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聊他业务太差》来自www.aqtxt.net 陪聊他业务太差 作者:三坛海烩藕粉 文案: 生日当天保研成功,凌逸寒双喜临门,室友们为了给他庆祝,送了他一份别开生面的惊喜礼物—— 一个某宝的虚拟男友陪聊,据说还是店里头牌。 凌逸寒新奇接受,可聊了不到十分钟,他就黑了脸。 这年头哑巴也能当头牌虚拟陪聊? 凌逸寒深觉花了冤枉钱,怒而投诉,却在对方不小心打歪手机露出与冷淡声音相称的漂亮真容时,很没骨气地一见钟情了。 奚云初最近有点烦心。 先是兼职虚拟陪聊时碰到个瞎子,没仔细看他的人设就嚷着要投诉。再是导师新收的本科师弟,第一次开组会就非要挨着他坐,一口一个师兄叫得亲热。 哼,这小子,一定是想蹭论文,才不会让他得逞! 凌逸寒表示,蹭是真的想蹭,但想蹭的可不是论文。 陪聊嘛,还是得来点“深入交流”。 一句话简介:所以反客为主将他拿下 标签:bl,长篇,现代,小甜饼,年下,1v1 第一章 宁吃生活苦不尝爱情甜 燥热秋日的中午,19号楼502男生宿舍里,四个人正一边刷着某某点评,一边有一搭没一搭讨论待会儿该去哪吃。 陈昊轩再次点击页面的“回到顶部”,烦躁地把选择权推给今天的主角:“逸寒,想好了吗?我们去哪儿吃啊?” 凌逸寒沉默没有搭声,神情严肃凝重,皱眉在火锅和烤肉的选择项里来回切换,半晌,他指尖顿住,决定道:“我们去吃本帮菜吧!” “?”陈昊轩很想吐槽他在火锅和烤肉之间做出的叛逆选择。 李嘉文靠过来,一开口就老二次元了:“这何尝不是一种ntr呢?” 但他刚说完,就好似想起什么,脸色一变,看到陈昊轩坐在凌逸寒后面疯狂对他摇头使眼色。李嘉文又心虚地看向凌逸寒,好在后者神色如常,好似根本没听见他说的话。 他松了口气,讪笑道:“嗐,早就该猜到你吃本帮菜了!十回里有八回都选这个。” “那就走呗,我看到环贸开了一家新店。”凌逸寒招呼他们起身,说道:“先取号,然后让人直接把蛋糕送到店里。” 陈昊轩和李嘉文应声说好,三个人推开椅子都要出门去,一回头发现寝室里的第四个人屁股跟粘在椅子上一样,依旧低头捧着个手机纹丝未动。 陈昊轩喊他:“鹏鹏走啦!” 张展鹏仿佛聋了,没吱声,在三人不解的目光中,他瞪大眼睛盯着屏幕看了足足十秒钟,然后腾地站起激动高声喊道:“逸寒!你保研成功了!快看!快看院群!” “!”三人齐齐举起手机打开微信。 “我靠!名单出了!恭喜恭喜哇!”陈昊轩在震惊过后笑咧了嘴,重重拍了拍凌逸寒的肩膀。 李嘉文也乐呵呵道:“生日碰上保研成功,你这是双喜临门呀,不过也是意料之中啦!” 当事人凌逸寒倒是比他们三个看起来都要淡定,然而实际上,在他听到张展鹏说自己保上研时,一颗心直接提到嗓子眼儿,咕咚咕咚跳动剧烈。 他的三个室友,李嘉文已经拿到校招提前批的offer,陈昊轩和张展鹏都在申请国外院校,不出意外都能有好结果。也就他,选择加入国内读研大军,今天以前他还在复习考研做两手准备。 现在好了,去向定了。凌逸寒直至在表格上看到自己姓名学号那一栏时才吃了一口定心丸,真正放松下来。 等回过神时,他捧着手机的右手心里已全是冷汗,手指还僵硬得有些发紫。 他咔哒锁上屏,嘴角是抑制不住的开心:“那走呗,不吃本帮菜了,带你们吃点好的!” * 四人落座在环贸顶楼的高级西餐厅时,都有点懵。 这富丽堂皇高调奢华的用餐环境,确实是他们这个年龄段的普通学生鲜有消费得起的。 李嘉文喃喃感叹道:“阔绰啊凌老板!我就想着在毕业前能来雅图吃一顿,今天你生日却帮我实现了愿望,让我们快说谢谢凌老板!” 陈昊轩一边翻看贵得要死的菜单,一边摇头啧声道:“看出来你是真高兴,可压力来到我们这边了!太贵了,都不知道点啥了,别到时你钱不够那就好笑了。” “别有压力呀。”凌逸寒伸手,食指在色泽鲜艳的牛排图片上点了点:“就这个,咱四个吃一份,尝个味儿就行。” “?”李嘉文熟练接话,耍贫嘴:“一人分二两,牙缝塞一半。” 四人默契笑了,纵然在公共场合已有收敛,还是引起隔壁某桌注意。 就在凌逸寒要说“开玩笑的,随便点”时,隔板另一侧传来幽幽的嘲讽声:“四个男的点一份牛排,这穷酸样也不够丢人的。” 声音有点熟悉,陈昊轩当时就听出是谁,脸一下就黑了。 他后仰侧目一看,果不其然是徐骏,学院里阴魂不散的讨厌家伙。 徐骏对面还坐着一个人,虽然那人看起来很紧张,头低得不能再低极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但陈昊轩在看清他脸的时候,警惕立即压过愤怒。 他迅速坐直身,摆摆手道:“傻逼一个,不理他。” 李嘉文和陈昊轩坐在同一边,也跟着认出隔壁的两人,赶紧把菜单往对面一递,转移话题:“行啦,先点菜。鹏鹏,你看看你想吃什么?” 反应慢半拍的张展鹏:“诶?不是说好了点一份四个人吃的吗?” 陈、李二人:“……”傻孩子都被逗了三年多,咋就不长记性呢! “行啦,我知道是谁,徐骏嘛。”凌逸寒冷笑道:“就他那虚的不行的公鸭嗓,我又不聋。” 他觉得陈昊轩和李嘉文属实小题大做了,干嘛怕徐骏怕成那副德行,又不是洪水猛兽。 可他不经意抬头,发现对面两人皆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眼神里似乎还带着一丝丝的……同情? 凌逸寒忽然意识到隔壁可能不止是徐骏一个人那么简单。 这时,像是验证他的想法,徐骏的公鸭嗓又发出钝锯拉木头的难听笑声,仔细听还有点幸灾乐祸的意思:“阮安,你前男友在隔壁呢,可是很难得在这样的场合遇见,不打声招呼?” 几乎是这句话一出,陈昊轩和李嘉文的表情管理就彻底失控了,白眼都要翻上天。 麻了,徐骏这搅屎棍唯恐天下不乱是吧。 就连迟钝的张展鹏都猛地转头看向左边的室友,眉毛皱成八字形,生怕他过生日的美好心情被破坏。 凌逸寒:“……”倒也不必。 “不管他们,吃饭。”他无视掉徐骏的挑衅,也丝毫没有要和隔壁桌的“前男友”叙旧的意思。 这不是阮安自己的选择吗?喜欢有钱的、尊贵的、能让他风光体面的,这不,高级的西餐厅随便来,哪像他呀,抠抠搜搜的,好不容易来一次,一份牛排还要和兄弟几个分着吃。 凌逸寒用自己的笑话自嘲地想,不由地嗤笑出声,虽然轻,可在僵持尴尬的氛围中尤为清晰。阮安听到了,涨得通红的脸色唰地变白。 他以为凌逸寒是在嘲笑他。 李嘉文举起手唤来服务员:“你好,麻烦给我们换一桌。” 高级餐厅的服务很周到,服务员注意到这边不和谐的气氛后,也没多问原因,立即将他们引到距离远的另一边。 凌逸寒站起身时,明显感觉到后脑勺有一道灼热的视线。 阮安心想,凌逸寒的身材长相果然是他见过的极品,他还没睡过就分手,总归是有些不甘心。 而且他一小时前刚得到消息,凌逸寒保研了,如果他能搭上凌逸寒在大四综测前挂名一两篇论文,想获得保研名额岂不是易如反掌…… “怎么?旧情难忘,想追上去?”见阮安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一直斜眼偷瞟凌逸寒,徐骏不答应了,刀叉往盘里一磕,叮铃声震得阮安明显抖了一下。 徐骏讥笑道:“想追就去追,我不拦你,反正你脚踏两条船,哦,不是,脚踏好几条船,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阮安被他羞辱得无地自容面色涨红,左顾右盼确定周围有没有人听见徐骏说的话后,弱弱解释道:“我没有……” “呵,怎么没有?”徐骏不客气地打断他:“阮安,你这人就是太贪心,什么都想要。虽然我不待见凌逸寒那种穷鬼,但谁知道搁你眼里是不是有个别崎岖的闪光点呢?” “骏哥,你别这么说……” 阮安还想辩解,徐骏却没了听的耐心。实话实话,他内心深处对自己和凌逸寒之间的差距还是比较明晰的。除了有钱这点,他还真没什么能比得上凌逸寒的。 当然,徐骏坚定认为,凌逸寒再多优点加起来也比过他有钱这一个优势。 “不吃了,倒胃口。”徐骏臭着张脸,身后椅子在站起来时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他头也不回地出了餐厅。 留下阮安一个人坐在位子上,目瞪口呆。 他自以为高端有格调的约会就这么结束了,除了开头对着餐厅和菜品拍了几张照片,他都还没好好体验,连桌上的牛排都没吃两口,肉块只缺了一个角。 可他这边一而再再而三地闹出动静,徐骏甩脸子走了后,有不少客人往这边张望。任凭阮安再心疼这桌四位数的菜品,也不好意思顶着周围人的目光若无其事地用餐或打包,何况他本身就是个极其爱面子的人,要是被认识的人拍下来在校园里传播开来,不如直接让他死。 不一会儿,阮安也灰溜溜地走了,一直暗中观察他们的陈昊轩畅快了,忍不住地又把阮安拉出来鞭尸:“没想到人能不要脸成那样,金主换了一个又一个,还真把自己当成出来卖的。” 他说这话时面上是毫不掩饰的嫌恶。阮安是比他们小两届的同专业学弟,进大学没多久就瞄上长相帅气、成绩优异、人气又高的凌逸寒,整日里找各种各样的借口接近聊天,后来又在某次聚会上趁机当众表白,在一片看热闹的起哄声中把凌逸寒架上道德高地,纵然凌逸寒心里有些不舒服,但当时对阮安还算有好感,就这么答应了。 可不曾想,没出半个月,两人连手都没牵上几回,就有同学在学校附近的酒吧里看到阮安和某个男人在角落里激情舌吻,还热心肠地拍了小视频发给凌逸寒。 后续结果自不必说,凌逸寒没这个绿帽癖,任凭阮安再怎么挽留都坚决要分手。一来二回的,阮安也摊牌了,懒得扮深情了,转身投向池塘里的其他鱼。 也是这时,凌逸寒才看明白,阮安也不是多喜欢他,追到受欢迎的学长那种骄傲成就感可比“喜欢”有意义多了。 “可别这么说。”凌逸寒一手托腮,装模作样唉声叹气道:“人家有追求着呢,说不定我是人家感情史的唯一污点啊。” 这话就过于妄自菲薄了,其余三人看看凌逸寒帅到人神共愤的脸,再转过头面面相觑,都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 还是陈昊轩率先打破现场“悲伤”的氛围,满不在乎道:“嗨呀,你跟他放一起提都是玷污你自己!反正都分了大半年了,以后就把他当个笑话看。” 张展鹏也真诚地送上祝福:“是啊,别太放心上,你肯定能找到合适的人。” “哎对对对!”李嘉文已经在吃牛排了,一边幸福感叹高级食材的美味一边幻想道:“你现在呢,有学上了,最大烦恼解决了,接下来该尝尝爱情的甜了!赶紧找一个,找到了请咱们再来这炫一顿!” 凌逸寒笑骂他:“算盘挺响啊,一顿不够你吃的是吧?” “那二两确实不够。”李嘉文顺口开了句玩笑,又认真说道:“说真的,你现在应该是最闲的时候了,谈个恋爱呗,明年开学就没这么轻松了哈。” 凌逸寒不想谈这个话题,敷衍道:“再说吧,目前没这心情。” 他的兴致不高,落在另外三人眼里,只会是两种可能。要么是因为阮安对爱情失望了,要么就是还没完全放下。 当然,他们自动排除后者。沉默中,三人眼神数番交流,不约而同生出助人为乐的想法。 而另一边,独自回去的阮安在路上一直胡思乱想,先是骂徐骏人丑心眼小,又埋怨凌逸寒无视他的冷漠。可他不会从自己身上找原因,下意识找补理由安慰自己。 比如,为什么凌逸寒的室友在最开始发现他时故意不提他?是不是怕提他凌逸寒会伤心?那凌逸寒伤心是不是因为心里还有他? 阮安越想越觉得是。他对自己容貌还是很自信的,他属于甜美可爱的一挂,在和凌逸寒分开后他还时不时会回想,如果当时他放下架子鼓足劲儿撒娇卖可怜,说不定凌逸寒就心软原谅他了。 其实现在也不晚。他名义上是单身,凌逸寒也是单身,他完全可以编个身不由己的故事骗一骗,和凌逸寒复合。凌逸寒现在保研了,时间多的是,让凌逸寒带他写写论文参加比赛,给他多加些综测分不算难事吧? 回到宿舍,室友好奇问他约会如何,阮安心不在焉地糊弄几句就爬上床拉上床帘,一副完全不想交谈的模样。室友被无视,鄙夷地翻了个白眼,殊不知阮安倒不是瞧不起他,而是他现在有更要紧的事去做。 缩在床里侧,阮安从微信好友列表里翻出凌逸寒,打开聊天框,最近一次的聊天记录还是他俩没分手前的互道晚安,配上可爱卖萌的表情包,倒是又给阮安增添些许信心。 手指在键盘输入删减半天,最后阮安决定先试探下凌逸寒的态度。找了个合适又不失礼貌的突破点,发了一句“生日快乐”过去。 可随着绿色对话框的跳出,前面一个红色感叹号也格外醒目。 “?”阮安瞪大眼不敢相信,凌逸寒竟然把他拉黑了! 至于吗?一个男人的心眼那么小?比徐骏还小!阮安越看那红色感叹号越觉得像是被凌逸寒当面羞辱嘲讽了似的,先前好不容易回生的那点春心瞬间消磨完毕,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不甘和强烈的胜负欲。 凌逸寒越是这样,阮安就越是要让他臣服在自己脚下! 他又试着打了一遍电话给凌逸寒,不出意外地,对面是忙音,自己的电话号码也被拉黑了。阮安掀开床帘,一股怨气直冲下方的室友:“手机借我下。” 室友:“?”欠他八百万了? 虽然不情不愿,可碍于面子,室友还是把手机递了过去。阮安接过手机,拨了凌逸寒的号码,咚声响了两下,电话就显示已接通。 阮安当即气得一肚子火,上来第一句就想质问凌逸寒为什么要拉黑自己。还好他没忘记自己的目的,尽力压制住那股怒火,以他最擅长的软绵中带着娇嗔、撒娇中显露可怜的嗓音开口道:“喂?逸寒,你……” “你想让我叫你什么?” 电话那头传来陌生疏离却温润干净的男声,清清冷冷的,不带什么感情,尾音却像系着一把小钩子,说话时就这么轻轻挠在人心上,痒痒的。 不是凌逸寒,也不是他的三个室友。阮安一下愣住了,还没想好后面的话怎么接,对面是谁,凌逸寒为什么不吱声等一系列问题,那男声又说话了。 宛如晴天霹雳,直接惊得阮安定在原地,手机都险些没拿住。 “小寒?凌凌?宝贝?还是说……老公?” 作者有话说: 01寒:我直接自信:嗨,老婆! 携家里名字最凉快的两个崽给大家降温了! 短篇无脑小甜饼,直球快热奔上床。01寒在藕粉专设男德班进修过,身心干净老婆奴,绝对比他六哥强! 第二章 一百块换老婆血赚不亏 时间来到半小时前。 四人在外面吃完饭回到宿舍,趁凌逸寒去洗澡时,其余三人快速凑到一起,叽叽喳喳商量给今天的寿星送一份别开生面的“礼物惊喜”。 他们宿舍的传统是,谁过生日谁请吃饭,不用互相送礼物省得破费,但今个儿凌逸寒下了血本,请的西餐太高端,还运气不好碰上晦气的人,他们再没心没肺也不好意思一点表示都没有。 陈昊轩定下“礼物”主题:“爱情,就爱情了!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人生双喜啊!” 李嘉文和张展鹏顿时一噎。 张展鹏拿起桌上镜子看看自己,再把镜子转过来对准两人,难为情道:“哥,这不合适吧?” 李嘉文也困惑地发出疑问:“你为了省钱,出口转内销?” 凌逸寒是弯的没错,但他们仨都是铁打的直男啊! “去你们的,想哪儿去了。”陈昊轩一脸嫌弃地推开李嘉文,拿起手机打开某宝,一边在搜索栏输入关键词一边说道:“这一时半会儿的也不能真找个活人来塞老凌被窝里,我想给他点个虚拟男友。” “虚拟男友?ai?人工智能都这么发达了?”两人吃惊,同样在某宝里搜“虚拟男友”,想看看这种人工智能业务多少钱,可页面跳出提示“没有找到相关的宝贝”。 陈昊轩教他们:“别搜虚拟男友,那不合法,就搜虚拟两个字。” 两人将信将疑,按他说的去做,而这回页面跳出一排相关商品,标题都是“聊天/哄睡/树洞/连麦”之类的词排列组合。 李嘉文来兴趣了,眉毛一挑,兴奋道:“还有这种好东西呢?” 陈昊轩拍拍他,慨叹道:“都是你给我的灵感。你天天连麦打游戏的,我听你游戏群里那些人什么骚话都敢说,就在网上一搜,还真有专门搞这种业务的。” 张展鹏点开销量最高一家,看了看买家评论区,问道:“所以这个虚拟聊天的是真人吗?” 陈昊轩点头:“是,下单安排,想聊多久聊多久。” 李嘉文“咚咚咚”拍桌子,摇摇手机:“哎你们看,这陪聊的还有不同价位的呢。” 三个人对着商品详情页面细细研究起来:“有金牌、男女神、首席……噗,还有盲盒!” 李嘉文哈哈大笑:“不知道的还以为到理发店了呢,总监设计师、首席设计师、资深设计师,反正没有不厉害的!” 张展鹏觉得不靠谱:“众所周知,理发店里的资深设计师可能就是刚剪发两个月的学徒。” “那还是算了吧。”陈昊轩不假思索否定道:“一分钱一分货,别为了省钱点个便宜的,到时候不会说话给老凌气得慌。至于这盲盒也不行,当时买蔬菜盲盒开出一堆胡萝卜,我再信盲盒我就是纯纯大怨种。” “那就金牌呗?” “可,先聊一个小时的,我问问多少钱。” 陈昊轩点开“客服”标识,刚发送链接,对面立马跳出一大段自动回复。 “额,等下,这还有类型选择?什么温柔小奶狗,凶狠小狼狗,元气甜心,霸道总裁……草,有点东西啊!”陈昊轩通读下来后,叹为观止。 张展鹏陷入选择困难:“选哪种呀?不知道逸寒喜欢什么样的。” 李嘉文分析道:“看阮安那样,老凌可能喜欢那啥……元气甜心?但说不定被阮安这么一搞有ptsd了呢。” “嗐,不管那么多了,直接点最贵的、好评最多的!”陈昊轩拍板,把几条要求发给客服。 对面马上回复消息:“亲亲,店里最贵的价位是金牌哦,一小时一百元,好评最多的是这位小哥哥呢。” 后面附上一小段个人信息简介,没有真人照片,只有一个二次元的男性虚拟头像,昵称是“云溪”,人设是“清冷出尘的高岭之花”。 张展鹏犹疑道:“清冷出尘?可我们是想找个人跟逸寒聊聊天,太冷淡会不会没啥效果?” 陈昊轩也有这点顾虑,但好评度说服了他:“贵有贵的道理,可能人家就是会撩呢。” 李嘉文赞同道:“是啊,而且这个正好和元气甜心是相反类型,让老凌试个新鲜。” 一番讨论后,三人达成一致,陈昊轩下了单,把凌逸寒微信号发给客服,对面回复道:“好的呢,这边会让小哥哥在十分钟后加微信开启聊天呢。” 陈昊轩刚发过去一个“ok”,这边浴室门开了,凌逸寒洗完澡擦着头发走出来。 “你们凑一起干啥呢?”三人行为鬼鬼祟祟,凌逸寒很难不生疑。 陈昊轩也没打算瞒着,直截了当告诉他:“给你点了个虚拟男友,等会儿有人加你微信,你通过后和他聊就行,可以聊一小时。” “什么?虚拟男友?”凌逸寒非常不理解:“你们有钱没处花?” “哎,你这人,这是给你的生日礼物!而且还是店里最高级的金牌陪聊!”李嘉文听不得这种好心当成驴肝肺的话,又劝他:“聊聊嘛,反正钱都花了,可以感受下新鲜的爱情?” “不是……” 张展鹏也拍拍他的肩膀:“是啊逸寒,我觉得这形式还挺有意思的,瞎聊呗。” “我……” “那行,你先聊着,咱们仨去隔壁寝玩一会儿。”陈昊轩拉着另两人出门,把门带上时不忘再嘱咐一句:“加油逸寒,别怂!” “砰”的一声,门关上了。 凌逸寒:“……” 真是谢谢三位热心市民了呢。 他把毛巾一扔,坐到桌边拿起吹风机吹头发,左手则不自觉点开微信,好友添加那一栏没有动静。 凌逸寒仔细想,其实张展鹏说得对,这虚拟男友还挺新奇的,他又不是什么特别传统抵制网恋的人,而且就像李嘉文所说,钱都花了,室友们的一片心意,他老是拒绝不太好。 头发吹干了,凌逸寒收好吹风机,再抬头时,微信页面底部冒出一个醒目的红色“1”字。 是他们仨给他点的“虚拟男友”。 凌逸寒莫名有些躁动,像是面对未知时的隐秘兴奋。他点了好友验证,注意到对方的头像是一张纯白色图片。 昵称云溪,所以白色代表云? 很快,对面打来视频电话,凌逸寒登录电脑微信,选择关闭摄像头,然后接通。 但对方也没有露脸,视频电话一接通后,凌逸寒看到的只有一双修长白皙的手,在键盘上敲敲打打。 还挺好看的,凌逸寒因这双手对其主人的第一印象还算不错。 可时间过去整整一分钟,对方还只是在敲键盘,根本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凌逸寒:“?”是他调了静音吗? 