《成为狗就不用努力了吧》来自www.aqtxt.net 本书名称：成为狗就不用努力了吧 本书作者：零落成泥 本书简介：萧曼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成了一条狗，社畜成了真畜。 既然回不去，当条有人喂食有人铲屎的懒狗也不错的嘛，不用996可太舒服了！ 后来—— 萧曼：（崩溃）我只是条懒狗而已为什么还要救人啊！为什么还要天天去公司啊！狗的尊严呢！！！ 阅读提醒：有cp哦，但男主不是跟狗女主发展感情线，女主最后会变回来的，不然太惨啦～ 预收1仙侠《捡到龙傲天遗产后》 祝言：感谢穿越前辈遗产助我装逼！ 预收2古穿《这个迫嫁我愿意的》 季桑：夫君认为他在强取但实际上我很愿意哒！ 预收3古穿《夫君乖，签了这合离书》 岑鸢终究还是给自己换了个老公。 内容标签：灵魂转换励志成长轻松 主角视角萧曼许宴配角韩双双 一句话简介：变狗后性格也狗了起来 立意：发现生活的美，热爱生活 第1章 变狗她！怎么！好像！成了！一条！狗…… 萧曼回过神来的时候，发觉自己的视野有点低，好像她平常蹲着时的状态，可身体回馈的感知告诉她，她是站着的。 咦？她怎么是四肢着地的？！ 萧曼低头，看到了两根毛茸茸的细腿。 再一扭头，她看到了身后脏兮兮的大尾巴。 她尝试着张开嘴发声，喉咙里蓦地发出一声“汪”。 她懵了一瞬。 她！怎么！好像！成了！一条！狗？！ 萧曼瞳孔剧震，整条狗呆呆站在原地，几乎以为这是一个离奇怪诞的梦境。可这个梦境却是有色彩的，她的视野比作为人时还宽了些，眼前的色彩不如做人时斑斓，也比做梦时的黑白色要多彩。 除了视觉，她的听力和嗅觉也得到了增强，她可以听到不远处街道上汽车压过马路的声响，人们打电话的声音，不小心撞到互相道歉的声音，小摊贩摆摊吆喝的声音…… 鼻腔中的气味更是五花八门，一股脑儿涌过来就跟铁锤似的，砸得她都反应不过来都嗅到了什么气味。 一切茫然懵懂都止步于她注意到不远处躺着的那个熟悉身影。 萧曼挪动着好像刚组装好的四肢往前走，靠近后确认了，这不就是她自己吗！ 意识消失前的记忆汹涌而来，她记起，她是连续加班了好几天，今天好不容易能按时下班，正走在从公司步行回家的路上，经过一条巷子时她为躲一只突然冲过来的流浪狗，蓦地往边上一闪，谁知不慎一头磕到墙，眼前就是一黑。 再醒来她就变狗了。 看着眼前那具一动不动的身体，萧曼不禁猜想她穿到了狗身上，那狗呢？该不会她的身体一醒来就汪汪叫吧？或者更糟，她本人已经死了？ 她绕着自己的身体转了一圈，观察到胸膛还有起伏，暂时应该是没死的。 她不禁松了口气，很好，她还可以抢救一下！ 昏倒醒来变狗也太奇幻了，往好处想，或许等她的身体被救活醒来了，她也能恢复正常了呢？ 这儿四下看不到人，萧曼赶紧小跑着离开，见不远处有人走近，再一看还是个熟人，她手下一个刚大学毕业的小姑娘，她赶紧跑过去，汪汪叫了两声。 韩双双被突然冲过来的脏兮兮的狗吓了一跳，往后躲了一步，惊慌失措地瞪着那条狗。她昨天才看到有小女孩在小区被没牵绳的狗撕咬的新闻，狗有主人都拦不住它的发狂，更别说这种没主人的流浪狗了！ 但她很快发觉那狗只是在她面前叫，并没有冲过来咬的意思，她便大着胆子慢慢挪动脚步。她牢记着不能背对狗，要面对它慢慢退开，实在不行，她、她就跟狗拼了！ 萧曼叫了几声，发觉韩双双完全不能领会她的意图，想了想抬起前爪往巷子里指了指。 然后她往巷子方向跑了两步，再回头对韩双双指了指巷子。 重复了几次这个动作后，她猜韩双双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但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韩双双虽然并没有逃走的意图，却也没有跟上来。 韩双双现在正在犹豫，这狗好像是在让她跟过去吧？可是这动作也太人性化了，狗有这么聪明吗？她不是看不起狗，可眼前的这条狗不是最聪明的边牧，而只是条哈士奇啊？哈士奇能有这么聪明的吗？ 在她犹豫的时候，她发觉那狗一溜烟跑进了巷子。 所以现在她是要跟过去，还是趁机赶紧跑？ 韩双双纠结万分还没想好该怎么做，就见那条狗跑了出来，嘴里还在发光……啊，不是，它嘴里叼着的是一只开着手电筒功能的手机！ 只见这狗将嘴里叼着的手机放到地上，然后抬起前爪点了点手机。 韩双双有点惊愕，不会吧，这狗要送她手机吗？或者说，它是想要用手机换她收养它？ 她看了眼狗，见它退后了好远，她才没那么紧张，蹲下将手机捡起来。 “咦？” 韩双双忍不住惊讶，她本想先把手电筒给关了，但一点亮屏幕，屏幕上的壁纸是一句简单的话“效率至上”，她记得曼姐也是用的这个壁纸……手机自然是锁着的，但这并不影响关掉手电筒，之后她连忙翻过手机，看到了手机壳的样式。 纯黑的手机壳，正中央一滴蓝色水珠。 这个好像跟曼姐的手机壳一模一样……不、不对，这就是曼姐的手机！ “曼姐怎么把手机掉了？”韩双双自语了一句，下一刻后知后觉有些不对劲，现代人手机不离身，丢手机也太不容易了吧？就算是被偷，那小偷也不可能随手把手机丢给狗啊？ 她蓦地抬头看向那条狗，焦急地说：“难道曼姐出什么事了吗？” 话刚说完她就觉得自己是个傻子，狗怎么可能听得懂她这么复杂的话？ 但下一刻，她却看到那狗用力地点了点头，然后掉头就走。 她惊呆了，随即对萧曼的担心让她赶紧跟了上去。 萧曼转头见韩双双跟上了，满意地点点头，虽然这个小姑娘学东西略微有点慢，但态度非常好，也足够有毅力，看来是明白她的意思了。 萧曼带着韩双双走进巷子里，她的身体就静静地躺在那里。 韩双双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地上的萧曼，她慌忙跑过去蹲下，喊着萧曼的名字，又害怕地伸手在她鼻子下摸了摸，感觉到萧曼还有呼吸，就只是昏迷着叫不醒，她才舒了口气，也不敢乱挪动对方，连忙打开自己手机拨打急救电话。 等救护车来还要时间，韩双双也没空理会一旁的流浪狗，时不时担心地探探萧曼的鼻息，确认她的呼吸一直都正常。 韩双双从没遇到过这种大事，十分慌张，怕萧曼可能会在等待过程中心脏停跳，又赶紧把收藏的心肺复苏术教程拿出来播放复习。 这期间，萧曼本狗一直静静地趴在一旁，盯着自己的身体发呆。 十分钟后，救护车来了，因为萧曼倒下的位置是一条小巷，车子进不来，韩双双听到警报声赶紧跑过去把随车医护人员引过来，帮着将萧曼抬上担架，送去救护车上。 萧曼本狗不禁往前跟了几步，因为跟得有些近了，一个医护人员见状，喊道：“唉，狗不能带上车啊！” 韩双双自然是要作为家属跟车去的，闻言才想起那条聪明的流浪狗，她人都已经在车上了赶紧探出头对狗喊道：“你在这里不要离开，等曼姐没事后我会再来找你的！” 救护车门关上，对上医护人员略有些诧异的眼神，韩双双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 那狗那么聪明，都能引导她找到昏倒的曼姐，但愿也能听懂她这话吧！ 萧曼看着救护车呜哇呜哇叫着远去，这才叹了口气在巷子里趴下。 她决定睡一觉，毕竟她的身体都送医院了，说不定等她睡醒，就发现自己回去了呢？ 萧曼闭上眼，所有声音和气味逐渐远去，等她再次醒来，是因为听到了一阵脚步 声，随后是熟悉的女声。 “小狗狗，你还在吗？” 萧曼眨了眨眼，看清现下环境，心中默默叹气。 没变回去，她还是条狗。 她站起来抖了抖身体，从阴影中走出来，就见韩双双满脸惊喜地跑过来：“我就知道你能听懂我在说什么！” 韩双双也没之前那么害怕眼前这条哈士奇了，知道对方竟然能听懂她在说什么，她就觉得跟它亲近了不少，在它跟前蹲下，看着它的眼睛说：“你要跟我回家吗？” 她顿了顿，见哈士奇正盯着自己，她莫名地感觉到它可能是想知道曼姐的情况，便说：“谢谢你救了曼姐，她已经在医院接受治疗了。不过医生说，她身体上暂时看不出什么毛病，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醒，接下来得再接受进一步的检查。” 萧曼想，我知道为啥没醒，因为魂丢了啊！ 她意识到，自己是太过乐观了，她可能没那么容易回去。 但好歹，她的身体还活着，没完全死掉，倒也不是那么绝望，她觉得自己还有机会挣扎一下。 韩双双再问了一次：“你愿意跟我走吗？” 萧曼回想了下以前看过的视频，狗表示亲近的动作有伸舌舔，蹭蹭什么的，前者太羞耻她做不来，后者……她现在就是条流浪狗，太脏，还是别了。 于是萧曼点头表示赞同。 韩双双再一次看到这条哈士奇人性化的反应，还是忍不住觉得惊奇，她下意识看看狗的身后，总觉得有个人在控制狗的肢体做出人性化的表达。 她想，可能就是有这种特别聪明的狗吧！ 她本来还以为短视频里那种看起来特别聪明的狗都是长期训练出来的呢，亲身经历才相信真有能听懂那么复杂人话的狗。 韩双双看了眼时间，现在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他们部门今天好不容易按时下班，哪知曼姐这么倒霉，这么一折腾就到现在了。 她看着浑身脏兮兮还散发臭味瘦骨嶙峋的哈士奇，想了想在手机上搜索了附近的宠物医院，幸好有家24小时营业的宠物医院距离不远，才一公里多。 她对哈士奇说：“你跟我走好吗？我们去医院给你看看，顺便洗个澡。” 打车的话，出租车师傅可能不会让这么脏的狗上车，而且她自己本来也不是那种特别爱小动物的人，这狗太脏了她不太下得了手去抱。 只是它救了曼姐，而且很听得懂人话，完全没有攻击性，太乖了以至于她一时心软才想收养它。 虽然她没养过猫狗，但能听懂人话的狗应该会比较好养吧？ 萧曼走到韩双双脚边，轻轻叫了一声，表示赞同。 韩双双松了口气，连忙顺着导航向宠物医院的方向走，她时不时看两眼，发现那哈士奇就不快不慢地专心跟着她，完全没被周围的东西吸引去注意力。 她这才放心，打开手机的工作群，她先前在医院等待的时候，已经说明了曼姐出事的消息，群里早炸开了锅，现在群里还在讨论这事，有问曼姐情况的，有说明天要去看曼姐的，有说要为曼姐捐款的，还有询问跟曼姐相关的工作安排的。 后来是曼姐的上司钟总监出面主持大局，同时艾特了她，说曼姐的资料里没有能联系上的家属，要她多关注一下曼姐的情况。毕竟她才刚入职不久，是曼姐一直在带她。 韩双双认真回复后，就没忍住点开了自己的支付宝和银行卡查看余额。 她刚工作，存款都是大学勤工俭学加上这几个月的实习工资存下来的，刚交完一季度房租不久，只剩下两千多元了，一会儿不知道够不够给狗做检查，听说养狗很贵的。 她没忍住低叹一声：“好穷哦。” 萧曼现在耳朵多尖啊，听得清清楚楚，但很无奈。 小姑娘刚毕业，家里条件不好她是知道的，似乎还存在重男轻女情况，上大学都用的是助学贷款，肯定没钱，但她这个工作了好几年的前辈有啊，就是她现在一条狗，要是用“萧曼”的手机付钱多少有点超出正常聪明狗的范畴了吧！ 第2章 做狗真难狗把自己锁在卫生间是狗的责…… 到宠物医院后的羞耻经历萧曼不想再回忆了。 总之，现在的她，身上的毛都被剃光，整条狗都变得干干净净，耳朵牙齿的污垢清理得很彻底，露在外头的皮肤上有一些皮炎，已经涂上药膏。 她不经意间从镜子里看到过自己现在的模样，吓得立即转开了视线。 她已经知道自己现在是条哈士奇，不过剃了毛的哈士奇甚至不像条狗，说得好听点像条驴，说得难听点就是恐怖片里的那种阴暗小怪物！ 韩双双从宠物医院买了一些马上要用的宠物用品，包括狗粮，尿垫等，用一条新的小毯子将没毛的萧曼裹起来抱出医院。 她庆幸这条哈士奇没生大病，没花太多钱，还给她留了些吃饭的钱，等下个月发了工资就好。 隔着毯子摸到狗身上根根分明的肋骨，韩双双没忍住颠了颠，像哈士奇这种中型犬，成年个体总有个二三十斤吧，但兽医告诉她，这条狗估计年龄有四五岁了，但体重才十来斤，它在流浪过程中一定吃了很多苦。 韩双双从来没养过什么宠物，她连自己都养不起，现在机缘巧合之下养狗了，她起先还有些如梦似幻的感觉，怀中的温热和重量让她逐渐有了真实感。 从今天起，她就要多一个家人了。 韩双双紧紧抱住了怀中的狗，因为兴奋，话也多了起来：“小狗狗，你放心，跟着我虽然不能每天山珍海味，但总比到处流浪好，之后我们要一起好好生活哦！” 她不自觉地摸了把怀中狗的狗头，眯着眼笑起来：“好暖和啊。对了，我该给你取个名字的，叫什么呢？旺财？哈哈哈。” 她把自己说笑了。 萧曼：“……”她拒绝！ 韩双双随口说了几个耳熟能详的狗名，最后看了怀中狗一眼，惊奇道：“我突然发现，你额头的白毛好像火焰。” 她福至心灵：“好，就叫你白色火焰吧！昵称白焰，小名小白！” 萧曼：“……”小白也行，总比旺财好吧。 韩双双兴奋道：“小白，等会儿我们回家后我就给你买一个项圈，上面写你的名字和我的电话号码，这样你就不容易走丢啦！听说还有那种能定位的芯片，不知道贵不贵，等我发工资了给你买呀！” 有了小狗的陪伴，韩双双觉得最近走惯了的这条路也不再冷清。 等回到住处，韩双双开门后将小狗放在了地上，她赧然道：“家里有点小，你别乱跑哦，小心撞伤。” 萧曼扫了眼，确实很小。 韩双双的入职信息上其实有她的地址，不过萧曼从前并不太在意，现在才想起来，这里是城中村，韩双双住的单间很小，不过十来平米，是房东自家房子隔断出来的，上下左右都是类似的房子，住满了在附近工作没什么钱的年轻人。 小小的单间功能区倒是很全，最里面是一张一米二的床，床边有个小边柜，床尾则有个组装衣柜，再往外有一张餐桌，兼具书桌的功能，餐桌对面靠墙处有个小小的沙发，沙发前有一块干净地垫。房门右手边有个门，里面是小小的卫生间，有马桶能淋浴，左手边则有一些简易厨具，权做厨房。 韩双双四下看了看，选了沙发旁的一块地说：“以后就在这里给你安个窝。” 她庆幸道：“幸好房东阿姨自家也养猫狗，也不禁止我们这些租户养，不然我也不敢带你回家。” 此时早已经过了十二点，韩双双没忍住打了个哈欠，却还是强打精神点开手机网购，她抱着狗蜷缩在沙发上，有些含糊地说：“宠物医院的东西太贵了，我买的那些就只凑合几天，得赶紧给你买东西，狗牌，狗窝，狗粮，狗绳，狗嘴套……还有你的小衣服！” 虽然已经很困了，韩双双还是认真挑选，争取买到物美价廉的东西。 其他的她都自己挑了，只有挑选衣服的时候，她将选择权交给了狗，她觉得既然她家小白这么聪明，肯定有自己的审美，自然得让小白自己选啦。 萧曼没什么选衣服的心情，但见韩双双兴致勃勃，她也不想让对方失望，只是……狗是色 盲啊，她无法准确区分那些衣服的颜色，最后只好选了一件背上写着“别跟我说话”的衣服。 韩双双看到自家狗最后点头认可的衣服，笑了好一会儿，她不觉得狗能聪明到认字，只觉得很巧，很有意思，忍不住揉了下它的头道：“原来你还是个社恐狗，一点都不像嘛！” 网购结束，韩双双拿了件不要的旧衣服给小白当临时狗窝，又拿碗倒了些狗粮和水，之后便赶紧去洗澡了。 萧曼肚子在咕咕叫，但她看着面前的狗粮，半天都下不了嘴。 狗粮她闻着确实是很香，她现在是狗，之前在巷子里闻到狗屎都觉得香呢。 饥饿的感觉太难受，她最后只能催眠自己“我是狗我是狗我是狗”，才低头去吃碗里的狗粮。 狗粮入嘴，她随便嚼了两下就吞了下去，吃了几口她才后知后觉，好像还挺好吃？ 很快一碗狗粮见底，她又去喝另一个碗里的水，因为一时间不太习惯用舌头卷水喝，水弄洒了不少，她迟疑了下，是不是该舔干净？ ……不行，她表面上是狗，但内心还是个人啊，她做不到啊！ 她想了想，拿爪子把韩双双给她当狗窝的旧衣服扒拉过来，吸去溅出来的水，幸好水不多，她把弄湿的部分往靠墙的方向一藏，就什么也看不出来了。 等到韩双双出来，就见水和狗粮都吃完了，周围也没弄脏，吃饱喝足的小白乖乖趴在旧衣服上，闭着眼像是已经睡着了。 她很高兴，在小白面前蹲下说了声晚安，便关灯睡觉了。 萧曼却在熄灯后睁开了眼睛，她睡不着。 好好的人生，莫名其妙出了致命的岔子，她该怎么办？穿到狗身上这种魔幻的事，她甚至都不知道该从哪个方向想办法，完全的束手无策。 就这么一夜胡思乱想到了天明，韩双双的闹钟响起，她嘟囔了几句满脸怨气地起床，等从卫生间洗漱好出来，看起来精神好多了。 她见小白睁眼盯着自己，想起什么，快步走过来，将它拎起往下面看了看。 萧曼：“……” 韩双双松了口气的模样：“幸好没尿在衣服上。” 萧曼：“……”谢谢，拒绝随地大小便。 既然想起了这事，韩双双便领着萧曼到了卫生间，指着马桶说：“你要大小便的时候可以去马桶上吗？” 萧曼：“……” 她面无表情地点头。 韩双双微微有些不信任：“真的吗？那你能现在尿给我看吗？” 萧曼：“……” 这是什么羞耻paly！做狗可真难啊！ 她用“我现在只是条狗罢了”来催眠自己，才往马桶走去，随后跳到马桶上。 韩双双：“等下，我去拿手机拍个视频！” 萧曼顿时汗毛倒竖。 见韩双双跑出去拿手机，她立即跳下马桶，一把将门推上，跳起来啪的一下锁住了门。 幸好这门把手是圆形的那种，将珠子按下去就能锁门。 唯一的问题就是，她的狗爪子没法转动圆形门把手开门。 萧曼盯着门把手看了看，转头就去马桶上解决生理问题。 没事，狗把自己锁在卫生间是狗的责任吗？当然不是，狗有什么错，这是主人需要解决的问题！ 在萧曼舒服地独自解决生理问题的时候，韩双双已经发现了卫生间的门被反锁的问题，她着急了拍了几下门，发觉门确实打不开，才记起她好像有卫生间的门钥匙，又去翻箱倒柜，等她找到钥匙打开卫生间的门，她的小白已乖乖蹲在马桶旁，而马桶正在冲水。 韩双双：“……！”她的小白甚至能独立使用抽水马桶！ 惊叹后她迟疑道：“小白，刚刚你是故意锁门的吗？” 萧曼一脸无辜地看天花板，这天花板可真板啊！ 韩双双怎么看面前的小白怎么觉得可疑，就她了解的小白的聪明程度来看，它不是做不出锁门的事。 又一个手机闹钟响起，韩双双看了眼时间，也顾不得再跟萧曼纠缠，连忙跑出去收拾东西，边收拾边对若无其事跟出来的萧曼说：“你今天乖乖待在家里哦，我今早上班前要先去看看曼姐，等晚上回来我再带你出去玩。” 说着她就去取了狗粮倒碗里，让小白饿了吃。 萧曼却抬爪子按在了韩双双的手上。 韩双双奇怪地看向萧曼。 萧曼叫了一声，又指指门口。 韩双双迟疑地问道：“你要跟我一起出门？” 萧曼点点头。 韩双双忙拒绝：“我们公司就算了，但医院肯定不让带狗啊！你乖乖的在家待着，我很快就回家了！” 韩双双说完就想走，却被萧曼一口咬住了裤腿，说什么也不让走。 最后韩双双也没能拗过萧曼，拿了个大点的背包，将萧曼装进去，拉链没拉满，留了缝隙给她呼吸，又叮嘱她千万不能乱叫。 萧曼就医的医院距离韩双双的住处不算远，她扫了辆共享单车骑过去。 萧曼昨晚送到医院先在急诊科做了检查，除了醒不过来，生命体征很是平稳，多项检查都没什么问题，今早就转去了神经外科，毕竟也就额头一个微不足道的磕伤还有点说头。 韩双双来得早，辗转到了神经外科住院病区，去护士站问情况时得到了一堆缴费单据。 她昨晚虽然作为家属跟来了医院，但到底只是公司同事，也不清楚萧曼的家庭情况，没能联系上家属，连钱都没交，但医院还是先做了救治，此时才将账单给她。 看着医保报销后还需要好几千的检查费用，韩双双咽了下唾沫。 她就算想先帮萧曼垫上也不行啊，实在是囊中羞涩。 护士催得急，韩双双只好说会尽快联系到萧曼的家属，便赶紧跑去了病房。 萧曼住的是三人病房，其他两床都有病人，都有家属陪同，只有萧曼那里孤零零一人躺在床上，再加上身上一堆的监护设备，显得无比可怜。 韩双双很紧张，生怕背包里的小白叫出声来，她将背包小心地放在病床边的地上，低声说：“小白，你乖一点，要是被人发现，我们都会被赶出去的。” 韩双双不知道小白能不能听懂，却见下一刻，从拉链的缝隙中伸出一只狗爪，轻轻挥了挥，好像在说它知道了。 韩双双松了口气，下一刻依然感觉到了惊异。这也太通人性了，总让她觉得荒谬。 她小心在床边坐下，对着昏迷不醒的萧曼道：“曼姐，我得联系到你的家属，需要看看你的包。” 昨晚她从曼姐的随身小包里找到了医保卡，但没敢多翻，公司里没有曼姐家属的信息，她拿着曼姐的手机一整晚也没接到曼姐家属的电话，此时只好想办法找找看。 在韩双双检查小包的时候，她脚边的背包里慢慢伸出一只瘦瘦的狗爪，这狗爪悄无声息地摸索到了床上，最后搭在病床人略有些凉的手背上。 用狗的身体触碰自己身体的感觉很微妙，只是摸了几秒没有任何变化，萧曼只能不甘心地收回了爪子。 看来接触不是回去的办法。 其实这点她也能猜到，她先前昏迷之前也没碰到狗，她是躲狗撞墙上撞昏的。只是实在没有别的线索，她只能试试。 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翻动东西的声音，萧曼知道这是韩双双在找她的家属，但她也很清楚，韩双双的努力注定徒劳。 她啊，不是孤儿胜似孤儿。 第3章 社死小狗难道她变狗就是为了体会被人…… 韩双双果然毫无所获，最后的希望就在手机上了。 幸好手机可以指纹解锁，她小声道了歉，便拿起萧曼的手指试，左手拇指一试便开了。 韩双双先点开通讯录，快速翻找了一遍，看起来没一个是家人。她只好点开微信，飞快翻找了下，依然没能找到可能是家属的微信号。 韩双双没敢多看别的消息，只是觉得一眼扫过去，全都是工作消息，工作群的消息早已经99＋了。 看别人的手机，哪怕是正当理由，也让韩双双紧张得手心冒汗，所以她找得很潦草，见找不到“爸爸”“妈妈”之类的备注，就赶紧退出。 稍缓了口气，她拿出自己的手机，在工作群说了医院这边的情况，小心翼翼地提出，医院是不是可以在联系到曼姐的 家属之前先垫付诊费。 这会儿还没到上班时间，工作群很安静，韩双双在等了五分钟没人回复之后心就提了起来，一会儿想自己的提议是不是很不合适，一会儿想要不要赶紧撤回来，但又过了撤回时间。 此时到了医生查房时间，一群医生进来，韩双双赶紧收起手机，抱起背包避让到一旁。 萧曼的病床在最靠里的位置，医生们先查看了另外两个病患的情况，才轮到萧曼。 相对年轻的管床医生看到一旁很是拘谨的韩双双，就问她是不是家属。 韩双双硬着头皮解释了下情况，他们公司也没法联系上萧曼的家属，管床医生看了眼旁边的副主任医生，后者说：“联系下派出所，总要找到家属，找不到再说。” 韩双双闻言松了口气，她希望能找到曼姐的家属，好让曼姐接受更好的治疗。 而韩双双怀抱的背包中，听到这话的萧曼本狗却皱起了眉头，偏偏她现在根本没办法阻止。 她唯一关系最好的闺蜜在另一个城市生活，而且对方已经有了自己的小家庭，对她的困境鞭长莫及。 至于她那大哥，真是不提也罢，可偏偏要是报警了，警方能找出来她的近亲属，也就是她那个早断了联系的大哥。 萧曼心情烦躁，比一开始得知自己变成狗时更甚几分，只是她此时没什么能做的。 接下来管床医生说明了萧曼身体的情况，额头的磕伤不严重，做过ct，骨头并没有损伤，但她始终无法清醒，得等联系上家属后，再确定接下来的诊疗方案。 萧曼听着心一阵阵往下沉，真要等她家属来，她怕是得一辈子当狗了。 韩双双认真记下了医生的话，因为要上班，也没再在病房待太久。 等到出了医院，韩双双赶紧拉开背包拉链露出小白的狗头。 她先揉了揉小白的狗头夸道：“小白你刚才真的好乖，接下来我要去上班了，你也要一起去吗？” 萧曼点头。 在那个小小的出租屋待着她觉得自己怕是要疯，不如去公司看看。 萧曼和韩双双工作的地方是一家名叫鼠兔传媒的mcn公司，规模不算很大，两人是在内容创作部工作，每天都很忙。 萧曼是一组组长，昨天刚忙完一个项目，本可以好好轻松几天，哪知就遇到了这种奇幻的事。 韩双双刚到公司，同事们便都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问起萧曼的情况。 因为公司很年轻，氛围轻松，他们也不怕被上司骂摸鱼。 韩双双赶紧将自己知道的全都说了，一组的苏铭轩抬了抬下巴：“你看看群里，钟总监回复你了，说是会申请看看。” 韩双双连忙打开群组，耳边是一组另一个同事陈瑶的小声嘀咕：“这不是应该的嘛，曼姐是下班路上出了意外，算工伤吧？” 苏铭轩耸耸肩：“不知道，我记得好像只有交通事故才算，小韩，你知道曼姐是怎么受伤的吗？” 韩双双哪里知道，她找到萧曼的时候，对方已经是人事不知的状态了，今天听医生的意思，也没弄清楚她昏迷的原因，而其他组的同事已经就工伤一事讨论起来，话题自然扯远。 他们此时也只当萧曼是意外受伤暂时昏迷，关心有，但不多，只是同事罢了，也没必要太过真情实感。 突然有人惊叫一声：“小韩，你包里什么东西，怎么在动？” 韩双双连忙拉开背包拉链，露出一只狗头。 狗头上的毛比身上的剩得多，看起来稍微好看一点，但跟它同品种的兄弟姐妹的样貌差距还是很大。 有同事哇了一声：“啥玩意儿啊？！” 韩双双连忙说：“是一只流浪的哈士奇，我刚收养的，为了治伤毛都剃光了。” 有同事问：“公的还是母的啊，绝育了吗？” 韩双双说：“兽医说是母的，已经绝育了。” 另一个同事说：“那这狗就是有人弃养的吧？真是没公德心，养了狗就好好养，不想养了就给找个好去处，丢了算怎么回事！” “也可能是走丢了吧，这可是哈士奇呢，撒手没！” “那别撒手不就好了吗？遛狗得牵狗绳啊。我跟你们说，我们小区有个人养了只超大个头的阿拉斯加，每天都出来遛，还不牵狗绳，已经吓哭很多人了。” “熊版阿拉斯加吧，那么大块头，牵狗绳也不管用啊，谁拉得住？城市小区里就不该养这种大型犬，对人不好，对狗也不好。” 摸鱼聊天的话题总是跳跃发散的，韩双双是现场资格最浅的员工，前辈们聊天她也插不进去，就默默听着，直到有人随口问她：“小韩，你不是刚毕业吗，怎么突然想起养狗了？” 韩双双忙说起了认识小白的经过，往常腼腆的女孩都显得健谈许多。 同事里有信的也有不信的，还有自来熟的直接上手撸狗头。 萧曼晃着脑袋左躲右闪十分辛苦。 至于龇牙表示不喜还是算了，吓到同事还是小事，万一他们吓到之后非要韩双双把她带离公司呢？ 同事们围成一圈，看着剃光毛的狗那滑稽的模样都笑出声。 有对韩双双口中流浪狗勇救女白领故事半信半疑的同事看着萧曼道：“小白，小韩说你聪明，你要是真能听懂我的话，就叫三声。” 其他同事也都好奇地盯着。 萧曼不想被当猴耍，假装听不懂，睁着懵懂的大眼睛瞅着几人。 同事啧了一声：“小韩你看，这不是听不懂吗？” 韩双双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小白明明自己会上厕所！还听得懂她的许多话。 难道是有的能听懂，有的不能？还是说挑人？ 同事们又试了几次，发觉它根本就什么都听不懂，也就兴致缺缺地散了。 只剩下一组的苏铭轩和陈瑶还留着，两人让韩双双下班后带他们去看看曼姐。 韩双双自然满口答应。 趴在背包里的萧曼抬头瞥了眼两人，也不知是他们会做人，还是真的担心她。 韩双双将背包横放在地上，让小白当临时狗窝来用。她没带狗粮，不过他们公司有时候会有萌宠博主带着猫狗什么的过来，仓库里备着好几个品牌的宠物粮，小白吃个一顿两顿的不成问题。 今天一天韩双双都在忙碌中度过，萧曼不在，有些事她这个跟着萧曼的最清楚，都需要她来对接，忙得很。 这一忙碌，韩双双就忘了时间，等她回过神来，就发现小白好像一声都没叫，就跟不存在似的，她忙低头去看脚边，包还在，小白却真的不在了！ 韩双双惊得赶紧起身，四下看了看，却没看到小白的身影。 她旁边工位的陈瑶说：“找狗吗？我看它好像去卫生间了。” 她说着还神秘一笑：“有好几个人也跟着去了。” 虽然刚才的测试中，小白表现得毫无通人性的迹象，但见它披着张毯子大摇大摆地路过工位往外走，不忙的人可是很好奇它干啥去的。 当下拿出手机就拍上了，传媒公司的员工，可不得有这种随手拍的职业习惯？要是可以，他们是恨不得将摄像头装在脑门上的。 韩双双连忙往卫生间去。 人还没靠近，就听到了卫生间门口围着的两人。因为性别的原因，他们站在女卫生间门口不能进去。 韩双双越过两人往里一看，有两个女同事正拿着手机站在门板紧闭的隔间外，其中一个还伸手推门板，惊叹道：“这狗真的能锁门啊，推不开！” 韩双双回想起了早上，可不是嘛，她要是找不到钥匙，她家卫生间就得破门而入了。 她挤开两个男同事进去，等着小白出来。 隔间内，萧曼正在思考人生。 难道她变狗就是为了体会被人围观小便的社死吗？ 从隔间底部的空隙可以看到外头人影晃动，她虽然及时把门锁了，但拦不住她们在外面围观啊！ 这也不能怪别人，她要不是这条狗本狗，看到一条狗自己跑去上厕所，她也会拿手机追拍的！ 这时，一部手机从隔间底部伸了进来，摄像头正对萧曼。 萧曼：“……” 她要疯了！ 她一抬爪子，啪的一下把手机拍了出去，外头顿时一阵惊叫，她立即抓紧时间解决生理问题，并立即冲水。 隔间门是插销的，她多试了几次就打 开了，门外已经听到冲水声的几人一个个都紧盯着她。 小毯子还好好披在萧曼身上，身上有毛的时候还好，没毛了不披件东西，她总感觉自己在裸奔。 韩双双看到小白似乎臭着一张脸走出来，急忙上来将它抱起，对着被打落手机的同事说了声抱歉，就匆匆带着小白走了。 早上小白可是为了不让她拍把卫生间的门都反锁了，这次当然也一样，她得照顾小白的心情！ 中午的时候，韩总监在群里发了消息，说财务那边已经批了垫付萧曼药费的事，他将钱转给韩双双，让她去医院交了。 看着账户里多出来的一万元，韩双双松了口气，默默想他们公司还算有人情味。 下午忙过，一组的前一个项目刚结束不用加班，韩双双就带着陈瑶和苏铭轩去了医院。 三人刚到神经外科病区，就听到了一阵吵闹声，等他们走近，韩双双才发现吵闹的声音就来自萧曼的病房，三人刚好听到了一道粗犷的男声从病房里传来。 “我是她哥，她就我这一个亲人，当然我说了算！都植物人了还治什么治，直接拔管吧！” 韩双双面色一变，加快脚步冲过去。 还以为萧曼的情况没那么严重的陈瑶和苏铭轩对视一眼，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懵逼和震惊。 ——不是啊，怎么就植物人了，怎么就要拔管了？！ 第4章 不同意继续治疗“妹妹人还好好的就想…… 现代社会，要找一个人相对容易，医院报警后，警察很快就查到了萧曼的近亲属，也就是她的亲哥萧滕。 一开始萧滕听说萧曼受伤了还当是诈骗，骂警察是骗子，后来他那边辖区的派出所民警上门找到他老婆，他老婆打电话给他才知道是真的，萧曼昏迷无法做出决定，因此需要他这个家属去一趟。 他们夫妻一商量，萧曼要是伤重不治，万一有遗产那就是他们的了，要是还欠医院钱，那就不管了，因此才一下班就匆匆赶来了。 萧滕在听到管床医生说了几句之后，就开始叫嚷着要拔管，至于病房里其他人看他的眼光，他全然不在意。 管床医生已经见过够多奇葩的患者家属，还是被萧滕的表现给惊到了，昨天才送医院，还没确认是不是真醒不过来了就要求拔管，这什么人啊！ 可作为医生他也没法说什么难听话，只能趁着对方喘口气停下的功夫见缝插针道：“患者昨晚才送医，尚不清楚病因，目前身体各指标都良好，我们找家属来是想商量后续的治疗方案。” 不知谁在小声嘟囔：“拔什么管，人就没插管，活得好好的呢。” 萧曼除了醒不过来，身体机能都好好的，能自主呼吸，身上只有一些监测仪器，此时“拔管”也不会死。 但萧滕可不管这个，当年跟萧曼关系就不好，为了父母的遗产和赔偿金两人还狠狠闹过一场，多年不联系自然更疏远，他对萧曼就没什么兄妹情，让他拿主意当然就是不治拉倒。 “我是她亲哥，我说了算，不治了！”萧滕喊道。 韩双双生性腼腆，可此时也气得忍不住大声说：“凭什么！曼姐只是昏迷，肯定能治好，又没花你的钱，你凭什么说不治了？” 萧滕回头看向一脸愤怒的韩双双，冷笑：“你谁啊？有你什么事！” 韩双双道：“曼姐是我领导，她是我送到医院的，她只是暂时昏迷，要不了多久肯定能醒过来！” 萧滕的妻子万荷自然站在丈夫这边，抬起眼皮斜睨着韩双双：“只不过是同事啊，我们可是萧曼家属，医院当然得听我们的。” 韩双双：“可你们是想杀了曼姐！” 陈瑶和苏铭轩此时也听了个大概，陈瑶啧啧两声：“哟，这还亲哥呢，这比仇人还不如啊！” 苏铭轩：“对呀，好不容易逮到妹妹出事，就想霸占妹妹家产，这都能算故意杀人了吧？” 这是三人病房，还有两张床位上都有家属，听到这种事都忍不住声讨起来。 “哪有这样当哥的，就算有什么恩怨，在生死面前都应该看淡了，怎么能冲着弄死妹妹去呢！” “妹妹人还好好的就想让她死，这还是人吗？” 有些话别的病人家属能说，医生却不好说，哪怕心里十分赞同，但管床医生还是板着一张脸假装中立。 一般情况下，医生会尊重家属的意见，但像这种还没开始检查就说不治了，明显是奔着让患者死好霸占财产去的，他们还真不可能听家属的。 请家属本意是方便后续的治疗，哪里想到请来的家属会是这么个德性！ 周围人的声讨让萧滕夫妇气血上涌，他们也不怕事，怒瞪别床家属：“好好管你们自己的事吧，自己家人的病治好了吗就管别人家的事！我家的事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又骂韩双双三人：“狗屁同事而已，你们也管得太宽了，我这个亲哥在不需要你们，你们可以走了！” 韩双双三人自然不可能走，哪怕只是同事，这种时候也不能撒手不管，看萧曼亲哥的态度，是真会让她死的！ 两边就这么争吵起来。 医生护士在旁边劝架，还去叫保安过来，不过两边暂时没到动手那一步，事态还可控。 最里面的病床上，萧曼孤零零躺在那里。 韩双双的背包内，萧曼本狗清楚地听到了这场争吵，萧滕的声音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么难听，性格也更讨人厌了。 她对于萧滕的反应毫无意外，两边位置互换，她虽不至于说出“拔管”这种话，也会丢下一句“不关我事去找别人”就离开。 当年爸妈车祸身亡的时候，她才刚考上大学，肇事司机家不富裕，车子也没买够保险，最后赔偿金总共拿到手七十来万，萧滕都拿在手里，后来还把她的东西全寄到学校，相当于将她赶出家门。 当年她还没满二十岁，尚未从象牙塔里走出来，生嫩得很，为了自己的未来，却也只能勉强从父母过世的痛苦中抽离，请了假天天堵在萧滕家和单位外，拉横幅放大喇叭，经历过被萧滕夫妻骂、推搡，被警察教育不要扰民，好不容易萧滕才松口说愿意给她五十万。 当时在警察见证下，萧滕还拿出了一份遗嘱，趾高气扬地说爸妈早定下遗嘱，家里房子和大部分存款都是他的，只给她二十万现金，现在他能给她五十万已经仁至义尽了。 萧曼对于家里有多少存款没有个准确的概念，大几十万总有的，再加上一套当时市价一百八十万的全款房，七十多万的赔偿金，去掉爸妈抢救时的费用，算下来她本该分到一百五十万左右。 只是当时她身心俱疲，午夜梦回总能想起双亲健在的小时候，哥哥将她抱在怀里四处去玩，那时候他们脸上都带着清澈的笑，醒来恍惚怎么长大了一切都变了。 那段时间她几乎天天哭醒，实在没有心力，也恐惧于弄清楚那份遗嘱的真假，不再折腾，拿了钱从此跟萧滕一家断绝来往，成了没有亲人的孤儿。 那都是快十年前的事了，萧曼本以为自己早忘了，没想到原来她还能记得萧滕夫妻当时的嘴脸。 可惜当年的自己接连受打击，不然若是现在经过社会反复毒打的她去闹，去打官司，还能分到更多。 时间久远，如今她自己一个人也过得很好，她也不想弄乱自己的生活节奏，去面对萧滕夫妻让自己再恶心一次。 当年她太想要一个家，拿到钱后不久就花了四十万全款买了一套小小的单身公寓，如今那套单身公寓的房价已经超过百万。 大学四年勤工俭学加工作五年，她不买奢侈品没什么高消费，攒了五十多万，每天吃吃喝喝，日子不要过得太逍遥，自然不会想起从前那些糟心事。 谁能想到，天降横祸，她好好一个大活人竟然会变成狗！ 一条连自己生命都无法自主，财产也无法处理的狗！ 听着背包外的争吵，这一瞬间萧曼忽然觉得，当条狗也挺好的，只要跟对了饲主，每天吃吃喝喝没有烦恼。 小韩这个饲主就挺不错，就是没钱，要是能动用她自己的存款就好了，自己养自己！ 背包外的争吵在保安将一群人请去医生办公室后暂时告一段落。 两边都坐了下来。萧 滕坚持生死有命，他们不治了，而韩双双坚持继续治疗，他们已经带来了诊费。 最后还是管床医生的带教老师出面说，萧曼的身体情况都很好，他们作为医生认为应当继续检查弄清楚病因，而家属坚持不治出院的话，他们可以申请伦理委员会介入。 医院里不是没有治不好就决定出院的病患，还很多。但目前的情况不同，这对兄妹看着是很多年不联系了，两边没什么感情，真要让哥哥把妹妹带出去，他们都觉得自己是在协助谋杀，那肯定不能轻易放出院的。 医院这方态度非常温和，但就是不放人出院，而韩双双三人态度坚决，不让萧滕这个恶毒的哥哥把人带走，萧滕夫妻二人眼看着没法成事，闹也闹不出个结果来，气咻咻地先走了。 韩双双赶紧去把一万元都交了，三人围着医生问能不能先给萧曼做后续的检查。 只是当前萧曼的生命体征很平稳，病情并不紧急，亲属又不同意，医生也没法继续，不过他们也不是什么都不做，打算先联系街道办，看看能不能劝服萧曼的哥哥。 三人只是同事，没有权利决定萧曼的后续治疗方案，只能告别医生后去了萧曼的病床边。 三人看着面色苍白的萧曼沉默了好一会儿。 陈瑶低声感慨：“曼姐这么好的人怎么就摊上了那么个哥，太惨了。” 苏铭轩：“谁说不是呢？这都算是明目张胆的谋财害命了吧，我都想报警了！诶，你们说报警有用吗？” 陈瑶迟疑道：“感觉没什么用……那个人说起来也没做什么。幸好医院也不会完全听家属的。” 韩双双坐在病床边握住了萧曼的手，她是个新人，萧曼带她熟悉工作一直很尽心，她十分感激，她绝不会眼睁睁看着那个男人谋害曼姐！ 三人待了会儿就走了，在医院门口分开后，韩双双急忙将背包拉链打开，露出小白的狗头，怕它憋死。 她在路边摊买了个手抓饼当晚饭，边走边吃，心情低落：“小白，你说怎么有这么狠心的哥哥啊？” 萧曼不语，只是打了个哈欠。 有点困，但莫名感觉身体内有一股子牛劲，想要狂奔十公里…… 这就是狗吗？藏在身体里的活动本能好难压抑啊！ 但是，牵引绳和嘴套还没到呢，在路上独自狂奔吓到小朋友和花花草草就不好了。 虽然她变成了狗，但她是一条有素质的狗！ 第5章 狗真难带傻狗，闻哪里呢！ 萧曼压抑住身体里奔涌的本能，被韩双双背回了家。 韩双双买的快递近的已经到了，她把萧曼背回家后，就独自去了驿站把已经到了的快递都拿回来，开门进家的时候她开心地喊：“小白，我们来拆快递吧！” 看得出来，从医院带回来的低落情绪已经被快递的到来治愈了。 萧曼原先就不怎么喜欢拆快递，她觉得那是很麻烦的事，相较于韩双双这样刚进入社会拥有生活热情的年轻人来说，她的日子显得格外无趣。 房子已经有了，还不用还房贷，她的生活就是工作攒钱，钱多了才有安全感，单身至今，不想谈恋爱，对于改变如今令人满意的生活现状毫无兴趣。 萧曼懒洋洋地靠在自己的临时狗窝里，但韩双双显然很兴奋，她拿了快递刀在那划拉，又转头叫萧曼：“小白小白，你快过来一起看！” 萧曼：“……” 唉，年轻人真有活力。 她爬起来哒哒哒走到韩双双身边。 韩双双已经打开了一件快递，从里面捞出一件包装好的马甲，她开心地拆开包装袋，随后在萧曼身上比划：“小白，你的小衣服，很可爱呢！我们穿起来看看好不好？” 萧曼没有拒绝，毕竟她现在这个冷飕飕的裸奔状态，她自己也有点承受不来。 韩双双很有劲头，萧曼便站着任由她将马甲套在了自己身上。 韩双双没忍住拍了张照，照片上的小白刚好对着镜头翻了个白眼，马甲背上印着“别跟我说话”的文字，看起来格外滑稽。 她发了朋友圈，配文：新的家人，新的生活。 发完朋友圈她就顺手刷起了别人的朋友圈，时不时露出迷之微笑。 萧曼：“？” 朋友你还记得你刚才在做什么吗？先把快递拆完啊！ 萧曼汪的叫了一声。 韩双双眼睛还在手机上，嘴巴倒先动了：“怎么了小白，你饿了吗？” 等看完那条朋友圈她才抬头看萧曼，后者抬起爪子指了指其他的快递箱。 韩双双莫名觉得自己从一条狗脸上看出了无语的情绪，一怔之后连忙道：“哦哦，我忘记了，快递还没拆完呢！” 她倒也很听劝，连忙放下手机，继续拆剩下的快递。 牵引绳、狗嘴套都到了，可以出去遛了！ 现在已经晚上八点，韩双双看了时间对萧曼说：“小白，我们再晚点出门吧，那时候小区里人少，适合遛狗，说不定还能碰到朋友。” 萧曼瞥了眼韩双双，没有反对，回临时狗窝躺着去了。 韩双双将纸箱包装袋都收拾好，想着一会儿顺手拿下去，她又给萧曼倒了点狗粮和水，便窝在沙发上刷起了手机。 萧曼：“……” 狗也会无聊的啊，狗也想干点什么事。 狗可以聪明，但聪明到自己玩手机多少还是有点过了。 因为实在无聊，而且也没那么饿，萧曼开始一粒一粒吃狗粮，边吃边数，最后数出来总共有三十二颗。 到了九点半，韩双双放下手机喊了一声：“小白，我们出门遛弯！” 无聊到半眯着眼的萧曼一个哆嗦：“……” 不要突然这么大声啊，吓她一跳！ 她懒懒地起身，任由韩双双给她戴上嘴套和牵引绳，临出门前韩双双忽然说：“对了，你要拉粑粑吗？要的话先在家里拉吧，我们就不在外面方便了！” 萧曼：“……” 谢谢，白天已经拉过了。 她一爪子捞过自己的牵引绳就往外走。 韩双双连忙追上去：“真的不要吗？出去就来不及了哦！” 萧曼连个眼神都没给她。 韩双双只好紧跟在萧曼身后，并在萧曼停在房门口时，乖乖上前将房门打开。 身为一只狗，要打开反锁的房门还是太困难啦！ 晚上九十点，小区里果然没什么人，不过韩双双很老实，依然牵着小白，并且在小白跑起来时，不得不跟着狂奔起来。 同样很无奈的萧曼：“……” 她也不想这样的，但这四只爪子，这身体一直在叫嚣：跑起来，跑起来！ 既然身体这样想，就说明它很需要，那她只好动起来啦！ 韩双双平常不怎么爱运动，被迫跑起来后很快就气喘吁吁的，她连忙喊道：“小白，慢点，我、我跑不动了！” 萧曼感觉到了绳子的紧绷，慢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配合韩双双的体能慢慢地跑。 韩双双终于感觉自己能呼吸了，不过她怎么感觉刚才小白鄙夷地看了她一眼？错觉吧哈哈o（╥﹏╥）o 这个时间点来遛狗的人不少，没一会儿一人一狗就跟一只金毛遇上了，没等萧曼反应过来，那只热情的金毛唰的一下就窜到了萧曼身后，鼻子往她屁股那头去了。 萧曼整条狗都窜了起来，要是身上还有毛，她都要跟猫一样炸毛了。 傻狗，闻哪里呢！ 萧曼左躲右闪就不给金毛闻，金毛欢快地跟萧曼追逐，韩双双在一旁没忍住笑。 躲闪间分出一点心神的萧曼：“……”笑屁啊笑笑笑，还不快来救我！ 金毛的主人是一个戴眼镜的年轻男人，一头浓密黑短发，穿着宽松的t恤休闲裤，显然也是住在这城中村的，他比从来没养过狗的韩双双有经验，见韩双双的狗好像应激了，连忙扯住金毛的绳子将它带离。 他很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啊，我家欢欢太自来熟了。” 韩双双连忙摆手：“没事没事，我家小白也玩得很开心。” 萧曼：“汪！”开心个鬼！ 韩双双迟疑地看向萧曼：“额，小白你不开心？” 萧曼翻了个白眼。 韩双双：“……？”小白朝她翻白眼了是不是！ 她觉得心脏仿佛中了一箭 ：“小白你刚才是不是对我翻白眼了？你真的不开心啊？” 萧曼又送了韩双双一个白眼，表达了肯定。 金毛主人笑着看一人一狗的闹剧，只觉得很有趣，好心地解释道：“狗之间互相闻月工门腺是了解对方的一种社交方式，你家的小白可能是不喜欢这种方法，才会反应剧烈。” 韩双双受教地点头，她没养过狗，也就决定要养小白之后才开始了解，很多东西都不懂呢！ “谢谢你，那你有什么建议吗？” 金毛主人说：“我看小白情绪很稳定，既然它不喜欢，那以后就注意避开这方式就好了。” 除了被欢欢追着闻屁股时反抗剧烈，他看小白跟自己主人“交流”时情绪稳定得一批，甚至还有几分嫌弃主人的意味。 人聪明那自然是人引导狗，可要是狗聪明，那就随狗吧！ 金毛欢欢是条耐不住寂寞的狗，萧曼不跟它玩，它的注意力立即就被别的狗吸引去了，拖拽着金毛主人往前走，他只来得及跟韩双双说了声再见，便被拖跑了。 韩双双蹲下跟萧曼商量：“小白，以后你别朝我翻白眼行不行？我感觉挺渗人的，太人性化了。” 萧曼不语，只是再送了她一个白眼。 韩双双捂着胸口，啊啊啊狗太聪明了也很吓人啊！ 她深吸口气缓过来，又问萧曼：“那我们还跑吗？” 萧曼闻言，径直往前小跑。 她体内的小宇宙还在燃烧，她还能跑十公里！ 韩双双急忙抓紧牵引绳跟上去，她快不行了，她家小白明明这么瘦，怎么这么能跑啊！ 晚上十点半，一人一狗回家后都瘫倒了。 韩双双：以后再也不遛那么久了！ 萧曼：原来小宇宙燃烧再旺也抵不过身体的极限啊！ 这一天，一人一狗都早早地休息了。 第二天一大早，韩双双跟萧曼打商量：“小白，今天你就别跟我去上班了吧？” 萧曼：“汪汪！”不行，家里无聊得要死，除非你能留个手机给我。 韩双双听不懂狗语，但能听出小白叫声里的不赞同。 想着公司也没说不让带狗上班，韩双双还是苦哈哈地带上背包，将小白装了进去。 她租住的城中村离公司并不远，她都走路上下班，因此才能遇到恰好也住在附近走路下班的萧曼，路上她就将小白的狗头从背包里露出来，让它呼吸新鲜空气。 昨天已经带狗去了一次公司，同事们都没反对，领导也没说她，韩双双胆子就大了很多，就这么让小白露着狗头进了公司。 韩双双来得不算晚，电梯里人不算很多，她自觉走到电梯角落。 她很快注意到，旁边站着个西装革履的高大男人，他应该是从地下停车场上电梯的，正在打电话。 韩双双本来并不想偷听的，但电梯狭小，而且电话的内容似乎跟他们公司有关，她没忍住屏气静息偷听起来。 “我只帮你管一个月，你养伤期间少给我搞事，好好在家待着。” “什么叫待不住？呵，待不住你就滚公司来，你只是腿断了不是头掉了，当我闲得发慌没事干？” “我丑话先说在前头，我不了解mcn公司怎么运营，不怕你公司被我玩死就赶紧养好伤滚回来。” “少拍马屁，挂了。” 男人声音很冷，听起来甚至有些刻薄，韩双双都不敢往旁边多看，但她记得这座大厦里好像就他们一家mcn公司，看来就是他们的小老板腿断了就换了别人来代管。 未来一个月的代理老板是这么个不好惹的性格，韩双双不禁缩紧脖子，甚至有些后悔今天把小白带来公司了。 小老板性格好跟他们打成一片，她才敢带狗上班，但现在换老板就不一样了！ 想到小白此刻狗头还露在背包外，韩双双偷偷将手往后伸，试图将小白的狗头塞进背包里。 然而就这一侧身的功夫，她就跟边上的老板对上了视线。 一个激灵，她便脱口而出：“这是大狗玩偶！”她家小白那么聪明，一定能假装玩偶的吧！ 新老板：“？” 我问你了？ 第6章 恐狗新老板一只活的狗，竟然在朝他走…… 鼠兔传媒的代管新老板许宴是这家公司正经小老板冯清的发小，拗不过发小哀求才不情不愿来代管，今天是第一天来上班，心情实在算不上好。 挂了电话后，因为身边一个女生的话，他的目光不自觉落在对方的背包上，大背包拉链拉开了一半，露出个丑丑的狗头。 那只狗玩偶做得非常逼真，眼珠子黑溜溜的跟黑曜石一样，一动不动地像是在盯着他一样，让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有个不为人知的弱点——恐狗。 只要是活的狗，不管是大狗还是小狗，靠近到一米范围内都能让他身体僵直，无法动弹。 这是一种心理上的恐惧，源自于小时候被狗撕咬的童年阴影，他小腿上还留有当年被咬后留下的伤疤。 他为此看过心理医生，不过疗效不怎么样，好在他出入的场合大多数情况下可以保证不存在狗这种生物，对他的基本生活没什么影响，后来也就算了。 身体传来一种很久未见的熟悉麻痹感，肌肉紧绷到无法控制身体的行动。 他几乎咬牙吐出两个字：“玩偶？” 韩双双心里冒汗，但眼角余光瞥见小白果真一动不动，她心里大赞狗果然还是聪明的好，连忙抬手捏着小白的狗头晃了晃，干笑：“您看，是玩偶。” 她这样的举动，要是狗是活的，早挣扎起来了，可她掌下的狗头，随便她蹂躏，根本没有任何反应，好像真的只是个玩偶。 装死的萧曼：“……”够了啊，她已经很给面子了！ 身体的僵直感不见减轻，许宴死死盯着所谓的玩偶狗，他以他的恐狗体质保证，这就是一只真狗！ 韩双双没想到新老板第一天上班就被她这样撞上，看得出来这老板好像不怎么喜欢狗，听他跟小老板打电话说的话来看，他不管做什么大动作都不要紧，那么把她这个小员工开了也不是什么大事。 就在她汗流浃背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时，电梯到了公司所在的十六楼，她连忙假装不知对方是谁，口中道：“我到公司了，再见！” 韩双双几步踏出了电梯，走远了回头一看，电梯门关上，但里面的那位新老板却没出来。 难道她弄错了，对方不是他们的新老板？ 韩双双怀着疑惑中又带点放松的心情往自己的工位去，边走她还边揉了揉小白的狗头说：“谢谢你啊小白，你刚才装得太像了！” 萧曼翻了个白眼。 刚才有必要装吗？他们公司因为主营业务的原因并不禁止带狗上班，别严重干扰工作就行，而他们公司所在的大厦也不禁止宠物进入，也不知这小姑娘心虚个什么劲。 但她现在是韩双双养着的，总不好拆台，刚才也就勉为其难配合了。 韩双双的侥幸心理在看到工作群后被打破，韩总监在群里发消息，因为小老板受伤，接下来一个月将由新老板许宴许总代管。 还发了张许总的照片让他们认人。 韩双双汗流浃背了，照片上的男人剑眉星目，俊美张扬，跟她在电梯里看到的一模一样！ 她在自己工位旁蹲下，做贼似的跟萧曼商量：“小白，原来刚才在电梯里碰到那人真的是咱们的新老板，今天你就当一天的玩偶行不？” 萧曼：“……” 所以说，刚才何必撒谎呢！小年轻就是咋咋呼呼，想一出是一出。 可惜她现在是狗，除了送韩双双一个白眼也没别的什么能做。 韩双双收获一个白眼后有些丧气地坐回自己的椅子上。她只能祈祷新老板别来他们这里别认出她了，她入职的这几个月，也没怎么见过小老板，希望新老板也是一样的作风。 对于韩双双这个没有家庭可倚靠的职场新人来说，被逮到偷听了老板的电话，还被抓到当面撒谎是件天大的事，感觉天都要塌了。 与此同时，老油条萧曼已经舒舒服服地趴着睡着了。 无聊的时候就多睡睡觉，说不定一觉醒来就回去了呢？ 电梯间里，许宴在狗离开电梯后身体才逐渐缓过来，但此时电梯已经关门继续上行了，这使得他不得不继 续待在电梯里，直到电梯一直上到顶层，再次下行时他才得以从十六楼出来。 出来后他第一时间扫视四周，并不见那只狗，心里这才微微放松。 刚才那个女生就是在这一层下的电梯，这一层都是冯清那个公司的，不过只要别靠太近，就不会有人发现他堂堂许总竟然怕狗。 从前他拒绝出现在任何有狗的场所，都是以讨厌狗的理由，讨厌狗比恐狗听起来体面多了。 他在前台待了没一会儿，冯清的助理就急忙迎了出来，带他进公司参观介绍。 他今早才被冯清那狗东西哀求拜托，对这个公司毫无了解，就只是冷脸听着，没发表任何意见。 这么一路参观过去，许宴在内容创作部认出了那个带狗的女生，他略有些警惕地、不动声色地看了一圈，没看到狗。 袁助理说着内容创作部的工作内容和过往成绩，部门钟总监笑着与许宴客套。 许宴佯作参观，信步走到了那女生工位附近，终于看到了趴地上那条狗。 它看起来很困，耷拉着眼皮脑袋靠在前肢，因为困倦而微微晃动，可在对上他视线的刹那，它突然盯住他不动了。 许宴：“……！” 他就说了，这是条真狗，他的身体反应不会欺骗他！ 袁助理敏锐地察觉到许宴的走神，下意识停住介绍，看向许宴看的方向。 额，那是条狗？ 他看向钟总监，钟总监看向工位上站着的韩双双，韩双双冷汗直冒，不知所措。 许宴嗤笑一声：“狗玩偶？” 袁助理等人：“……？”哈？是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前情吗？ 韩双双：“！”完蛋被逮住了！ 萧曼本狗：“……” 听这语气是早发现了？那就不装了。 看韩双双一副要死了的反应，萧曼起身伸出爪子拍了拍她的小腿让她冷静，哒哒哒走向许宴。 于是许宴冷静不了了。 一只活的狗，竟然在朝他走来！ 在狗靠近他一米范围内触发他的僵直反应之前，许宴拧眉道：“我不喜欢狗，看好它。” 韩双双一愣，在许宴一记冷眼扫过来后，她一个激灵大踏步上前，弯腰一把抱起小白退后。 许宴这才满意地收回视线，冲袁助理道：“继续。” 袁助理回神，超高的职业素养让他立即接上刚才的话。 许宴表面上看起来在认真听，实则至少一半心神还在狗身上，以防对方突然挣脱束缚靠近。 很快这边结束，袁助理就带着许宴离开了。 韩双双很明显地松了口气，她的同事们立即凑过来，眼里都燃烧着八卦之火。 连钟总监都好奇地看过来。 韩双双有些结巴地说：“我在电梯上遇到了许总，听到他跟人打电话知道了他是新老板，怕他不让带狗就一时脑抽说小白是玩偶。” 钟总监轻咳一声：“带狗不影响工作就没事，没看许总什么都没说吗？好了工作吧！” 大家还有疑问都不好说了，纷纷回到工位假装干活。 韩双双也长舒口气，揉揉小白爪子小声抱怨：“你刚刚怎么不装了，吓死我了。” 萧曼懒得理她。 韩双双又小声自语：“没想到许总看起来凶，但人还意外的不错，竟然一句都没骂我。” 萧曼想到那位许总，若有所思。 她怎么觉得，对方好像有点怕她？ 说起来，当狗以后，她的嗅觉可是一个大升级，交流不再拘泥于语言。 像昨天那只金毛，就试图通过气味获取她的信息。变成狗之后她并没有获得“狗语”技能，狗叫在她耳中不会自动翻译成普通话，可她能从狗的叫声里听出它的亲近、激动。 她好像也能从韩双双身上闻到一些特殊的气味，她目前并不熟练，但感觉那是一种情绪。 而在刚才，她从新老板身上嗅到了恐惧。 原来新老板怕狗啊？但他表面上装得挺不错，如果她不是狗，还真被骗过去了。 韩双双早上的坐立难安在许宴来过之后就没了，年轻人的情绪起得快也去得快。 午休时同事们都凑到韩双双身边，试图从她这里探听出一点儿关于新老板的情报。 韩双双也不完全是新入职的菜鸟，关于偷听到的电话内容，她没多说，只囫囵说从他电话听出是新老板。 那也不是什么大事，同事们八卦了一阵也就失去了兴趣，说起了别的。 