没有吧,他能听见敲键盘声啊。 他觉得对方打字可能是在忙,善解人意地又等了一会儿,可两分钟后对面依然无视他。 凌逸寒不懂。 时间就是金钱,他已经浪费掉一百块的二十分之一,也就是五块钱。五块钱他干什么不好?在这里干耗着? 还不如让他的三个怨种室友直接给他发个红包。 凌逸寒努力压制住心底的不爽,生硬地打招呼:“你好。” 视频里的手一顿,敲击键盘声戛然而止。 “嗯?什么事?”一道冷淡疏离的男声从手机里传出,无喜无怒听不出感情,却是犹如高山积雪汇成山涧,淙淙泠泠落入山石,清澈动听。 一瞬间,凌逸寒的心脏仿佛被那捧泉水击中,荡起圈圈涟漪,迅速扑灭了心头的怒火。 于是质问对方的话听起来就像是情侣间的埋怨撒娇,话一出口连他自己都打了个恶寒。 “你怎么不说话呀?” “云溪”倒是没多在意,平静道:“等你说。” “我说?”凌逸寒迷惑,他是消费者,花钱买聊天的,不应该是对方主动吗?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云溪”又开始敲键盘了,一副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的样子。 凌逸寒又不舒服了。 “哎,不是该你找主动话题跟我聊吗?” “云溪”再次停下敲键盘的动作,可没出声,越是沉默越让凌逸寒憋闷。 “你说话啊。” “……” “你随便说点什么呀。” “……” “你不会就等着我跟你说吧?” “……” “草,这钱也太好赚了吧。” 接二连三地得不到回应,凌逸寒气笑了,说话也不嫌难听:“哎,就这业务水平还金牌?还当虚拟男友?要我说我也行啊!能退钱吗?” “……” 凌逸寒认清现实,放弃交流:“算了,不问你,我直接找客服去。” 他刚要发微信让三个室友回来,对面忽然出声了。 “虚拟男友?”“云溪”只问了四个字。 凌逸寒愣了一下,气极反笑:“不然呢?我花钱就是为了看你敲键盘?” “那你点虚拟男友……是想跟我谈恋爱?” “……”这一回对方问得太直白,轮到凌逸寒不好意思回答了。过了几秒,他支吾道:“不管怎样,你好歹主动跟我说句话。虚拟男友虚拟男友,你一点男友的感觉都没有,至少叫得亲密些啊!” “亲密?”对面似乎不理解这个词的含义,陷入沉思。 凌逸寒内心又是一阵无语加疯狂吐槽。 可以直接举报整个行业吗?这些人从业时不用持证上岗吗?还有到底是什么人傻钱多的蠢蛋才会购买这种服务啊! 哦,是他的三个蠢蛋室友。 以及他这个在这浪费时间的又一个蠢蛋。 凌逸寒正要打发对面结束视频,这时手机屏幕显示一个未知来电,他烦得都没心思去想会是谁,便按了通话键。 可还没等他问候电话那头,电脑微信视频里的人先说话了。 “你想让我叫你什么?” 凌逸寒噎住。 看来这人还有继续聊下去的意思,估计是听他说要找客服然后怕了。可他到现在还没自我介绍,也不想自我介绍。 但对方好像在研究他的微信昵称“凌寒独自闭”,而且一眼抓住精髓。 “小寒?” “凌凌?” “宝贝?” 凌逸寒:“……” 亲昵却不含任何感情的称呼一个接一个蹦出,本来该觉得恶心,可不知为何,从那副好听的嗓音说出来时,凌逸寒不仅不反感,反而心底还生出些奇异的痒意。 而更让他没想到的是,对方是真放的开,看他不给反应,竟是说道:“还是说……老公?” 凌逸寒一个哆嗦,手指不小心点掉接通后一直没说话的手机来电。 这个叫云溪的在胡乱喊什么!凌逸寒既恼又羞,就算是网友网恋都不带这么快的吧?何况他们只是纯粹的金钱关系! 他很想义正言辞地训斥对方不要这样叫他,可脑子里只要一想到那句轻轻柔柔的“老公”,他的心跳就抑制不住地加快。 几次张开嘴,他都没能反驳,就在他犹豫要不要就这么应下来,反正他是花了一百块钱的“金主”,找的是“虚拟男友”…… “恶心。” 凌逸寒:“?!” 什么?是他幻听吗? “好恶心的叫法。” 凌逸寒:“……” 好吧,不是幻听。 上一句还在喊他老公的“云溪”,转头就反客为主指责起他:“我不知道你点的是虚拟男友,我也不想扮,恶心的话我说不出,我只是陪聊。” 好冷淡,好无情,业务能力也好差!凌逸寒彻底被激怒,讥讽道:“行,就算你是陪聊,你看看你这十分钟里说了几句话?真当自己一句千金?算了,不多说了,我直接投诉,呵,钱真好赚哈。” “投诉?”“云溪”用重复这两个字,疑问的语气中夹杂一丝不明显的威胁。 凌逸寒听出来了,也来劲儿了,跟他对着威胁,坚定道:“对!就是投诉!我现在就投诉你!你一分钱都别想从我这挣!” 说着,他就在寝室群里发消息:“你们现在马上回来!” 他倒要问问清楚,这仨怨种到底是在哪个店下的单! “噗通!” 像是什么东西打翻了,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凌逸寒下意识抬起头,便见电脑微信视频里的镜头挪了个方位。 “性骚扰。有病。” “?” 莫名其妙的两句指控一下把凌逸寒搞懵了。他说什么了?怎么就性骚扰?怎么就有病了? 他很不服气,花钱找陪聊,不光一句舒心的没听着,还平白遭了两句骂、受了一肚子气。这可不是找客服投诉就能过去的事儿了,他今天还非得跟这个业务能力极差、没有服务意识的小陪聊争个高低对错不可。 凌逸寒冷笑道:“等会儿,你先别关视频,有本事你……” 可这话就像是提醒对方一样,还没等他说完,视频的另一边摄像头晃动剧烈,好像是有人拿起手机。 凌逸寒预感对方是要结束通话,当即就要出声制止。然而就在这时,视频的摄像头在一番晃荡后终于稳定下来,拍摄的却不再是键盘,也不是一双手,而是定格在一张陌生却漂亮得不似真人的脸上。 皮肤雪白,双瞳若水,乌黑头发略有一点长,随意撩在耳朵后面,眉头微微蹙起,清隽淡漠的面庞上写满对事物的厌倦,虽然极有可能是只针对凌逸寒一人的厌倦。 “我没本事。” 对方说出这四个字,也不知是示弱还是挑衅。视频挂断,电脑屏幕退回到聊天界面,可凌逸寒再没了和人争吵的心思,独自望着电脑发愣。 死寂一般的寝室里,只有他一人,不断回忆方才的惊鸿一瞥,数着自己砰砰剧烈的心跳。 直到房门“砰”的一声被破开,那三个人大爷做派似的风光回寝。 “聊完了?这才多久?” 凌逸寒僵硬地转过头,直勾勾的眼神似要将他们三人看穿。 “看我们干啥啊?”就在三人被看得后背发毛,心想是不是虚拟陪聊说话太难听,把凌逸寒给刺激到的时候,不想这人说了句更刺激人的话。 “哎,跟你们说个事。” “我恋爱了。” 作者有话说: 云初不是没有礼貌,他是个有故事的人。 01寒真的很颜狗啊…… 第三章 既不敬师长又肖想师兄 此话一出,门口的三人全部愣住。 几秒后,陈昊轩最先从震惊中回过神,快速挤到桌边:“你遇到网络诈骗了?” 凌逸寒:“?” “啊?真的吗?”张展鹏吃惊,也跟着紧张问道:“逸寒,你给对方转账了吗?转了多少?” 李嘉文已经在催促陈昊轩:“昊轩,你快看看那家店铺还在吗?赶紧问问客服咋回事。” 凌逸寒:“……不是,你们想多了。” “真的吗?真不是网络诈骗?”李嘉文仍不太相信:“我看辅导员天天在院群里发的那些诈骗案例,被骗的时候没有一个觉得自己被骗了。” “是啊逸寒,大学生被骗的不少呢。”张展鹏明显表现出对凌逸寒智商的怀疑。 凌逸寒又气又好笑:“如果真的是网络诈骗,那也是你们被骗了。喏,就那一百块钱,聊了不到十分钟,算不算诈骗?” 他一挑眉,像是在说:看,这三个才是真正人傻钱多的蠢蛋! 别说,这句还真好使,吵吵嚷嚷的三人立马安静下来,不约而同感到心头在滴血 是失去金钱的痛苦。 李嘉文都蔫了:“咋回事啊?能退钱吗?” 陈昊轩点开和客服的聊天页面了,向凌逸寒询问详细情况:“是聊得不顺畅,吵起来了?” “嗯,算是吧。”尽管凌逸寒很不想承认这场心动邂逅是以不欢而散结束,但只要一想到视频里最后一闪而过的、漂亮到令他心跳都停了半拍的那张脸,他的嘴角又止不住上扬。 他很诚实道:“我对他一见钟情了。” 三个室友:“?!” “嗯?你说真的?没开玩笑?”李嘉文不敢相信,总觉得凌逸寒再逗他们玩。 陈昊轩则在瞥到这位刚坠入情网的室友几乎笑弯的眉眼时,默默把和客服对话输入栏里的文字全部清空。 张展鹏急着问:“怎么回事?快说说。”他现在更加怀疑凌逸寒是遇到网络诈骗了,还一见钟情,哪有那么多偶像剧情节啊! 可等凌逸寒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讲给他们听完后,三个人都懵了。 这不光是偶像剧情节了吧?小陪聊面对“金主”不卑不亢,被欺负急了敢直接怼人,而“金主”不仅不感到被冒犯,还对小陪聊产生了独一无二的兴趣,就差一句“男人,你成功引起我的注意”了! 之前,他们看凌逸寒对阮安毫不留恋的态度,还以为美人计对凌逸寒没用,毕竟阮安长得也不差。没想到,是阮安美的程度不够。 一时间,三个室友不知该吐槽凌逸寒太肤浅,还是他眼光太高。 “逸寒,你确定?你真的喜欢那个陪聊?可你们都不认识,话都没说几句啊!”思来想去,张展鹏觉得这事太不靠谱。 李嘉文则在一旁拍拍胸脯,后怕又庆幸:“幸好那个小陪聊没啥坏心思,不是真搞诈骗的,要不然哄你两句你还不得把他爷爷家后山的茶叶全买了?” “不至于吧。”凌逸寒被三个室友损了半天,冷静下来后也不由地有些动摇,仔细想他们仨说的没错,可他还是不甘心,反驳道:“你们给我点虚拟男友不就是想让我尝尝爱情的甜吗?现在我尝到甜头了,你们怎么还一个劲儿给我泼冷水呢?” 陈昊轩也很疑惑:“是啊,关键我们也没想到你还真伸舌头去舔啊!” “行了,别废话。”凌逸寒夺走他手里的手机,一边打字输入一边说:“等我问问客服,看能不能给个联系方式。” 陈昊轩不理解:“你不是加陪聊的微信了吗?” 凌逸寒理直气壮回道:“被删了啊。” 就在刚刚,他试着给“云溪”发消息,毫不意外地跳出一个红色感叹号。 在场三人:“……”怎么感觉你还有理了呢。 凌逸寒没管他们,以最快速度编造了一段虚假又浪漫的爱情故事,字里行间满满都是对心上人的追求爱慕,请求客服给他搭个线,再把“云溪”加回来。 顶部在显示一会儿“正在输入中”后,客服回话了:“不好意思呢亲,刚才云溪小哥哥跟这边反映过了,说是给您造成了不愉快的体验,为表歉意,待会儿您点击下方的申请退款链接。” 这不是凌逸寒想要的结果,他赶忙制止:“不用退款,你让云溪再跟我聊完剩下的五十分钟就行。” 消息已读一分钟后,对面又回道:“抱歉哈亲,云溪小哥哥说没法提供您想要的服务。要不您看看店里的其他金牌陪聊,我们还有很多类型的小哥哥哦。” 凌逸寒:“额,不用……你能不能再跟云溪说下,让他把我微信好友再加回来。” 又是一分钟后,客服回他:“抱歉亲,您的要求可能不太方便呢,云溪小哥哥也很困扰哦~亲要是不想找其他小哥哥陪聊的话,就点申请退款哦。” 这个回复速度,凌逸寒确信,客服在和他聊天时,一定也在和“云溪”聊,看来是客服征求“云溪”的意见,“云溪”并不想理他。 凌逸寒感到浓浓的挫败,但还不死心,转而曲线救国:“这样,你们店里还招人吗?我觉得我也行。” 这次对面倒是回复的挺快:“不好意思呀亲,店里不招新的小哥哥了呢,小姐姐的话还是可以的。” 凌逸寒:“……”现在去做变性似乎不是个明智的选择。 行吧,他把手机扔回给陈昊轩,失魂落魄地爬到上铺的床。 底下三个人一头雾水:“怎么说?” “可以申请退款。”凌逸寒翻了个身面朝床内侧,长叹一声,很是惆怅:“但是我的爱情胎死腹中了!” 李嘉文本能接话:“啥时受精的?” 正经人张展鹏:“?禁止涩涩!” 陈昊轩三两下点了退款后,看这样一番操作下来,兄弟过生日不仅没开心,还意外受了“情伤”,心底总有些过意不去,出言安慰:“没事,逸寒,别想太多。网恋本来就不靠谱,而且你根本不知道对面是什么样的人,虽然长得好看,但谁知道有没有素质呢?学校里好的人多了去了,你要想谈找个现实里认识的人谈最好了。” “嗯。”凌逸寒闷声回了个单音字,闭着眼,仍在品味视频最后的那一眼惊艳,后悔为什么不手快截图保存。 寝室内顿时陷入奇怪的悲伤氛围。 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看看床上半敞的床帘,李嘉文先待不住了,挠头开溜:“我去洗澡。” 剩下的两人也不知说什么好,这种时候,闭嘴默默刷手机是最好的选择。 张展鹏坐回自己椅子上,随手点开朋友圈,无聊地往下拉。蓦地,他手指一顿,视线停在一张照片上。 “对了,逸寒,你要不要先联系好导师呀?”这是个好话题,寝室的气氛突然变得学术严肃起来。 凌逸寒也确实被张展鹏的话吸引,暂时从难过中抽回一点思绪,搭声道:“联系导师?那么快吗?太卷了吧。” “哪里快呀!”陈昊轩看凌逸寒的注意力被成功转移,忙推波助澜再卷一把:“导师很重要的!你现在不找什么时候找?说不定今天下午保研名单一出来就有人先联系导师了!” “真的假的?”凌逸寒被他们卷得有些焦虑了。他保的是本院本专业,虽然对老师们都比较熟悉,但对他们带研究生的能力和方式还是一无所知。 “那我先去问问?可我问谁啊。”他坐起身从床帘里探出头来,向室友们请教。 张展鹏说:“我是看到我一直系学姐发的朋友圈才想起这事,今天中午她师门新学期聚餐,发了张合照。正好她也是我们专业的,不如我帮你问问,看看你俩能不能加个微信?” “好呀,谢啦。” “没事,主要是麻烦她,应该没太大问题。”张展鹏一边低头给学姐发消息,一边说道:“其实我感觉学姐在她导师手底下还蛮开心的,她导师是赵尧老师,听她说赵老师学术水平高,人也很好。你看,这是他们今晚聚餐的照片,这氛围还可以哈。” 张展鹏举起手机递到上铺,凌逸寒接过来,漫不经心扫了一眼:“嗯,确实……” “对吧,不如你问问学姐,赵老师明年收不收新硕士,要是收,你就到赵老师门下……诶?逸寒?”张展鹏本要拿回手机,举手半天却没拿到,一挥手,发现凌逸寒捧着他的手机,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一双眼睁得老大。 “逸寒?手机还我啊。”张展鹏出声提醒道。 “鹏鹏,这是你学姐的师门合影?”凌逸寒猛地抬起头,语气异常激动。 “这人,这个人就是今晚那个陪聊!” 张展鹏吃惊:“啊?” 陈昊轩唰地从椅子上跳起来:“天呐,逸寒,你已经出现幻觉了吗?” “没有,不是!真的是他!”凌逸寒快速翻身下床,在两人凑过来时指着照片里边上站着的一个人说:“就是他!” 陈昊轩手指放大了仔细看:“哟,别说,还真挺好看!” 凌逸寒把手机塞给张展鹏,催促道:“快、快,看你学姐回复你了吗?能不能加我?” “哦……好的。”张展鹏接过手机,但没急着返回到聊天页面,而是继续观察这张照片。 “怎么了?”凌逸寒问。 张展鹏一边思索,一边缓缓道:“原来是他啊。” “他怎么了?人不好?”陈昊轩一听就有故事。 “不是不是,人挺好的,就是有点惨。”张展鹏欲言又止,看看为情所困的室友,决定还是把知道的事情先说出来,留给凌逸寒自己定夺。 “我也是看学姐在我们高中直系的小群里吐槽的,算是一个狗血的瓜吧。就这个学长,比我学姐还大一届,现在研三,之前和我学姐同届的一个男的走得很近。那男的也是我们学院的,但不是我们这个专业,和我学姐也不是一个师门,但不知道怎么和学长认识了,两人经常在一起学习、吃饭,听说还在校外合租。” “学长的学术能力很强,发了不少小论文,也帮这男的指点不少,还让他挂名好几次。那大家肯定以为他们在谈恋爱嘛,但后来学长没再和那男的一起出现过。” “然后我学姐没憋住,去问学长,结果学长说,他和那男的根本没在一起过,他前不久倒是正式表白了,那男的却说,从来只是把学长当成好朋友,学长的表白吓到他了,让他很无措,从此就和学长划清界限了。” 张展鹏简要讲完,心底默默为学长鸣不平,陈昊轩则一脸老人地铁手机的表情:“不是,装尼玛的纯洁白莲花呢?空手套论文?” 正巧李嘉文洗完澡出来,听了个没头没尾,惊道:“论文?什么论文?毕业论文你写完了?草!你个卷王!” “有病吧。” 带着浓浓怒气的三个字自寝室内低气压旋涡中传出,嘉文委屈:“逸寒,你怎么可以骂我,明明是轩轩卷我……” “那男的有病吧。”凌逸寒无情打断室友怨妇似的哭诉。 李嘉文呆住:“嗯?那男的谁?” 凌逸寒气不打一处来,握紧拳头:“什么傻逼!不想要的老婆可以让给有需要的人!” 张展鹏赶紧安抚道:“别生气别生气,那男的名声在我学姐那届里也算臭了。” “然后呢?就没了吗?就这样放过他了?”凌逸寒越想越气,当即走到桌边打开电脑,下定决心:“我现在就给赵老师写邮件,我要当他学生。” “哎,先别急,学姐回我,我把她微信推给你,你跟学姐聊聊,了解下情况,别冲动。”张展鹏劝道。 李嘉文左看右看,还在状况外:“不是,咋回事啊?谁给我讲讲?” 陈昊轩看不下去了,把他扯到一边,嘀嘀咕咕给他讲瓜。 这边,凌逸寒刚通过学姐林芝的好友验证,对面发来消息。 “hello学弟,我听鹏鹏说了,你是想选赵老师当导师是吧?” “学姐好,是的。” “好的好的,那我跟你介绍一下赵老师的研究方向,官网上有,但不太详细。” “学姐,我想先问一下,照片上的学长叫什么名字呀?” 林芝怀揣一腔安利自家导师的热情,正不吝赞美之词狂写导师介绍,往上一瞥,看到对方发来一张照片,是她中午新发的朋友圈配图,边上的人还被红色画笔圈了起来。 隐约间,林芝有股不好的预感,就像贪婪凶狠的灰狼睁着两颗绿油油的眼睛,对着自家可口美味的肥羊虎视眈眈。 她想到不久前的狗血大瓜,陡然提升警惕,把打好的大段导师介绍剪切粘贴到文件传输助手,在对话聊天框里重新打字:“你问这个做什么?” 凌逸寒迟疑一瞬。 上来直接就说明自己的目的会不会不太好?可是如果隐瞒,那不是和那骗人感情的渣男一个德行? 于是他选择真诚坦白:“说出来有点不好意思,但我对学长是一见钟情。” “学姐可以告诉我一些关于学长的事情吗?” 林芝看看合影里奚云初的脸,再退回聊天列表,看看文件传输助手里关于导师介绍的草稿,沉默了。 灰狼果然是盯上她家的肥羊了。 但是这群不要脸的狼怎么就光逮着一只羊薅啊! 第四章 只有绿茶才能打败绿茶 奚云初按下手机锁屏,丢到一旁,坐到椅子上缓了好一会儿,胸口还堵着一股气。 好不容易攒的一天的好心情,都在今晚被一个傻子破坏了。 本来,中午师门新学期聚餐,大家似乎都知道他前段时间发生的事,跟他说话都轻声细语的,连导师都多安抚他两句,让他不用急着交论文初稿。 这还是发生那件事情以来,奚云初鲜有的感受到的来自他人的关怀,也是他久违的心情舒畅的时候。所以到了晚上,哪怕他还要改论文,店里跟他说让他接个急单时他也没有多犹豫,一小时花不了多久,还能挣一笔钱,挺好的。 这个虚拟陪聊店铺是他高中女同学姚若仪搞的,上个寒假回家同学聚餐时姚若仪提了一嘴,成本很低,她自己做老板兼客服,找的陪聊都是她和朋友拉来的熟人。 彼时,一群同学觉着新鲜,好奇追问姚若仪自己是否也可以做虚拟陪聊,姚若仪正有拉人入伙的意思,可看了一圈都觉得不太合适,直到她注意到在桌角默默吃饭的奚云初,这可是当年校草级别的风云人物,这么多年下来依然帅气有型,当即就热情发出邀请。 奚云初知道自己冷言少语,不擅长和人沟通,一开始就婉拒了,但架不住姚若仪百般劝邀。一会儿说她可以帮奚云初打造高岭之花人设,店里就差他这种类型的男生陪聊,一会儿又跟他保证不用多说话,随便和客人聊几句,多数时间还可以干自己的事。 最重要的是,姚若仪跟他算了一笔账,六四分成时薪有六十。看上去不多,可奚云初打算寒假过后就从宿舍搬出来租房,正是要用钱的时候,便在思考后答应了。 之后的发展一切果真如姚若仪所料,很顺利,奚云初很快成为她店里最受欢迎的金牌陪聊,还有回头客频繁点他。连奚云初自己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花钱就为了看他学习工作敲键盘,一小时说不上几句话,还一个劲儿地对他盲目崇拜,说什么“认真的男人最帅”。 姚若仪告诉他,不必有心理负担,那群人叫做“手控”和“声控”,看个手、听个声就已经可以自行脑补一大堆。其实如果奚云初愿意露脸的话,连脑补这一环节都省了,姚若仪敢说奚云初绝对会受到更火爆的追捧。但奚云初现实里有自己的生活,在网络上暴露长相太危险,姚若仪只能遗憾作罢。 而奚云初则不以为意。他不是不知道自己的外貌优势,但自以为也只有外貌优势,性格方面是一塌糊涂。沉默寡言,不善言辞,待人处事都是冷冰冰的,现实里和他相处的人不出一个小时就会对他失望,觉得他没意思。 很久以前他就想过,可能这辈子就孤身一人地活着,没人会喜欢他。就算有,也只是一时被他外表所迷惑,一旦认清他灵魂的枯燥无聊,很快就会失去新鲜感。 直到周哲元的出现。 这人和以前接近他的人都不一样,脸上的笑容总是很灿烂,不管他制造出来的氛围有多冷场,也不会抱怨一句。一次次接触下来后,不仅不嫌他无趣,还经常来找他作伴。从最初的交谈学习,到后来的外出游玩,一点点进入他的生活,甚至还主动提出要和他合租。 奚云初只是冷淡,不是没有感情、不会心动。 他能感觉到周哲元在对他示好,这种示好大抵就是人们说的喜欢。他认真想过,他应该也是喜欢周哲元的,只有周哲元会包容他所有的毛病。 但奇怪的是,两人相处半年多,周哲元始终未曾捅破这层窗户纸。这让奚云初不止一次地怀疑,自己是不是没有魅力,或者就是单纯地想多。 可周围人都告诉他,周哲元的行为已经超越朋友的界限了,这就是喜欢。而奚云初在做了半年的兼职陪聊,得到许多人的正面反馈后,很多时候他都恍惚觉得自己真如姚若仪和客人们说的那样好,再看待周哲元时便多了份自信。 于是,在两个月前,他主动踏出最后一步,在两人某次在江边看夜景时,向周哲元告白了。 结果却是出乎意料的惨败。 奚云初垂下眸,紧抿的唇角拉平,眼里的光黯淡下来。 他忘不掉那个夜晚。盛夏的夜很热,江边的风很潮,风吹过来,额角的碎发黏在脸上并不好看。可他就这么说了,鼓起勇气说出“喜欢”两个字。刚说完,他还有些后悔,担心自己没收拾打扮的样子是不是很狼狈,但很快,更难堪的事发生了。 周哲元很惊讶,笑容凝在脸上,嘴巴张张合合,几次欲言又止,然后带以一种歉意和同情的口吻,没有任何余地地拒绝他:“抱歉啊学长,我从来只把你当朋友。” 接下来的话,奚云初都听不太清了。黏潮的夜风像是灌进他的耳朵里,灌得他脑子都晕乎乎的,只能看见周哲元的嘴巴在动,看他呆愣住没反应还焦急地上手拍他肩膀,奚云初下意识侧身躲过了。 他低头沉默,没说任何辩解的话来挽回这段回不去的“友情”。周哲元伸出的手还举在半空中,两人尴尬无言,在热闹的江边显得格格不入。 没坚持多久,周哲元先败下阵来,装模作样地拿出手机看消息,说一句“突然有急事”,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而等奚云初独自一人失魂落魄在两个小时回到租的房子后,隔壁房间已经空了,周哲元连夜打包行李,和他来了一场不告而别。 也挺好的,省得再见面时尴尬。奚云初是难过的,可这份难过与其说是因为被喜欢的人拒绝,不如说是对自己的厌弃。 他想起之前偶尔上网时学到的新兴网络词汇,“普信男”,用来形容他再合适不过。 人的自我认知到底会盲目到何种程度,才敢厚颜地无耻认为别人会喜欢自己? 虽说几个师弟师妹在之后察觉到端倪,旁敲侧击跟他了解情况后,既气愤又心疼,痛骂周哲元是玩弄人感情的渣男,宽慰他不要放在心上,但奚云初一直认为是自己的责任。 哪怕在周哲元和他划清界限的一周后,他亲耳听到周哲元承认,还是这么想。 那天下午是去学院楼开组会,当他从五楼电梯间走出时,刚好看到周哲元进了一间小会议室。 鬼使神差地,奚云初悄悄跟了上去,在未关上的门缝里偷偷往里看。他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情,可能就是想看看周哲元没了他打扰,是不是过得更好。 事实上,确实是好的。 会议室里有两个人,除了周哲元还有他的同学。奚云初听见周哲元眉飞色舞地跟同学炫耀说:“有了这几篇论文,那个研究创新基金肯定能申请下来。可惜啊,我现在和奚云初掰了,要不然要个一作都没问题。” 然后是周哲元的同学捶胸顿足惋惜:“那你为什么和他闹掰啊?这不是白嫖一个论文工具人?还能舔回来吗?” 周哲元回答得也很干脆:“不舔不舔,老子直男,舔他干嘛?这半年天天装弯扮深情把我恶心得够呛,你不知道那天晚上他跟我表白,我真的都要气死了!本来瞅准他八杆子打不出一个屁的闷性子,以为他绝对不会主动提在一起,可以一直混下去,结果他竟然说了!那我还能怎办?总不能真和他在一起吧?以后分手都得骂我是渣男,名声全坏掉了。” 同学笑得不嫌事大:“哈哈,你现在名声也没好到哪去,院里不少人都说你钓着奚云初就是为了嫖论文呢。” 周哲元却不在乎:“也没多少人,都是奚云初几个同门在传。还是有很多人站我这边的,直男被gay缠上,怎么看都是我比较惨,还得注意人身安全,别被奚云初强上了。” “你这叫为学术献身!去舔回来呗,多嫖几篇论文到时候还有钱拿。” “滚哈,要去你去,我不上男人。” …… 小会议室里笑声不断,掺杂大段不堪入耳的低俗嘲笑,奚云初静静听了一会儿,而后默默离开。 他不是没有勇气和周哲元当面对质,而是觉得没有必要。说再多骂再狠,周哲元也不会悔悟,更不会突然对他痴迷。这件事从始至终都是他的错,是他自以为是,认不清自己的定位。 他早该知道的,像他这样比冬天无所事事的午后还要无聊困乏的人,不会有人喜欢的。 为数不多的优势,优秀的学术能力,别人为了嫖他的论文竟能忍辱负重和他玩半年多的暧昧而对他仍避之不及,更是衬托出他本人有多糟糕、多不讨喜。 从那以后,奚云初不断告诉自己,只要不再心存妄想,就不会被骗。 譬如现在,他的同学兼老板,姚若仪正在一条接一条疯狂发微信给他,手机叮叮震响,屏幕消息通知栏说他刚怼过的客人对他有意思,问他要不要把人从黑名单里放出来,奚云初只觉得虚假又好笑。 且不说正常人不会上一秒还气得要跟你算账,下一秒就突然转性喜欢你,如果真是那样,说明对方也不是正常人。而且那人说他点的是虚拟男友,在奚云初看来,这种行为既轻浮又滥情,得是什么不靠谱的人才会把一个素未谋面、甚至连网聊都没有的陌生人当成亲近的恋人? 如果被人喜欢能这么容易的话,那他在现实里为了使自己不被讨厌而努力所做的一切,显得多么单薄可笑。 对此,姚若仪愧疚地向他道歉。虽说这个行业是有该类擦边的嫌疑,但一直以来,不管是卖方还是消费者,明面上谈的时候都指的是虚拟陪聊,这也是在搜索栏里打“虚拟男友”四个字会不予商品显示的原因。当时姚若仪拉奚云初入伙,也绝口不提虚拟男友的事,就怕奚云初不答应。 姚若仪说:“对不起呀云初,这事确实是我疏忽,让你不舒服了。以后再接单时我会认真甄别的,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了。不过你真的不考虑一下和这个客人继续聊吗?我看他对你兴趣还挺大啊。喏,发了这么一大段肉麻的话呢。” 后面是店铺的聊天截图,奚云初草草扫了一眼,对上这似曾相识的处境,只问一句:“他有明确说喜欢我这几个字?” 姚若仪一噎,把聊天记录翻了又翻,也变得不确定起来:“好像没有……” “那不用多说了,这单作废。”奚云初干脆利落拒绝,又说:“我更情愿相信这人是想报复我,或者是网络诈骗。” “好吧。”网络世界危险太多,姚若仪再想看热闹也不能拿同学信息安全开玩笑,末了,她又小心翼翼试探问道:“云初,那你后面还接单吗?” “……”奚云初点触手机屏幕的手缓缓停下。 “暂时不了,论文没改完,还得准备秋招。” “好,等你忙完跟我说,想继续做随时都可以。先把眼前的事做好,祝你找工作写论文顺利!” 姚若仪送上最后的祝福。奚云初礼貌回复句谢谢,疲惫地放下手机,走出房间。 客厅漆黑一片,冷冷清清,隔壁也是,没人住的房间用不了多久就会显得荒芜。 奚云初回想方才拒绝姚若仪继续接单的事,其实并不完全是放松的。 当初他搬出来住,一是实习方便,二是周哲元为了制造两人单独相处的空间而提出的建议。 可现在,周哲元搬回宿舍了,他一个人负担两室一厅的房租,多少有些力不从心。 要么他也搬回去,要么快点找到新的合租室友。但正如他跟姚若仪所说,最近他很忙,之后会更忙,而搬家从来不是件省心省力的事。 奚云初很烦躁,所有不顺心的事都摊到一块儿了。 然而,两天后等他回学校开组会,才知道什么叫真的不顺心。 原本导师体谅他们研三学生临近毕业,找工作和实习忙,可以线上开组会,可这一回导师在群里发消息说,尽量来线下,不要请假。 奚云初想导师可能是有重要的事情,便很认真地提前准备论文修改的第三稿。可这天下午,等他到了学院楼,上到平时开组会的五楼时,在走廊好巧不巧遇见周哲元。 走廊不宽,两侧都是房间,迎面走来时连躲藏的地方都没有。奚云初明显看到周哲元在发现他时刹那间流露出的惊讶与不安,但要不说对方演技好呢,周哲元很快镇定下来,等和奚云初相距不过一米时,自然地如以前一般亲热打招呼:“学长,好久不见啊。” 周哲元招手示意,露出他最擅长、最引以为傲的迷人笑容。他最近还在愁怎么回去找奚云初,没想到今天在院楼遇上了。 虽说当时和奚云初划清界限是他主动,可离了奚云初两个月的时间内,他写作业和论文频频受挫,要么是思路堵塞要么是水平不够。这时他才意识到奚云初的宝贵性,后悔摊牌太早,应该再忍忍的,最起码忍到毕业论文写完。 而且,很奇怪的是,不知道是不是他和奚云初相处久了,习惯了这种温水煮青蛙的模式,在他和奚云初分开之后,他的脑子里会时不时蹦出奚云初的脸,各种角度和情境的都有,旁边还会自动配上“好可爱”一类的字幕,令他情不自禁打好几个哆嗦,一阵恶寒。 可有那么几个夜晚,他的梦更过分,过分到他早上醒来后一边洗裤子一边深深怀疑人生,他是怎么了? 到最后,周哲元也没想明白,但他渐渐把自己说服了。从某一刻起,他忽而觉得,睡男人也不是不能接受。奚云初的长相没得挑,而且谁说睡男人就一定是要喜欢男人,他完全可以当尝个鲜,怎么看他都不算吃亏。 周哲元提前计划好一切,就等着今日这个时候到来。可令他没想到的是,他酝酿好情绪了,摆好姿势了,一箩筐倾诉肺腑的话就在嘴边了,奚云初却将他当成空气,一个眼神都没分,就这么目不斜视、直视前方从他身边走过去了。 周哲元当场愣住,等奚云初走出半米后才猛地回过神,忙转身伸手拉住奚云初的书包挂件。 “学长!”因为不敢置信,声音分贝骤然拔高许多。 奚云初停下脚步,侧过身,面无表情看向他:“什么事?” 周哲元从没有过这样的时刻,奚云初对他冷得像块冰,眼底没有一丝眷恋和温柔。 哪怕他们最初认识的时候,奚云初面对他时还保持基本的礼貌,哪像现在,别说是陌生人了,简直是对待仇人的态度。 一瞬间,周哲元有些慌乱,心虚地想是不是奚云初看穿他的真实目的了。 但他很快又否定这个想法。从闹掰后他就再也没和奚云初有接触,奚云初不可能知道他怎么想的,对他冷淡应该是因为之前自己太绝情让奚云初丢了面子,心里有气撒不出。 “学长,你还在生我的气吗?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只是……”周哲元使出杀手锏,手指攥住对方书包的挂件,抿紧唇皱起眉,既埋怨又委屈,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才是被欺骗感情的那一个。 奚云初冷眼观看他自我感动的表演,十秒后,一言不发转身就走。 却忘记周哲元还抓着他的书包,一步踏出去,直接又被拉力拽了回来。 “学长小心!” 奚云初向后跌了个踉跄,险些摔倒,周哲元忙扶住他肩膀。感应到令人作呕的触碰,奚云初像是沾到苍蝇般嫌恶地推开,可一推没有推动。 周哲元似是怕他跑了,紧紧钳住他的肩头,着急道:“学长你没事吧?” 说着,两手还往下挪,奔着腰间去。 奚云初迷惑又震惊,本能地便要打掉周哲元的手。但还没等他碰到周哲元,肩膀忽然压下一股力,周哲元松开了他,发出一声疼痛的怪叫,而他则在茫然中被另一只带有温度的手掌搂靠进一堵宽阔的胸膛。 头顶传来轻扬明快的少年音,像是在哪听过,可说出的话却令他十分费解。 “师兄,赵老师喊你呢,就别和外人在这废话了吧。” 作者有话说: 写云初的心境变化把自己都写emo了…… 01寒虽然名字听起来冰凉凉的,但其实是温暖的小太阳啊。 第五章 学术混子只想沉迷老婆 奚云初不解地抬头回望向身后。 二十来岁的男大学生,个子比他高一头,身形修长体格精瘦,穿着简单的白t和牛仔裤,顶着一张干净阳光的帅气脸蛋,一看便是极受欢迎的类型。一双桃花眼笑得弯起,少了原有的魅惑风流,却多了几分清澈灵动。就在奚云初看晃眼时,男学生低头凑近,乖巧喊他:“师兄,快进去吧。” “!”奚云初本能地想避开他的亲近。他不认识这个人,也不明白他说的“师兄”是什么意思,可就在他要退开的时候,肩膀上的力忽然加重,男人几乎是不容他抗拒地搂着他离开这里。 要不是在学院楼里,奚云初绝对以为自己遇到坏人,当场就要动手了。可现场除了他俩,就是周哲元,奚云初身体僵硬地随着男学生向前走了几步,回过神来。 他宁愿和不认识的人接触,也不想被周哲元碰到。 他想,或许这个男学生只是恰巧路过,看他受到刁难好心来解救他,那他就顺水推舟,先解除周哲元的纠缠最重要。 几秒后,奚云初走到开组会的会议室,打开门来,从头到尾都没回头看周哲元的表情和反应,仿佛忘了他这个人的存在。 周哲元惊诧在原地,完全没想到奚云初对他绝情如此,更没想到好端端地从旁杀出一个坏事者。 奚云初已经进了会议室,周哲元不好再追上去,只能恶狠狠地瞪向坏了他好事的人。 是谁?听他喊奚云初为师兄,可周哲元对奚云初的同门都简单调查过,绝对没有这个陌生的男学生。 可是奚云初没有推开,说明两人认识,男学生说的话是真的。 而且,周哲元清晰感知到,这人和他是同类,不仅都对奚云初有很强的目的性,还都很会装。 凌逸寒站在门口,目光炯炯盯着奚云初走进室内,笑容纯真无害,就像不曾注意到有人在旁恨不得生吞了他。 当然,他知道周哲元被打断计划有多怄,可他的心上人还在呢,一个男德满分的1是绝对不可以对外表现出自己的扭曲狰狞、嫉恨怨毒的! 于是,凌逸寒只在最后跟着进屋关上门时,轻飘飘地斜了一眼走廊上因无能嫉妒而面容丑陋的周哲元,然后迅速收回视线,像是多看一秒都污了他的眼。 周哲元双手握拳,脸色阴沉难堪得快要滴水。 他自是读懂凌逸寒眼神里的轻蔑与挑衅,可他没法喊人当场对峙,只能默默忍下这股子憋闷气。 他一动不动地站着,恶毒的目光似是要穿透厚重的红木大门,将凌逸寒千刀万剐。足足有一分钟,周哲元方才缓慢转过身去,一边朝电梯走去一边掏出手机,四处给人发消息打听奚云初的新师弟是谁。 另一边,奚云初在进到会议室后,一回头发现男学生跟着他进来了,也懵住了。 这人谁?怎么还在? 他快速扫一眼会议室内,导师在、熟悉的同门也在,几个师弟师妹在跟他打招呼,但这并没有让奚云初放心半分。他惊恐地回头看向身后的人,就像是见着鬼了。 那“鬼”还对他笑眯眯的。 为什么大家都对这个陌生人视若无睹?奚云初脑子里快速闪过多个可能,到底是他失忆忘记了他有个新师弟,还是说他看见了……不干净的东西? “你俩杵在门口干什么?快进来坐。”导师赵尧对着门口两人说道。 听到“你俩”这个称呼,奚云初更懵了。 他看向男学生,还没等他问出心中疑惑,男学生抓着他的手腕走向桌边明显两个留给他俩的空位。 “师兄,这边。”这男学生还一副自来熟的样子。 奚云初沉默低下头,没缩回手,任凭他牵着自己走过去,视线却紧紧黏着在两人触碰的位置,一股怪异不适感从心底生出。 从刚才见面,这人就动手动脚的,奚云初原本还可以用解围这个理由解释。但现在会议室里没外人,这人为什么还不松手? 赵尧看一圈人都来齐了,笑着宣布道:“先说件事,来了个新人,自我介绍下吧。” 话音落,众人目光齐刷刷投向会议上多出来的、抢眼的新面孔,啪啪鼓起掌声,或期待或惊喜,对新来的小师弟表示热烈的欢迎。 凌逸寒同以真挚的笑容回应,向四周礼貌问候:“各位师兄师姐好,我叫凌逸寒,今年大四,本专业刚保研。” 很简单的自我介绍,众人恍然大悟似的点点头,有师兄师姐不吝夸赞道:“师弟好优秀啊,刚保研就来跟老师学习了。” “对啊老师,把师弟好好培养,太上进了!” “比我们上进哈哈哈。” 这群学生又在瞎开玩笑,师门内氛围一向轻松,赵尧也从不计较,但怕新弟子刚来,把这群人的话都当真了有太大压力,打断他们:“话也不是这么说的,看他自己吧,想做研究就做。” 凌逸寒微笑点头,表示受教。一转头,发现坐在右边的云初师兄、他的心上人,还在闷不做声地打量他。 凌逸寒当即心花怒放,也不细想人家为什么这样看他,抓紧机会再凑到跟前表现,压低声音甜甜地喊了一句:“师兄好~” 奚云初依旧面无表情。 倒是坐在凌逸寒左边的师姐林芝受不住了。从前天晚上凌逸寒向她坦白想追奚云初,林芝就对他有了警惕。眼下,她被凌逸寒那一声做作的“师兄”酥得鸡皮疙瘩都掉一地,暗中拿手肘戳他:“喂,太明显啦!” 凌逸寒转过脸来,得意地朝她使了个眼色。 “……”林芝捂脸翻了个白眼,不打算再管这只发情的花孔雀。可他们俩互动这一幕,全被奚云初清楚看在眼里。 新来的小师弟果然是个轻浮的人,奚云初下了结论。不仅搂他、牵他,还撩拨林师妹。 奚云初觉得,应该给赵老师提个建议,以后收学生不能只看成绩和学术能力,还得打听下品行。 今天第一个汇报的学生已经坐到前排打开电脑,文档投到大屏上,赵尧提醒新弟子:“先听听看,听不懂也没关系。” “嗯。”凌逸寒面上应着,心里却想,好歹他也写过论文看过文献,不至于听不懂吧。 可还没等汇报的师兄介绍完选题背景,凌逸寒整个人就不好了。 我是谁?我在哪?我为什么要在这里自取其辱? 他脑子里冒出三连疑问,眼睛死死盯着大屏幕,文档上的每个汉字他都认得,可连在一起就完全看不懂了! 前排师兄还在说个不停,可凌逸寒似乎在耳朵边树了两道屏障,那些话是一句都没进脑子。 他按下心中慌乱,悄悄看向周围,发现大家都凝眉思考听得很认真,还有拿笔跟着一起演算的。相比之下,他仿佛是全场唯一的文盲。 哦,也不一定是唯一,因为他发现角落里两个研一的学长和他露出同款不懂装懂的空洞眼神。 原来本科论文和研究生论文真的有壁。好在导师提前给他打了预防针,凌逸寒不至于有太大心理负担,稍稍安慰自己后,他心安理得地当起了学术混子。 听不懂就算,他不扰乱纪律就行。大屏幕是要朝右看,他正好可以借这个时机好好欣赏他老婆的美貌,丝毫不觉得八字还没一撇就认老婆有什么不对。 他不动声色地挪腚,往右边靠近一点、再近一点,尽量不让椅子摩擦在地板上发出声响,然后右手托腮,脖子伸得老长,头几乎要垫到人家肩膀上。 正认真听讲的林芝不经意瞥到前方这一幕,惊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 她真的低估这位小师弟的脸皮了。大庭广众的,就不能矜持点儿? 好在除了林芝也没人注意到这边的小动作。凌逸寒觉得自己就像个变态,或者准确点,把像去掉,贪恋又痴迷地嗅奚云初身上的味道。 香香的,甜甜的,是洗发水,还是沐浴乳? 要不说男大学生的脑子里都是黄色废料,仅凭一股不知名的香味,凌逸寒就已经在神游想象奚云初洗澡时的样子。洁白纤细的身躯上,覆满了蓬松绵密的白色泡沫,水流一冲,藏起来的重点部位就统统暴露出来…… “咳。”好了,再想下去就不礼貌了。凌逸寒握拳抵在唇边,羞涩偷笑,再抬头时正好和奚云初疑惑的目光对上。 奚云初从刚才就觉得脖子痒痒的,好像有人在吹气,一回头,坐在他左边的小师弟正低头咳嗽,嫌疑很大。 凌逸寒却完全没有被怀疑的自觉,还在为云初师兄又一次注意到他而沾沾自喜,头压得很低,趴在桌上几乎是仰视般看过去,用很小的气声喊道:“师兄~” 奚云初:“……” 又来了,轻浮的男大学生。 奚云初不想搭理他,转过头继续听汇报。 这时,凌逸寒才回过味儿来。云初师兄对他是不是太冷淡了?