韩双双很庆幸去看曼姐的就他们三人，他们都不会把在医院看到听到的事乱说，不然此时他们八卦的对象又会多一个曼姐，而且八卦的还是曼姐那明显不想让人知道的家庭情况。 今天许总并没有什么动作，韩双双跟往常一样工作完，按时下班又去了医院。 病床上的曼姐依然没醒，幸好状况也没恶化。 晚上韩双双继续趁着夜色带着小白出来，这回她有了经验，穿上跑鞋，一副要跟小白比一比的架势。 夜色中一人一狗正跑得欢，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狗吠和哭声，韩双双一惊，等回过神来，发现小白已经挣脱她的牵引，一溜烟跑过去了！ 第7章 救人上热搜诶，不是，她脑子真挨了一…… 萧曼在一开始听到吵闹声的时候也迟疑了，随即她听出了狗叫声里传来的狂暴意味。 而属于女性尖利恐惧的哭嚎声也刮得她头疼。 她不算是特别热心的人，但知道有人正处在危险困境中，也不可能无动于衷。 韩双双的牵引绳拉得也不紧，萧曼冲出去之后只勒紧了一瞬就松了。 随着靠近，声音愈发清晰。 女人在恐惧地喊：“救命，救命啊！啊！” 路灯下，一人一狗正在纠缠，体型不小的狗咬着女人的腿不放，喉咙里发出威慑的声音，女人使劲拍打狗头，但狗一点不肯松嘴。 萧曼冲得快，但因为韩双双带她下来遛时总是会戴上嘴套，她还没法下嘴咬狗迫使对方因疼痛松开。 无奈之下，萧曼只能扬起爪子，对着狗脸就是一下。 爪子划过娇嫩的狗鼻子，那只不知混杂了什么血统的串串狗呜咽一声，但嘴巴还是没有松开。 萧曼又冲它鼻子眼睛来了好几下，喉咙里也发出威胁的声音。 虽然萧曼所附身的这条流浪狗因为长期流浪而骨瘦如柴，但这两天的好吃好喝让它的身体状况好了很多，使出的力气也足够大。 就在对面那狗被迫松开嘴巴的同时，萧曼感觉自己脑袋突然嗡的一下，好像被打闷棍了一样……诶，不是，她脑子真挨了一棍！ 咬人的狗松嘴后就呜咽着退开，被咬的女孩恐惧地撑地后退，萧曼头昏昏地摇晃了好几下，似乎听到了韩双双惊慌的喊声：“住手，住手！” 韩双双很庆幸自己今天换上了跑鞋，虽然已经来晚了，但不至于来太晚。 她远远看到一个好心人一棍子敲在小白脑袋上，心疼得不行，赶紧喊出声，疾跑几步一把扯住对方，气愤地喊道：“你救人是好心，但也看看清楚啊！我家小白戴着嘴套呢，它能咬人吗？它在救人，救人你懂吗，你要打打咬人的狗啊啊，你打我狗干嘛！” 韩双双看到小白踉跄了几步就趴下了，心疼得眼睛都红了。 虽然她跟小白才认识没两天，虽然小白经常对她翻白眼，但小白多聪明啊，它能听懂自己的话，它好心来救人却被打该多伤心啊！ 韩双双推开那棍子的好心人，上前一把将小白抱在怀里，它原来是流浪狗，远不到这个体型的哈士奇的标准重量，这两天好不容易才长点肉，结果就受了这样的重击。 萧曼从韩双双怀里挣扎出半个脑袋，扭头冲着不远处咬人的狗叫了一声，试图威胁对方让它滚远点。 小韩这小姑娘也真是的，离疯狗太近了！ 偏偏她口不能言，没法让小姑娘赶紧走远点，只能威胁狗了。 被韩双双拦了下的那人也看清楚了她怀里那只狗的情况，确实嘴套套得牢牢的，根本不可能咬人，他一时有些愧疚，但咬人的疯狗还在低吼，他不得不先专注那条狗。 萧曼好不容易又挣扎出一只狗爪，缩好爪子拿肉垫在韩双双面颊上轻拍了下。 韩双双迷茫地抬眼看它，眼睛红红的。 萧曼指了指不远处还处于惊惧中的被咬女孩。 韩双双明白了什么，是先救人要紧，赶紧抱着小白起身就要过去，但却察觉到怀中的狗挣扎了下。 韩双双奇怪地看它。 萧曼无语，人家刚被狗咬了，你再带一条狗过去合适吗？虽然不是同一条狗，但都是狗啊！ 她挣扎得厉害，韩双双只好弯腰放下她。 萧曼就地坐下，一副我就不过去了的模样。 韩双双这才好像明白了什么，连忙走到那女孩那边，扶着对方小心地远离那条狗，又赶紧分别打了120和110。 女孩腿上的伤口看着太可怕了，她也不敢乱碰，只能先叫救护车了。 女孩哭得满脸是泪，依然心有余悸，紧紧抓着韩双双这个救命稻草不放，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哆哆嗦嗦地去点屏幕。 好一会儿她才打通了电话，哽咽着对另一头哭道：“宝宝，我被狗咬了，你快过来，我好害怕……” 不知那头说了什么，她被安抚住了，看上去冷静多了。 而另一边，拿棍子的好心人正在跟咬人的狗对峙，另有两个遛狗的年轻人听到这边的动静赶过来，得知出了什么事后，一时间也不敢过来。 那咬人的狗看着很凶，体型又不小，拿着棍子也不敢上啊，只能说，能提着棍子过来救人，就已经耗尽了这位好心人的勇气。 他扬声问：“有人能帮忙报警吗？” 韩双双赶紧答：“已经报了！” 在场的人都松了口气，现在只要先稳住局面就行。 几分钟后，被咬女孩的男朋友因为住得不远先一步赶来了，带着女孩坐上先到的救护车走了，走前给韩双双留了个电话，以防警察问话。 没一会儿，派出所的警车来了，下来的警察还带来了抓狗的工具。 而萧曼早在女孩离开后就赶紧回到韩双双身边，爪子捞起牵引绳一把塞进她手中。 她现在可是有主的狗，可不能被当做流浪狗逮走啊！ 有了专业的工具，抓狗就容易多了，在场的其余人都松了口气，警察简单在现场做了询问，并留了目击者的手机号码。 韩双双这才顾得上萧曼的情况，她扒拉着萧曼的脑袋，见没找到伤口没有流血才稍微放松了点。 但旋即她又担心是内伤，怕小白脑震荡了，多么聪明的脑子被敲傻了可怎么办？ 此时那位敲了萧曼一闷棍的好心人走了过来，连声跟韩双双道歉。 韩双双知道当时情况紧急，对方也是好心救人，也不好苛责，只能原谅对方。 等人都走了，韩双双还是不放心，自言自语道：“要不还是去宠物医院拍个片吧，万一有内伤可不好。” 萧曼晃晃脑袋感受了一下，并没有眩晕感。 这狗脑袋是真硬啊，她就是刚被打的时候懵了下，后来就好了。 她汪汪叫了两声，狗爪子直指韩双双租住的楼，意思是回家。 韩双双不确定：“你真没事？” 萧曼径直往前走了。 韩双双赶紧追上来：“小白，你这么聪明，要是有事，可一定要跟我说啊！” 萧曼无语，说什么，我拿什么说？ 因为今天又到了新的快递，萧曼临睡前还吃到了属于狗的小零食，一小包鸡肉干。 谁能想到，变成狗之后，鸡肉干也能那么香呢？可能是她现在牙口好了吧，吃起来完全不费力！ 第二天还是个工作日，韩双双对于再次带小白去上班感到迟疑，但萧曼直接叼来大背包，自己钻了进去，然后眼巴巴地看着韩双双。 萧曼觉得，小姑娘就是容易瞻前顾后，昨天那位明显怕狗的许总都没说什么，她怕什么呢？ 被小白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盯着，韩双双只觉得自己的心都酥了，等她反应过来，已经背上小白走在去公司的路上了。 韩双双：“……”算了，小白昨天才白白挨了一棍，就让它开心点怎么了？ 等她到了公司，便见同事们围在一起看着什么，有人看到她来，连忙对她招手：“小韩快过来，本地热搜上这个这是不是你？” 韩双双连小白都来不及放下，就被叫了过去。 她一到就看到了热搜标题：某小区一好心市民勇斗两恶犬救下女孩。 配的是监控视角的截图，图片因为是晚上有些模糊，能看清楚一个女孩坐在地上，两条狗在她身旁，一个男人正一棍打在一只狗身上。 相较来说，另一个跑来的女孩因为正在路灯下反而能看得清楚脸，正是当时看到小白被打加快步子赶过去的韩双双。 韩双双气得皱眉：“他们怎么乱写啊！” 什么两恶犬，小白明明是救人的好狗！ 而且，既然有监控视角，为什么不放视频？因为做新闻的人知道，放出来视频就能看出真相，他们就不能乱写了！ 其他同事都很好奇：“你怎么这么说？” 因为图片中央两人两狗很模糊，他们并没有认出其中一条狗是小白，只当韩双双是意外入镜。 韩双双气愤道：“当时明明是小白去救人，被误伤了，你们仔细看，小白还戴着嘴套呢，怎么咬人啊！” 图片实在模糊，一群人看了半天，终于能勉强看到小白戴的嘴套，以及穿的小马甲上那熟悉的几个字。 他们追问韩双双详情，她说得详细，几人听着都觉得这媒体太恶心了颠倒黑白。 有个同事忽然提议：“小韩，你是当事人，有义务还原真相！” 另一个同事顿时兴致勃勃：“对啊，还能借用这波流量起号！现在宠物博主还是很不错的。” “救人的狗总是招人喜欢的，不趁机做个号出来亏大了！” 韩双双就这么呆呆地看着同事们从讨伐无良媒体到如何利用流量起号，预估最终能达到什么粉丝量。 毕竟这就是他们的日常工作，这算是职业病。 韩双双还很年轻，她看着同事们商量得热火朝天，心里却觉得有些不得劲。 明明是小白做了一件好事，最后她却利用这波流量起号，这像话吗？要真这么做了，她感觉自己像个小偷，整件事的性质也都变了。 第8章 视频澄清“我有时候真怀疑你身体里住…… 韩双双正在纠结，忽然感觉面颊上挨了一下。 肉垫轻轻在面颊上的触碰并不重，却足以将韩双双叫醒。 她扭头看向从大背包里探出头来的小白。 它汪汪叫了两声，又扭动着身体挣扎，看样子是想出来。 韩双双连忙回到自己工位，将小白放了出来。 见同事们正讨论得热火朝天，没有人注意自己这边，韩双双蹲着问小白：“小白，你说我要不要拍视频解释一下？” 狗是不会遭受网暴的，只有人会，要是事情仅止于此，没人挖出所谓的“两恶犬”中的一条是属于韩双双的，那事情很快就会平息下去。 但萧曼却并不看好这一点。 那张模糊的图片中，韩双双的脸太清晰了，就好像是有预谋的一样，下一步说不定就会有人借用知情人的名义放出韩双双的信息。 然后就是铺天盖地的网暴。 至于真正咬人的那条狗，就可以销声匿迹了。 萧曼是做内容的，但在一家mcn公司工作，不可能对这些手段毫无了解，她现在就怀疑是咬人狗的主人在搞事情转移矛盾。 当然也可能是媒体在故意一步步放出信息制造“反转”效果，好在同一次事件里收获好几波流量。 那位想救人却误砸了她狗头的好心人也有一些嫌疑，毕竟坐实她“恶犬”之名他那一下就从“好心办坏事”的模糊地带跃升成“正义一击”了，他在这次事件里将没有丝毫可指摘的点。 萧曼不想成为被人收割流量的工具，真要收割流量，也该是她自己来！ 因此，她对韩双双叫了一声表示赞同。 韩双双狐疑：“小白，你真听懂我说的话了吗？真要拍视频？” 萧曼汪了一声。 韩双双眨眨眼：“小白是条傻狗。” 萧曼一肉垫拍在韩双双脸上。 韩双双揉着一点都不疼的面颊小声嘀咕：“真听得懂啊。” 她知道小白是条很聪明的狗，但她也时常觉得恍惚，太聪明了就跟假狗一样，她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幻想出了小白的那些回应。 她还 记得有些短视频里，狗主人用最温柔的语气对小狗说“我要宰了你炖狗肉吃”之类的话，狗却会摇着尾巴很开心。 狗能懂的应该是语气和表情，而不是复杂的语义吧。 她刚刚说小白是傻狗时明明用的是最温柔的语气笑着说的，可小白却无视了语气和表情，直接懂了她的语义。 韩双双揉着小白狗头小声说：“我有时候真怀疑你身体里住着个人。” 萧曼：“……” 谁说不是呢。 好在韩双双只是说说，毕竟那种事太离奇了只会在幻想作品中发生，既然征得了小白的认可，哪怕它可能并不真懂，韩双双还是准备拍视频澄清了。 她本来想借用公司的演播室，但萧曼叼住韩双双的裤腿往楼梯间去。 演播室那么正式，观众一开始就会怀疑这是起有预谋的炒作啦！哪怕韩双双的工作别人知道了也会起疑，但至少在视频这种直观的展示上要有一些避免观众直接联想的避讳。 韩双双也没多想，顺着萧曼的意到了楼梯间，拿支架将手机架好，抱着小白就开始录视频。 她一想到这个视频会被许多人看到就觉得有些紧张，说话也磕磕绊绊的，花了快二十分钟才把该用几分钟讲清楚的视频拍好，接下来就是剪辑，中间不少磕绊和重复的内容都要剪掉。 萧曼全程看着，最后的成品她不大满意，不过这已经是韩双双能做到的最好了，她的工作经验实在不够。 萧曼想了想，趁韩双双没注意，跑到陈瑶工位上，在她不解的目光中咬住她的裤脚，将她往韩双双那里拖。 陈瑶赶紧说：“哎哎小白你松嘴，我跟你走就是！” 可别把她最喜欢的裤子弄破了！ 萧曼便松了嘴，带着陈瑶到韩双双工位。 陈瑶悄悄在韩双双身后站了会儿，忽然出声：“你干什么呢？” 这声音吓了韩双双一跳，后者也没隐瞒，将事情说了一遍。 陈瑶今天来得晚，此时才得知韩双双被迫上热搜的事，推了下韩双双：“起开，我给你看看。” 陈瑶也是萧曼带出来的，对于陈瑶的工作能力萧曼一向很满意，见对方肯上手帮韩双双，便放心地趴回了自己的背包里。 陈瑶追求精益求精，弄了半天不满意还让韩双双补拍了一些，一起剪辑进去。 萧曼被迫从背包里出来一起营业。 最终的成品有一分多钟，快餐时代谁耐烦看十几分钟的澄清视频？ 视频开头韩双双就自述是某个热搜视频的目击者之一，几句话讲清楚了来龙去脉，着重讲了自己的狗当时戴着嘴套不可能咬人反而是不顾危险救人，并对某媒体恶意编造的行为表示愤慨和抗议，要求道歉并澄清。 等视频弄好再上网一看，韩双双发现就这一会儿自己竟然被人肉出来了，姓名工作单位都有，包括所谓恶犬之一是她养的狗的事。 韩双双的惊讶在萧曼这里就是“果然”，她早预料到了这种发展。 陈瑶问韩双双：“你是想等舆论扩散后再发澄清视频狠狠收割一波流量，还是现在就发？” 她顿了顿又建议道：“你要是想起号，建议再等等，挑动公众情绪比较容易收割流量。” 萧曼心道，专注着起号赚钱不怕流言蜚语的确实可以这么做。 但实际上，公众的关注是有限的，很多时候舆论传开了，先前接收了某事件的人并不能看到后续的澄清，于是在那一部分人心里，某事件的真相就是自己最初接收的那样。 韩双双要是借此起号，将来永远都会有人认为她是纵容恶犬咬人的烂人，解释清楚一波，还会有新的一波不明真相者过来谩骂。 有些人在意这点，有些人不在意，全看个人选择。 萧曼要还是个人还可以跟韩双双讨论一波，但她现在是条狗，所以这事就只能让韩双双自己决定了。 韩双双很纠结，但她到底年轻，受不了那个委屈。 她对陈瑶说：“瑶瑶姐，我受不了被人骂，已经有人找到我手机号来骂我了，再等下去我连觉都睡不好。” 陈瑶点点头：“那你发吧，我找一些熟悉的网红帮你转发扩大影响。不过我也要提前跟你说，有些人啊，脑子不行，你就算把实打实的证据摆对方面前，他也是不信的，更何况你现在只是视频自述。我估计，你这视频只能对冲一下，骂你的人还是会有。” 韩双双点头：“我明白。” 陈瑶说：“你最好去找一下监控视频，当事人的证明，还有警察那边，能发的后续都可以发出来做补充。” 韩双双应下。 至于说告那个造谣“两恶犬”的媒体，那还是算了吧，人家也没造谣人啊，故意编造才有罪，你有什么证据证明对方是故意的？至于韩双双的个人信息是评论区所谓的热心人发的，嘿，跟人家媒体又有什么关系？ 真要较真花时间打官司，费时费力，最后得到一个不咸不淡的道歉和三瓜两枣的赔偿，没什么意思，而且那时候多半已经没人记得这个瓜了。 这套陈瑶熟悉得很，不如立即就拿证据硬刚。不过最好的结果也就是对方删图文装死，现在的网络就是这样。 但这也比让对方继续扩大影响得好。 韩双双很快就在好几个平台都发布了视频，营销号可是全网搬运视频，所以她也得多在几个平台发一下，再将链接转给陈瑶，后续的扩大效果就要陈瑶帮忙了，不然一个普通号的视频根本掀不起什么波澜。 在韩双双想着要请假出去搞证据时，她想起自己留有当事女生男友的联系方式，有些忐忑地先发消息简单说了下情况，在对方主动打电话来之后才正式说明了自己的请求。 幸好对方情侣是很讲道理的，也感谢韩双双和她的狗当时伸出援手，除了愿意帮她拍一个小视频说明情况，还将从警方那里得来的监控视频转给了韩双双，省了她不少事。 韩双双千恩万谢，对面却说：“我已经把视频看了十几遍，当时多亏你的狗把那条咬人的狗打得松了嘴，现在我女朋友的情况还不错，腿上缝合后会留疤，好在不会太影响功能，是我要感谢你和你的狗。” 韩双双听得眼圈泛红，呜呜呜这世上还是好人多啊！ 有了这两份视频证明就足够了！ 萧曼扫了眼韩双双激动的脸，心想这小姑娘运气真不错，遇到的受害人知恩图报。 她本人在这里工作的这几年，可是见过不少受害人不肯承担救助者的医药费转头撒谎的事啊。 她知道最可恨的一件事是，一个好心人救了一个落水者，对方上岸后自己跑了，连跟别人说一声有人在水里都不肯，结果好心人因为力竭淹死，要不是有监控还原事实真相，没人知道那个落水者有多恶毒，那好心人又死得有多憋屈。 韩双双正打算将新视频上传，就被工作群里的信息艾特了，她连忙去看，发现是袁助理在艾特她，陈瑶和苏铭轩，让他们去许总办公室一趟，备注带上狗。 韩双双一开始以为是自己的舆论风波影响到了公司她要被辞退了，好在看到了同样被艾特的陈瑶和苏铭轩，这才稍稍放心。 三人并一条狗一起去了许总办公室。 许宴坐在老板椅上，隔着一个大办公桌，与狗之间有足够的安全距离，因此把狗也叫来他也不带怵的。 他甚至游刃有余地瞥了眼那条狗，眼里带上些许嫌弃。 可真够丑的。 被韩双双抱进来的萧曼：“？” 那什么眼神？信不信我直接跳你办公桌上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怕狗！ 第9章 一个限时任务“有没有一种可能，它在…… 在注意到韩双双抱着的狗冲自己翻白眼的时候，许宴是震惊的。 他没看错吧，一只狗，竟然冲自己翻白眼？这狗保真吗？ 要不是自己有不为人知的弱点，他非得好好上去研究一番，并让这狗明白明白为什么是人类站在食物链顶端。 许宴当做没看到狗的白眼，也不废话，径直道：“我需要深入了解鼠兔传媒究竟怎么运作，正好今天韩双双上了热搜，你们好好做个方案，一周内把韩双双的账号做到十万粉。” 韩双双：“啊？” 许宴没理会韩双双的懵 逼，下任务干脆利落：“你的账号正常跟公司签约，福利跟其他网红看齐，要是一周内能完成任务，你们三人都有额外奖金。” 听到奖金，陈瑶和苏铭轩面上的迟疑尽数褪去，为了奖金，他们可以拼了！ 许宴顿了顿说：“我听说你们组长萧曼暂时受伤住院了，现在是什么情况，能回来工作吗？” 韩双双是最了解情况的，忙说：“目前因为家属的不配合，医院那边没法查病因，曼姐一直昏迷着没醒。” 许宴微微蹙眉：“不配合？” 韩双双对萧曼的亲哥非常厌恶，一点没遮掩地说：“曼姐明明身体情况好得很，她哥一去医院就说要拔管！偏偏她哥是唯一近亲属，事情就这么耗着了。” 萧曼耷拉着眼皮，反正她也阻止不了她家情况的传播，摆烂算了。 许宴眉头一挑：“不是亲哥？” 韩双双摇头：“是亲的。” 说实话，曼姐她哥跟她长得很像，一看就知道是亲的。 许宴冷笑：“那可真是够狼心狗肺的。” 他不认得萧曼，顺口点评了一句便说：“只你们三个，能完成任务吗？” 陈瑶和苏铭轩立即大声表达信心：“能！” 见韩双双没说话，陈瑶连忙拉了拉韩双双这个最重要的当事人，韩双双回过神来立即道：“能！” 虽然她心里觉得自己不能，她也工作好几个月了，知道起号不容易，她对自己根本没信心啊！ 可见陈瑶和苏铭轩那打了鸡血的模样，她也只能跟他们站在同一战线。 许宴见状便让他们出去了。虽然只是代管，但他做事一向认真，花一周时间边学边管，总不能真把冯清的公司搞黄了。 三人离开许宴办公室后就找了间小会议室讨论，原先算韩双双的私事，只有陈瑶在帮忙，用的也是个人人脉，现在多了任务，自然要集思广益。 苏铭轩说：“首先小韩的账号得有个定位，除了萌宠之外，还有什么？” 正好这次热搜就是因为“狗”引起的，跟韩双双最适合用的起号逻辑很吻合。 苏铭轩和陈瑶说着不自觉看向被他们一起带来开会的小白。 陈瑶说：“小韩你说句实话，你家小白真那么聪明？” 她接触的网红多，很清楚很多所谓的聪明宠物，都是长期训练出来的，所以在短视频里看起来都快能说人话了，但如果要开个直播展示，怕不是分分钟露馅。 三人都看向小白。 它剃掉的毛这才几天根本不可能长好，穿上小马甲看起来丑萌丑萌的，多半没法用颜值闯出条路来。 萧曼本狗：“……” 怎么回事，这几人的嫌弃眼神怎么跟那位怕狗的许总一模一样？ 韩双双迟疑道：“我有时觉得它像个人。” 陈瑶倒抽一口凉气：“咱们要是在一本恐怖小说里，你这话就是个一定会成真的flag啊！” 苏铭轩追问了一句：“有多像？” 韩双双：“它好像真能听懂我的话，而不是我的语气和表情。” 对于韩双双的话，陈瑶和苏铭轩并不完全相信，因此他们当场对小白做了简单的测试。 苏铭轩冷冷盯着小白，语气很凶：“你要是对我笑一下，我就给你一包小零食！” 萧曼：“……？” 好好好，这么玩是吧！ 她当即呲牙，冲着苏铭轩狠狠叫了两声，吓得他后退了两步。 苏铭轩刚想跟韩双双说你家小白这不是听不懂吗，就见小白忽然端正坐好，嘴巴冲他咧开。 苏铭轩：“？” 他很迟疑：“这算听得懂还是听不懂啊？” 陈瑶拧眉很久：“有没有一种可能，它在耍你？” 苏铭轩：“啊？” 他顿了顿，又更大声地啊了一声充分表达自己的震惊：“不是，它成精了？！” 韩双双在一旁默默想，看吧，我就说小白聪明过头了。 陈瑶把苏铭轩往边上一推，在小白面前蹲下笑眯眯地说：“小白，咱不跟苏铭轩计较，你的小零食一会儿少不了你的。” 她很寻常地伸手：“来，我们握握手。” 萧曼把爪子放上了上去。 陈瑶：“请站起来转两圈。” 萧曼照做。 陈瑶举起手比了个手枪，嘴里说：“u！” 萧曼：“……” 行，配合你吧。 她眼睛一翻倒下，还做出了抽搐的样子，最后才伸出舌头一副死透了的模样。 陈瑶苏铭轩韩双双三人：“……”这演技比流量明星还好哇！ 苏铭轩觉得匪夷所思：“不是，它之前该不会是专门在影视城拍戏的吧？” 陈瑶：“不好说。不过看它的样子，之前绝对是训过的。” 她没再继续测试，转而兴奋地说：“这种程度足够了，完全可以应付直播，到时候吸粉欻欻的！” 苏铭轩也很兴奋，两人一起畅想着在直播中可以设置打赏任务，增加观众的参与感，又想着以后可以接怎样的广告。 萧曼听了会儿听不住了，汪汪叫了两声，企图拉回他们信马由缰的思绪。 以往开会，两人想法确实很多，经常有创见，就是容易跑远，她这个组长只能一次次将话题拉回来。 狗叫声打断了两人的交谈，他们将长期规划暂且先放放，视频能否爆火有时候就是看运气，做号需要有耐心，能接受细水长流。但今天这波流量就是运气大神的眷顾，他们必须好好接下来。 韩双双原先是想一次性放出所有视频，现在既然接了任务，就得转换想法了。 三人花了一个多小时，主谈正事，时不时发散下思维，就将接下来的策划方案定下来了。 韩双双手中的视频要逐步放出，以维持这件事的热度，只要热度在，她的粉丝量就能有增长。 在他们开会期间也查看了韩双双此刻的账号数据，就这么几小时的功夫，抖抖的账号粉丝已经过万，全网粉丝加起来将近两万了。 不过此时粉丝涨幅已经慢下来了，要是没有更多爆点，最后她的粉丝量大概也就停下两万上下。 韩双双此时有种奇妙的感觉，当她并不想当什么网红时，这事让她觉得很困扰，恨不得赶紧把证据都放出去解决。 但现在她接了任务，这事成了工作的一部分，她就好像自动多了一道防护壳，对于那些污言秽语都没先前那么在意了。 她想起曼姐先前也有因为第三方导致自己这边进展不下去而被钟总监骂的时候，当时她听得挺难受的，但事后曼姐私下对她说，工作嘛，哪有不受委屈的，别放心里就好。 她现在才真正感觉到了这句话的力量。 先前被网暴的委屈和愤怒都化作了动力，她总不能白挨骂吧，她挨的每一句骂，以后都会变成她赚的钱！ 萧曼看韩双双变得充满干劲，心中很是满意。 她知道韩双双经济情况不好，如今有了条赚钱的好渠道，她当然会尽力配合啊，好歹如今是韩双双养着自己呢，她得知恩图报。 在“通人性宠物”这条赛道上，绝对没有别人能赢过她！ 中午午休之前，打印出来的策划就放到了许宴办公桌上。这个小项目由陈瑶三人跟许宴直接对接，他需要第一手资料，三人重新建了个群后把许宴拉进来了，让他可以知道他们的每一步操作。 陈瑶暂代组长，许宴有问题也是主要跟陈瑶沟通。 几人分工合作，苏铭轩监控网络情况，分析数据变化，随时准备放出视频，陈瑶与韩双双开始做她们的本职工作内容策划，拍几个小白的短视频，加深被“狗救人”吸引来的观众对小白的好印象，从而沉淀下来。 就在陈瑶和韩双双做好剧本，打算先去仓库找道具完成拍摄的时候，苏铭轩就在群里艾特了两人，之前那造谣的某地方媒体发出了新的视频，里面竟然有所谓目击者的电话采访录音。 韩双双赶紧去看了一眼，里面的所谓目击者声音做了处理，听起来分不出男女。 那目击者说，他看到的时候就是那两只狗在攻击受害女士，在他去救人前，已经有人去打狗了。要是那狗没错，那人怎么会打那只狗呢？有嘴套又怎样，狗不是还能用爪子抓人吗？ 韩双双都给气笑了，这是专门针对她的澄 清视频设置的回应吧！ 现在狗咬人，人打狗都是热点话题，极容易引发网络混战，看来这家媒体是非要把这波流量全部收割不可了！ 偏偏他们也拿对方没办法。这个所谓目击者的前半段是他“看到”的，至于是不是真相，这家媒体可不负责，而后半段有引导倾向的话，更是目击者的“个人看法”，也怪不到这媒体。 现如今，个人传播谣言影响他人名誉可能会被警察叔叔带走，但媒体就好像有免死金牌一样，没有机构会去问责。 陈瑶安慰韩双双：“没事，虽然你现在在挨骂，但你的粉丝增长变快了啊！” 韩双双：“……”说、说得也是。 一转变心态之后，她的情绪就稳定多了。 第10章 可怜小狗“小白你的演技绝了！给你加…… 为了更便于粉丝的转化，陈瑶让韩双双稍微晚一点，等对方的视频发酵一下再发当时的监控视频。 虽然两人是当面说的，但按照任务要求，他们做的事以及相对应的考量都详细发在了四人小群里，方便许宴随时查看了解情况。 趁着等待的时间，陈瑶和韩双双带着小白拍视频去了，苏铭轩继续监控网络风向。 第一个视频比较考验萧曼的演技，为了配合这次的事件，由韩双双充当画外音，手机摄像头全程怼着萧曼的狗脸，问她一些相关的问题，而她做出恰当的反应。 为了让小白的面相看起来更柔和更惹人怜爱一些，陈瑶还心机地在开拍前往它眼睛里滴了狗能用的舒缓类滴眼液，因而它的眼睛显得过分水润，好像在哭一样委委屈屈的。 陈瑶解释：成败就在细节里！观众看到它的样子就会想，它这么可怜可爱，绝对不会咬人！ 视频开始是韩双双的独白：“小白是我前段时间捡的流浪狗，当时它比现在还瘦，全身毛发都脏兮兮的，看不出原来的毛色。因为它带我找到了晕倒的同事，我觉得它是一只非常善良聪明的狗，因此之后收养了它。” 镜头从小白无辜的脸上划过，到它无毛的四肢，还能看到皮炎的痕迹，最后再回到它脸上，而它此时恰好歪了歪头，略显困惑的模样因此显出了几分可爱。 陈瑶解释：先解释小白来历，特别点明它早就做过好事，开幕就给观众暴击！ 韩双双画外音：“小白，现在有人冤枉你咬人，你委屈吗？” 萧曼：“呜……” 她对着镜头眼皮颤了颤，嘴里发出可怜的呜咽声。 陈瑶无声赞叹：影帝狗！ 韩双双画外音：“那么下回再遇到需要帮助的人，你会再去帮忙吗？” 萧曼：“汪！” 镜头中，小白在嘴微微弯起，配上它清澈的眼神，让人无端觉得心疼。 多好的狗啊，哪怕被冤枉了，还是不忘初心，还是会继续助人为乐！ 韩双双画外音：“小白真是我的好宝宝。以后你尽管上，我会为你扫清一切污言秽语！” 视频到这里就结束了，连一分钟都没有，一镜到底，信息量巨大。 流浪狗，被收养的原因是救了人，就足以让观众先上一层滤镜，韩双双简单又直指矛盾中心的提问，小白的完美表现，又添一层情绪。 那两个简单的问题又隐隐指向某无良媒体，“小狗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还不忘初心”，做出不实报道的媒体也太过黑心了！ 当然，其实一般人也不认为狗真能跟人一样听懂人话，但人是感性生物，短小无剪辑的视频足以用犀利的问题和善良可爱的小狗来戳中人类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情绪到位了，热度就能到位。 陈瑶很满意视频效果，她没忍住揉了把小白的狗头，毫不吝啬地夸赞道：“小白你的演技绝了！给你加鸡腿！” 萧曼：你以为你揉的是谁的狗头？是你的组长！另外，小鸡腿我就不肖想了，上午开会时说好的小零食麻烦先结一下！ 拍好的视频陈瑶先发在群里，打算在粉丝增长曲线出现疲软的时候再发出去提振一下。 接下来要拍的就是展现小白聪明伶俐的一面了。 办公室中，许宴在了解公司的同时在重点关注韩双双的起号情况，看到陈瑶发在群里的视频，他第一时间打开。 硕大的狗头占据了大半个屏幕，他下意识身子后仰，随后才记起这只是视频，就算离得这么近这狗也没法引发自己的僵直反应。 视频很快放完，哪怕许宴不喜欢狗也能感觉到这视频对普通人能有多大的情感影响，他又回顾了陈瑶一组人今天短短一天的操作，再看韩双双的粉丝增长情况，不禁勾了勾唇。 这工作倒是比他想象的有趣点。 恰在此时冯清打来电话，电话那头男人的声音大大咧咧的：“我最棒的晏晏同学，今天感觉如何，帮我裁掉了几个人啊？” 许宴：“？” 到底谁是魔鬼啊，他只是嘴上说说，他这个发小是真想裁人啊！ 许宴嗤笑一声，没好气地说：“要裁人你自己来，我可不想被撞断一条腿。” 手机那头冯清顿时讪讪说不出话来了。 事情说起来也很简单，冯清手底下不止一个公司，他是富二代，家里老头还年富力强着呢，用不着他接班，他就拿了老头的钱自己创业，东一榔头西一棒槌，开了好几家不同主营业务的公司，几年下来也就这家mcn公司有点起色，其他的不是已经关了就是奄奄一息在等死。 撞冯清的人正是他关掉的一家公司的员工，关之前有一段时间那家公司尝试靠裁员自救，当时他也是兴致来了非要亲自裁人，就跟对方闹得不太愉快。 本来这事也就这么过去了，但偏偏昨天两人在酒吧相遇，两人都喝了点酒有点上头，又起了几句口角，等冯清离开酒吧时就被对方骑着电瓶车给撞了。 照理说只是伤到腿没伤到手和脑子，冯清又不是体力劳动者，也不影响他办公，但一是犯懒，二是确实对上班这事产生了那么点心理阴影，他才腆着脸拜托自己发小来代管一下。 他也没想到，开个人还能被对方撞成骨折啊！只是一份工作而已，没了这个找别的啊，年纪轻轻又不拖家带口的，明明可以说走就走，要不要这么真情实感啊！ 许宴没理会冯清的无言以对，兴致颇高地说：“你这有几个人不错，哪天你要是不开这公司了，就转给我。” 许宴跟冯清是发小，也是富二代，两人家庭经济条件相似，许宴家里还有一位跟他老爹一样杀伐果断的姐姐，公司的股份有他的份，每年拿分红都是一笔不小的数，但他并不甘于当一个混吃等死的富二代。 不过他姐只比他大十岁，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他姐现在协助他爸干得好好的，他爸退了有他姐，等他姐要退的时候，他也快干不动了，因此还在大学的时候，他就开始自主创业或买一些小公司练手，只当家里的公司跟他无关。 他跟冯清不同，手头的公司在他手上一段时间后有了一定增长后，他就会卖出去，还从来没有公司在他手上破产过。 也是赶巧了这段时间他正在考察中，手头没有正在管的公司，也就来了，不然冯清哪怕两条腿都摔断了他也没空过来。 冯清的声音里满是疑惑：“啊？谁啊你就看中了？不然你挖走也行吧，反正这公司我也就天天来坐个班，省得我家老头老让我去自家上班。他竟然让我先去流水线上干两个月，你说这合理吗！” 冯清是独生子，家里的产业以后都是他的，但他明显志不在此。 话说到这份上，冯清突发奇想：“你不是喜欢管公司吗？不然以后你帮我管我爸的公司，我就天天躺着拿钱就好了！” 许宴：“我007干活，你躺平吃肉？现在还是白天。” 冯清：“哈哈哈咱们不是发小嘛，你去了就是我去了！” 许宴懒得再跟冯清废话：“好好养伤吧你，挂了。” 跟冯清聊过就算放松，许宴放下手机时看到群里视频封面上的那张硕大的狗脸，还是没忍住嫌弃地啧了一声。 拍得很好，丑拒了。 被新老板钦定为丑狗的萧曼此时已经圆满完成了陈瑶指定的拍摄任 务。 听口令做事什么的，也太简单了。 陈瑶脑子转得快，甚至吸收了上午小会上小白“戏弄”苏铭轩的灵感，在视频中设置了类似的桥段。 等到下班时，两人一狗都筋疲力尽了。好在，拍出来的素材足够多，好好剪一剪，这接下来的一周是管够了。 污蔑韩双双那媒体暂时没动静，陈瑶几人也不想留下加班，因为不顺路，萧曼那边也没新进展，陈瑶和苏铭轩今天并没有再去医院看她。 韩双双忙了一天也很累了，但心里依然惦记着萧曼，因此还是跑去了医院。 恰好遇上管床医生，韩双双连忙问了问家属那边的情况。 萧曼的哥哥萧滕这两天是没来医院闹腾，医院联系了萧滕那边的街道办帮着劝诫协调，不过暂时还没有什么结果。 可能是见韩双双很担心，管床医生小声地安慰了一句：“她现在身体状况还可以，就跟睡着一样，不用太担心。” 韩双双压下担忧，谢过管床医生离开了。 大背包里，同样听到医生安慰的萧曼此时的情绪已经没有前几天来医院看自己时那么低落。 当狗也有当狗的乐趣嘛。 这个危险的想法一直持续到晚上韩双双带萧曼出门溜达，一人一狗突然被一个提着棍子的男人拦住为止。 萧曼：“……”有种不好的预感。 昏黄路灯下，男人的脸看不太真切，让一人一狗感觉自己误闯了惊悚片现场。 男人的目光落在萧曼身上，恶狠狠地说：“就是你的狗伤了我家宝贝？一千块把它卖给我！” 萧曼：“……？” 宝贝？不会是在说那条咬人的狗吧？买她回去是打算虐杀吗？恶狗身后果然经常跟着个恶棍！ 第11章 抓起来神经病啊，怎么能有人是非不分…… 在晚上九点多路灯不够亮的小区路面上，突然跳出一个拿着棍子凶神恶煞的男人，任谁都会害怕，韩双双惊得差点尖叫出声，等听清楚了对方的话，她只觉得荒谬。 她记得被咬女孩的男朋友没长这么高，而且对方也很清楚是哪条狗咬的他女朋友，眼前这人口中的“宝贝”自然不会是被咬的女孩，而是那条咬人的狗！ 这个人怎么回事啊，自己养的狗伤人了不觉得歉疚也就罢了，竟然还想强行买见义勇为的小狗！他想干什么啊！ 韩双双只觉得这人脑子不大正常，再加上此时周围没什么人，她更是害怕，又不敢激怒对方，小心地四下张望，企图寻找别人求助。 男人没有什么耐心，见韩双双不说话，就大踏步走上来举起棍子就往狗身上砸。 自家的狗是宝贝，别人家的狗就只是财产，一条狗值几个钱，打死了他赔钱就是！ 就算他家宝贝咬了人，那也一定是那人的错，他家宝贝能有什么错！ 韩双双惊呼一声，刚想去拦，就见小白挣脱绳索往旁边逃去。 男人显然就是冲着狗去的，根本不理会韩双双，拎着棍子追了上去。 萧曼边跑边翻白眼。 神经病啊，怎么能有人是非不分到这地步，自家狗咬人不说道歉，怎么还怨上阻止他家狗继续伤人的好心狗了啊！ 萧曼当时救人心切，确实没留手，估计那条狗脸上留下了不轻的伤，但它先咬人，受多重的伤都是自作自受啊。而且被咬女孩腿上的伤那才叫一个惨烈，肉都少了一大块，她光看着都觉得疼。 作为一条已经熟悉了四肢的新狗，萧曼跑得很快，倒是不怕被男人追上，但她仍时不时回头，她怕对方甩棍子砸她！ 还真不出萧曼所料，男人追了会儿见追不上她，直接将棍子砸了出去。 萧曼恰好回头看到了，急忙一个漂移躲过，她一爪子捞起拖地的牵引绳甩背上，一下窜进旁边的灌木丛里。 天色昏暗，狗的身躯又足够小，完美掩藏在灌木丛中。 男人捡起木棍冲上来，冲着灌木丛胡乱地击打，似乎想凭运气打中狗。 萧曼早跑远了，在灌木丛里悄咪咪地盯着不远处发疯的男人。 韩双双也已追了过来，见男人并没有抓到小白，便只是远远看着。 在追来前，她已经报警了，这种神经病就该让警察好好教育一下！ 她暂且抽出一点注意力四下寻找小白的踪迹，不过它藏得太好了，她没找到。但她也不是太担心，小白很聪明，等安全了一定会出来的！ 这边的动静很快引来了注意，有一人牵着狗跑来，韩双双和萧曼都认出来，那是先前有过交流的金毛和它主人。 金毛主人看到韩双双愣了下，忙问道：“怎么了？” 韩双双指着不远处正在发疯叫着“给老子滚出来”的男人小声说：“昨天他的狗咬人，我家小白去帮忙救人，今天他就说要出钱买小白，还拿棍子直接上手打小白！” 金毛主人嘶了一声道：“原来是他啊。” 他见韩双双很疑惑，便解释道：“你不知道，听说今天白天咬人狗主去派出所闹了一场要把狗给带回来，还想去找受害人的麻烦，好在被警察给劝住了。” 韩双双感到不可思议：“……所以他就来找我和我家小白麻烦了？” 她不后悔跟小白一起去救人，只是没想到后续还能见识到人类的多样性。 金毛主人问：“你报警了吗？” 韩双双：“报了。” 金毛主人道：“行，那我们就在一边等着，别去招惹他，我感觉他的精神好像有点问题。对了我叫林辞，你呢？” 韩双双点点头：“我叫韩双双。” 林辞说：“我今天刷本地抖抖刷到你了。” 他顿了顿同情地说：“真是无妄之灾，现在这些媒体造谣起来真是冲着逼死人去的。” 韩双双应了一声，也没把接下来的安排说出去，只道：“我已经找到人证了，不怕他们。” 林辞点头：“那就好。” 金毛欢欢不知为什么忽然兴奋地蹦跶起来，林辞想起了韩双双的狗问道：“那小白呢？” 韩双双：“我也不知道它躲哪里去了。不过它很聪明，现在只要躲起来就好。”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而咬人狗主则持之以恒地破坏着灌木，妄图将小白逼出来。 韩双双看着看着就信了林辞所说这人精神有点问题的话。 这让她心情很不好，好多人就因为精神疾病免于处罚，可凭什么呀，受害者是切切实实地受到了伤害啊！ 派出所很快就来了人，先将正在发疯的男人控制住，才来询问韩双双这个报警人。 萧曼之前一直躲藏得很严实，她才不跟神经病硬碰硬呢，如今她这瘦弱的小身板可扛不住一棍的。见警察来了，她才拖着牵引绳回到韩双双身边。 韩双双顾不上回答警察的问题，连忙蹲下检查小白的身体，见没有明显的伤痕才松了口气。 这次韩双双作为事件当事人之一，得跟着一起回派出所做一下笔录，她跟林辞告别，抱着小白坐上了警车。 这是韩双双第一次坐警车，她有些新奇地四下看看，而她怀中的萧曼就淡定多了。 当年跟她哥闹着讨钱那会儿，她可坐过好几次警车呢。 韩双双坐在副驾驶，咬人狗主坐在后排，要不是他戴了手铐，警察还在后座按着他，他可能会爬过来打狗。 等到了派出所做完笔录，韩双双在大厅里坐着等待的时候，忽然啊呀一声懊恼道：“我忘记拍视频了！” 她还是没有调整好心态，她现在可是要做账号的人，被人拿棍子威胁这事在普通人那里是倒霉事，在她这里算是素材啊！ 她拿出手机对着派出所门口拍了个照，聊胜于无…… 警察肯定会调取当时的监控视频，也不知道她能不能拿到，毕竟她也是当事人啊。 就在韩双双等待处理结果的时候，派出所门口有两人冲了进来，是一个老太和一个中年妇女，老太一进来就坐地上哭了起来：“杀千刀的，你们把我儿子抓起来干啥！抓了我家宝贝不够，还抓我儿子！” 中年妇女在一边抹眼泪大哭，像是在给老太增加配乐。 韩双双立即点开录像。 不管将来能不能发，先拍了再说！ 警察不可能任她们这样闹腾，来了一个女警将她们劝说到会议室，之 后的事韩双双就看不到了，只能遗憾地停止录制。 没一会儿，那边却又闹了起来，韩双双下意识竖起耳朵，见没警察注意自己，甚至慢慢往那边挪去，想听得更清楚。 老太吵闹：“凭什么不让我儿子回家！今天我不但要带回我儿子，还要带回我家宝贝！不就咬个丫头片子吗，有什么大不了的，凭什么扣着我家宝贝不让回！” 中年妇女哭着帮腔：“你们不能关着我老公，你们放了他！” 接着是警察们或劝诫或警告的声音，闹哄哄的。 韩双双本来挺气愤的，还有些后怕，但此时莫名觉得这场闹剧很滑稽，没忍住在四人小群里简单说了这事，还放了刚刚偷偷录到的东西。 现在已经十点多，但年轻人没有这么早睡的，陈瑶最先跳出来说：好好拍，不管用不用先拍了再说！ 苏铭轩：小韩，要不要我们过去帮忙？ 韩双双：不用，我这边没什么问题，他们现在在闹警察呢，没闹我。 陈瑶：服了，这家人果然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苏铭轩：他们一家人锁死也挺好的，别祸害了正常人。 陈瑶：他们要是互相伤害才好，不然就会像现在这样害别人啦！ 韩双双：只希望那家男人没精神病，不然要被他逍遥法外了！ 陈瑶：什么，还有精神病的事？那可就太便宜他了。 苏铭轩：用精神病当免死金牌的人挺多的吧，倒霉的都是正常人。 几人聊了起来，一时间忘记这个群里还有另一个人。 某公寓，难得想早点睡个美容觉的许宴捏着手机盯着群里半天，他们都没停下，一开始还可以说是工作相关，后来越聊越远，完全是在闲聊。 不是，他们是不是忘记他这个老板也在群里了？ 许宴的手机从来不静音，当老板也时常有突发状况需要他决断，而这次，他暂且将这个群屏蔽，闭上眼继续睡。 半小时后他蓦地睁开眼。 所以那男人有没有精神病啊？他该不会就这么被放了吧？！ 而此时，韩双双已经带着小白回到了家。 警方终究是强势方，韩双双又不肯调解，咬人狗主终究被关了拘留，且考虑到她一个小女孩，警察就没让韩双双和咬人狗主的家人对上，不然有的闹了。 第二天韩双双照常带狗上班，三人小组先开了个小会。 造谣媒体装死不回应了，底下评论里骂得挺凶，但那边无动于衷。 这也正常，反正也不会有什么后果，网民的谩骂只是增加热度罢了。 陈瑶说：“咱们先不管它，涨粉要紧，之后小韩你要是气不过，咱们公司也有法务，告死他们！” 对普通人来说，打官司是非常费时费力又费钱的，而且打官司耗时长，对于眼下的情况并无太大助益，不如先专注于他们的任务。 公司法务是可以代劳，不过这种靠流量活着的公司自己手下养着的账号也不一定干净，上头不一定愿意动用到法律武器，说不定还会认为现在已经澄清，不用多此一举。 打官司很耗时间，陈瑶觉得哪怕新老板愿意打，小老板回来后也不一定支持，但这并不妨碍她说告对方的话提振下韩双双的士气。 韩双双点点头，她也觉得现在涨粉要紧。 现在那咬人狗主是关起来了，但总会出来的，她有点害怕，要是能快点赚到奖金，然后搬走就好了。 三人看过韩双双的涨粉曲线，讨论过后决定将受害人帮忙澄清的视频和委屈小狗的视频一起放出来。 他们就不信小白的委屈小模样征服不了网友！ 第12章 奖金！认真工作还及时发奖金，神仙老…… 受害人的视频为保护隐私打了码，重点在澄清和感谢。虽然有监控视频，但监控视频并没有那么清晰，就会有人故意带节奏胡乱看图编故事，有了受害人的澄清证据更充分。 两个视频前后脚发出来之后，三人便盯着评论风向，并且为了以防万一，用小号先带了节奏。 很快播放量和评论都多了起来，整体上是正向的，三人也就放心了。 因为那造谣媒体的装死，再加上有监控为证，这事缺少了争论焦点，热度在下降，而韩双双这两个视频恰到好处的又将热度拉了起来，已经降下来的涨粉速度再次加快。 韩双双看着小狗委屈评论区的网友留言也不禁露出姨母笑。 “哇小狗不要露出这种表情啊，姨姨心都碎了！” “小狗勇敢做好事，坏人哥哥帮你打！” “丑萌丑萌的。” “谁能拒绝委屈小狗的撒娇呢？反正我不能。” “咱就是说，有没有律师能帮我打一个所有权官司？我真的很想要别人家的小狗！” 韩双双不但自己看，她还要念出来给小白听。 萧曼：“……” 什么妈妈哥哥叔叔的，她脚趾都要扣出两室一厅了！ 陈瑶也是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抖抖已经五万粉了，接下来再来一两个爆点，应该就能稳了！” 她顿了顿道：“小韩，你昨晚拍的那些，刚好能用上，那神经病竟然想打小白，就活该为你涨粉贡献一点力量！” 当然，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法律纠纷，肯定不能直接发，还得做出一些模糊处理。 韩双双对此很积极。 这次的事件，是那狗主没看好自己家的狗导致狗伤了路人引起的，怎么她这个救人的反而遭遇网暴，狗主却美美隐身了呢？ 虽然出于避免法律纠纷的考量她不能曝光对方的模样，但她可以通过曝光这一行为，将他这个咬人狗主拖入大众视线中！ 一想到昨晚上那人气势汹汹一副恨不得打死小白的模样，韩双双就气得牙痒痒，他早就该出来接受公众的审判了！ 昨晚上狗主打狗的监控韩双双没能拿到手，警察那边不给，经过这事后她就特别感谢被咬的女生和她男朋友，她要是自己去拿监控视频，大概也是困难重重。 但除了视频，她在派出所待着的时候拍了照，可以“看图说话”，也录了音，声音调一下再发作为“小白被狗主袭击”的佐证，还有治安处罚决定书副本这个最重要的证据，反正她不会说谎，不怕后续被告什么的。 陈瑶和韩双双一起商讨剪辑，该打码的打码，该删掉的删掉，打算晚上七八点时发布视频，那时候网民最活跃，很是适合“审判”一些不做人的人。 这天下班的时候，韩双双抖抖账号已经有七万粉了，数据比他们一开始预计的还好，可以超额完成任务。 因为如此，第二天恰好是周六，他们也没加班，只在家里监控网络情况。 昨晚上曝光用的视频已经火了，网民没想到被他们有意无意忽略了的罪魁祸首，竟然能如此嚣张，不愧疚也就罢了，竟然还敢打小白！ 有小白委屈卖萌的视频在前，它在网友心中的模糊形象就具现化了，它在他们心中不再是“一条会救人的好狗”，而是“救了人却受了大委屈的小白”，他们前脚才说要保护小白，后脚就见真有人对小白痛下杀手，又怎么会不义愤填膺呢？ 至于说小白差点被打在前，他们的承诺在后，这种不重要的小事，根本无人在意。 群众的力量是很大的，咬人狗主很快被挖了出来，但韩双双三人都在各自监控，评论区有狗主的详细信息都直接删除。 狗主的个人信息可以在网上披露，但不能是在他们的评论区。 事实上也是如此，狗主的信息没在韩双双的评论区泄露一星半点，但外面却到处都是。 而狗主人此时正在拘留所，他的妻子和妈妈对网络并不熟悉，并不知道他们一家已经在网上火了，没有及时做出应对，这场“必须严惩咬人狗主”的风波愈演愈烈。 相对来说清净许多的韩双双此刻心情正好。 这几天，她网购的东西差不多都到了，她后来临时加急买的新马甲也拿到了手。 新的马甲是纯色的没有文字，比原来有字的马甲缺少一点辨识度，韩双双不希望小白走在路上被不怀好意的人轻易认出来。 她给小白换上有她电话号码的项圈，狗窝里放了几件小玩具，狗粮管饱，用狗狗专用的沐浴露给它洗得香喷喷的 ，抱着温暖的狗身就舍不得撒手了。 周末网络上没发生什么不可控的意外，周日韩双双还去了一趟医院，萧曼的身体情况还好，而萧滕那边也没有松口，韩双双猜他们是打着拖死曼姐的目的，虽心焦却无可奈何。 好在因为一直没有做进一步的检查，每天花的费用并不多，预先交的住院费还够用。 韩双双加了林辞的微信，他的消息比她灵通多了，也是他告诉她，在她去医院看望萧曼的时候，被狗咬的受害女生家人上门找狗主一家要说法去了！ 本来么，你家养的狗咬了人，态度好一点，道歉赔钱，一般人也不会不依不饶，但偏偏这家人是理不直气也壮，哪怕家里顶梁柱正在拘留，剩下的两个女人也不落下风，吵闹得半个城中村都去看热闹。 林辞当时没在加班，也趿拉着拖鞋跑过去围观了。人太多他进不了内圈，当机立断回家拿了无人机从空中看。 收到林辞发送过来的无人机拍摄的视频的韩双双：“……”大哥，你比我更适合当一个网红！ 谁说男人不八卦的，八卦是人类的天性，不管男女！ 总之，韩双双虽然不在现场，但有幸身临其境。她没注意到，在她看视频的时候，萧曼悄咪咪跳到沙发上斜眼看了过来。 两方人是在房子外吵的，嗓门一个比一个大，谁都觉得自己这方占理。 狗主这方撒泼，坐地嚎哭，大骂，受害人这方也不遑多让，两边口水互喷得快形成瀑布了。 围观群众围了好大一圈，视频里能清晰地看到众人面上的兴致勃勃，每个人都在开心地吃瓜。 在视频最后，是警车到来的画面。 韩双双在微信上问林辞：你知道他们后来怎样了吗？ 林辞：调解没成功，各自回去了。 韩双双想，幸好被咬的女孩一家也不是软柿子，不然还真被恶人欺负了，她心中感慨了一声，一转头看到了身旁不知什么时候过来的小白，差点吓得滚下沙发。 小白什么时候坐她边上了，它刚干什么呢，总不能它除了能听懂人说话，连字都能看懂吧！ 韩双双还是不能相信这个猜测，狗要是能识字，那不就成精了吗？ 这个世界还是唯物的，韩双双抬手揽住小白，感慨道：“看到他们能应对挺好的。” 萧曼心想，她更愿意称之为狗咬狗。 从视频里看，被咬女孩一家也不是省油的灯，而且当时她可是帮忙救人了，除了给出澄清视频这种他们应该做的事，那边好像没对韩双双这个她的主人有任何表达谢意的举动吧？ 谁说受害者就必须是完美的？恶人自有恶人磨，确实不错。 萧曼拍了下韩双双，指了指放狗粮的柜子。 都什么时候了，还不给她准备狗粮，是要饿死她吗！ 韩双双笑道：“小白是饿了吗？等等哦，马上就好！” 她完全没察觉到萧曼的怨念，开心地给她准备狗粮去了。 周一工作日，韩双双照例带狗上班，令人欣喜的是，经过周末的发酵，她的粉丝数量成功突破十万了！ 周末她按照陈瑶的计划，发了个小白听懂人话的视频，免得热度下去太快，而这个视频也成功将她的粉丝推高到了十万。 韩双双来到工位上，看到的就是陈瑶和苏铭轩红光满面的脸。 其他组的同事或羡慕或嫉妒地围着他们。 他们这组的限时任务其他组的同事也都有所了解，因为韩双双恰逢其会，这种可遇不可求的事他们就算羡慕也羡慕不来，倒是比较嫉妒陈瑶和苏铭轩可以得到做这个项目的机会。 在他们中的一些人看来，韩双双已经意外被人“带火”，只要轻轻一推就能过十万粉，他们上他们也行，这不就是白拿的奖金吗？偏偏让陈瑶二人拿去了这个机会，真是让人嫉妒啊！ 三人没听到几句同事的酸话，就被四人小群里的许宴叫去了办公室。 许宴微笑道：“恭喜你们提前完成任务，奖金我让财务处理，今天会发到你们的账户，每人两万，税后。” 三人带着一狗，闻言顿时不受控制地弯起了唇角。他们一个月工资才五六千呢，韩双双更少，这一下就是好几个月工资，而且才忙活了几天而已，这性价比绝了！ 萧曼冲许宴叫了一声，算是在夸他，这个老板好样的，认真工作还及时发奖金，神仙老板啊！ 许宴：“……” 他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小半步，确认韩双双正紧紧抱着小白不会让它突然冲过来，他才暂且放心。 但，还是让他们赶紧走吧！ 许宴说：“接下来也不要放松，继续好好做这个账号。你们去忙吧！” 三人：“好的许总！” 他们笑容满面地离开，出了办公室苏铭轩兴奋道：“拿了奖金不得好好吃一顿？” 陈瑶：“好啊，下班后约起！你们想吃什么？” 韩双双也很高兴，随即又迟疑道：“有没有宠物也能进的餐厅啊？小白是功臣，总不能把它忘了。” 萧曼觉得小韩挺懂感恩，但她一条狗，有的选的话，还是少吃人类的食物为好啊！ 陈瑶说：“也是。不过咱们吃的重油重盐，也不好让它吃……不然这样，我们一起去买食材，去我家烫火锅吃！” 另两人都表示赞同。 萧曼看着他们商量着买什么食材的模样，心想年轻真好，自己做饭确实也别有一番乐趣。 ……！！！ 萧曼陡然僵住。 等等，她变成狗之前，家里的冰箱里是不是还有没有吃完的冷藏食材？冰箱外面是不是还有不用放冰箱的蔬菜？这么久了，该不会臭了吧！！！不会长虫吧！！！ 第13章 偷偷调算法萧曼：不！我直的！…… 陈瑶三人商量得正高兴，韩双双忽然注意到小白的脸色好像不大对。 有种天塌了的既视感。 陈瑶也因为韩双双的停顿而注意到了似乎生无可恋的小白，担忧地说：“小白怎么了？该不会生病了吧？” 萧曼：不是生病，是更可怕的，生虫！虫！ 她总归是希望回归自己身体的，假如她运气好回去了，然后打开自家门发现家里虫子乱飞乱爬，她会疯掉的！ 不行，她得做点什么！ 苏铭轩惊叹：“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小白的眼睛，我感觉莫名燃起来了！” 陈瑶翻了个白眼：“你戏真多。小韩，你看呢，小白要是生病可得好好去看看。它原来就是流浪狗，身体肯定不好。” 韩双双摸摸小白的头：“小白，你难受的话就叫两声，我送你去宠物医院看看。” 萧曼：“汪汪汪汪汪汪……”快去我公寓看看啊拜托了！ 苏铭轩：“……还挺有活力呢。” 陈瑶和韩双双对视一眼，叫这么多声，是没事的意思？ 萧曼恨自己是条狗，没法开口说话，只能暂且将心里的焦躁压下去。 晚点她非要想办法让韩双双去她公寓看看不可！因为医院人来人往并不安全，她的包和手机都是韩双双在收着，她的公寓虽然是电子门锁，但也有备用钥匙，只要韩双双想到了，就能进去她的公寓。 面对三双担忧的眼睛，萧曼只能先露出个傻笑，表示自己没事。 苏铭轩摸下巴：“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小白现在笑得好僵硬。” 萧曼：“……”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因为接下来萧曼表现得并无异常，三人也不再提送她去看宠物医生的事。 一天的工作平平无奇。 虽然奖金拿到手了，但账号还是要细水长流地做下去，所以网上的动向他们也在继续关注。 因为韩双双发的揭露视频，很多网友就冲着咬人狗主去了，把他和他一家过去做的孽都扒得清清楚楚，那长长的作恶史，可以说是本地一霸。 韩双双这个挑起风雨的始作俑者，此时反而美美隐身。 也不能说是隐身，韩双双的账号在主动转向，走向了萌宠这条赛道，本来就是冲着救人狗来的粉丝，自然不会轻易取关，这个转向可以说是很平顺。 当天下班前，三人的账户里果然多了一笔奖金，三人到点下班，打车去了陈瑶家附近的大超市买食材，一起去了陈瑶家。 陈瑶不是本地人，但 她有个亲戚在这里，亲戚一家都出国了，房子就便宜租给她，她一个人住三室两厅的房子爽得很。 三人谁也没偷懒，一起洗菜处理食材，煮上预制锅底，在这个逐渐变凉的秋夜里爽快地吃了顿热气腾腾的火锅。 韩双双回家路上，苏铭轩重新拉了个三人小群，把买食材的钱平分成三分，a给了付账的陈瑶，韩双双也赶紧照着办。 他们毕竟只是同事，没有谁请谁吃饭一说，这次奖金都有，吃饭自然也是aa制，谁也不吃亏。 吃饱了就容易犯困，不过韩双双还是坚持带小白下楼遛了会儿，回家后玩了会儿手机，就打着呵欠去洗澡了。 萧曼终于抓到机会，立即冲上去看韩双双的手机，她的爪子不太方便，只能拿鼻子和舌头在手机屏幕上点点点，她这段时间已经看到了韩双双的锁屏密码，所以虽然费了点功夫，还是成功解锁了屏幕。 巧的是，她刚解锁，就进来了一条微信消息，她本来没想看韩双双的隐私，但韩双双自己没注意设置，消息横幅上直接显示了消息。 岑丰：双双，你们这次真的打了场漂亮的反击战，很棒哦！我早就知道你的工作能力很强，现在看来我的眼光果然很好！呵呵以后有什么困难都可以来找我哦，为美女我义不容辞[爱心][爱心][爱心] 萧曼：？？？ 什么油腻发言！ 这个人萧曼当然知道，同是内容创作部的同事，但不是一个组，会有一起做项目的时候，但交集并不多。 如果她没记错，那人都已经结婚了吧？ 虽然感觉晦气，但萧曼并没有针对这微信做什么，小韩这小姑娘总不至于这么容易上当。 而且，随着小韩账号越做越好，飞过来的苍蝇一定会越来越多，她迟早要习惯应对的。 萧曼还是按照原先的计划，打开抖抖，十分费力的用舌头在搜索栏输入“很久没回家冰箱”这几个关键词。 点击搜索，跳出来一堆视频，其中家里断电、冰箱食物放太久等等原因导致的惨烈结果不少，虫子满天飞的画面看得人直起鸡皮疙瘩。 萧曼不停地点进去这类视频看完，直到听到卫生间水停下才赶紧退出抖抖，叼来一张纸在手机屏幕上努力蹭掉口水，随后跑到一旁去。 在韩双双出来的时候，手机已经自动息屏了。 她没察觉到异样，看了眼乖巧趴着的小白，便坐到沙发上，一边擦头发，一边顺手捞起手机刷起来。 萧曼不是人，叼纸擦手机的动作并不熟练，还有口水没弄干净，但韩双双只以为是自己的湿头发滴落的水，抽了张纸擦干。 萧曼略微心虚地别开视线。 韩双双先查看了消息，看到岑丰的消息微微一顿，眉头轻轻皱了一下，回复：好的谢谢。 见没别的消息了，韩双双便点开抖抖。作为mcn公司的员工，她有睡前刷抖抖的习惯。 抖抖加载过程中屏幕是黑的，也因此韩双双骤然从屏幕反光看到了自己身后的狗头。 她惊呼一声差点从沙发上滚下去，惊疑不定地转头看去：“小白，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萧曼心道，还以为我大半夜不睡闲得慌吗？不就是想看看你有没有被不怀好意的人给骗了么？ 她觉得韩双双脸皮还是太薄了，就多余回他，都这么晚了，假装看不到不就好了吗？ 她汪了一声，在沙发上趴下。 韩双双回沙发上坐好，一把搂过萧曼：“小白你是不是想跟我撒娇啊？好嘛，那我亲亲你！” 萧曼：不！我直的！ 在韩双双捧起萧曼狗头时，她左躲右闪，但因为不想伤到韩双双，就不能用力，结果就是被亲了好几下。 萧曼：我脏了！ 韩双双没注意到小白的生无可恋，继续拿起手机，岑丰的消息又回了过来，夸她视频拍得好，夸她很上镜，大有继续聊下去的架势。 韩双双手在键盘上放了好一会儿，终究还是退出了聊天界面。 就当她现在是睡了吧！ 她重新点开抖抖，刷了没一会儿，便刷到了一个关于冰箱的视频，看到里面的人因为太久没回家家里成了虫子的海洋，她当即倒吸一口凉气，正要把视频刷走，她突然想起了什么，赶紧去衣柜里拿出萧曼的包，翻了好一会儿终于翻到夹层里的一把钥匙，又上微信给陈瑶发消息，问她知不知道曼姐家的地址。 顺便说了问这个事的原因。 陈瑶还真有萧曼的地址，以前有往她家寄过东西，在听到韩双双的提醒后，发来了好几个感叹号。 萧曼见韩双双陡然忙碌起来，放心了。 不枉费她鼻子都干了调教了韩双双的抖抖算法推荐啊！ 第二天一大早，韩双双就早起去了萧曼的住处，拿钥匙顺利开了门。 回到熟悉的公寓，萧曼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她的公寓面积不算小，做了隔断，厨房和卧室都有门，不过毕竟不是大户型，厨房里挤挤挨挨的，一个双开门大冰箱占据了不少空间。 相较于萧曼的自在，韩双双就拘谨了许多，她莫名有种小偷的心虚感，不敢乱看，脱鞋赤着脚跑到厨房先翻看冰箱。 虽然已经有一周多没住人了，好在有冰箱冰着，里头的冷藏食物并没有长虫，就是闻着是馊的。 韩双双赶紧找了垃圾袋将坏掉的食物全都装进去，不经意间一转头，发现小白不见了！ 她连忙将垃圾袋系好，赤着脚边找边轻声喊：“小白，小白？” 没喊一会儿，就见小白从卧室跑了出来，嘴里叼着一袋子什么东西。 她刚想说什么，就见小白一下将那袋子东西往她手里怼。 韩双双手忙脚乱接过，打开一看，是一袋大半发霉的蜜桔！ 她一把捏住袋口，像捏着炸弹一样小心地将它们装入新的垃圾袋里。 她本来以为只要检查厨房就够了，看来其他地方也得看看了！ 等韩双双检查完整个公寓已经是半小时后了，她赶紧带着小白锁好门，拎着好几个垃圾袋下楼去丢。 躲在韩双双大背包里的萧曼此时很舒心，不用担心等她重新变成人后家里闹虫灾了。 只是，她还有机会重新变回人吗？ 萧曼不知道是不是这身体对自己的同化作用，她好像不常想起这个问题，有时候甚至觉得当狗也挺好玩的。 这一天的工作平平无奇，陈瑶又想了几个关于小白的段子，帮着一起拍了，之后可以慢慢发。 下班后韩双双又去了医院，她觉得虽然曼姐一直没醒，但她今天先斩后奏去了曼姐的家里，应该去说一声。 谁知她刚到住院病区，就又听到了萧滕那惹人厌的声音，只是这次她没直接冲过去，而是立即掏出手机。 之前是没办法，但现在她已经是个有十几万粉丝的小网红了，她可以威胁曝光他们逼他们签字给曼姐做检查！ 第14章 恶有恶报韩双双已经做得很好啦，这小…… 打定主意后，韩双双点下录制按钮靠近，一开始只录进去了萧滕的声音。 “……我是她唯一的亲属，不知道你们这些人都在操心什么，还找上街道办了，有病吧！” “我说不治就不治了，你们哪来那么多话？赶紧办好出院证明，让我带她走！” “再阻拦小心我告你们！” 韩双双听得气血上涌，这个人真是太无耻了！ 她加快步子，到了病房门口，萧滕那刻薄的面相出现在镜头中，他身边围着些医生护士，表情都不大好看。 萧滕正说得起劲，没注意刚进来的韩双双，气愤地说：“你们就是想收钱吧，不都已经植物人了吗，还检查个屁，都是乱花钱！不是你们的钱你们当然不在意了！” 韩双双将手机放低位置，假装只是拿着手机，冷冷地说：“那也没花你的钱！曼姐是你的妹妹，没见过你这么狠心的哥哥，连治都不让治就说要放弃，哪怕你们没感情，你也不能让她死啊！” 萧滕转头看到韩双双，眼神一厉：“又是你这个小丫头片子！有本事你弄醒她啊，不然就是我这个亲哥说了算，我说不治就不治了，花那个冤枉钱！” 韩双双：“你就是看中了曼姐的财产，你这是故意杀人！” 萧滕冷笑 ：“我是她亲哥，她死了遗产当然是我的。是她自己运气不好摔成了植物人，关我屁事！” 韩双双结束录制，视频自动上传云端备份。 就他们刚刚那段对话，已经把事情都讲清楚了，足够用来挂人了。 她说：“刚刚你说的话我已经都拍下来了，我会发到网上，让大家评评理！” 萧滕一愣，冲上来就想要抢手机，但韩双双就防着他呢，立即边往外跑边说：“视频我已经上传了，你就算抢到手机删了也没用！” 萧滕站住不动了，面色阴晴不定了半天才说：“你发，我又没犯法，我就不信你能把我怎样！你敢发我就告你侵犯肖像权！” 说完他又转向刚才一直劝他签字让萧曼接受进一步检查的医生，恨恨道：“我就不签，我就不信她能一直这么躺下去！” 说完他使劲推开离他最近的护士，大踏步离开了。 留下医生护士们面面相觑，也是无奈叹息，纷纷离开。 韩双双看向管床医生，两人时常见面也算混个脸熟，他无奈道：“街道办上门做过好几次工作了，他都不同意。他不签字，医院也没办法。不过我们会继续想想别的办法的。放心，患者的情况要是突然恶化，不需要他签字我们也会马上急救。” 韩双双也很难受，向医生道谢，便在萧曼床边坐下。 她看着躺了一周多面色苍白憔悴的萧曼，低声说：“对不起曼姐，我没能帮你。” 躲在大背包里的萧曼心道，又不是你的错。 是她自己没想到，明明已经多年不联系断绝关系的亲人，会在她无意识时成为她生死的关键一环。 她应该早点想到这种可能性，找个信得过的人在她失去意识时替她决定医疗决策。 韩双双已经做得很好啦，这小姑娘在尽全力救她呢。 韩双双又低声说：“曼姐，不好意思，我今天进你房子了，把你家里会生虫的吃的都丢了，我跟你说一声。你放心，其他的一切都好，我昨天还得到奖金了呢，你要是醒着就好了，奖金肯定有你一份。” 韩双双说着眼眶有些红，从她入职起就是曼姐带着她，教了她很多，她有时候会拿萧曼当姐姐看，她出生在重男轻女的家庭，家里人没有像曼姐一样关心她的。 随着时间的逐渐流逝，她越来越有种恐慌，她怕曼姐真的醒不过来了，要是植物人还有希望，要是被那个渣哥带回去了，肯定是死路一条。 就算那人带不走曼姐，可曼姐要是维持植物人的状态，公司也不可能一直垫付药费，她都不敢想将来…… 韩双双说了一些琐事，又查看萧曼的身体情况，确认护工有在认真照顾，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回到家后，韩双双私戳陈瑶，将那段视频发过去，问她：瑶瑶姐，我能在自己账号发这个吗？我想逼他签字让曼姐接受进一步检查。 陈瑶很快发来了回复：曼姐的昏迷跟你捡到小白相关，我认为可以发，既可以帮曼姐，也能巩固小白的“人设”。 韩双双看着后半句话觉得有些冷血，让她不太舒服，但转念一想，她发布在派出所拍到的东西曝光咬人狗主，也不全是为了正义。 能帮到人就行。 韩双双没着急，打算等上班了跟陈瑶商量过后再发，争取做到最完美。 晚上韩双双照旧带着小白出门遛弯，巧的是一人一狗刚走了没一会儿，就遇到了林辞和他家金毛欢欢。 欢欢看到小白就冲过来，围着它不停转圈，把林辞看笑了：“欢欢看来真的很喜欢小白。” 韩双双看看全身写着“莫挨老子”的小白，心中默默想，但小白看着不太喜欢你家欢欢呢。 萧曼全身心地躲避着欢欢的嗅闻。她喜欢像狗一样施放体内的能量，跑完后有种畅快感，但她不想跟狗一样社交啊！ 等她气喘吁吁地回过神来，就听到韩双双和林辞正在说咬人狗主的事。 她天天跟在韩双双身边，自然知道韩双双时不时会翻翻租房app，打算用搬家来躲开咬人狗主可能的报复，刚好奖金发得及时，韩双双已经看好了app上的几套房子，打算找时间联络中介去看。 没想到林辞倒是带来一个好消息，原来那咬人狗主的拘留时间不长，今天已经放出来了，哪想到因为韩双双的曝光导致先前受欺压的群情激奋，把先前忍气吞声的事全都翻出来，他就又被送进去了。 林辞说：“我下班时好像看到他家老太在搬家。” 那是一家子恶人，林辞说起他们时并没有多少怜悯：“这下大家都知道这家人的德性了，从前还只是跟他们有矛盾的对他们看不顺眼，现在整个小区的路上见到都恨不得唾他们两口。” 这样的居住环境，就算是恶人也受不了，于是在咬人狗主又一次被关之后，他老妈就和妻子一起搬家换地方住了。 韩双双得知此事之后，暂时歇下了搬家心思，遇到一个能养宠物的房东不容易，而且她要是提前搬走，押金也不知道能不能退回全部，她不太擅长处理这种事，让她去硬刚她做不到，让她吃亏她也觉得不舒服。 正好让她想搬家的人已经先一步搬走了，她可以不用搬了！ 这几天功夫，韩双双还没有自己已经成为拥有十几万粉丝小网红，将来可能会赚不少钱的自觉，心态上依然是那个没什么钱得节省着好好过的小女孩。 咬人狗主一家搬走，对于韩双双来说这事就算告一段落了，后续受害女孩和咬人狗主一家的赔偿纠葛，就跟她无关了。 因此第二天上班时，韩双双的心情还不错。 在一周内达成十万粉丝的任务结束后，三人临时小组就算解散了，那个四人小群已经解散。 但为了萧曼的事，三人又凑到了一起，商量着怎么做才能将目的达成。 陈瑶说：“按照我上次看到的曼姐亲哥的性情来看，这事不太乐观，他不像那个咬人狗主，做了违法的事能被关起来，他是道德上的问题，法律暂时奈何不了他。” 她点开笔记本电脑的屏幕给出一些信息：“我看过有一些别的办法可以绕开曼姐她哥，但需要时间，不知道这段时间曼姐的身体情况能不能撑住。” 韩双双想，正因为曼姐的身体状况良好并不紧急，才导致事情陷入这样的僵局。 但她宁愿事情难办一点，也不希望曼姐的身体情况恶化。 苏铭轩说：“我们先发吧，说不定他受不了舆论能松口，总比什么都不做好。” 三人达成一致，便将视频打码，声音做了处理，不让任何个人信息泄露出来。 可网友什么信息查不到？只要能引起公愤，他的信息就会像白纸一样摊开在大众面前。 第15章 团建工作可以不做，但团建一定要参加…… 三人小组先做好了这期视频的文案，尽量预演了视频发表后的情况和应对方案，便各自忙碌起来。 不过许宴交给他们的项目已经做完，如今他们有了新的项目要做，因而主要还是得花时间在新项目上，毕竟那是主职，哪怕这回没那么多奖金了，韩双双的新视频只能抽时间做。 陈瑶忙得水都喝不上一口时还记得抽空问韩双双：你账号做起来了，这工作还干不干？ 韩双双才刚转正不久，一般来说肯定得好好干活争取升职加薪，但她偏偏运气好有了大机遇，成了个小网红，私信里已经有联络她打广告的了，她和陈瑶还在筛选中。 想来未来这个账号能赚的钱比她做小职员多多了。 不过目前还没有太多存款，对于自己拥有了那么多粉丝只有个数字概念的韩双双从来想过辞职的事。 她回陈瑶：当然继续干啊，我喜欢做这个工作，很有意思。 其实真实原因还有一个，这个工作的工资是旱涝保收的，小老板虽然不怎么管事但是个富二代很有钱，还从没拖欠过工资，她对于当网红赚钱实际上心里没底，目前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 将来要是两个工作无法兼顾，到时候再做取舍吧！ 陈瑶发给她一个牛逼的表情包。 韩双双不知道陈瑶指的是哪方面，不过也没追问。 这天下班前，韩双双已经剪好视频，发在了自己的账号上。 很快，她的粉丝们就接收到了推送，点开视频。 视频最开始是韩双双抱着小白对着镜头，一人一狗就坐在楼梯间，略昏暗的空间中，韩双双的神情显得很沮丧。 “今天我有一件很生气的事想分享给大家，也是跟小白有关的。我以前说过，因为小白帮我找到了晕倒的同事，我才想着收养它。昨天我去看那个同事了，她现在还没醒，因为没有亲属签字，没有办法做详细的检查，不知道为什么一直不醒。而她能签字的亲属只有她的哥哥，但她哥哥不肯签，明明我同事自己有钱，根本不会用他的钱，但他就是不签。” 韩双双说着眼眶有点红：“我刚入职时一直是这个同事带着我，我很感激她，没想到她竟然会遇到这种事，我真的好为她生气。你们可以看看我当时拍的东西，当时我想替没时间去探望的同事拍个视频好让他们放心，谁知刚好拍到这一幕。” 接着便是韩双双当时拍到的东西，从走廊开始，到进入病房，人员全部打码，声音都做了处理，即便如此，他说的话也让屏幕外的观众听得气血上涌。 这段视频之后，韩双双又说：“我们正在准备利用法律手段拿到同事的医疗决策权，我一定要救她！” 视频控制在三分钟内结束，韩双双本就对萧曼有感情，说得声情并茂，很是感动了一些人，评论里主要分了三波人，一波感慨小白果然很善良，总是在救人，一波感谢韩双双的善良，一波痛骂萧曼她哥的无耻。 萧曼看着成品也很满意，她也贡献了自己的演技！ 陈瑶在开拍前给她滴了滴眼液，她在拍摄过程中，基本保持着无辜可怜的模样，但会随着韩双双的话而微调表情。 在视频发布半小时后，终于有眼神好的观众发现了这一点。 “你们发现没有，小白会随着小白姐姐的话而露出相应的表情，说到同事昏迷不醒的时候，小白是悲伤的，说到同事她哥不肯签字的实话，它是愤怒的！结论：小白演技远超流量！” 韩双双的账号名字叫“小白和她的姐姐”，所以评论区会称韩双双为小白姐姐。 这条评论点赞无数，不少网友赞他眼睛毒辣。 韩双双也没忍住点了个赞。她回看视频的时候，也觉得小白的演技超绝，比她厉害多了。 她先前已经难过过了，在拍视频时重新提起这事没之前那么情绪起伏大，酝酿了好一会儿才将情绪酝酿到位。 经过一晚上的发酵，第二天韩双双上班时，她的视频已经有不少转发点赞了。 不过，比当初“两恶犬咬人”“咬人狗主打救人好狗”事件还是差了一大截。 看完数据，陈瑶叹道：“这世道，人不如狗。” 苏铭轩耸耸肩，韩双双无奈笑了。 这是事实。人打狗的热度比狗咬人的大，狗咬人的热度又比人害人的大。 而且，扩散开多了非粉丝的评论之后，评论区里又多了另一波人，说萧曼她哥说得也有道理，医院就是乱收钱，不该签字。 怎么说呢，这世上人还是太多了，只要样本量够大，就能见到奇葩成批出现。 为了扩大影响力，韩双双自掏腰包选了本地投流，她要让这个视频出现在曼姐她哥身边人手机里！ 以现在大数据的超强匹配能力，她相信肯定可以。 这天下班前，韩双双看到内容创作部大群里有个通知，他们部门在中秋前的双休日有个两天一夜的团建，自愿报名。 韩双双入职以来还没有参加过团建，正在迟疑要不要浪费双休日去受累，就见陈瑶私戳她：快报名！咱们公司的团建名义上是团建，实际上是旅游，到了就是玩！这次这个度假山庄我早想去了，快快咱们一起，我们睡一屋！ 陈瑶是公司前辈，韩双双信她，不过她看了眼身旁的小白问道：能带小白吗？ 陈瑶：当然！这次咱们部门还邀请了几个博主，也有宠物博主，当然选的是能带宠物的目的地啦！还能水个几期视频呢。 韩双双看到这儿就放心了，小白虽聪明，但到底还是条狗，她不可能放心让小白独自一条狗在家待两天的。 韩双双报了名，抱住小白笑道：“我们这周末就能去满山浪啦，开心吗？” 萧曼：开心，怎么不开心？到时候我遛你啊！ 韩双双看到小白的表情笑得更开心了：“你都开心得翻白眼啦，看来真的很开心。” 萧曼：“……”你是人，你有嘴，就你能说。 得知要团建后，内容创作部的员工们就有点心思浮动，不过任务压身，该忙的事得忙，该加的班不能不加。 韩双双自从带狗上班后，加班都觉得开心，小白陪伴在她身边她做什么都充满了干劲。 就是在网上曝光萧滕所作所为的结果不能让人满意。 韩双双已经刷到了有本地人发视频说认识她视频中的人，说当年这家妹妹刚上大学，父母双双出车祸死亡，这家哥哥一分钱不给就把妹妹赶出了家门，妹妹为了活下去还来闹过，他们整个小区都记得这事。 她这才明白，怪不得曼姐跟她哥关系这么差，那就是个禽兽哥！ 后来他的姓名，工作单位都出来了，网上有些挺他的，但更多的是谩骂。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因为他做的事不违法，只是违背道德，除了舆论施压，别无办法。 他的工作单位不在乎舆论，他本人也不在乎，那这事就会不了了之。 韩双双从萧滕的态度上已然能看出端倪，但真到了这时候，还是沮丧。 她这几天去看曼姐，看到病床上那个虚弱苍白的身影，总觉得愧疚，她该做得更好的。 不过到了周六这天，韩双双还是打起了精神，带着小白来到公司楼下集合。 内容创作部总共有二十多人，再加上邀请的博主，一辆大巴刚好能装下。 令韩双双震惊的是，她竟然在集合场地看到了受伤拄着拐杖的小老板和代管新老板。 此时冯清正一手拄拐，一手搭在许宴身上，笑嘻嘻地说：“工作可以不做，但团建一定要参加，这是我作为老板的责任！” 许宴白了他一眼：“有病早治。” 冯清早习惯了许宴的冷言冷语，依然笑眯眯：“哎呀我这不是在治了吗，医生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你帮我管一个月是不够的，半年吧好不好？半年我才能养好！” 许宴挥开冯清的手，不予理睬。 冯清根本不在意，刚想说什么，看到了牵着小白走过来的韩双双，立即拄着拐杖就奔过来了：“哟，这就是小白吧！” 他走到韩双双跟前站稳，然后抬起拐杖伸到小白面前，语气有点贱嗖嗖的：“来小白，握个手。” 萧曼：“……”有病早治！ 她啪的一爪子拍开了拐杖。 她当人时当然得捧着小老板，但她现在是狗诶，狗无所畏惧！ 冯清已经靠着单脚站稳，拐杖被轻轻打偏没什么影响，他挑挑眉：“这小狗脾气还挺大啊。” 韩双双局促地站在一旁，笑得僵硬尴尬。 但冯清的注意力显然没在韩双双身上，他回头冲许宴喊：“晏晏，这狗你总不怕了吧？我看过它的视频，它通人性肯定不咬人！” 许宴：“……” 其他人和狗和猫：“……” 第16章 度假山庄猫欺负狗啦，有没有人管管啊…… 从小一起长大虽然感情好，但也有弊端，小时候的糗事对方都知道。 冯清知道许宴被狗咬过，长大后许宴说自己讨厌狗，冯清却每次都说他怕狗，是在调侃他，实际上冯清并不清楚许宴遇到狗就会僵直的毛病。 这个毛病许宴谁也没说，只有他和他看过几次的心理医生知道。 遮掩了多年，许宴早就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他冷冷地说：“我看它现在就很想咬你。” 不咬人，但咬冯清，得出结论：冯清不是人。 萧曼翻了个白眼。她是什么很贱的狗吗，她现在只咬狗粮和小零食，臭男人别想让她高贵的嘴碰一下！ 冯清愣了下明白了许宴的言下之意，大叫：“我好心安慰你，你竟然还骂我！” 说着，冯清弯腰，一手捞起萧曼，单脚迅速跳到许宴跟前，将她塞进许宴怀里。 不是讨厌狗吗，就给你最讨厌的！ 萧曼：“？”不是，你们吵架，拿我当道具？ 她感觉到被迫抱着自己的男人浑身僵硬，那是种不自然的僵硬，要不是他的身体是热的，她几乎以为是具硬邦邦的尸体。 她仰头看着许宴。 许宴神情淡淡，因为冯清的意外举动而诧异地低头，跟萧曼对上视线。 然后就一直没挪开。 冯清在一旁哈哈大笑：“这不是挺喜欢的吗，抱着都不肯放手！” 许宴：“……”狗东西，等我能动了，你就完了！ 萧曼觉得很奇怪，许宴怕狗的事，她早闻出来了，但按照常理来说，他应该立即放下她远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死抱着不放。 他面色没有任何异样，只有紧贴着他的萧曼才能感觉到他肌肉的僵硬。 咦，胸肌还挺大……咳，萧曼心虚地晃了晃视线，赶紧收敛心神。 下一秒她忽然福至心灵，该不会许宴怕狗怕到一碰到就动不了吧？ 人类面对危险可能会有一瞬间反应不过来而导致僵直，许宴一直抱着她就一直处于接触“危险”的状况，就会一直维持僵直？ 萧曼想到，一般人怕狗也不太可能有这样的反应，结合冯清说的话，可能他小时候被狗咬过，所以留下了这样的条件反射，应该算心理疾病吧。 萧曼虽然不喜欢许宴老是嫌弃看她，但她喜欢作为老板的许宴，做事干脆，一言九鼎，奖金说发就发绝不拖泥带水，这种神仙老板，她愿意为他的名声保驾护航！ 既然许宴动不了，那她动也是一样的嘛！ 因为许宴并非主动用力抱住萧曼，所以她稍微挣扎一下就从他松了的怀里跳下了地，蹭蹭蹭跑向韩双双，路过冯清时还故意往他好腿上撞了下。 冯清踉跄了下，神情却很惊喜：“哇这狗很记仇嘛，看来是真聪明！” 萧曼跑到韩双双身边，后者赶紧搂住她，免得再被冯清抢去当工具狗。 许宴在“应激物”离开后没多久也恢复了正常，因为他的表情管理水平极高，又有萧曼及时挣脱离开，看到这一幕的人都没察觉出异常。 许宴松了口气，视线跟激光似的射向冯清。 你小子，等着吧！瘸腿了还敢招惹他，是不想要另一条好腿了吗？ 冯清完全没察觉到危机的模样，见韩双双和小白都警惕地盯着自己，他也只好不再在她们面前碍眼，又跑到许宴跟前犯贱：“晏晏，你看小白多可爱是不是？我就说你根本就不用怕狗的嘛，狗是人类最好的朋友！” 许宴说：“你的拐杖给我看看。” 冯清：“啊？” 他不疑有他，将拐杖递了过去。 许宴没有编任何理由就轻易拿到了拐杖，转头就走。 冯清：“？” 冯清大惊：“晏晏，你拿我拐杖干什么！” 许宴根本不搭理他，径直上了大巴。 韩双双看了场热闹，低声对小白说：“小白，许总和冯总感情好好哦。” 萧曼：损友罢了。 她想起她跟闺蜜也差不多是如此，该损的时候绝不手软，吵吵闹闹，感情反而更好。 集合时间到了，众人陆续上车，韩双双和陈瑶坐在了一起，萧曼就趴在他们后头空出的座位上。 度假山庄距离市中心有差不多两小时车程，在远离城市的山区中，环境自然是极好的，一桩桩风格迥异的建筑掩藏在山林间，颇具意趣。 韩双双看着介绍网页上的图片都心动得不行。 去度假山庄可以住里面的酒店，也可以住独栋别墅，他们一行人三十多人，租了两幢相邻的别墅，食物由山庄酒店供应。 这个度假山庄并非封闭的，不过里面路不宽，大巴只能在外头停下，由摆渡车接进去。 一车人分乘好几辆摆渡车，兴奋地聊天。 到了他们租的别墅后，各自选了顺眼的别墅入住，陈瑶和韩双双一间房，两人在房间里的沙发上瘫坐，一点儿都不想动。 坐两小时的大巴实在是太累啦！ 陈瑶挣扎着说：“不过，能看到这么好看的景色，也值了！” 他们的工作就是整天对着手机和电脑，如今满眼都是绿色，不知道有多舒服。 稍微休息了下后，两人便结伴带着狗四下瞎逛。 他们租的两幢别墅是在一座山坡的同侧，另一侧也有两幢别墅，两人爬了好几分钟爬到坡顶望下去，能看到那边有人影晃动。 周围很静谧，陈瑶不自觉小声说：“这儿空气是很好，环境也很美，就是太幽静了，有种连环杀手埋尸指定地点的感觉。” 韩双双闻言也忍不住紧张地四下张望。 陈瑶看到韩双双那紧张兮兮的模样忍不住笑道：“我就说说的啦，你别怕！” 韩双双没被安慰到，有些事吧，不提还好，一提就忘不了了！ 不过，当两人在山坡上闲逛遇到了自己部门的七八个同事后，这种惧怕的感觉就消失了。 看吧，走一步能遇到一个人，怕什么！ 中午是酒店送来的自助，菜品种类多，海鲜也不少，看得出来花了大价钱。 韩双双吃得很幸福。 吃狗粮的萧曼翻了个白眼。 她的身体还处于调养增重阶段，韩双双连别的品牌的狗粮都不太敢让她吃，更别说别的食物了。 下午，有人去打牌，有人去别墅内的恒温泳池游泳，有人去打球，有人就坐别墅前花架下的躺椅上晒太阳发呆。 各有各的娱乐，谁也不干涉谁。 韩双双不会玩牌，她看陈瑶跟人打牌去了，她只陪玩了会儿便不玩了，带着小白在别墅周围闲逛，时不时跑两段。 不得不说，在大自然中奔跑可太舒服了。 萧曼也难得有一种精力用完后的畅快感，她先前只在小区里跑和走，也不太可能用尽精力。 如果不是她拥有惊人的、作为人的意志力，剩下的精力足够她把韩双双的家给拆了。 她现在的品种可是哈士奇啊！ 天色渐渐暗下来，别墅前的灯光亮了。 晚上他们烧烤吃。 空地上摆了好几个烧烤架，桌子上放满了各种串好的生肉蔬菜，啤酒、饮料一箱箱叠在那里。 烧烤技术好的主动请缨，为大家烤肉，谁也不劝酒，爱喝酒就喝酒，爱喝饮料就喝饮料。酒也只有度数低的啤酒，别往死里喝也喝不醉。 萧曼什么都没得喝，找了张椅子趴着，看着别墅前的热闹。 小老板虽然不靠谱，但年轻人开的公司，跟那些一板一眼的公司自然不一样，自由，充满活力，不然她也不能一直留在这儿工作。 有个萌宠博主带来的猫是一只布偶，很可爱，胆子也很大，它主人放下它后，它就迈着猫步蹭到了萧曼身边，然后一跃而起，跳到了她背上，趴下了。 萧曼：“……” 猫欺负狗啦，有没有人管管啊！ 猫的主人在一旁不停拍视频，笑得特别开心：“巧克力好喜欢小白呢！” 萧曼感觉到这只叫巧克力的猫正在拿爪子踩她。 不痛，甚至还有点舒服。 她稍稍昂起的头又趴下了。她从猫身上闻到了依恋，喜悦和好奇。 算了，就当对方是免费按摩师吧！ 别墅的热闹一直持续到了夜里十二点，人渐渐散了，萧曼也在昏昏欲睡中被韩双双抱走了。 她迷迷糊糊地想，她可得好好吃狗粮长肉，迟早要让韩双双抱不起来。 不知道睡了多久，萧曼不知怎么的突然惊醒，空气里似乎有种奇怪的气息若隐若现。 她点了下韩双双放在桌边的手机，现在是早上五点三十分，天色蒙蒙亮，正是日夜交接的时间。 她跳上桌子，从桌旁的窗户向外望去。 这窗户正对别墅旁的山坡，她注意到有个人影在跑动，若她还是人肯定看不清，但她现在是狗，夜视能力比人类强太多，因而能看出那人是许宴。 她第一个想法是，这么早起来晨跑，难怪人家有那么厚实的胸肌。 意识到这点后，她赶紧收敛想法，她现在是条狗呢，想这个做什么。 萧曼盯了会儿，许宴的身影掩藏在树后消失了，她突然直起身体，感觉体内充斥着能量。 她现在，也好想，跑步！ 像条狼一样，在林中，尽情地奔 跑，吼叫！ 萧曼感觉自己好像莫名觉醒了什么天赋，身体很兴奋。她拿爪子打开窗户的锁，开窗往下看了眼。 他们住的房间在二楼，但因为临近山坡，地面有一个向上的斜度，窗户到地面实际上并没有两层楼高，再加上窗户下还有空调外机做中转，从这里下去对她来说并不难。 萧曼从窗户钻出去，轻巧地落在空调外机上，再往前一跃，便落了地。 天还是暗着的，但对她的狗眼来说，夜视却没什么压力，四下看了看，还是选择了许宴跑步的方向跑过去。 她知道他怕狗，不会靠近他，就是远远跟着，有种她在跟踪猎物的感觉，这种感觉让她感到兴奋。 察觉到这种兴奋，萧曼脚步一顿。 她真不是变态啊，是身为狗的本能！ 跑了会儿，空气中传来的气味忽然变了，除了许宴的气味，好像还多了些别的，以及最开始让她醒来的那种气息。 那好像是……血的味道！ 萧曼莫名想起白天韩双双和陈瑶谈及连环杀手的话，心中一惊，脚步猛地加快。 不太可能真有连环杀手什么的，但那边一定是出事了！ 狗对气味非常敏锐，萧曼闻到的味道实际上距离她还很远，她跑了一阵，终于看到前方正在大踏步跑着的许宴。 她心中一松，许宴没事。 下一刻，一棵树后突然出现一道黑影，猛地朝已经跑过那棵树因而背对着黑影的许宴袭去。 萧曼惊得叫了一声。 许宴听到狗叫，下意识回头，这一侧头，就让原本正中他后脑的铁锹，砸在了他前额上，他闷哼一声就倒了下去。 黑影扬起沾满泥土和血腥气的铁锹又要往下砸去。 萧曼用叫声提醒许宴的时候就加快了速度，当黑影落下第二次袭击时，萧曼已经到了近前，脚下一蹬就扑到了黑影身上，将对方扑倒在地。 什么东西，竟然对他们公司这么好的新老板下杀手！ 萧曼又惊慌又愤怒，虽然觉得恶心，还是趁着黑影倒地的时候一口往对方的脖子处咬去。 黑影看不太清楚，但察觉到风后立即躲闪，萧曼没咬到对方的脖子，只咬到了脸。 黑影痛呼一声，萧曼听出这是一个男人，只是她现在咬着对方的脸，也看不到此人的长相。 不过这不重要，希望许宴赶紧起来逃走，那她也好…… 脑子咚的一声，是黑影随手捡了块路边的石头往她脑袋上砸。 萧曼痛得要死，但死咬着对方的脸不放。 黑影也是痛得很，不停拿石头砸萧曼。 萧曼感觉自己的狗头还是挺硬的，被砸了好几下她才感觉眼前出现了重影，身体失去了力气，不得不松开嘴巴从黑影身上滚落下去。 她眼角余光似乎看到许宴原先躺的地方空无一人，跑了？不，没有脚步声，他的气息好像……在坡下？滚下去了？ 黑影翻身远离，痛得没忍住低声嘶叫，甚至爬不起来。 萧曼趴着爬不起来，双眼紧盯着那人，但视野却不受控制地逐渐暗下来，意识似乎也变得沉重。 另一边某家医院，三人病房内最靠里的病床上，一直昏迷着的人突然睁开了双眼。 第17章 醒来人命重要！ 萧曼睁开眼的时候感觉情况不太对。 她的视野变窄了许多，眼中的颜色也变得丰富起来，原本让她信息超载的嗅觉好像也一下子减弱了，她鼻子里充斥着消毒水的气息。 等等，她现在是在病房？ 她和许宴都被人救了？ 但很快她就意识到不对，躯体的感觉不一样，这是她自己的身体！ 她回来了？ 萧曼来不及高兴，艰难地从床上坐起来。 她的身体在床上已经躺了十来天，虽然有护工，但她没家人来天天守着，护工难免不尽心，她感觉到肌肉似乎有些萎缩，使不上力气。 病床床头有时间，她看了眼，九月十五日06：02，算起来正是她咬伤黑影后昏迷的时刻。 萧曼忽然觉得眼前一花，似乎又回到了昏暗的林间，鼻腔里充斥着血腥气。 眼睛一闭再一睁，又是在病房中。 萧曼心中顿时紧迫起来，她有种预感，她回到自己身体的时间不会很久。 这下萧曼也不注意什么礼貌不礼貌的了，唰的一下拉开隔壁床帘。 边上陪床的是个年轻女孩，陪的是生病做手术的妈妈，因为在医院睡不好，这会儿正在陪护椅上躺着刷手机，被萧曼的动作吓了一跳。 看到萧曼的脸，她又是一惊。这不是隔壁的植物人吗，听说昏迷十几天了，她亲哥不肯签字让她做检查，就一直这么放着。 萧曼开口，声音又轻又哑：“您好，能借我手机吗？” 女孩一愣，下意识把手机递了出去。她其实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因为她满脑子都是“奇迹啊，植物人竟然苏醒了”。 萧曼接过手机，立即拨了韩双双的电话。 其实她做人时没记住过韩双双的电话，现代人除了外卖快递，一般也懒得打电话，还是她当狗的时候记住的，毕竟就刻在她狗牌上嘛。 度假山庄地处偏僻，报警来不及，还不如通知韩双双，他们一大巴人呢，能弄不过那个黑影吗？一人一拳也打死他！ 至于她无缘无故得知许宴那边情况的神秘性……这会儿也管不着了，人命重要！ 她得在自己再次陷入昏迷前通知到位！ 电话响了好一会儿，快自动挂断时才被接起，韩双双含糊的声音从听筒那头传来。 “喂，您有什么事？” “小韩，我是萧曼。”萧曼飞快地说，“许宴遇到危险了，就在你们住的别墅旁的山坡上，有人要杀他，他现在可能滚到山坡底部去了，你立刻叫醒别墅里的其他人，结伴上山救人，就沿着那条路走，别分开！” 韩双双在听到“我是萧曼”几个字时就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后面的话更是听得她目瞪口呆。 真的是曼姐？曼姐醒过来了？声音确实是的，但曼姐说的是什么意思？ “曼姐，曼姐，你说的，是真的？”韩双双声音有些发颤，脑子在极速转动以理解萧曼的话。 一旁被电话铃声吵醒的陈瑶听到韩双双的话也清醒过来，打电话过来的竟然是曼姐，她醒了？！ 萧曼感觉到了一阵昏沉，开始力不从心起来，她咬牙说：“小韩，别问，马上去办，不然许宴会死！” 韩双双听到手机那头萧曼的声音格外严肃，那是她从没听到过的，几乎下意识挺直脊背道：“我知道了，我马上找人一起去找！” 不等她多问什么，电话就挂断了。 萧曼喘了口气，终于放松下来，她可以晕了……等等，还有一件要命的事！ 她死死咬住舌尖，强撑起一口气，打开手机相机，对着自己录制视频。 “我叫萧曼，我的身份证号910105199608117447，我是鼠兔传媒的员工。现在我决定将我的医疗决策权暂时授予韩双双，她是我的同事，身份证号是910122200203234268，期限为两年，直到我主动收回此授权为止。韩双双，我的支付宝支付密码是381247，你先转十万到你账号上用来支付我的诊费。” 萧曼怕韩双双不好意思主动转账，因而故意提一嘴，等录完视频，她对女孩说：“麻烦将这个视频给医生，谢谢你。” 说完发现自己还没力竭昏迷，又对女孩：“请问有纸笔吗？” 她感觉多一份纸质的更保险。 女孩已经被萧曼的一系列操作震惊了，闻言赶紧说：“我没有，护士台那边应该有，我马上去拿。” 说完她立即兴奋地跑了出去。她们虽然才刚来住院没两天，但隔壁床的事已经从一代代流转的病人和家属口中传递下来了，因此她也清楚那家哥哥为了侵占妹妹的钱打算让她放弃治疗。 没想到啊，妹妹自己醒来解决了这个问题！牛啊！ 她有一瞬间冒出个疑惑，都已经醒了，还用拜托别人决策吗？但这个想法只冒出一瞬就被她丢了，目前亲 临这爽文剧情现场让她兴奋得不行。 在那女孩离开病房后，萧曼就撑不住了，她只来得及将手机放在床头柜上，整个人便往后仰倒在病床上，再没了意识。 等到女孩拿上纸笔冲回来，就见萧曼又昏迷过去了，她一愣，赶紧摁下萧曼床头的呼叫铃。 这还是萧曼入院以来，她床头的呼叫铃第一次被叫响，值班护士在护士台看到亮起的房间和床号还以为自己看错了，等确定自己没看错，忙对身边昏昏欲睡的值班同事说：“39号床叫铃了！” “39号床？” “植物人那个！” 两人赶紧又惊又喜地跑过去，走得慢的只能悻悻留下继续值守。 只是等她们赶到，没看到她们期待中的画面，萧曼依然紧闭双眼，就是原本端正躺着的人斜躺了，双腿在床下好像曾经尝试下床走动一样。 旁边女孩立即说：“是我叫的，她刚才醒过来过了！” 怕护士们不信，她拿出了手机递给她们看，看到视频，她们才终于相信，萧曼真的醒来过。 其中一个护士赶紧加了女孩的微信获取视频，另一个赶紧跑去叫值班医生。 另一边，看到电话挂了，韩双双才注意到打来电话的是一个陌生号码，此时她也没有时间探究，一边穿衣服一边跟陈瑶说明情况，陈瑶虽然也觉得这事很蹊跷，但她后来听到韩双双喊“曼姐”时也凑过去听了，手机另一头确实是曼姐的声音！ 两人很着急，都没注意到房间里少了一只狗，穿好衣服后就立即去别的房间敲门，连着敲了好几扇门，把人都叫出来后，陈瑶拦住张口想说话的韩双双，飞快地说：“许总出事了，我们听到了他的惨叫，快去找他吧！” 韩双双一愣，就见陈瑶对她轻轻摇头。 她们两个亲耳听到萧曼话的人都对她的话有所迟疑，更别说别人了，要是说实话，肯定会面对质疑，解释起来非常耗费时间，还不一定能说得通，不如简化一下。 果然听到说许宴出事，几人都清醒了，没有多问赶紧穿好衣服，跟着陈瑶和韩双双一起去找人。 两人白天逛过山坡，因此知道萧曼说的那条路是哪条，山坡修了游步道，方便游客行走，也指示了他们搜寻的方向。 一行人边找边喊，当天色亮起来时，他们突然看到了不远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狗。 韩双双心里咯噔一声，那件熟悉的马甲让她立即认出了它是小白，连忙冲过去蹲下一看，果然是小白，只是它此时口鼻出血，眼睛紧闭，好像已经死了。 她连忙摸上小白的身体，身体还是温热的，心跳还是在有力地跳动着！ 她长舒了口气，到喉咙口的呜咽被她收了回去。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她没忘记他们出来本来是要找许总的！ 这时有人喊道：“这里有个无线耳机，新的……你们快来看，许总好像在下面！” 众人赶紧走过去，就见山坡下十来米的位置，许宴正人事不知地躺在地上，额头渗出的鲜血已经凝固。 “快快，救人！” “打120啊！” “还有110，额头那伤看着像是被什么东西砸的！” 半小时后，救护车将被几人轮流背下山坡的许宴装上车，因为腿伤迟一步没能跟上大部队的冯清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哭着让许宴别死，袁助理看他腿脚不便就说让他留下主持大局，他自己跟着救护车走了。 韩双双也抱着昏迷不醒的小白蹭着救护车走了。 陈瑶再加上几个男同事一直等在发现小白的地方，等待警察的到来。 他们小心地避开了血最多的地方，只因为陈瑶一句“好像是有人袭击了许总，这里算犯罪现场吧”。 谁也不想犯下破坏犯罪现场的错误，躲得远远的，小声讨论着这次的事。生活在安全社会的年轻人，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刺激的事，已经有人控制不住发朋友圈了。 陈瑶却在想一会儿该怎么回答警察的话。 撒谎不好，但要她照实说，听起来很像撒谎啊，曼姐一个远在医院躺着的植物人，怎么会知道这边的情况呢？ 难道说，曼姐昏迷后，一直灵魂出窍跟着她们？ 这已经不是她认识的科学世界了！ 想了半天陈瑶还是决定照实说，曼姐既然打电话给她们，医院那边肯定也知道的，反正她们确实也什么都不知道，就让警察头疼去吧！ 一开始来的只是民警，因为报警的人不清楚真相，说是有人被打伤了，只是到了之后发现现场凌乱，简单问询之后得知受害人额头有伤，滚到坡下了，现场还有一只受伤的狗，脑袋应该是被现场遗留的一块石头砸的。 敏锐的民警发觉现场情况不像是简单的斗殴，因此立即封锁现场、取证，同时让陈瑶和她的同事们一起先回别墅一个个单独做笔录。 陈瑶同事们只是被叫起壮胆用的，不太了解事情真相，民警也没问出什么，得到最有用的信息就是，他们都是被陈瑶和韩双双叫起来去找人的，他们其实都没听到什么惨叫，可能是他们睡太死了吧。 民警最后才询问陈瑶时，已经对陈瑶产生了些许怀疑，从别墅到山坡的距离来说，如果陈瑶和韩双双能被叫声吵醒，她们的同事中几个觉浅的应该也能听到，但实际上只有陈瑶和韩双双听到了，这不合适。 但民警也问过了，被害人刚来公司代管不久，陈瑶和韩双双跟被害人没有矛盾，甚至前段时间被害人刚因为一个任务给她们发了奖金，同时获得奖金的苏铭轩因为家里有事没有来参加团建。 令民警惊讶的是，陈瑶一被问询就立即坦白：“我说谎了，我当时怕他们追问才那样说，其实我们都是被一通电话叫醒的。” 陈瑶很快用最简洁的语言说清楚了来龙去脉，最后还说：“不信你们可以现在去问小韩，哦，还有曼姐住的医院那边，应该也会有人知道这事吧，曼姐打电话来的手机号码不是她的，应该是借用了别人的手机。” 这个事处处充满了不合理，但陈瑶没必要撒这种一戳就破的谎言，而萧曼电话里声称“有人要杀许宴”也让民警绷紧了神经。 还有，现场莫名出现的那只狗是怎么回事？听这些人说，那只狗叫小白，很聪明，算是只网红狗，先前还有过救人的事，这些人都说这次说不定也是在救人。 救人，却被打成那样，可见现场还有第三人……不，是第二人。 民警一边准备移交案子给刑警队，一边记录下了所有的证据证言。 此时，韩双双已经跟着救护车到了最近的医院，她下车后赶紧搜到最近的宠物医院，加钱打车直奔医院。 宠物医生看到小白的情况赶紧带去做检查，韩双双则紧张地等待着。 许总那儿有人陪着，而小白只有她了。 内容创作部的群里已经就这次的事聊起来了，钟总监这次没跟着一起去团建，没想到就发生了许宴受袭的事，还是听到同事们在群里聊起来，他才知道的，在袁助理说明目前正在哪个医院后，钟总监赶紧打车赶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宠物医生出来说，小白的脑袋受了撞击，好在骨头没事，就是一些皮外伤，养养就好，可能会有脑震荡的症状，只能靠休息来恢复。 韩双双抱着脑袋包扎好的小白，眼泪流了下来，但又忍不住笑起来。 先前小白的脑袋上还有一些毛，至少比身体上的毛长点，现在身上的毛也开始长出来了，但脑袋上的毛又因为治伤全剃光了。 她不敢用力，轻轻抱着小白 ，想等着它醒了再带它离开医院。 而此时群里也传来许宴的消息。他的额头被重击昏迷，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韩双双也在群里同步了小白的情况。 听到事件中的一人一狗都没事，群里比先前还热闹了些，都在讨论这次的事是怎么回事。 韩双双从萧曼那里听到说有人要杀许宴，因此猜到小白可能是溜出去玩的时候刚好遇上了，为了救许宴导致自己重伤，不然若没人阻拦，许宴现在可能已经死了。 大群里的人说话会相对克制，而在一个个的小群里，讨论得更为热闹，也更发散。 有人觉得一定是许宴的仇家，毕竟是做老板的，最一劳永逸的商战就是把对手干掉嘛。还有人觉得是有人拦路抢劫，但许宴宁死不屈，所以就被弄伤了。 目前倒没人认为是小白导致的这一切，毕竟小白的乖巧在办公室里有目共睹，而且许宴身上可是一点儿狗咬的伤口都没有。 因为出了事，这次团建只能不了了之，还在度假山庄的众人将东西都收拾了，让大巴提前来接人回去。 陈瑶没能走掉，因为刑警队接管了这次的案子，他们的问询比民警的更繁琐也更深入，陈瑶回答得都烦了，但看到对面那刑警凌厉的气势，只能压下火气，耐心回答了一遍又一遍，还带着他们重走了一次现场。 就在刑警们观察现场的时候，有人的手机响了，听了几声后他急忙跑到老大身边道：“肖队，凶手自首了。” 陈瑶耳朵一下子竖了起来。 刑警们没人搭理陈瑶，肖队追问了几句，但也没太深入，留下一些人继续固定现场证据，就立即回警队去。 当然，把陈瑶给捎上了。陈瑶也带上了韩双双来不及带的行李。 陈瑶觉得可惜，警车上刑警都没继续谈论案情，让她心里抓心挠肝的难受。 许总可是个好人啊，所以那个凶手为啥要害许总？看到群里说许总没有生命危险了，小白也是，她也就放了心，此时很有兴趣知道一些案子内情。 刑警们将陈瑶直接送回了家，之后联系韩双双，得知她还在宠物医院，便转道过去，把她和小白一起带了回去。 虽然凶手自首了，但这事里的弯弯绕绕还没有弄清楚，相关人员都得问一遍。 韩双双已经去过派出所，不过这次去的是公安分局，小白醒过来了，只是看着还有些迷糊，没法给她过多的回应。 她放心不下小白，所以抱着小白去做了笔录。 她跟陈瑶一样，老实说了自己知道的所有事，跟陈瑶心里绕过好些弯弯绕绕不同，她看到刑警的气势就有些惧怕，根本不敢说谎。 做笔录的刑警面上表情不露分毫，毕竟这份证词不久前曾从另一个人身上听过了一遍。 只是，这怎么这么让人难以相信呢？ 一个躺床上十来天的植物人，突然醒了让人去救人，还将几十公里外的事说得清清楚楚……这是什么玄学剧情！ 不过在韩双双面前，年轻的刑警们没有表现太多情绪。 等回去跟队友们一起开大会，他们才意识到，有些事，就是这么不讲道理。 已经有同事去医院调查过，今早那个叫萧曼的植物人确实突然醒来，打了个电话，录了个视频就又昏迷了，把好多医生都惊动，只是很可惜，她的醒来只是昙花一现，如今依然陷入对外界毫无反应的状态。 听说，先前她的哥哥一直不肯签字让她接受进一步的检查，但她醒来就录视频把医疗决策权交给了信得过的同事，就好像知道昏迷之后发生的事。 这事很奇幻，答案大概只有问萧曼本人才能知道了，但她还能不能再次醒来却是个未知数，这可能会是个永远的秘密了。 不过这对他们还原案情并没有太大影响。 据犯罪嫌疑人自己供述，他本来跟情人来这里玩，但早上两人起了口角，他一时怒气上头就把人给勒死了，他很慌乱，就想上山找个地方挖坑把人埋了，哪知道会遇到一大早来晨跑的许宴，他吓坏了，想用铁锹把人打昏逃跑（刑警语：这只是他的自述，怀疑他是想杀人灭口）。 当时不知哪里窜出来一条狗，把他扑倒在他脸上咬了一口，他又疼又恐惧，把狗砸死就逃了，后来逃回别墅，越想越害怕，觉得自己得赶紧去打疫苗免得得狂犬病，就赶紧去打了疫苗，后来又觉得很后悔很愧疚，就主动去派出所自首了。（刑警语：怕得狂犬病是事实，这弱鸡也没把狗砸死，他当时回别墅才发现情人没死，再加上杀人灭口看着也没成功，人不见了，他不敢留下寻找，又觉得被狗咬伤事情闹大了他逃不脱，无论如何都能查到他身上，只能去自首。真是又菜又爱玩。） 这个犯罪嫌疑人让刑警们都觉得很无语，他在挖坑时没带“尸体”，这么黑的天被人看到又怎样？却怕到杀人灭口。这人的心理素质真的非常差，竟然也敢杀人，而且杀两次都没成功。 不过也归功于这一点，被害人都还活着，他这条小命也就保住了。 韩双双做完笔录后就能走了，她一大早起来没吃没喝，现在都已经快下午了，饿得饥肠辘辘，回家路上就先买了外卖，等到家刚好外卖到手。 韩双双将小白放回狗窝里，边吃外卖边翻手机，她看到工作群里陈瑶发的消息，说伤了许总的凶手自首了，可惜警察们嘴严，她没能听到更多。 即便陈瑶这么说，被好奇心占据的同事们还是不停打听，希望从陈瑶这里听到更多。 可陈瑶就听到那么几句，也榨不出更多了。 韩双双没有在群里说话，离开工作群后手便不受控制地翻到了最近通话列表。 她本来该去医院看看曼姐情况，但小白这边也离不开人，因此看到那个陌生电话号码后，她迟疑了会儿打了回去。 对方很快接了起来，是个陌生的女声。 韩双双觉得有些失望，连忙问道：“您好，早上六点多有个电话从您手机上打给我……” 对面的女声立即道：“你就是那个小韩吧！” 女声很兴奋，告诉韩双双，打完电话拍完视频后，萧曼就又昏迷了，她让韩双双加一下她的微信，她把萧曼拍的视频传过来。 等挂了电话后，韩双双就加了女孩的微信，接收了那条视频。 点开视频，刚一看到萧曼苍白却活生生的脸，她就没忍住眼红了。 她勉强打起精神看完了视频，有些呆呆地看着已经播放完毕自动停下的视频。 曼姐的信任，让她心中很是熨帖，同时她也有点惶恐，怕辜负了曼姐的信任。 当下，她再也坐不住了，想了想先给金毛主人林辞发了个消息，问他在不在家，能不能帮忙看一下小白。 她不放心让受伤的小白独自在家，只能找人帮忙。而这个小区里她相对熟一点的养狗人，只有林辞，先前那个咬人狗主发疯时，他曾主动过来想要帮忙，是个热心人。 林辞没一会儿便回她：在家加班，多看一个小白不是问题。 韩双双连忙将小白受伤的事说明，林辞那边也很快回了消息：没事，让欢欢待笼子里就好，它跑不出来的，不会烦到小白。 韩双双在心里对欢欢说了声抱歉，便赶紧收拾好东西，按照林辞发来的地址，将还昏睡的小白抱了过去。 她只简单跟林辞寒暄了几句，多加感谢后就赶往医院。 韩双双先到了病房，看到39号床上似乎永远无法醒来的身影，她吸了吸鼻子，快步走过去，握住了萧曼的手。 隔壁床的女孩看到韩双双，偷偷看了好一会儿，有所猜测，但不敢确认，也不好意思上前搭话。 倒是韩双双稳定情绪后向对方道谢：“你就是骑着牛上天吧，谢谢你！” 女孩：“……”不要这么大声念出我的微信名啊，社死！ 仿佛注意到了周围看过来的视线，女孩赶紧说：“你叫我向恬就好。” 韩双双不好意 思地说：“向恬，谢谢你。” 向恬心道，这有什么可谢的，前排吃瓜的快乐谁懂？ 她笑眯眯地说：“没事，我只是借了下手机而已，你的同事才是真厉害，明明看起来好像随时要昏过去，还是做完了要做的事。” 她凑过去悄声问道：“我能问一下出什么事了吗？什么杀人的，挺吓人。” 说着吓人，她的眼里却满是好奇。 韩双双摇摇头：“其实我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我们到地方的时候，只找到了伤者，其他的，警察也不会跟我们说。” 向恬点点头：“也是。” 随后她又高兴起来：“我早听说了她的事，现在她自己录了视频，总能开始治疗了吧！” 韩双双点点头：“嗯，我会去找医生问问。” 向恬看韩双双情绪不高，也没再打扰她，跟自己妈妈说话逗趣去了。 韩双双稍微犹豫了下，她还是按照视频中所说，用萧曼的指纹解开了萧曼的手机锁屏。 这段时间，她会偶尔帮萧曼的手机充充电，这会儿电还有百分之八十几。 因为支付宝单笔转账有限额，她分两次给自己账号总共转了十万。 然后她带上自己的身份证，跑去医生办公室找医生。 萧曼的管床医生正好在，看到韩双双进来，他立即朝韩双双招手。 韩双双急忙走过去。 管床医生说：“你看到那个视频了吗？” 韩双双说：“看到了，那我可以代表曼姐签字吗？” 管床医生说：“其实视频稍微有点不正规，不过有了这个视频就有了可操作性。要证明萧曼在录制这个视频时意识清醒，她能辨认自己的行为，知道自己的行为有什么后果，那就必须检查她的脑部情况。” 韩双双愣了下，欣喜地说：“所以有了这个视频，曼姐就必须接受检查！” 为了检验视频是否有效，就必须证明萧曼当时的大脑状态是正常的，而萧曼本来就是伤了大脑，检验视频就是在检查病因。 韩双双很开心，管床医生也是长舒一口气，能跳过萧曼的哥哥真是太好了。其实今天白天他老师已经跟好几个医生一起商量过了，在医务处备了案，又联系了辖区派出所说明，这事可行。 他叮嘱说：“你可以先去预交一些钱，因为病因不明，检查项目会很多，确实要花不少钱。” 他也看到了视频，知道钱应该不是问题。再一次感慨，患者自己有钱真是太好了。 这样他们只需要专注医疗效果就好了。 韩双双感激地应下，她看得出来医生们都想帮曼姐的，好在曼姐自己给力，提供了视频作为支点。 她跑去交钱，想想没用完反正能退，就把刚到手的十万全都交了进去。 萧曼再次醒来的时候，眼神有些呆，而眼前已经蹲下一个身影。 “小白醒啦？你姐姐有事出去了，你暂时在我这里待一会儿。这里是水和狗粮，狗粮是你一直吃的牌子。” 林辞很耐心地说。他关注了韩双双的账号，不管是不是经过设计，至少视频里表现出来的小白很能听懂人话，再加上听说它这次受害也是因为救人，他声音很温柔。 萧曼觉得头疼死了，还有种想吐的感觉，她慢慢回想起来，哦，她是被个坏蛋砸脑袋了，因此回了自己身体一会儿，又回来了。 心中不禁默默叹息，果然她就知道在自己身体里待不了多久。 她想到当时已经被砸了一下的许宴，有点担心他，也不知道韩双双出去是做什么了，能不能赶紧回来给她来个情况说明啊！ 她正这么想着，林辞家门就被敲响，韩双双回来了，她看到正睁着眼睛的小白，见它双目清明许多，高兴起来：“小白，你醒啦！” 萧曼先前迷糊间睁过眼睛，但伤势让她昏昏沉沉，实在没什么印象了，看到韩双双，她没什么力气地汪了一声。 然后恶心感涌上来，她没忍住干呕了好几下。幸好她先前没吃什么东西，只是干呕什么都没吐出来。 韩双双急得不行，连忙说：“小白，你别叫，好好休息！” 萧曼心想，你得跟我说说现在的情况，我才能安心休息啊！ 对上小白似乎满含担忧的视线，韩双双不禁想到了捡到小白那一天，它也是要得知了曼姐的情况才能安心。 她不禁笑道：“许总没有生命危险，凶手也自首了，小白你做得很好！” 萧曼闻言终于放下心来，总不能她挨了好几下，又不顾暴露异样的危险，最后却什么都没帮上忙吧！ 她又趴了下去。 韩双双看到小白这么没精打采的样子心疼极了，虽然平常小白也不活泼，但它会对她翻白眼，灵动得很，哪像现在这样，一点儿精气神都没有。 她转头向林辞道谢：“谢谢你林辞，我先带小白回去了，下回请你吃饭！” 林辞笑道：“好。等小白好了，我们晚上再一起遛狗。” 韩双双随口应下，抱着小白回了家。 某医院单人病房中，许宴是被一阵堪比女鬼呜咽的啜泣声吵醒的，他一睁眼就看到冯清坐在他床边哭得很难看。 他脑子里闪出两字：晦气！ 他还好好的没死呢，用得着哭那么伤心吗？ 他张了张嘴，半晌才吐出一句：“别哭了，像鬼。” 冯清哭声一停，猛地抬头看向许宴，惊喜道：“晏晏，你终于活过来了！太好了，你要是也变成植物人，我怎么对得起你啊！” 许宴只觉得耳边嗡嗡的，没注意冯清口中那个微妙的“也”，他脑子受伤最受不了吵闹声，只能再度艰难地吐出一句：“吵，头疼。” 冯清立即闭嘴。 许宴的记忆也慢慢回笼，他想起来了，他在晨跑，突然听到一声狗叫，回头时却感觉什么东西砸到他脑门上，他当时就迷糊地倒地了，后来好像又听到了狗叫声。 他最怕狗，听到狗叫声第一反应就是优雅地躲开，当时他意识迷糊，身体自动往旁边扭动了几下，然后身体一空，之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他问：“说说我为什么会这样。” 