从进门到现在都没对他笑一下,难道说是他给师兄留下什么不好的第一印象了?或者说最坏的可能,师兄已经认出他就是那个要投诉的傻逼了? 凌逸寒顿生不安,开始在脑内疯狂组织找补的措辞。 “这里,我一直没找到好的办法处理。”前排,汇报的师兄在文章的中半段停下,发出求助。 赵尧把问题抛给众人:“你们看怎么弄。” 思考一会儿后,几个师兄师姐尝试给出解决方法,可都经不起推敲,一番讨论后全部否定掉。 就在现场陷入短暂的沉寂时,奚云初沉吟道:“我觉得可以这样……” 后面便是一段凌逸寒听都听不懂的话,在大家都跟着奚云初的思路走一遍时,他脑子里想的事也格外与众不同。 呜呜呜,老婆好厉害,长得漂亮,学术又强,哪哪都好,他真的好喜欢啊…… “哦哦,我懂了,等我回头试试,谢谢奚师兄。”汇报者的问题得到解决,奚云初点点头坐直身体,这时,他才感觉到身旁有一道异常灼热的视线黏在他身上。 他看向怪异感的来源,又是小师弟,巴巴地看着他,眼里透出的渴望毫不掩饰。 奚云初心底咯噔一下,像是想到什么,脸色顿时沉下来。 “?”凌逸寒见对方如此反应,还没想明白自己又是哪里做得不对,奚云初已经站起身,抱着电脑坐到前排汇报的位置。 一般情况下,一次组会时长两个小时,有两个人做汇报。现在轮到奚云初,他把毕业论文的初稿讲了一遍。 这一讲就是四十多分钟,凌逸寒不能近距离和老婆贴贴,又听得云里雾里,要不是奚云初一直说话的声音在支撑他,他都要趴桌上睡过去。 等奚云初讲完后,赵尧和其他师兄师姐又针对这篇初稿存在的问题讨论了半个小时。凌逸寒依旧没听懂,心里不停感慨,做学术可真难,他都觉得奚云初的论文写得很好了,竟然还有那么多要修改的地方。 虽然他也说不上好在哪。 “行,今天就到这,回去吧。”赵尧宣布散会,又喊奚云初:“云初,你留一下。” “好。”奚云初坐在位子上没动,凌逸寒见奚云初不走他也不走。 赵尧瞥见,好笑问道:“你有什么事?” 凌逸寒抱着书包支支吾吾:“没事,我就看看。” 兴许是觉得他闲着太碍眼,赵尧指他,对奚云初说道:“对了,刚刚不是让你再添个指标吗?如果数据获取比较麻烦的话,让凌逸寒帮帮你。然后你看看怎么报答他,请喝个奶茶吃个饭什么的。” 奚云初皱眉拒绝:“不用……” “好的呀!”凌逸寒急忙打断他,又信誓旦旦保证道:“师兄需要我做什么尽管跟我说,反正我没事一直有空,也不用报答,都是应该的。” “行,那你们自己商量。”掀过这篇,赵尧说起正事:“前天跟你说的读博的事,这两天考虑的怎么样?” 奚云初合上笔记本电脑,认真回答道:“会申请的,但是看看找工作的情况吧。” 赵尧叹道:“你倒不用让人担心,做什么都能做好。最近发生的事也不要想太多,等之后安定下来出去玩玩转转。” “嗯。”奚云初低头应道,兴致不高。 凌逸寒看看这位又看看那位,虽然导师没明说“最近发生的事”是什么,但直觉告诉他,应该就是周哲元那渣男的事。 “你今天听得怎么样?听懂了吗?”赵尧跟奚云初聊完,又注意到这边的小弟子。 凌逸寒很诚实地摇摇头。 赵尧笑了,安慰他:“听不懂也正常,你刚来,本科毕业论文还没写过。你可以先跟你奚师兄学着查查数据,学一些简单的计量方法,说不定对你论文选题有帮助。平时你有不懂的,你奚师兄,还有今天的几个博士,都可以问。” “嗯嗯好的!”凌逸寒忙不迭应下来。导师开口,这算是有正经理由了。 会议室关门关灯,赵尧回到办公室,留到最后的两人并肩走出学院楼。 凌逸寒生怕像上次视频聊天时那样,一个不注意奚云初就玩消失,刚出大门就掏出手机发出邀请:“师兄,我加你微信吧。” 奚云初看了他一眼,没吱声,调到二维码页面。 不是“云溪”那个用来兼职陪聊的微信号,凌逸寒一边发送好友验证申请一边暗自松了口气,要不然拉黑后再添加,很容易就被发现了。 但他忽视了自己的微信昵称有多奇葩,足够让人产生深刻印象,尤其是还在和人发生激烈矛盾的情况下。 “凌寒独自闭……”奚云初重复一遍跳出的验证好友昵称,抬眸看向眼前的人。 “!”凌逸寒也想到这一点,他光换头像忘记换昵称了! 顿时,他手心紧张地冒出虚汗,尴尬的笑挂在嘴角。正当他犹豫要不要先承认错误,把在组会打的道歉腹稿说出来时,奚云初却像无事发生过,一句话没提,收了手机就往前走。 诶?这是怎么回事? 凌逸寒忙跟上。 他不敢提陪聊的事,也只能假装不知道,有话没话聊些其他的。 “师兄,那个赵老师让我帮你找的数据我不是很懂,不过你先跟我说,怎么找、找什么,我一定认真弄!” “师兄,如果还有其他要我帮忙的地方,你也尽管跟我提,我都有空!” “师兄,你现在打算去哪呀?图书馆?还是去食堂吃饭?” “师兄,你今晚忙吗?要不然我们去外面转一转……” “师兄……” 校园里,正是下午放课时,人来人往拥挤匆匆,没人注意到路旁吵吵闹闹的小插曲。 奚云初倏地停下脚步。 “啊!”凌逸寒急忙刹车,可还是没来得及,在前面人转过身来时,两人结结实实地来了个对撞。 情急之下,有人的手放在了不太好的位置。 奚云初摸摸撞得生疼的额头,眼角沁出生理泪,被他吵了这半天,积攒多时的火气蹭地冒上来,也不在乎这人是他同门的小师弟,当场就把话说开了。 “有件事希望你能明白。”他冷冷出声,毫不客气打掉凌逸寒搂在他腰间的手,见对方愣愣怔怔地看着他,像是被吓到了,心头莫名畅快许多。 说出的话也十分决绝坚定。 “我不知道你听说过什么,让你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但人在一件事上当一次傻子就够了。” “别欺人太甚。” 作者有话说: 交往前—— 云初(冷漠):凌逸寒,别欺人太甚。 01寒(慌张):我不是,我没有! 交往后—— 云初(高潮):凌逸寒,别欺人太甚! 01寒(满足):乖老婆,再坚持一下,马上射给你~ 第六章 直球表白虽冲动但有用 凌逸寒上一秒还在因掌心不小心触碰到的柔软纤细幸福得迷迷糊糊,下一秒,心上人无情给他扣上的“欺负人”的帽子如一记响亮的耳光,瞬间将他扇清醒了。 尴尬的手愣停在半空,一颗砰砰乱跳的心脏也跟着滞缓下来,冰凉凉的,明明是在炎热未消的初秋,却像是泡在寒冬腊月的冰水中。 他变得慌乱、委屈,想大声反驳他不是奚云初想的那种人。可在开口的刹那,他看清奚云初眼底的防备、冷漠,努力使自己看起来凶狠而愠怒的表情,后撤半步的动作,和隐藏在此之下的、绝对的自我保护。 就像一只敏感脆弱又爱哭的小刺猬,在遍体鳞伤之后不再相信任何人,拼着最后一丝倔强把自己团成球,藏起软乎乎、白嫩嫩的腹部,只留满身的刺对准外界。 偏偏凌逸寒还是那个不知好歹、非要往刺上扎的蠢蛋。 但是,对上这样的“刺球儿”,凌逸寒只会这么做,也只能这么做。 温水固然可以融化寒冰,却需要极其漫长的时间。或许,曾经的周哲元成功了,但正因为他成功后又毫不留情地背叛,这条路彻底封死,再也不可能通往奚云初重新封闭的内心。 凌逸寒也不舍得,让他喜欢的、呵护的、珍视的人,再陷入那种患得患失、自我怀疑的痛苦和煎熬。他想要奚云初能安心自在地享受别人对他的好,想让奚云初知道,他是值得人爱的。 于是,在这一刻,凌逸寒撇下了慌张与不安,心态是从未有过的平静,体内却蓄满了力量,在对上奚云初不解又气恼的目光时,坦然地笑了。 他说:“师兄,我也有件事希望你明白。” “……”奚云初以为他也要放狠话,胸膛挺起,满满的戒备姿态。 不想这人说的话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我承认,我对你是有想法,但我不认为是不切实际,也不是欺负你……好吧,从某种角度上来说,确实是想‘欺负’。” 凌逸寒越说越心虚,清咳一声,眼神害羞地往旁飘忽。 “?”奚云初双眼瞪大,面色一点一点涨红,垂握在身侧的拳头硬了。 他不是不谙世事的懵懂少年。凌逸寒话里的暗示、还有他这副表情,都将他的目的出卖得干干净净。 凌逸寒一个没忍住,在还没成熟的时机就说出他脑子里大胆的想法,后悔是有一丢丢的,但表白还要继续。他深呼吸之后,重新抬起头来直视对方双眼,认真道:“我是想说,我喜欢你,我想追你!师兄,可不可以……” “够了!” 如果说方才听到凌逸寒调戏的话,奚云初更多的还是迷惑,而在此刻,当他听到凌逸寒说出“喜欢你”这三个代表正式表白的字眼时,怒火在他心底真正点燃。 傍晚时分,校园路上人声嘈杂,偶有学生好奇往他们这边看,但大部分的景象都被隐藏在树后,看不真切。初秋的树木依旧葱郁茂密,晚风中裹挟着还未褪尽的暑气,在奚云初的烦躁气闷中火上浇油。 其实他也想不明白自己生气的根源是什么。或许是气凌逸寒轻浮,光天化日之下就敢赤裸裸的性暗示,或许是气凌逸寒为了达成目的不择手段,什么恶心违心的话都能说出来,亦或许是在气他自己,可悲可怜,一个两个接近他的,全都没安好心。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他会听到表白?不应该啊。 以往周哲元再哄着他,也没有说出喜欢这类的词,就是怕留下把柄,好占据道德高地。但现在,为什么凌逸寒敢说?是鲁莽没脑子,还是比周哲元还狠,甚至都做好献身的牺牲准备了? 但不管是哪种,奚云初都不会再上当了。 即便在稍纵即逝的某一刻,他的心脏在胸腔内剧烈跳动,脑子里冒出一个荒诞可笑的念头:如果这不是谎言该多好。 至少能说明,他也不是只有被利用的价值。 奚云初狠狠鄙夷了一番没出息的自己,向后拉开与凌逸寒的距离,侧过脸去,手背捂住温度过高的面颊,生硬说道:“说这些没意义。我马上毕业,不一定读博,这一年也不会再发论文,如果你想从我这谋取好处,那你找错人了。” 说罢,他没给对方任何反应机会,转身便走,越来越快,没过几秒,在道路旁小跑起来。 等奚云初在拐角转弯时,他不自觉回头望去,身后没有跟上那个口口声声说喜欢他的人。 果然,都是假象,人都是现实的,奚云初自嘲好笑地想。 什么喜欢?一听他说没有好处,连人影都没了。 而且,哪来的喜欢啊?奚云初渐渐放慢脚步,立在路边举起手机,黑色屏幕上映出的漂亮面孔冷漠得过分。 才第一次见,就说喜欢他,即便是说的真话,也不过是被这张脸的表象迷惑罢了。 待三分钟热度退去,受伤的只会是当真的傻子。 从一开始,就说明白,划清界限,不要有任何不必要的牵扯与妄想,最好不过。 奚云初自认为已将一切想得通透。 可在放下手机的那一刻,眼眶还是红了。 一些无谓的自尊心在作祟。 他随着人流涌进食堂,仿佛在人多的地方,他便不用再在意自我。 还特地选了队伍最长的窗口排队。 站在他前面的是一对情侣。相爱的人在一起,连读菜单都是有趣的。奚云初看着他们,从头顶显示栏上的菜品,聊到上次去的哪家餐厅好吃,又商量好下一回去哪里探新的店。 可这些与他无关,他只是一个旁观者。 五分钟后,前面的情侣端着餐盘走了,奚云初排到队伍最前列。他没什么特别想吃的,看了眼菜单栏,随意锁定第一个:“一份鸡扒饭。” 说完,他往右站过去,掏出手机准备扫码。 身后却响起一个熟悉欢快的声音。 “您好,我要和他一样的。” “!”奚云初侧首望去,片刻前还被他不留情面抛下的小师弟正笑着看他。 奚云初略感惊诧,心底忽涌上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像是堵在嗓子眼儿,让他说不出话:“你……” 凌逸寒自然接话道:“师兄不仅误会我,还抛下我就走了,请我吃顿饭不过分吧?” 奚云初:“?” “开玩笑的。”凌逸寒举起手机,对准机器“叮”的一声扫了码,同样站到右边,和奚云初靠得极近,在他疑惑的目光中,低头小声说道:“我让师兄不开心了,应该是我请师兄吃饭。” 然后他又对窗口的工作人员说:“麻烦再弄一次,我的还没扫。” 奚云初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晕乎乎地跟着凌逸寒走到食堂的角落。 他归因于是凌逸寒用托盘把他的饭也一起拿了,等他回过神时,凌逸寒已经坐在他对面,将他的鸡扒饭推到面前,递给他勺子筷子,笑着说:“师兄快吃。” 奚云初默默接过,但没动筷,而是问他:“为什么追来?” 凌逸寒塞进一口肉,左腮鼓鼓的,咬着筷子,模样无辜又无害:“因为在追你呀。” 奚云初:“……” 他垂下眸,筷子在鸡肉上插了一个洞,羞恼道:“吃饭。” “哦。”凌逸寒忍住笑,时不时偷瞟对面。平时冷冷淡淡的人儿经不起一点逗,气呼呼吃饭的样子可爱极了。 凌逸寒看入了迷,吃饭也不专心,结果就是还没吃完一半,奚云初已经起身端着空了的盘子要走。 “哎,师兄!”他忙喊住对方,左手按住要离开桌的餐盘。 奚云初站在桌边,居高临下看着他:“饭钱我转你了。” “?”凌逸寒一看手机,锁屏通知栏上果然有一条来自“亲亲漂亮老婆”的转账消息。 他猛一抬头,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奚云初拽着托盘想从他手里挣开:“松手。” 凌逸寒仰着脖子跟他较劲儿:“我不!” “?松开。”奚云初按下心头烦躁又重复一遍,对方死缠烂打的样子快让他招架不住。 凌逸寒不说话了,撅起嘴,眼尾难过下垂,摆出的小表情受伤又委屈,眼神里全是对他无声的谴责。 “……” 两人就这么僵持了几十秒,奚云初先认输了,坐下来问:“你到底想怎样?” 肉眼可见地,这句话刚说完,凌逸寒立马变得精神,眼睛亮晶晶的,嘴角咧开一个大大的笑。 “师兄,师兄,你别不理我嘛。”他小心翼翼地尝试撒娇,食指在对方手边危险徘徊。 奚云初猛地缩回手,额角青筋直跳,努力深呼吸让自己保持冷静:“你正常点。” “……好吧。”凌逸寒第一次撒娇就遭遇失败,难免有些受挫,不过他很快振作起来,坐直了身体,神情认真道:“不管你信不信,我今天说的话全部都是真心的。喜欢你是,想追你也是,不带有任何其他目的,只是因为你这个人。” 奚云初冷声直言:“太假。” 凌逸寒不服:“不假!怎么假了?” 奚云初:“只见过一次,就说喜欢,太假。” 凌逸寒:“我那是对你一见钟情!” “见色起意,贪图外表。” “?” “肤浅。” “才不是!我明明是……” 争辩到一半,凌逸寒霎时哑火。 他心不甘却无能地发现奚云初说得没错! 当初自己跟个傻逼一样叫嚣着要投诉,可不就是在看见奚云初的脸后才突然转变心意? 可是这话说出来显得理亏,短暂的思想斗争后,他干脆破罐破摔,开摆承认:“啊对,我就是肤浅,就是喜欢你好看!” “可是——”在奚云初脸色垮下来的瞬间,他很不理解地反问道:“因一个人的外貌而喜欢有什么错?你的脸是你的,又不是其他人的,为什么听到喜欢会不开心?” 奚云初一怔。 “会后悔的。”沉默数秒后,他抬眸直视向对面,笃定道:“等你清楚我是什么样的人后,你会后悔的。” 凌逸寒不以为然,嘟囔道:“有什么后悔的?师兄又不是洪水猛兽,不就是人冷了点,直了点,话少了点吗?” 奚云初:“……你接着说,我听得见。” “啊,但师兄的优点明显更多嘛。”凌逸寒见势不妙,险些惊出一身冷汗,忙找补道,但也是真心话:“师兄热心善良,会为其他师兄师姐解答疑惑,学术能力强,对论文质量精益求精,待人真诚,清醒冷静,不管我怎么表白……都不太信呢。” 话到最后,凌逸寒叹了口气。这对他来说,也不见得是优点。 奚云初却是在思考他的评价:“清醒?” 呵,如果真是如凌逸寒所说的,就好了。 可惜他不是。 所谓的清醒冷静,只不过是在一次次自我暗示后的强迫自己表现出来的结果。事实上,当有一个凌逸寒这样的人,一遍遍不厌其烦对他说“喜欢”时,奚云初还是忍不住地,想去再相信一次。 但是,他也一遍遍拿上一段被欺骗的经历告诉自己,不要再冲动了。 他会拿各种各样的理由去抵挡甜言蜜语的诱惑,最好消磨掉对方的耐心和热情,然后他就可以长舒一口气,说:看,什么喜欢,也不过如此。 所以他理所当然地问:“你的真心,就是在路边和食堂表白?” 凌逸寒:“!” 他环顾一圈周围,食堂里乱嘈嘈的,环境也不优雅,面前只有十元一份的鸡扒饭,还是他吃剩下的。 凌逸寒原计划肯定不是这样的,奈何他表白的人心思过于敏感,在他出招之前就把他老底都掀个干净。 他罕见地陷入窘迫,支支吾吾道:“是我疏忽,抱歉……要不然,等会儿我们去外面逛逛?还是说,我明天可以约你吃饭吗?后天也行!反正我都有空,看你安排!” “再说吧。” 这句话就是在婉拒了,凌逸寒有些失落,看来师兄还是没那么容易接受自己,哪怕只是一顿饭的请求。 然而奚云初站起身,说的下一句话让他瞬间没反应过来。 “你很多空?不是说要帮我找数据?不找算了。” “!”凌逸寒忙接话道,急得像个结巴:“找找找!我找!” “吃干净,别浪费。”奚云初淡淡瞥他一眼,转身朝收盘处走去,这回没再遭到小师弟的阻拦。 只是后面依然聒噪得很:“师兄,你要找什么数据跟我说哈,我随时待命!” 奚云初没有回头,径直穿过拥挤的人群,心想,这人好吵,数据的事不能微信交流吗? 但或许就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在他放下餐盘从食堂小门走出的那一刻,紧抿多时的嘴角在夕阳的余晖中上扬起微微的弧度。 凌逸寒十分痛快地扒起剩下的饭。 虽然过了这些时候,饭有些冷掉,可他觉得比先前热乎时还要香。 可能这就是恋爱的香甜吧!他一边咀嚼一边低头傻笑。 殊不知这份单独的快乐被有心旁人看了去。 “诶,安安,那是你前男友吧?刚才和他坐一桌吃饭的人是谁啊,没见过呢。” 长队的末尾边上,室友拍拍阮安的肩膀,示意他注意角落那桌,别装傻。 阮安怎看不出室友一脸期待好戏的幸灾乐祸。 他不瞎,自然也看到了,凌逸寒和一个长相优越的男人交谈甚密,甚至笑得跟个傻子一样。 那样热情而放松的状态,至少阮安从没当面在凌逸寒身上见到过。 他咬咬牙,勉强撑出一个微笑:“是啊,我也没见过呢。嗯,或许是他新的男朋友吧。” 作者有话说: 01寒:对师兄一见钟情有错吗? 小狐狸:对啊,对师兄一见大叽叽钟情有错吗? 御哥:? 01寒:好像有奇怪的词混进去了。 两人还没在一起!寒寒的追妻路还没走完……(苦涩.jpg 第七章 师兄对师弟的首次指导 夜幕降临,奚云初独自回到黑暗冷清的出租屋里。 不过今夜倒不像以往的夜晚难熬,他打开客厅和卧室的灯,暖黄的灯光下,即便只有一人居住的环境也显出几分温馨。 奚云初被突然冒出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而后想,看来自己今晚心情真的不错。 就是有些懊恼。他回想起在食堂最后对凌逸寒说的话,还有出了食堂跟小学生春游似的欢快步伐,完全不像他本人了。 但是话已经放出去,数据搜集确实也是个麻烦琐碎的工程,而且奚云初不无报复心理地想:凭什么周哲元可以白嫖他的论文,凌逸寒可以垂涎他的美貌,而他就要做个高风亮节的正人君子,不能反过来利用对他别有目的的人呢? 再说了,凌逸寒不是要追他?一点付出都没有谈何追求?只是找些数据而已,如果凌逸寒连这都做不来,或者只是敷衍了事,别说想追他跟他谈恋爱,奚云初都要重新审视一番凌逸寒是否具备一定的学术能力,如果这人实在太混他就告诉赵老师,趁早逐出师门。 短短两三分钟,奚云初给自己找了一堆正当理由,然后心安理得地往椅子上一坐,打开电脑整理完论文的修改要点后,给凌逸寒发消息。 “帮我找近十年这些地区的数据,要这些指标……可以在这些网站上搜搜看……” 凌逸寒回到宿舍,正瘫在椅子上搜索“如何安排一次完美的约会”的帖子,手机顶部跳出微信消息提示,是来自“亲亲漂亮老婆”的亲自指示。 他精神一震,猛地坐直身体,一边开电脑一边回复消息:“好的师兄!我看看哈~” 他点开几个奚云初发来的网址,快速浏览一遍,对数据获取方式有大概了解后,觉得还挺简单,自信回道:“嗯嗯,我都看到了,我会认真整理的!” 奚云初透过屏幕上这几个感叹号,仿佛看到对方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做保证的样子。 一看便是还没受过数据摧残的学术新人。 