对他来说，他只是好端端维持一个晨跑的好习惯，却莫名受这无妄之灾，脑门很痛，头也很晕，浑身酸痛感觉像被十个壮汉打了一顿。 冯清的情绪几次三番被许宴打断之后就再也堆积不起来了，听许宴问，他连忙说：“你可太倒霉了！听警察说，你是遇到了杀人埋尸现场，凶手想灭口，好在先有小白咬了凶手一口救你一命，又有萧曼醒来打电话通知韩双双找你，不然等我们发现你不见了再去找你，你肯定已经凉了！” 许宴听着冯清声情并茂的话只觉得头疼，他现在只能接受平淡机械音，太有感情的声音都让他脑仁疼。 而冯清口中那不合逻辑的话就更让他头疼了。 片刻之后他果断道：“你先出去，我睡一觉醒来再找你。” 冯清看许宴神情实在难看，显然很痛苦，此时便很识相地离开了，离开前还体贴地给他掖了掖被角。 许宴：“……！”你个废物压到我氧气管了！ 冯清看到许宴骤然变化的脸色才意识到自己又犯错了，干笑着赶紧把他氧气管释放出来，讪讪地走了。 待冯清走后，许宴不久就失去了意识，他再次醒来的时候也不确定刚才自己是昏过去的，还是睡过去的。 病房里很清净，他很满意。 此时他才终于能认真思考冯清先前的话，并很快弄清楚了前因后果。 他当时戴着耳机听音乐，凶手先注意到了他准备偷袭，巧的是在两首歌切换的中途那寂静的几秒，他听到了狗叫声，因而下 意识回头，也就是这一回头，本来该砸到他后脑勺的武器砸到了他的前额。 人的脑门可比后脑结实太多，有时候运气不好，从沙发上摔到地上要是摔到后脑勺，也可能人就没了。当时但凡哪件事有个一秒的差别，他怕是会被砸破脑袋当场死亡。 他是看着韩双双的账号做起来的，虽然怕狗的毛病改不了，但小白的聪明他很清楚，它还有不止一次救人的前情，所以说小白为了救他冲过来咬凶手他是信的。 只是他当时就已经差不多昏迷了，也不知道它受伤没有。小白的恩情他领了，等他伤好他会去看看它，嗯，在一米之外。 但是冯清口中的萧曼一事却让他完全摸不着头脑。 他还记得萧曼的名字，可也仅止于此。他来鼠兔传媒的时候她已经是植物人状态在住院了，他们从来没见过，她怎么会一醒来就让别人来找他？ 许宴想不明白，越想越头疼，这会儿只能暂时放弃不想。 待会儿冯清来了，总能说清楚的。 在不想萧曼的事后，另一个飘忽的念头突兀地出现在他脑子里。 他倒下的时候，蓝牙耳机好像掉了？ 在冯清的蓝牙耳机一年内连续五副都不成双的情况下，他这副蓝牙耳机已经坚持了两年没掉，可恨的凶手，他两年不掉蓝牙耳机的记录就这么没了！ 第18章 你在吗“萧曼，你在这里吗？”…… 冯清再看到许宴的时候，发现他的脸色比前一次醒来还臭，他紧张地问：“你哪里疼吗？” 许宴：“心痛。” 冯清顿时如临大敌，一瞬间就要冲出去：“医生，医生，我朋友心脏病发了！” 许宴：“……” 幸好冯清腿还伤着，再加上袁助理这时候正好推门进来，一把将冒冒失失的冯清抓住。 被抓住后冯清才想起，许宴又没心脏病史的啊！ 许宴此时才有机会说出口：“我的蓝牙耳机没了。” 冯清：“？？？” 冯清：“你就为这个心痛？你连个买蓝牙耳机的钱都没了？那你找我啊，我有钱！” 许宴不理会他，兀自舔舐伤口。 袁助理说：“许总，您现在感觉怎样？警方那边想给您做个笔录。” 警察查案自然是要方方面面都弄清楚的，凶手自首承认了罪行，还得加上现场证据的支撑，以及证人证言。 许宴这个受害者必然得接受问询。 要是狗能说话，小白也逃不了。 许宴说：“我好多了，可以。” 冯清在病床边的椅子上坐下，泪眼汪汪地看着许宴。 许宴睨他一眼：“别做出这副扭捏的样子，有点恶心。” 冯清不满地叫道：“我这是在关心你，你这个没良心的！” 许宴只觉得一阵恶寒，不想继续听肉麻的话，便说：“你出去吧，待会儿我自己跟警察说。” 此时有人敲门，冯清咽下了到嘴边的话，恹恹地起身蹦到门口开门，外头站着两个陌生的便服男子，看着一脸凶相，但凶里又带着丝正气。 冯清见识的人多了，也没在意，看了眼两人身旁的袁助理问：“就是他们？” 袁助理说：“这是常警官和吴警官。” 冯清说：“我出去走走。” 然后就从几人身边挤出去了，蹦跳着走远。 常警官和吴警官对视一眼，只觉得这富二代有点颠颠的。他们来之前当然调查过受害人的情况，顺带包括当时一同去的他的朋友，有钱人之间互害的例子也不少。 两位警官进去后，袁助理就关上了门，许宴此时已经将病床升起来呈半卧的姿态说：“两位请坐。” 两人见状就知道这位受害人会很配合，稍稍放松。 两人问了当时的情况，许宴如实告知。 两人听完，心中都有个想法，要是狗能说话，问完狗那一环，一切就都完美了。 好在现在的证据链已经充分，凶手的心理素质差在方方面面，问多了一着急就坦白他想用铁锹打许宴第二次时被狗阻拦，等他摆脱狗再一看，许宴已经不见了，他怕死了不敢寻找就跑了。 这反而算是凶手的幸运，不然以凶手当时那慌乱的状态，很可能会杀死许宴，那么一个死刑是逃不掉了，他们这儿的法官可不会吝啬送穷凶极恶的罪犯下去。 问完了犯罪嫌疑人的部分，两个警官又问道：“许先生跟萧曼熟悉吗？” 许宴说：“我来鼠兔传媒时她就已经昏迷了，我们从来没见过。” 但等他好点了，他们可以见一见。 吴警官问：“那你知不知道她怎么会得知你那边的情况？” 许宴奇怪道：“你们问她不就行了吗？” 吴警官也很无奈：“她只来得及打了一个电话，拍了个视频，就又昏迷了，医生那边说，状态跟之前一样，不知道还能不能醒。” 可能是预判了许宴的疑惑，他又说：“视频是在委托医疗代理人。” 许宴挑眉：“她是知道昏迷后的事？” 吴警官耸肩：“没人知道。” 许宴觉得这事有意思起来了，远在几十公里外的人怎么知道他这边情况的？ 这里面说没有点玄学色彩都无法令人信服，要他猜，她昏迷后说不定是游魂状态，所以很清楚昏迷后发生的事，因为韩双双很关心她，所以她也偷偷跟着韩双双，才“看到”了当时的情况。 但在两位警察面前，许宴可不会说自己的猜测。 他又问了下小白的情况，得知虽受了伤但还活着就放了心。 冯清咋咋呼呼的，说得不清不楚，他还是问别人吧！ 两位警官问完话后就走了，许宴独自躺了会儿，突然轻声说：“萧曼，你在这里吗？” 问完他的眼神立即从这里扫到那里，企图看到有什么小东西移动的迹象，这是鬼片里常见的鬼出场伴随现象。 但病房就这么大，静悄悄的什么动静都没有。 许宴默默将病床降了回去。 可能是脑子受伤的影响吧，他今天的想法有点奇特。 第二天是工作日，韩双双照旧带着小白上班，本来她就带狗上班，在它受伤后就更不可能丢它一条狗在家了。 同事们都凑过来关心小白的情况，看它还能朝他们翻白眼就放心了。 韩双双想了想还是拍了个视频，毕竟小白受伤的情况瞒不住，账号断更太久也不好，不如说说清楚。 陈瑶也认为，小白这罪都受了，不拿来随便虐一波粉不是亏了吗？ 而且他们看了下网络，昨天就已经有手眼通天的媒体把许宴差点被杀人犯杀了这事打码在社交媒体上广泛传播了，警方那边今天上午也出了通告，毕竟事实清楚，证据充分，案子已经结了，没什么不能说的。 不对，也有不能说的，关于韩双双一行人为什么上山找许宴这事就简略成“之后被上山寻找的同事送往医院”。 既然网上已经有传播，警方也没让他们保密，他们就能说。而且网络上流传的版本还有些阴谋论，什么“黑心老板被人买凶报复”之类的，他们也得给这么好的老板正名啊。 镜头中的小白头上还包着纱布，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盯着镜头，可怜兮兮的。 镜头外韩双双说着情况：“如大家所见，小白受伤了，不过不用担心，它的伤不太严重，多休息就能好，所以这段时间的视频发布频率会降低。事情是这样的，周末我们部门团建，本来开开心心的，早上我们老板晨跑时却遇到了杀人犯挖坑埋尸，对方为了杀人灭口袭击了我们老板，幸好当时小白发现了不对，冲上去阻止了对方，自己也受了伤。网上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大家都不要相信，我们老板人很好的，遭受了无妄之灾还要被人污蔑，太让人生气了！” 视频发布后没多久，受伤的小白就受到了网友们的百般怜爱。 不过还有网友的关注点比较歪。 “我查过了，案发地那个度假山庄平均消费很高，团建去这种地方，这什么神仙公司，神仙老板啊，小白姐姐请看看我，你们部门还缺人吗？我不是想要什么高福利，我就是想就近关爱一下小白！” 这条的点赞量在短时间内飙升。 当然评论区还会有不好的声音，这是难免的，总有人脑回路跟正常人不同，好在大多数是正向的就行。 还有人拿韩双双这个“参与人”视频去别的造谣媒体辟谣，结果她这个视频的观看量不断上升，后来竟然比她最火的视频还要多，她的粉丝量在经过一段平稳的慢速增长期后又迎来了爆发式增长。 这什么神仙狗狗啊，短时间内就救了那么多人，怎么能不吸引人关注呢？又聪明又善良，哪怕是人都会惹人喜爱，更别说毛茸茸的狗了……虽然现在的小白一点儿都不毛茸茸的。 陈瑶跟韩双双商量，在小白伤好之前，只发存货，既保持账号热度，也不会让观众觉得小白姐姐没良心，小白受伤了还要它营业。 苏铭轩凑在两人身边，一副很遗憾的样子，为啥他的表姐偏偏要在昨天结婚呢！不然他就能亲历这么刺激的事了！ 陈瑶白了他一眼。 萧曼默默趴着，过了一天多她的脑袋还是晕晕的，没什么精神搭理周边的热闹。 她在想一个问题，她当时回到自己身体的契机是什么？ 是某种强烈的信念，还是偶然的意外，或者是因为当时作为狗的她濒死？ 最初她变成狗时，她自己也没遇到生死危机啊，只是轻轻在墙壁上撞了下而已。 她心中闪过一个危险的想法。 能不能增加濒死体验？如果能多回自己的身体几次，说不定哪一次就不会再回到狗身上了呢？ 但她心中还是有顾虑，万一濒死不是回到自己身体的前提条件，她作为狗不小心真死了还回不去，那不就亏大了吗！ 思来想去，还是暂且先保持现状。 反正她已经录视频了，医生可以给她做进一步的检查，她相信现代医学，说不定到时候医生把她治好了，她就能回去了呢！ 抱着这样乐观的想法，萧曼安心养伤。 中秋公司放了一天假，韩双双哪里也没去，待在家养伤。 几天后，许宴也暂时出院了，只是额头伤口还包着纱布。 有些乐子人偷偷拍了许宴和小白的照片拼在一起，一人一狗都伤在脑门上，看着才像是一对同甘共苦的主人和宠物。 这天下班前，许宴找到韩双双：“小白怎样？” 韩双双拘谨地说：“伤势在好转。” 她在努力不让自己的视线往许宴的额头上飘。 正说着，小白从工位旁探出头来，冲许宴呲牙。 许宴：“……”狗龇牙是要做什么来着？不会咬我吧？ 韩双双说：“许总，小白也很高兴看到您！” 许宴：哦，这狗是在笑啊。怎么跟人一样。 他其实有点苦恼，不知道该怎么向一条狗报恩，欠“人”人情可以用金钱、工作机会等等回报，但狗呢？给它买一车狗粮吗？ 他决定暂且先欠着，慢慢看慢慢想。 他问起另一个恩人：“你今天去看萧曼吗？” 韩双双点头。 医生已经开始安排检查了，不过有些项目需要预约排期，所以还有好些项目没检查完，萧曼昏迷的病因暂时依然不明，韩双双没事的话基本每天都会去医院。 许宴说：“今天我们一起去。” 许宴说的一起，是跟韩双双各自坐一辆出租车，再到医院门口汇合。 他有车，但他不能跟带狗的韩双双一起坐车，不小心就在一米内了说不定就是个车毁人亡。 同坐一辆出租车也不行，那么近难道一路上他都要保持僵直状态吗？ 韩双双虽然觉得有点古怪，但老板发话了，而且还给报销出租车费，她当然听啦！ 等到了医院，两人加躲藏的一狗往神经外科住院病区走。 萧曼还在原来的病房，只是里面的病友已经又换了一批，只有她，好像永远会躺在那里。 许宴走进病房就因为人多而自然乱糟糟的环境皱了下眉，他问韩双双：“怎么不换单人病房？” 韩双双：“额……” 这让她怎么说？一是她确实没想到，二是单人病房不好等，谁都想住单人病房。 许宴见状也没追问，走到最里面看向病床上的女人。 她静静躺在那里，苍白羸弱，好像童话故事里的睡美人。 此时有护士过来帮别的病人挂水，刚好看到韩双双，连忙把她叫去，有些关于检查的事要说，韩双双只来得及跟许宴说一声就被拉走了。 许宴独自站在病床边看着萧曼，许久之后才轻轻出声：“萧曼，你在吗？” 他迅速扫视一圈，当然还是什么动静都没有。 他面上有很明显的失望。 这事他琢磨了好几天，怎么想都应该是他猜测的那样，不然根本说不通啊！ 所以哪怕已经休息了好几天脑子好了，他还是忍不住尝试了一下。 被韩双双放在床脚的背包里的萧曼本狗：“……？”嗯？他在跟谁说话，叫魂？ 第19章 探视与做梦下次换个刺激点的有声小说…… 要不是萧曼现在必须得躲在背包里，她非得出去看看许宴究竟在搞什么鬼。 但在那一句话之后，许宴就安静了下来，直到韩双双回来。 韩双双说很抱歉让许宴一个人等在这里，便听许宴说：“医生对她的情况怎么说？” 韩双双顿了下才说：“医生那边说，先把检查项目做完，之后会找各科医生会诊讨论一下。” 许宴说：“你跟医生说一下，给她转到单人病房，之后的医药费我全包了。” 韩双双一愣，心里第一个念头是，早知道许总这么大方，她就不转曼姐的钱了！ 她不会为曼姐推辞，这是曼姐应得的！曼姐醒来第一件事就是要救许总呢，没有曼姐的电话，他们不一定能及时找到许总，到时候谁知道会怎样？所以许总出钱是应该的。 韩双双点头：“好的许总，那我之后出账单了找您报销？” 许宴看她一眼：“我晚点打钱到医院账户。之后要是缺了你再告诉我。” 报什么销，这是私事又不是公事。 韩双双连忙点头：“好的许总！” 韩双双万分欣喜，曼姐可以在单人病房住得更舒服一点，还能接受检查和治疗，一定能好起来的！ 许宴说完就出去了，韩双双以为他走了，自己坐在萧曼病床边，摸着她微凉的手低声说：“曼姐，今天部门有件很有意思的事呢……” 她絮絮叨叨地说着，一转眼却见许宴不知道什么站在一旁。 她有些尴尬地解释：“医生说多跟曼姐说说话说不定能提高她苏醒的概率。” 许宴嗯了一声说：“我已经约好了，后天特需病房空出来萧曼就能搬进去。” 他本来去问了下单人病房的事，结果就在走廊尽头，条件也没见得多好，看萧曼的情况，估计是要长期住院的，因而他约了特需病房，安保更好，也免得她的禽兽哥哥随随便便就能去她病床前吵闹。 韩双双连忙点头：“哦哦好的！” 许宴补充：“你去录入下个人信息。” 韩双双疑惑了下，但还是乖乖应下。 许宴站了会儿，见自己没什么可做的了，就走了。 韩双双临走前去护士台询问了下，才知道特需病房并不在这一层，那里安保更为严密，她得录入信息才能出入。 待在背包里的萧曼听到后忍不住感慨，许总好人一 生平安！ 虽然她冒着风险打电话时没想着他能回报自己，但谁不喜欢知恩图报的人呢？ 韩双双显然也跟萧曼有相同的想法，回到家里后还跟萧曼说着许宴的好话。 晚上韩双双在小白受伤后首次遛狗。 该说萧曼作为狗的时候生命力很顽强，宠物医生也夸萧曼恢复能力强，现在她已经能精神抖擞地奔跑了。 这天晚上，萧曼睡得不大安稳，总觉得好像有苍蝇在耳边嗡嗡嗡的，但是听不太清楚，第二天起来时精神头就不大好。 韩双双看小白打呵欠，非常新奇地拿手机拍起来。 萧曼看到了没当回事，总比被拍撒尿好吧！ 她在这小小的出租屋里溜达了一圈，苍蝇蚊子一律都没找到，只好作罢。 可能她就是做梦梦到了苍蝇吧，这莫名其妙的梦。 周六，韩双双不上班，正好去医院帮着萧曼一起搬去了新的病房。 新的特需病房比普通病房略大一些，单张病床，有沙发电视，旁边还有张陪护床。 进入这个病区需要门禁，刷脸进入，探视时间也有规定，安全性和隐私性都能得到保障，十分安静利于休养。 韩双双偷偷看了眼价目表，心中默默嘶了一声，五星级酒店的协议价也不过如此，难怪条件这么好呢。 韩双双知道曼姐的治疗问题还处于模糊先干的阶段，萧滕肯定还会来闹，到时候也不知会怎样，但至少，他到时只能到医生护士那里闹，找到她闹，再也不能直接跑到病房啦！ 韩双双帮着收拾好就跟萧曼道了别离开了，她不知道的是，在她走后不久，许宴也来了。 他以患者公司代表和捐助者的身份登记为患者家属，也能在探视时间自由出入她的病房。 萧曼是植物人，没法主动吃喝，许宴便两手空空地来了，到了之后就拖了张凳子在她床边坐下，半晌吐出一句：“我还是想不明白。” 许宴借着询问案情的机会后来也找警察那边问过，他们也弄不清楚萧曼是怎么回事，再加上不影响案情的认定，因此他们没有再纠结此事，只说等萧曼醒了再询问她。 但他们不纠结了，许宴却不行，这么大个谜团，真让人抓心挠肝的难受。 病床上的萧曼安安静静，自然没有给出任何回应。 许宴说：“听说多跟你说话能增加你清醒的可能。” 他说着拿出了手机，随意点开一本电子书，选择听书播放。 于是，名为《表象与本质：类比，思考之源和思维之火》的书在机械女声的诵读下在病房里响起。 许宴觉得，说话也是声音刺激，听书和说话不也差不多？与其听韩双双说那些无聊的八卦，不如听点有意思的。 他顿了顿，看了眼正在播放的书的简介目录……唔，讲语言的，好像不怎么有意思。 算了，或许萧曼就喜欢听呢？每次给她听点不同类型的，总有一本能符合她的喜好。 许宴给萧曼放了一小时的听书，探视时间结束才走。 今天的听书听得他头大，下次换个刺激点的有声小说吧！ 当天晚上，萧曼睡得不太安稳，前两天听起来嗡嗡嗡的声音，今天终于清晰了，但能听清内容后，她觉得还不如听不清呢。 什么“类比”“概念”“义项”，她没想到在梦里也能感觉到昏昏欲睡。 那还是道机械女声，在梦里听起来就更诡异了，有种科幻故事里脑域被入侵的既视感。 还好这个梦的时间似乎并不久，等萧曼早上醒来，精神没有太受影响。 醒来后梦中的内容也没褪色太多，萧曼感觉有些莫名。 自从回到自己身体一次后，她做梦的频率就增加了，老能听到梦里有人跟她说话，一开始还是嗡嗡嗡的声音，昨天晚上才第一次听清楚是什么。 她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也没法跟人说，只能暂且按下，慢慢观察。 今天是周日，韩双双跟林辞约好，一起带两只狗去宠物公园玩，狗狗也需要更多社交。 萧曼这条假狗不需要，但她没法说话，只能跟着一起去。 林辞租了一辆车，两人两狗到宠物公园的时候，人和宠物已经很多。 韩双双：“哇，好多狗啊！” 萧曼：“……”她得防那么多狗来闻她，防得住吗！ 宠物公园里有扎堆一起玩的狗，也有独来独往的狗，这些狗有些疯玩，看起来很高兴，有些躲在角落，主人怎么劝都不肯去社交，恨不得钻主人怀里去。 萧曼看看韩双双，算了，她还是不假装社恐往韩双双怀里钻了，太丢脸了！ 狗叫声此起彼伏，萧曼能从狗叫声和气味里听到闻到更多信息，在韩双双将她放开后，她挑了条气息很闻的老狗，踱步到它身边。 这是一条岁数不小的杜宾，被主人养得很好，能感觉到老态，能状态还不错。 萧曼得假装自己在社交，省得韩双双操心，但又不能真社交，她烦那些横冲直撞的小狗。 杜宾笔直地蹲坐，看了眼萧曼，鼻子动了动，大概是闻到了萧曼身上同样的“懒狗”气息，又转回了视线，看着别的小狗疯玩。 萧曼则是趴下了，眼神也盯着别的小狗。 “伙计，退休几年了？最近在忙啥呢？” “嗨，刚退休，还能忙啥，瞎忙呗！老伙计，你这身板挺拔的，以前是当兵的吧？” “可不是嘛。年轻的时候爱锻炼，现在岁数大了，反而不爱动了，就爱看别的小年轻瞎跑，青春啊！” 以上对话当然不是萧曼和杜宾说的，萧曼回头看向身后，是个年轻女孩，正绘声绘色地给萧曼和杜宾配音。 萧曼：“？”小姑娘真够闲的啊！ 女孩见萧曼看自己，突然惊喜道：“我认识你，你是小白吧！” 毕竟，这么丑萌的狗，很少见了，还是同城，经常刷短视频的很难不关注到。 认出小白后，女孩蹲下，一手揽着杜宾，对小白说：“小白，你看这是我家的老于，你可能得叫它一声爷爷了！” 她四下看了看，又问：“你姐姐呢？” 萧曼抬爪指了指，让她自己去找。 女孩抬眼看到不远处的韩双双，顿时惊奇地瞪大了眼睛：“哇，原来短视频里的都是真的，我还以为都是剪辑效果呢，你真的听得懂我在说什么！” ： 萧曼照旧懒懒地趴在地上，不太想搭理人。 女孩已经自动为萧曼的懒散找好了理由：“你之前才受过伤，一定很痛吧，多休息休息才能快点养好伤。” 女孩话很多，也很密，萧曼偶尔会给她一点回应，一声狗叫，或者一个白眼，一点点回应都能让女孩高兴得不行，说得愈发兴致勃勃。 萧曼耳边听着女孩的聒噪，眼神却瞥向韩双双。 小韩这情况不对啊，她这边都有别人要来拐带她的狗了，她怎么还不过来？跟林辞聊什么呢聊那么开心？ 林辞不敢将能把天掀翻的欢欢放开，可偏偏韩双双和林辞聊得正起劲，因此此时欢欢正在焦躁地绕着两人走，牵引绳很快就将两人都绕了一圈。 两人对视一眼，都没忍住笑出声来。 萧曼没眼看地别开了视线，这恋爱的酸臭味哦！ 九月末的太阳刚刚好，暖暖的，也不太晒，萧曼昏昏欲睡，后来终于在女孩的说话声中睡着了。 然后，她就被什么东西撞了下。 萧曼一个激灵醒过来，就见一条泰迪一溜烟从她面前跑过，泰迪身后还跟着一条萨摩耶。 两条狗一路疯跑，撞到了不少狗，有的狗就没萧曼这样好的脾气，汪汪叫着冲了上去，有的狗追了一会儿就懒得追了，没一会儿，公园里就有不少狗乱成了一团，主人们着急地上去拉架，以及拉偏架。 “哦我的老伙计，你不去追竟敢在你头顶踩了一脚的小家伙吗？你应该狠狠踢它们的屁股！” “不要跟小家伙们一般见识。而 且我已经老了，追上去也只是被它们嘲笑罢了。要服老啊我的老伙计。” “唉，想当年，我一口气能吃下十个披萨，如今我却老得连骨头都啃不动了，青春啊，就这么离我们远去了。” 以此起彼伏的狗叫声为背景，杜宾老于的主人配音配得津津有味。 萧曼翻了个白眼，哦我的老天爷，快停止你这该死的译制腔吧，我的女孩！ 第20章 现实的传递给她逗趣解闷？ 韩双双虽然站在一旁跟林辞聊天，就她的目光时不时就会落在小白身上，见它在杜宾身旁趴下了没乱跑，她也就没急着过去。 但见一些狗突然乱了起来，还有狗从小白身旁撞过去，她急忙跟林辞说了一声，匆匆赶过去。 “小白，你没事吧？” 韩双双在小白面前蹲下，捧住了它的狗头看来看去。毕竟前不久才受伤，她现在特别怕它会再次受伤。 萧曼：“……”放下我的狗头！ 一旁的老于主人见韩双双过来，相当外向的她主动开口道：“你好，你就是小白姐姐吧？我叫邓琳，我在抖抖也有一个号，叫老狗老于，你看这就是我家的老于！” 她把老于揽过来给韩双双看，又说：“你放心吧，刚刚小白只是被撞了下，没撞到脑袋应该没事。你说是不是呀小白？” 萧曼没搭理她。 韩双双连忙说：“你好你好，我是小白姐姐，我叫韩双双，这是小白。” 刚成为网红不久的韩双双，其实还没太习惯在路上被人认出来，听到人家准确地叫出了她，她还有些羞涩。 邓琳的粉丝量跟韩双双差不多，不过她没韩双双那么“好运”，好几次事件一起，在短时间内涨粉无数，她这个账号已经运营了两年，稳扎稳打才有了现在的粉丝量。 两年时间，足够邓琳习惯当网红后的一切变化，因而相较于韩双双的腼腆，邓琳非常外向，她笑道：“我知道，我一眼就认出你们了，像小白这样特征明显的狗，很少见呢！” 说着她还冲萧曼友好眨了下眼睛。 萧曼：“……”这是在说她丑得很突出吧！ 萧曼翻了个白眼当没听到，丑的是作为狗的她，而当网红狗没说一定要可爱好看，特别丑也有赛道！ 邓琳哈哈笑起来：“小白真是很有意思的狗啊，跟人一样的，这白眼真有意思！” 韩双双干笑。 最后，在邓琳的主动出击之下，韩双双盛情难却，跟对方互关了抖抖账号，还加了微信，约了以后一起拍视频。 实际上，邓琳现场就拍了视频。 韩双双在邓琳拍视频时就趁机看了下她的账号，原来邓琳账号里的视频，好多都是她家的老于和别的宠物或人互动，然后她给配上有趣的对话。 因为邓琳放得开，语调抑扬顿挫，搭配很不错的文案，粉丝很捧场。 韩双双笑点不算高，边看边笑，看完三个视频后才不舍地停下，就听邓琳说：“对对对，就是这个白眼，小白再来一个！” 韩双双：“……” 邓琳需要的素材其实并不多，更多的还是靠她自己的发挥，拍好了就来招呼韩双双：“小白姐姐，你也过来拍拍，你的视频风格跟我不一样，你说要怎么拍，我看看老于能不能配合。” 韩双双连忙说：“没事，我拍一些它们同框的画面就好了。” 邓琳不跟韩双双客气，韩双双说不用，她也就当真了，看着自己拍的素材遗憾道：“刚才小白被撞那场面我竟然没能拍下来，真可惜啊！我刚刚那两段配的音还真不错呢，你家小白比我家老于有梗。” 杜宾老于只是笔挺地端坐着，像个岿然不动的体制内退休老大爷，慈祥又无奈地看着孙辈胡闹。 萧曼心道，本狗岂止是有梗，你要是我的主人，我甚至能给你对口型用肢体动作演完一部电影呢！ 当然，那样的画面就会显得像是ai做的一样了，毕竟真狗不可能双腿直立倚靠在门框上单手夹烟，但她可以！ 萧曼莫名有点自豪。 韩双双不是很会交际的人，但邓琳是，认识了一个邓琳，就等于认识了一大群人，邓琳还把韩双双拉进了一个群，里面的成员都是家里养狗的，日常分享下自家宠物的糗事，宠物有什么问题就在群里问问，群气氛很不错。 群里有些人也在公园现场，邓琳拉着韩双双和小白跟他们一一认识，就算是朋友了。 有一个也养哈士奇的男主人在其他人都散开后还留在原地，跟韩双双尬聊养哈士奇的快乐和痛苦。 男主人说：“我家小妹是真的爱拆家，你看照片，这是我家家具，都成这样了。” 韩双双给面子地看了眼，确实都被咬得不成样子，对上男主人似乎隐约带着期待的目光，韩双双张了张嘴，没法违心赞同说我家小白也拆家，也说不出我家小白不拆家，显得好像在显摆，最后她只好说：“我家小白……比较懒。”所以不拆家。 哈士奇小妹正绕着萧曼转，它岁数好像不大，看那兴致勃勃的样子好像想把萧曼当家给拆了。 萧曼抬眼瞪了过去。 小妹惊得往后一跳，警惕地绕着萧曼转来转去，似乎嗅到萧曼那凌驾于它的气味，它虽然依然蹦蹦跳跳的，但并不敢离萧曼太近。 男主人的视线一直在韩双双和小妹身上移动，看到自家宠物欢快的模样，露出了姨母笑，他笑道：“懒点好啊，像我家小妹，可不敢这么松开牵引绳，真的能给我跑没影了，上个月它才跑丢过一次。” 韩双双：“……” 而我家，用牵引绳和嘴套，完全是为了让路人放心。 这显得她家小白特别不哈士奇。 韩双双跟人社交没障碍，但从来也不圆滑，半天才憋出一句：“活泼点挺好的。” 但她还是最喜欢小白了！ 萧曼看看正眼睛发亮地看着韩双双尬聊的哈士奇男主人，再看看不远处时不时瞥过来，似乎想走过来，但又好像有些顾虑的林辞，又看向根本什么都没察觉到的韩双双，心里啧啧两声。 襄王有意x2，神女无心。 萧曼虽然并不想跟别的狗社交，但在一个空旷的地方，边上都是热闹的人声，晒着太阳迷糊着听着周围人聊天，其实很惬意。 等回去的时候，消耗了所有精力的金毛欢欢已经没力气了，趴在那儿睡得呼噜震天，萧曼则已经睡够了，精神地盯着前排的两人。 林辞开着车，似乎想说什么但几次都欲言又止，最后在红绿灯路口停下时才故作不经意地笑道：“我看公园里跟小白一样品种的狗还不少，不过小白好像不太爱跟它们玩。” 萧曼心道，我岂止不爱跟哈士奇玩，我还不爱跟别的狗玩，也不爱跟人玩。 韩双双：“小白一直是这样的，很文静。我感觉……它就好像带我的曼姐一样。” 萧曼一个激灵。 考虑到她当狗时的糗样，她要是能回去自己身体，曾经当狗的经历会成为她的秘密带到坟墓里去，她绝不要让别人知道小白曾经是她！ 韩双双笑了一声：“很奇怪是不是，我居然能从小白身上感觉到纵容和宠溺。我感觉不是我在养它，是它在养我。” 她从后视镜里看了小白一眼，眼底眉梢都是温暖笑意：“确实是小白在养我呢，我因为小白得到了奖金，接下来还有好几个商单。” 萧曼竖起的耳朵垂了回去，狗身也趴下了。 应该的，她们这算是互相养嘛。 林辞笑道：“小白确实跟别的狗都不一样，有时候被它盯着我都觉得它能看穿我心里在想什么。” 萧曼：那不行，我还没觉醒读心术。 韩双双想起什么，噗嗤一声笑了：“刚刚有一条法斗你看到没有，从一只巨贵身下钻过去了，吓得巨贵差点蹦到它主人怀里。” 林辞似乎从某种不确定中脱离出来，眉目含笑：“看到了，差点把它主人扑倒。” 接下来的一路两人说说笑笑，没了刚离开公园时那点儿单方面不自然的气氛。 萧曼心道，成年男女的恋爱拉扯，真好看。 今天去宠物公园玩，萧曼虽然大多数时间都趴着休息，但也稍微跑过一些路，晚上就懒得动了，早早就睡了。 夜里，她因为一阵熟悉的机械女声而陷入没完全清醒又无法沉沉入睡的状态。 这次的机械女声终于不再念那些让人昏昏欲睡的概念，而是在念一本神豪流男频爽文。 底层男主在一家被人迫害沦落到走投无路之时得到了一个神豪系统，百倍返现，在他完成第一个最简单的花掉一百元的任务后，账户里就得到了一万元，他高兴疯了，立即拼命完成系统任务，想要赚到足够多的钱，去把被债主强行带走卖掉的妹妹救出来…… 不是，这背景不是现代法治社会吗？为什么他妹妹被带走的时候不报警啊？ 而且返现百倍是不是太多了，这不是随随便便就几百亿往上了吗！ 萧曼在半梦半醒的状态下被迫听的时候心理活动不断，满是吐槽，然而当她第二天醒来，回顾下昨晚的梦境，发觉那机械女声说到男主去救妹妹时就戛然而止没了后续……她就忍不住有点难受，把妹妹及时救回来了吗！ 可恶，她的脑子就是被这种无脑爽文看坏了！虽然一直吐槽但忍不住一直看啊！ 萧曼觉得她晚上做的梦并非出自她自己的意愿，至少她白天从没想过那些，而且梦境清晰过头了，像是“记忆”而不是梦境编造的模糊内容，但她肯定以前没听过这本书，她以前爱听的主要是女频爽文。 新的一周，韩双双和陈瑶一起筹拍先前推迟的商单，对于能听懂人话的萧曼来说，毫无难度。 而周一周二两天晚上，萧曼发觉自己并没有做梦。 等到周三晚上，萧曼再一次做了梦，这一次梦里，她听到一个熟悉的女声说：“曼姐，你要快点醒来哦，现在我的账号已经做得很好了，做的商单甲方也很满意，粉丝们也能接受，还说要我多接商单给小白买好吃的……” 这是韩双双的声音，而这段话，在韩双双今天下班后将她藏在背包里偷渡进病房时，她曾经听韩双双说过一次。 萧曼这才明白，原来是有人跟她那沉睡身体说的话，晚上会以梦境形式延后“传递”给她。 这是从她受伤回到过自己身体后开始的，一开始她只能听到“嗡嗡嗡”的声音类似于接触不良，信号不好，从机械女声讲“类比”开始变得清晰。 那么，那两晚的机械女声，是来自谁？ 萧曼想了一圈，脑中只有一个嫌疑人，许宴。 特需病房是他给提升的，新病区安保严格，许宴可能在申请的时候就给自己弄了个家属身份方便他自己进出。 萧曼忽然觉得有点儿别扭。 她和韩双双都不在的时候，许宴一个人坐在她身体的病床边给她放电子书？ 为什么啊？怕她其实意识还被困在身体里会无聊，给她逗趣解闷？ ……那就别放到关键剧情就停下的大长篇啊，一万字短篇复仇爽文听着不爽吗！ 第21章 小小报复接下来她就该好好当她的快乐…… 想明白“梦境”的来由之后，萧曼再在公司看到许宴感觉就有点微妙了。 他的样貌很英俊，光看外貌和职位可以称一声“霸总”，他做事也是霸总一样雷厉风行，但在这之外，他对待公司员工的态度实际上是平等亲和的。 小老板冯清光从行为上看是个没什么架子的领导，不怎么管事，跟谁都能笑嘻嘻地唠上几句，但萧曼过去跟他仅有几次的接触下来，能隐约感觉到，他实际上是“傲慢”的，他的亲近是一种他自认为自上而下的兼容，因为他们这些员工谁也没可能触犯到他的核心利益，那就表现得亲切点又怎样？ 许宴是真不一样，他没有这层傲慢。有些有钱人哪怕对救命恩人也会高高在上，派个助理去处理，自己不会出面，但他不但自己去医院帮忙升了特需病房，竟然还至少两次探望她，给她听了许久的电子书。 想到当狗之后到现在听到的那些同事们小声讨论的八卦，萧曼禁不住感慨，难怪是冯清被辞退员工撞断了腿，而许宴听说曾经接手放手过好几家公司，一点儿风波都没惹出来。 看来，当大老板更要会做人啊。 周四的时候，韩双双接到了医院的电话，关于萧曼最近这段时间的检查结果，以及接下来的医疗决策，需要她去现场商量一下。 韩双双请了半下午的假，背着大背包去了医院。 在医生办公室里，跟韩双双谈话的除了管床医生，还有他的副主任老师。 他们给韩双双看了一份鉴定报告。 毕竟是打着弄清楚萧曼录视频时是否有能力弄清楚自己在做什么的旗号，所以这份检查后的鉴定报告必须得有。 在韩双双看这厚厚一叠报告的时候，管床医生言简意赅地告诉她，经过检查，萧曼的大脑各部分系统都没有检查出问题，这为视频提供了法律认可的证据，然而坏消息是，这也意味着，他们不清楚她昏迷的原因，也就无法使用相应的医疗措施。 韩双双也看不懂那些图表数据，翻了会儿就看向最后一页的总结，再加上管床医生的总结，她明白了现在的情况。 她只觉得手心冒汗，心脏跳得飞快。 她才刚大学毕业不久，还年轻得很，遇到这样可能决定他人命运的大事难免无措，但偏偏萧曼信任她，且只信任她，她就必须对得起这种信任。 她握紧因紧张激动而微微颤抖的手，问那位副主任医生：“医生，您有什么建议吗？” 对方沉吟了会儿为难地说：“除了一些长期卧床难免的机体衰退，她的各器官都运作得很好，说她明天就能醒来下床我都相信，更何况不久前她还清醒过一次。” 像这种不知原因的昏迷，就只能等着她自己醒来了。 他最后还是说：“她这样的身体情况，有条件的话完全可以在家休养，或许天天听着亲朋的声音能尽早唤醒她。” 不过可惜的是，萧曼是独居，家里父母都不在了，哥哥又是那个情况，她并没有在家休养的条件，只能是长期在医院住着，护工全天候照料，亲朋时不时来探望，有什么突发情况在医院也能立即处理。 韩双双觉得目前也只能这样了，或许隔一段时间还能再检查检查，到时候说不定能查出原因呢？ 就在韩双双以委托代理人身份签下自己的名字时，有个护士急匆匆跑过来说：“萧曼那个哥又来闹事了！” 出于某种默契，视频委托的事没人特意去通知萧滕，同样也被各方在网络上刻意隐瞒了，小白勇救公司好老板的事广泛传播，这里头却没萧曼的事，也不知萧曼她哥是知道了视频委托的事，还是巧合在这时候过来闹。 韩双双眼中顿时涌上怒气，正好鉴定结果也出来了，萧滕已经没了从她手中抢过曼姐医疗决策权的可能，就该明白告诉他，想要曼姐的财产？做梦去吧！ 萧曼躲藏在大背包里 有点不太舒服，她吃好睡好，体重长得很快，背包已经快容纳不下她了，韩双双估计也快背不动了，到时候她就不好偷渡来医院看自己身体的情况了。 但想想，其实也没什么可看的，不来就不来了吧。 她坐在背包里，随着韩双双带着怒气的步伐往前，直到逐渐开始听到萧滕那闹腾的声音。 “谁允许你们给她换病房的，她人在哪里？你们是不是偷偷把她器官卖了？小心我报警告你们！” 萧曼心道，她这个哥想得可真多啊，这么着急，是怕医院卖她器官赚的钱不分他吧！ 如果说分开的近十年会让她淡忘过去他们夫妻的丑恶嘴脸，逐渐想起萧滕在她小时候对她的好，那么萧滕来医院闹的这几次已经足以让她将小时候的记忆都压回去，重新记起自己在遭受父母去世的重创后还要面对亲哥无情时的绝望。 有些情绪，就算过了十年也不该忘记。 上回曝光萧滕的事让韩双双明白曝光没用，所以这次她也没拍视频，理直气壮地说：“曼姐跟你没关系，她醒来过拍视频说由我来全权处理她的事，你没有资格过问曼姐的情况！” 韩双双说着点开手机拿出那个视频当场放起来。 萧滕听到韩双双的话，也不再跟医生们纠缠，看着视频里萧曼苍白却冷静的脸，听到她的话，神情逐渐难看。 视频里她一句话都没提他，却好像句句在骂他，视线似乎透过屏幕在冰冷地审视他。 萧曼长得更像妈妈，他有一瞬间好像看到妈妈在骂他怎么那么没良心，竟然这么对妹妹…… 他一个激灵清醒过来，陪他一起来的妻子万荷用力抓紧了他的衣袖，小声问：“这可怎么办啊？” 萧滕心中生了退意，他本就是想着萧曼醒不过来，他来接收她的遗产理所应当，她只有他一个哥哥了，可她却偏偏醒过…… 他又想起了快十年前，萧曼是如何到他的小区围追堵截，阴冷的目光始终像毒蛇一样盯着他，让他怀疑她随时可能拿刀跟他同归于尽，不然就她那些小手段，他也不至于那么快妥协。 萧滕强撑道：“谁知道这个视频是不是假的！” 韩双双说：“你可以去做鉴定！” 萧滕又说：“她是被你哄的这么拍的吧！我看你就是贪图她的钱！” 韩双双在愤怒之下难得嘴巴利索了许多：“就算我真贪图曼姐的钱，也总比你要她的命好！” 萧滕气得捏紧了拳头，扫视一圈，只见所有的病人和家属，以及医生护士好像都不站在自己这边，他们看他的眼神让他很不舒服，又想到刚刚播放的视频里萧曼的眼神，他没再多说，粗鲁地喊道：“走开！” 说着他一把扯住万荷就挤出了人群。 韩双双长舒了口气，他以后总不会再来了吧！ 看得出来萧滕并不懂视频并不能完全代表患者意思，所以并未就此多纠缠，不过医院这边和韩双双却不怕他再反应过来，他们该走的流程已经顺畅走完了，如今这个视频被鉴定为能真实表达萧曼本人的意愿。 现在视频都给他看过了，以后他要是再闹就没有合理借口了，可以报警抓他！ 韩双双觉得舒服多了，面对不同的人，不同的事，就要用不同的方法。 幸好曼姐厉害，醒过来还记得拍这么一个视频，不然事情就难办了。 韩双双回去时心情很不错，曼姐可以不用再受打扰安心休养，她既然能醒来一次，就能再醒来第二次，她相信曼姐一定能醒过来！ 而萧曼本狗，对于自己是否能醒却不如韩双双有信心。 而且，也没那么急迫。 不用担心自己的身体，她只要在回去前好好享受当狗的乐趣，其实也是很不错的体验嘛！ 如果回不去呢？ 回不回得去都不是她能控制的，回不去那就更应该在剩下仅有的狗生里好好享受了，狗的生命多短暂啊，她能活的时间最长也没十年了吧。 所以……接下来她就该好好当她的快乐小狗啦！ 因为很快就要到国庆长假，不想加班的话最好就要多拍些视频，因此韩双双带着小白忙碌起来，也减少了去医院看萧曼的频率。 因此，萧曼也就在周六晚上“做梦”，梦里的声音不再是无感情的机械女声，而是搭配了恐怖音效的真人说书，男主播那略显阴郁的独特声线说的是一个恐怖故事。 一个女孩陷入不明原因的昏睡，但她自己不知道，还以为自己是活的呢，结果什么都碰不到，更可怕的是，她发现自己的身体里不知道住进去了什么孤魂野鬼，竟然用她的身体顶着她的名义行动，不但跟她的男朋友分了，还去抢闺蜜男友因而跟闺蜜闹掰，她又哭又闹却毫无办法，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用着自己的身体胡作非为，把自己的人际关系弄得一团糟…… 萧曼第二天是惊醒的，惊醒之后她很想骂人。 不是，许宴这人干啥呢，用一个类似的故事吓唬她吗！而且，他是不是有病，为什么这个听起来明显是短篇的故事，他还不给她听结局！ 马上到国庆长假有调休，因此周六休息，周日却要上班，周二才放假。 做完梦的早上是周日，韩双双带着怨气和同样带着怨气的萧曼上班，接近午饭时间，许宴过来跟别的组有事交代。 以往这种时候，萧曼都是善解人意地待在远处，人家怕狗，她就该躲远点嘛。 但今天，她唰的一下窜到许宴脚边。 在许宴本人反应过来之前，他的身体已经给出了反应。 他正说到什么事而微微抬起的手就僵在了那里。 眼角余光看到正“亲昵”地蹭着他裤腿的，是那个懒散得恨不得一睡不起的小白吗？ 为什么，他好像从它的眼神里读到了杀气？ 同事们看到许宴的异常，微微一愣，都下意识看向难得显得非常热情的小白，还有人恭维道：“小白对我们一向都是爱答不理的，看来它也知道谁是它的衣食父母啊哈哈！” 许宴没理会别人在说什么，他盯着自己的手心里想：手，给我放下！ 手在他的强力控制下，微微颤抖起来，随即慢慢放下。 很好，只要他不去看别人的眼神，假装很坦然，难道他们能抓着他问刚才的异常是怎么回事吗？ 此时，萧曼已经见好就收退开了。 许宴终于恢复了行动能力，看了眼蹲在一旁似乎虎视眈眈的小白，快速而简洁地将事情说完，转头就走。 只要他够淡定，就没人能发现他怕狗。 “你们有没有发现，刚刚许总很不自然，他该不会是……怕狗吧？” “哈哈哈不会吧，他可是咱老板，霸总怕狗有点过于反差萌了吧！那我高低得磕一个可怜流浪狗x怕狗却将狗带回家养的霸总。” 许宴：“……”你们说的话我都听得到，怎么不干脆直接当我面说啊？！我让你给我磕一个！ 想是这么想，他却假装没听到，走得更快了。 谁知道小白会不会突然发癫扑上来？ 第22章 闺蜜我只是条狗，你说啥我听不懂。…… 萧曼是个成熟的成年人，当然不会毫无节制，稍微报复一下就算了，她就蹲在那里看着许宴看似镇定实则快步离去。 旁边人的低声笑谈她都听进了耳里，不过她知道他们也没当真，就随口那么一说，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萧曼慢悠悠回了韩双双的工位，等着她的投喂。 今天她拍了好几条视频，她就该享受到被小零食包围的快乐！ 周一又上了一天班，没到下班时间，办公区就人心浮动，大家纷纷开始收拾东西，时间一到，一个个都跑得飞快，韩双双也是如此。 她带着小白回到家后稍坐了坐，等待外卖的过程中想到该给萧曼的手机充电了，便从衣柜里翻出来充电。 手机叮叮咚咚的消息不少，工作群没人说话，但其他小群总有为长假到来兴奋的人，分享欲很强。 萧曼没在意 ，直到她突然听到一个专属的消息提示音，那来自她的闺蜜周茳。 萧曼立即跳了起来，幸好此时韩双双下楼拿外卖去了，她忙艰难地用舌头输入密码打开手机锁屏，点入微信界面。 不用点进去，就能看到周茳发的那条消息：亲爱的，猜猜我在哪？ 萧曼：“……” 周茳既然能这么问，就说明对方现在不是已经到了本市火车站，就是在她家公寓门口！ 周茳是萧曼大学后才认识的朋友，跟她一个寝室，两人难得很聊得来，大学四年可以说是形影不离。 只是毕业后，周茳被父母以死相逼回了老家，考上了老家的公务员，早早相亲结婚生子，两边隔着几个小时的高铁，再加上两人生活重心都不相同，她们聊天的频率逐渐降低，如今可能一个月也不见得聊上一回。 不过，毕竟是意气相投的闺蜜，每一次两人见面，总能在几句话之后迅速消解陌生，重新变得跟过去一样熟悉。 只是到底隔得远，所以变狗这事发生之后，萧曼并没有联系周茳的想法。 明天就是国庆长假了，周茳是来找她玩的？ 不太对劲。因为受工作和家庭所累，毕业后寥寥几次见面都是萧曼过去找周茳，周茳并没有来过，这次周茳要是真过来了，可能是出了点什么事。 萧曼只稍想了想，就立即锁屏擦干净屏幕当自己没看到。 没等到她的回复，周茳会打电话过来，正好韩双双很快就能回来—— 咔哒一声，韩双双拎着外卖开门回来了，她刚换好拖鞋，就听到了一阵手机铃声。 韩双双愣了愣，才快步走到萧曼手机旁。 萧曼看了眼，幸好周茳打来的是电话而不是语音通话，不用解锁就能接听。 韩双双看到屏幕上“周茳”两字犹豫了几秒才接起来，刚接起她还没说话就听那头一个清爽的女声兴奋道：“亲爱的，想我了吗？猜猜我在哪？” 韩双双紧张地忙回道：“您好，我不是萧曼，萧曼这边，有点情况，请问您是？” 手机那头的声音顿了顿，数秒后再出声语气就严肃了许多：“我是萧曼的朋友，能告诉我萧曼怎么了吗？” 韩双双说：“她这个月月初昏迷送入医院，查不出昏迷原因，现在还在医院。” 周茳深吸了口气问：“她在哪家医院？能带我去看看她吗？我现在就在她家门口。” 不等韩双双说什么，此时耳朵特别灵敏的萧曼已经跳下沙发，窜到门口，捞过牵引绳。 韩双双：“……请等我一下，我马上过来！” 韩双双放下来不及吃的外卖，换好衣服，给小白套上牵引绳戴上嘴套，想了想背上大背包出了门。 两个小区隔得并不远，很快韩双双就在萧曼公寓门口看到了只拿着个手提包的女人。 女人一身休闲装，一头长发简单束在脑后，没有化妆，脸色看着有些憔悴，让她本来秀美的容貌多了几分老相。 看到牵着狗的韩双双，她愣了下才道：“接电话的是你吗？” 韩双双道：“对，是我！” 女人说：“我叫周茳，跟萧曼是大学同学，也是同寝室友。” 她打开手机调出和萧曼的合影证明自己的身份，韩双双注意到，手机相册里近几年的照片里很多都是小孩，对方滑动得很快一闪而过也看不清，而再往前翻，才能看到曼姐的照片，两人的照片很多很多，里面绝大多数时候两个人都在笑，看得出来确实关系很好。 韩双双便将最近一段时间萧曼身上发生的事大致说了一遍，还拿出视频想要证明她处理萧曼的东西是有萧曼同意的。 没办法，在周茳这个实打实的闺蜜面前，她才跟曼姐认识不到半年而已，她莫名感到心虚。 周茳盯着视频看了两遍，正想再多问问萧曼此时的情况，就见韩双双牵来的狗抬起爪子在门上使劲敲。 韩双双连忙安抚道：“小白，房里没人的，你别敲了。” 萧曼心道，这是我房子，我不在里面要是有人多吓人啊！ 她不理，干脆抬起两只爪子，整个身体都趴在门上，啪啪拍门。 任谁看了，都仿佛能从她身上看出几个大字：开门，让本狗进去！ 周茳噗嗤笑了一声，上前熟练地在密码锁上按了几个数字，滴的一声，门开了。 她愣了一瞬，眉眼瞬间变得温柔。 还在大学的时候，她时常跟曼曼一起来这里，因为知道这个房子是如何来的，她并不羡慕，虽然她爸妈实在称不上是多么让人称心如意的父母，但至少他们还活着，她是独生女，他们是真的为她好，只是以他们自己认可的方式。 她想到了她们的大学时光，烦恼有，但更多的是美好，特别是在曼曼的房子里，她们一起做饭一起窝在沙发上看电影，那样没心没肺的日子，毕业后她就再没有过了。 而现在，她那些快乐记忆里的同伴，却没法跟她一起重现曾经。 周茳压下到喉咙口的哽咽，低头看着小白警告：“门开了，你进去吧，但是不能把房间弄乱，不然小心把你剁了炖汤。” 萧曼：“……” 我是好心让你进去歇歇好吧！ 她发现周茳身边没有行李箱，她意识到这次的旅途可能是临时起意，从时间上看，周茳是上班途中请了假直接坐高铁来的，再加上她脸色憔悴，肯定是有事让她濒临崩溃，所以她逃来了这里。 但她偏偏此时真人躺在床上，附身在不能说话的狗身上，不能抱住周茳给她安慰，让她知道自己一直在。 就像当年，她也是在周茳的陪伴中，才慢慢走出了父母双亡和亲哥背叛的伤痛。 萧曼上前叼住周茳裤腿，将她往里面拖。 周茳转头看向韩双双。 韩双双尴尬地说：“小白很聪明的，它这样做一定有它的道理。” 周茳便放松身体被拖了进去。 站在玄关，看着房间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熟悉，跟她上一次来没有太大变化，周茳没忍住红了眼。 然后她就看到，那条狗从一旁的鞋柜里，叼出了一双墨绿色的乌龟棉拖，那是她每次来萧曼这里，穿的那双。 全身力气好像一瞬间被抽空，周茳在门口蹲下，抓起拖鞋，拖鞋很干净，还有一点点尚未消散的清香，是萧曼最喜欢用的薰衣草香。 她已经好多年没来过这里了，但她曾经用的拖鞋，曼曼却一直好好保存着，时常清洗，就好像她随时会过来一样。 周茳再也忍不住，抱住拖鞋嚎啕大哭起来。 韩双双本想说小白上次来怎么不知道给她拿拖鞋，下一刻却听到了哭声，她有一瞬间的惊讶，张了张嘴没能说出什么，伸出手去又缩了回来。 她看了眼蹲坐一旁的小白，都怪你，好好的把人惹哭干嘛呀！ 萧曼这时候却顾不上韩双双了，她抬起爪子，在周茳背上拍了拍。 好啦，哭吧哭吧，哭完就没事了。 周茳哭了足足十分钟。 拍了十分钟的萧曼爪子都僵了。 不是，怎么还要她这个植物人反过来安慰对方呢！ 现在眼泪就哭完了，晚点看到她本人，还哭不哭了？ 周茳将脑子里的水都哭完了，智商就上线了，盯着小白看：“你怎么知道这是我的拖鞋？” 萧曼歪了歪脑袋，一脸无辜。 我只是条狗，你说啥我听不懂。 周茳看向韩双双：“这是曼曼养的狗？” 韩双双连忙道：“不是，小白是我在曼姐昏迷后收养的流浪狗。狗鼻子很灵的，小白可能是闻到了你身上的气味。” 周茳接受了这解释，而且这狗真通人性，刚刚她哭的时候它好像在安慰她。 她眼睛肿了，嗓子也哑了，但哭过一场 ，情绪反而比来的时候好一点。 她说：“能麻烦一下你吗，我想现在就去看看曼曼。” 韩双双说：“今天探视时间已经过了，不过我可以问问医生。” 韩双双早加了管床医生的微信，好在对方回复得也很快，特需病房管理严格，现在确实没法去探视。 韩双双跟周茳说明了情况，周茳只能答应明天去，向韩双双道谢：“今天谢谢你，明天还要麻烦你，快点回去休息吧。” 说完她将韩双双和她的狗请出了萧曼的公寓，轻轻将房门关上。 韩双双站在公寓门口的时候人还有点懵，低头问小白：“我们就这么把她一个人留在曼姐家里是不是不太好？” 萧曼心道，我公寓密码都没改，就是让周茳随时可以过来的，而且周茳以前穿过的衣服，睡衣，也在我的衣柜里占据了一席之地，还有别的一次性用品，周茳也知道在哪里，她现在身上什么都没带，除了睡在我这里还能去哪？ 但心里想再多，她也没法说出口，只是往外跑，反向牵着韩双双就走。 回去吃饭啦，小韩你的外卖都已经凉透了！ 第23章 探望放过我脸上的老皮吧，都被你扯松…… 第二天韩双双让小白独自待在家里，与周茳汇合去医院。 在韩双双眼中，小白足以独自在家，上回不放心是因为小白受了伤，这次正好林辞回老家了，不然她可能还是会将小白拜托给他。 萧曼这次没非要跟去，她体重也重了不少，不再是瘦骨嶙峋的模样，背起来很吃力，也不太方便再在背包里待着了。 韩双双在路上就补充了不少之前没来得及说的细节，包括萧曼中间醒过一次，因而造成了一个谜团。 周茳听是听了，但没太放心上，她惦记着想快点见到萧曼。 到医院后，韩双双在提前跟医生说明后将周茳带进了特需病房所在病区，周茳看到病床上躺着熟悉的身影，脚步一下子乱了，快步走到床边。 韩双双在门口站了站，还是转头走到走廊里，没打扰她们。 她想，或许曼姐的闺蜜来找曼姐多说说话，能让曼姐醒过来呢？她们看起来感情很好。 周茳握住萧曼的手，看着萧曼的脸笑了笑：“你说你，我没在你身边，怎么就弄成这样……” 周茳在病房里待了半个多小时，最后红着眼睛出来，看到韩双双露出一丝微笑：“这段时间真是麻烦你了，我请你吃饭吧！” 周茳无法反抗父母，但她性格里依然有强势的一面，韩双双拒绝不了，只能去了。 此时，被留在家里的萧曼在吃过韩双双预先留的狗粮后，就无聊地在房间里踱步，后来实在无趣，就干脆趴下睡着了。 清晰的梦境再一次到来。 熟悉的清爽声音仿佛是在耳边响起—— “你说你，我没在你身边，怎么就弄成这样？本来还想找你来喝个不醉不归的，结果只有你躺下了。 “曼曼啊，我后悔了。毕业时你劝我再多考虑下别回去，当时我就该听你的。工作没劲，男人没劲，小孩也没意思，好烦啊，曼曼，每天都是那些破事，真的好烦。 其实像你现在这样也不错，什么都不用想，很安静。 我好难受，但我不知道跟谁说。每个人都告诉我，我工作清闲待遇好，老公跟我门当户对没有不良嗜好，孩子也有了，长得可爱身体也健康……我不敢跟你吐槽这些，你早劝过我，是我没法反抗父母，只能走他们安排的路，我不敢面对你，曼曼，你知道吗，我有时候会想，过这种生活，还不如跟你一样没人能管我。 我昨天是临时决定过来的，也没什么大事，就是下午上班的时候，我老公突然发微信问我晚上吃什么，紧接着我妈又打电话来劝我赶紧生个二胎。 我不知道当时自己怎么了，就突然脑子一片空白，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在来见你的高铁上了。 其实回头想想，他们也没说什么，我老公问的目的是想下班顺手把菜带回家，虽然饭菜是我做，但他也会洗碗。我妈催二胎从我一胎生完三个月后就开始了，我以前一直就左耳进右耳出，昨天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感觉脑子里绷紧的弦突然断了。 曼曼，你要是醒着，会不会骂我都是我活该啊？我也不想这样的，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只在家族群里说了声要出来散心，就把家里人的电话微信全都拉黑了，我不敢拉回来，我好怕他们骂我，这么大了还这么不负责任……” 萧曼醒来的时候呆呆趴了很久，心情抑郁。 她觉得，周茳好像是生病了。 毕业时周茳要回老家，她当时出于一点私心确实劝过，她唯一的好友就只有周茳，周茳一走，她就只有自己了。 不过后来，时间长了也就好了。 周茳刚回老家那会儿，她们的聊天频率还是很高的，几乎每天都在聊，周茳说她备考好辛苦，说她爸妈每天为了让她安心备考总是会准备荤素搭配营养均衡的饭菜，切好准备好叉子的水果，还发照片向她炫耀。 后来周茳上岸，就开始了无休止的相亲，每一次相亲回来，周茳都会跟她吐槽相亲对象，直到有一天，周茳有些害羞地跟她说，今天的相亲对象是她的菜。 萧曼的手机里还有着完整的聊天记录，那段时间满满都是周茳在诉说跟相亲对象的甜蜜日常，那个人后来成了男朋友，再后来是老公，他们结婚的时候，萧曼去了，对方确实长得英俊，性格也不错，对她这个妻子闺蜜很客气，也很有分寸感。 那之后，周茳就开始吐槽她妈的催生，后来周茳意外怀孕，也就好好保养生了下来，从那之后，两人间的聊天频率就开始直线下降。 萧曼回忆着过去的几年，其实每进入一个之前期待的状态都会有意想不到的抱怨点，可这期间也依然有幸福开心的时候。 她一直以为周茳的日子平淡幸福，周茳应该是喜欢这种生活的，毕竟当初若非看出周茳心里也是偏向回老家县城工作，她也不会只是意思地劝了劝。 下午韩双双一个人回来了，她抱住小白，将脑袋深深埋在小白刚长出来的短短毛发里，好一会儿才说：“小白，我好羡慕哦。” 羡慕什么，她没细说，萧曼也没法问。 韩双双稍稍抬起头，拿出手机翻着通讯录，里面绝大多数都是工作上认识的人，她的倾诉欲竟然没法对任何人说。 她搂紧小白，低喃：“还是小白你最好。” 萧曼顿了会儿，抬起爪子在韩双双背上轻拍。 她没有详细了解过韩双双，但她变狗后跟韩双双朝夕相处，从没见过韩双双跟家人通电话，放假也从不去看望家人，可见这个小姑娘也是个有故事的人，并不完全像表现出来的那样柔弱。 韩双双脊背僵了僵，心情很复杂，也很温暖。 她看到过小白安慰周茳，没想到现在轮到她了……她就说，小白完全可以理解人类的感情嘛！ 一人一狗正温情着，手机铃声响了，韩双双下意识找手机，但一看，手机还在自己手上，并没有电话进来。 韩双双一愣，下一刻知道是萧曼的手机响了，连忙去自己包里将手机找出来，是一个陌生号码打过来的电话。 她犹豫了一瞬还是接了起来。 手机刚接通，对面就响起一道焦急的女声：“是萧曼吗？我是周茳妈妈呀，周茳是不是跑你那里去了？