他好心提前给小师弟打预防针:“有的地区数据可能缺失,你得去当地网站搜寻,有点难度。” “好哒。”凌逸寒发送过去一张“小猫亲亲”的表情包,心想,在哪找都告诉他了,有什么难的。 奚云初交代完正事后便没话说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盯着凌逸寒发过来的表情包,聊天气氛忽而从学术严肃变得暧昧轻松,小猫好似成了凌逸寒本人,正探头探脑地要亲他。 “咔哒。”十秒后,奚云初按上锁屏,把手机扣死在桌面,推到一边。 果然轻浮,他红了脸,有些羞恼。 为使自己静下心来,他不再去看手机,摇摇头把乱七八糟的念头丢掉后,转而专心修改起论文。 而另一边,502男生宿舍里,数据小黑工也正式开工。凌逸寒没再去打扰奚云初,今天他已经说了很多直白的话,再把人刺激过头就得不偿失了。 不一会儿,外出的三个人吵吵闹闹地打开了寝室门。 “逸寒你回来啦,今天组会……卧槽!你他妈的在写论文?” 李嘉文走在最前,一开门还没寒暄完,就看见有人在卷他! “哎不是!你这时候写什么论文啊!”李嘉文随手把篮球往门后一扔,飞奔似的窜到凌逸寒书桌边,电脑上表格密密麻麻的数字看得他头晕,再一瞧底下计数,两万多条样本! 李嘉文眼前一黑,语言功能出现紊乱:“这,这……一个本科生用那么多样本,合适吗?” 另两人虽没有李嘉文能一惊一乍,但也都生出危机感,凑过来围观。 陈昊轩从道义上对卷王室友进行谴责:“逸寒,你这就不地道了吧?这还没到十月份你就开始写论文了?” 好学生张展鹏则注重他的选题内容,脸都要怼到屏幕上:“逸寒,你题目是啥呀?让我康康。” “去去去,你们才是在卷我呢。”凌逸寒笑骂着把他们推开,清清嗓子,装腔拿调的:“我没写论文,我是在给别人找数据呢。” 他故意没说是谁,就等着他们仨追问,然后他再狠狠炫耀一通是他的亲亲漂亮老婆。 但他忽视了他的三个室友都有些许的不正常。 乍一听凌逸寒是给别人的论文做嫁衣,李嘉文先焦虑了:“草,谁?我们班的吗?还是别的专业的?” 陈昊轩不赞同道:“谁的论文谁自己搞,你干嘛给他打白工?” 张展鹏到底比他俩有点脑子,想起凌逸寒下午第一次去开组会的事情,怕他是被拿捏欺负了,担忧问道:“不会是你导师给你布置的任务吧?还是你师兄师姐推给你做的?” 总算有人说到点子上了!不过用词不太准确。凌逸寒清咳一声,手托住下巴,看着电脑屏幕一脸羞涩,仿佛屏幕上正在播放什么限制级画面一样。 “我帮我男朋友找的,嘻嘻。” 三人:“???” “你男朋友?你哪来男朋友……”李嘉文话说到一半,想到他室友最近沉迷的那个做陪聊的学长,惊道:“你俩成了?草,不会吧!就一下午!” 陈昊轩拧眉:“真遇上网络诈骗了?” 凌逸寒气得反驳:“不是诈骗!不是!” 还是张展鹏说到点子上:“所以上次那个陪聊真的是学长?” “嗯,对。”凌逸寒摇摇鼠标,向椅背一仰,嘿嘿傻笑:“现在是师兄啦。” 李嘉文撇撇嘴,不客气地拆台:“不是说男朋友吗?” 凌逸寒:“将来完成时。” “……”三年多没碰高中英语语法的三人也无法辨别他有没有用对时态。 “好吧。”陈昊轩去门后放好篮球,随口问道:“所以是你现在的师兄、将来的男朋友让你帮他找数据的?” 凌逸寒摇头:“不算是,是我求来的。” 话一出,在场三人沉默了。 李嘉文啧声:“生产队的驴看见你都羞愧地多拉两圈磨。” 陈昊轩鄙夷:“恋爱脑。” 张展鹏慨叹:“爱情的力量真伟大,恭喜你,你已经成为一个初级的学术混子了!” “行啦,一个个的,不就是酸我谈恋爱了吗?收起你们那副嫉妒的嘴脸吧,真丑陋!”凌逸寒对三位室友说风凉话的行为十分不屑,嘘声喝倒彩,朝他们伸出小拇指,竖起中指,又比了个倒立的大拇指,活像手抽筋。 李嘉文看饿了:“容我叫个泡椒凤爪外卖。” 凌逸寒:“?” “算了,不跟你们计较。”他重新投入到数据工的工作中,哼哼道:“我帮我老婆找数据。” 李嘉文刚在外卖平台下完单,听到这句抬头疑惑:“一分钟前不还是男朋友吗?” 陈昊轩:“呵呵,你再给他点时间,死后合葬地他都能挑好咯。” 对于此番阴阳怪气,凌逸寒表示充耳不闻。花时间和这仨傻子犟嘴没意义,还是快把工作做好,可不能让老婆在这种小事上对他失望。 然而,他把找数据的事情想得太简单,奚云初预想的情况还是发生了。 凌逸寒盯着表格里空荡荡的几十行,隐约觉得事情不太妙:“怎么缺那么多?”这要他一个个去官网上扒,得扒到猴年马月? 可他在奚云初面前话说的太满,也只能硬着头皮去做完。 五分钟后,寝室里响起一声干净利落、铿锵有力,同时夹杂不可思议、愠怒暴躁的脏字。 “草!” 凌逸寒望着屏幕上,某地官网公示的、连小学生微机课做的都比它精细的图表,气笑了。 “要不要这么糊弄啊?糊弄学十级?这图诺基亚截屏的吧?” 张展鹏好奇凑过来看,富有年代感的包浆图表糊了他一脸,令他也没忍住笑出声,拍拍凌逸寒的肩膀说道:“加油,学术混子,好好干。” 凌逸寒:“……”幸灾乐祸的家伙,妒火快要把你吞噬了! 他长吐一口郁气,第一次感受到做学术的不容易,垮着一张脸,认苦认命地继续扒拉起各个网站。 因为这些阻碍,凌逸寒原本计划一晚上做好的工作,硬是用了整整一天。 第二天晚上,当他最后按下保存键的时候,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恍惚的精神状态。 但完成状况并不是十全十美,凌逸寒将数据打包发送给奚云初,话说在前头:“师兄,我弄好了,不过有些偏远地区的数据实在找不着,你看一看。” 这语气和前一天的相比,像是一夜间霜打的茄子,蔫了吧唧的。奚云初在等待表格打开的间隙中想,看来凌逸寒这番吃了不少苦头,连对他的热情都明显可见地消退许多。 但是不是也说明,凌逸寒对他的“喜欢”,充其量也就是找一天数据的工作量? 奚云初抿紧唇,莫名有些烦躁。一方面是在心里好笑,他没盲目相信凌逸寒是对的,头天装深情结果光速被打脸。另一方面,理智告诉他,吓退凌逸寒不再有人纠缠他是好事,可是心底却像突然被挖去一块,空落落的。 他滑动鼠标,表格页面向下翻,一共两万多条样本,有几行空着的被做了显眼的黄色标记。 能看出还是用心完成的,奚云初安慰自己想,不管怎么说他白嫖了一次数据工,就算凌逸寒之后不想搭理他了,他也不亏。 但还没等他完成自我情绪调节,电脑微信的图表又在右下方闪烁个不停。 奚云初一点开,好几条消息跟炮弹似的砰砰跳到他跟前。 “师兄师兄!看了吗?可以吗?” “我跟你说,找这个数据真的好累啊!偏远地区也就算了,怎么有些常见地区也没有数据!” “你知道我遇到多离谱的事情吗?我去官网找xx地区的,结果他们官网就放了这样一张图!也太糊弄了吧!” “?”奚云初点击放大对方发过来的截图,“噗”的一声笑出来。 隔着屏幕他都能感受到凌逸寒快要凝成实质的怨念。 这下他多多少少能明白凌逸寒没精神的原因了,要是换成他,他也不会有太多好心情。 不过奚云初还是想差了。 凌逸寒是刚做好数据就发过去,难免还没从饱受折磨的状态中恢复过来,等他一口气吐槽完一大堆后,怨气消得差不多了,又立马变回原先的热情小舔狗。 小舔狗追着问:“师兄师兄,你看看还有哪里不对的,我马上改!” “稍等,我看一下。”奚云初一目十行地匆匆扫过去,看上去都是正常的数值,应该是没什么问题。 忽然,他瞥见某地区前年的某个指标,有些不太对劲。 光是量级就和相邻两年相去甚远。 再一看,不仅是这个地区,所有地区的该年份该指标都很异常。 奚云初截了图,发给凌逸寒:“你看这里……” 凌逸寒盯着看了足足有一分钟,疑惑道:“不应该呀,这个地方我都是从年鉴里直接扒出来的。” 说着,他怀疑地打开前年的年鉴,截图给奚云初:“你看,数字原本就是这样的。” 奚云初又问他要了其余年份的年鉴,比对后给出一个令人十分无语的结论:“这一年的统计口径有问题……” “嗯???”寝室里,凌逸寒忍不住发出夸张奇怪的疑问叫声,吸引三位室友纷纷侧目。 他不敢置信道:“可这是官方年鉴哎……” “不要盲目相信,毕竟数据是人工整理。”奚云初给他解释,稍顿片刻,又提到先前的经历。 “之前有一次,我在官网上找到的数据,一平米卖几百万……” 凌逸寒:“?”这得是什么葛朗台加黄世仁buff叠满的资本/家干得出来的事? “好吧。”他回道:“那我再去别的数据库找找看,把这一栏替换掉。” “嗯,辛苦你了。”奚云初知道琐碎工作的不容易,礼节性地安抚两句。 可这下却让凌逸寒飘飘然地快飞上天。 他立马回复:“不辛苦不辛苦!是我应该做哒!” 奚云初:“……”真是给点阳光就灿烂的典型。 不仅如此,热情的小舔狗还得寸进尺:“但是师兄要是能给我点奖励就更好啦!” 凌逸寒美滋滋地想,师兄会给他什么奖励呢?是像导师说的,请他喝奶茶、吃饭,还是说会答应他一件事,然后他就可以名正言顺地邀请人来一场浪漫美妙的约会,再顺水推舟、水到渠成,在气氛正浓时……嘻嘻嘻。 “我会认真感谢你的。”就在凌逸寒不着边际地幻想时,对方发来一条消息。 凌逸寒忙追问道:“真的吗?怎么感谢呀?” 奚云初盯着他发来的“小狐狸期待”表情包,唇角不自觉勾起笑,手指却敲出一串冰冷无情的文字。 “放心,我会在论文致谢里,好好感谢你的。” 作者有话说: 祝大家中秋节快乐! 祝写开题、写论文的宝子们数据一遍过! 第八章 老婆和奶茶到底哪个甜 论文致谢?凌逸寒想过奚云初会敷衍他,但没想到能那么敷衍。 他有些失落,还有点不甘心,想再讨点儿好处,可眼睛一瞟到上面他发的消息“都是我应该做哒”,敲键盘的手又停住了。 上次在导师面前也是,他大包大揽,生怕说完一步奚云初就不爱搭理他,以致于他现在很被动,不敢再有过分的要求。 沮丧两分钟后,就在奚云初以为对方不会再回复他的时候,凌逸寒酸酸唧唧的文字发了过来:“好吧,那师兄你要记得把我写到致谢里哦,要提我的名字哦。还有,要把我放在单独一段!” 活挺少事挺多,奚云初对此评价。他简单回了个“嗯”,没说别的。 这就是不想接着聊的意思了。凌逸寒只能作罢,先把错误的数据更正过来。 又过一天,他把更新过的数据发给奚云初,还不忘问一句:“师兄师兄!你把我写到致谢里了吗?” 奚云初看了眼文档最后一页致谢部分的“略”字,毫无心理负担地欺骗对方:“嗯,写了。” 凌逸寒问:“还有什么我可以帮你做的嘛?” “暂时没了。”奚云初怕这人一闲下来又烦他个没完,而他最近有重要的事情做,故而说道:“这周五我要开题答辩,会比较忙。或许你也要准备论文开题了?” 言外之意就是:你也找点事做,别总是来打扰我。 凌逸寒没看出他的隐藏意思,对来自师兄的push不禁产生焦虑,同时不理解地问道:“我还早呢,十一月底才开题。话说师兄的论文不是已经写好了吗?怎么才开题答辩?” 奚云初:“学院是九月底开题答辩,明年年后交初稿,我只是提前写完了。” 只是?轻飘飘两个字,说得容易!凌逸寒震惊瞪大眼,原来师兄才是真的卷王! 凌逸寒对奚云初的敬佩顿时又多了几分,还不免在心里骄傲地想,不愧是他喜欢的人,哪哪都优秀。 此时的恋爱脑小舔狗再看心上人发的这些话,越看越觉得是奚云初特地告知他行程,还专门关心他的学习情况。 这说明什么?说明奚云初心里有他! “好哒!”凌逸寒一激动,嫌电脑聊天不得劲,改换成手机打字,对着屏幕嘿嘿傻笑:“师兄开题答辩加油!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说!” 不久前还在懊悔把话说太满太早导致自己没法要好处的小舔狗早就把教训抛到九霄云外,赶紧向心上人表忠心能干。 奚云初回了句“谢谢”,看起来客套又冷漠。 可他看着屏幕上的“小狗摇尾巴”表情包,眼底却浮现出淡淡笑意。 这人的小动物真多,小猫小狗小狐狸,全是可爱的毛茸茸,很容易就让人对聊天对象卸下防备。 奚云初不知道,这些表情包全是凌逸寒前几天连夜添加的系列。他看帖子上说,年下要想追到老婆,就要该乖的时候乖,该凶的时候凶。 显然,现在还没到该“凶”的时候,而要想有“凶”的机会,前提是年下够“乖”。 不过现在,凌逸寒深以为“纸上得来终觉浅”。光有外表是迷惑不了才貌双全的师兄的!男人没有内涵,等到人老珠黄就会被抛弃!他只有不断提升自己内在,才能配得上师兄! 凌逸寒下定决心,绝不能当学术混子,拖延症的毛病也得治治。第一件事,就是跟着师兄一起卷起来,他也要赶紧把毕业论文搞定,然后跟着导师好好做学术。 这两天他一边给奚云初整理数据,一边对照着奚云初的论文初稿看,算是第一次摸到专业领域内的边边,哪怕缺少系统的学习,论文的大部分内容仍然看不懂,但已经有朦胧的认知,不像上次组会那样发懵。 凌逸寒甚至从中捕捉到一两个小灵感,他隐约觉得展开来会是个很好的论文选题。 研究生的毕业论文和平时的小论文基本是一个研究方向。凌逸寒有想法后,迅速从网站上下载几篇奚云初的小论文,准备认真研究一番。 就是好几个作者栏里都挂着周哲元的名字,恨得他牙痒痒。恨完了又是心疼叹息,心疼他的傻老婆没早遇见他,全让周哲元那厮得了便宜。 这样一想,凌逸寒的学习动力又充足许多,抱着平板啃起文献。 另一边,奚云初在找工作和改论文的间隙中准备开题答辩。 如他所求,这三天凌逸寒确实没有过多地来找他,只在每天说早安、晚安,以及在饭点时问他有没有吃饭。除此以外,没挑起其他话题,奚云初性子又淡,两人两三句话就能结束聊天。头两次,他还能被凌逸寒发的表情包逗笑,可等到后面,一条条聊天记录翻下来,看上去就像到点该上班打卡一样,规矩却没有激情。 奚云初的心底就有些不舒服了。 早些时候,他要凌逸寒别追着他,这人死皮赖脸就是不肯走。现在,他要凌逸寒少打扰他,凌逸寒却出奇地听话了。 这没道理。 奚云初能想到的唯一解释是,凌逸寒对他的三分钟热度消退了,正顺着他给的台阶下呢。 等再过段时间,说不定连早安晚安都没有了呢。 奚云初忍不住地胡思乱想,完全没注意到自己已经变成他最看不惯的矫情模样。 直到开题答辩当天下午,导师们还没到场,奚云初收到的凌逸寒的消息依然是简简单单的“答辩加油”。 他视而不见,没有回复,烦躁地把手机反扣,独自生闷气地翻起论文。 周围同学都被大佬这股凌厉的气势震慑得不敢说话,纷纷埋头润色腹稿。 没过多久,答辩会议上,导师们也都惊叹于奚云初的出色。 不愧是这一届最优秀的学生,虽然只是开题,但逻辑严谨、方法可行,所需的数据也都有强力支撑。看啊,答辩时那不苟言笑的神色、凝神思索的眉头,多么适合做学术啊! 导师们惋惜,赵尧应该再去多做做他学生读博的思想工作,浑然不知他们赞叹的好学生奚云初今个儿只是单纯的心情不好,心情不好的原因只是单纯的被小舔狗传染了恋爱脑。 三小时后,答辩顺利结束,奚云初接过他的答辩记录,才把手机从桌上拿起。 通知栏没有一条新的消息。 呵,他冷笑一声,惊吓到旁边收拾书包的同学。 “云初?”同学小心问道。 奚云初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失态,忙收敛好情绪,礼貌点头:“抱歉,我没事。” 同学想不明白,老师们都表扬奚云初了为什么他还不开心,但这时候把人单独抛下有点不太仁义,于是几个人约他:“一起去吃饭吧?” “好。”奚云初应道。这时候,跟着人群走不失为转移注意力的好办法。 一群人一边聊着导师们提的意见建议一边坐电梯下了楼。 有人想不通该怎么修改,向奚云初寻求帮助:“云初,你觉得用什么模型最合适呀?” 奚云初思索着说:“之前我看过类似的问题,那篇文献的处理方法是……等回去后我把相关文献发给你。” “好啊,谢谢!”提问的同学感激地挤到奚云初身边道谢。 于是,在一楼大厅守了一个小时的凌逸寒在电梯门开后,脸上的笑还没堆出来,就看到一个五大三粗、长相着急的男学生不要脸地挨着他老婆瞎蹭。 草!凌逸寒低声爆了句脏话,快步上前走到人群旁边,按下心中的敌意和怒火,不动声色把男学生从奚云初身旁拦开,顺便递上手中的冰奶茶,甜甜笑道:“师兄,答辩辛苦啦!” 一时间,众人皆停下脚步,有一些人吃惊地捂住嘴巴,朝身边同伴挤眉弄眼,交流的大致意思是: 哪来的帅哥?我们院还有这种极品? 不知道啊!奚云初的师弟?他有这么帅的师弟? 不止是吃瓜的同学们,奚云初在看到凌逸寒时隔三天再突然出现在面前时,也有些怔住。 他第一时间的想法是,这人是来找自己的,淡淡欣喜从心底冒出。 可随之而来的是更多的愤怒和委屈,掩盖住前头的欣喜,短时间内还生出很多质问:你来做什么?不是对我不感兴趣了吗?看我不理你了才想着用一杯奶茶来挽救下岌岌可危的联系? 可他有他的傲气,还当着那么多同学的面,不会真这么问,只瞥了一眼对方,而后垂眸睥睨凌逸寒双手捧着的奶茶,冷声道:“不渴。” 凌逸寒愣了一下,师兄今天给他的感觉好像过于冷淡,连他们相识那天都不如。是遇到不开心的事了?这样下午没回他消息也说得通了。 总之先让人高兴起来。他讪笑着缩回手,挠挠鼻子,又发出邀请:“那我们去吃饭吧?” 奚云初憋着一肚子气,脸扭过去:“不饿。” 同学们:“?” 云初,你刚刚答应我们的时候不是这么说的啊! 就在这时,众人也发现不对劲儿了。按理来说,奚云初愿意与他们一起吃饭而拒绝他师弟,看上去是更在乎同学,可为什么空气中弥漫一股狗粮的香甜气息呢? 再不去吃饭就要被狗粮喂饱了!众人忙道:“啊,云初我们先去吃饭了哈,我们饿,我们饿。” 奚云初看着同学们勾肩搭背快速离开、生怕慢人一步的矫健身姿:“……” 凌逸寒摸摸下巴,这才咂摸出点不寻常的味儿来。 这小情绪,这小脾气,该不会…… 他走近两步,在奚云初惊惶的表情中低下头来,试探问道:“师兄……是在生我的气吗?” 奚云初:“!” 他猛地后退一步,否认道:“想太多,不是因为你。” 凌逸寒眉一挑,好了,这下确定了,师兄就是在生他的气。 至于为什么生气,凌逸寒还没想明白,奚云初自动把答案送到跟前。 他到底还是没忍住,阴阳怪气道:“回去吧,没事别来找我,难为你还破费买杯奶茶,我没什么值得你图的。” 说完,他气得脸颊鼓鼓,绕开挡道的人径直走向院楼门口。 凌逸寒忙跟上。 他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跟在后面,一边观察奚云初的背影一边分析他方才的那句话。 今天答辩,奚云初穿得稍微正式些,从后面看,白色宽松衬衫扎进黑色修身长裤,掐得腰肢纤细,浑圆的臀线被勾勒得恰到好处,一双笔直长腿下是微微卷起的裤腿,露出的脚踝纤弱得仿佛一手便能攥住。 和上次开组会时穿着t恤和休闲裤的奚云初不一样,今天的装扮更衬托出他清冷淡漠的气质。 但也更想让人看看,当这身衣服被撕扯得衣不蔽体,当那张脸被欺负到哭泣不止时,有多么诱人。 路人永远不会知道经过你身边的男大学生脑子里装了多少黄色废料。凌逸寒舔舔嘴唇,摇摇头,暂且把那些大逆不道的念头推出脑外,三步并作两步追上奚云初,从他身边探出脑袋。 “师兄,真生气啦?为什么生气呀?我好无辜的。” 事实上,凌逸寒已经大概猜出奚云初生气的原因了,而且这个原因对他来说有点受宠若惊,他必须得再激一激,做个确认。 “我想我这几天也没干什么吧?师兄说有事要忙,我就没多找你说话,也没和你见面。” “难道师兄嫌我这样的话还多了?是嫌我每天问你吃没吃饭很烦吗?那我以后不问了?” “还是师兄不喜欢我主动来找你?毕竟有那么多同学在,是觉得我让师兄丢脸了吗?” 奚云初烦躁地把晃个不停的大只人形犬拨到一边。 他没好气道:“是啊,你话太多,我很烦,以后别来找我——啊!” 前方忽出现一道人墙,奚云初停下不及,直接撞进对方怀里。 “你!”他揉揉疼痛的额头,恼怒地想要抬头质问。 两条手臂却压过他的双肩,搂在他背后。 奚云初身体霎时僵直得动弹不了。 “师兄在撒谎哦。”凌逸寒歪头贴近他耳边,低沉的嗓音似是藏着笑。 他把奚云初说的话全都反过来说了一遍,一声声直往薄薄的耳膜里钻,雪白脸颊烫成薄红。 “师兄嫌我话少,嫌我除了早晚安和吃饭不和你聊天,嫌我不来找你见面。” “师兄在想我呢。” 