哎呀这孩子，光说一句去散心，小孩都不要就跑了，家里人都要急死了！” 韩双双连忙紧张地说：“阿姨您好，我不是萧曼，萧曼因为受伤正在昏迷中。有什么事您还是直接联系您女儿吧。” 她也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对方周茳姐在这里，只好让对方自己去问。 女声气道：“那死丫头竟然拉黑我们，不然我也不能到处找人问！等等，你刚刚说什么，萧曼昏迷了？啥时候的事？周茳是不是因为这 个原因去看萧曼了？那就好，那就好，我就知道我女儿不可能无缘无故跑掉，那也太没责任心了，我以前可不是这么教她的！真是太不让人省心了！” 韩双双不知道怎么回事，听得有些窒息，忍了忍还是没忍住，直接挂断了电话，什么礼貌不礼貌的，她不管了！ 她将刚刚的事发消息给周茳，叹息一声放下手机，扯着小白脸上的皮边玩边说：“小白，你说那些好爸妈怎么就没让我们遇到呢？曼姐爸妈死得早也就不说了，周茳姐妈妈听起来真凶，管小孩一样管她，让人喘不过气来。而我爸妈，不管我，却要我拿钱供养弟弟……” 萧曼冲韩双双呲牙，放过我脸上的老皮吧，都被你扯松了！ 韩双双一点不怕小白呲牙，笑嘻嘻故作惊恐地松开，又使劲揉了揉小白的脸：“幸好我还有你，小白你是我唯一的家人了！” 萧曼翻了个白眼，随便她揉了，看在她缺爱的份上。 手机消息提示音响起，韩双双看了眼，周茳回复她：知道了，我会回电话的。 韩双双松了口气，一是得让周茳家里人放心，二是免得他们太担忧了报警，事情闹大了就不好了。 萧曼在屋子里走了一圈，又在沙发上趴了会儿，还是有些放心不下，从沙发上跳下，奔到门口，捞起牵引绳，示意韩双双出门。 看懂小白意思的韩双双：“……”我刚回家来不久啊！ 韩双双还是起身换好衣服，牵着小白出门了。 这次完全是小白带着她跑，她们先到了小区外一家小超市，然后小白抬爪指酒。 韩双双：“？额，狗不能喝酒的吧？” 萧曼拍了下韩双双的小腿，让你买就买，少废话！ 韩双双莫名明白了小白的意思，顶着小超市老板诡异的目光，连忙买了几罐啤酒，和一些小白指定的小零食，又被小白拖着到了萧曼家公寓门口。 她觉得，这次小白的聪明，到了一个人类的高度，已经有些吓人了。 但是……小白是她的家人，只要她别多想就好了！ 韩双双敲了敲门，没一会儿门开了，周茳手里捏着一罐啤酒出现在门口。 周茳已经独自喝了一会儿了，面色微微泛红，看到韩双双有些讶异，韩双双连忙尴尬地解释：“是小白，它非要让我过来。” 周茳闻言蹲下，平视着小白，眼角余光从韩双双手中的透明塑料袋扫过，看到跟她自己手中一模一样的牌子，一愣后笑了：“这酒也是小白让你选的？” 韩双双也注意到了周茳手中的啤酒品牌，诧异道：“好巧。” 周茳抬手盖在小白脑门上，神情好像喝醉了一样有些迷蒙：“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第24章 又醒来？萧曼，你在车上吗？…… 听到周茳的话，韩双双疑惑地啊了一声。 周茳却没继续说下去，直起身拉开门让一人一狗进来：“不是要来一起喝酒吗？进来吧！” 见小白一溜烟钻了进去，韩双双也连忙跟进去。 进去一看，韩双双才发现原来客厅茶几上已经有好几罐空瓶了，周茳走过去直接坐在茶几前的地板上，对韩双双招手：“既然来了，就坐下一起喝点吧。” 而萧曼已经很自然地蹲坐在周茳身旁了。 萧曼看到被随手丢在沙发上的手机屏幕正亮着，有电话打进来，但因为手机已静音，所有悄无声息。 萧曼想起了来之前周茳给韩双双的回复，按照她对周茳的了解，周茳是先放出了她妈妈的电话，打电话过去解释清楚，省得她妈妈再去打扰别人，然后就静音不接电话了。 也好，给自己个喘气的时间。 萧曼现在是狗，肯定不能喝酒，她就蹲在一旁，看周茳一言不发不断喝酒，而韩双双坐立不安了会儿，才打开一罐啤酒喝了一小口，戴着痛苦面具慢慢喝她手里那罐啤酒。 两人一句话都没说，直到周茳连韩双双带来的啤酒都喝完了。 韩双双的酒量是惊人的差，才喝了一罐啤酒，就有点迷糊了，微阖着眼靠在沙发上，而周茳看着好像没事人一样，只是眼睛格外的亮。 在随手将最后一个空啤酒罐抛入垃圾桶后，周茳就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小声嘟囔：“没了，得再去买点儿。” 萧曼知道周茳的酒量很普通，但即便啤酒的度数很低，也遭不住她这样的喝，她此时肯定是醉了。 她拦在周茳面前，汪汪汪叫了几声，阻止她出门。 喝醉了就该躺下休息，这时候还出门就是找死！ 周茳说：“哪来的狗？走开啦，别挡路。” 说着她继续踉跄着往前走，却被自己脚上穿的拖鞋绊了下，整个人摔在沙发上。 摔倒后她就没声音了，趴在那儿好像睡了过去。 萧曼走过去观察了会儿，呼吸正常，没什么事。 她又去韩双双那边看了看，这小姑娘从前肯定没喝过酒，不知道自己酒量这么差，一瓶就能干倒，这会儿睡得正香。 萧曼一会儿这边看看，一会儿那边瞧瞧，忙得不行，她这条狗真是承受了太多！ 她正考虑是不是要顺手把公寓的卫生打扫一下的时候，忽然听到了一阵呜咽声，回头一看，是正趴在沙发上的周茳，她小声地哭了会儿，忽然手忙脚乱从沙发上爬起来，嘴里小声地说着什么，边说边往门口走。 萧曼脸色大变，狗的耳力好，她听到周茳说的是“不能让曼曼的家变成凶宅”。 卧槽你想干什么啊！ 她跑出两步又跑回来，往韩双双身上撞，想让韩双双起来，但小姑娘醉得厉害，嘴里含糊了几句也没醒过来。 萧曼见叫不醒韩双双，转头见周茳已经开门准备出去了，急忙冲过去。 因为追得着急，眼看着周茳消失在门口，萧曼甚至还加快了速度，因此当门关上时她没能反应过来，就这么砰的一下一头撞了上去。 一阵天旋地转，眼冒金星后，视野逐渐黑了下来。 萧曼也不知道自己迷糊了多久，意识恢复，视野变亮的那刻，她猛地弹了起来。 然后就跟一旁一张英俊惊愕的脸对上了视线。 “许总？” 萧曼很惊讶，但出声后她就愣住了，她怎么会说话了？不是，她是又回到自己身体了啊！ 病房里还在响着正在念书的机械女声，病床边的许宴在短暂的惊讶后立即按响了床头的呼叫铃。 护士的声音几乎跟萧曼的声音一起响起。 护士问：“5号病房怎么了？” 萧曼：“你开车来的吗？” 听到萧曼声音的护士很激动：“……5号病房患者醒了吗？！” 许宴：“是的。” 很好，一句话回答了两个问题，很省事。 萧曼感觉头很昏沉，有过一次经验，她很清楚自己怕是醒不了多久，立即抓着许宴的手恳求道：“麻烦你问一下陈瑶我家地址，我的朋友周茳刚从我家出来，想轻生，如果找不到她，麻烦你报个警。” 许宴是真没想到，自己不过心血来潮过来待会儿，就能遇到萧曼突然醒过来的现场，但在他问出那个让他抓心挠肝般难受的问题之前，就眼睁睁地看着萧曼飞快地说完话就眼一闭，身体软倒下去。 许宴下意识伸手抱住她，不知道是不是长期卧床的缘故，怀里人轻飘飘的，散乱的长发从他手臂上滑落，荡起轻盈的弧度。他轻松将她放回床上，此时两个护士也冲了过来，连声问道：“患者怎么样了？” 许宴听到了走廊外更多的脚步声，久躺不醒的植物人突然醒来，足以引起医生和护士的兴趣，接下来怕是会有一系列的检查。 许宴想到刚才萧曼握紧自己手时说的那些话，从人群中望了眼容色清丽苍白的萧曼，快步走出热闹的病房，一边给陈瑶发消息。 消息写到一半，怕假期陈瑶在外面玩不能及时接收，就干脆打了个电话。 只是在对面传来的嘟嘟声中，他脑中闪过小小的疑惑，他记得唯有韩双双是经 常去看萧曼的，可见两人关系最好，萧曼上一次醒来也是让韩双双做她的医疗决策代理人，怎么萧曼让他去找陈瑶要家里地址而不是韩双双？ 不等他想明白，电话就接通了，手机那头陈瑶的声音很疑惑：“许总？” 听得出来，她甚至有点担心，怕好好的假期他给她安排工作。 许宴立即出声打消对方的担心：“马上给我萧曼家的地址，有急用，晚点告诉你原因。” 陈瑶：“啊？哦，好的，许总！” 神仙老板啊，虽然给了个莫名其妙的命令，但他愿意多说一句安抚自己呢！ 不等陈瑶问更多，许宴就挂了电话，没一会儿微信上就传来了萧曼家的地址。 而此时许宴已经上了车。 他看了地址，发现距离医院也就几分钟车程，报警不一定有他快，而且报警还要说清楚，萧曼不一定有时间，难怪她要问他有没有车，先让他去。 许宴在限速下以最高速度开车，脑子里却难免想到了刚才萧曼的模样。 她清醒的时间连十秒都没有，但她看到他时一口就叫出了他，她还不奇怪他怎么在她病房里，直接就抓壮丁了。 许宴现在非常难受，怎么她就醒那么几秒呢？但凡多几秒，他一定要问她怎么认识他的，又怎么知道他当时处于危险中。 今天也是，她家里发生的事，她怎么又知道了？ 许宴冷不丁开口：“萧曼，你在车上吗？在的话，就让车载广播出个声。” 车载广播静悄悄。 许宴从后视镜往后排看，自然什么都没有。 他轻轻舒了口气。 虽然是他先起的头，但要是车载广播真响了，他也得吓一大跳。 接受了那么多年教育，他基本还是个坚定的无神论者，要不是这事实在解释不清，他也不会往魂魄离体的方向上猜。 许宴果然在几分钟之内就赶到了萧曼家小区外，快到小区的时候，他就放缓车速，边开车边看周围，查看是否有失魂落魄的人从边上走过。 “周茳”这个名字，没有特别强的性别指向，不知道是男是女，萧曼甚至连特征都没来得及说。 许宴飞快将车子在路边停车位上停好，飞快跑到门卫那儿问有没有一个看起来很不对劲的人从小区里出来。 门卫被问得莫名其妙，许宴见对方确实没注意到什么，不再耽搁时间，边往萧曼家赶边拿出手机报警。 当许宴来到萧曼家门口时，他正在跟接线员解释，他是怎么知道有人要自杀的，一边编理由他一边分神想，萧曼让他先来找人是对的，这事报警真的很难解释。 随后他就突兀地停下了步子。 他看到萧曼家门口躺着一个女人，那女人背对着自己，一动不动。 他喉咙一紧，来迟了？ 手机里接线员见许宴没回应了正在追问，许宴绷紧的声音便响起：“可能需要你们派人来一趟了。” 他边小心走近，边对接线员说：“我看到她在门口躺着，应该是……” 许宴的话戛然而止。 接线员追问：“怎么了？” 许宴：“……” 接线员急了：“请问那边究竟是什么情况？” 许宴：“抱歉，没事了。我刚刚以为人要自杀，现在人已经找到了，好好的，没什么事，就是喝醉了随便找地方睡觉。” 接线员那边听到也松了口气，也不好说他乱报警，毕竟知道别人要自杀那肯定是及时报警才能救下。 挂了电话，许宴垂眼看着地上的女人，四下看看，神情无语：“萧曼，这就是你说的要轻生？” 公寓外的走廊里静悄悄，只有躺在地上的周茳嘴里的嘟囔声格外清晰：“冻死我算了，就让我死在外面吧，冻死我就没那么多破事了……” 第25章 复盘真相只有一个！ 虽然轻生是假警报，但许宴也不能就这么把人放在这里不管。 今天白天有二十多度，想冻死人可太难了，但要放过夜，就不好说了。 许宴在门口定定站了几分钟，先上前敲了敲萧曼公寓的门。 萧曼的事他原先不清楚，但在被萧曼救了后该清楚的也都清楚了，照理说萧曼住处应该没有人，但这个叫周茳的萧曼朋友既然能在她房里喝酒喝到醉，里面说不定还有另一个或更多的醉鬼。 许宴足足敲了两分钟，结果公寓里的人没被叫起来，倒是躺在外面的人一骨碌坐起来，吓了他一跳。 周茳一脸醉意但很警惕：“你是谁？为什么要敲曼曼家的门？” 许宴说：“萧曼让我来救你。” 周茳皱紧眉头，仔细打量眼前英俊的男人，表情从警惕到放松，开心地说：“真好，曼曼总算也能吃点好的了。” 许宴：“？” 他不想跟醉鬼纠缠，指了指房门，言简意赅：“开门。” 门上是密码锁，对方要是能开锁进去，说明她确实是萧曼的朋友周茳，而且关系很好。 不过，萧曼不在她却在萧曼家喝酒……或许她们的关系就有这么好吧！ 周茳有些醉了，听到许宴的话下意识听从，手脚并用爬起来过来开门。 许宴让开，很有分寸地不看对方输入密码。 滴滴滴几声之后，门开了，周茳刚要进去，就看到门口躺着的狗，她一声惊呼：“小白？小白你怎么死了，小白！” 许宴看进去，只见小白趴在玄关处，好像死了一样一动不动。 周茳冲过去抱起小白软绵绵的身体，神情是夸张的悲痛：“小白，没有你我可怎么活啊！小白啊，你死得好惨！” 许宴想说，哭之前，好歹先看看这狗是不是真死了，但他并不敢靠近，往屋子里扫了眼，便看到了沙发上瘫着的韩双双，显然已经醉倒了。 许宴眸光微凝，脑子里冒出个念头：他之前就疑惑萧曼怎么让他找陈瑶要地址而非韩双双，莫非萧曼是知道韩双双醉倒所以才不让他白做工？ 许宴还是没忍住四下张望起来。 如果萧曼不是在这个房间里看着这两个女人喝酒，看到她们一个发疯跑出门，另一个醉到不省人事，又怎么能了解得那么清楚？ 他很想再开口喊一声，说不定萧曼在这儿呢？ 但这时他忽然注意到周茳的哭声歇了，再一看，周茳不知道什么时候抱着小白躺在玄关旁，从呼吸的频率来看，睡得很安稳。 许宴：“……” 真不知道他今天来干嘛的。 两人一狗都躺着不动，实在很像是某种凶杀现场，许宴不想招惹无谓的麻烦，就把房门给关上了，然后他在鞋柜里找到了一次性的拖鞋换上，尽可能远离小白地走进去，在单人沙发上坐下。 他还是不死心，冲着安静的房间说：“萧曼，你真的不在吗？你要我做的，我都做了，至少给我个回应。” 屋子里一片寂静。 许宴身子后仰，靠在沙发上，漫不经心地想，这沙发坐着还挺舒服，萧曼很会享受。 见果然还是得不到任何回应，许宴只能叹息一声说：“好歹下回醒来，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的？” 尾调微微上扬，听起来很无奈。 此时被抱在周茳怀里已经醒来的萧曼：“……” 一醒来就听到许宴跟空气说话呢，幸好没有别“人”醒着，不然多尴尬啊！ 萧曼其实已经想好了，她不怕在临时醒来的那短暂时间里表现出异常，毕竟她可是实打实的植物人，将来运气好完全恢复了，她完全可以说自己什么都不记得。 植物人，脑子出了问题，不记得一些事，很合理吧？ 萧曼感受着周茳温暖的怀抱，心放了下来。 她也不知道在她昏迷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许宴又是怎么把人找回来的，但不管怎么说，她承他的情，她救 他的事就当扯平了，以后等她完全康复，她就把他垫的医疗费还给他。 想到这个，她就想到了住在特需病房的昂贵费用，不禁心痛到无法呼吸。她这要是住上三年五载的，她的存款可就要被消耗一空了啊。 但是想到自己只要能醒，钱还能再赚，她的心态就放平了。 相较于命而言，钱财都是身外事。 被门板撞的脑袋还隐隐作痛，萧曼也不想往许宴面前凑，就干脆继续躺着不动装死。 许宴那边很安静，他默默刷着手机，等着两个醉鬼醒过来。 期间冯清打视频电话过来，被他按掉了，冯清来问情况的微信消息很快就过来了，他也没说什么。 除了当事人们，这事还是少提吧。 先醒过来的是只喝了一罐啤酒就醉倒的韩双双，她睁眼看到对面坐着许宴，一惊，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许宴很敏锐，抬眼看她，问道：“清醒了？” 韩双双下意识坐得笔直，咽了下喉咙说：“是，是的，许总！” 许宴收起手机，站起身：“那好，那边的醉鬼你照顾下。” 韩双双：“好的许总！” 许宴虽然不爱解释，但也不会傻到留什么奇怪的误会，就说：“萧曼先前醒了，说她朋友周茳要轻生，要我过来救人。门是周茳自己开的，我要是不在，只怕她又跑门外想冻死自己。你既然醒了，看好她吧！” 许宴的话着实有几分阴阳怪气，他总有种自己被耍了的感觉。 在他看来，所谓的“轻生”应该只是醉酒后的误会，但那只是他的猜测，反正他如实说了萧曼的请求，怎么折腾善后是她们自己的事。 他已经浪费一下午的时间了，也就是他欠萧曼一条命，不然…… 许宴没有多留，走到门口，故作不经意实则很小心地避开了小白，换回自己的鞋开门离开。 韩双双整个人还是懵的，见周茳还躺在地上，连忙去扶起对方，又见小白也不动，吓了一跳，却对上小白蓦然睁开的双眼。 韩双双松了口气，赶紧将周茳扶到沙发上躺好。 她转头看着跟到身旁的小白，表情讪讪：“小白，你不知道我刚刚一睁眼就看到许总有多害怕！” 萧曼心道，我倒是很安心，果然许宴很靠得住啊！ 她没忍住走到周茳身旁，一巴掌拍在她脸上。 混蛋，都差点把她吓活了！ 韩双双吓了一跳：“小白，你打她干嘛！” 说完她才想起许宴走之前说的那些话，刚刚她太紧张了，现在回想起来，信息量巨大！ 曼姐又醒啦？而且她还知道周茳姐要自杀？不是，周茳姐怎么就要自杀了，什么时候的事？ 韩双双觉得自己脑子很混乱，最后的结果就是跟小白一样，一巴掌拍在周茳肩膀上喊她：“周茳姐，你醒醒！” 韩双双叫了周茳好一会儿，在周茳迷糊睁眼后，她赶紧给周茳喂了水，好不容易周茳才清醒过来。 清醒过来的周茳脑子还是木的，呆呆看着韩双双。 等到天色都黑下来时，两人才能顺畅交流。 周茳神情空洞：“你是说，我喝醉了要自杀，曼曼不知道怎么知道了，通知了你们老板来阻止我？” 一些酒醉后的记忆重新涌上脑海，她想起来了，她把她们老板当成了曼曼的男朋友，好像讲了句不怎么得体的话，然后自己开门进来了，后来的事她不怎么记得了…… 她真的喝醉了想自杀吗？好像没有吧…… 一个片段重新闯入脑海，周茳捂住了脸。 她好像，是真的，想冻死自己来着…… 周茳很不好意思地说明了原委。 韩双双已经从相熟的医生那里问清楚了情况，萧曼确实醒来了片刻，然后又醒不过来了。 韩双双感觉，曼姐就跟超人一样，总是在紧急的情况下醒过来帮助他人。 虽然看周茳姐的意思，自杀是个误会，但喝醉了躺在外头也很危险啊！ 韩双双刻意不提尴尬的部分，高兴地说：“曼姐已经醒过两次了，看来她的情况真的好起来了！” 周茳点头，目光不自觉落到一旁懒散趴着的小白身上。 萧曼注意到了周茳的目光，但她当没看见，打了个哈欠。 两个人一复盘，她也知道了自己撞门昏迷后的事。原来都是误会，果然醉酒的人不可理喻，害她差点吓死！ 对于萧曼怎么知道她们这边情况的事，韩双双想不通，跟上次一样，但想不通就不想了，她觉得等曼姐醒来就能知道了。 两人一起收拾好房间，韩双双去卫生间上厕所，而她一走，周茳就唰一下蹲在了小白跟前。 周茳目光炯炯，相较于先前那死气沉沉的样子，显得格外活泼。 “小白，我有件事要问你。不，或许，我应该叫你，曼曼？” 别人听完萧曼两次醒来的事件，只当是玄学事件来听，但她除了听到两次事件里小白都在，萧曼醒来时小白多半是昏迷的，还察觉到小白对于萧曼公寓的熟悉，小白对她这个初次见面的人也莫名亲近，它还知道她的专属拖鞋是哪双！ 那么，真相只有一个！ 第26章 坦白局我现在可是别人的狗，这个你得…… 要不是喝醉酒，周茳也不会有这样离谱的想法，但这个想法一出来，就跟现实严丝合缝对上了。 韩双双跟她说过，小白是发现曼曼昏迷的第一狗，它似乎总想知道曼曼的情况，老是跟着去医院看曼曼，再加上这两次的事件中种种巧合，她就算再不愿相信，也得相信了！ 于是，就有了眼前这堪称滑稽的一幕。 在周茳的紧紧注视下，小白歪了歪头，像是一脸迷茫地看着她。 周茳一瞬间觉得自己可能是魔怔了，人怎么可能变成狗嘛哈哈哈……不对，曼曼在大学时装无辜也是这副德性，一毛一样！ 周茳一把捧住小白狗头，盯着它的眼睛说：“说，你是不是萧曼！” 萧曼：“……” 虽然她确实是，但周茳你这逼狗承认自己是人的样子在任何旁观者看来都是神经病啊！ 正在此时，韩双双从卫生间出来了，周茳收起了面上的表情，对韩双双笑道：“小韩，我很喜欢小白，今晚就让小白留下陪陪我吧，明天我把它给你送回去。” 韩双双正在擦手的动作一顿，看向小白，眼神里满满的询问。 萧曼冲韩双双叫了一声，然后往周茳怀里钻。 韩双双便明白了，小白确实喜欢周茳姐，她见小白自己愿意，就对周茳说：“那我回去带点小白的东西过来。” 周茳笑眯眯地说：“麻烦你了。” 一人一狗看着韩双双离开，等门一关上，周茳就激动地看着萧曼说：“你是曼曼，是不是？你是曼曼！” 她很兴奋，可见面前的狗只能无奈地看着她，她意识到人跟狗还真有点难交流，光靠语言太麻烦了。 她想了想，回屋子去拿了萧曼的笔记本电脑出来，往茶几上一放：“输密码！” 首先，证明面前的狗，真的是萧曼！ 萧曼在昏迷后考虑到距离原因，并没有想过去找周茳，鞭长莫及，而且她在韩双双这边过得也挺好。 没想到周茳自己找来了，而且状态还很差，她也就有意无意地表现出了异常。 要是周茳没发现就算了，要是发现了最好。 可怜闺蜜都变成狗回不去自己身体，随时可能就死了，她还怎么好意思纠结那些日常的，平淡的，生活琐事！ 该说不说，周茳对萧曼的了解，跟萧曼对周茳的一样。 当萧曼用爪子在键盘上输入密码，按下回车键，笔记本锁屏打开时，周茳没忍住兴奋地尖叫起来。 这种不科学的事，真让自己遇到了！ 周茳忽然觉得，自己那些烦恼的琐事，屁都不算。她的好姐妹，附在狗身上了，多酷啊！ 她一把将小白抱起，抱得高高的 ：“曼曼，你可真牛逼！” 她笑着笑着，视线不自觉往下看去，下意识问：“那你现在还是女的吗？” 萧曼：“？？？” 她一脚踹周茳手腕上，力气不重，也没伸爪子，但也足够提醒周茳，她赶紧不好意思地将萧曼放了下来。 有笔记本电脑在这里，一人一狗交流起来就方便多了。 周茳说：“曼曼，你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萧曼打字：不知道。 兴奋的情绪冷却，周茳说：“那我猜你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去。” 萧曼无奈地点点头。 周茳情绪低沉了几秒，又扬起斗志：“没事，我会陪你的！等放假结束我就回去辞职……不，还是请长假吧，我就在这里帮你一起找到回去的方法。” 考上编制可太难了，“辞职”这事她还真不敢想，对不起她备考的日日夜夜啊！ 萧曼觉得她是刚得知自己变狗太兴奋了，脑子都没转过弯来。 她在笔记本上打字：你小孩不要了？ 周茳的笑容顿时僵住了。 她丧丧地趴在茶几上，侧头看着萧曼，半晌才说：“小孩有爷爷奶奶管，可你只有我了啊。你也真是，早该找我的，就这么怕麻烦我吗？” 周茳很清楚，萧曼是不想打扰她的生活，而不是不信任她，不然这次也不会故意漏那么多马脚。 萧曼没跟她客气，打字：先把你自己那一滩事弄清楚再来管我吧！你也看到了，我现在很好。 萧曼说这话，周茳是信的，她看到韩双双拿小白当家人一样对待。 想到自己家的情况，周茳又难免丧了起来：“弄不清楚。曼曼，我现在只想逃避，想辞职，想离婚，什么都不想要了。” 萧曼作为狗打字其实不太舒服，狗爪子就不是用来做这种精细活的，但她还是很认真地打了老长一段话：如果你真的想清楚了，我支持你的一切决定。你不用怕没地方待，你看我这房子反正我暂时用不着，你可以一直住下去，我还有存款，密码你知道，别买奢侈品完全可以养你几年。但这一切的前提是，你真的想清楚了，而不是一时冲动。 周茳盯着笔记本电脑上的字发呆。 萧曼也没催促她，其实她觉得周茳的心理状态比刚来那会儿已经好多了，按照她对周茳的了解，不太可能真放下一切。 从周茳过去对她透露的消息，以及她自己感受到的来看，她的爸妈和老公虽然总有这样那样的问题，但总体上来说人还行，没到一般小说里家庭不幸的主角的那种设置。 不过她没站在周茳的位置上，也不好评判什么，她相信一时的崩溃之后，周茳能重新振作起来。 周茳忽然站起来，从萧曼卧室里翻找出一个本子和一支水笔，在那飞快写字。 萧曼凑过去一看，嚯，好家伙，用上利弊分析法了。 就见周茳一条条罗列此时离开老家来她这里的利弊，其中“离婚”，“辞职”被她算在了弊端，而离婚，辞职这两项又分别弄了个利弊分析。 萧曼心中暗笑，都已经把这两样算成“弊”了，那结果是怎样还用说吗？ 周茳一通写，写满了整整两页纸，长舒口气，脸上有种完美完成一个项目的成就感：“曼曼，我感觉我跟浆糊一样的脑子现在才变得清楚点了。” 有时候光脑子想想不明白，像这样列清楚，有助于帮助自己理清思路。 周茳像是个旁观者一样说：“我只是压力太大了，很多本该说清楚，或者根本不用在意的小事一点点积压在心里，才差点压垮了我。现在看起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妈催生就当听不见，以前我也是这么做的，不想去想晚饭吃什么的时候，直接说就行，别闷心里为难自己。” 萧曼在笔记本电脑上打字：对嘛。你再难，难得过我吗？ 周茳被逗笑了，一把将萧曼搂进怀里，遗憾地说：“可惜你被韩双双领养了，不然我养你，你帮我拍视频赚钱，哇，我们不得发财啊！” 萧曼挣扎不出来，不然高低得在笔记本上打“黑心资本家”来骂她！ 即便如此，她还是用五声狗叫表达了这个意思。 周茳：“好哇，我带你发财，你竟然骂我！” 一人一狗笑闹的时候，韩双双带着小白的狗窝，狗粮以及小零食过来了，见她们相处得很愉快的样子，韩双双感到放心的同时也有些失落。 周茳姐跟曼姐关系更好她当然理解，毕竟她们认识的时间远远超过她和曼姐，可是明明是她先认识的小白，怎么连小白跟周茳姐的关系都比跟她更好啊！ 周茳和萧曼都没注意到韩双双的失落，她们还有很多话想说。 当然，在一人一狗继续交流之前，周茳先往家里打了个电话，说自己在萧曼这里陪几天再回去，毕竟“来都来了”。 毫无疑问，周茳不得不被她妈教训了半小时，临到最后才跟她说，她老公已经带着小孩坐车去找她了，也就是省内，临时买还能买到票。 周茳：“……” 她不得不赶紧打了个电话给她老公，得知他们已经坐上了高铁，于是别的话也没多说，在征得了萧曼的同意后，她把这边的地址告知对方。 挂了电话，周茳就开始做旅游攻略。 她说：“我老公还没来过这里，正好利用这个假期旅个游。” 萧曼打字：国庆长假诶，人山人海哦！ 周茳：“没事，我在这里读了这么多年书，还不知道几个人少的景点吗？到时候你跟我们一起啊，你帮我带带小孩。” 萧曼噼里啪啦打字：我现在可是别人的狗，这个你得问我主人。 周茳一个哆嗦，很受不了地喊道：“你别这样！我看过的无数黄色废料在我脑子里盘旋不去了，但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主角都不该是你现在这个样子！” 萧曼看她这副天都塌了的模样笑得不行。 周茳一边做攻略，一边跟萧曼笑闹，时间临近午夜，一人一狗都有些困倦时，门铃响了。 周茳和萧曼都跳了起来，步调一致地跑向门口，周茳透过猫眼看到了熟悉的人，赶紧把房门打开。 门口是风尘仆仆的父女两人，周茳的丈夫唐友宁一手行李箱，一手抱着已经睡着的女儿，头发乱乱的，有些狼狈地站在门口。因为赶路的疲惫，眼神看起来又乖又脆弱，跟被人抛弃的流浪狗似的，看到周茳才亮了起来。 萧曼：“……” 这下谁还分得清她和周茳老公谁是狗啊。 第27章 网大缺狗这么听话的吗？那不就是她舅…… 萧曼蹲在一旁，看着周茳将老公和女儿迎进家门，看着他们热切地说话，说开误会，心里很平静。 周茳的女儿一直没醒，此时夜已深，夫妻俩也没多说，趁着唐友宁去洗漱，周茳蹲在萧曼面前说：“那我们先去睡了，你也早点休息，明天一起出去玩，我已经发消息跟韩双双说过了，她也愿意一起去玩！” 萧曼点头，待客厅关了灯，她在自己的狗窝中闭上了双眼。 第二天韩双双一早就到了，萧曼的牵引绳也回到了韩双双手中。 周茳的女儿小名花生，是个很活泼的小女孩，早上起床看到了妈妈，也就忘记了妈妈不辞而别的事，拉着周茳不停地叭叭叭。 在被介绍给小白后，花生就绕着小白不停转悠，话又多又密。好在她光话多，并不上手。 在韩双双来之后，花生又绕着韩双双转，嘴里一口一个“姨姨”，可爱得不行。 韩双双一开始还有些无措，很快就开始享受被小可爱缠着的快乐，和萧曼一起帮着看起了孩子。 因为有小孩有宠物，一行人选择租车出行，周茳前一晚就已经约好了车，是一辆配备了安全座椅的suv，三个大人一个小孩加一条狗，位置刚刚好。 后备箱里塞满了早起去超市买的食物，一行人按照周茳昨晚做好的攻略出发了，去的是几十公里外的一个山林小镇，景 色好，人也没那么多，还能当天来回。 唐友宁开车，周茳在一旁翻攻略查看有没有漏掉的信息，又回头对韩双双说：“双双，你不是自媒体博主吗？今天你可以随便拍素材，我俩就算了，不好意思露脸，花生可以露。” 她又看向安生坐在安全座椅中的花生，声音不自觉夹了起来：“花生，今天陪姨姨和小白一起拍视频，喜欢吗？” 花生开心地拍手：“喜欢！我要拍好多！” 周茳：“回头姨姨发在网上了你还可以给小伙伴一起看，你就是小明星了哦。” 花生现在还不明白明星是什么，只是看自己妈妈兴致勃勃的样子，很给面子地露出了大大的笑容：“好，我要拍，拍好多好多！” 韩双双也笑：“好，我们一起拍很多！” 她本来也有点意动，只是不好意思主动提出来。当自媒体博主也已经一个月了，她渐渐开始有了随时用视频记录的自觉，现在周茳能主动提就太好了，接下来她打算好好想想能拍点什么。 短视频哪有那么多“刚好拍到觉得很有意思”，摆拍的可多了，瑶瑶姐说了，她也没必要当一个例外，反正她家小白是真的聪明，也不怕打假。 萧曼缩在座位前的空间，偶尔逗弄下花生，换来对方咯咯咯的欢快笑声，其余时候都很懒散地趴着。 拍什么东西韩双双自己决定就好，她只要配合就行，小姑娘现在拍的东西有模有样，已经够用了。 一行人到了目的地，这里游客也不少，但没有那些大热景点那样人山人海连路都没法走。 就是停车的地方实在不好找，他们不得不停得稍微远了一些，然后坐这里的摆渡车到达小镇中心。 这个小镇还保留了部分古建筑，围绕这些建筑的是现代兴建的仿古建筑，目的很明确，打造成专门的旅游古镇。 好在这里的卖点不止这个，山上还有好几处自然风光，还有名人故居，足够消磨掉他们一天的时间。 一行人到的时候是上午九点，周茳在前带路，买联票上山参观景点，她很兴奋地说：“潜龙潭边上有家面店的面网上评价很高，我们中午可以在那里吃！” 按照周茳的规划，中午十二点时他们刚好游玩到潜龙潭附近。 周茳的规划能力很强，路上没有出什么意外，十一点五十五分的时候，他们一行人坐在了面店中。 萧曼就只能待在面店外的一棵树下吃韩双双带来的狗粮。 她的头顶还贴着一张a4纸，上书：不是流浪狗！狗主在吃饭！ 萧曼看到韩双双写下这几个字时一阵无语，韩双双是真怕她被当流浪狗抓走啊！ 她转头看向面店内，周茳和康友宁正在分面，周茳吃不了那么多，分给康友宁一些，还匀了些给吃不了几口的花生，一家三口恩恩爱爱，旁边韩双双埋头吃面。 萧曼：笑死，还不是跟我一样吃狗粮。 下午两点多一行人就下山了，回到了镇上，打算再在镇上逛一个小时左右就回家。 萧曼出门在外多数时候都带着嘴套，她不想让别人恐惧，饶是如此，她还是能闻到极少数人那种天生对狗的恐惧，那她就会主动绕开。 花生用一天时间跟萧曼熟悉起来，连走路都想抱着萧曼的狗头走。 萧曼生无可恋，但还是只能任由花生搂住。 小孩子嘛，跟她计较什么。 这一幕都入了韩双双的手机镜头中。 一行人逛着逛到了一条民宿街上，这里到处是特色民宿，有些院子只是用篱笆围着，有些院子开放参观，所以街上不住只逛的游客也不少，街边还有小摊贩。 花生走累了，闹着要骑狗。 萧曼：“……”你狗姨我还没你重呢！ 周茳一把将花生抱起，塞进康友宁怀里：“你的崽，你宠着。” 康友宁好脾气地笑笑，换了个姿势好抱紧花生，让她舒服些。 花生被自己妈妈制裁了也不生气，一下子就忘记了刚刚要骑狗的事，跟她爸爸叭叭叭唠开了。 此时街边民宿里走出来一个满脸焦虑的女孩，目光在看到小白时一顿，有些惊喜地跑过来，对牵绳的韩双双说：“冒昧打扰一下，请问你家的狗它够聪明吗？” 话音刚落，她才注意到，这全身毛发不旺盛的狗，好像是条哈士奇？她顿时后悔了，嗨呀哈士奇怎么行…… 韩双双客气地问：“是有什么事吗？” 话都说出口了，女孩只能说了：“我们正在这里拍戏，有一段狗的戏份，但先前找的狗不知道吃什么拉肚子了，我们正打算找一条能听懂指令，不怕摄像机的狗。” 韩双双看了眼小白，却见它已经没了先前那懒散的样子，站在她脚边的样子显得特别乖巧通人性。 韩双双：“……”小白你又听懂了是吧，连拍戏都知道吗！ 她本来怕小白今天累了，但见它很有精神，便说：“我家小白非常聪明，你们打算拍多久？” 女孩一愣，将信将疑：“真的？” 韩双双说：“小白，绕她转三圈。” 女孩愣住，就见那狗在主人松开牵引绳后就姿态优雅地绕着自己走了三圈，回到原位后还用前爪捞起牵引绳还给主人。 女孩心脏猛地跳动了一下，这么听话的吗？那不就是她舅的梦中情狗？！ 其实他们之前找的狗也就是勉强能用，要完成拍摄还得花不少心思和时间，要是一会儿的拍摄这狗也能像现在这样，不知道能轻松多少，拍摄效果也会更好！ 女孩连忙说：“我叫金荼，荼蘼的荼，是导演助理。如果你家的狗能一直表现得像这样，拍摄时间不会超过两小时，没有危险动作，我们给这个数。” 她比了个三，应该是三千的意思。 韩双双说：“我是宠物博主，有公司，我得跟公司商量下。” 女孩眼睛一亮，连忙问：“请问你的账号是？” 韩双双说了自己的账号名，女孩上网一搜，好家伙，这还是不只救过一次人的牛逼狗啊！ 这下她就更想将狗留下了，虽然他们是一部网大，没什么营销费用，但有了这只网红狗参演，说不定能多些曝光呢？当然报酬肯定不是三千了，还得多加点，谁叫他们只是没有知名导演和演员的低成本网大，大制作才有更大的话语权。 但是没关系，她舅舅肯定愿意的，这会儿正急着用狗，这狗还是小网红，实在是送上门来的运气，不抓不是兼职投资人和制片和编剧的好导演！ 陈瑶和韩双双之前给这个账号的规划里还没有到客串影视作品这一步，不过有别的自媒体博主做参考，多少有些清楚，很快陈瑶就给韩双双发了个电子合同的模板。 韩双双很兴奋，她也没想到小白还能拍戏呢，跟金荼说了可以之后，就随金荼过去谈具体的细节。 周茳和康友宁也十分好奇地等着，并默默地一起跟了过去。 他们还没亲眼看过拍戏现场呢，反正是出来玩的，这热闹得凑！ 这家民宿的院子不小，挤了不少人，不过多半是在靠院门的这边，另一边是个漂亮的秋千架，一对年轻好看的男女正在那边对戏。 金荼赶紧去找她舅，也就是这网大一人独大的导演连贺舒，如此这般说了一番，期间连贺舒的视线往萧曼这边瞥了好几次。 很快连贺舒就走了过来，跟韩双双客套了两句就对萧曼说：“小白是吗，可以表现得凶一点吗？” 萧曼觉得自己的通人性得有一个度，于是转头看韩双双，无辜地歪了歪头。 目睹这一幕的周茳：“……”恶意卖萌！ 韩双双却觉得小白是真可爱，连忙说：“小白，凶一点！” 下一秒，萧曼就弓背俯身，冲连贺舒龇牙，嘴里发出威胁的低吼，眼神凶狠，哪怕隔着个嘴套，也能让人感觉到危险，连贺舒猝不及防被吓到，没忍住拉着宝贝外甥女一起后退了一步。 韩双双：“可以了！” 萧曼立即收了凶相，又变成了温和无害的好狗。 连贺舒摸了摸跳得飞快的胸腔，比了个大拇指：“收放自如，厉害啊！” 他说：“现在可以立刻上工吗？合同让小荼 跟你公司谈。” 韩双双当然没问题，毕竟她得帮着导演给小白下命令，只能劳烦瑶瑶姐了。 只是，昨天小白不是还挺听周茳姐的话的吗？以前也没见它听不懂别人在说什么啊，今天怎么这么拘谨…… 她没多想，小白需要她当“翻译”，她当然很高兴，这说明小白还是跟她亲！她跟着连贺舒过去，连贺舒给她简单说了下跟小白有关的剧情。 他要拍的网络大电影是部低成本奇幻爱情片，讲的是一个能听懂动物语言的兽医和病弱腹黑富二代的美好爱情。小白的戏份主要是先以凶狠的面貌威胁富二代，被兽医拦住，一人一狗沟通后，小白变得温顺，帮忙找到了富二代丢失的宠物猫。总共几分钟的戏份，是男女主认识的契机。 跟着听了一耳朵的萧曼：巧了么不是，电影主角是能听懂动物语言，而现实是，她这只狗能听懂人类语言。 第28章 讨人喜欢这猫，掉毛啊！掉她嘴里了！…… 需要小白演绎的剧情讲解清楚后，连贺舒还给了韩双双一份小白戏份的剧本，她看下来确实没有任何危险部分，刚好金荼和陈瑶那边也结束了商讨，两边迅速签了个合同，就正式开拍了。 萧曼的嘴套、牵引绳和马甲都被解下来，化妆师还给她化了个流浪妆，她在电影里是条流浪狗。 萧曼的肉还没完全养好，在同体型哈士奇里算瘦的，再加上长得参差不齐的毛，只简单弄脏就特别像了，比先前那条可怜腹泻的狗的形象更符合。 因为感受过萧曼凶相的暴击，连贺舒还特意跟男女主解释，新来的演员狗演技非常好，让他们不要害怕。 富二代可以害怕，但兽医就要控制一下表情和肢体动作了。 两位年轻没有名气的主演很疑惑，直到正式开拍后看起来温顺的狗一秒变脸，惊得坐在秋千上的富二代险些摔下秋千。 连贺舒只能喊卡，而萧曼也在韩双双的喊声后恢复了原状。 惊呆了的男女主：“……”影帝狗！比他们演技好多了！ 两位年轻的、科班出生的演员感觉到了来自不同物种的暴击，只能庆幸，这位对手戏演员只是条狗，对比还没那么强烈，不然成片出来，他们还不得被衬成渣啊！ 有了心理预期，知道眼前的狗只是在装凶而不是真凶后，他们再拍就镇定多了，没再出状况，顺利拍完这个“流浪狗凶人，兽医安抚”的镜头。 连贺舒作为导演还算有追求，保了几条，特写拍了好些。 休息时，男女主忍不住找韩双双攀谈，问她是怎么把小白教得这么好的。 韩双双很骄傲：“不是我教的，小白天生聪明！” 拍完戏的萧曼安静趴在韩双双脚边，一点儿不像刚才电影里那条警惕心很重的流浪狗。 两人得知韩双双还有个专门记录小白日常的账号后，便双双关注了她，萧曼回关，发现这两人是有认证的演员号，看得出来有买了一些粉，各自也有十来万的粉丝，但粉丝活跃度远远比不上她这个二十万粉账号。 韩双双手机里也拍了一些刚才拍戏的素材，经过连贺舒同意的，韩双双很高兴，又能水一两期有内容的视频啦，每天想内容真的很头秃！ 短暂的休息过后继续开拍，小白扮演的流浪狗要四处嗅闻找出猫的气味走向，最后找到伤了一条腿动弹不得的小猫，将猫叼回来。 假装嗅闻不是难题，难的是狗跟猫的配合。 这是连贺舒在拍这个情节之前的想法，猫演员是金荼自己养的猫，很亲人，不管是主人还是陌生人，它名叫小鼠，因为它胆小如鼠，腿上涂了红色涂料假装受伤，它可以趴那里一动不动，但要让狗接近，怕不是会蹦飞吧！ 连贺舒想，先试试，拍不了就弄只假猫，别给特写就穿不了帮。 哪知道小白靠近小鼠时小鼠根本没有炸毛表现出恐惧，小白汪汪几声假装沟通时，小鼠也喵呜了两声回应，连贺舒在摄像机里看到都乐疯了。 接着小白就叼起小鼠往回走，而小鼠很乖巧，像是完全信赖，没有一点儿挣扎恐慌。 萧曼表面看起来很淡然，但心里非常嫌弃。 这猫，掉毛啊！掉她嘴里了！ 要不是用前腿捞起小猫夹着走像条假狗，她才不会用嘴叼呢！ 至于小猫的乖巧，当然不是被她吓的，当初去度假山庄团建时，那只叫巧克力的布偶猫就拿她当床垫睡过，一点儿都不见外，可见她是一条跨物种亲和力满分的狗！ 总之因为小鼠不怕萧曼，这场戏也毫无意外顺利完成了。萧曼这个钱赚得轻松，而连贺舒也拍得舒服。 结束的时候，也才傍晚五点多，剧组定了盒饭，因为订盒饭的提前接了通知，韩双双几人也有份。 几人还没吃过剧组盒饭呢，都兴致勃勃领了盒饭拍照，拍视频，然后坐一起吃。 花生已经小睡一觉醒来了，刚醒的她还很懵懂，小天使一样可爱。 周茳笑道：“今天也算是人生新体验了，真有意思。” 康友宁附和地笑：“确实很好玩。” 几人吃着香喷喷的盒饭，唯有萧曼只有狗粮吃。 吃过盒饭，一行人就开车离开了。 萧曼跟着韩双双回了家，周茳一家三口回了她的公寓，车子没还，接下来还有几天的行程呢。 一到家韩双双就抱住了萧曼，半晌才说：“小白，你是不是更喜欢周茳姐呀？我作为主人是不是太不讨人喜欢了？” 萧曼愣了下，抬爪拍了拍韩双双的后背。 原来韩双双在意这点啊。 只是，虽然她还没法对韩双双说出真相，但她在努力帮韩双双赚钱呀，有句话不是说，钱在哪，爱在哪。这么说来，她明明就对韩双双更好。 “不过小白你今天还是跟我回家啦，你还是更想我当你的主人是不是？”韩双双自言自语着，就这么把自己哄好了。 萧曼心道，周茳还有一大家子呢，还是咱俩孤家寡人的更适合在一起。 她假装自己是条真狗，钻进韩双双怀里。 感受着怀中真实的体温，韩双双感觉一颗心安定了不少。 突然她注意到什么，惊呼：“你的流浪狗妆还没洗干净呢！” 她一把掐起萧曼，快步跑去了卫生间，很快卫生间里就传来一阵鸡飞狗跳的笑闹声。 剩下的几天假期，韩双双照旧跟着周茳一家四处游玩，等到周茳一家要回家的那天，她突然万分舍不得。 虽然她是作为电灯泡跟去的，但像这样一家人普普通通地出去旅游的经历，她的记忆里好像从来没有过，她爸妈总是带着弟弟一起出去玩，只将她丢在家里。 看到花生，韩双双有时候会想，她要是有花生这样就算她是女孩还爱她的父母，她现在会是怎样呢？会不会又开朗又大方，有很多很多人都喜欢她？ 再不舍，周茳一家人还是走了，又过了一天假期结束，韩双双回去上班。 上班后，萧曼也有了点儿假期后综合征的苗头，感觉提不起劲来。 知道她秘密的闺蜜已经回了另一个城市，她又变得孤独了，在其他人面前，她顶多只能当一条聪明些的狗。 本来她都已经觉得当狗挺不错的了，现在想想，还是当人好啊。 至少，当人晚上就不用做梦也会被机械念书声骚扰了。 从她做梦的天数来看，国庆期间许宴至少有三天去看她了。她十分怀疑，他是想再等到她突然醒来的时候，好问她究竟是怎么回事。 因为有一天做梦，除了机械读书声，她还听到了他在跟她说话，他说：“萧曼，你下回最好在我在的时候醒过来。” 语气有点像恳求，也有点像威胁，毕竟做梦嘛，实在有些 难以分辨。 嘻嘻，就算她再在他面前醒来他也不会得到答案的。 在假期拍摄的素材，有一部分韩双双已经剪好，让陈瑶看过没什么问题，就设定时间陆续发出去了。 她的更新频率很稳定，再加上做内容用心，账号粉丝的增长进入了良性循环时期，相对平缓，但很令人安心。 拍网大相关的那个视频，韩双双特意放了个小白从暴怒一秒变温顺的特写，还是第一次看到小白露出如此凶相的粉丝纷纷留言，表示被小白的演技震惊到了。 这期的数据就很突出。 陈瑶笑夸：“小韩，你现在已经很有做网红的样子了，随便出去玩玩就能有这么好的素材拍，很不错啊！” 韩双双被夸得很不好意思。 与数据增长同步而来的是财富的增长，虽然目前她的粉丝量还不够多，商单的单价不很高，但架不住数量多，韩双双愕然发现，她不过当了一个多月小网红，除了许总奖励的那两万，她的余额还多了小两万。 这才多少时间呀，而且她粉丝数还没那么多，佣金还有一些要分给公司……难怪人人都想火呢，来钱太快了。 韩双双怕自己飘了，将自己的担心悄悄说给陈瑶听，陈瑶听了笑得不可抑制。 笑完陈瑶说：“你这才哪到哪啊，你猜猜那些真正的大网红一个月能拿多少？不过你这普通人心态挺好，以后成为百万网红、千万网红了也要记住此时的心情啊。” 韩双双点点头，很郑重地应道：“我会的。” 网络风向瞬息万变，她要是有什么不得体的举动，经过网络扩散说不定就会万劫不复，必须得谨慎才行。 假期后的工作周周六是上班日，工位上的同事都没什么精神，熬到下班，才各个抖擞起来，赶在上司逮人之前下班。 韩双双也是如此。 她迅速整理好私人物品，牵着全副武装的小白溜出了公司。 想到即将到来的周日，韩双双脸上带了笑容：“小白，林辞说明天去宠物公园，你说呢？正好上回认识的邓琳前几天问我什么时候一起拍几个视频，她已经有一些好想法了，我看明天去正合适，我也有些有趣的点子。” 萧曼想起来了，杜宾老于和它那个特别爱给狗配音的主人邓琳，她记得那群人里还有对韩双双很感兴趣的男人呢，林辞竟然还敢带韩双双一起去。 她汪汪叫了两声，她是狗她能有什么意见？ 一人一狗刚走出办公大厦，旁边就冲过来一个人影，一把抓住了韩双双的手臂，而在看清楚那人的模样后，韩双双整个人就僵住了。 萧曼抬眼看去，来人是个看着四十来岁的中年女人，黑瘦，样貌普通，面相有些刻薄，一双指甲里还有黑泥的手死死抓住韩双双的手臂，像是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一样。 中年女人哽咽说：“可算让我找到你了，双双啊，你真是想死妈了！” 再看不远处，还站着两个男人，看样貌就是父子，他们慢吞吞走过来，连走路的样子都一模一样。 萧曼心中一凛，这就是韩双双那个重男轻女的家庭？ 第29章 冲突下回就给她放恐怖故事和虐文，还…… 萧曼从来没见过韩双双给家里打电话，也早知韩双双来自重男轻女家庭，她跟家里关系不好。 先前韩双双因缘际会拍视频做自媒体时，萧曼也曾有过一点担心，人突然红了，是会有麻烦找上门来的。 没想到，直到现在，麻烦才上门。 此时，作为狗的萧曼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在一旁看着。 韩双双显然也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在她爸爸和弟弟走过来叫她之后，她才惊慌地回过神来。 回过神来的下意识反应，就是想要挣脱开自己妈妈用力到几乎掐着她的手。 萧曼看她不太能应对这种情况，也急了，叫了几声。 现在正是下班时间，鼠兔传媒的员工不少都在此时下班，就算不是同一个部门的，韩双双这种员工顺势转做自媒体的在公司里也是人人都认识，因为小白的叫声而被吸引来注意力后，发现韩双双正被人纠缠，就有几个人快步走了过来。 “韩双双，需要帮忙吗？”隔壁部门的一个男同事问韩双双。 不等韩双双回答，抓着她的女人就叫道：“你们干嘛？我是双双的妈妈，我们一家来跟女儿团聚，关你们什么事！” 一个人的难缠程度是能从面相上看出来的，男同事脚步一顿，询问地看向韩双双。 韩双双终于说出一句：“你放开我！” 可在萧曼听来，这态度却不够强硬。 许是从前习惯了对韩双双颐指气使，她妈妈听到她的话气急败坏地说：“你这死丫头，翅膀硬了是不是？还敢这么跟你妈说话！” 最开始那个哽咽说想她的人，就此似乎再也伪装不下去了，她有些戒备地看向还围在旁边的同事，对韩双双说：“跟我们走！” “不，我不走！”韩双双慌忙喊道。 此时萧曼也动了，她挤到韩双双和她妈妈之间，发出威胁的呜咽声。 一条狗突然挤过来，哪怕是戴着嘴套，也会让不熟悉的人吓一跳，中年妇女脸上有一瞬的害怕，下意识一脚踢了过去，同时手上也松开了韩双双。 这一脚算是捅了马蜂窝了，萧曼每天跟着韩双双上班，不拍视频的时候也会四下溜达，她这么一只通人性的乖巧网红狗，在鼠兔传媒的员工中间不要太受欢迎哦！ 所以，鼠兔传媒的员工看到小白竟然被打了，原本还碍于家务事怕惹一身骚不敢上前多管闲事的几人立即呵斥：“你干什么！谁让你踢小白的！” 而此时被踢了一脚的萧曼，虽然早有准备但还是结结实实挨了一下，正躺在地上嗷嗷惨叫。 韩双双看到小白这样，眼眶当即就红了，原本看到家里人涌出的恐惧瞬间被愤怒替代，她一把推开了自己的妈妈，蹲下去查看小白的伤情。 萧曼扭头看她一眼。 韩双双快流下的眼泪瞬间一收。 萧曼继续惨叫。 韩双双都傻眼了，她知道小白演技好，拍网大的时候连贺舒导演都夸过的，人家还说她训练得好，其实是小白自己会演。 但现在，小白还能装受伤？这就不止是演技好的问题了，它都成精了！ 很多狗都会假装受伤，这是它们本能的模仿能力，网上有不少主人腿受伤不方便走路，狗跟着模仿的视频。 但此时此刻，小白假装受伤绝不是模仿，它好像是察觉了她的处境，要给她一个“解题”的契机。 韩双双抱住了小白，眼泪还是流了下来。 果然只有小白才会真正关心她过得好不好。 因为韩双双将她妈妈推开了，原本一副事不关己态度的父子立即过来，她爸爸韩山冲韩双双骂道：“你这死丫头，怎么敢打你妈！” 韩双双的弟弟韩宝也不赞同道：“姐，你在外面都学坏了啊，以前你可不是这样的。” 被推开的鲁翠没摔倒，韩双双没用多少力气，但韩双双的举动惹恼了她，在回过神来后，她愤怒地冲上去就想打人。 “好你个死丫头，还敢对我动手了，我看你是不记得谁是你妈！” 已经拦在那里的鼠兔传媒员工此时自然不能让开，只能尽力阻拦。 看到这一幕，韩山和韩宝也站不住了，一起冲上去。 一群人顿时乱成了一团。 处于风暴中心的韩双双连忙抱着小白想要离开战场，但现场太混乱太拥挤，她也不知道被谁给扯住了，始终出不去。 被挤压在中间的萧曼：“……”痛苦面具。 救命！ 谁扯我尾巴！ 不是，我狗毛都没长出来呢扯什么啊！ 混蛋谁打我头！ 萧曼只觉得眼前一黑，再睁眼时，一切都安静了。 萧曼：“？” 不是，这么容易就回自己身体的吗？这次她没感觉多痛啊，就轻轻打了下头而已吧？ 韩双双那边只是在打架而已，所以萧曼并不紧张，周围都是人呢，肯定会有人报警。 她睁眼没几秒，就见视野中多了张帅脸。 许宴看着睁眼却没动的萧曼，迟疑地问：“萧曼，你醒了？” 萧曼：“……” 因为并不需要找人 求救，所以她现在也没有什么话想跟许宴说的……不对，也是有话说的。 她说：“以后可以给我听点有结局的短篇小说吗？我想听复仇爽文，拒绝恐怖和虐文，谢谢你。” 许宴：“？” 他不知想到了什么，反应极快地点开了手机相机拍摄：“你再说一遍。” 萧曼：“？” 这么一句话记不住吗？ 许宴说：“另外，你为什么能知道你本不该知道的事？” 萧曼：“……” 她：“啊？” 说着她眼睛一闭。 闭眼的时候，萧曼只是想装死避开许宴的问题，但是眼睛闭上后没几秒，熟悉的眩晕就找上了她。 因为躺在床上的缘故，眩晕感并不强烈，不过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这一次也不是她真正回归。 许宴在萧曼闭眼后就按响了床头铃，护士的声音从里面传来：“萧曼又醒了？” 许宴：“醒了，又昏了。我有视频。” 这病房里可没监控，只有走廊上有，上回只有许宴一人看到了萧曼的苏醒，还没有留下任何影像证据，虽然医生不会随便怀疑他说谎，但检查过后毫无异常的结果还是让一小部分人怀疑是不是许宴太希望她醒来所以看错了。 毕竟，现在萧曼的医疗决策代理人韩双双都没有他来得勤啊。 所以这次，许宴录了视频。他绝不接受被人冤枉，哪怕私下谈论都不行。 视频里的萧曼，睁着眼睛最后只说了个“啊”，但这足以证明她醒过。 但看样子，又跟上次一样，不会再醒了。 许宴本来以为她这次醒来会像上次一样求救，但这次她却只提了那么个要求。 他看着医生护士赶来要为萧曼做进一步检查，退出了病房，然后翻出手机看自己的播放记录。 没想到啊，原来她都知道么？ 许宴嘴角溢出一丝冷笑。 下回就给她放恐怖故事和虐文，还不给结局。 萧曼还不知道自己即将遭遇什么，又一次恢复意识的时候，她正在韩双双怀里，一群人分坐两边，看环境是在派出所里。 看到小白睁眼，韩双双激动地抱住了它：“小白你醒了！” 旁边的同事说：“谁知道有没有脑震荡后遗症呢？我看你一会儿带小白去宠物医院看看，让他们赔钱！” 萧曼精神一振，赔钱啊，可以！ 下一秒，她干呕了一下。 说话的同事立即心疼地说：“看，小白很难受！” 萧曼干呕了几次就停下了，她怕真把自己弄吐了，随后就软柳扶风地躺在了韩双双怀里，小声地呜呜了两声，显得格外可怜。 反正韩双双边上坐着的同事都很心疼，要求对面赔钱的声音更大了。 韩双双爸妈弟弟自然不肯，不承认是自己打的，韩宝还说，就一条破狗而已，别想讹钱。 调解室里吵吵闹闹，韩双双本人相对来说就沉默了许多。 她一下下摸着小白的背，好像能从它的体温上汲取力量。 警察调了大厦门口的监控，再加上所有人的口供，这就是个小事，而且还没人受伤，自然是能调解就调解。 虽然是鲁翠先动手的，但这边在阻拦的过程中难免会有肢体接触，要是不接受调解，那就算互殴，两边都得关两天。 谁也不想被拘留，因此两边都接受了调解，互相道歉，谁也不用出钱。 鲁翠那边在调解过程中还指望韩双双这边出点医药费，但鼠兔传媒的员工说那他们也该出小白的医药费后才偃旗息鼓。 “群殴”的事算解决了，但鲁翠三人显然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韩双双。 鲁翠开始当着警察的面哭诉：“我把她养到这么大，她一声不响就跟人跑了啊！她从小到大吃喝花了我们那么多钱，现在赚到钱了，一点都没想到我们，我就是来看看她，又没跟她要钱，她竟然不认我们，还让人打我们，有她这样的女儿吗！我看她的良心都给狗吃了！” 在场唯一的狗萧曼：“？” 第30章 先发制人让她想刀人的心都有了！…… 即便已经从原先乍一见到这些想要彻底遗忘的家人的震惊和恐惧中缓过神来，韩双双的手脚还有些发软，但此刻听到鲁翠这样颠倒黑白的话，她气血上涌，手脚都不抖了，气愤地说道：“我从小到大穿的都是别人不要的旧衣服，每天吃不饱还要我干所有的家务活，要不是有义务教育，你们连学都不会让我上，我高中是好心人资助的，为了让我读书，还给了你们两万元，就是不让你们再来打扰我，你怎么能这么颠倒黑白！” 韩双双太愤怒了，声音控制不住地颤抖。 她很庆幸自己是生在现在的时代，要是早个一二十年，她早被她爹妈卖彩礼了，幸好现在社会发展，她家又不是那种深山里的农村，她爸妈也怕村干部找上门，再加上好心人的资助，她才有了逃离她爸妈的可能。 她高考前就已经成年，可以自己决定自己的事，之后考上大学户口也迁到了学校，之后就跟那个家再没有关系，靠着奖学金和勤工俭学，她一直活得很好，至少比在那个吃不饱穿不暖还时常挨打骂的家好多了。 上班后她还遇到了很好的前辈，她想象中亲姐一样的曼姐，手把手带着她进步，她在高中大学光顾着学习，大学还要兼职，没有多余的时间精力去维护一段友情，她悄悄将曼姐看做她唯一像家人一样的朋友，所以才会那么上心处理曼姐的事。 后来她又在机缘巧合下做了自媒体，单一个月就赚到了她不敢想的钱，她再也不用担心会交不出房租，她可以像那些有家庭支撑的年轻人一样稍微享受一下生活。 就在这样的时候，她的这些所谓家人像是闻着血腥味的鲨鱼一样找来了。 韩双双过去曾经恐惧过这件事，所以在网上搜索了许多法条，还有别人的问答，她知道以后就算他们找来，她也没有必须给很多钱的义务，她甚至可以被动地等着他们来告她，法院判她给多少她就给多少，实际上并不会有很多。 但是，现在他们在她做自媒体刚起步的时候就找来了，不用多想，就是觉得她赚到钱了，想分一杯羹。 她如今已经有了点做网红的自觉，所以在鲁翠开始哭诉时，她就打开手机开始录制。 他们能找到她，一定是刷到了她的视频，现在人人能拍视频上传，他们要是无法达成目标，肯定也会拍视频颠倒黑白，她要是个普通人就算了，做自媒体就要小心网上的舆论，要提防他们在网上泼她脏水。 不，或许她应该先发制人！ 韩双双感受着手掌下属于小白的体温，眼里燃烧着战意，从前是她弱小，除了逃避没有别的办法，但现在她已经长大了，也变得强大了一些，她要保护小白，保护自己。 鲁翠三人一时被韩双双唬住，从前韩双双是个三棍子打不出个屁来的性子，逆来顺受惯了，除了非要读书忤逆他们之外，就没有说不的时候，因此就算她后来得了资助去读高中，又考上大学不再跟他们联系，他们也没太担心，反正她永远是他们的女儿，之后找上门还不是得乖乖给钱？ 没想到在外面待了几年，性子都变了！ 还是韩宝先反应过来，满不在乎地说：“才两万，爸妈养你就不止这个数了！ ” 韩双双很冷静：“我从小就没有买过新衣服，就吃一口饭，还没有肉吃不饱，能花多少钱？我从小学到初中上学花掉了家里三千两百二十五元，高中花的钱全来自别人资助和我自己打工赚的，家里给我花的钱还没有资助人给你们的两万多。以后爸妈老了，赡养费我会按照法律规定一分不少地给。” 他们养她小，她养他们老，所以他们先前花在她身上的那点钱，她不会现在就还他们，反正关系又不可能断掉，从血缘和法律上来说都是，以后就用赡养费慢慢还好了。 韩双双打定主意，他们现在别想从她身上掏出钱去，不然就会没完没了，她做现在的工作，这类事看得多了，网上到处都是，都是她的前车之鉴。 鲁翠气愤地尖叫：“谁要你那点赡养费！” 显然她也知道，法律规定的赡养费并没有多少，跟她想要从韩双双身上得到的相差甚远。 韩双双说：“不要就算了。” 萧曼听得心里偷笑，这小姑娘长大了啊，都学会噎人了，不错不错。 她倚靠在韩双双怀里，看着她平静地反驳她这些家人的刁难。 警察做的调解已经结束，只不过两边还有话说，怕再打起来，警察依然在场，只是暂时没有参与。 在派出所，旁边还有警察看着，再加上韩双双油盐不进，就一句只肯以后给赡养费，弄得鲁翠三人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最后是韩山不耐烦了，催了一句，三人才离开。 从他们临走前的模样来看，这事肯定没完。 韩双双的同事们显然也清楚这点，安慰她的同时还问她的打算，她先敷衍了过去，感谢了同事们后回了家。 回到家后，韩双双就将小白抱在怀里，拿着手机拍视频，她的主题是说小白英勇护主，看似顺带把她为什么跟爸妈不亲的事带出来。最后再来一段，虽然她家人都跟她关系不好，幸好她还有小白，回归主题。 先发制人，让别人先对她的家庭有个糟糕的初步印象，之后她家人要是再闹腾，她再放别的证据。 韩双双搂着小白语气有些怅然：“小白，我感觉自己变坏了。” 萧曼心想，这算什么坏，这是在守护自己的合法权益，真要等她爸妈闹上网，她就被动了。 她拍拍韩双双的手臂表示鼓励。 这条视频下共情的人很多，不少人都跟原生家庭关系不好，各种各样的原因，而宠物给他们慰藉。 那三人必定是关注了韩双双的，当天晚上就有三人哭诉的视频发到了网上。 只可惜，鲁翠哭也哭不像，因为哭得太假评论里直接就有一波骂的，而韩双双也迅速发了各种证据，以及在派出所调解时的视频，附了当初资助人给了两万后的收条。 当然，网民的三观不可能一致，其中甚至有嫉妒韩双双的账号涨粉快的红眼病作乱，好在大多数评论是支持韩双双的。 有这样的风向就足够了。 陈瑶跟韩双双说，幸好她发得快，一是占了先机，二是逼得她爸妈没有好好准备就回应，等将来他们准备好了，事情已经热过一轮，就没多少什么杀伤力了。 挂掉视频前，陈瑶多问了一句：“小韩，你没别的可以被拿来做文章的事了吧？比如校园霸凌，脚踏两条船之类的。” 韩双双涨红了脸：“没有的瑶瑶姐，我读书的时候都不怎么跟别人说话，到了大学忙着赚钱，还没谈过恋爱。” 陈瑶点头：“那我就放心了。” 第二天是周日不上班，韩双双已经跟林辞约好一起去宠物公园玩，周六的事并没有影响她的兴致。 林辞关注了韩双双，因此他还发消息问过韩双双要不要紧，等周日韩双双到了楼下见到林辞时，迎来的是一份香喷喷的甜点。 林辞笑得有些腼腆：“我看你以前的朋友圈发过这个，吃点甜的心情会变好。” 虽然韩双双此时并没有心情不好，她还是接受了对方的好事，不好意思地道谢：“谢谢你，我们一起吃吧！” 萧曼看两人分甜点，边吃边聊得很愉快，而她和金毛欢欢在后头吃空气。 欢欢急得不行，上蹿下跳，想要吸引主人们的注意力，企图分一杯羹。 萧曼抬爪拍在欢欢脑门上，急什么，那是你能吃的东西吗？单身狗只配吃狗粮！ 欢欢不明白萧曼的意思，但因为萧曼的举动而转移了注意力，开始绕着萧曼玩。 萧曼：“……”住手！你的牵引绳！快缠紧我脖子了！！ 今天天气不错，宠物公园里的人和狗数量都不少，非常热闹。 韩双双跟邓琳他们汇合后，就先拍素材，等拍完才是自由活动时间，这时萧曼就负担起了“照看”欢欢的职责。 算了，为小年轻们的爱情保驾护航，是她该做的。 在拘着欢欢不让它闯祸的过程中，萧曼看到韩双双周围除了林辞，还有别的男生，看他们各个面上的表情和肢体语言，着实有意思。 杜宾老于依然老神在在，不参与小年轻的活动，独自美丽，哪怕欢欢撞到它了它也没多看欢欢一眼。 萧曼抬爪拍了拍老于的肩膀，可能是老于跟萧曼在某些地方还是挺像的，它给了萧曼一个打招呼的眼神。 “老伙计，原谅这些小家伙的鲁莽吧，咱们年轻的时候，也是这么过来的。” “#给你一个眼神自己体会#” 萧曼缓缓回头，就看到了举着手机站在后头的邓琳。 萧曼：“……”之前还没拍够啊，这都能抓拍，牛逼。 接下来两天，韩双双照常上班，她爸妈那边后来也发了几个视频，不过买账的人不多，她就没再继续回应。 网络跟现实之间有壁，网上再多的腥风血雨，也影响不了线下的韩双双带着小白平淡地上着班。 经过了这次的事，韩双双的自信又上了一个台阶。 而萧曼的精神状态就不大好了。 昨晚上她在梦里听了一个恐怖故事，说是一个上班族发现有个跟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总是跟他交替出现在别人面前，给他招了很多恨，就在主角要抓到对方时，没了！ 前天晚上，她听了个死人文学，女主虐到死，死后还以灵魂状态继续被虐，眼看着男主马上要发现女主是真死了，该反虐男主了，嘿，又没了！ 晚上做梦没有太影响萧曼的睡眠，但听不到结局，以及被迫听了垃圾的这种难受，让她想刀人的心都有了！ 第31章 试镜接受愤怒小狗的制裁吧！ 萧曼想刀人的心无处安放，许宴这几天并没有出现在她面前。 反倒是冯清开始上班了。 萧曼意识到，许宴代班的时间差不多结束了，她以后可就无法以狗的身份见到许宴，给他一点来自愤怒的小狗的制裁了。 偏偏她还记得那两个梦里，机械音之外，许宴那令人听了牙痒的声音。 他说：“难受吗？难受就起来打我啊。” 萧曼：你等着，下次我醒了就给你一个大比兜！ 除此之外，生活非常平淡美好。 周茳回家后也时常给韩双双发视频，每次都要跟萧曼说上两句，如果有别人看到会觉得很奇怪，但韩双双并不觉得，她自己也喜欢这么跟萧曼说话。 韩双双的爸妈弟弟后来还来拦过她，但韩双双的心态已经变了，她意识到自己不再是当初那个只能被迫接受和逃避的可怜虫，她能应对他们，而他们除了亲情也没什么能拿捏她的。 可是亲情，之前就早早被他们消耗完了。 光明正大地要钱要不到，想私下对韩双双做什么他们又不敢，这里可是大城市，他们但凡有点什么出格的举动那可要蹲大牢的。 如此纠缠了一段时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韩双双就再没见过他们了。 讽刺的是，因为他们出现引起的网络争端，让韩双双的账号涨粉速度又快了些，如今已经到三十万了，而就在这当口，她收到了一份邀请函，邀请小白参与一部电影的海选。 陈瑶、苏铭 轩和韩双双三人研究了好一会儿，确认这个事靠谱，便准备起来。 这是一部狗为主演的治愈电影，从情节梗概来看，十分感人催泪，有一定的观众基础，估计能吸引不少人进影院观看。 导演华兰心拍过好几部电影，在评分网站上的分数不高不低，已经公布的主演里好几个都是荧幕上常见的面孔。 因为海选在隔壁市，而宠物搭公共交通不方便，陈瑶便租了辆车，作为司机和助理陪同韩双双一起过去。 可能是考虑到会有大量宠物到场，海选的地方在一个不算特别大的会展中心，试镜的地方拿隔断隔开了，其余的宠物就在场地里牵扯着主人撒欢。 陈瑶一到就四处观察，很快小声对韩双双说：“不少都是网上的网红狗啊，喏你看那只柯基，叫‘不许叫’，其实它原名小可，但它太爱叫了，它主人老朝它吼不许叫，它就以为它名字是不许叫，粉丝六百万，边上那只边牧，叫猪猪，特别狡猾，做坏事老爱甩锅给别的狗，粉丝五百万。那边那只金毛……” 韩双双见陈瑶如数家珍，听得汗流浃背了。 都是几百万粉丝的大网红，她才三十万呢，没想到也能收到邀请。 不过，她本人心虚是心虚，但对于小白她十分有信心，小白除了外形还不太令人满意之外，其余的都是顶尖，没有比小白更好更聪明的小狗了！ 韩双双盯着小白那短短的毛看了好一会儿，越看越觉得可爱。 她说的不对，小白此时的外形也很可以，是另一种萌！ 现场有人负责报到，按照报到的先后顺序来确定试镜顺序，韩双双两人来得不早不晚，排在第七位。 为了拍摄的顺利，以及最后成片的效果，作为主演的狗演员选择上肯定要慎重，这才搞了这么场海选，除了网上比较有名的聪明的狗，还有训练基地里选出的聪明狗。 韩双双两人一狗在这么多人里并不显眼，他们在人群里安静等待，偷偷听着试镜场地的动静。 其实试镜内容早已经知道了，还有一些临场发挥，但问题是，让人来演没问题，可是狗呢？毕竟是动物，不确定性太强了，所以被人提前听到了也没关系，不需要保密。 终于轮到了韩双双这组，她带着小白走进去，陈瑶就在边上等着。 “主演”试镜导演华兰心自然亲自来了，她四十多岁，是国内少有的女导演，一头短发，不算漂亮，模样很严肃。她两边各坐着一两个人，都以她为首。 跟其他几组一样，韩双双要让小白完成一些规定的动作，这些都能提前训练，一般能被邀请来的狗问题不大。 接着就到了前面不少狗表现不太尽如人意的地方，但对于萧曼这个假狗来说却很简单。 导演要求小白冲着主人叫，并对另一人摇尾巴。 因为不限制是谁下命令，萧曼在韩双双准确地下达指令后，便先后退了两步，然后冲着韩双双“凶狠”地吠了两声，随后立马跑到导演面前，摇着尾巴咧嘴笑。 狗的表情语言跟人不一样，但人类喜欢看到有笑容的狗，那她就给他们看呗。 导演华兰心有些惊诧于小白的表现，这跟她梦想中能担当主演的狗真是一模一样。 但是，这狗的颜值…… 人都喜欢好看的外表，拍电影若没有特别的要求，她也喜欢用俊男美女，如果这狗长得再萌一点，她就二话不说定下了，但它如今没多少毛的模样，着实有些丑了。 试镜邀请是她的助理发的，所以一开始她并不知道会有这么一只丑狗来试镜，她自己在网上看到了或许都不会多看一眼。 但这狗的聪明劲，可真让她稀罕啊！ 华兰心很纠结，随着她下了更多的指令，而这狗都能完美地完成后，她就更纠结了。 结束了这狗的试镜后，她通知下一位。 希望后头还能有又能完美完成指令，又长得好看的狗。 很快，一场场试镜下来，华兰心从一开始的期待，到后来的心焦。 没有，没有任何一只狗可以像那只叫小白的哈士奇一样。是，完成指令这种事，任何接受过良好训练的狗都能做到，可是，小白可是给她表演过一秒从愤怒转变为悲伤的啊，人都不一定有它演得好！ 等到所有狗都试镜结束，华兰心身边的几个人都不自觉讨论起来。 “看下来只有那只哈士奇最会演。我就没见过这么能演的狗，我天，它怎么好像真能听懂全部的话啊？” “不但能听懂，还能演得好，它刚刚演委屈那段，我都跟着心酸了。” “就是有点丑。” 华兰心心里表示赞同。 这时定下小白来试镜的导演助理说：“华导，小白可不简单，它不但聪明，而且还救过人，不止一次，看着应该不是炒作，有一次还是个杀人未遂的案子，警方都通报了。” 华兰心眉头一挑，自己上网看，半晌看得差不多了才说：“它跟我们本子里的旺财很像啊。” 这次电影里的狗主演，也是一条曾经舍身救人的狗。 华兰心估算了下说：“一个月后开机，它的毛能长出来一些了吧。” 导演助理说：“其实仔细看看，小白也不是真那么丑，而是丑萌丑萌的，现在观众都猎奇，可能就喜欢看这种……而且它是真聪明啊！” 导演助理光看短视频就觉得小白聪明，还以为可能有摆拍和剪辑的成分，但这拉到现场一看，不得了啊，视频反而并没有完全展现小白的聪明，要是有小白当主演，他们不知道能省多少事，呈现的效果还能更好。 她从前不是没跟过动物参演的剧，那叫一个艰难，动物说撂挑子就撂挑子，还讲不了道理，硬逼的话脆弱些的能直接死给他们看，必须采取各种拍摄技巧来弥补，非常累，还特别影响拍摄进度。 但要是小白参演，说不定直接上长镜头小白都不会出错！ 她非常期待小白能来演。 这边商讨过后暂时有了个想法，不过可能还有变数，因此没有将话说满，请来试镜的人都回去等消息。 对于自己宠物的表现，主人心里都有数，有些权当来增加体验的，能多拍一期视频呢，有些真心觉得自家狗表现得很好，充满了信心。 陈瑶和韩双双牵着小白坐上车，陈瑶才蓦地笑出来：“若论演技，谁能比得过咱家小白啊！” 随即她又忧心忡忡：“就是小白长得确实有些不尽如人意。” 试镜时她看到了导演的表情，又惊喜又可惜的，多半是觉得小白长得丑。 韩双双说：“他们要是没选中小白是他们的损失。” 陈瑶惊叹：“哟，小韩你这么自信呢！” 韩双双不好意思地说：“我是对小白有信心，对吧小白？” 萧曼趴那儿不吱声。 这话肯定没错的，没有狗，能在听懂人话这件事上赢过她这个有着人类意识的假狗。 因为正式拍摄还早，韩双双和陈瑶并没有留下等消息，在附近开了间能让宠物入住的酒店住了一晚后，第二天就回去了。 苏铭轩虽然在微信上已经问过情况了，还是缠着她们问现场情况。 等待试镜结果的时间里自然是照常上班，萧曼也恢复了懒洋洋的模样，不拍视频的时候，就在公司里转悠。 就在试镜回来的第三天，她正转悠的时候，电梯打开，走出来一人。 萧曼本来只是随意地一瞥，在看清楚这人是许宴后，她立即冲了过去。 来啦老弟，接受愤怒小狗的制裁吧！ 第32章 去拍戏啦怕狗怎么演啊？ 许宴知道小白天天来鼠兔传媒上班，但他会时常忽略“碰到小白他会动不了”这件事，可能是因为小白曾经救过他，也可能是因为小白遇到他的时候，多数时候都不会突然过来。 而这回，他走出电梯 时同样没有提防小白，因此当他看到小白时，已经来不及了。 在他想退回电梯之前，小白就已经到了他身边，并蹭着他的小腿，一副对他十分亲近的模样。 他在那一瞬间就没法动了。 萧曼表面上一副跟许宴非常亲近的姿态，感受着对方小腿肌肉的紧绷，她内心狂笑不止。 让你给我放虐文！让你不放结局！ 给我好好感受无法动弹只能被迫承受的痛苦吧！ 许宴面无表情。 内心的尖叫无人能听到。 一人一狗就这么在电梯门口僵持着，直到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有人走了出来，看到许宴，来人几步走过来啪的一下拍在许宴肩上：“晏晏，你走这么快干啥，都不等我。诶，小白！” 来人正是冯清，他这人心大，根本没注意到发小的僵硬，看到小白就立即蹲下了，揉了揉小白的狗头笑道：“小白这是来迎接老板呢？还是你有眼色，比我那些员工会做人！” 萧曼瞥了许宴一眼，因为她还在他身边，他看着还是浑身僵硬，只是看过来的目光沉沉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抬爪拍在冯清脸上，让他离自己远点，然后扭头跑回去了。 她可真是好人，只是让许宴浅浅感受下她的愤怒而已，都没让人发觉他真正的弱点呢！ 当然了，大家都知道就不好玩了，只有她一个人知道偷偷地玩才有意思！ 冯清哎哟一声，笑骂道：“你个小白，怎么对你老板的，小心我炒你鱿鱼！” 他揉揉并不痛的脸站起来，这才注意到许宴的脸色，不禁问道：“怎么了你，我不过就是轻轻拍你一下，你就生气了？” 小白走后，许宴逐渐恢复行动能力，闻言理也不理他，径直往他办公室走去。 冯清赶紧跟上：“哎哎哎，别跑啊，我说你最近怎么气性这么大了啊。你有空去医院待着就不能帮我规划一下我的公司未来吗！” 萧曼虽然已经走远，还是听到了冯清的声音。 她顿步回头，却已经看不到许宴的身影了。 她不禁有些感慨，其实仔细想想，除了韩双双以外，也就许宴会时不时去医院看她了，还待在病房那么长时间给她放音频。 把他往好了想，他明知她是能听到的，说不定是故意放那些，好把她刺激醒呢？ ……但还是好生气啊！ 她现在时不时想起那些没听到结局的故事，还是觉得浑身难受！ 萧曼还没走到韩双双工位，就听到陈瑶、韩双双和苏铭轩三人激动的声音。 她走近一听，原来是华兰心的助理打了电话过来，说是定下她当主演，开拍时间大概在一个月后，希望韩双双这边能将时间空出来。 刚做上小网红不久，就有院线电影拍了，这可是天大的惊喜。 片酬当然也重要，但更重要的是，小白随着电影的开拍放映，知名度会上一个台阶。 陈瑶适时地泼冷水：“拍完到上映还不知道要多久呢，咱们平常也还是专注自己的经营。” 韩双双脸红扑扑的，连连点头：“我明白的，瑶瑶姐。” 陈瑶看向刚走过来的小白，露出一丝微笑：“既然接下来马上要有一段时间忙拍摄了，在那之前，可要好好存点视频啊！” 萧曼：“……” 行行行，我就是个劳碌命。 好在当狗之后，她只要当个工具跟着摆拍就行，最难搞的内容不需要她想，那可太轻松了。 接下来就是忙碌的日常，指的是韩双双等人，萧曼反而相对比较闲。 一闲，她就开始想，她每一次回到自己身体的契机是什么。 每一次都是作为狗的她昏迷，不过第三次，她并没有强烈的回去的想法。 虽然做狗也不错，但萧曼还是想做人，所以她在无人的角落尝试着回自己身体的方法。 如果有人看到了，就会觉得这狗真奇怪，毕竟，哪条狗会拿脑袋去撞墙啊！ 萧曼试了很久，有好多次都把自己撞昏了，但没有完全失去意识，其中竟然真的有两次，她在迷糊的过程中回到了自己的身体。 然而，一次只是睁眼闭眼的功夫就回来了，另一次也就多待了十秒，什么都干不了。 那两次病房里都没有人，所以除了她自己，没人知道她曾醒过来。 这种不稳定的回归，对她来说实在没什么用，后来萧曼也就不再尝试了。 她感觉，要真正回去，或许还需要点别的条件，现在她的身体已经得到了最好的照料，还是不要太着急了，这事急了也没用。 这期间，许宴一如既往给她放没有结局的短篇故事，她都听得没脾气了。 那之后，她就再没见过许宴，也别想再制裁他了。 时间进入十一月，陈瑶几人帮着韩双双一起准备了足够的视频存货，此时萧曼身上的毛已经长出了不少，至少看着不再丑萌，就是一只普普通通的哈士奇。 导演看到韩双双传过去的小白如今的样子很满意。虽然不是来试镜的那批里最萌的，但已经比先前的样子好多了。 韩双双是鼠兔传媒的员工，也是旗下自媒体博主，她带着小白去拍电影算是出差，这回只有她带着小白去，陈瑶和苏铭轩他们也不可能离开工作岗位那么长时间。 韩双双本来还在犹豫该怎么带小白过去，她自己不会开车，高铁托运的话，她看过好多托运宠物出问题的事，她不想让小白承受哪怕一点受伤风险。 那就只能包一辆车送她过去了。但在她找到可靠的车之前，林辞主动跟她说，他恰好要去出差，可以顺便带她过去。 韩双双跟林辞的聊天频率很高，又经常一起遛狗，小白的情况自然会跟林辞提上那么一两嘴，因此林辞知道韩双双的大致行程。 林辞在得知韩双双的烦恼后，偷偷把去隔壁市的高铁票给退了，租了辆车，并跟韩双双说了“顺道”的事。 韩双双得知林辞本来就要去那儿出差的，自然很乐意，提出愿意分担路上的花费，林辞推辞了下见韩双双坚持，便也答应了。 萧曼全程围观，看着那些欲盖弥彰的“刚巧”“顺道”，不禁心中好笑。 出发那天，萧曼一上车就感觉到了林辞的用心，车里很干净，还有一点淡淡的清香，应该是早上刚喷的，座位上放了一个袋子，里面有零食饮料，有魔方九连环等小玩具供人解闷，还有一些狗玩具能给狗解闷。 韩双双坐上副驾驶，好奇问道：“欢欢呢？” 林辞说：“我要出差好几天，欢欢暂时交给我同事帮忙养着了。” 他回头冲后座的萧曼打了个招呼：“小白，上午好啊。” 萧曼对林辞的印象不错，她现在看人不只是看人样貌行为，还能通过嗅闻察觉到一些无法言说的信息。 比如林辞每次面对韩双双时，身上散发出的信息带着些许拘谨小心，还有浓浓的荷尔蒙气息。 他看韩双双的眼神很清澈，不让人讨厌。身上也没有多余的，他这个年轻男人身上不该有的气味。 看韩双双自己也乐意继续跟林辞来往，所以萧曼只是旁观，并不多加干预。 一路上，林辞和韩双双说说笑笑，萧曼则是趴着假寐，当车子停下时，她看到林辞脸上的表情有些意犹未尽，依依不舍。 韩双双带上自己的行李，感谢了林辞，又从微信上转了过路费和油费过去。 林辞没多说什么收下了，跟韩双双道别后驱车离开。 因为提前联系过，韩双双刚带着小白来到酒店门口就遇到了那位导演助理。 导演助理叫纪敏，年纪比韩双双大两岁，韩双双叫她敏姐，随着她去了安排好的酒店房间。 到了地方后，纪敏让韩双双和小白先休息，临走前她还跟小白打了招呼。 萧曼看着自己面前伸出的手，抬起爪子放上去，纪敏惊喜地握住萧曼的爪子晃了 晃，声音里满是喜悦：“小白，今后就多指教啦！” 萧曼矜持地点点头。 纪敏带着好心情离开了，韩双双也赶紧收拾行李。 纪敏告诉她，这次拍摄大概需要一个半月左右，她自己的东西，小白的东西，带了不少过来，还在网上买了小白一直吃的狗粮，直接寄到酒店。 收拾好后，韩双双便牵着小白下了楼，去参加开机仪式。 小白戴着嘴套，这是韩双双带小白出门的必备装备，她不想让别人害怕，毕竟养狗只是她私人的事，狗是给她个人提供情绪价值，不该让其他人迁就她。 开机仪式在片场，酒店就在影视城边上不远，步行过去到入口才五分钟，韩双双带上了纪敏给她的工作证，得以顺利进入。 到了地方，韩双双没看到纪敏，倒是看到了几个时常在屏幕上看到的熟面孔，此时才有了种自己（的狗）即将参与一部电影的实感。 韩双双很激动，蹲下悄悄跟小白咬耳朵：“小白你看，好多明星！哇，我也出息了，一会儿问问他们能不能合影，发给瑶瑶姐他们看！” 不知道是不是韩双双表现得太像个粉丝了，旁边有个明星的助理注意到她，因她蹲下的动作遮掩住了工作证，还以为她是偷溜进来的，连忙走过来驱赶她：“这里无关人员不能入内，我们潇潇怕狗，快带你的狗走开！” 韩双双和萧曼几乎是同样的动作偏头看过去。 韩双双搂着小白没站起来，神情有些诧异，语气带着真诚的疑惑：“这里不是要拍一部跟狗有关的电影吗？怕狗怎么演啊？” 萧曼：感谢嘴替！ 第33章 认真拍戏那她的大比兜是有机会送出去…… 韩双双说完就站了起来，特意展示自己的剧组工作证，证明自己可不是什么无关人员。 她也好奇地顺着这个人来的方向打量对方所谓的“潇潇”是什么人，但只看到个侧脸，人家根本就没注意到这边发生的事。 不过韩双双发现这个侧脸她也不认得。 她平常里很忙，不追星，只是看看电影看看剧，所以会有一些眼熟的明星，在踏入短视频相关行业后，几个月内她看的东西多了不少，总不能名人到她面前也不认识吧，但时间有限，她依然有许多不认识的明星，眼前这个就是其中之一。 萧曼看韩双双不像是会被欺负的样子，因此只是默默站着，看这边还会不会闹什么幺蛾子。 明星助理这时才看到韩双双脖子上挂的证件，怔了怔听到韩双双的话，想起这部电影确实是有只狗当主演，虽然她也不知道是哪条狗，但导演那边的人透露，那狗非常聪明，聪明到导演哪怕嫌它丑也要它来演主角狗。 因此，她的目光落到了韩双双脚边的狗身上，是一条哈士奇，而且，毛还没长好的样子，有些不好看。 她突然紧张地咽了下口水：“您这条狗，就是导演定下的主演吗？” 韩双双说：“是的。” 助理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抱歉，我没注意到，还以为是私生饭。导演还没来呢，我看到纪助理在那边，我带你过去找她吧！” 韩双双摆摆手：“不用了，我在这里等等就好。” 助理表情依然尴尬：“好的，刚才很抱歉，那我就先走了。” 等对方匆匆离开，韩双双又一次蹲下，搂住小白低声咬耳朵：“我还以为会像短剧里演的一样，她趾高气扬地骂我，这时导演或敏姐现身，大骂对方有眼不识泰山，主演在此，怎么敢造次！” 萧曼：…… 现实里哪来那么多打脸剧情，多数人还是有脑子的，特别是娱乐圈的人，人精多得是。 韩双双有些可惜，眼睛亮晶晶的：“好遗憾。” 萧曼抬起爪子在韩双双手臂上拍了下。 韩双双：“哈哈，小白你也觉得遗憾是吧？” 萧曼：我是想要你别犯傻！ 一人一狗也没等太久，导演华兰心就来了，她一眼就看到了小白，快步走过来认真打量。 半晌华兰心说：“好看点了。” 萧曼翻了个白眼。 华兰心看到了，却笑了：“嘿，这狗还会翻白眼呢，是听明白我话里的潜台词了？” 边上跟着的人都笑了起来。 “它知道华导说它以前不好看呢。” 华兰心在萧曼面前蹲下，伸手说：“接下来的拍摄，就要辛苦你了，小白。” 萧曼看看她，伸出爪子在对方的掌心上拍了拍。 反正韩双双会一直跟着剧组拍摄，她也不怕被虐待还说不了话，只要没有虐待，拍戏辛苦她可不怕，大不了太累她就躺倒呗，她只是条狗而已，还要她多努力啊！ 华兰心抓住了萧曼的爪子，用力握了握，笑道：“看来我们接下来的拍摄一定会很顺利。” 毕竟，原本应该最难搞的动物演员，都这么聪明能懂人话呢。 开机仪式来自港岛那边，包括摆祭品，上香等，毕竟高风险行业一向都是最迷信的，影视剧能不能红，电影能不能票房大卖，有时候真的说不准，哪怕你剧本好演员好拍得好，也不一定能行，所以这个行业玄学盛行。 萧曼也是第一次正经参加开机仪式，她被韩双双抱起，站在了c位，华导旁边。 萧曼：“……”那香的烟气都飘我鼻孔里了啊喂！ 在萧曼接连打了几个喷嚏之后，集体照片终于拍好了，她被韩双双抱着赶紧远离了香气。 接着好几个演员主动过来跟韩双双和萧曼打招呼，因为大家接下来都会有对手戏，所以想先跟狗主演熟悉一下。 萧曼随便应了应，她这条假狗不需要熟悉别人，反正导演说啥她演啥，谁跟她演对手戏都无所谓。 韩双双带着纪敏给的一些剧本回了酒店房间，明天就正式开拍了，她得先看看小白要演哪些内容，提前跟小白说一说，帮小白熟悉一下。 “能听懂人话的聪明哈士奇”这个狗设可不能被辱没了！ 韩双双准备工作做得认真，萧曼也配合，差不多之后，韩双双才整理今天拍摄的东西。 她是个自媒体博主嘛，而这个电影项目又不需要严格保密，经过华导允许，她可以拍摄一些能用来发短视频的素材。 第二天，名为《小狗旺财的秘密》的电影便正式开拍了。 电影讲的是，一个年轻人替身体不好的父亲回乡下处理爷爷的遗物，发现爷爷养了一只名叫旺财的狗。每天到某个特定时间，旺财总会消失不见，年轻人有天心生好奇偷偷跟踪，发现了旺财的秘密，也是爷爷的秘密。 今天的第一场戏，是年轻人和小狗旺财的初识，他整理东西的时候被趴在高处睡觉的旺财吓到了。 华兰心：“小白，你能从那里下来吗？” 萧曼看了眼华兰心指的地方，是个比人还高一点的衣柜，不过衣柜旁有衣架，再下面还有茶几，她能慢慢跳下来。 韩双双蹲下跟萧曼说：“小白，你先试试看，不要勉强。” 萧曼便试着往上攀爬，身姿还算矫健。狗的灵活性不比猫，好在这些道具的位置好，萧曼顺利上到了柜顶，然后一转身，又原路返回。 华兰心鼓掌：“好！小白你很棒！好了，所有人都准备了！” 其他人有调整打光，有重摆道具的，有背台词，确定站位的，而韩双双则在一旁看着小白爬上了柜顶趴下，闭着眼睡觉。 一切准备就绪，无关人员都让开，空镜中是老年人拥挤杂乱的房间，若仔细观察，能看到柜顶闭眼睡觉的狗。 此时年轻人走入房间，他环视一圈，像是在回忆什么，随后开始收拾，正收着，他抬眼的时候突然 跟柜子上的狗对上了视线，没想到房里还有活物的他吓了一跳，惊呼一声，接着狗也从柜子上跳下来，年轻人惊得连忙退出屋子，之后才在邻居老汉嘴里得知这是爷爷生前养的狗旺财。 这一场戏完美拍完，现场又热闹起来，韩双双走过去掏出鸡肉干喂给小白。 她笑眯眯地小声说：“我看那些讲娱乐圈的电视剧里面，大明星一演完，他们的助理就冲上去披衣服的披衣服，喂水的喂水，咱们小白也要享受一把大明星的待遇。” 萧曼嚼着香喷喷的鸡肉干，白了韩双双一眼。 她是看出来了，虽然没有亲自上镜，但韩双双对于演戏这事是真的很兴奋。不只是因为片酬和之后可能有的粉丝量上升，韩双双是兴奋于对这件事本身。 韩双双心情好，才不与小白计较，看它吃完，又带着它去导演那边。 华导看了回放，还算满意。 萧曼心想，就算有不满意的，也不该是对她，作为一条狗来说，她已经演得非常棒了！ 这一天拍得很顺利，连明天的戏都提了一场到今天拍，放工的时候天才刚擦黑。 韩双双心疼小白拍了一天的戏，没让小白自己走，抱着它回到酒店。 萧曼当然是欣然接受啦！ 拍摄进入正轨，萧曼每天睁眼就是拍戏，忙忙碌碌，晚上回酒店睡觉，就这么大半个月下来，她感觉自己好像还胖了一点。 可能是因为韩双双太心疼她的辛苦，所以狗粮喂得比以前还多吧！ 她在剧组的人气，也随着时间的推移水涨船高，不少人都关注了韩双双的账号。 韩双双带着萧曼在片场走过时，一路都是叫着“小白”的打招呼声，时常会有人停下逗逗她。 萧曼休息时，也能听到工作人员悄悄讨论她的声音。 “小白是不是有点太通人性了啊，虽然我知道华导选它就是看中这一点，但小白它也太会演了吧！” “是啊是啊，它聪明到我都觉得可怕的地步了！有一个恐怖故事你听说过没有？就是有一个人，养了条很大的狗，她发觉自家的狗经常做一些特别像人的举动，很害怕，后来发现里面其实藏着一个人……” “住口别说了我不想听！” 萧曼：“……”可我想听啊！ 可恶，在片场也逃不过没有结局的恐怖故事吗！ 是的，哪怕她来出差拍戏了，也没躲过许宴的“无结局”“虐文”“恐怖”故事的摧残。 所以，她现在已经进化了，她，可以，听故事，不听结局了！ 这天有一场落水戏，是有人追打旺财，它跳入水里游走才得救。因为天气有些冷了，韩双双很忧心，她还偷偷问小白，要不这场戏就不演了。 萧曼无所谓，当狗后她没有像人的时候那么怕冷。 韩双双也不知道小白究竟有没有听懂，但见小白没有任何抵触的样子，她也只好忧心忡忡地准备好了浴巾和吹风机。 落水戏开拍，萧曼灵活地躲开演员的追打，一跃而起跳入小河，往对岸游去。 水确实很冰冷，好在还能忍受，她拼了命游到对岸，然后趴那儿趴了数秒，才慢慢站起来，抖了抖身上的水，快步走远，背影看着颇有几分萧索。 华导一喊卡，韩双双立即就上去用浴巾包住了小白。 在韩双双给小白擦身上的水时，华导正在看回放，边看边赞叹：“小白怎么就能把这个镜头演得那么可怜？” 作为一部定位是感人催泪的电影，狗越是可怜就越好啊。 镜头里的小白，远去时仿佛一瘸一拐的。 华导眉头一皱问韩双双：“双双，小白腿受伤了？让它走两步。” 萧曼走到华导跟前，又跑回了韩双双身旁。 华导嘀咕：“……这不是没事吗，害我紧张了一下。” 萧曼听到了，翻了个白眼，你懂什么，我那是超绝演技！湿漉漉滴水的，可怜狗狗，不瘸着腿怎么能行！ 韩双双将萧曼擦了个半干，然后又拿吹风机帮萧曼吹干毛发。 韩双双的动作很轻柔，吹风机的距离刚刚好，温度也刚刚好，萧曼就在吹风机的嗡嗡声中不自觉地睡着了。 再醒来的时候，萧曼看到眼前是雪白天花板。 感受着身体，她知道自己是又回自己身体来了。 不对啊，她这次又没伤到脑袋，怎么就回来了？ 没等萧曼想明白，她听到了边上传来的男声，带着背景的恐怖音效，男声正在讲述一个关于眼球的恐怖故事。 哦，是许宴，他在啊。 那她的大比兜是有机会送出去了吗？ 第34章 狗妖有没有可能，你家小白，它真的是…… 在意识到这是个绝好的报复时机时，萧曼就立即动了。 她每次清醒的时间都很少，所以在再次昏过去之前，她得动手！ 反正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真正醒来，许宴现在又不是她公司老板了，有本事他报警让警察抓了她这个植物人啊！ 她几乎从床上翻下来，扑向床边的男人。 许宴正看手机，手机后台程序在放故事，不耽误他查看邮件和消息，突然察觉到前方的动静，他蓦地抬头，就见萧曼翻身朝他这边扑过来，下一刻她的手就摸上了他的脸。 许宴：“？” 萧曼的手碰到他脸的那刻，人就软倒下去，他下意识抬手抱住她，感受着她略显冰凉的手慢慢从他面颊上滑下去。 他低头看着紧闭双眼的萧曼，陷入了深思。 她为什么摸他脸？ 喜欢他这张脸？ 他将萧曼抱起放了回去，他感觉她好像又轻了点，大概久病卧床的人都是这样，会一点点变得消瘦。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刚才扑向他时的神情，是不是好像，有那么点狰狞？躺太久控制不住面部表情了吗？ 许宴一边想着，一边按了床头呼叫铃。 护士的声音从扩音器里传来：“是病人又醒了吗？” 声音非常镇定，毕竟已经习惯了萧曼那诈尸一般的突然醒来又立即昏迷。 许宴：“对，已经再次昏迷，这次清醒时间应该不到十秒。” 呼叫铃关掉后，许宴在退开前帮萧曼掖了掖被角。 在医生和护士有序进来后，他主动退至一旁，等到医生问起才说：“她这次醒来没说话，只是从床上翻了下来。” 至于她摸了他脸一下这事，也不重要，没必要说。 所以她摸他脸做什么？如果她没昏过去，她本打算做什么？ 许宴看着病床上被医生护士围住的苍白身影，陷入了沉思。 从狗身体里再次醒过来的时候，萧曼很生气。 她差一点，就能打到了！ 她应该是在打到许宴之前就昏了，所以最后碰到对方时的力气软绵绵的，根本没有什么力道，那就不能叫做打啊。 可恶，这么好的时机竟然浪费了！ 她虽然中途也回过自己的身体几次，但不是每次都有今天这么好的运气，能碰到许宴正好在。 一旁韩双双看到小白睁眼，惊喜地说：“小白你睡醒啦？华导说今天结束了，明天也没你的戏份，我们可以在酒店休息或者去周边玩一玩。” 萧曼一副恹恹的样子提不起精神来。 韩双双不知道萧曼经历了什么，只当她是累了，径直抱着她回了酒店。 休息了一夜，第二天早上起来时萧曼恢复了精神。 倒不只是因为她恢复能力好，而是昨晚上她又做梦了。 梦里最开始是那个关于眼球的恐怖故事，加上音效，真的非常吓人，她在梦里都觉得上下左右前后都是眼球。 后面果然没听到结局，却听到了许宴的自言自语。 “为什么摸我？喜欢我吗？确实，你每次睁眼看到的都是我，难免移情。” “不过劝你不要。” “你能听到的吧，我不喜欢植物人。” 萧曼是从梦里被活生生气醒的，因为太气了所以精神头看起来就特别好。 不是，怎么就是摸了？她那不是打吗？ 还喜欢，喜欢个鬼啊。 好好好，是还不够用力是吧，等着，下次一定！ 今天不拍戏，萧曼靠着一股气劲，牵着韩双双 出门溜达去了。 韩双双很高兴小白恢复了精神，一人一狗把周边都逛了个遍，带着满身疲惫回了酒店。 不过睡一觉醒来，一人一狗都满血复活，继续精神抖擞地拍电影。 这天正在休息，纪敏忽然找来对韩双双：“华导有个朋友也在这儿拍戏，他们剧组缺个狗演两场戏，他知道小白是咱们电影主演，想问问能不能让小白加几个小时班？报酬市场价。” 韩双双看了眼小白，后者无所谓地点头，她也就点头道：“没有危险就行。” 纪敏笑道：“放心，小白是咱们主演，有危险华导也不肯放的。” 华导那位朋友姓宁，宁导剧组拍的是个仙侠剧，里面有一只狗妖，虽然也能用cg做，但要做得像很花钱，做得不好就很出戏，听说这边剧组有条通人性的主演狗，就求到这边来了。 据此萧曼得出结论，这位宁导对剧很用心，不然小小角色，随便糊弄下就好，根本不用特意找她去演。 正好今天这边白天的戏拍完就没了，那边正是夜戏，这边拍完吃过晚饭，韩双双就带着小白过去了。 到了之后，韩双双跟宁导见了面，两边客套两句，签了份简单的合同，化妆师便来给小白做妆造。 萧曼在《秘密》电影里是爷爷养在乡下的狗，所以她此时的形象没问题，不过仙侠剧不同，这化妆师看过萧曼的模样后，甚至给她找出来一顶假发。 化妆师是个年轻小姑娘，在动手之前还有些发怵，问韩双双：“它……温和吗？” 萧曼觉得，她真正想问的是：它咬人吗？ 韩双双说：“请放心，小白情绪很稳定的。” 她说着看向小白：“是吧小白？” 萧曼翻了个白眼。 化妆师看到这一幕没忍住笑出声来，反而放松下来，会这么可爱翻白眼的狗狗能有多凶？！ 她找来的假发比较贴合萧曼体貌的颜色，等她将假发给小白戴上，调整好后，也不禁惊叹了下。 韩双双立即拿手机拍摄。 还真别说，戴上不算长的假发后，假发的前刘海遮住了小白的眉头部分，隐藏了它逗比的外貌特性，它面无表情的时候，竟然有了几分美貌。 化妆师信心大增，按照宁导要求，这只狗妖很傲慢，人形的时候可以演出来，狗形态的时候就要多靠外貌展现了。 她修整了小白身上的毛，让它们看起来整齐了许多，再加上假发，看起来更原来完全不是一只狗。 韩双双笑：“我没想到，还能从一只狗身上体会到那种电视剧里的丑小鸭变白天鹅的爽感。” 化妆师笑说：“是小白太可爱了！” 她说着还抓起萧曼的爪子揉了揉。 谁叫萧曼在她装扮过程中乖乖的一动不动，让她胆子完全被养大了。 这边装扮好，就可以开拍了。 这边毕竟是仙侠剧，布景华丽许多，萧曼作为狗妖，刚出场是靠在一张虎皮垫子上，修为低微的女主误闯他的洞府被抓了送上来，他随意掀起眼皮看了眼，就站直了狗身，原来是对女主一见钟情了，所以哪怕依旧保持着高傲的模样，尾巴却甩得飞快。 这种镜头，宁导从来没想过能让真狗来演，又要狗高傲，又要开心地甩尾巴，人都做不到，别说狗了，要不是华兰心极力赞叹小白的通人性，他也不会尝试。 在跟韩双双说明了这场戏的要求后，他就见韩双双将他刚才的话又转述给小狗听。 宁导：“？” 就这？中译中？不，甚至只是复制他的话而已，他说的狗听不懂，它主人重说一遍它就行了？ 宁导满心疑惑，但抱着对朋友的信任，他并没有说什么，跟主演群演强调了一些重点后，就开始拍摄。 他希望主演群演都能拿出最好的状态，毕竟狗的行为还是难料，万一狗的耐心不足，只有第一次能行呢？ 萧曼爬上了属于她这只狗大妖的虎皮宝座，舒服地趴了下来，耳边听到宁导喊开拍的声音。 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好听女声的叱骂声，随后有道尖细男声说：“大王，咱们抓到一个人！” 说着那道男声还吸溜了下口水。 镜头后宁导很紧张，小白趴在宝座上一动不动，好像真睡着了一样…… 下一刻，小白动了，它睁眼看来，那一眼显得非常不耐烦，甚至隐有杀意，随后在视线落到那被绑的少女身上时，它突然顿住，忽然蹲坐起来，眼神没离开少女，微抬下巴神情愈发高傲，但尾巴却啪啪啪甩了起来，甩了没几秒，似乎是察觉到自己的异常，尾巴勉强停住，又不受控地甩起来，小白似乎有些懊恼，破罐破摔不管了。 画外有人配音：“你是什么人？” 小白随着动嘴。 少女怒道：“你这狗妖，快放开我！小心我师兄杀了你！” 小白尾巴停住，换了个姿势，盯着少女。 画外音：“师兄？你跟你师兄是什么关系？你倾慕他吗？” 少女感到莫名其妙：“你在胡说什么？我师兄就是我师兄，你快放开我，不然等师兄来了，你求饶都没用！” 小白神情愈发高傲，画外音：“既然你们没关系，那你就当我的压寨夫人吧！” 它抬起爪子一挥，群演们就把莫名其妙骂骂咧咧的主演给架走了。 宁导：“卡！” 说完后他就盯着摄像机不出声。 半晌他转头问韩双双，欲言又止：“有没有可能，你家小白，它真的是个狗妖？” 韩双双：“？” 韩双双干笑：“哈哈。” 第35章 ta喜欢我吗“给我变回去！”…… 韩双双的干笑，意思是“导演你真的很会开玩笑”，本来应该能有助于缓解尴尬，但是她干笑完后，宁导依然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似乎非要从她嘴里得到一个肯定答案不可。 韩双双很想使劲摇晃宁导的肩膀，吼他：宁导你醒醒啊，这个世界还是科学的！ 但是……老实说，从镜头里看过去，与以往形象不同的小白，看起来真的是狗妖本妖了，身上有非常明显的“人味”。 她是知道小白很聪明，但没想到换了个装扮和场景，看起来会这么不一样。 韩双双勉强将自己从跑远的思绪里拉回来，依然是开玩笑的口吻：“小白要是狗妖，怎么会跟着我呢！” 宁导的目光逐渐变化，可能是联想到了自己正在导演的这部仙侠剧里的剧情。 韩双双：“小白是母的！” 宁导这才勉强挪开视线，不过韩双双总觉得，他的眼神在告诉她，他认为公母不是问题。 韩双双想要抱住脑袋叫救命了。 华兰心导演总体上是个很严肃认真的人，她没想到华导的朋友竟然思维这么跳脱，也过于年轻了。 虽然宁导看起来确实也年轻，好像也才三十来岁。 宁导不再看自己，韩双双也就不管了。 因为小白的表现很好，拍摄非常顺利，后面的镜头基本都是一条过，中途休息时，扮演女主的年轻女演员还待在小白身旁，小心翼翼地问：“小白老师，你会不会突然说话啊？” 她跟小白演对手戏，所以感触最深，她真的觉得，这只狗狗看她的眼神，很人性化，她拍戏的时候好像真的在跟狗妖说话！ 韩双双：“……穆老师，小白它只是一条狗。” 穆颜还不到二十岁，闻言也没有被打击到，转头问韩双双：“我可以跟小白老师拍个合照吗？” 跟剧里骄傲任性的女主人设不同，穆颜本人性格有些软，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韩双双时，韩双双觉得自己想把所有存款都给对方！ 韩双双说：“当然可以！” 穆颜递过来自己的手机，搂着小白， 歪头跟小白头对头。 等韩双双还回手机，穆颜说：“小韩老师要是想拍，也可以拍我和小白老师的合影，我知道小韩老师在做自媒体，可以发上去的！” 穆颜算是小有名气的新生代女演员，粉丝肯定比韩双双多多了，她主动这样说是示好。 韩双双哪有不愿意的，连忙拿出手机拍摄，还把拍好的给穆颜看了看。 穆颜很高兴韩双双镜头下的自己跟小白看起来很和谐。 穆颜一直在陪小白玩，哪怕小白爱搭不理的，直到下一场戏开拍，一人一狗过去准备。 两小时下来，属于小白的镜头都拍完了，穆颜有些恋恋不舍。 她坐在小白身旁，远远看着那个演狗妖的男演员正在准备，侧头小小声对韩双双说：“小韩老师，你知道我看着那演员的第一反应是什么吗？” 韩双双：“什么？” 穆颜：“给我变回去！” 韩双双：“？” 穆颜说完自己就笑了起来，又小声对韩双双说：“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对话，小韩老师不要告诉别人哦。不然营销号会乱写，说我嫌对方丑……虽然这是事实。” 韩双双：“……” 穆颜依依不舍地抱了抱小白：“小白老师，很高兴今天能跟你一起演戏，你的演技真的很棒，相信将来你一定能……哈哈对不起，串台了。可惜现在没有颁给动物的演技奖，不然小白老师你一定会蝉联夺冠！” 韩双双有些一言难尽，她看出来了，穆颜真的很喜欢小白。 她觉得这太正常了，谁会不喜欢小白呢？幸好小白是她的狗，别人也抢不走！ 休息过，跟宁导道别后，韩双双就带着小白回去了。 当然，临走前她加了好些人的微信，睡觉前躺被窝里看着自己的通讯录列表，韩双双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她的微信好友竟然有很有名的演员和导演呢，放在三个月前，她可不敢想。 第二天一人一狗继续在华导剧组打工，狗妖褪去光环，又变成了在乡下随便养大的潦草小狗。 不知道是不是在宁导那边的客串出了名，在这个影视城里通过不同人引见过来找小白的邀请多了好几个，不过那些人都跟华导没什么交情，通过沟通，有些表示能等到小白在华导这边的工作结束，那就继续谈，反正来都来了，对方又不是不给钱。 韩双双躺在床上给小白细数接下来的工作，边说边看小白的反应，要是小白反应异常，她就多问两句。 虽然小白也不一定真的懂……但应该是懂的吧，她问问是必须的！ 萧曼拍华导的这部电影并不累，所以对于接新的工作并不排斥，她觉得还挺好玩的。 接下来一切顺利，甚至因为太顺利，电影《小狗旺财的秘密》还比预计提前了五天拍摄结束。 杀青的时候，几位主演们都还在，华导请了所有人吃饭。 只有萧曼，可怜兮兮一条狗在旁边吃狗粮。 可恶，做狗真是没有人权，散伙饭都没得吃啦！ 萧曼看着包厢里热闹地互相交谈的人们，感觉非常不错。华导的剧组氛围很好，里面没有乱七八糟的事，至少没摊开在明面上让她得知，她这段拍戏经历很美好。 第二天，韩双双就自己续住了酒店房间，开始了各剧组串门的日子。 萧曼一会儿在这个剧组演一条导盲犬，一会儿在那个剧组演一只有异能的狗，这天演善解人意的温柔小狗，隔一天又成了杀人恶犬。 萧曼：这可太好玩啦！ 因为韩双双在这人多眼杂的环境里看萧曼看得非常严，这一天天下来，萧曼完全没有受伤的机会，也没有再回过自己的身体。 在这边影视城的工作彻底结束的第二天是个周日，韩双双上午十点带着萧曼在酒店门口等到了开车过来的林辞。 林辞先前告诉韩双双，他正好又有事过来这边办理，可以顺便把她和小白带回去。 韩双双很惊喜，也很感激。 萧曼：“……”小韩啊你真的没觉得哪里不对吗？ 不管怎么说，回去的问题也成功解决了。 午后二人一狗到达目的地，韩双双请林辞吃饭，只是带狗不方便去饭店，最后是韩双双点了贵一些的外卖，请林辞一起吃。 两人一起回到韩双双的公寓，韩双双去了卫生间，林辞就坐在茶几边上，萧曼趴在边上。 林辞突然开口：“小白，你说双双喜欢我吗？” 萧曼：“？” 啊，跟她这条狗说话吗？ 她瞥了林辞一眼。 林辞竟然很认真地看着萧曼，神情紧张：“你是她的宠物，你应该清楚吧……你只要给我一点点暗示就好，可以吗？” 萧曼：“……” 你要什么暗示！恋爱给我自己去谈，本单身狗才不想吃狗粮！ 萧曼没有给任何暗示，趴了回去。 林辞若有所思：“小白你的意思是，去睡觉吧，一切都在梦里？” 萧曼：“？？” 林辞神情顿时变得失落：“你说得对。” 萧曼：“……” 神经！我是狗！我不会说话！说得对个屁！ 萧曼：“汪！” 林辞蹙眉：“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要大胆说出来，不然以后会后悔。” 萧曼：…… 她明白了，他根本不需要她的反应嘛，只是他自己在两种想法之间纠结而已。 嘿嘿，那就继续纠结去吧！ 萧曼趴好，闭眼假寐。 而林辞也没机会再问“小白大师”，韩双双出来了，她在路上已经跟林辞说了不少有趣的剧组经历，没说完，这会儿就继续说，一直到外卖送来为止。 两人围坐，边吃外面边聊天，气氛融洽。 萧曼在一旁吃狗粮。 而直到林辞离开，他也没能表白。 送走林辞，韩双双收拾好房间，一把将小白薅到自己怀里狠狠吸了一口，小声问：“小白，你说林辞是不是喜欢我呀？” 萧曼：这就是双向暗恋吗？ 韩双双说：“我觉得应该没那么巧，正好我要去隔壁他也出差，我要回来了，他还刚好去办事。” 萧曼心道，这不是明摆着的吗？ 韩双双：“其实林辞人挺好的。” 萧曼：这么快就发好人卡了吗？ 韩双双：“所以我不确认，他是不是出于善良才会接送我。” 萧曼：他倒也没那么善良吧！ 韩双双想得有点脸红，最后拍了拍脸蛋说：“算了不想了，顺其自然吧。” 她揉了揉萧曼的发顶，若有所思地说：“小白，你说许总比我还频繁地去看曼姐，他是不是喜欢曼姐呀？诶，小白你没事吧，你被什么呛到了？” 萧曼：被你这无稽之谈，谢谢。 或许在别人看来，许宴经常去看她的行为有些奇怪，但萧曼感觉她能理解，一是她确实帮助过他，二是，他可能真的太想知道她为什么能在昏迷时知道那么多。 另外就是，他可能是个变态。 他就喜欢看别人听不到故事结局想打他却打不着的样子。 可恶啊，她又想起她明明想打他却被他误会是想摸他，他还污蔑她喜欢他的事了！ 第36章 有点可爱与其说是想摸我，不如说是想…… 不知道是不是上次“摸”脸事件给许宴打开了什么开关，萧曼在做梦的日子里，除了听到一些没有结局的故事，实际上还能听到些别的。 许宴谈及他被家里骗去相亲，他出于礼貌加了对方微信，结果她给他推她男友的微信希望他帮帮她男友那快死的公司。 许宴嗤笑：“我当然拒绝了，不是什么垃圾都能入我的眼。” 他顿了下，又笑了一声：“你猜她男友那公司是做什么的？” “听说那人连公司一起被警察端了。想拖我下水，做梦还更容易些。” 萧曼在变狗之后听八卦能听到更劲爆的，因为没人会防备一只不会说话的狗，她曾经听过别人谈论许宴，除了谈论他的长相气度，他的工作能力，他的毒舌，还有他的履历，他像是一个魔术师，接手经营状况糟糕的小微公司，令它起死回生，提升它的价值，然后高价卖出去。 所以别看他名下没什么产业，就凭他的个人能力，也会被人高看一眼。 这还只是他本身，他的家庭背景也为人津津乐道，据说他是本地排名前三富豪家的次子，可能是不想跟长姐争夺继承权，也可能是对自家的传统企业没有兴趣，并不参与自家公司的经营，但每年能拿到的分红就是一 笔不小的数目。 毕竟现在自己只是条狗，对那些背景信息萧曼只是一笑而过，许宴给她最深的印象还是，怕狗。 四舍五入，他怕自己。她也就只能这样给自己一点儿心理安慰了。 她都没想到，就冲他这本事与身家，相亲对象竟然还能当他面提自己男友，那位女同志真是有点东西，不受美色和财富的诱惑，就是太看轻了许宴，没“骗”成功，不管是有意无意，从结果来看许宴要是真接手那家公司了，会陷入无穷尽的麻烦。 收回思绪，接下来的半天直到晚上萧曼都没什么活动量，在拍电影的那段时间，她天天运动量都超高！ 所以，今天就让她当一条懒狗好好休息吧！ 这天晚上，萧曼又做梦了。 她本以为自己的梦只包括听觉，毕竟梦中她其实只能听到声音。 直到这个梦，她感觉到了触碰。 她的手被人握住，不是擦身的那种，是有一双比她大一些，温度高一些的手，抓着她的右手，从掌心一点点抚到指尖，让她连在梦里都感觉到难以逃避的痒意。 随之而来的是许宴那若有所思的声音。 “现在想来，当时你并不是想摸我吧？毕竟那时你的表情，与其说是想摸我，不如说是想吃了我。很凶。” 萧曼心想，不然呢！ 许宴的声音在继续：“可是为什么？就为了那些没有结局的故事吗？” 随后她听到了一声哼笑，不知道是不是在笑她为了没结局的故事想打人这事很好笑。 萧曼心头刚升恼火，就听他继续说道：“但你当时那样子，在任何人看来都是在投怀送抱。” 萧曼：“……”啊啊啊好气啊，她当时怎么就没有力气了呢！ “真该拍下来让你以后看看，你脸上的表情一定会很精彩。” 萧曼：“……” 萧曼想立即醒过来，不想听许宴继续嘲讽自己，可惜这梦并不是她能控制的，在短暂的沉默之后，许宴的笑声再次响起。 “说起来，你好像比我大三岁吧。” 萧曼冷笑，是，知道你年轻，年纪轻轻就当了霸总，好了不起哦，给你比个大拇指好不好哇？ “……怎么做事跟小孩一样，有点可爱。” 萧曼：“……？” 萧曼：“！！！” 不是，怎么就突然夸上了？！别这样，她害怕…… 但许宴的“自语”到这里就结束了，接下来响起的又是机械女声，在播放一个…… 萧曼听着听着感觉到了惊奇，这不但是个爽文故事，而且还有结局，欺负女主的家人和未婚夫全死啦！ 萧曼第二天一早醒来感觉到了全身舒爽，回忆着昨夜梦境，又觉得有点一言难尽。 抬头看到因为想事情而没怎么睡好因而几乎是飘去卫生间的韩双双，她也不自觉地想起了昨天韩双双自语说的话。 许宴经常去病房看她，还夸她可爱，不至于是真喜欢她吧？ 这多少，有点变态了吧。她可是个植物人呢，虽然时不时能睁眼说两句话，还能“摸”人脸，但绝大多数时间都是睡美人状态。 额……除了摸手，他没对她的身体做过别的吧？毕竟是在医院这种公共场合…… 萧曼想了又想，觉得自己没必要杞人忧天。 只是猜测而已，反正她现在又回不去自己的身体，有什么关系？ 今天是工作日，韩双双洗漱好又变成精神抖擞的新人上班族。 到了公司，韩双双和萧曼都收到了来自同事们的殷切问候，他们可是出差了快两个月呢，眼看着今年要过去了，马上就要元旦放假了。 韩双双被人围着说了好久，同事们才逐渐散去，最后也就剩下陈瑶，苏铭轩和韩双双三人组。 韩双双在去拍电影前拍了很多存货，现在也已经耗尽，好在她拍电影时也拍了许多素材，因为多是些拍电影时的周边趣事，很少涉及拍摄的电影本身，涉及的也经过了华导同意，因此都可以放出来。 至于韩双双在拍完华导电影后接的那些客串剧，投资和演员阵容都不怎么样，她拍了在网上宣传对他们还有利，所以都是随便她放出来的。 陈瑶之前已经帮韩双双看过一批，有了不少好主意，现在看了剩下的那些，高兴地合不拢嘴，拍着韩双双的肩膀说：“真是出息了啊，真不错，这些素材是越拍越好了，有些都可以不用剪辑了。” 韩双双笑得腼腆，其中也多了几分自信。 此时韩双双账号已经有四十多万粉丝，她回来上班的第一天，正好放出当时去试镜的视频。 视频放出不到半小时，就有许多评论。 “小白姐姐终于放出这期视频啦，我早在不许叫那里看到过小白了，毕竟小白的样子真的好难认错[偷笑][偷笑][偷笑]” “小白牛逼！” “我怀疑小白上辈子是个人，而且忘喝孟婆汤了。” “所以小白成功了吗？网上看了一圈，去试镜的网红狗好几个，都没成功，我特别想知道到是哪个狗赢了。” 韩双双也没卖太久的关子，就在这条评论底下回复：小白赢啦。 这条下面回复恭喜的评论和点赞在疯狂上涨。 韩双双很快注意到跟她互关的穆颜也留了个评论：打卡，跟小白老师合作很愉快。 穆颜的粉丝寻着味道就过来了，很多在问穆颜跟小白合作了什么剧，还有了解穆颜行程的在猜测是不是那部仙侠剧。 韩双双看着蹭蹭上涨的数据笑弯了眉眼，搂着萧曼说：“多亏小白，你看你多讨人喜欢。” 陈瑶没让韩双双高兴太久，甲方们寄来一大堆产品，从今天开始，她们又要痛苦并快乐地做商单了。 韩双双在剧组拍戏的时候也不是完全没有做商单，陈瑶把特别紧急的，以及好拍的给寄去酒店，韩双双在拍戏间隙也是忙得不亦乐乎。 虽然有些辛苦，可韩双双看着自己账户上不断增多的余额，只觉得快乐。 她很喜欢曼姐的公寓，等她有钱了，她也要买一间，如果可以，就买在曼姐住的那栋，哪怕不行，同小区也可以。 