冷不防被戳穿真实心思,奚云初既恼又羞,身侧的手指绞紧了裤边,反驳声在两人的拥抱中显得小小的、闷闷的,毫无说服力:“你想多了。” “是吗?”凌逸寒一副明显不信的样子,从他肩膀上稍稍退开点,低着头,桃花眼里眼波流转,似笑非笑地盯着那两瓣紧抿的红唇。 “看来师兄嘴挺硬呀,不肯说真话,那我只能……” “!” 男人的俊脸在眼前逐渐发大、向自己压迫过来,灼热的气息迎面扑洒过来,奚云初紧张地连呼吸都停了一瞬,心脏剧烈跳动,脸红到仿佛发了高烧。 “你……” 两人的唇只剩下半寸的距离。 奚云初垂下眸,攥着自己裤子的手不知何时攥上了对方的前襟。 “吸溜!” 奚云初:“?” 他猛地偏过头,凌逸寒伸长脑袋垫在他肩膀上,咬住搂在他背后的手里的奶茶吸管,狠吸了一大口,露出满足至极的笑容。 “嗯,果然很甜!” 作者有话说: 今天的寒寒是调戏老婆的坏狗狗。 第九章 坏狗狗处处给老婆挖坑 周五傍晚,校园的人很多,除了下课的学生,还有不少人约上三五好友准备出去吃顿好的开启美好周末。 阮安就是在这时候和几个本专业的同学从宿舍楼出发去校外。 人还没来齐,他们在宿舍园区门口等待,却在不远处的路旁瞧见意想不到的人。 两个相貌出众的男生抱在一起,个子高的那个笑得开心又甜蜜,趴在另一人耳边说着什么,羞得对方面色通红,美目含嗔。 有时不时路过的学生悄悄私语,校园里何时多出一对高颜值的同性情侣,还公然高调秀恩爱。 “哎,安安,你看那是不是你前男友?”阮安的室友眼尖嘴快,抬手往那一指,众人的目光随之望去。 阮安自是在室友说话前就发现凌逸寒的存在,他本打算视而不见,可恨室友故意点破,就等着看他在众人面前难堪。 他认出凌逸寒抱着的男生就是上次在食堂和凌逸寒一起吃饭的人,室友也是。所以阮安很清楚室友在打什么算盘:前男友找的新对象比他这个前任外貌气质都要好,只会凸显出他是个被人抛弃的小丑。 阮安自不会让室友如愿。上次在食堂只有他和室友两人遇见凌逸寒和他的新相好,他没法发挥,可现在周围同学多,阮安太懂如何博得众人的同情。 般配的情侣大家喜闻乐见,但若是这对情侣在一起的方式并不道德,甚至为了自己的幸福而伤害他人呢? 阮安就决定要当这个“受害者”。 他经过室友的“指点”,大大方方看向前男友的方位,面上微笑,可神情却流露出些许受伤:“嗯,是逸寒学长……他旁边那个就是我们前两天在食堂看见的,他的新男友吧?” 最后这句他是在问室友,室友一愣,还没明白过来阮安为什么自动跳进他挖的坑,就迟缓地点头应声:“嗯……是他。” 阮安苦涩笑道:“逸寒学长笑得那么开心,应该很喜欢他吧?真好,好羡慕啊……但没办法,谁让我没人家好看呢,当时也是我先向逸寒学长表白的,估计从一开始学长就不算喜欢我吧。” 他抬起头正视前方,以自嘲的语气勇敢面对这段过去的感情,周围同学看在眼里,偷偷用眼神交流,很快得到一致的结论。 凌逸寒就是个只看脸不负责的花心大渣男! 他们都知道阮安追了凌逸寒很久,真诚且热烈,可凌逸寒视若无睹若即若离就是不给回话。要不是趁那次聚会大家起哄,阮安鼓起勇气表白,还不知道凌逸寒要把人钓着多久。 结果不到半个月,凌逸寒就把人甩了,阮安在宿舍哭了足足一星期,眼睛都哭肿了。现在看来,可不就是凌逸寒对阮安没实际感情,转头勾搭上更漂亮的男生吗? 众人义愤填膺,纷纷为阮安鸣不平。根本不知道事实是阮安先出轨,凌逸寒出于仁义,没有公布阮安和酒吧男子激情热吻的小视频。 阮安也不知道凌逸寒手里还握着视频这种“实锤”,还在抓紧机会扮演他的受害者人设:“说不定逸寒学长和我分手也是因为遇到真正喜欢的男生……” 这话就差明说凌逸寒出轨了。阮安长相清纯,难过失落的表情在他脸上很容易唤起他人的保护欲,同学们见了,当即就有人跳出来,厌恶地斜瞪前方抱在一起的情侣,拍拍他安慰道:“安安你别伤心,渣男配不上你!你值得更好的!” “是啊,吃碗里的看锅里的,真下头!” “烂黄瓜脏死了!这么爱玩就祝这对狗男男都得病吧!” 真正约炮无数、爱玩滥交的阮安:“……” 原本他听周边同学一个接一个地骂凌逸寒,心头畅快不已,冷不丁听到有人骂了这么一句,尽管明知辱骂对象是凌逸寒,可他还是觉得有被内涵到。 说起来,他有段时间没去医院做体检了……阮安不禁有些心慌,好像同学的诅咒已经落在他头上灵验了。 室友瞟见阮安脸色忽地唰白,心里冷笑。别人不知道,可他作为室友再清楚不过,阮安夜不归宿是常有的事。 这时,有热心好事者突发奇想道:“哎,凌逸寒是不是保研了?你们说如果我现在去举报他私生活混乱作风不正,能不能把他的保研名额取消?” “对哦,有道理!”这个提议很快得到众人一致赞同,有人甚至已经在网上搜索如何匿名举报。 阮安脸色一变,慌忙阻止道:“还是别吧,没必要为这种事就毁了他……而且,说到底也只是我的猜测,学长有没有出轨我并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再说了,这种私生活的事动摇不了院里保研的决定吧?” 他一口气给出好几条理由,生怕这些同学不听他的。如果他们真的举报,把凌逸寒逼急了抖出事情真相,到时候别说和凌逸寒复合的可能,他自己的名声都会臭掉。 阮安只是想博同情卖可怜,顺道诋毁几句凌逸寒获得些报复的快感,可真没打算跟他撕破脸。 “好啦,我们快走吧,今天周五,再不快点去店里估计要排队好久。”阮安见人齐了,忙招呼出发。 众人应声跟上,最后一个来的人气喘吁吁道完歉后,想到刚才隔着老远瞧见大家好像在激烈讨论什么,便戳戳离她最近的同学小声问道:“你们在我来之前都在聊什么呀?” “嘘!”被问话的同学先让她小点声,然后观察阮安没注意到她们这边之后,告诉她:“喏,那边不是安安的前男友吗?有新欢咯,你看他笑得那个贱样,渣男出轨不得好死。” “出轨?”迟来的同学被这个意外的消息震惊到,有点不太相信。凌逸寒在他们本专业低年级的学生心目中,那可是成绩优异、荣誉傍身的男神级别的人物,看着不像是会出轨的样子啊。 可她随着同学指的方向看去,凌逸寒确实在和一个没见过的男生抱在一起,由不得她不相信。 “yue,好恶心。”女生厌恶骂道,对本班同学、受害者阮安是同情又心疼。她没听到阮安先前那些劝阻的话,在走出一段距离后,悄悄拿出手机,在隐蔽的角度拍下两人拥抱的照片。 等回去就投稿给学校表白墙,挂死这对狗男男,极富正义感的她愤怒地想。 一大群人从旁边气势汹汹、不怀好意地经过,其中一个还是给自己戴绿帽的前男友,凌逸寒不瞎,自然注意到他们的敌意。 可这群学弟学妹仇视他和他有什么关系呢?凌逸寒没空跟无关之人解释他和阮安的分手真相,对阮安也无视得彻底,看阮安没凑上来自讨无趣,心想这人还算有自知之明。 最好别再来打扰他,他现在可是有老婆的人,让老婆误会就糟糕了。 但他想太远,用不着误会,此时的奚云初已经够生气了。 刚刚在凌逸寒低头靠近他时,那股暧昧的氛围,他原以为凌逸寒真的要……可这人竟然只是在喝奶茶,分明是赤裸裸地戏耍他! 比周哲元还要可恶!至少周哲元不会随意和他有身体接触。 奚云初恼羞成怒,一把推开赖在他身上不起来的流氓,气得声音都在发抖:“你闹够了没有!” 凌逸寒没有防备,被他推得向后踉跄两步,愣了两秒后,非但没生气,也不着急,反而还有脸笑嘻嘻地凑上前,见奚云初气鼓鼓地把脸别过去不理他,只觉这张红得跟熟透的桃儿似的脸蛋,可爱的他心痒痒。 “师兄又生气啦?”他歪头对上奚云初的眼睛,在对方恼怒要吃人的目光中,低低笑道:“这次又是为了什么生气?” “啊,我猜猜,莫非是师兄以为我要亲你,却没亲……吧?” 奚云初:“……”这人好讨厌! 他鲜有这般失控的时候,猛地将人从身前暴力拽开,失了礼貌和风度:“起开!” 说完,抬腿便朝校门方向走去。 凌逸寒努力忍住不让自己笑出声。 有的人看起来是失控,实际上却已经落入他的掌控中了啊。 “师兄!” 奚云初走了没几步,又被身后烦人的家伙缠上了。 “师兄你去哪?是要出学校吗?”凌逸寒完全没有被人讨厌的自觉,依旧厚着脸皮死缠烂打,跟花蝴蝶一样绕着奚云初飞来飞去。 “都五点了,师兄不饿吗?” 前两声,奚云初都没理他,正眼都没分一个,凌逸寒得不到回应,暗叹一口气,使出杀手锏。 他突然伸出手,拽住奚云初的袖子,在对方猛转过头扫视过来迸发出杀气的眼神中,撅起嘴巴可怜兮兮道:“师兄还在生气吗?对不起呀,我错了,别生气了,好不好呀?” 奚云初拳头紧了,涨红了脸:“你松手。” 凌逸寒仿佛听不见:“师兄要去哪?” 奚云初:“不关你事。” “要去图书馆吗?” “不是!” “是要回家吗?” “和你有什么关系?” 这么说,凌逸寒就明白了,奚云初是要回去他在校外租的房子。 他瞬间有了新的计划,恬不知耻兴奋道:“我也要去!” 奚云初:“?” 他以为自己出现幻觉:“我答应过你吗?” 凌逸寒却不管,还振振有词道:“我惹师兄生气了嘛,那自然是要赔礼道歉请吃饭的。可师兄想回家,正好我会做饭,不如就借师兄家的厨房一用,我做顿大餐给师兄赔礼?” 奚云初上次见到这么牙尖嘴利的人还是在地方电视台的家庭纠纷调解节目,打蛇随棍上,可谓是不要脸至极。 他被戏弄多时,自是该干脆利落拒绝,可话到了嘴边,他又有些不甘心。 凭什么他就得怕这小子,处处躲着走?这人既主动要求道歉,他不得磋磨一番? 于是,话头一转,他生硬地说:“谁管你。” 这就是答应的意思了!凌逸寒高兴地心底直欢呼。 不愧是他,这才几天就能光明正大地登堂入室了! 奚云初租住的公寓离学校不算远,大约二十分钟的地铁车程。公寓附近生活设施丰富便利,小区门口就有家超市卖场,凌逸寒拉着奚云初先进去采购了一番食材。 奚云初看着购物推车里的猪肉、羊肉、排骨、虾子,还有一堆蔬菜,已经觉得胃在发胀,想提醒他别买太多,冷冷说道:“我不付钱。” 凌逸寒点点头,别有深意笑道:“我知道啊,我付钱嘛,男人赚了钱就是要补贴家用嘛。” 奚云初:“……”没法和流氓交流! 他羞恼地朝收银台走去,凌逸寒乐呵呵地赶紧跟上。 最后也是凌逸寒大袋小袋双手提满回家,奚云初连根手指头都没爱伸。 很快,两人回到家。凌逸寒站在门口,趁着换鞋时机先悄悄观察一圈室内的环境。 公寓是去年才建好的,装修很新,两室一厅的设计,空间不算大,但因为摆放物品不多且打扫得干净,看起来有些空荡荡的。 他听林芝师姐说,自从奚云初和周哲元闹掰后,周哲元就从这里搬出去了,目前奚云初应该还没找到合适的合租室友,处于独居状态。 “那师兄你先忙,饭好了我叫你。”凌逸寒按下好奇询问的冲动,提着袋子一头钻进厨房。 奚云初很烦他这副自来熟的样子,好似凌逸寒才是这里的主人,而他是来做客的。 可是,当他坐在客厅里,一边按照今天答辩导师们给的建议修改论文,一边听着久久未开启过的抽油烟机轰轰作响的噪声时,心却底渐渐平静,然后滋生出一股莫名其妙的情绪。 是家的气息。 “!”奚云初一冒出这个念头,先是把自己吓了一跳。 他眨眨眼,想集中注意力,视线却已不受控地从电脑屏幕上失焦,按在胸口处的右手感受到猛而剧烈的心跳。 太可怕了,他怎么会这么想…… 半个多小时后,香味从厨房的方位飘过来,弥漫进不大的客厅中。奚云初不自觉看向厨房,磨砂的玻璃门后有个忙碌地转来转去的身影。 他再看看眼前的电脑,很好,胡思乱想这半天,总共输入不到一百字。 “啪!”奚云初烦躁地把电脑合死。 “师兄,来吃饭啦!”厨房玻璃门拉开,凌逸寒端着两盘菜从里面走出来。 奚云初冷着一张脸,慢慢腾腾坐到餐桌边。 一盘又一盘做好的菜端上桌来,总计两荤两素,香味扑鼻、色泽鲜艳,奚云初看见后,倒是有那么一瞬间对凌逸寒有了些微的改观。 看来没吹牛?还真像那么回事。 凌逸寒擦擦手,在他对面坐下,递给他一双筷子,又往他碗里夹了一大块红烧肉和一筷子葱爆羊肉,催道:“锅里还炖着排骨,马上就好!先尝尝好不好吃!” 奚云初低头看着碗里堆出尖尖儿的晶莹的大米饭,和上面躺着的两块流油喷香的肉。 其实先前说不饿是气话,眼下美食在前,奚云初不再为难自己,夹起红烧肉先咬了一口。 凌逸寒清楚看到奚云初眼睛亮了一瞬,眼底满是惊艳。 “好吃。”尽管有点不情愿,奚云初还是诚实夸赞道。 得到心上人满意的肯定,凌逸寒笑得咧开嘴:“好吃就行!师兄你多吃点!” 奚云初没推辞,承了他这份情。 五分钟后,凌逸寒把炖好的排骨汤也端来,给奚云初盛了一碗。奚云初尝过后,依旧给出美味的评价。 “是吧?我厨艺很好的!”凌逸寒也不客气,开始自夸上了:“放假在家时,我可是我们家第一掌勺人!” 然后,他注视着对面的人安安静静、心满意足吃饭的样子,话锋一转,抛出今天又一个钩饵:“师兄,你知道吗?其实我只给我家里人做饭。” “但现在师兄吃了我做的饭,那么师兄……是不是也算我的家属了呀?” 第十章 甜蜜同居生活要开始啦 “咳、咳咳!”奚云初正在喝汤,乍听到这句不着调的调戏,呛了好大一口。 他面色涨红,也不知是咳得还是羞得,凌逸寒吓得赶忙起身要去给他拍背顺气,奚云初挥挥手,示意他不用过来。 说话时嘴没个把门儿的,现在知道急了?还想碰他,可别又是借着关心的名义对他动手动脚! 好一会儿,奚云初缓过劲儿来,扶着桌边没好气地瞪了对方一眼。可他不知道,咳了这半天,雪白两颊粉若桃花,清冷凤眼里蓄满一汪水,就这么瞧过来,埋怨有、娇嗔有,威慑的分量却是半点都无。 直把凌逸寒看得魂儿都勾了去。 他呆傻傻地站在那,眼里、心里只有眼前这个人,心跳扑通扑通快,竟也不自觉地红了脸。饭桌上沉寂下去,直到十几秒后看见奚云初不快地重新拾起筷子,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失态了。 凌逸寒摸摸鼻子坐回去,讪笑道:“师兄没事吧?” 奚云初觉得这人在问废话。 他很想回怼对方“这叫没事吗?”可良好的素养告诉他这并不好。再怎么说凌逸寒下厨忙活好久,又是客人,他不能这么没礼貌。 而且,奚云初也发觉到了,他的情绪最近越来越容易被调动,凌逸寒就像是传说中吹奏魔笛的人,三两下就把他带跑了。 他必须镇静自持,绝不能轻易落入凌逸寒甜言蜜语的陷阱中。 于是,他深呼吸,用冷静的头脑攻击凌逸寒话里的漏洞:“只有才和只要就不是同一种逻辑关系。” 凌逸寒:“?”师兄在说什么? 奚云初瞧他愣住,以一种近乎轻蔑的语气问:“高中数学选修1-1逻辑用语没学过?” 凌逸寒:“……” 好吧,他不蠢,话说到这份儿上,凌逸寒明白过来奚云初是在说他那句“吃过我做的饭,师兄就算是我的家属”不成立。 真是大意!凌逸寒懊悔,但给他一百种被拒绝的预想可能,他也想不到奚云初会拿逻辑关系来堵他。 师兄也是,一点都不解风情! 他挫败地闭了嘴,脑海中努力思索下一个不会被挑刺儿的话题,可还没等他有所行动,忽听“啪嗒”一声,奚云初放下筷子。 “你要是不愿意,我就不吃了。” “!”凌逸寒惊慌,手都不知道往哪放,想把筷子重新塞回奚云初手里,急得快要哭了:“师兄,师兄我错了!我不该乱说话!” “是你说的,我可没有强迫你。”奚云初不紧不慢把碗拉回来,幽幽道。 专向一边倒的局势渐渐掰回来,落败多时,总算胜了一城,奚云初不无得意,可面上不显,依旧云淡风轻地享用这顿免费且丰盛的晚餐。 凌逸寒怏怏地戳着碗里的大米粒,时不时抬头偷瞟对面的心上人,心头的郁闷使他接连暗暗叹气。 看来攻略师兄没他想的那么容易,先前是他太心急,得了一点甜头就膨胀自满不知好歹,都快忘记他的云初师兄是只倔强孤傲的小刺猬。 一顿饭在无言中度过,凌逸寒心不在焉,奚云初倒是吃得有滋有味。饭后,凌逸寒抢着要洗碗,奚云初也懒得沾手,随他去了。 他回到电脑旁,理清纷乱的思路,投入到论文修改中。没十分钟,凌逸寒洗好碗出来了,轻手轻脚地凑过来,挨着他坐到沙发上。 身边沙发陷下一块,奚云初敲打键盘的手一顿,没看他,继续若无其事地写文章。 凌逸寒先是伸头盯着电脑屏幕看了一会儿,假装跟着认真学习,再转头看看奚云初专注的侧脸,见对方没排斥他的亲近,才斗起胆子问道:“师兄……你现在是不是一个人住啊?” 这小心翼翼的劲儿,哪还有下午在校园路边调戏人的游刃有余? 奚云初直视前方屏幕,淡淡回了声“嗯”,还不算冷到一句话都不理人。凌逸寒得了回应,又有了再进一步的勇气,问:“那你打不打算找个合租室友呀?” 这回,奚云初终于舍得停下手头工作,转过脸来看他,审视冷淡的目光似要将眼前人的心思全部透穿。 凌逸寒一噎,干脆坦诚交代:“我会做饭洗衣打扫卫生!什么都能干!我保研后打算多多实习,学校离公司集中的市中心还是有点远,你租的这里要近很多。所以我想……” 奚云初毫不客气戳穿他:“也就近二十分钟,花钱租房住,钱多没处烧?” 凌逸寒不服:“单趟二十分钟,一天来回就是四十分钟,已经很多了!早上可以多睡会儿呢。而且师兄不也是搬出来租房住?不也是为了实习和……” 话说到一半,凌逸寒猛地顿住。 他慌乱解释道:“师兄,我不是那个意思……” 可奚云初的眼神已经明显黯淡下来。 凌逸寒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奚云初搬出来住,为实习不假,但当初最主要的目的是和周哲元那个渣男独处啊! 凌逸寒恨不得给自己一耳光,这嘴咋就那么欠! 奚云初说不难受是假的。 哪怕他现在对周哲元只有厌恶和无视,可当初的事提起来,他的心底还是会涌上一股悲哀的情绪。 是对自己卖痴犯傻的悲哀。 再看看眼前的人,眼巴巴地瞅着他,手指轻轻拽着他的衣角,愧疚和自责写满脸上,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的模样,奚云初仿佛看到半年前的自己。 不同的是,他会收敛、会伪装、会隐藏,凌逸寒却是将自己完全剖白在他面前,从最开始就明明白白地告诉他:我喜欢你,我想追你。 赤诚而热烈,他的心脏在不受控制地跳动。 奚云初不得不承认,再坚寒的冰块,也抵抗不住耀眼而温暖的太阳。 良久,他低下头,轻声道:“一个月房租平摊,一人两千,水电另算,你生活费够吗?” “!”凌逸寒没想到奚云初忽地就松了口,不由欣喜,忙道:“够、够的!” 从大二开始,凌逸寒就没再问家里要过生活费。他会拿奖学金,周末做家教,后来还会接一些大学的课程辅导和编程作业单子,两三年下来有个小几万的存款。现在保研了,他还可以拓展下保研辅导的业务,去实习的话也有工资。 不管怎么算,他的收入覆盖两千的房租绰绰有余,再说能和心上人同居的美好生活,那可是价值连城、千金不换! 他兴奋地站起来,绕着室内开始转:“我住哪间?” 奚云初默默指向东边的卧室。 凌逸寒迫不及待开了房门打开灯,卧室内除了自带的床、桌和衣柜,没有其他任何家具或摆设。 很好,没有周哲元的生活痕迹,凌逸寒非常满意。 当然,他的终极目标是爬上隔壁卧室的床。 “正好明天周末,我搬过来。” 凌逸寒几乎是欢跳着坐回沙发上,两条腿开心地抖个不停。 “明天?那么急?”奚云初疑惑,这人搬家都不用收拾行李吗? 凌逸寒不以为意:“这有什么?如果不是屋里没有床褥,我今晚就想住进来!” 他说得很直白,急着搬家是为了谁?答案再明显不过。 奚云初听明白了,两腮微红。凌逸寒瞧着害羞的师兄,不可说的心思又浮上来,挠的他心尖儿痒痒的。 他好了伤疤忘了疼,又忍不住瞎撩拨:“如果师兄愿意分我半床被子让我今晚留下来睡,那更好不过。” 奚云初又惊又羞,瞪向他,还没将“做梦”两个字掷出去,凌逸寒先翻过这篇儿,凑到他电脑前:“师兄论文改的怎么样啦?你到现在还没跟我说今天的答辩结果呢。” 奚云初正在头上的火气倏地被一盆叫做“学术”的冷水扑灭了。 他手背探上左脸颊,努力让高温降下来,用平静的语气回道:“还算顺利,有些小细节可以进一步优化。” 他顿了一下,而后道:“谢谢你帮我找数据。” “不客气!”凌逸寒笑得露出几颗大白牙,又很诚实地说道:“我帮师兄找数据也是个学习的过程,受益良多!说起来,我想跟师兄说件事,受你这篇毕业论文和之前发的几篇小论文的影响,我的毕业论文选题想写这个……” 奚云初一边听他说着,一边右手已经点开自己小论文的文件夹。