如果接下来都顺利的话，她感觉她明年就能全款买下了。 因为这样的念头，韩双双在工作之余还会时不时看一些房子相关的app，给自己更多动力。 萧曼跟韩双双几乎形影不离，当然知道韩双双的想法。 放心吧小韩，你曼姐我会努力一起帮你达成心愿的。 因为“拍剧”的新鲜劲，随着那一个个视频的放出，韩双双的粉丝数增长还在加快，元旦这天，韩双双正式到达六十万粉丝量。 当然，元旦公司没上班，韩双双正在家里搂着小白看没营养的综艺，随着罐头笑声一起傻笑。 不过到了下午，韩双双就开始换衣服准备出门了。 今晚政府在时代广场有烟花秀，林辞邀请她同去，因为考虑到那时周边一定很堵，而且位置难占，他们并不会直接去现场。 林辞有个大学同学是本地人，富二代，在那附近有个大平层，位于高层，超高落地窗，正面时代广场，可以清楚看到烟花秀，他又是个爱热闹的性子，因此邀请了不少朋友一起去观看，可以带宠物。 那富二代朋友在知道林辞的朋友是个好几十万粉丝的宠物博主后，更是热情邀请。 普通人将网红当明星看，谁不好奇呢？ 下午四点，林辞就到了韩双双楼下接人，他提前租好了车子，方便带两条狗去市区，车上照旧准备了人和狗在路上解闷解馋的东西。 萧曼想，这两人虽然很纯爱，但林辞是有点东西在身上 的。 欢欢跟萧曼已经很熟，一上车看萧曼已经趴好，就把脑袋靠在了萧曼背上。 萧曼：“……” 算了，她不跟狗计较。 这个时间点路上已经有些堵，两人两狗到地方时已经是五点。 富二代叫厉磊，亲自下楼来接两人，先跟两人打了招呼后，就蹲下跟萧曼打招呼，声音不自觉夹了起来：“这就是聪明的小白吧？小白你好，哥哥我叫厉磊，你叫我汪汪就可以了。” 萧曼：“汪汪？”什么东西？ 谁都能听出萧曼叫声里的疑惑，厉磊却愉快地笑起来：“小白真聪明，都能叫哥哥的名字了！” 萧曼：“……”幸好她现在是条狗，调戏狗不算油腻！ 第37章 不错的梦“你不记得我是谁？”…… 厉磊是个脸皮厚，且自来熟的富二代，跟萧曼“聊”完，站起来搭着林辞的肩将他往里带，又回头招呼韩双双：“小白姐姐，我们买了不少好吃好喝的，烟花秀还早，我们一起先吃点东西！” 现实里被人叫“小白姐姐”这个称呼让韩双双有些脸红，她带着小白跟上，轻声说：“叫我韩双双就行了。” 厉磊笑道：“好，你有没有特别想吃的？现在点了烟花秀前能送到。” 韩双双客气拒绝：“不用了，我不挑食。” 林辞的会做人还体现在，他带了两瓶红酒作为他俩的礼物，不算贵，多少是个心意，不会显得失礼。 厉磊看到酒就笑起来：“阿辞你记性可以啊，我记得我就点了那么一回，你就记住了我爱喝什么酒。” 林辞也玩笑：“就你那次的醉样，我想我这辈子都很难忘记。” 厉磊连忙笑着告饶：“哎哟别在别人面前提我黑历史了，快进去吧。随便吃，随便喝，就当自己家。” 客厅里已经有好几个人了，其中几个跟林辞也认识，互相介绍后，年轻人们便很快熟识起来。 现场也就韩双双一个“名人”，不过出境最多的还是萧曼，因此她就被围起来了。 他们很好奇，她是不是真跟视频里表现得那么聪明——哪怕先前没刷到过“小白和她的姐姐”这个账号，这会儿突击一下看几个视频，也就大致明白这个账号为啥能火了。 萧曼不太爱搭理他们，不过为了在线下也维持狗设，她也会稍微展现一下，不然他们上网乱说她狗设翻车怎么办？ 于是，这些年轻人们一阵惊呼，看来是真没想到一只狗还能这么聪明。 韩双双坐在林辞身旁，眼睛一直看着小白那边，它要是有任何不舒服的表现，她会立即去阻止。 好在小白除了看着有些懒散之外，没有任何异常。 一群人吃吃喝喝，聊聊天，玩玩游戏，刷刷手机，也没有个必要走的流程，开心就好。 眼看快到放烟花的时间了，厉磊拍了拍手说：“大家过来这边吧，马上开始了！” 厉磊家的落地窗是真的大，一整片都是，当烟花炸响时，就更了不得了，位置正好，他们就好像在现场看一样。 林辞动作快，拉着韩双双站在c位，微微仰头，就能看到烟花一簇簇飞上半空，炸开，又慢慢归于沉寂。 挤不进去的萧曼：“……”狗子难道就不配看烟花了吗？就算是色盲，她也想看啊！ 还是韩双双将她抱起，漫天的烟花便长久地留在了她的瞳孔中。 看完烟花秀时间还早，林辞和韩双双又多留了会儿，林辞要开车就没喝酒，韩双双到底是第一次认识这些人，也就喝了一点点，连微醺都没有。 萧曼懒得陪撒欢的欢欢玩，趴那儿不理狗也不理人，不知不觉，她的呼吸变得绵长。 数公里外的医院，病床上的人睁开了眼睛。 她感受着四肢的沉重和无力，半晌才想明白，她好像是在医院？ 发生了什么？ 她挣扎着坐起身，就对上了床边的一张俊脸。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她先礼貌开口：“请问你知道我这是怎么了吗？” 许宴神情有些意外，但这不妨碍他倾身过来按下呼叫铃。 直到他退回原来位置，萧曼都没有动作。 他还以为，她会趁机打他？ 只是想到她问的那话，他挑了挑眉。 “你不记得我是谁？” 萧曼迟疑一瞬，她记得自己叫萧曼，脑中还有各种常识，但对于自己的过去有些记不清了，她转头看了眼天色，现在天已经晚了，这种时候出现在她病房的男人必然跟她有些亲密关系。 她试探着说：“哥哥或弟弟？男朋友？丈夫？情夫？” 许宴先是嗤笑，随即不知想到什么，沉默下来。 这时医生护士们都进来了，看到一个睁眼且坐着的萧曼，表情很是吃惊，连忙加快了动作。 他们还以为，这次萧曼还是醒来一下就昏迷过去呢，所以过来就没最开始那么快。 许宴把位置让出来，对医生说：“她好像脑子出问题了。” 管床医生：“……？”我怎么觉得徐先生你在骂人呢？ 好在许宴接着说：“她应该是失忆了。” 许宴将手机上正在播放的音频关掉，收起手机站在一旁看医生检查萧曼，这期间她一直没有再昏迷，只是人看起来有些迟钝。 就好像还在做梦一样。 许宴想起之前，明明人很虚弱，萧曼还是挣扎着向他扑过来……那种充满活力的样子，比现在这个半死不活的模样看着顺眼多了。 片刻后管床医生大致检查完，对许宴说：“可能是长期昏睡导致的暂时性失忆，具体的还进一步检查。” 他顿了顿，眼中漫上笑意：“我得马上跟韩小姐说一声，她一直希望萧曼能醒过来。” 许宴问：“她不会再昏迷过去了吗？” 毕竟从前这个人醒一下就昏的次数太多了。 管床医生一下子被问住了：“这确实说不好。” 管床医生很忙，许宴也没有多问，病房里很快就走了个七七八八，他回到床边坐下，萧曼正坐在床上翻看着自己的病历卡。 她抬眼看向重新坐下的许宴：“护士说你只是我的上司。” 许宴点头，又纠正：“准确来说，是前上司。” 萧曼：“你还赞助了我的医疗费……所以我的昏迷是你害的？” 许宴：“当然不是。” 萧曼迟疑了下，又艰难地问出口：“我们有感情纠纷？” 许宴有种想承认的冲动，但话到嘴边却否认了：“没有。你昏迷之前，我们甚至不认识。我赞助你，是因为你在昏迷后的某天突然醒过来，隔着几十公里得知了我遇险的事，打电话救了我。” 萧曼面上露出惊讶之色。 许宴说：“我很想知道，你究竟是怎么知道的。不过我猜，现在的你也不知道吧？” 萧曼赞许地点头：“没错。” “那我想，你也不记得你上次一醒来就扑过来打我的原因？” 萧曼：“？” 她很不可思议：“我竟然还做过这种事？” 虽然不记得自己的过去了，但她总觉得自己不是那么暴力的人。 看到萧曼惊诧的表情，许宴起了点逗弄的心思，微笑道：“放心，你当时没得逞，只是扑进了我怀里而已。” 萧曼：“……”更尴尬了呢。 萧曼挪开视线，身体往下一滑就躺平了，语气平淡：“谢谢你告知，我这个刚醒的植物人感觉到累了，想先睡一会。” 许宴想说，都睡三个月了，还要睡吗？ 但看她侧过脸去显露的瘦削的面部轮廓，下颌线过于清晰了，他又把话咽回去了。 新的疑惑产生，她这是自然醒来，还是……被他放的音频给唤醒了？ 许宴看萧曼闭上了眼睛，就走出了病房。 只是今天元旦，他又没兴趣回家参与那些无聊的活动，这才跑来了萧曼这边，哪知就见证了她的清醒。 这个元旦也算有点意思。 一个小时后，林辞陪同韩双双来到了医院，不过因为还有两只狗在车上，林辞没有上楼，韩双双几乎冲到医院病房。 萧曼听到动静睁开眼，她当然不困，只是闭眼想事情而已。 看到清醒的萧曼，韩双双眼眶顿时湿了，扑过来说：“曼姐，你终于醒了！” 萧曼小心地轻轻抱住韩双双，轻声问：“你知道我现在，有点失 忆吧？” 韩双双点头，声音闷闷的：“我知道。” 她终于放开萧曼，眼睛通红地安慰萧曼：“没关系的曼姐，我可以陪你一起想，要是想不起来也没关系，我现在工作已经很能上手，已经不用你手把手再教我了……” 韩双双说着又哽咽起来。 萧曼下意识抬手拍了拍韩双双的肩膀，就好像这个动作已经做了很多次一样。 她笑：“如果公司没有辞退我，并且接下来也不打算辞退我，那我可能还要你手把手教我了。” 韩双双用力点头：“我一定不会藏私！” 她见萧曼又笑了，呆了呆才说：“曼姐，你从前就该多笑笑的。” 从前萧曼虽然对她很好，但并不是那么地爱笑。 萧曼摸了下面颊困惑道：“我以前难道是高冷面瘫的性格吗？” 韩双双被逗笑：“不是的，曼姐以前只是太认真了。” 她感觉醒来的曼姐虽然看着有些呆，但性格似乎比以往开朗了许多。 萧曼笑：“你是懂说话的。” 看到管床医生走到门口像是想跟韩双双说话，萧曼拍了拍她：“医生找你。” 韩双双说了声待会再来，就跟医生出去了。 萧曼看着韩双双离开病房。 虽然她没想起这小姑娘的名字，但看到对方、碰到对方时的情绪告诉她，她从前应该还挺喜欢这小姑娘的。 门口出现了许宴的身影。 萧曼朝他招招手。 这动作多少有点像招狗了，许宴脚步顿了顿，还是走了进去。 萧曼朝他一笑：“谢谢你呀。” 许宴：“你指的哪方面？” 萧曼指了指他捏在手里的手机：“谢谢你给我放东西听呀。” 说完她打了个哈欠：“我好像真的困了，麻烦你跟那小姑娘说一声，我先睡了。” 萧曼说完往后一趟，呼吸的频率瞬间变了。 许宴：“……” 他怎么有种不好的预感呢，这到底是睡还是昏迷啊？ 鉴于萧曼过去的“辉煌履历”，许宴立即上前推了推萧曼，见她毫无反应，转身就去找医生。 医院楼下停车场，林辞正在玩手机，突然听到后头的动静，他转头看去，笑盈盈道：“小白你睡醒啦？你姐姐去看病人了，你别急，她等等就回来。” 萧曼刚睡醒脑子转得有些慢，没怎么听进去林辞的话，只是回味着刚刚做的梦。 她刚才好像做了个不错的梦？可惜记不得了。 第38章 上综艺这不过是台本罢了。 萧曼呆了会儿才听明白林辞的话，她往车窗外一看，这里正是她住院的那家医院。 韩双双不久前才在看烟花秀，无缘无故来看她做什么？ 萧曼心头一跳，她的身体不会出什么毛病了吧？ 她不禁有些恐慌，她嘴上说当狗挺好，要是她的身体真彻底没救了，她要永远当条狗，她又有点接受不了了。 就在萧曼胡乱猜测过程中，韩双双回来了。 林辞看出韩双双似乎哭过，连忙问：“双双，你没事吧？” 韩双双点点头，又摇头。 林辞知道萧曼的事，因此韩双双犹豫了下还是说了：“刚才医生打电话给我是告诉我曼姐醒了，我也见到她了，不过在我去找医生时她又昏迷过去了。” 韩双双刚才看到清醒的萧曼，还以为以后萧曼都能醒着呢，没想到才一会儿，她就又昏迷过去了。 林辞安慰她：“她能醒来就是好事，说不定清醒的时间一次比一次长，最后肯定能彻底恢复。” 韩双双点点头，只是情绪难免失落。 “其实刚刚曼姐醒来时的状态也不好，她失忆了，很多人跟事都记不起来。不过，她还是跟以前一样温柔，不，比以前更温柔。” 后排的萧曼听着韩双双的讲述，也松了口气。 不是她的身体要完蛋了就好。 她猜，她刚才睡着了，再醒来就是回到了自己身体，只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当时是失忆状态。 她现在还是想不起来失忆过程中发生的事，但想来没什么坏事，她醒来后感觉很好。 说起来，她既然可以失忆一次，就能失忆两次，等她能真正回去，她就假装忘记躺床上期间发生的事，那就完全可以不用解释什么了！ 萧曼想了想，她这次回去虽然失忆了，但显然停留时间长了许多，算是好消息。 林辞等韩双双的情绪好了些才开车带她回家，他将韩双双和小白送到门口才回去。 韩双双抱着萧曼坐在沙发上，仔细说着她今天见到萧曼时的情形。 萧曼听着有些新奇，失忆的她变成了爱笑的女孩？ 更令她吃惊的是，这个元旦许宴竟然还守在她病房里。 萧曼有些可惜。 她当时是失忆状态，肯定不会无缘无故送许宴一个大比兜。 但转念一想，最近许宴已经不那么狗了，放书都是爽文，还有结局，她再揍他就有点没道理了。 萧曼想了会儿就不想了，有些事，等她能好好回到自己身体里后再说吧！ 元旦假期过后，韩双双重新上班。 可能是因为萧曼的身体情况有了变化，韩双双去看萧曼的频率又高了一些，有时候就能跟许宴撞上。 相较于许宴的淡定，韩双双反而是尴尬的那个，每次待会儿就走了。 事后她忍不住跟小白抱怨：“我才是曼姐的医疗代理人，怎么反倒是我在尴尬。” 萧曼心想，他不尴尬，尴尬的不就是你了吗？ 这几天萧曼一直有在做梦，可见许宴去看她的频率也增高了。 她怀疑，许宴还指望着她下次醒的时候他能刚好遇上。 除了这些生活琐事，韩双双的事业路可以说是稳扎稳打中。 拍戏期间拍的存货也差不多发完了，好在她也没闲着，一直在拍新的，粉丝量稳步上涨。 这天陈瑶兴奋地问韩双双：“看到私信了吗？《一起去玩吧》综艺邀请我们当一日嘉宾！” 韩双双连忙去查看，果然看到了，私信来自认证账号，不会有假。 这档综艺还挺火的，韩双双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因此陈瑶加了对方的联系人，开始具体商量。 《一起去玩吧》综艺有五位常驻嘉宾，每到一个新的地方，会邀请飞行嘉宾，而对方邀请韩双双，不如说是邀请小白，在节目里有一个环节需要一只足够聪明的狗，正好又在这个城市拍摄，小白说是嘉宾，更像是道具。 陈瑶仔细问过，没有任何会伤害到小白的流程，而且韩双双可以全程跟着，那就没有问题了。 陈瑶忍不住揉着小白的脑袋笑道：“咱们小白也是越来越出息了，混到个电影主演，还能去上国民综艺呢！” 虽然只是道具，但曝光量绝对会大增，现在的六十万粉丝算什么啊！ 只可惜电影制作周期长，不然院线电影一上，小白的人气肯定能大爆。 韩双双也笑得很好看：“小白真棒！” 陈瑶说：“对了，你家里方便开火吗？” 韩双双迟疑道：“可以是可以。” 陈瑶听出画外音，摆摆手道：“没事，那就在公司好了。评论里你看到没有，有观众觉得你只给小白吃狗粮小白会腻。” 韩双双一愣：“不是还有小零食吗？” 陈瑶说：“我看小白身体已经好多了，应该不会那么容易应激，偶尔做点狗饭，给它换换口味吧，观众看了也高兴，不然还当我们虐待小白呢！” 韩双双是个养狗新手，有时候不是那么能顾及到，但她听劝，闻言立即搜索狗饭教程。 萧曼因为有小零食吃，倒是不怎么会对狗粮腻，但有新东西吃，她怎么会拒绝？ 她现在体重涨了不少，韩双双要抱她都吃力多了，所以她也没办法被装在背包里偷渡去医院看她自己。 好在有许宴和韩双双去看自己，萧曼一点儿都不担心自己的身体。 十天后，综艺拍摄日，陈瑶租了车带着韩双双和小白去了拍摄现场。 巧的是，这期综艺竟 然是在上次跟周茳一家一起来的山林小镇拍的。 学生还没放寒假，这里也不算热门景点，游客不算多。 综艺方包了间比较偏的大民宿，又租了边上的民宿给工作人员住。 韩双双就来一天，自然不需要安排，跟陈瑶联系的负责人过来交流了几句，就开始拍摄了。 陈瑶远远看着那五个明星在做着准备，跟韩双双咬耳朵：“娱乐圈可真现实，咱们这些小喽啰就不配介绍给大明星。” 韩双双小声说：“瑶瑶姐，那我们就努力努力，争取以后成为大网红，让别人都来巴结我们！” 陈瑶被韩双双的表情逗笑了：“大网红也是网红，人家该看不起还是看不起。无所谓了，身份什么的不重要，谁赚钱谁知道。” 韩双双想着自己的余额，满足地笑了。 她的收入确实比不上那些一天208万的明星，但也比普通上班族高多了，她很知足。 萧曼跟在韩双双身边，眼神扫过那些往常经常在综艺里看到的明星。 里面有好几个都是综艺咖，在各种综艺里串来串去，真要问有什么作品，都是好多年前的了。就这样的，又比网红高贵到哪里去呢？ 综艺开拍没一会儿，就要轮到萧曼出场了，她演一只陪伴犬。 民宿老板的父亲是盲人，在综艺镜头下，有一个明星就提议，给老人找一只陪伴他的狗，让他享受一日与宠物玩耍的快乐。 陪伴犬有专门训练的，不过综艺方选择小白，还是因为“熟人推荐”。 之前韩双双带着小白在影视城客串了好多剧，着实刷了一波存在感，找过小白拍戏的，以及现场的围观群众，都被小白的通人性给震惊到了，这不就拓展了小白的客户范围嘛。 萧曼按照要求从远处跑近，明星们则期待地看着远处，镜头下她跑动的身影显得特别……睿智。 某综艺咖明星大笑：“这是哈士奇吧？哈哈哈它看着不太聪明的样子。” 另一个曾经得过影后的女明星笑道：“别小看它了，我女儿关注了它，说它特别聪明呢。” 其实影后女儿并没有关注过小白，这不过是台本罢了。 萧曼最后在那综艺咖面前急停，跑动过程中故意张开的嘴里溢出的口水因为惯性就甩了出去，啪叽甩在坐在小板凳上的综艺咖身上。 众人都是一愣，综艺咖瞪大眼不可置信，随后影后大笑：“我就说它聪明了吧，它是故意报复你呢，谁叫你说它坏话！” 另一个明星边笑得岔气边给综艺咖递纸巾。 场外，对接负责人跟韩双双说：“小白还挺有综艺感的。” 韩双双心道，小白只是很有人性罢了，当它面说它，它怎么可能会给好脸色嘛！ 综艺咖不知道是真不生气还是为了节目强忍，擦干净后无奈地对萧曼说：“原谅我吧，亲爱的小白，我就是随口那么一说，我哪知道你真听得懂啊！” 其他人被他的语气和表情逗笑，都哈哈大笑起来。 萧曼只是看着他，没给什么反应。 好在这综艺也不需要萧曼这条狗给太多反应，影后对小白说：“小白，接下来的一天，你要好好陪伴一位盲人老先生，你能做到吗？” 萧曼点点头。 影后的眼神显得很惊奇，但她在镜头下只是克制地鼓鼓掌，开心地说：“太好了，小白答应了！” 于是，萧曼就被带到了那位正坐在廊下休息的盲人老人身边。 这位盲人看着已经很老了，舒舒服服地坐着晒太阳，昏昏欲睡，看着完全不需要陪伴。 萧曼觉得节目组真是作孽，人家安享晚年呢，还要被拉出来演戏。 第39章 故意装傻你别什么都跟我说，我们没那…… 萧曼心里骂着节目组，人却老实地蹲在老人身边。 一是韩双双收了钱，她这只工具狗就得好好干活，二是要是她不干了换别的狗，老人更受折腾，好歹她还是个狗身人心啊。 工作人员可能是本地人，用本地方言对老人说：“老人家，之前说好的狗，就在你身边了。” 萧曼看到老人举起了手，往身边摸索。 她主动将头放在对方手掌下，老人那迟疑的动作落在了实处，轻柔地抚摸着萧曼的脊背。 “是条好狗。”老人开口，声音低哑，带着一点笑意。 萧曼心道，当然，就没有比我更好的狗啦，老人家遇到我算是你的福气！ 不过很快萧曼就乐不起来了，她从老人身上闻到了腐朽、病痛的气息。 他已经很大岁数了，估计也快要寿终正寝了吧。 这段互动被摄像机收入镜头，有人在小声感慨：“这一幕太美好了，让人不想打破。” 就在大自然边上，一只忠诚的狗狗安静地陪伴着老人晒太阳，它将一直这么陪伴着他，直到他离开这个世界。 可惜这种静谧的氛围无法持续，他们是来拍综艺的，总要弄点事出来。 有个明星走过来蹲下，拿出一张放大的照片给萧曼看，同时将装了钱的小袋子挂在她脖子上。 萧曼感觉到这个人有些怕她会突然发疯，不过是强自忍着，她没有动，等那明星挂好袋子，退后一小步后，才抬头看他。 这个明星悄悄松了口气，指着彩色照片对萧曼说：“小白，这是老人家最爱吃的小吃，你可以去帮他买来吗？” 萧曼点点头，一下子从对方身边窜了出去。 那明星呆愣了下，他感觉自己不是在跟狗说话，而是在跟个小孩说话，但因为知道在录节目，哪怕不是直播，他还是很快调整好表情，拿了小板凳坐在萧曼原先坐的位置，替她陪伴老人。 萧曼身后跟着扛着摄像机的工作人员，所以她跑得并不快，边跑边四下张望，很快找到了一家卖那种酥饼的摊子，跑过去盯着老板。 老板正空闲着，看到一只狗盯着自己，愣了愣，想赶狗走，就见狗抬起爪子，先指了指摊上的酥饼，又指了指自己脖子上挂的袋子。 老板人都懵了，他没看错的话，这只狗是要买东西？ 他视线一抬就看到了后头跟着的摄像机，他顿悟了。 这不是真狗，是批了假狗皮的机器狗！这狗后头有人在操纵呢！ 因为在镜头底下，他不自觉演了起来。 “小狗先生今天也要买酥饼吗？需要多少？要几个就叫几声吧！” 萧曼：“……” 看到老板脸上那做作的表情，她实在忍不住想笑。她刚刚看到老板往摄像小哥那边看了，所以就演了起来。 首先，老板你在综艺上会被打码的，其次，你这样观众会以为你是演技很差的群众演员！ 她张嘴叫了六声，六六大顺嘛。 老板心里嘀咕，这机器狗做得也太真了吧，他都能看到狗嘴里的肉了…… 他包好了六个酥饼，用塑料袋装了，套在萧曼脖子上，又从小袋子里摸出钱，数了数，将找零放了回去。 他还做作地挥手：“小狗先生以后常来啊！” 萧曼对他摆摆爪子，小跑着离开了。 老板立即拿出手机，对着小白的背影拍照，上传朋友圈，配文：今天碰到机器狗来买我家酥饼了！ 很快朋友圈多了不少点赞，还有一个时常上网的小辈回复：舅舅，我认识这只狗，它叫小白，不是机器狗啊！ 老板回复：你不懂，它会买东西能听得懂我说的话，肯定是后面有人操控！ 老板外甥：可是小白就是听得懂人话的啊！ 老板姐姐：我也认识小白！ 老板回复姐姐：别胡说，它就是机器狗！ 在老板大战朋友圈的时候，萧曼已经带着酥饼回到了老人身边，看她回来，那个发布任务的明星赶紧上来检查，见东西是对的，他开心地耶了一声，他抽到这个任务的时候还以为很难完成呢。 他将将酥饼交给了老人，老人道了谢，拿了一块掰下一小块，放嘴里慢慢含着软化。 他很喜欢这种酥饼，不过人老了牙口不行了，就只能像这样慢慢吃了。 萧曼坐在老人身边，闻到老人身上传来喜悦的情绪，也很开心。 接下来，每个抽到任务的明星都会 来找萧曼发布任务，萧曼都好好完成了，包括一开始那个综艺咖。 这综艺咖也有很多粉丝，没必要刻意针对，好好完成她的一天工作就行。 当然，为了趣味性，她会刻意弄一些无伤大雅的小错误。 反正今天结束录制的时候，她看对接那位工作人员很满意。 陈瑶和韩双双在边上陪了一天，萧曼上车就能睡觉，陈瑶还得辛苦开车回去。 她们小声交谈着小白的亮眼表现，讨论着节目组的剪辑有没有可能故意剪对小白不利的，又畅想着综艺播出后账号的粉丝量能涨多少。 萧曼在这柔和的商讨声中沉沉睡去。 萧曼再醒来的时候，是在病床上。 她睁眼躺了会儿，见自己没回去，就在想这次她能回来多久，但也没起来。 这次醒来，她倒是什么都记得，看来上次的失忆症状只是意外。 每一次她醒来都要折腾医生护士，但又很快昏迷过去，这次她或许可以安安静静地躺一会儿。 自己的身体已经在床上躺了四个多月，她每次过来都觉得有些累，手脚都不太受控的感觉。 看来等她彻底恢复，她还得好好复健才行。 萧曼正想着事，肩膀就被人重重推了推，一道紧绷的声音喊道：“萧曼！” 萧曼转过视线，就见许宴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眼底的惊慌在看到她眼珠子动了后才散去。 天知道，他刚进病房就看到萧曼睁着眼睛直挺挺躺在那儿的样子心里有多慌。 他还以为她死了！ 他镇定地问：“你是不是身体不能动了？是的话你就眨一下眼睛。” 不然怎么这次躺着不动？ 萧曼：“……” 萧曼直接开口：“谢谢，我没事。” 许宴盯着萧曼的神情，顺手按响呼叫铃，在护士的声音响起时说：“人醒了，看着是没失忆。” 至少她看他的眼神没那么陌生了。 在医生护士赶来之前，许宴飞快地问：“既然你没失忆，能不能告诉我，你究竟怎么知道我的事？” 萧曼：“啊？你谁？” 许宴：“？” 许宴：“别装傻！” 萧曼：“……” 她慢慢调整了表情，让自己显得单纯无辜，看许宴的眼神也淡淡的：“请问你是谁？” 许宴：“……” 她还在装傻！还是故意能让他看出来的装傻！ 可是，谁能叫醒一个装傻的人？ 医生护士赶来了，不过萧曼独自躺着的时间有些久，等他们简单问询几句后，她就有点撑不住了。 她就知道，这次也不会是终点。 再醒来的时候，萧曼还在车里，她听到韩双双接到了医院的电话，听完电话后韩双双有些沉默，随即故作开心：“曼姐刚刚又醒了一回，她肯定是好起来了！” 医学上的事，谁也说不清，不过大家都愿意往好的方向去想。 韩双双第二天去医院看了萧曼，跟医生商量调整了下治疗方案，其实本来也没什么方案，就是从一种保守方案换到另一种保守方案。 管床医生比韩双双乐观多了，还说像萧曼这样的情况虽然很少见，但一直能时不时醒来，可见她很顽强，将来有很大可能彻底康复。 韩双双听到这话很开心，工作也更卖力了。 接下来到春节前的那段时间，萧曼时不时还能做梦，而梦里的内容也变了。 许宴不怎么给她放电子书了，而是自己跟她说话。 他说的是他新接手的公司的事，萧曼真切感受到了他这个工作也不容易。 “要不是我对这块业务感兴趣，又有熟人介绍，我看都不会多看一眼，财务一团糟，整个公司塞满了关系户，十个人里有一个在干活就烧高香了。” “什么黄总，还敢自称总，我看他连带家人出去野餐的统筹能力都没有，还怎么敢跟我大小王的？垃圾。” “不知道那个程序员怎么有脸挑衅我，连我这个外行看过些资料都能搞明白的技术问题，他都能折腾半个月，还说任务太难了！难个鬼，我一个人都能把项目做下来！” “这破公司，怎么连保洁都是关系户啊，神经吧，就为了搞个社保？难怪每天进公司就一股味儿！” 这些是不同时间段许宴的抱怨，萧曼很想说，我不是垃圾桶啊大哥，你别什么都跟我说，我们没那么熟吧！ 不过除了这些，他倒也会说别的。 “我听人说，你工作能力挺强。我看过你的一些项目，确实不错，不如你醒了给我当助理，工资我给你翻倍。” “不骗你，虽然新接手一家濒临破产的公司总能有各种让人头疼的问题，但眼看着这家破公司在自己手里慢慢起死回生，非常有成就感。” “……” 春节前一天许宴彻底消停，萧曼醒来发现自己没做梦，还莫名有种失落感。 韩双双春节自然不回老家，她对这一年的春节很期待，毕竟今年她自己赚了好多钱！ 她给萧曼重新买了好几件漂亮的小衣服，买了好多玩具给她，她自己也是，从前从来不敢买的衣服咬咬牙也能买了。 萧曼看韩双双那舍不得的样子还看了一眼，原来韩双双买了件八百的羽绒服。 萧曼：“……”我还以为你买了件八千的！ 第40章 不过是谈恋爱只要别损失太多钱财，这…… 八百一件的羽绒服对普通上班族来说是不便宜的，但韩双双现在每月收入都有好几万，在影视城的那个月，收入都过十万了。 不过萧曼也就这么感慨一下，韩双双没有被消费主义裹挟是件好事。 除夕这天，是萧曼和韩双双一起过的。 林辞跟家里关系挺好，放长假会尽量回老家，更别说过年了。所以他在除夕晚上给韩双双打了视频电话，给她看他那边过年的情景。 韩双双也给林辞看了她为了过年特意买的大餐。 林辞说他初四就会回来，到时候一起出去玩，正在上映的电影他都没看呢，到时候可以一起看。 韩双双应下了。 一旁萧曼翻了个白眼，空气里满是恋爱的酸腐气息。 林辞之后，周茳也打来了视频电话，她在那头抱着花生，让她大喊：“双双姨姨，小白，春节快乐！” 周茳的目光落在萧曼身上，对她比了个只有她们两人知道的手势。 萧曼牵动着嘴边的肌肉，让自己在镜头里露出了个笑容。 花生开心极了：“妈妈妈妈，小白笑啦！” 之后其余同事也发来了群发短信，韩双双同样如此。 她将新买不久的平板打开，放着春晚，拿着手机发消息，回消息，忙得不行。 不知道是发完了消息，还是打字打累了，韩双双突然放下手机，缩在沙发上，搂着萧曼发了会儿呆突然说：“我真喜欢现在的生活。” 她顿了顿，又说：“再加上曼姐能恢复健康。” 她轻轻摸着小白的脊背说：“我有时候会觉得，这就像梦一样，梦醒我还是原来的样子。但有时候想，那也没什么不好，曼姐还健康，有她带我，我可能没办法一下子赚那么多钱，但我将来的日子肯定会越过越好的。” 萧曼拿脑袋蹭了蹭韩双双的面颊。 好孩子，不用觉得愧疚，这一切都是你应得的。 萧曼感觉自己应该是逐渐在好起来的，毕竟回光返照也不至于回那么多次吧？她并不那么急着回去，当狗帮韩双双多赚些钱也好，等她回去后小白要是还活着，肯定不能保持她这种“通人性”的水准吧？ 反正，当狗的这段时间她很快乐，等她回去后，她应该能延续这种快乐吧。 她在变成狗之前的日子不能说不好，只是很平静，很无趣。她已经全款买了房子，还有不少存款，按部就班地工作就能安稳到老 ，谈恋爱好像也没什么必要，她并不渴求。 这种一眼望到老的生活，没什么不好，也没什么好的。 从这点来说，变成狗这种奇幻经历是不知道存不存在的老天赠送的大礼。 城市禁烟花爆竹，市中心有官方燃放的烟花，可惜韩双双这里看不着，她也不想大冷的天带着小白出去挤，说不定能把小白给挤丢了！ 吃过年夜饭，发完短信，又在短视频上看了别人拍摄的烟花，刷刷别人在干什么，就这么到了零点。 韩双双没忍住跟平板中的主持人一起倒计时，数到零的时候，她高兴地跟萧曼喊了一声：“新年快乐！2025年我们都要健康，以及发财呀！” 萧曼汪汪了两声表示赞同。 新年过后的几天韩双双赖床了，萧曼同样，虽然没手机刷，但能躺着啥也不做也是种幸福。 初四下午，林辞果然回来了，还带回了自家特产，特意送来给韩双双。 两人约了初五一起看电影，韩双双让林辞快回去休息。 初五萧曼一个人在家，欢欢在林辞回老家之前就寄养出去了，过几天才会接回来。 相较于过于活泼傻气的欢欢，小白给人相当可靠的感觉，韩双双很放心让它一人在家。 她还遗憾地说：“可惜我们这里没有能带宠物一起看电影的影厅，不然我肯定带你去。” 萧曼一时间也分不清韩双双是真的在惋惜，还是故意在哄人，不，哄狗。 总之初五这天，韩双双和林辞上午十点出去了，中午先吃了个午饭，下午去看电影，周边逛逛，再吃个晚饭后就回来。 萧曼独自在家也不无聊，狗粮和水韩双双早准备好了，她自己渴了饿了会去吃，她还能光明正大地玩平板。 不就是看电影吗，她也能在平板上看！ 晚上韩双双回来是声调是上扬的：“小白，我回来啦，你今天乖吗？” 门一开，韩双双看到小白趴在狗窝里，看到她也只是给了个眼神，除此之外，整个家里干干净净，一点儿没有被闹过的样子。 韩双双快步走到小白身边蹲下，搂住它说：“想我了吗，小白？” 萧曼不给面子地汪了一声。 韩双双笑道：“我就知道小白想我了！” 萧曼：就欺负我没长嘴是吧！ 韩双双环视四周，不由得有些遗憾：“小白你毕竟是哈士奇啊，怎么就完全不拆家呢？” 萧曼瞪她，你要是想，我也可以满足你。 不知道是不是从萧曼的眼睛里察觉到了危险，韩双双干笑：“好了好了，我们小白最乖，才不拆家呢！” 她接着跟小白说今天自己吃了什么，去看了什么电影，逛了什么地方。 最后她无意识地摸着小白的脖颈说：“送我回来的时候他跟我表白了，你说我要不要接受啊？” 她脸微微泛红：“我刚才太紧张了，就说我要考虑一下就跑了，你说这样会不会不太好啊？” 萧曼：“……”我只是一条单身狗，我懂什么？ 韩双双也不是真要为难一条狗，她只是心绪难以平静，所以话特别多。 要说完全不知道林辞的心思那肯定是不可能的，但她确实没想到对方会在今天表白，让她稍微有些无措。 韩双双纠结了很久，因为她一直在用“跟小白对话”的方式自言自语，萧曼也明白了她都在纠结什么。 怕太快答应被人说不够矜持，怕太慢答应把人吓跑，怕答应后在一起了会不快乐，怕在一起被别人议论，怕不能长久，怕影响各自的事业，怕各自的朋友不喜欢对方…… 总之，韩双双有各种各样的顾虑。 萧曼听得头大。 难道不是喜欢就在一起，不喜欢了就分开吗？不过是谈恋爱而已，也考虑太多了吧！ 萧曼以为韩双双还要考虑很久，没想到第二天她就又跟林辞约会去了。 还是回来后韩双双自己碎碎念，萧曼才知道，原来是林辞的意思，不管答不答应，他们至少还是朋友，朋友一起出来玩是很正常的。 萧曼觉得林辞是真的挺会的。 从韩双双的表现来看，她也觉得这种状态很舒适，不会被逼得太紧，每天还能照常一起出去玩。 但这也有个问题，到上班日前的那一天，韩双双感觉自己是个只想享受不想负责的渣女。 她搂着萧曼说：“他把什么都给我安排好了，每天我只要跟着他出去玩就行，连脑子也不用带，我觉得不安，他还反过来安慰我，说他在追求我，这些事是最基本的。” 韩双双有点患得患失：“小白，你说他有没有可能就是网上说的那种pua大师啊？” 萧曼：“？” 想多了小姑娘！人家pua你，可是要处处贬低你的，说你哪哪都不行，只有他要你。看人家林辞，永远夸你，让你高兴。 萧曼顿了顿，嚯，这就像是杀猪盘了。 好在不是线上，他们俩是纯线下。 韩双双又说：“我问过瑶瑶姐了，她说我又不是爱豆，恋爱谈就谈吧，就是别违法乱纪，别在恋爱中有道德问题就行。” 萧曼心里补充，还有就是管好你的钱。 林辞现在看着是不错，但以后谁知道呢，只要别损失太多钱财，这个恋爱谈了也不亏。 韩双双在上班日的那天，晚上还跟林辞一起遛狗，等到回家了才发消息给对方，说答应他的追求了。 她没好意思当面答应。 林辞立即打来了视频电话，被韩双双拒了，此时通过手机面对面她还是不好意思。 林辞便换了语音通话，这回韩双双接了。 一接起就是林辞紧绷又兴奋的声音：“对不起，我太兴奋了，实在没忍住。” 韩双双脸色越来越红，低声说：“你可以微信上发消息跟我说。” 林辞一声轻笑：“好，那我挂啦？” 韩双双呼吸一滞，她从前怎么没觉得，电话那头传来的笑声那么好听？ 韩双双突然有点舍不得挂电话了，可话已经出口，只好应了：“嗯。” 她抢先挂了，没一会儿林辞就发了消息过来，她满脸甜蜜地捧着手机回。 萧曼斜眼看了会儿趴回了自己狗窝。 他们没有轰轰烈烈，平平淡淡的，也挺甜呢。 第二天，韩双双说了自己已经答应林辞谈恋爱的事，陈瑶冷不丁放出个炸弹：“嗯，我也谈了。” 韩双双震惊，她怎么从来没听过！ 她连忙追问：“是谁呀？我们认识吗？” 陈瑶说：“就是之前办度假山庄那个想杀许总灭口的傻子案子的那个刑警队长，叫肖巍。” 韩双双：“啊？他还没结婚吗？” 陈瑶冷笑：“他忙成狗，还结婚呢，恋爱都没时间谈。” 陈瑶的怨气宛如实质，韩双双瑟缩了下不敢多问了。 既然说到了这个话题，韩双双转头问苏铭轩：“铭轩哥，你有女朋友了吗？” 苏铭轩露齿一笑：“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我们在一起已经五年了。” 萧曼闻言，原本趴在地上的，立马站了起来。 她眯着一对狗眼，视线审视地扫过三人。 呵，感情他们这组人，就她一个单身狗呀？ 第41章 小白的旧主有人，要来跟她抢小白了！…… 萧曼在还是个人时，不怎么关注属下和同事的私事，被韩双双收养这么久，她都没想到，这小姑娘谈起恋爱来，还挺黏糊。 现代人手机本来就不离身，韩双双工作的 时候倒还很认真，一休息就捧着手机开始回消息，脸上带着甜腻腻的笑容。 因为两人住得近，晚上遛狗肯定是要一起的。林辞是个程序员，经常要加班，不加班的时候，两人晚上会一起吃饭，有时候在外面吃，有时候在两人各自的家里吃。 萧曼看着看着突然有些羡慕，有人能陪伴，提供情绪价值，好像也挺不错的。 不过也仅止于此了，她现在还是条狗呢，总不能去找公狗吧哈哈哈口味太重了！ 元宵节过后，《一起去玩吧》综艺有小白的那一期终于上线，陈瑶几人便守在那儿看反馈看数据。 这次综艺韩双双这边要的报酬并不多，但需要综艺方将抖抖账号放上字幕，而在这一期上线后不久，“小白和她的姐姐”这个账号的粉丝量就狂涨！ 评论里也能看出，很多观众是看了综艺后，被小白圈粉了，过来关注。 当然，也有某位综艺咖的粉丝，觉得小白差点冲撞的那一下很没有礼貌，来骂狗的。 小白现在也有大几十万的粉丝了，哪能任由对方骂，自然是五花八门地骂回去。 “我们小白是最有礼貌的好宝宝，肯定你家正主做了什么，不然小白怎么可能反击？” “我去看了那个综艺，笑死，某人先出言不逊，还要怪小白不给面子啊？小白连碰都没碰到对方呢！”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真有人拿不礼貌当有趣吧？” 苏铭轩关注着评论区的风向，没有对方水军的痕迹，而且总体都是正向评论，便没有做多余的事。 在综艺发布的第二天，“小白和她的姐姐”这个账号粉丝破了百万。 陈瑶说：“粉丝破百万了，我们抽一波奖回馈粉丝吧。” 这个奖也有说头，一部分是韩双双提供，另一部分来自甲方，白拿产品还能有商务收入。 百万粉丝抽奖是早就在准备的，因此在破百万的当天，就出了抽奖细则。 这些跟萧曼没什么关系，背靠公司虽然要给公司分钱，但很多事都有公司代劳，方便太多。 年后不久，她的梦又开始了。 在许宴的雷霆手段下，整个公司被彻底犁了一遍，该降职的降职，该开除的开除，都不用在公司产品上发力，节省的人力成本都能让公司的业务报表看起来好看不少。 萧曼就在梦里听着许宴怎么一点点让一个破破烂烂的公司重新焕发生机，也不由得有些心潮澎湃。 她在公司看到的许宴，跟在梦中“感受”到的，还真有不少差别。 曾经在鼠兔传媒代班的那一个多月，他显得很是干练，真跟刻板印象里的霸道总裁一模一样的，但在梦中……她都不知道他哪来的那么多奇妙比喻吐槽整改过程中遇到的奇葩。 她怀疑他平常不好当人面吐槽，心里憋得很，仗着她躺着动不了，就一次性对她这个没法还嘴的沉默听众说个过瘾。 这人虽然之前挺讨厌的，老不给她听结局，现在却改了，总体上来说，他还算个有趣的人吧！ 年后萧曼又回到过自己的身体一次，不过当时是深夜，周边没人，她也没叫人，隔了会儿也就回来了。 多次的回归也能让她勉强察觉到一些倾向。她回归的时间间隔不定，有时候是七天，有时候是半个月到一个月，而能留在自己身体的时间，总体上是在增加的，偶有波动。 也因此，萧曼对于自己能回归身体是确信的，只是等待的时间长短而已。 这天早上还是工作日，韩双双因为林辞一大早送了很好吃的早饭给她，心情很好，这种好心情一直持续到了下午，临下班前，陈瑶突然发了个视频给韩双双，配上十分严肃的两个字“看看”。 韩双双点开视频，里头是一个中年男人，他看起来眼睛红红的，好像哭过，开口道：“我今天拍这个视频，是想请某位网红能把我的狗还给我。我家小乖两年前走失，我找了它很久，本来以为再也找不到了，没想到竟然在网上刷到了！小乖一直是我们家的一份子，失去它让我们一家人都痛苦了很久，所以我今天只求那位网红，能把我的家人还回来！” 男人说着，拿出手机翻开相册，给视频观众看他家小乖的模样，小乖是一只哈士奇，额头有一撮白毛，像是熊熊燃烧的火焰。 韩双双本来听这个男人说的时候就心头一紧，等看到照片，更是脑子嗡的一声，脊背都是冷汗。 韩双双现在还能想起来当时的场景，那时自己烦恼着小白的名字，因为看到小白额头的白毛，最后给它取名白色火焰，昵称白焰，小名小白…… 有人，要来跟她抢小白了！ 不，不对，那人说小白是走丢的，对方是小白真正的主人，不能说抢，小白是该还回去…… 韩双双想到这几个月每天都跟小白形影不离，第一反应就是不舍。 那个人说小白是他家人，可这几个月以来，她又何尝不是将小白当成了自己家人。 陈瑶此时也走了过来，神情严肃地问韩双双：“你怎么看？” 韩双双定了定神，又看了眼视频里的照片，迟疑地说：“里面好像，真的是小白。” 陈瑶提醒道：“小韩，评论区已经有人在问你这事了，你暂时先不要回复。” 她想了想说：“小白是流浪狗，你收养了它，它才能有现在的好日子，要没你，它说不定早死了，等不到这个人出来抢夺小白。而这个人，谁知道他当初是真不小心弄丢了小白，还是故意弃养的？” 陈瑶比韩双双更冷静一点，虽然她也喜欢小白，但是更多的还是在商言商，如果小白被人抢走，那“小白和她的姐姐”这个账号就没用了。 好不容易从零开始培养的网红账号，谁舍得就这么丢了？ 韩双双闻言惊醒过来：“对啊，如果对方其实是弃养，不过是看小白现在火，才想把小白抢回去，真让他成功了，他也不会好好照顾小白的！” 韩双双看向已经站直了身体的小白，不禁问道：“小白，这是你原来的主人吗？他以前对你好不好？” 萧曼：“……” 穿成另一个人类能继承对方的记忆是合理的，她穿成狗要是还能继承狗的记忆，就不大合适了吧？ 也幸好没有，不然她可能会有曾经吃过排泄物的记忆，那就太可怕了。 此时面对韩双双的询问，她只是茫茫然地看着对方。 韩双双将暂停的视频放在萧曼眼前：“你认得这个人吗？” 萧曼看到了这个中年男人的样貌，看看韩双双，又眨眨眼。 陈瑶说：“小白对这人没反应啊，要是原来的主人，不管是对它好的，还是对它不好的，它都该有些反应才对。” 韩双双似乎松了口气，看向陈瑶：“瑶瑶姐，那我们该怎么办？” 陈瑶说：“我说句难听的，我们从零开始做账号，虽然最要紧的是小白真聪明，但我们也费了不少心力，我是绝不同意把小白让出去的。” 她冷漠地说：“小白如果是弃养，那就说明这就是个人渣，如果是不小心走丢，只能说明对方养小白时完全不上心。不管是那种，都不能让小白跟他。” 她看向小白，蹲下揉了揉它的脑袋道：“而且，你觉得以小白的聪明程度，它能走丢吗？” 韩双双斩钉截铁道：“我走丢小白都不会走丢！” 就此，两人认定了对方就是弃养了小白，然后因为最近小白上综艺大火，对方刷到了，认出了小白，又眼红小白的赚钱能力，所以才拍视频要把小白夺走。 萧曼……萧曼在一边不吭气。 这个，其实还真不好说，毕竟在她变狗之前，这哈士奇就是纯种哈士奇，作为有名的撒手没，它说不定真的是走 丢的…… 不过既然她现在变成这只狗了，就只能自私一点，她跟韩双双住一起挺好的，怎么可能去另一个陌生的环境，面临完全未知的风险？ 最后这边决定暂时先不理会对方，长得像的哈士奇多得是，对方怎么就能肯定它家小乖就是小白呢？ 等到了晚上，评论区询问的人变多了，而那个男人也发了新的视频，拿出了购买记录，免疫证明，更多照片，甚至让他女儿出境在那里哭说多想小乖，这次就没说“某个网红”了，直接艾特了“小白和她的姐姐”这个账号。 陈瑶将视频发在私人小群里，提醒韩双双先不要回复。 她还给韩双双发了别的几个视频，都是早期有人说小白是自家丢的狗的，不过当时那些人照片里的狗除了跟小白同样是哈士奇之外没一点像的，陈瑶根本都懒得理会。 之前也没理会过，所以这次也可以同样不理会，不至于被说心虚。看对方的点赞量，播放量估计不多。 韩双双搂着小白，心脏跳得有些快。 “小白，我不想失去你。” 萧曼抬爪拍拍韩双双的背，像是在安慰她。 她要是不想跟对方走，对方就不可能安生带走她。 陈瑶这时又发了条视频，说：这是眼红咱们了。 韩双双点开视频一看，原来同样是一个宠物博主，跟她粉丝量差不多，不过总体数据没她好，对方引用了那个男人的视频，阴阳怪气说小白姐姐拿小白当摇钱树，怎么舍得把人家的家人还回去。 第42章 来直播吧！我将小白当家人，所以我会…… 陈瑶在群里噼里啪啦打字，甚至气到直接发语音。 韩双双点开听了下，赶紧把声音调低。 这事确实太让人生气了，原本就是这边和对方的事，第三方硬要横插一脚。 那么先前装死的对策就行不通了，事情眼看着就要闹大，他们必须得想办法解决。 三人小群里，大家都在群策群力，不过都有风险。 萧曼凑在韩双双身边看了他们的聊天，觉得他们真是灯下黑，怎么忘记她这个真正的主角了呢？ 现在的情况就是谁也说不清，狗又不像丢失的小孩，可以用dna检测结果一下锤死。 什么免疫证明，购买证明都是虚的，只能证明他家确实曾买过一只哈士奇。而照片呢？相像的狗不是没有。 所以对方其实是没有确切证据可以将狗要回去的，按照他所说，他家小乖都已经走丢几年了，监控估计也查不出来，所以现在就是谁能掀起更大的舆论，谁就能获得更多支持。 韩双双这边要是装死也没什么，对方拿不走小白，但问题是舆论场上的事不解决，可能影响这个账号的未来，更会影响商业价值，所以必须以一个完美的方式解决才能平息舆论。 萧曼看韩双双急得都快哭了，汪汪叫了两声。 韩双双看向她，下意识摸着她的脊背安抚道：“别担心小白，我不会让别人抢走你的！” 萧曼恨自己实在没法说话，韩双双根本理解不了自己的意思。 好不容易等到三人的讨论暂时告一段落，韩双双去了卫生间洗澡，萧曼赶紧打开衣柜翻出了自己的手机，解锁后给周茳发了条消息，又把这条消息删除了。 很快韩双双洗完澡出来，三人小群里又有了新的主意，这时韩双双意外发现周茳发了消息给她，问她现在方便视频吗？ 韩双双回复后，周茳立即发来了视频通话，从背景看，对方正坐在卫生间的马桶上。 周茳小声说：“双双，我看到有人要争小白的事了。我这儿有个主意，不知道行不行，给你们个参考。” 韩双双正烦恼着，闻言立即说：“周茳姐你说！” 周茳说：“现在不管你们两方怎么说，都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事实上真正的关节在小白，你们不如开个直播，跟那人线下见面，让网友们看看小白的态度就足够平息舆论了。” 韩双双眼睛一亮：“确实，谢谢周茳姐！” 周茳隐晦地看了眼视频里的萧曼，这办法好是好，但要不是“狗”自己提出来，谁也不敢赌到时候直播会发生什么。 周茳说：“小白特别聪明，我看它也非常亲你，你要相信它，它不会让你失望的。” 视频通话挂断后，韩双双立即将这个方法在群里说了，陈瑶和苏铭轩都觉得确实是个好办法，但随即陈瑶又问：小韩，你能保证小白不会在直播上乱来吗？ 韩双双想起周茳挂断视频前的话，很笃定地发了条语音：“我相信小白！” 陈瑶想了想过去小白表现出的那种近乎诡异的通人性程度，觉得自己是该相信它。 陈瑶说：“那事不宜迟，我们今晚就发视频，你准备下。” 韩双双连忙换好能出镜的衣服，不过没有化妆，没一会儿陈瑶就写好了该说的内容发在群里，让大家看看还有没有要改的，经过简单修改后，韩双双说熟了这段话，又背了背，在镜头前她不能像是背稿子的。 晚上正是网民活跃的时候，有一部分关注“小白和她的姐姐”这个账号的人，突然刷出了新视频。 视频中，“小白姐姐”正搂着小白，对着镜头说：“不少朋友可能知道了，最近有人说小白是他走丢的狗，还有阴阳怪气的抖主帮着转发。其实这类的视频从前就有很多，有好多人都声称小白是他们走丢的狗，我都没理会，但这次太过分了，我不得不出来说明。” 小白姐姐顿了顿，才说：“小白确实是我捡来的流浪狗，我也确实因为它而赚到了钱，因此我很感谢小白。我的家庭很不幸福，我想关注我比较久的朋友也知道前段时间我的所谓家人来找我要钱的事。对我来说，小白完全能听懂我的话，会在我伤心的时候安慰我，它的陪伴，让我觉得我不是孤单一人，它就是我的家人，我不会将它随便交给什么人，没有人能比我对它更好。” 她看着镜头，目光坚定，像是透过镜头看着某个人：“我不能确认你是小白曾经的主人，还是眼红小白的粉丝而想将它抢走的陌生人。我将小白当家人，所以我会尊重小白自己的决定。如果你也同意这一点，那么明天上午10点，我们在星城大厦门口见，我会开直播。” 视频到这里就结束了，而评论区的评论在以极快的速度增多。 随着小白一路走来的网友们当然更希望看到小白还是跟着小白姐姐，他们一点点看着小白从毛都被剃光的可怜瘦削流浪狗成了现在肉墩墩的模样，只看外表就知道它被照顾得很好。 而站在那个id名为“小乖爸爸”的男人那边的人，则在说小白姐姐明明抢了别人的狗，就应该把狗还回去，其中有多少是水军就不得而知了。 而更多抢狗争端吸引来的路人，先入为主会站在韩双双这边。 她视频内说的话也是花了小心思的，先坦诚小白帮忙赚了很多钱，这种坦诚可以获得路人好感，接着以自身家庭说明小白对自己的重要性，从而引出她不想让小白离开自己的决心。但随即又说愿意让小白自己选，更显得她是真的爱着小白。 陈瑶在小群里艾特韩双双：很好，目前评论区的评论倾向没有超过预期，你要忍住一条别回，一切都等明天。 韩双双回了好。 她非常紧张，她感觉对方真是小白曾经的主人，说不定明天小白真的会跟对方走呢？ 视频迅速走红，紧接着“小乖爸爸”也发了回应视频，他在里头声泪俱下地说：“我知道我缺席了小白的生活太长时间，它明天说不定已经不认得我了，但是没关系，我只想去看看它，看看它过得好不好。” 萧曼觉得，对方应该也是受过高人指点的，所以提前做了铺垫。 “小白”明天要是不理会他，只能说明是太长时间没见忘记了，而不能说明它不是“小乖”，即便这样，他也愿意赴约，可见他对小乖的爱。 按照以往“小白”对外的狗设，它性格非常温和，多次救人，通人性，几乎不冲人叫唤。 所以，“小乖爸爸”能想到的最差结果，就是它根本不理会他。 但有这个视频在先，直播后韩双双也无法彻底摆脱“抢别人狗”的标签，以后这个号就难办了，说不定将来只能跟对方协商将狗“交还”，这样说不定还能获得一些利益。 只能说，对 方还是挺敢想的。 不过算他运气不好，在这具狗身体里还有一个“人”，他的谋算终究要落空了。 这一夜韩双双没有睡好，甚至还做梦梦到小白被人抢走，早起的时候脸色极差。 萧曼倒是睡得不错，欢快地在韩双双周边跑来跑去。 韩双双叹气：“小白你还傻乐呢？你知不知道今天你会面临什么？” 萧曼汪汪两声，她当然知道，今天将是她演技大爆发的一天！ 韩双双揉揉小白的脑袋，敛下忧愁的心绪，带着小白上班了。 办公室里已经都是人，昨晚不少同事都已经关心过韩双双和小白，此时也都纷纷过来宽慰她。 “小白这么聪明，它肯定知道跟着谁最好！” “我看对方身后有人指点啊，那个回应视频很心机。” “要是小白能咬他一口就好了，那就证明他们水火不容！” “别了，待会儿可要直播啊，小白可不能当众咬人。” 同事们众说纷纭，搞得韩双双愈发紧张。 陈瑶说：“好了好了，你们都少说两句吧！谁来帮我准备直播设备？” 星城大厦就是他们这个公司所在的大厦，可以直接从楼上搬直播设备下去。 同事们都担心小白被抢走，一个个都积极得很。 九点半的时候，钟总监过来关心了一句，他们的应对方案也经过了钟总监的首肯，只要在应对上不太离谱，他都不会说太多。 九点五十五分，直播开启，韩双双牵着小白站在了大厦前。 有昨晚造势，今天这边直播一开，弹幕就很热闹，而陈瑶也注意到，小乖爸爸那边也同样开了直播，他们已经下车了，正在走过来。 有网友在两边串门，播报还有多少路两方能相遇。 事实上，热闹大家都爱看，除了网上围观的，还有住得近又不用上班的，竟然到了现场来围观。好在人不多，才五六个，不至于造成拥堵。 终于，小乖爸爸来了，他那边人也不少，有他视频里出镜过的女儿，有那位帮他转发的阴阳怪气的宠物博主，还有别的不认识的人，总共有七八个。 两方会面，弹幕上评论瞬间刷屏。 “莫名燃起来了！” “热血主播！” “小白会选谁呢？” “好多人啊.jpg” 此时正是上午十点，谁都没有迟到。 小乖爸爸的女儿竟是先动的，她快步走上前，边走边喊：“小乖，小乖，我好想你啊！” 萧曼敏锐地察觉到，是小乖爸爸推了他女儿一下，她才会冲过来。真狠毒啊，让他女儿打头阵，要是他女儿有个什么损伤，他甚至可以说是韩双双教唆的。 萧曼动了动鼻子，前方那个中年男人的气息顺着风声传来，一瞬间让她有种极其恐惧和厌恶的感觉。 她陡然明白，这是属于这具狗身体的本能反应，这么强烈的反应，可见这位小乖爸爸当初养小乖的时候给小乖造成了多少心理阴影啊。 那就不能怪她不客气了！ 第43章 吓到病发“原来你虐狗！”…… 小女孩眼看快碰到萧曼，她抬眼直视对方，在对方抱住自己后，也没有做出任何多余反应，连尾巴都没摇一下。 她不能把小乖爸爸就这么吓跑了，所以没有做出过大的反应。 看到萧曼的反应，弹幕里说什么的都有。 “小白任由甜甜抱诶，可见它以前是认识甜甜的吧！” “一般狗是没这么乖，但你们忘记这是谁了？这可是小白，那个综艺你们都没看吗，小白对第一次见面的老人家也很好的！” “没错，这证明不了什么，只能证明小白确实是很乖巧的好宝宝！” “我也想这么抱小白啊！请问该怎么跟小白姐姐争夺小白的抚养权，是跟小乖爸爸一样吗？” “前面的是懂怎么阴阳怪气的。” “照片你们没看到吗，小乖就是小白！” “呵呵，小乖爸爸既然来了，就说明赞同小白姐姐的提议，不管他是不是小白原来的主人，都赞同让小白自己做决定，还是老老实实看下去吧！” 陈瑶和苏铭轩一直盯着弹幕动向，对于总体的倾向还算满意。 只是对于小白的反应，他们还是觉得不确定很高，因此都提着心关注着小白那边。 韩双双低头看着小白和甜甜，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她也经常这么抱着小白。 下一刻她看到小白对她眨了眨眼。 韩双双：“？” 她没看错吧？ 随后她就看到小白的视线往对面人群里转了转，又看回她。 等等，这是某种暗示吗？ 韩双双赶紧深呼吸冷静下来，排除脑内杂念，思索小白这是什么意思。 首先它对甜甜的拥抱没有什么反应，但也没抗拒，这是不是说明，小白从前确实认识甜甜？如果小白想跟对方走，在看到以前的小主人时应该表现得更热情才对。 这个猜测让韩双双紧张的情绪舒缓了不少。 而小白接下来的暗示，指向的应该就是小乖爸爸了，对方只让甜甜过来，自己却站在远处……小白是想让小乖爸爸也过来？ 韩双双看着小白，目光往小乖爸爸那里瞥了瞥，又看回小白，眨眨眼。 萧曼：“……”比划什么呢，快让人过来啊！ 直播间的观众却注意到了这一幕。 “你们看到没，小白姐姐在给小白使眼色，她在作弊吗？” “哈哈哈哈笑死了，你有本事也给你家狗使眼色来作弊啊！” “期末考我给室友使眼色让她给我个答案，她硬是没懂。所谓的使眼色只存在在小说里好吧！” “前面，有没有一种可能，你室友明白了，但根本不想给你抄？” “没人觉得小白挤眼睛的样子超萌的吗？啊啊想拐回家！” “有没有懂动物语言的来说说小白这是什么意思。” “有没有可能，这其实是属于人类语言范畴？” 弹幕非常热闹，而韩双双也终于开了口：“小乖爸爸，怎么只让你女儿过来，你不是自称非常想念小乖的吗，怎么不过来？” 陈瑶小声逼逼：“怕不是知道小白不是小乖，心虚了吧！” 陈瑶站在直播镜头外，但收音装置还是收到了她的声音，直播间的弹幕骤然有了反应。 “确实啊，自己不过来，就推出来自己的女儿，就算曾经是自家的狗，这都多久没见了，怎么敢的啊。” “反正要是我家女儿，我是不会让她独自去面对别人家的狗的。” “宠物狗伤人最多的还是自家人啊，换我，家里有小孩都不敢养大中型犬。” “不是真心虚了吧，我原来还很相信他的！” 萧曼看不到弹幕，但她听到了陈瑶的话，只觉得陈瑶此时真像是无脑短剧里的女配跟班，那语气真绝了，没看过百八十部短剧也演不了这么像！ 小乖爸爸被韩双双和陈瑶这么一说，也无法站在原地，他看着小白迟疑了下，慢慢走近。 小白这个外表，跟他当年丢掉它时差不多，当年他嫌小白太蠢还拆家，实在忍受不了还是把狗丢了，果然这蠢狗根本没有本事找回来。 难道是在外面流浪过吃过苦，变聪明了？ 不管怎么说，现在这狗聪明到能赚钱，本来就是他的狗，他要回来有什么错！ 其实他本来是不想应邀的，但帮他策划的人百般劝说，而他隐瞒了自己曾经对小乖不好，还弃养它的事，只能硬着头皮来了，现在看到小乖对甜甜的态度虽然不热情，但还算友好，他才大着胆子靠近。 萧曼就等着小乖爸爸靠近呢，她并没有直勾勾地盯着对方，怕对方被自己吓跑。 她慢慢地从小姑娘怀里退出来，小姑娘只是怔怔看着她，并没有做别的什么。 萧曼看到了小姑娘眼里的犹疑，她猜这小姑娘是被自己的爸爸哄骗着来抱她的，实 际上她从小姑娘身上闻到了些许恐惧。 或许小白以前咬过小姑娘？但这恐惧又没那么重，被狗咬过的人见到狗时是哪种程度的恐惧，她可从许宴身上了解得清清楚楚啊。 不是被狗咬的话，这种恐惧可能是某种恐怖的场景跟它相关而引发的联想。 比如说，小乖爸爸虐待狗的场景被小姑娘看到了。 萧曼跟小姑娘退开了些距离，而从直播间里看来，就好像是随着小乖爸爸的走近，小白却在退后。 “怎么好像有点奇怪，小白是不是在躲小乖爸爸？” “别说，还真有点像。” “我看你们有些人是想多了吧，小白随便的动作你们都能乱解读！” 下一刻，小白嘴里发出可怜的呜咽声，然后突然冲着小乖爸爸惊恐地叫起来。 小乖爸爸明显被吓了一跳，脸色很难看。 “卧槽我第一次看到小白这么凶！它很害怕吧！” “小白对谁都很和气的样子，怎么就对小乖爸爸这么凶，要说这里面没点猫腻我是不信的。” “可怜的小白，吓坏了吧！” “所以小乖爸爸以前真的是小白的主人，但是他对小白很不好，甚至打它，所以它才会这个反应？” 直播镜头中，恐惧的小白突然就地躺倒，四肢抽搐好像病发了一样。 韩双双吓坏了，赶紧上前将小白抱起来。 被韩双双抱住的小白似乎逐渐在温暖的怀抱中清醒过来，依恋地靠在韩双双肩膀上，可怜地呜呜咽咽起来，好像在诉说委屈。 直播弹幕都炸了。 “这个小乖爸爸有点东西啊，光站在那里就把小白吓成那样，都发病了吧！”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小白被吓死了，幸好它没事！” “我是看明白了，小乖爸爸以前虐狗，后来小白自己跑了或者被他丢了，小乖爸爸根本就没想过要找，现在是看小白被小白姐姐照顾得很好，看他们流量大能赚钱，就眼红了呗！” “前面加一。” “附议。” “小乖明明是小乖爸爸的，小白姐姐赶紧把狗还回去！” “抢别人家人不要脸，看看小姑娘多可怜啊！” 画风不同的弹幕一出来就被其他真正的路人认出来是水军，抓着人就开始嘲笑，不看直播直接发话术是吧，真是搞笑了。 陈瑶站在直播装备后都看呆了，她看看苏铭轩，两人表情如出一辙。 韩双双是关心则乱，但他们却清楚，刚刚怕是小白的演技吧，它什么时候是这么爱撒娇的狗了？而且它要真害怕，怎么没被吓尿？ 要知道，动物可是很容易被吓尿的。 这小白是真成精了呢，竟然就这么在直播中摆了小乖爸爸一道！ 按照他们最好的猜想，也就是小白不理会小乖爸爸，只和韩双双亲近，以此来表明小白选了韩双双。 可现在呢？绝杀啊！ 就算他们这边不肯承认，肯定会有很多路人认为小白就是小乖，舆论上对“小白和她的姐姐”这个账号很不利，可现在呢，小白是不是小乖已经不是重点了，重点是，小白在作为小乖时一定被虐待过，所以才会看到小乖爸爸这么恐惧！ 现代社会，虐狗虐猫的人总是会被网友口诛笔伐！ 这比什么解释都有用，毕竟，狗怎么能撒这么大的谎呢？它再聪明，也只是条狗啊！ 正因为如此，小乖爸爸明明心里有无数话想说，几次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要怎么说？这狗骗人，他根本没有伤害过它？说了别人不但不会相信他，反而还会鄙夷他的智商。 况且他从前确实打过小乖，可那不是因为小乖不乖吗？不乖难道不该老实挨打？ 小乖爸爸的脸色铁青，甚至在想，当初就该把这条狗打死，也省得今天的麻烦！ 韩双双气愤地瞪着小乖爸爸：“原来你虐狗！” 萧曼乐了，韩双双厉害啊，她不说小乖爸爸从前对小白多么不好，竟然把小白吓成这样，而是直接“虐狗”两字给对方定性。 直播间里反应有些慢的网友也反应过来了，顿时弹幕里群情激奋，恨不得把小乖爸爸开盒，让他社死！ 小乖爸爸虽然看不到弹幕，却也清楚“虐狗”这两个字的杀伤力，他慌地退后一步，下意识看向帮他策划的威哥，也就是阴阳怪气韩双双的宠物博主“威哥威猛”，威猛是他养的藏獒的名字，视频以藏獒卖蠢为卖点。 萧曼偷偷推了韩双双一下，后者今天可谓是战斗力爆棚，看到小乖爸爸看向威哥，她蓦地站起来大声说：“威哥，你自己养狗，竟然还帮一个虐狗的！” 她的话没有说清楚，但潜台词很明白，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威哥帮着一个虐狗的人渣，说不定他自己也是虐狗的人渣。而他的视频里，对藏獒并不温柔，实际上这么大一只狗，真没法表现得太温柔，但网友可不管，一点点迹象都能断定他虐狗。 一个宠物博主虐狗？那这网红生涯至少葬送一半了。 敢帮着小乖爸爸阴他们，讲话还阴阳怪气，可别想置身事外！ 第44章 收尾人家情侣在亲嘴，你盯着看什么啊…… 不管威哥后续能想出什么样的理由来解释，今天他站在小乖爸爸身边来逼迫小白姐姐，至少是一个太容易被人蒙骗的糊涂蛋。 更何况，很多人不会接受他被人骗了的解释，会认为他就是眼红小白姐姐账号做得好，才会故意和别人一起搞她。 在韩双双喊出那一声之后，原先就炸了的直播弹幕滚动得更加频繁，直播观看人数也在不断地往上跳。 本来是“狗狗认亲”现场，哪知道突然翻转，变成了揭发虐狗人渣的现场。 小乖爸爸此时也不能一句话都不说，急忙辩解：“我没虐狗！” 但此时本来就是借小乖爸爸炒一把顺便把另一个宠物博主搞下去的威哥没什么同伴情义地大声说：“小乖爸爸，你竟然虐狗？枉我这么相信你！” 威哥义愤填膺，举起拳头好像恨不得打小乖爸爸一顿。 众目睽睽之下，小乖爸爸肉眼可见的慌了，威哥这个策划者都倒戈了，那他怎么办…… 此时令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事发生了，小姑娘甜甜突然大声哭起来：“小乖别回家，爸爸会打死你的！” 现场的气氛太紧绷，刚刚小白的病发表现也吓到了甜甜，她此时终于崩溃地哭起来。 而她的话，也让小乖爸爸的狡辩变得毫无意义。 此时小乖爸爸后面冲过来一个女人，一把将甜甜抱在怀里，柔声安抚：“甜甜，我们走，我们回家。” 她没看别人，搂着甜甜快步离开。 小乖爸爸刚刚听到甜甜的大哭而扭曲了一瞬的脸上骤然浮现慌乱，转头跟了过去：“老婆，等等我！” 剩下威哥和他带来助威的人看到这一幕，也说了几句客套话，落荒而逃。 这次韩双双的直播，可以说是大获成功。 陈瑶示意韩双双给这场直播收个尾。 韩双双蹲下揽着小白，对着直播镜头说：“今天我本来是想让小白自己选家人的，没想到那个人竟然是这样的人，幸好今天小白的表现提醒了我，不然我都不敢想象，它要是真去了那个人的家里，会受到怎样的对待。谢谢大家关注这场直播，今后我和小白会继续陪着大家。” 她果 断关了直播，而在直播结束之后，这件事还会随着直播切片的传播而持续发酵。 跟宠物相关的向来是热门话题，更别说还有“虐狗”这个重磅话题了。 陈瑶兴奋地说：“小韩，你知道一场直播下来，你涨了多少粉丝吗？” 韩双双抱着小白仍然心有余悸，闻言问道：“多少？” 陈瑶说：“十万！才直播了不到二十分钟！” 不过她很快敛了神情说：“不过这种事真就是赶上了，可遇不可求啊。” 虽然结果是好的，但中途要是出了岔子，谁知道事情会是个什么样的走向？ 小组三人带着狗，和来帮忙的同事们一起坐电梯回公司，同事们纷纷赞叹韩双双刚才直指核心，很帅。 韩双双笑得很腼腆。 接下来一天，这场直播切片到处都是，韩双双随便刷了几条都能看到，而随着事件发酵，有人认出了小乖爸爸，甚至有人贴出对方的姓名工作单位之类的信息。 陈瑶监控到了这些信息，自己用小号举报了，又对韩双双说：“其实我觉得这是他活该，但又怕别人把开盒的罪过怪到我们头上。” 韩双双觉得陈瑶做得对，她也希望那些风波可以离她和小白远一点。 直播切片在传播，“小白和她的姐姐”的账号粉丝量也在逐渐提升，韩双双有时候看着趴在自己脚边的小白，幸福感都能满溢出来。 幸好，小白没有被人抢走，她也不会让别人把它抢走！ 韩双双后来也谢过了提出直播建议的周茳，后者视频时表情怪怪的，但当时韩双双太高兴了，并没有多想。 解决了这么一个麻烦，萧曼心情也放松了许多。 她的梦境还在持续，梦中，许宴说完了手头这个公司的事，就说起了先前的公司。 她发现许宴这人，其实很自恋。 他总是看似云淡风轻地提起某个困难，又轻描淡写地说明自己的解决办法，就好像他总能轻易地解决那些问题。 萧曼觉得她要是当着他的面，可能会笑出来。不是嘲笑，而是看到某种可爱小东西时忍不住的笑。 这个周六天气不错，韩双双和林辞约好出去玩，韩双双带着萧曼下楼后，先跟林辞和欢欢汇合上车。 林辞突然问：“你看有什么不同吗？” 韩双双顿时有种中学时面对老师提问的紧张，仔细看了看林辞，又回头看看欢欢和小白。 她有点慌，她没发现什么不同啊！ 萧曼嗅到了韩双双的慌张，有些好笑，她已经闻出来了，今天这辆不是租来的车，是新车。 林辞并没有为难韩双双的意思，看她有些慌的模样，连忙说：“这是我刚提的新车。” 韩双双瞪大眼，摸了摸坐垫，再看这辆车，就有了不同的感觉。 林辞最近刚拿了一笔奖金，自己的存款再拿出来一点，足够他买一辆代步车了。他和双双都有狗，出去玩并不方便，有车就方便多了。 韩双双眼睛亮亮的：“我要不要也去学个驾照？” 她以前可没钱学驾照，也没时间，兼职都来不及，但现在她有钱啦，虽然首要目标是攒钱买房，但是学个驾照的钱还是有的！ 林辞说：“看你自己，多个技能也是好的。现在的智驾离真正的无人驾驶还早着呢，哪怕车子跟上了，环境要跟上需要很多年。” 韩双双就把这事列在待办清单上。 因为有两条狗在，很多地方都不方便去，这次他们是去野外郊游。林辞是个心细的人，准备充足，连防潮垫，遮阳伞都有。 两人两狗到了一处风景不错没什么游客的地方后，先是一起逛了逛，再选了地方“野餐”。 欢欢撒欢了跑，萧曼怕它丢了，跟着它跑，欢欢以为萧曼在跟它玩，兴奋的上蹿下跳。 萧曼都跑累了，她一个错眼没盯着，就见欢欢竟然凑到林辞和韩双双面前，歪着头像是很疑惑。 萧曼：“……”人家情侣在亲嘴，你盯着看什么啊！ 韩双双本来挺投入，眼角余光看到欢欢吓了一跳，连忙推开林辞，脸羞得通红。 林辞也有点脸红，拍拍欢欢的狗头说：“去跟小白玩。” 欢欢以为林辞在跟它玩，扑了过去。 林辞暗骂一声蠢狗，看了韩双双一眼，还是陪狗玩去了。 萧曼走到韩双双身边。 韩双双看到小白不知道怎么有点紧张：“怎、怎么了吗？” 萧曼抬起爪子拍拍韩双双的肩膀。 下次亲嘴还是躲着点欢欢吧！ 她倒是会主动避开不看的，莫名有种小孩不小心看到父母亲热的羞耻感。 两人两狗在这里吃过了简单的午饭，又驱车去了另一处能看到个小瀑布的景点拍了照才回去。 韩双双看时间还早，车后座两条狗都已经趴着睡了，就请林辞送她去医院看看萧曼。 到了医院，林辞留下看着狗，韩双双独自去探望。 在进去大门前，韩双双注意到旁边有个穿校服的女孩，看着像是个初中生，长得有些瘦小。 她注意到对方，是因为这女孩的模样给她一种有些熟悉的感觉，但她又不认识对方，而且这女孩就在那儿徘徊，似乎在纠结什么事。 那女孩看到韩双双，起先没在意，但转开视线后又猛地转回来，像是认出了她，跑过来激动地说：“请问你是小白姐姐吗？” 韩双双的账号里，小白是绝对的主角，但她本人也是时常出镜的，好在她生活多数时候三点一线，出外又经常戴口罩，没怎么遇到过被人认出来的事。 现在她刚从野外回来没来得及戴上口罩，被人认出来也正常。 韩双双说：“我是，你是有什么事吗？” 女孩说：“你是来这里探望病人的吗？” 韩双双一顿，她忽然意识到，她之所以觉得眼前的女孩熟悉，是因为对方长得有几分像曼姐！ 这时，韩双双的手机响了，她低头一看，竟是熟悉的医生打来的，她连忙接起电话，听了几句后，她急忙往病房里赶去。 女孩张了张嘴，咬咬牙也跟了上去。 此时的病房里，萧曼正与许宴面面相觑。 不久前萧曼醒来，医生护士呼啦啦来了一堆，询问，做记录，不过也没有太多的检查可做，就是看一些指标的变化。 等他们都离开，萧曼就跟许宴对上了视线。 谁也没有说话。 刚刚医生的问话里，萧曼表现得非常正常，但问及昏迷期间的事情，她表示不记得了。 片刻后萧曼抢先开口：“那个造电椅的公司，后来怎样了？” 许宴：“？” 什么电椅，听起来不是很合法的样子。 但他转瞬就想起来了，不久前他跟昏迷的萧曼说他之前接手的一家做所谓智能人体工学椅的公司。 虽然那家公司因为产品漏电被投诉过，但也不能把它简称为电椅吧！ 第45章 代际传递刚刚那帅哥，是姑父吗？…… 许宴无语地说：“不是电椅，那叫智能人体工学椅。” 萧曼并不在意：“所以怎样了呢？” 许宴：“……改良产品。” 萧曼好奇地注视着许宴。 他终于说：“做成了智能电动椅，配合搞笑营销视频，在小范围内出圈，销量不错。” 萧曼：“这不是还是电椅吗？” 许宴：“……” 沉默片刻他说：“有没有觉得，我们像在讲相声？” 萧曼没忍住笑了，是有点像。 身体的疲惫让她的心情不太好，真不如当狗的时候啊，当狗的时候她感觉自己身姿矫健，一口气能上十楼。 但这一笑，身体里的疲惫就好像消退了一半。 “曼姐！”门外传来韩双双激动的声音，随后她的身影就出现在门口。 韩双双没管坐在病床边的许宴，快步走到萧曼身边，双眸亮亮的。 萧曼笑了笑：“别哭，我感觉我在慢慢好起来。” 韩双双眼眶已经红了，闻言连连点头。 许宴感觉自己是个多余的人，犹豫了下站起身想先退出去，转身之际却看到病房门口站了个学生。 许宴见她穿着校服，还背着书包，神情怯怯的，手指紧张地抠住包带。 他回头问韩双双：“小韩，你带来的人？” 韩双双一愣，从激动的情绪中抽离 出来，看到了门口站着的小姑娘，不就是楼下拦住她的那个疑似曼姐亲戚的小孩吗？ 刚刚她还没来得及询问情况，就被管床医生一个电话叫了过来，没想到对方竟然跟着她来了这里，都怪她刚才太激动，都没注意到后面跟着人。 韩双双主动承认错误：“刚刚这小孩在楼下拦住我，我还没来得及问是什么事，就被管床医生的电话叫来了，我没注意到她也跟上来了。” 韩双双有进来的权限，这小姑娘是搭了便车。 萧曼看着门口站着的小姑娘，久远的，长时间没有想起过的记忆浮现。 三岁的小姑娘走得跌跌撞撞，却张开手臂，叫着“姑姑”，摇摇晃晃向她走来，稚嫩的圆圆脸蛋上还有饼干屑。 五岁的小女孩牢牢抓着她的手，跟她一起奔跑，小声传到很远，远处群山巍峨。 七岁的小女孩咬着笔头，苦恼地说：“题目好难哦，姑姑你教教我吧！” 之后就没有了。 那之后近十年，她再没有见过那一家人，直到她昏迷成植物人。 萧曼说：“小鱼儿？” 门口站着的女孩一下子泪流满面：“姑姑！” 她抹着眼泪，站在门口不敢进，她爸爸妈妈做的事，她也从网上看到了，那些打了码的视频就算别人认不出来，她却是一眼就能认出来，她没想到爸妈能这么无耻，幸好姑姑没事！ 萧玉这个名字谐音“小鱼”，从萧玉有记忆起，姑姑就是叫她“小鱼儿”，她也很喜欢这个小名，但自从姑姑离开之后，就再也没有人这样叫过她了。 当年爷爷奶奶去世时，她还太小，只能看着爸爸妈妈将姑姑赶走，她后来偷偷去过姑姑的学校，只是没敢进去，只远远看了一眼就跑了。 当时她想，等她以后考大学，也要考姑姑的学校。 萧曼招招手：“进来吧！” 她看向韩双双和许宴：“我想跟她单独待一会儿。” 两人自然答应，先出去了。 萧玉拘谨地在病床边站定，看着姑姑苍白的脸色，她就愈发恨自己的爸妈，他们要是不闹那么一场，要是能让姑姑早点好好地接受治疗，或许姑姑早好了。 萧曼说：“我清醒的时间可能不会很长，你有什么事快说吧。” 萧玉只觉得面皮烧得慌，她其实不是想来找姑姑求助，来之前她连姑姑已经醒来了都不知道。 可要说自己只是担心姑姑来看望姑姑，她又觉心虚。姑姑已经昏迷很久了，她却现在才来。 她只是觉得，当初姑姑跟她面临相似处境，来看看姑姑，或许就能得到一些力量，毕竟姑姑不也走出来了，还能好好养活自己吗？ 爸爸妈妈将姑姑赶出去的时候，她已经七岁了，所以记忆很深刻，那时候姑姑像个英雄一样捍卫自己的权利。爸妈觉得她是小孩，商量事情都不避讳她，所以她知道，他们是怕了姑姑，才不得不出一点血。 那时候起，姑姑就成了她心中的榜样。 萧玉摇摇头：“姑姑，我只是来看看你，我很高兴你醒来了！” 萧曼说：“我已经醒来好几次了，不过每次时间都不长，要是一会儿我跟你说着说着就昏过去了，你就去叫人。别害怕，这是正常现象。” 萧玉难受地捏紧了手指，说着说着就昏过去怎么都不能叫做正常现象吧？ 萧曼问：“今年十六了吧？” 萧玉点头：“是，读初三了。” 萧曼仔细打量着萧玉，十六岁的小姑娘应该最是青春靓丽的时候，她身上却似乎有着一层淡淡的化不去的郁色。 想想她那对哥嫂，也就不奇怪了。 萧玉身上的校服没什么可说的，但她内搭的衣服衣领磨损严重，脚上穿的鞋子看着很旧了，发尾泛黄，面色并不红润，这些都能看出不少问题。 萧曼不想浪费时间，想想过去这个小侄女带给自己的快乐和幸福，她决定将她和她父母分开看待。 毕竟，她都能有那样的亲哥，成为她那哥哥的女儿，也不是小鱼儿的错。 萧曼说：“没关系的，有什么事都可以跟我说。” 萧玉本来只是想偷偷来看看姑姑，看完就走，没有想过能跟这么久没见的姑姑说话，更没想到，对方会这么温柔地跟她说话。 萧玉垂下脑袋，眼泪一滴滴无声落下。 萧曼伸手抬起萧玉的下巴，从床头柜上抽了张纸巾擦去萧玉的眼泪，温声说：“你再继续哭下去，我可能就撑不住昏过去了，那今天就会变得很荒谬了。” 萧曼的话让萧玉有了些许愧疚感，就好像是她浪费了萧曼的时间，她咬咬唇终于还是开了口：“我爸妈说，今年初中毕业，就让我打工去，别读书了。” 萧曼冷笑：“我以为他就对我这个亲妹吝啬，没想到对亲女儿也一样。他后来生了儿子？” 萧滕又不是没钱，当年两人分家，大部分财产都被萧滕拿去了，只要老老实实过日子，现在他的钱可不少呢，让女儿上高中根本就是小意思。 萧玉点点头：“弟弟今年七岁，刚上小学。” 萧曼叹气，觉得很无力，他们这样的家庭，让女儿连高中都不读就去打工，说出去也不怕丢人。 萧曼一瞬间决定好了，帮萧玉也是让恶心下萧滕夫妻，她说：“你不要怕，好好读书，只要你能考得上，高中大学我都会资助你。” 她顿了顿说：“我接下来估计还会长时间昏迷，你就找韩双双，就刚才那个女孩，我的钱委托她管了。你爸那里也不用担心，他不肯让你读书就去找街道办和妇联，又不是旧社会，在大城市，你想读书有的是办法。” 萧曼想到了韩双双，韩双双是从偏远农村来的，她也能受到资助读高中考上大学呢，更别说法治更健全的大城市了。 萧玉听着萧曼条理清晰地为她指点后路，只觉得心中充满了力量。 她也想成为姑姑这样有力量的女性。 其实她已经有一个在别人看来大逆不道的想法了，但是她还没有下定决定，神使鬼差来看姑姑，让她有了勇气。 哪怕姑姑也不一定能做到她承诺的事，但她的承诺本身，她对自己温和的态度，就已经能让她安心了。 萧玉握住了萧曼的手：“谢谢姑姑。我想，我爸会受到报应的。” 萧曼挑眉，但没否定萧玉的话，恶有恶报听起来爽，但哪有听起来那么轻巧？她不指望像爽文主角一样报复回去，也不想让自己沉浸在痛苦里，能过好自己的日子就不错了。 萧曼揉了揉萧玉的头，扬声喊道：“双双，你进来一下。” 韩双双就等在外头，一听到萧曼召唤，立即快步走了进来。 萧曼简单说明了情况，韩双双连连点头，当场跟萧玉加了微信，看到萧玉的手机是不知道多少年前的旧款，屏幕还裂了不少，韩双双就一阵沉默。 曼姐的哥哥真是个人渣啊！ 相似的家庭让韩双双天然对萧玉充满了同情，她想帮她！ 清醒了这么久，萧曼身体里突然涌上难挨的疲惫，不自觉地闭了眼，人也软倒下去。 哪怕萧曼之前有预警，看到这一幕，萧玉还是吓到了，连忙伸手抱住了萧曼沉重的身躯。 韩双双和萧玉两人将萧曼在床上安置好，一起走出了病房，韩双双对站在病房外的许宴说了一声：“曼姐又睡过去了。” 许宴面无表情应了一声，还是往病房里走去。 韩双双带着萧玉离开医院，在电梯里，萧玉小声问：“双双姐，刚刚那帅哥，是姑父吗？” 韩双双一时卡壳，觉得难以回答。 说不是吧，许总确实经常来看曼姐，说是吧，许总跟植物人状态的曼姐能有什么？哪怕曼姐确实醒来过几次，那短暂的几次难道两人就能谈上恋爱了？那好像有点不太合适吧，曼姐都没清醒几分钟！ 第46章 献给姑姑的礼物希望姑姑，也能喜欢这…… 韩双双最后说：“许总是个好人，那个病房很贵，都是他资助的。” 萧玉识趣的没有多问。 韩双双请林辞帮着一起送萧玉回家，萧玉没能拒绝成功，只好坐上了车，两边并不熟悉，韩双双原来还有点社恐，不过现在已经好多了，又是萧曼交代的任务，她很是热情地询问萧玉的情况。 他们都没注意到，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小白慢慢睁开了眼睛。 萧曼闻到了萧玉身上她作为人时闻不到的气味，那是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绝。 她想做什么呢？是某件故意瞒着她的事，还是说，为了读书她已经准备好彻底跟家里闹翻了？ 只是作为狗的萧曼却是无法问出来了。 在某个谈话间隙，她凑近萧玉，将爪子搭在她手臂上。 韩双双蓦地笑了：“小白很喜欢你呢！” 萧玉没有被狗咬过，并不怕狗，不过家里不让养宠物，她连自己都养活不了，自然不会想这些有的没的。 她怕吓到小白，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轻轻握住了它的爪子，晃了晃：“小白你好，我叫萧玉，很高兴认识你。” 萧曼轻轻汪了一声。 萧玉胆子也大了点，搂住小白，它身上的温度源源不断地透过衣服传来，给她更多力量。 韩双双说：“有什么问题记得找我，不用怕麻烦我。曼姐之前也帮了我许多。” 萧玉感激一笑：“我知道的，双双姐。” 到了萧家所在小区，萧玉下了车，挥挥手目送林辞和韩双双离开。 等看不到车子的影子了，萧玉没有进小区，而是沿着街道往前走，走过两条街道后，她拐进一个巷子，看到某个民居前有两人在门口无所事事地抽烟，她视而不见地往前走，转过一道弯后，她拨打了电话。 “喂110吗，这里有人聚众赌博，地址是……对，有后门……” 萧玉挂了电话后站在原地等着，几分钟后，几辆警车到达，将前后门都堵了个严严实实，有人想跳墙跑，都被抓了回来。 萧玉看到自己爸爸也被一起逮上了车，这才愉快地离开了这里。 她其实早就知道她爸爸在这里赌博，而且玩得很大，也就是这一两年的事，输了不少。因为这事，她爸妈还吵过架，闹得很凶，她都听在耳里。 她知道不是赌博组织者，只是参与者的话，仅仅只是拘留几天，但她要的也就是这几天。 她摸到口袋里的优盘，去了家附近的网吧，借用某个看着面善的小哥哥开的电脑，给她爸爸的公司发了个匿名举报邮件，附上了部分证据。 因为输的太多，她爸爸已经在贪污公司的钱了，如果公司报警，他也是会坐牢的。 萧玉知道，他爸坐牢的话，她考公就难了，但是没关系，如果她爸还在外面，她连上高中都难，考公那么远的事跟别说了。 本来她想，把她爸爸送进去了，只有她妈妈的话，她继续读书的阻力会小一点，但现在有了姑姑的承诺，她就更不害怕了。 希望姑姑，也能喜欢这个“礼物”。 萧玉脚步轻快地回了家，一到家万荷就一巴掌拍在她手臂上，骂道：“周末不好好在家看着弟弟，死哪里去了！” 萧玉垂着视线嗫嚅道：“我去图书馆还书了。” 万荷：“就你那成绩，还看书？有什么用！” 万荷还想再骂，这时却接到了一个电话，她听了几句大骂：“骗子！休想从你姑奶奶手里骗到一分钱！” 挂了电话之后，她立即给自己老公打电话，电话被接了起来，声音却不是她老公，对方自称是派出所民警，刚才他们同事给她打电话了，要她过去一下，可以带一些她丈夫的换洗衣物和洗漱用品。 萧玉看到万荷接电话的时候就一副天都塌了的表情，随后又慌慌张张地去收拾她爸的东西，心里就有数了，还是故作疑惑地问：“妈妈怎么了？” 万荷此时心烦意乱，哪里顾得上理会萧玉，简单收拾好东西就准备出门，临走前吩咐萧玉：“看好你弟弟，晚上给他做饭吃！” 房门啪的一下关上，萧玉在客厅里站了会儿，忽然无声地狂笑起来，笑弯了腰，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等她直起腰，就看到弟弟站在他自己的房间门口，惊恐地看着她。 萧玉敛了笑，若无其事地说：“妈妈有事出去了，你要吃什么？” 她这个弟弟往常闹腾得很，此时可能是被吓到了，呆呆的说不出话来。 萧玉就自顾自说：“那就吃面条吧。” 她去了厨房，从冰箱拿出鸡蛋时，终究忍不住开始轻轻哼歌。 姑姑是她的榜样，当年她姑姑能在刚成年时就闹得她爸妈生活不宁，不得不妥协，她也能。 她只是在争取她应得的权益，况且她爸爸就是犯罪了，她只是做了每个守法公民应该做的事。 另一边，林辞开车带韩双双回家。 林辞说：“这个小姑娘，很有主意，你可以多关注下。” 韩双双点点头，又有些苦恼：“就怕她不肯说出她的困难。” 林辞说的跟韩双双说的其实是两回事，不过他并没有多说什么，或许只是他的错觉吧。 到了小区，两人一起到了韩双双家，吃了提早点的外卖，林辞就回去了。 韩双双一直惦记着萧玉的事，过了两天在微信上问：萧玉，你那边还好吗？ 萧玉隔了几分钟回：还好，我爸爸这几天因为聚众赌博被拘留了，还没放出来。 韩双双有些惊讶，看到这个消息的萧曼也很吃惊。 从前萧滕是绝没有赌博这个恶习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沾染上的。 又过了几天，韩双双照例问萧玉情况，萧玉晚了些时间才说：我爸爸刚放出来又被抓了，这次是公司报警说他贪了公司的钱，我妈妈天天跑我爸爸的事，没空管我，我很好。 韩双双看到这消息有些呆，她看着小白茫然说：“恶有恶报这事是真的会发生的吗？” 萧曼不觉得。 萧滕多年前对她做的事难道称不上“恶”吗？也没见他怎样，照旧儿女双全，日子过得挺好，还能来抢夺她“遗产”呢。 最近先是因赌博被拘留，又被公司告进去了……怎么看着都不像是会自然发生的呀。 萧曼想起了在病房时，萧玉的态度，忍不住猜测是不是跟萧玉有关。 而韩双双想的就简单多了，在短暂的惊诧后，她欢喜道：“太好了，欺负曼姐的恶人终于有了报应！” 不过韩双双并没有向萧玉传达自己的喜悦，那毕竟是萧玉的爸爸，或许萧玉对自己爸爸还有感情呢？她字斟句酌地回：那你要照顾好自己，有什么需要的一定要跟我说！ 萧玉的回复很乖巧：好的双双姐，有需要我会说的。 韩双双很想立即将这个好消息告诉萧曼，可惜她还昏迷着，于是她就分享给了林辞。 林辞的回复也很有意思：原来是这样。 韩双双：？ 林辞：我是说，萧玉运气挺好的，希望她以后都能顺顺利利的吧！ 萧曼光明正大地偷看韩双双和林辞的对话，她猜林辞估计跟她有类似的想法。 如果那真是萧玉做的，那她只能说，干得漂亮！ 能主动争取自己的出路，比只能被动接受来得好。 萧玉能长成这样的性格，让她跟心甘情愿帮助对方，她希望这样的萧玉可以在有人庇护下有足够成长的时间。 因为万荷不太顾得上萧玉，萧玉的学习生活反而好了些，韩双双怕萧玉妈妈只顾着老公的事不管萧玉的生活，就给萧玉转了些钱生活，萧玉没有矫情，收下了，说以后一定会还。 萧曼看萧玉那边情况还行，也就放了心，她现在更关注的是自己的 身体情况。 就在一天前，她清醒的时间前所未有的长，足足有半天，而相对的是，作为她寄居宿体的小白，竟然在她从自己身体里醒来后，也能行动。 让萧曼发现这件事的，是她回到自己身体后发现，自己嘴里正叼着一口棉花。 这天是周日，韩双双接到医院通知萧曼醒来后就赶去了医院，走前看小白在睡觉，就放心让小白独自在家。 身体里是萧曼的小白当然可以安稳在家，但偏偏这一次，原本的小白竟然苏醒过来了，它重新成为了一只典型的哈士奇，它拆家了！ 萧曼不知道是该庆幸小白还活着，她苏醒后，“小白”依然能陪着韩双双，还是为面前的一幕感到心虚。 虽然不是她干的，但韩双双回来看到之后只会认为凶手是她，她又没法解释，太难受了！ 想到韩双双应该很快就回来了，萧曼当即行动起来。好在小白清醒的时间应该不长，破坏的地方很有限。能整理好的整理好，被咬破的抱枕实在没办法了，她把棉花都叼到垃圾桶里，抱枕破掉的那头藏在底下。 等韩双双喜气洋洋地推门进来的时候，萧曼已经基本将家里恢复成原样了。 韩双双高兴地说：“曼姐今天足足清醒了一下午！咦，这是什么？” 韩双双捡起了萧曼忽略的一团棉花。 萧曼心虚地别开了视线。她想，这一刻她的模样，跟短视频里做了坏事的狗狗肯定一模一样！ 第47章 底气拥有属于自己的房子，是面对未知…… 韩双双没注意到萧曼这一刻的心虚，她甚至没有多怀疑什么，对于小白长期的信任，让她随手将棉花丢到了垃圾桶里。 如果她再细心一点，将垃圾桶里盖在上面的纸巾拿开，就能看到下方一大团棉花。 但她没有，她只是一把抱住了小白，兴奋地说着下午的情况。 她笑着说：“医生都说了，曼姐的情况是越来越好啦！我相信，迟早有一天曼姐会真正醒来！” 萧曼心想，你曼姐醒来，你就没有摇钱树了！ 小白这个狗设是救人和过于聪明，等到她彻底离开小白的身体，这两样都不复存在，而这是很难遮掩的，这个账号的价值将会大大降低。 韩双双手机响起消息提示音，是这个月她作为内容创作部员工的工资，几千块的工资对于她的自媒体收入来说不值一提，但她还是很高兴。 这份工资是旱涝保收的，而自媒体的收入呢，或许什么时候就没了，她在内容创作部工作，也见过不少本来挺红的，但不明原因流量就越来越少，后来没有甲方问津，这个账号也就废了。 所以，韩双双有时候被两份工作折磨得很疲惫时，虽然偶尔也会有辞掉工作专干自媒体的念头，但都被她自己拿案例吓跑了。 她捡了小白，因为这样那样的运气才拥有了赚钱能力，她至今仍然觉得虚幻，还是稳妥些得好。 韩双双点进短信，她的银行卡余额让她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她忽然想到什么，点开房屋买卖的app，看了下萧曼那个小区的公寓。 这个城市普通住宅太贵了，就算她现在赚了不少钱，也是买不起的，她只能先看看公寓。 她找了会儿，发现萧曼那栋楼正在出售的公寓目前都在百万上下，面积小些的，总价也就八十万。 如果她出二十多万首付，月供不到两千五，是她完全付得起的价格。 韩双双心脏砰砰直跳，仔细考虑起来。 算上正在策划中，以及还待结算的商务，不久后她的存款就超过四十万了，付了首付之后，她还能剩下十五万多，而她目前的工资足够支付房贷，再加上日常生活消费，可能有个一千左右的缺额，但她的工资明年就能涨到完全覆盖房贷和生活费用还有结余，她还有那么多存款。 萧曼在一旁看韩双双拿了笔在本子上比划计算，很是欣慰。 一个没有家庭可依靠的女孩，拥有属于自己的房子，是面对未知的底气，她自己就有经验。 当初她果断全款买了房，那之后不管遇到什么困难，只要一想到她还能回到只属于自己的房子里，就觉得那些都不算什么了。 韩双双越想越觉得买房对她来说没什么压力，她要在这个城市立足，就该有一个房子！ 她点开林辞的微信，想告诉对方自己的想法，但又迟疑了下，哪知小白突然撞了她手臂一下，她发了个符号过去，林辞很快发了消息问她怎么了。 韩双双一咬牙，直接说了。 萧曼慢悠悠看着，她当然是故意的，买房是韩双双的刚需，买房过程里顺便试探下林辞也不错。 万一他说，让她不要买公寓，两人一起出资买个学区房什么的……虽然一般来说这也没什么错，但两人交往时间不长，还没到那地步，而对于韩双双来说，要是没有只属于她个人的婚前财产，以后的日子只怕会很糟心吧。 林辞那边只回了一句：你稍微等一下。 韩双双有点紧张，抱着小白自言自语：“小白，你说他是什么意思？是忙着，还是不赞同我的想法？” 今天是周日，林辞却在加班，因而韩双双是自己去的医院。 萧曼也不知道，只能安抚地拍拍韩双双的背，让她不要这么紧张。 过了不知多久，消息提示音不断响起，韩双双连忙抓起手机点开，果然是林辞发来的消息。 萧曼蹲在一旁一起看了，给她看笑了，好的那种。 林辞发来的消息，有他跟他一位中介朋友的截图，说是这边的公寓最近行情并不好，可以帮她跟房主谈到更低的价格，中介费也能更优惠，接着就是一些符合她预算的比较合适的房子链接。 韩双双目不转睛地看着，眼睛热热的，小声对萧曼说：“小白，林辞是个很好的人，对不对？” 萧曼心道，是还过得去啦。 没有反对，也没有口头上的赞同，而是直接给了解决和优化方案，如果林辞是她下属，她会很高兴的！ 幸好她是看着林辞跟韩双双认识的，而且她在林辞身上闻到的气息都很清澈，不然真要以为林辞是为韩双双量身定做的杀猪盘了。 不过，韩双双是个好姑娘，林辞能当韩双双的男朋友是他赚到了。 韩双双认真看了链接，选定了几套价格合适，她也心仪的。 林辞拉了个三人小群，把链接发群里，让那位中介朋友看看什么时候能让他们实地看房。 韩双双没想到从动念到决定看房还不到半小时，有些紧张地对小白说：“小白，你说我会不会太冲动了？” 萧曼啪的一下拍在她手臂上，什么冲动不冲动的，有她当年刚拿到钱就全款买房冲动吗？先去看房，有的是时间考虑和后悔。 那位叫马伟的中介说，有一套今晚就能看，另外几套可能需要明天后天。 林辞的加班也差不多结束了，就跟韩双双约好，一起吃过晚饭去看房，萧曼那个小区离得不远，他们可以慢慢溜达过去。 两人吃过晚饭，各自牵着狗就过去了。 跟马伟在小区门口汇合后，三人两狗就直奔那房子。 马伟在路上就介绍了房子的情况，楼层在中间楼层，朝南，装修还算新，房主比较好说话。 韩双双没想到自己真的就开始看房了，一手牵着小白，一手牵着林辞，兴奋地听着，到了地方后就在马伟的带领下四下看了看。 欢欢太闹腾，被林辞留在了方外栓好，只有萧曼得以跟着一起进去逛逛。 房东嫌麻烦，也不缺房租的那点钱，房子并没有租出去。 韩双双悄悄跟林辞感慨，房东可真是财大气粗。 韩双双挺喜欢这套房子，不过并没有当场做决定，她觉得，今天决定要买，今天就定下的话，也太快了吧！不像是买房子，像是去超市买零食！ 两人在小区门口跟马伟分道扬镳，回去路上林辞说：“买房是大事，不用着急，慢慢看。” 韩双双也这么想，接下来的几天，她都很兴奋，每天都有那么一两套房子看，有时候马伟也会顺便带她看看不太符合她预算的房子。 有些房子，贵是有贵的道理，韩双双只在心 底感慨，还是比较坚定地坚持最初的预算，在那个预算下买，她会轻松许多。 断断续续看了半个月的房子，韩双双也终于定下了她心仪的房子，马伟全包，帮她前后跑动，她自己就可以安心上班。 “小白和她的姐姐”这个账号如今已经有两百万粉丝，当初在影视城客串的一些影视剧开始陆续有上线的了，《小狗旺财的秘密》也看到了宣发，定在国庆档上映。 韩双双看着就在她买房的过程中，银行存款又增加了不少，心情舒畅极了。 更令人高兴的是，曼姐上一次醒来，竟醒了一个白天！ 不过让她不解的是，她家小白好像变得调皮了，家里被弄得一团乱，她在想小白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只是小白没有给她什么回应。 韩双双只好将这事当成意外。 萧曼不是不想回应，而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回，她又控制不了小白的行为。 等她好起来离开，只怕“小白和她的姐姐”这个账号真的做不下去了。 不过好在这段时间，她已经帮韩双双赚到了买房钱，人也不能太贪心不是？ 因为电影的宣发，也有别的导演盯上了小白，韩双双看小白并不反对，就把这事当个好玩的事，又带着小白高高兴兴去了影视城。 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召唤”，萧曼在很认真地工作，几乎称得上拼命，她想在离开前，尽可能多的给韩双双一点财富上的补偿。 作为韩双双的“家人”，她跟韩双双几乎形影不离，她知道韩双双将“小白”当成了家人，在小白身上倾注了太多的情感，也不知道当小白性情大变的时候，韩双双能不能接受。 从一开始韩双双认识的小白就是她萧曼，要是真正的小白回来，对韩双双来说简直就像是小白被穿了一样。 萧曼想尽量推迟回去的时间，好让韩双双再高兴一点，不过就像是她变成狗不受自己控制一样，变回去也一样。 从影视城离开的路上，韩双双很兴奋，因为房主已经将东西都清空，她回去之后就可以搬家了！ 林辞特意开车来接韩双双，听着她对未来房产的布置，嘴角挂着淡淡的笑，看着她的眼神格外温柔。 萧曼趴在后座，伸爪子将非要靠在自己身上的欢欢推开，打了个哈欠，不自觉地陷入深睡，韩双双那兴奋的声音在她耳中逐渐淡去。 第48章 要开心日子就该这样嘛，要开心，天天…… 萧曼醒来的时候，是有种笃定在的，她应该是再也不会变成狗了。 某种无形的，在她和小白之间的连接，断了。 虽然早就有所预料，但这一刻真正到来的时候，她还是感觉有些怅然。她所认识熟悉的人还在，但她不再是以“小白”的身份跟他们亲近了。 直到旁边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你知道你躺着却睁大眼睛一动不动的样子真的很吓人的吧？” 萧曼：“……” 她沉默地坐起来，真是的，都不能让人独自伤春悲秋一下吗？ 她下了床，绕着病房走了一圈，很好，她依然能很好地控制自己的身体。 因为护工频繁的按摩，以及她自己时不时地醒来，她的肌肉萎缩情况不算严重，好好休养下，出院后多锻炼锻炼就好。 她看向站在一旁盯着她举动的许宴，点头道：“之前几个月多谢你了，我感觉我已经好了。” 许宴挑眉：“你确定吗？” 话落他想起之前萧曼醒来的时候，从来没说过自己已经好了的话，或许这次是真好了。 许宴说：“那你能替我解惑了吗？” 萧曼发挥了毕生最大的演技，无奈地看向许宴，神情里透着些许烦恼：“如果我还记得的话，我肯定会告诉你。在我昏迷期间的事，我的记忆很模糊。” 除了周茳之外，萧曼不准备告诉别人关于她曾经变成了狗的事，一是这过于离奇，事后再说没有任何证据，容易被人当成精神出了问题，二是……她也会羞耻的啊，当狗的时候不觉得，但一旦重新回到“人类”的身份上来，要是被熟悉的人知道她当狗的时候曾经做出了那些事……不行，不能细想。 许宴看着萧曼不置可否，而此时医生和护士有序地进来了，做一些常规检查。 没一会儿，接到消息的韩双双也赶来了。 她眼睛亮亮的，听萧曼说这次应该是真的好了时，她更是眼眶一红。 萧曼揉揉她的脑袋，心中叹息，晚点你还有的哭呢。 一番检查下来，没有什么异常，但萧曼肯定不能现在就出院，她继续住院观察，一边恢复身体机能，一边观察她是否真的好了。 韩双双刚从影视城回来，萧曼没让她多待就把她赶走了，她怕是还得处理小白突然变得“调皮”的事呢！ 因为林辞还在等着，韩双双确实不好在医院待太久，只得先回了。 林辞见到韩双双，欲言又止。 但不等林辞想好怎么说，韩双双已经体验到了。 只见后座的小白上蹿下跳，十分激动的样子，而欢欢被挤到了角落，茫然地看着以往很文静的小伙伴变成了个刺头。 韩双双连忙问道：“小白，你怎么了？” 好在小白对自己的名字还有反应，它停下动作，耸动了下鼻子，窜到了韩双双怀里，呜呜呜地撒起娇来。 韩双双揉了揉小白的脑袋，哭笑不得：“小白，你该不会是做噩梦被吓到了吧？” 小白只是一味地往韩双双怀里钻，好似真的被吓到了。 韩双双干脆坐在了后座，抱着小白回家。 这会儿时间太短暂，林辞和韩双双都没有发现小白的异常。 第二天，韩双双上班前得知萧曼果然还醒着，就将萧曼的手机送来了医院。 萧曼的气色比前一天好些了，让韩双双疑惑的是，许宴今天竟然也在。 韩双双本来以为许宴是为了报答救命之恩才会时不时来看萧曼，但这探望的频率似乎太高了些。 不过她急着去上班，并没有多纠结。 医院外林辞正等着韩双双，等韩双双回到车上，发现林辞欲言又止的状态比昨天更明显。 林辞说：“小白，好像变了。” 韩双双其实也有感觉，它不再像先前一样能完全听懂她的话，而且对物品的破坏欲增强了，她一个错眼，它就开始啃她的凳子了！ 韩双双想不明白，但她觉得或许很快能好，就没有深想，等到了公司，开始拍摄短视频时，她就意识到，有些事是不能假装看不到的。 小白跟她还是很亲近，但它开始不太能听懂人话了。当然简单的还是能明白，但复杂点的，比如将球平均分给两个人，以前对小白来说是很轻易能做到的事，现在它却做不到了，它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韩双双很担心，折腾了两天见情况并没有好转，就跟公司请了假，带小白去宠物医院看医生，说明了小白的情况。 但因为韩双双说小白的症状是“先前能听懂人话，现在听不懂”了，宠物医生还打量了她好一会儿，似乎在判断她是不是在拿自己开涮，直到对方认出了小白和韩双双是自媒体博主。 韩双双怀疑小白可能是得了类似阿尔兹海默症的疾病，所以认知退化了。不然它怎么可能变化那么大呢？ 医生见韩双双坚持，只能为小白做了全套检查，而最后得出来的结论是，小白很健康，没有查出任何器质性病变。 医生还安慰韩双双，或许小白只是心情不好，不愿意配合人类，过一段时间说不定就好了。 可是韩双双知道不是的，小白一向很乖巧，绝不会因为心情不好就撂挑子不干。 回公司后，韩双双跟陈瑶商量视频暂且先停更一段时间，如果小白还是无法变回以前的样子…… 韩双双想了好一会儿才说：“那就向网友说明情况，以后不接商务了吧！” 如果实在变不回去，她觉得小白 像现在这样傻乐也挺好。 陈瑶觉得有些可惜，毕竟小白的每一笔商务，她都是有提成的，不过她也尊重韩双双的意见，她知道韩双双是真心爱护小白。 不想让韩双双继续难受，陈瑶说起了开心的事：“曼姐说明天回来上班。” 韩双双很吃惊：“这么快，曼姐不多休息下吗？” 陈瑶笑：“曼姐那性子你还不知道？她说她做动脑子的工作，身体不便又不影响。” 韩双双想想也是。 陈瑶又说：“对了你感觉到没有，曼姐好像有点变了，今天跟我打电话，她还开玩笑了！我感觉她好像心情很好。” 韩双双说：“有的，我也感觉，曼姐开朗了不少。” 昨天曼姐还找她要了她侄女的联系方式，不知道是不是跟那个有关。 第二天，萧曼果然来上班了。 她是坐着来的，其实她能走，但是走得不快，她就特意买了个智能电动椅，对，就是许宴之前救活的公司的产品，性价比挺高，还能在路上跑……当然她不会做这种傻事。 智能电动椅寄到了公司楼下，她打车到了公司后拆开包装当场调试好坐上，就这么坐电梯上了楼。 一路上熟悉不熟悉的人都很好奇这椅子，纷纷要购买链接，这椅子外形酷炫，功能繁多，除了能短距离自动行走，还有按摩功能，摆一台在工位上也不错。 到了公司，同事们纷纷上前恭喜萧曼出院，又围着她问椅子的事，萧曼笑着一一回答。 见状陈瑶低声跟韩双双说：“曼姐岂止是开朗啊！” 感觉一下子从i人变成了e人一样！ 韩双双也这么觉得，但她感觉这是好事，人生在世，能天天开心的话不是很好吗？ 或许曼姐就是大病一场后看开了，更能享受生活了呢？ 等人群散去，萧曼也来到了韩双双和陈瑶面前：“你们杵这里做什么？没工作吗？” 陈瑶＆韩双双：“……” 萧曼说了这么一句，又低头看向小白。 这么看曾经寄居的身体，感觉真奇怪。 没想到小白跟她对视后，却乖乖地走到萧曼身边，蹭了蹭她的裤腿，一副亲近的模样。 韩双双惊奇道：“小白很喜欢曼姐呢！” 萧曼有些诧异，揉了揉小白的脑袋，轻笑道：“你们做的账号，我看到了，挺不错。” 韩双双心情顿时低落，简单说了下小白现在的情况。 萧曼沉默听着，她当然知道原因，不过却不能说什么。 韩双双却又笑起来：“不过这也没事，小白是我的家人，不管它怎样，我都会好好照顾它的！” 哪怕小白已经不像从前一样善解人意，她依然能从小白身上得到慰藉，不能赚钱就不能赚钱，她一开始收养小白也不是为了赚钱。 萧曼沉吟片刻，这个账号是她一点点努力做起来的，就这么废掉，她自己都觉得可惜。 看着乖巧站在她脚边的小白，她猜小白这么亲近她，跟她曾跟它共用一个身体好几个月有关，不过当时她是没感觉到身体里有另一个狗存在的。 她忽然想试试，盯着小白说：“小白，你推我回工位。” 韩双双想说小白做不到这么复杂的指令，它已经听不懂了，但见小白歪了歪脑袋，视线并没有从萧曼身上挪开，下一刻突然蹦起来，转到萧曼身后，顶着椅子到了工位上。 韩双双和陈瑶都惊呆了。 萧曼很满意这个实验结果，看来出于他们之间曾经的连接，她能让小白明白她的意思。 很好，这样“小白和她的姐姐”这个账号就不会废了。 陈瑶突然激动起来：“曼姐，快，我们去试试拍素材！” 要是行，她未来的高提升又有保障了，感谢曼姐！ 韩双双心底的失落还未形成，小白却已经蹦到了她面前，要她抱。 她心想，小白还是最亲她呢！ 一行人尝试着拍摄之前失败的脚本，小白虽然不像从前那样一次就能成功，但已经比之前好太多了，至少依然符合账号的狗设。 萧曼托腮撑在椅子柔软的扶手上，笑看着几人激动开心的样子。 真不错啊，日子就该这样嘛，要开心，天天开心。 【正文完】 第49章 番外1萧曼和许宴 萧曼彻底醒来这一天，赶韩双双回去休息后，她看向了一旁的许宴。 “你还不走吗？” 许宴莫名有种被过河拆桥的感觉，就算不是全部，难道他经常来看她，给她听书，跟她说话，对于她的苏醒就没有一点帮助吗？ 他气笑了，起身就要走，走到门边却又顿住脚步，回到病床边坐下，挑眉盯着萧曼。 萧曼：“……” 她就想一个人静静就这么难吗？ 她露出不失礼貌的微笑，故意赶人：“我现在想上厕所，你要扶我去吗？” 许宴视线下落，落点是病床边挂着的尿袋。 这是理所当然的，她一个植物人，一躺躺几个月，当然要用导尿管和尿袋啊！她先前下床走的时候，就顺手把尿袋拎上了，这会儿一着急反而给忘了。 许宴：“需要我帮你排空尿袋？” 萧曼看似还坐在那里，其实人已经走了有一会儿了。 她今天刚醒，当然不会那么快拔掉导尿管，至少得等她真的保持长时间清醒再说。 她僵硬微笑：“不麻烦你了。” 许宴说：“其实你昏迷不醒的时候，我做过。” 萧曼陡然一僵，真的，还是他故意说来让她尴尬的？ 她做的那些梦里，都是只能听到声音，看不到画面，她还真不知道许宴做了什么。 她硬是挤出一丝微笑：“是吗，那可真是太麻烦你了。” 许宴看着萧曼僵硬的面容，心中一阵悸动，竟然连她这副尴尬得要死的模样都觉得有些可爱。 确定了什么，他轻笑：“放心，我开玩笑的，我付护工那么多工资，这点小事总不至于还要麻烦我。” 萧曼听罢，总算舒了口气。 许宴起身说：“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 说完他就走了，病房里很快安静下来，萧曼也得以好好思考。 第二天，许宴来得很早，看萧曼有些吃力地挪动身体，他忽然说：“还记得吗，我以前有过做智能电动椅的公司，那椅子你也可以拿来当代步工具。” 萧曼莫名觉得许宴在试探自己，故作迷茫：“什么椅子？你说下名字，我晚点去看看。” 许宴看她一眼，直接从手机上点开那椅子的官网宣传视频。 视频里，一群年轻人，骑着这个品牌的椅子，在工位，在山间，在车库，在沙滩上，各种驰骋。 萧曼没看过这个，都看呆了：“这椅子还能越野？在沙滩上竟然没陷进去？不是虚假广告吗？” 许宴笑而不语，给她看另一个视频，是别人做的搞笑视频，一群人骑着椅子赛车，遇到障碍还飞跃过去了。 许宴：“这才是虚假广告。” 萧曼不得不承认，她有些莫名心动，在医院里用不着，但她可以出院后用啊，好像还挺好玩的。 没一会儿，韩双双就带着萧曼的手机来了，她可以在网上下单了！ 萧曼注意到韩双双看许宴的眼神，那眼神用语言准确形容的话，大概是：这个许总为啥天天在啊，他该不是暗恋曼姐吧？ 萧曼当没看到，让韩双双赶紧上班去。 拿了久违的手机，她一时间竟然也不知道做什么好。 当狗的那段时间，自然是玩不了手机的，一开始确实难受，但久了之后也就好了，甚至还觉得没有手机世界真清净。 旁边伸过来一只手，许宴拿着手机，屏幕上显示微信二维码。 萧曼有一瞬以为是收款码，以为他催她还钱……但转念一想，他不至于那么小气，而且当初她做狗时替他正面挡了一下，短暂清醒又立即帮他联系人，这个救命之恩妥妥的，他帮她出点病房钱是应该的。 这样他们就两清了，谁也不欠谁，刚刚好。 仔细一看，是个加好友的二维码，萧曼也不矫情，点开扫一扫加上了他。 许宴的微信萧曼作为狗的时候看到过，她还记得上次看到时的头像还是个亮闪闪的保温杯，现在则是一辆婴儿推车。 嗯……他小孩的？ 许宴看到萧曼正在看他的头像，解释道：“是我新公司的产品。” 萧曼莫名松了口气，笑道：“许总真是狩猎广泛。” 他真的，一点不挑啊。买要破产的公司根本不管做什么的，看着觉得还能救，就会收购。 萧曼觉得，这么下去，他迟早变成什么产品都能做的全能老总。 许宴却是想起了什么，问道：“对了，你好了要不要跟我干？冯清心思不在公司上，你们公司可能不至于破产，但没什么前景。” 萧曼没想到许宴此时会提这个，她还坐在病床上一点儿都不正式呢。 她稍微挺直了脊背，认真想了想，对于跟他干的提议她之前其实是有那么点心动的，但现在真的彻底醒过来了，那点心动就没了，她还是更喜欢现在公司的氛围。 冯清不爱管事正好，有时候没本事的老板管得越多，公司黄得越快，冯清这样就正正好。 萧曼说：“谢谢许总抬爱，目前我还是更喜欢鼠兔传媒的氛围。” 许宴并不强求：“那好，改主意了可以随时跟我说。” 萧曼接受他的好意，粲然一笑：“我会的。” 接下来的几天，萧曼继续住院观察，许宴几乎天天来，来了也不干什么，聊聊最近新买公司的情况，萧曼听得津津有味。 虽然她不跟许宴干，但听听他那丰富的经历还真挺好玩的。 他甚至碰到过有职员故意往他身上泼咖啡的。 对此他这么评价：“业绩一塌糊涂，不知道好好提升自己，就知道整天想些歪门邪道，一整个公司的人都这德行，难怪会黄。” 对了，他骂的这个职员是个花枝招展的男人。不管男女，谁又不想少奋斗三十年呢？ 萧曼听着都没忍住笑，看许宴脸色不好才强行憋住。 他一个大直男被男的盯上确实挺倒霉的。 她表示强烈谴责对方，但还是很好笑啊！ 许宴斜她一眼，随后也没忍住笑了。 老实说，如果他不是当事人，他也会觉得好笑。 住了几天院后，萧曼终于可以出院了。 她已经闲得要长毛，因而第二天直接去上班了。 忙碌了一天坐智能电动椅下班时，萧曼在公司门口看到了许宴。 她本以为许宴是来找冯清的，打了声招呼就要走，哪知许宴叫住了她，表情有些一言难尽：“你真买了。” 他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萧曼当了真。 萧曼今天被人看一天了，早已经对这种视线脱敏，笑眯眯地说：“还挺好玩的，你要想玩我可以让给你玩一下。” 许宴一个连自己怕狗的事都不肯让人知道的面子人，哪里会当场玩这个，他问：“你这样怎么回去？” 萧曼说：“椅子放保安那，我人回。” 许宴点头：“那走吧。” 萧曼诧异看他一眼：“你要送我吗？我可以打车的。” 许宴：“不然我来这里干什么？” 萧曼：“……” 这是不装了啊。 萧曼没说什么，开着电动椅跟着许宴进了电梯。 电梯里没别人，许宴就站在萧曼旁边，稍微低头就能看到她挺翘的鼻梁。因为好几个月都躺在病床上，她的脸色还很苍白，人也瘦削，却有着跟在病中时截然相反的生命力。 他抬手扶在电动椅的靠背上，可萧曼却莫名觉得，他碰到了自己。 电梯到达一楼，萧曼好言请保安帮着看一下电动椅，自己起身，慢慢往外走。 许宴赶上前一步，抬手扶住萧曼。 许宴的车子在地面停车场，距离大厦门口不过几十米，二人走到一半，萧曼忽然问：“我很好奇，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萧曼的话没头没尾，但许宴却听懂了。 他笑笑：“这重要吗？” 萧曼也笑：“当然，不然会显得你像个变态。” 萧曼确实是有些想不明白的。她还好，总是做梦梦到自己身体听到的声音，许宴几乎是陪伴了她整个后期卧床时间，通过他讲述的那些东西，以及他的说话方式、对某些事的评价，她能慢慢了解他是怎样的人。 可他不同，她清醒的次数虽然不算少，但并不足以让许宴完全了解她。 许宴：“……” 他气笑：“你就是这么看我的？” 萧曼：“我也不想的，但你的行为让我很难往别的方向想。” 许宴：“我想用以身相许来报答救命之恩不行吗？” 萧曼说：“那倒不必，给钱就行。你已经给了。”她住了那么久的特需病房，再加上护工费用，检查费用，都要三四十万了吧。 许宴脚步顿住，因为他搀着萧曼，她也不得不停住，疑惑地看他。 许宴望着萧曼，态度难得很郑重：“在我意识到我喜欢你的时候，我也曾怀疑过，我该不会是个变态吧。好在，后来我弄清楚了，相较于你躺着没声息的样子，我更喜欢你翻白眼的样子。” 萧曼：“？” 大哥你瞧瞧你说的是人话吗？没人告白是你这样的好吗！ 转而她非常困惑：“我白过你？” 她当狗的时候翻白眼的次数多着去了，因为太多无语的事了，她又说不了话，不就只能翻白眼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