凌逸寒指向列表的几个论文题目,说道:“对,就是这几篇……” 他把大致的选题思路说了一遍,奚云初听完,眼底露出些许赞赏的光芒。 “可以的,我觉得这个题目很好。”他不吝夸赞道,放松下来的表情温暖柔和,和素日冷着脸的样子完全不同。 凌逸寒看得一怔,脑袋晕乎乎的,整个人像泡在棉花糖的池子里,甜滋滋的。 “都是师兄的功劳,我能想到这个题目全是看了师兄的论文受启发。” 奚云初摇摇头:“不必妄自菲薄,你很优秀。” 优秀……?凌逸寒不敢置信,师兄竟然在夸他优秀?! 虽然他也挺自信的,但一跟皎如明月的云初师兄比起来,他简直如脚下的黑泥,普通且不起眼。 不过既然师兄这么说了,凌逸寒也就不推辞了,反而还有些得寸进尺的意思:“学术方面我还差得很。但是其他方面,我自认为确实不错,甚至能称得上……很棒。” 他意味深长地咬重几个字音,再看向奚云初时,眼神暧昧幽深,性暗示意味十足。 奚云初不傻,哪会听不出他的深意。 “胡说八道什么……”他下意识驳斥回去,声音却低了下去。 因为他突然想到,凌逸寒搬进来,他们就是室友了。两室一厅的出租屋不算大,同一屋檐下他肯定会接触到凌逸寒“不为人知”的一面。 先前周哲元恐同,平时都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就怕奚云初会把他强上似的。可凌逸寒不同,白天在校园里就能搔首弄姿、花枝招展地跟个开屏孔雀一样,真要关起门来只剩两人在家,岂不是…… 奚云初没法再想下去,脸蛋烧得通红。其实他根本不像外表那样看起来禁欲冷情,他也会有欲望,会有生理需求。 “好端端的,师兄怎么脸红了?” 凌逸寒嘴上问着,内里心知肚明。可出乎他意料的是,奚云初没有像之前那样恼羞成怒骂他,也没有板着张脸拿逻辑道理怼他,而是一个人悄悄红了脸…… 可真稀奇。 凌逸寒暗叹咂摸,一颗心却也颤颤悠悠地被心上人害羞可爱的模样吊起来,在胸腔内四处乱撞。 “师兄在想什么?”再开口时,他的嗓音有些哑,撑在大腿上的手撤到沙发上,身体微侧前倾,两人间的距离陡然拉近。 “没有……”奚云初低声喃喃,心虚得毫无底气可言。 “是吗?” 眼前覆下阴影,奚云初垂下眸,心怦怦跳不敢看向前方,却仍瞧见凌逸寒的黑色t恤衣领在慢慢向自己靠近,支在沙发上的手渐渐握成拳。 “云初……” 一声从未有过的低唤,揉尽了缱绻和渴求,奚云初一怔,头脑霎时清明。 又来了,和白天一样的把戏!做出要亲吻他的姿态,在他当真以后再笑哈哈地戏耍他! 奚云初忽就来了气,猛地抬头转身,欲打断这暧昧不明的氛围。 但他没想到,凌逸寒这回是来真的。 唇瓣在脸颊上轻擦而过,当事的两人皆有些惊愕。 柔嫩的触感仿佛还停留在唇上,凌逸寒唰地红了脸,迅速坐直身体,嘴巴张张合合好几次,不知该如何解释。 奚云初反应比他慢半拍,后知后觉捂着被“轻薄”的右颊,美目圆瞪,羞得眼梢都染上绯意。 “你……” “对,我就是故意的!” 事到如此,凌逸寒干脆破罐破摔,大大方方承认,然后在奚云初错愕惊诧的目光中,鼓起勇气捧住对方的脸颊,快速在刚才不小心碰到的地方重又加深了亲吻的印记。 “师兄,我先走了,明早来搬家!”某人干完坏事,抓起手机就往外冲。 “砰!”房门重重合死。 一室静谧。 半晌,奚云初方回过神来。 “凌逸寒,你有病啊!” 他气到没形象地骂道,气这人轻浮,气这人胆大包天强吻他,更气这人……跑得太快。 “再有下次就别回来了。”奚云初低声埋怨,却含着几分嗔怪的意味,在独自一人的屋子里,也不知说给谁听。 秋季夜风吹拂,清凉舒爽。 马路边有个男学生,像是疯了般,一边笑一边奔跑,时不时停下来打几个欢跃的圈儿,张开双臂似要拥抱天地。 嘿嘿嘿,他终于亲到老婆了! 凌逸寒飘飘然得几乎要飞上天,手脚似乎都变得轻盈许多,连地铁都没坐,就这么一路跑回学校。 “我回来啦!” 寝室里,三个室友都在,凌逸寒简单和他们打过招呼后,一边开始翻箱倒柜收拾东西,一边宣布道:“兄弟们,我要搬出去住了!” 三人:“?” 凌逸寒很满意他们的疑惑表情,一脸欠扁地炫耀道:“我要搬出去和我老婆一起住啦!” “嗯?!” 李嘉文腾地站起,椅子在地面划出刺耳声:“老凌,你这出去半天都发生什么了!” 陈昊轩面色古怪:“你们下午出去开房了?” 张展鹏听了陈昊轩的猜测后大为震撼,催道:“真的吗?展开讲讲!快快!” “胡诌八扯!”凌逸寒皱眉,严肃纠正他们:“没开房!师兄下午答辩,然后我跟他去了他家里!” 三人:“……” 陈昊轩面无表情:“哦,开了,但没完全开。” 张展鹏觉得这话术有点熟悉:“这辟谣套路可算被你懂完了。” “算了,不跟你们扯,我搬出去跟老婆住,啦啦啦。”凌逸寒哼着歌,往行李箱打包衣服。 李嘉文莫名牙根痒痒,拳头掰得嘎吱响:“想揍他。” “你这是嫉妒!丑陋的男人!”凌逸寒转身对他比了个中指。 “哼。”三人白眼一翻,决定不跟这恋爱脑一番见识。 如果他没有半夜扰民的话。 夜里,凌逸寒躺在床上兴奋得根本睡不着,一边回忆着今天下午和心上人的种种亲密举动,一边捂嘴傻笑。 而当他捂嘴的时候,又想到他亲到老婆香香嫩嫩脸蛋的事实。 于是他笑得更放肆了,床板都在轻轻摇晃。 陈昊轩忍无可忍,拍拍床头栏杆,压低声音提醒他:“喂,那边那个恋爱脑,你收敛点!” “啊抱歉抱歉!”凌逸寒打开手机手电筒,顺着床铺梯子滑下来:“我去解决点生理问题。” 没办法,老婆太漂亮太可爱,他想了这半天,硬得有点不太像话。 “……草!” 黑夜里,502寝室里整齐喊出一种植物名称。 第十一章 引诱老婆能叫耍流氓吗 “师兄,我可以亲你吗?” “别怕,只亲亲脸。” “唔,没啥感觉,再亲一下。” “再亲……” “啵啵啵!” “唔,你起来……” 奚云初奋力推开抱着他亲个不停的男人,艰难转过头去,一面镜子从空中飘浮而来。 镜子里映出一个人像,由远及近,由模糊到清晰,是他,又好像不是他。 他眨眨眼,定睛一看,他的脸被亲肿了,红肿得像是冬天脸上起冻疮的胖子! “啊!”奚云初大喊一声从床上醒来,惊魂未定。 心脏像是从万丈高空向下坠落,持续心悸得厉害。他睁大眼盯着上方的天花板,嘴巴张开重重喘着气,直到半分钟后才回过神,刚才的景象全是梦境。 太可怕了,为什么会做这种梦……奚云初扶上额头,摸了一手冷汗。 是了,都怪凌逸寒,昨晚亲他,亲了两下,还亲完就跑,害得他躺床上失眠好久,好不容易睡着还做了噩梦。 尤其是梦里最后,凌逸寒就跟个啄木鸟一样,捧着他的脸就往一个地方使劲亲…… “咚咚咚!” “!”奚云初一惊,慌乱看向门口。 “咚咚、咚咚!”有人在敲大门。 奚云初皱眉,今天是周末,一大早的谁来找他? 他随手拿起枕头旁的手机,一扫屏幕,登时有些愣住。 时间不早了,已经是上午十点钟,看来是他昨晚睡得太晚早起失败。除时间以外,屏幕上更显眼的是好几条来自一小时前的微信消息。 全都是凌逸寒发来的,最上面的一条显示:“师兄我来找你啦!给我开门哦!” 还没等他不太清醒的脑袋转过弯来,大门再次敲响:“咚咚咚!” 奚云初忙起身去开门。 公寓门外,凌逸寒拖着两个行李箱,身后还背个包,第四次敲门还没得到回应,显然已有些急。 发微信不回,敲门不开,师兄是怎么了?是不在家,还是说遇到了不测…… 他急得想给奚云初打电话,可点开按键页面后一愣,他只加了奚云初的微信,并没存电话号码。 无奈,他只能抬起手,准备再敲得重些响些。 “咔吱——”大门忽然打开,凌逸寒未收回的手悬在半空中。 “你在干什么?” 门后,奚云初现出身形。他刚醒没多久,困意还未完全消散,短袖短裤睡衣松垮凌乱地套在身上,暴露好几处隐蔽的雪白肌肤。素日清冷的声线此时像在软软糯糯的糯米糍里滚过两圈,额前翘起几缕碎发,懵懵地看过来时,整个人显得呆萌又无害。 凌逸寒看呆了,连招呼都忘记打,内心一个小人在手舞足蹈疯狂尖叫。 啊啊啊!好可爱!是刚刚起床香香软软的老婆!呜呜呜好想抱起来亲亲! “不进来?”奚云初打了个哈欠,擦擦眼角的生理泪,侧身为门口让出道。 凌逸寒回神,忙提着大包小包挤进门来,一边换鞋一边解释道:“我一早给师兄发消息,但没人理我,眼看要到中午了,我就擅作主张先过来了,没想到师兄还没起……” 他缓慢站起身,眼睛忍不住地往奚云初身上瞟,心想:他不请自来可太对了!碰上了刚刚起床、乖巧可爱、衣服也没好好穿的师兄! 忽然,凌逸寒一怔,他如今搬进来了,岂不是意味着以后每天早上都能看见这样的师兄?啊,说不准用不了多久,这样的师兄就会每天早上在他怀里醒来! “嗯,就这样,抱歉。”凌逸寒表面在为打扰奚云初休息道歉,实则不自在地扯动t恤下摆,意图掩盖住一些不礼貌的生理反应。 将他欲盖弥彰的行为尽收眼底的奚云初:“……” 他红了脸,也没精神跟人生气,假装不知道,朝卫生间走去:“我先去洗漱。” “嗯好。”凌逸寒松一口气,莫名其妙对人家硬了,饶是他也想不出好的理由解释。 卫生间响起水流声,凌逸寒忽而想起一件事:“师兄,你还没吃早饭吧?” “嗯,没吃。” 表现的机会又来了,凌逸寒笑道:“那我下面给你吃吧?” 电动牙刷的震动声一停。 后知后觉的凌逸寒:“……” 糟糕,好像说错话了! 这是什么超级无敌烂的古早梗! 可是……他低头瞅向大白天就极其精神的某处,那玩意儿似乎因为这句无心之言更兴奋了,还隔着裤子跳了两下。 “咳咳。”他假装没意识到自己的失言,边说话边进厨房:“青菜肉丝面可以的吧?” “嗯,都行。”卫生间传来奚云初含糊不清的回声,应该是嘴里塞满牙膏泡沫。 厨房的玻璃门“砰”地关上,将两人隔绝在两个空间。奚云初漱了口,水滴顺着下颌滴嗒落在水槽中,他双手撑在洗漱台边上,抬头看向镜子。 和梦里的不一样,他没有被亲肿脸,可脸蛋依然红扑扑的。 真是的,这人在胡说什么啊……奚云初羞恼地想。 先是平白无故地对着他……硬了,然后又说这种似是而非、惹人误会的话,他很难相信凌逸寒不是故意的。 而且,奚云初不禁想到他方才无意中瞟到的某处,真的……不算小。 他又想起昨晚凌逸寒在他耳边暧昧暗示的话:在某方面称得上很棒。 奚云初脸又红了一个度。 不行,不能再想下去了!凌逸寒流氓无赖,他绝不能跟着堕落颓靡! 他重整旗鼓,抬头挺胸走出卫生间,恰好凌逸寒端着碗也从厨房走出来,忙招呼他:“师兄快来吃饭!” 奚云初默默坐到桌边。 肉香混合葱香从碗里飘出,面汤清亮,浮着少量油花,鲜嫩的青菜叶拱在面条外围,衬着中间的肉丝堆成了小山尖儿。 一看便令人食指大动。 “尝尝。” 奚云初拾起筷子,在凌逸寒的热切注视下,夹起一筷子面条,吹吹热气,吃下第一口。 “嗯,好吃。” 面条入口爽滑,不坨不腻,咸淡正好,比外面常见的小馆子还要强上许多。 “嘿嘿,我就知道好吃,” 奚云初低头喝口面汤的功夫,听到旁边有椅子的推拉声,再抬头时发现凌逸寒已经挨着他坐下。 他不解:“你坐对面。” 凌逸寒:“我不。” 奚云初:“?” 凌逸寒不服:“这桌子是方的,一边一个很合适呀,为什么非要坐对面?” 奚云初:“……”这人才搬进来第一天,他似乎就已经失去对这个家的控制权了。 不过凌逸寒说的也没错,两人坐邻边不会碍事,就是对于奚云初来说,这样的社交距离已属于亲密的范畴。 虽然昨晚他们连更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 奚云初红着脸一言不发地吃完面条。 凌逸寒发现师兄今天沉默得有点诡异,即便他失礼多次也没呵斥他。 难道真是昨晚那两个亲吻的原因? “我吃好了。”凌逸寒做的面条里撒了些胡椒,辣辣的很开胃,奚云初很给面子地连面汤都喝个干净。 他刚要站起身,却发现有些困难——吃得太多,肚皮有些撑。 奚云初恍惚间对自己未来的身材产生一丝未知的恐惧。 “师兄今天有安排吗?”凌逸寒吃得比他快,但一直没走,就这么坐在旁边等他吃完,想聊聊天。 奚云初点开手机的提醒事项,如实告知:“下午两点有个线上的笔试,大概两个小时。” “啊,那下午我收拾东西时尽量轻点,不打扰你。”凌逸寒提前打好招呼,顿了下,又问:“那等会儿师兄干什么呢?” 现在不到十一点,午饭应该是不用吃了,但距离两点还有三个小时,凌逸寒想和师兄多腻歪会儿,靠在一起看电视也是好的。 但卷王奚云初并不领他的好意:“要复习。” “复习?”凌逸寒发出疑问。研三的学生都要毕业了,哪来的课程? 奚云初点头道:“嗯,在准备考公。” “嗯?”凌逸寒一下没反应过来,没明白:“考公?但是师兄你不是在找工作,还申请读博吗?为什么还要考公?是还没拿到offer吗?” 奚云初摇摇头:“目前拿到三个提前批了。” 接着,凌逸寒从他嘴里听到三个行业头部公司的名字。 “其他的还在走流程,预计十月、十一月offer会集中一些。” “不是。”凌逸寒有点麻了:“师兄,我觉得你的校招已经结束了。” 这一个月完成别人三个月的目标啊! 都拿到那么好的offer了为什么还要疯狂卷啊!不仅卷工作,还卷读博、卷考公! 当真把别人的路都走一遍,让别人无路可走。 “还远远不够。”奚云初看出他所想,说道:“不管什么事,永远不要只给自己一个选择而没有后路。” 如若不然,当被拒绝时,难堪的只有自己。 以前奚云初不懂这个道理,是周哲元教会了他。 凌逸寒见他神情黯淡下来,约莫已猜出他说此话的缘由,酸涩又心疼:“师兄……” 奚云初抬眸看向他。 却不想对方话头一转,问得有些不着调:“所以师兄在感情方面……也会养好多鱼,做个海王吗?” 奚云初:“?” 凌逸寒当然是在胡说八道,据他所知,奚云初洁身自好,总共就一段遇人不淑的经历,没看当时做虚拟陪聊时对客人都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 他一把攥住奚云初的手腕,上半身伏在餐桌上,仰起头,哀怨又可怜地诘问道:“难道说,我也只是师兄养的一条鱼吗?可我明明那么喜欢师兄……” “别瞎说。”奚云初一边被他后半句告白羞得脸红,一边对他前半句不禁皱眉:“什么叫‘也’?” 凌逸寒不听,偏要无理取闹:“我说错了吗?刚才不是师兄说的,不要只给自己留一个选择?那师兄除了我,还有别的谁?” 还能有谁!除了你还有谁会死皮赖脸追他追到家里来?奚云初头疼不已,还隐隐有些说错话的后悔慌张,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竟是安慰起这个比他还要高壮许多的大号作精:“别闹了,没有别人。” “真的吗?” “真的!” 话音一落,奚云初发现刚才还委屈巴巴要哭不哭的小师弟瞬间由阴转晴,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嘿嘿,我就说嘛,我是师兄的唯一呀~” “?你……”奚云初为他的厚颜无耻所震惊。 “师兄也是我的唯一。”凌逸寒神色忽而变得认真,眼底笑意却依旧温柔,款款道:“刚刚的话我没说完,我喜欢师兄,也只喜欢师兄。” 说着,他抓住对方右腕的手渐渐收紧,许是力度大了点,奚云初猛地回过神,缩回右手。 “好好说话,别动手动脚。” 他慌慌张张地站起来,面色羞红,扔下一句“你收拾”便逃也似的离开。 “咚!”卧室门关上,凌逸寒对着深棕色的木门看了足足有一分钟,而后才收回目光,对着面前两只空碗无奈地笑。 看来师兄还是没适应他的表白,他还得再多下点猛药。 卧室内,奚云初对着摊开书册上的一道简单的逻辑关系题发呆许久。 太狡猾了,这人说胡话的功夫怎么信手拈来。奚云初闭上眼,再一次懊恼自己的落败。 他摇摇头,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深呼吸几回,这才收回分出的心神,好好看一看被他冷落半天的这道题。 然后他发现这道逻辑关系题的考点是“只要就”和“只有才”。 不禁想到昨晚餐桌上两人争论内容的奚云初:“……” “啪!”他重重合上这本判断推理题册,改做另一本资料分析。 时间一晃好几个小时过去。 奚云初关掉笔试页面,电脑右下角时间已显示下午四点钟。 长时间的久坐和学习需要放松,他端起水杯走出房门,客厅里没有人,卫生间传来淋浴声,应该是有人在洗澡。 下午他在屋里时,能听到凌逸寒在外面收拾东西,不过声音很小,没有影响到他。奚云初围着家里转了一圈,某些地方已经添上不属于他的日常用品。隔壁卧室的门没关,他站在门口简单看了眼,东西不多,收拾得很整洁,但整个家平添了许多人气儿。 奚云初不讨厌这种感觉,甚至是有点开心。 他伸了个懒腰,坐倒进沙发的角落里,双腿蜷起两手抱住,脸埋进膝盖里深深吸了口气。 静谧又安宁,家里除了他还有第二个人,他不再是孤零零的。 真好。 奚云初享受这样的时刻,眼睛闭起,意识逐渐模糊,竟是快要睡着。 凌逸寒一出卫生间看到的便是自家小刺猬在沙发上缩成一团的可爱模样。 毛巾擦拭头发的动作顿住,他笑笑,放轻脚步朝沙发走去。 小刺猬把脸和身子都藏起来了,只露出一双雪白的足踩在深灰色的沙发垫上。凌逸寒数过一个个小巧圆润的脚趾,好不容易忍住拨玩逗弄的冲动,炽热的视线渐渐上移,最终定格在两只纤细瘦弱的脚踝上。 昨天他跟在师兄身后时就在想,如果是在床上,他一手握住一个,是不是很轻易就能把师兄的身体打开来…… 迷迷糊糊间,奚云初闻到一股清甜的柑橘香,是他常用的沐浴露的味道,但这味道很新,像是刚洗完澡,不是他。 “唔。”他睁开眼,一堵结实的肉体人墙当即映入他的眼帘。 “!”奚云初瞬间吓清醒。 他慌张地想要站起身,却忘记自己整个人都坐在沙发上,一个用力,不仅没站起来反而被沙发的弹性又弹坐了回去,防守阵线全盘崩溃。 他背靠着沙发无处可躲,偏过头不肯直视赤裸裸呈现在他跟前的六块腹肌,既羞又怒:“你为什么不穿衣服!” 凌逸寒无辜:“我刚洗完澡,而且我穿裤子了呀,你看。” 奚云初当真就顺着他的话低头去看他那条黄色的大裤衩。 然后只一眼,他又羞恼地重新闭上眼。 “你为什么不穿内裤!”大裤衩是宽松肥硕不错,但那个部位……太显眼了啊!他也是男人,当然知道不穿内裤会是什么效果。 凌逸寒还挺不服:“在家为什么要穿?不穿多舒服。” “你!”奚云初想和他理论,但一抬头看到他几乎裸体的状态,又立马缩了回去。 师兄真是意外的纯情呢,凌逸寒瞧着,心底快憋不住笑。 一开始,不穿上衣和内裤的确是他个人习惯,但看奚云初反应那么大,他忽地就起了撩拨人的坏心思。 譬如现在,他俯下身子,一手撑在奚云初身后的沙发靠背上,凑近他耳边,拉长声调语气轻佻,就像暗学校附近巷调戏好学生的小流氓:“话说,师兄有没有想过,我这么容易搬进来,两人共处一室……你就不怕我对你做些什么吗?” 炙热的气息洒在颈窝处,还有湿发未干的水汽,奚云初像是被火烧到般,皮肤透出淡淡的粉,不敢置信地看向他,乌黑的眸子湿漉漉的,像极了受惊逃窜的小刺猬。 让人忍不住想把小刺猬逮住翻个面,使劲rua他毛茸茸软乎乎的小肚子。 凌逸寒咬咬牙,竭力忍下化身为禽兽的冲动,继续维持面上的微笑:“还是说,师兄想过这点,但是本意就期盼着我能对你做些什么,所以顺水推舟、将计就计?” 男人的俊脸在眼前无限放大,清甜的柑橘香冲得奚云初头昏脑涨,他想推开咄咄逼人的这人,可手伸出去在赤裸的肉体前悬了半天又无处落放。 最后,他只能认输,被逼入死角的小刺猬话音都带上哭腔:“你好烦啊。” 凌逸寒的心蓦地就软了。 “放心,你不同意的话我不会碰你的。”他笑着宽慰,却是瞅准时机在人脸蛋上又亲了一口,很是无赖道:“这点福利除外。” 奚云初惊慌捂住被袭击的右脸颊,愤愤瞪向他。凌逸寒却跟没事人一样,讨到甜头后起身坐到侧边沙发上挑眉回看过去,脸上快要笑出朵花儿,还大喇喇地岔开双腿,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没穿内裤。 “起来!”奚云初懒得再和他废话,穿上拖鞋便要回屋里去。 可不知是不是有人故意的,当他从凌逸寒跟前走过去时,因沙发和茶几间过道过小,他被绊了一脚。 “啊!” 就在他以为自己要摔倒时,一只宽厚温热的手掌揽住他的腰,快速将他捞了回来。 “小心!”凌逸寒忙不迭伸手把人搂到自己怀里。 “没事吧?” 奚云初被这一捞弄得晕头转向。他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但等缓过神后发现,他竟是坐到了凌逸寒的腿上! 还是两腿分开跨坐!两人上半身都贴在一起了! “没事就好,小心点啊。”善解人意温柔体贴的小师弟温声安抚怀里受惊的师兄,还掐着人的腰又往上提了几分,生怕师兄在他腿上坐得不舒服。 奚云初的确很不舒服。 某人那玩意儿就跟个烫熟的铁棍似的,直直冲天顶着他,还时不时跳两下彰显他粗壮硕大的存在感。 奚云初羞愤得几近熟透。 “凌逸寒!” “嗯,在呢——啊!嘶——疼疼疼!师兄!” 胯下疼痛骤然袭来,小师弟龇牙咧嘴地求饶,可师兄没有半分手下留情的意思,抓住那根嚣张至极的歹物一点点捏紧,脸蛋红红的,说出的话却冷酷又无情。 “你记住,收不好的东西可以不要!” 作者有话说: 01寒:嘤嘤嘤可是它根本不听我的话,都怪老婆屁股太软腰太细。 云初:? 小情侣间的情趣罢辽,现实中遇到性骚扰还是要正确保护好自己! 第十二章 追人就要理不直气也壮 凌逸寒对天发誓,绝不是他故意使计绊倒奚云初的。 这纯属意外,他怎么会为了抱到老婆而让老婆有摔倒的危险呢?至于他把人捞到怀里放到腿上,还用“铁棍”戳人家……废话,机会都送到眼前了,温香软玉在怀,他再没有想法,是不是不行? 凌逸寒委屈,垮着一张脸哭哭唧唧地求饶:“师兄,别捏了,我疼……” 奚云初感受到某只在他屁股上蠢蠢欲动的手,额角青筋直跳,捏得更重了:“那你先松手啊!” “……”凌逸寒装聋作哑。 比起鸡儿短暂的疼痛,能摸到师兄屁股和腰的机会来之不易,他可舍不得轻易放开。 两具年轻的身体紧密相贴,薄薄的衣料根本阻挡不住体温的互相传递,更别提某人从头到脚就穿了个大裤衩。奚云初屁股不敢动,虚虚扶在凌逸寒肩上的左手也不敢用力推,见他低头装死,甚至那胯下歹物还有愈演愈硬的趋势,知道是自己的心软造就了这人的无法无天。 于是他也来了狠,咬着腮,右手握住那玩意儿重重一捏:“凌逸寒,松手!” “嘶——疼!”凌逸寒痛呼出声,没想到师兄来真的,不敢再强硬,忙认输松开双手。 一没了钳制,奚云初就像弹簧娃娃一样迅速从他身上跳离。 怀里没了香香软软的老婆,凌逸寒失落地撅起嘴,垂眸盯着腿裆间,那里依然精神地高昂着头,肉柱顶端、大腿还有他的掌心,仿佛都还停留着软软的触感。 奚云初看不懂他的伤神是为哪般,也没心思做阅读理解,立在一旁严正警告他:“如果再有下次,我就……” “就怎么样呢?” 凌逸寒打断他,幽怨的眼神飘过来:“师兄是打算把我赶出家门吗?” “……”他说得那么直接,奚云初反而不好接话了。 凌逸寒还在不依不饶。 “是我错了吗?难道师兄以为是我故意绊倒你的吗?可你看,这里过道本来就很窄,是师兄不小心绊到了哪里,我及时抱住师兄,师兄才没摔倒,现在也成了我的错吗?” 他一副控诉渣男的受害者模样,可听起来似乎又真是这么个理,说得奚云初有点心虚,若真如凌逸寒所说不是有意为之,那他还得谢谢凌逸寒对他施以援手。 可他又觉得怪怪的,原本不是他在生气吗?怎么凌逸寒先委屈上了?整件事倒成了他的不是了? 奚云初比不过凌逸寒的伶牙俐齿,又被他方才无耻的流氓行径气得头晕,好半天,他才反应过来是哪不对,重又生起气来:“行,算你说的是真的,你拉我就拉我,可你竟然摸……你还……” 他羞得说不出那几个词,手指微微发抖,指向对方那个不知羞耻的部位。 凌逸寒不以为然,还挺直腰板抬头挺胸,生动演绎什么叫做“理不直气也壮”:“怎么啦?我喜欢师兄,对师兄有生理反应不是很正常吗?我要是跟个木头一样,一点反应也没有,师兄就该怀疑我的真心啦!” 奚云初:“?”这人在强词夺理睁眼说什么瞎话? 不等他反驳,无赖小师弟又咄咄逼问道:“再说了,难道师兄没摸我吗?我都没怎么用力,可是师兄都快把我叽叽捏爆了,好疼好疼的……不管怎么看,都是我吃亏比较多吧?” 奚云初:“我……” 凌逸寒:“还是说,师兄不高兴其实是对我不满意,觉得我不够大?” 奚云初:“!你别乱说,我没有……” 且别说他刚才真没注意到这方面,哪怕现在回想起来,凌逸寒那尺寸,无论如何都不能算小吧! 争辩的话没说完,奚云初的思绪就乱了,坚实的硬度和滚烫的触感仿佛又塞满他的手心,他不自觉地蜷起手指,脸红得似要烧起来。 “没有什么?师兄觉得自己受了欺辱,那我呢?”凌逸寒质问他,眼神哀怨,眼尾无辜下垂,眼看着就要哭出来。 “我先回屋了。”他扔下这句话钻进卧室,头一次敢把师兄抛在脑后。 奚云初傻住了。 人,就这么跑了? 真是他做错了? 不应该啊。 事情的发展和结果完全超出奚云初活了二十五年作为正常人的认知。冷静下来后,他心里清楚,凌逸寒就是在胡诌八扯,这件事就是凌逸寒动手动脚错在先。 可凌逸寒的难过又不似作伪,奚云初望向次卧房门,踌躇起来。 他确实也有做的不对的地方。 虽说凌逸寒在追他,但两人并没有确定关系,他却直接上手抓了人家那里,还用了不小的劲儿,这种轻浮的举止和凌逸寒摸他相比,谁又比谁高尚呢? 算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他可以装作没发生过,希望凌逸寒能识好歹,也别再揪着说事。 奚云初有些闷闷不乐,拿过水杯回到房间。等坐到桌前,他却不能集中精力接着复习。 为什么会感到不开心呢?奚云初摸着左胸口,在问自己。 因为凌逸寒把锅甩给他?因为凌逸寒不理他了?还是因为,他想起两人纠缠这些时日,亲吻、拥抱都有了,却仍只是普通的师兄弟外加室友关系? 奚云初变矫情了。 可他自己根本意识不到。 被偏爱的人永远有矫情的资格。奚云初是,凌逸寒也是。 凌逸寒敢当着奚云初的面颠倒是非,黑的说成白的,何尝不是仗着奚云初对他一退再退的底线和忍让? 他“伤心失望”地回到屋里,可一关上门,他就扑到床上扭成麻花,捂紧嘴巴,努力让自己不要开心地笑出声。 啊啊啊,他抱到老婆了!老婆的大腿好滑,屁股好软,腰好细!身上的香味和他一样哎,都是甜甜的柑橘味! 凌逸寒兴奋地卷起被子在床上滚了好几圈。 幸好他反应快,在奚云初兴师问罪之前就把罪责推个干净,要不然还不知道会落得个何种惩罚。 奚云初绝对想不到,凌逸寒大一、大二时是学院辩论队的,诡辩对他来说只有想与不想的区别。 但兴奋过后,他也不算得意忘形,开始回顾起今天不妥的一些行为。 他确实太急了些,急情又急色,师兄那样一个说两句调笑都会害羞的人,他竟是摸了人家的私密部位。 可是,多么难得的机会啊,下次再让师兄投怀送抱得等到猴年马月?而且,他只是浅浅摸了摸,终是没那个胆子用力玩捏。 有些庆幸,又有些后悔。 说起来,师兄不是比他更过分?竟然直接握住他那里。 疼归疼,但心理上的满足感和生理上的舒适远远大于这点微不足道的疼痛。凌逸寒只要一回味,那只纤柔白嫩的手仅隔着一层裤衩握住他的,身下立马又昂扬起立。 他故作姿态地问奚云初是不是嫌弃他不够大,实际上心里完全不这样想。他对自己的尺寸一向自信,没瞧奚云初一只手都差点握不过来吗?还有在他问出这句话时,奚云初面上一闪而过的羞涩慌张,哪里有半分对他的“不满意”? 凌逸寒抱着被角嘿嘿傻笑,乐成了一朵花儿。 看来色诱这招很有效果,他要多多使用。要想得到老婆的心,可以先让老婆馋他的身子! 不过现在马上五点了,老婆应该更馋晚餐。 身材健硕的小娇夫很自觉地起身去厨房做饭。 主卧内,奚云初好不容易定下心神做了几道题,厨房的油烟机轰轰响起来。 他出神听着,略感惊讶,他原以为凌逸寒心情不好今晚会罢工。 这油烟机声像是魔咒般,吸走他所有注意力。他忍不住想,等会油烟机声停下的时候,他是主动走出去还是等凌逸寒来叫呢? 前一种表现不出他严肃的态度,可后一种又太倨傲不近人情。奚云初进退维谷,怎么都想不到有一天他会在自己家里遇到社交困难。 “咚咚咚。”就在他犯难时,房门被敲响了。 小师弟乖巧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师兄,吃饭啦。” 奚云初怔住一瞬,忙起身去开门。 像是生怕晚一步,门外的人就会再次扔下他离开。 但没有。 奚云初一开门,迎面便是比他高一头的男人,他站在阴影中,男人低头注视着他,明明是有压迫感的站位,他却意外地感到心安。 “好。”他说。 凌逸寒却站着没动。 他动了动唇,面色纠结,低声道歉:“对不起呀师兄,下午是我不对,我不该乱说,也不该乱摸……” 不提还好,奚云初一听到最后那句,不禁想到两人的互相“冒犯”,瞬间红了脸,说道:“没事,我也有错,算是扯平了。” 顿了顿,他又说:“但是以后你在家还是要注意点,洗完澡不能再这个样子出来。” “哦,好吧。”凌逸寒不情愿的声音拉得老长。 奚云初认真跟他讲道理:“这个家住了两个人,你不能只顾着自己舒服,而不考虑我的感受。” 他在说服凌逸寒,凌逸寒听了,却是紧紧盯着他,漆黑的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一圈,奚云初只觉得那眼神似在把他剥光。 “我不会的。”他说道,可拖长的语调听起来没那么简单:“师兄想要什么,想让我怎么做,跟我说就好,我都会尽力满足师兄。” 瞬间就听明白其中深意的奚云初:“……” 他脸色涨红,才平复不久的脾气又上来了,一把推开碍事碍眼的人:“吃饭!” 凌逸寒慢慢悠悠跟在后面落座。 一顿饭吃得很安静,谁也没跟谁说话。 饭后,奚云初想着总让凌逸寒包揽全活有些过意不去,便要洗碗。凌逸寒拦着不让他碰,还催道:“师兄先去洗澡吧,水是热的。” 奚云初顿时升起高度警惕。 他警告地瞪了凌逸寒一眼,等拿了浴巾和干净内衣进了卫生间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门反锁。 什么在他洗澡时误入卫生间,不小心撞见他赤身裸体在洗澡,这些偶像剧情节奚云初全部在源头扼杀掉! 幸好,凌逸寒没真动这心思。奚云初时刻注意卫生间的门,并没发出扭转门把手的声响。 他暗暗松了口气,可水流从身体自上而下倾洒滑过时,他低头默默比量起自己的身材。 心头有点失落,像是某个期待落空一般。 “!”很快反应过来的奚云初痛骂自己一顿。 他是变态吗?这种时候凌逸寒不来招惹他不是最好吗?他在期待什么? 奚云初仰起头,花洒出来的水对着脸浇下,他试图让自己脑袋清醒点。 殊不知,外面客厅,凌逸寒僵硬地靠在沙发上,脑子里是天人交战。 一墙之隔,水声哗啦啦的,是他喜欢的人在洗澡,凌逸寒都不用脑补太多,听都听硬了。 好想看,好想和老婆一起洗,只能听不能做对他来说和酷刑折磨有何异! 凌逸寒懊恼地把头埋进抱枕里。 再等奚云初洗好澡出来一看,这人把睡衣穿得板板正正,头发也吹过了,一点遐想余地都没给他留。 “早点休息。”奚云初说完,继续回屋学习奋战。 冷清的客厅里,凌逸寒独坐沙发,双手交叉,凝神思索接下来的攻略计划。 直觉告诉他,奚云初这条防线难以攻破。 接下来的几天,和他想的一样,奚云初的自我保护可以说是做得滴水不漏。 刚入十月,正值国庆假期,公司企业都在放假暂停面试,奚云初也不爱出去玩,便一直在家复习和笔试。可即便在家里穿着睡衣,凌逸寒也没见奚云初暴露过任何重点部位。衣物晾在各自房间的小阳台,他想做变态都没法接触,类如洗澡时忘记拿浴巾请他帮忙递一下更是只有梦里才会有的情节。 顶多就是睡裤短了些,他可以肆无忌惮地欣赏那两条在他跟前乱晃的细白小腿。还有搬来那天上午,他能看见刚起床衣衫不整的老婆已经算是天降惊喜的意外福利了。 思来想去,凌逸寒觉得从自己这边入手是唯一的路子。 奚云初和新室友小师弟相安无事度过假期的头三天。 自那天他警示后,凌逸寒确实没再洗完澡裸露上身不穿内裤,减少了一些他的困扰。 虽然表白和调戏的话依旧每天都能收到,但奚云初渐渐没那么容易情绪冲动了,这些话听多了也就免疫了。 可就在他信心满满,以为自己能和凌逸寒正面对抗时,这人竟出其不意又耍了个赖皮招。 这天傍晚,奚云初刚做完三个小时的笔试去厨房接杯水喝,便见凌逸寒光着上半身朝他走来,惊得他喝到一半的水直接呛到嗓子眼儿里。 他忙闪身到墙根,不敢去看那身令人面红耳赤的肌肉,又气又羞:“凌逸寒,你又要干什么!” 凌逸寒“啊”一声,无辜茫然:“做饭啊。” 奚云初不解:“做饭你脱什么衣服?” 凌逸寒有他的理:“厨房热啊。” 奚云初看向窗外秋季变黄的树叶,沉默了。 “好啦,师兄你先出去吧,这里油烟大。” 奚云初被关在厨房门外,透过玻璃门看到里面的人忙碌的身影,一时不禁怀疑,难道真是他想多了? 凌逸寒若真有耍流氓的意思,必然会裸着上半身在他面前转来转去,巴不得他多看两眼,但现在这人竟是把他赶出厨房,一副忙正事的样子。 奚云初不由暗自鄙夷自己一番,这回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他也没到别处,而是在餐桌边坐下来,双手捧着水杯,一口一口慢慢地抿,眼睛却始终盯着玻璃门内的人看。 说来也怪,凌逸寒故意给他看时,他羞得跟不能见人似的,现在人家大大方方的,他倒是忍不住看一眼、再看一眼。 “刺啦——”二十分钟后,玻璃门打开,凌逸寒转身从厨房走出来,奚云初正盯着出神,猝不及防与他正面迎上,慌忙低头避开视线。 可他动作再快,还是被凌逸寒收在眼底。 他嘴角扬起一个微小的弧度,又很快压下去,把手中的盘放在桌上后,转到奚云初跟前,拉拉他的半袖,可怜兮兮地哭诉道:“师兄,我被油溅到了。” “哪里?”奚云初本能顺从他手指的方向去看。 然后被六块结实紧密的腹肌怼了脸。 “!”奚云初左手撑着桌子,迅速想往后避开。 凌逸寒却抓住他的右手将他拉了回来。 不仅如此,他还将那只柔软细嫩的手覆在了他自称溅到油点的地方,说话柔弱得仿佛风一吹就要倒。 “这里好疼的,师兄帮我揉一揉,好不好嘛。” 作者有话说: 豌豆公主01寒,身娇体软01寒。 第十三章 年仅二十二就要养老婆 奚云初只觉右手已经不是他自己的。 手指因为紧张僵硬而苍白发冷,不受控制地颤抖,像是不听使唤的夹棍。可指尖下的触感却是温热,看似如硬块的肌肉出乎意料的有弹性,他被拉着手按在上面,压出一个个浅浅的小窝。 可任他如何努力都抽不回右手。凌逸寒力气比他大太多,轻轻松松抓住他的手背,将他一整个柔嫩的手掌贴上自己的腹部。 气得奚云初羞恼大骂:“凌逸寒,你有病啊!” 辛苦做饭却被油点溅到的小师弟委屈极了,皱眉扁嘴控诉师兄的无情:“师兄怎么可以这样说我?你以为我是装的吗?可是真的很疼啊,你看这里,都红了。” 他举起腹肌上的手,给对方看受伤的地方。可还没等奚云初分辨清那块红的皮肤到底是被油烫的还是被他压的,凌逸寒“啪”地又把他的手贴了回去,然后更加用力地按揉。 一边揉还一边哼哼:“都说没骗你了……师兄,你摸摸我,我好疼……” 他右手撑在桌沿,俯下身子渐渐逼近,左手却抓着奚云初的手在自己赤裸的身体缓慢上移,从柔韧的腹移至宽阔的胸,像是想让对方抚摸他的每一处,。 看似是被轻薄的那一个,却瞧不出他半分的不情愿。黑深眸底流露出的情欲浓厚且不加遮掩,如绳网般牢牢缚住他盯上的猎物。 奚云初正震惊于他的胆大妄为,和掌心下不同于硬实胸肌触感、突兀出来的乳粒,甫一抬头,对上他目光的刹那,心尖像是被人狠狠掐了一把,酥酥麻麻,跳得厉害。 他瞬间慌了神,宛若被逼入死角的猎物最后反抗一次,也不知从哪来的力气,猛地站起来,用力向前一推,把钳制住他的人“咚”地推到后面的椅子上。 “嘶——”凌逸寒坐得太猛,按着腰,尾椎骨有点疼。 奚云初本一肚子要骂人的话,不想误伤到他,忽就没了底气,扭过头垂下眸,手指绞着睡衣下摆,只露出绯红的侧脸,小声斥责道:“让你别闹了。” 凌逸寒很伤心,不敢置信地问他:“师兄觉得我是在胡闹?” 奚云初迷惑反问:“难道不是吗?” 凌逸寒不服,坐直身体指着自己小片发红的腹部给他看:“可我明明就是受伤了!” 奚云初没好气反驳他:“到底是油溅的还是你非要让我揉的,你自己心里没数吗?” “哦,好吧。”凌逸寒对此不做争辩,转而抓住他话里另一个重点,颇有点阴阳怪气:“师兄也知道是你揉的了?” 奚云初:“?” “师兄摸了我的腹肌和胸肌,不仅占我便宜,还生气推我,我上哪说理去?” “??” “师兄为什么生气?难道是和上次捏我叽叽一样,不满意、不喜欢吗?” “???” 凌逸寒站起来,作势又要去抓他的手:“要是师兄没摸够,那就尽管再摸,我才不是小气的人。” “凌逸寒!”奚云初惊慌退开,脸色涨红,眸子里氤出点点水汽,羞恼道:“你别胡说八道!我没有!” 说着,他四处张望,就近看到沙发靠背上挂着一件凌逸寒的短袖,顺手抄起扔进对方怀里,气急道:“穿件衣服吧你!” 凌逸寒接住短袖,抬眸看他一眼,没反对,慢腾腾把衣服套上,却在将衣服从胸口往下扯时,忽而出声追问,戏谑意味十分明显:“没有什么?是没有不满意,还是没有摸够?” “?我……你……”奚云初捏紧身前的拳头。 凌逸寒单手叉腰歪头笑着看他,那表情仿佛在说:我怎么了?师兄为什么说不出话啦? “我不吃了。”一而再再而三被胡搅蛮缠不讲道理的人怼得哑口无言,奚云初本就不是有耐性好脾气的人,不会忍气吞声也不会惯着对方,直接甩脸走人。 少吃一顿不会饿死,但再和凌逸寒多待一刻,他就能被这人的嘴气死。 然而,就在他转身要走时,左手腕忽然被人拉住,整个人撞进一个柑橘香的怀抱。 积攒多时的压抑情绪在这一刻点燃爆发,他猛地抬起头,委屈地想要质问。 脸蛋却被一双大手捧住,左脸颊落下一个响亮的亲吻。 奚云初当场傻住。 刚才还张牙舞爪的小刺猬一下被亲懵了,凌逸寒心情不由大好,嘴上说着抱歉,嘴角的笑意却越积越深:“对不起呀,但是太可爱了,没忍住。” 奚云初的耳根也在一点点由薄粉变成赤红。 “你好讨厌啊。”所有防线此刻尽数崩溃,他低下头,双手啪地捂住脸,懊恼至极。 也是拉长尾音的撒娇。 凌逸寒的手指停在那只红红的耳尖上方不过一厘米处,终是忍住rua他家小刺猬的冲动。 “好啦,我不闹你了,吃饭吧,饭要冷了。” 奚云初从手掌中露出脸,恶狠狠瞪向他:“饭冷了怪谁?” “怪我怪我。”凌逸寒能屈能伸,拥着奚云初走到餐桌前。 一顿饭,奚云初快把碗里米饭戳烂。凌逸寒瞧见,只觉那碗可怜的米饭是在代替他受极刑。 但他丝毫不怵,还非要去揪小刺猬的刺儿:“师兄,等会有空吗?能不能帮我看看简历呀,我打算假期结束后就去实习。” 奚云初冷笑:“呵呵。”你哪来的脸? 他没说后半句,但凌逸寒觉着自己听出来了。 半小时后,他一把拉过洗完澡从客厅经过的奚云初,把人按在沙发上。 奚云初一边向后躲一边紧张防备:“你要做什么?” 凌逸寒端着笔记本电脑放到他跟前,屏幕上是他的个人简历:“嘻嘻,师兄。” 奚云初:“……” 可恶,就知道这人接近他是别有目的!看,这不就暴露了吗! 奚云初气呼呼地想,同时心头不免生出些许失落。 明明半分钟之前他还告诉自己绝不可再让凌逸寒有机可乘。 “师兄,帮我看看嘛,看看还有哪里要修改的。”凌逸寒在他耳边说道,眼睛却没放在屏幕上。 他盯着小刺猬气鼓鼓的脸颊,脑袋越靠越近,撑在沙发上的手也慢慢绕到人家腰的另一侧,有道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师兄帮我这一次,连带今晚我惹师兄生气的事,过两天我请师兄看电影,就当是赔礼道歉。” “呵,谁要跟你看电影。”奚云初嘴上嫌弃,右手已经握起鼠标从最顶端开始查看简历。 凌逸寒知道这事是成了,但还差个口头答应,便铺了最顺的一个台阶:“最新上映的主旋律电影呢,评价很好。师兄不是要考公吗?这不也是申论和面试的素材?” 奚云初一顿,想了想,勉勉强强同意道:“行吧。” 学习第一,他才不是为了凌逸寒去的! 师兄口是心非的样子,凌逸寒快要憋不住笑。 但他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奚云初把他的简历一顿痛批:“你的简历太空了,这里、这里、还有这里,一句话就写完了?剩下那么大块空等谁给你填呢?” 凌逸寒尴尬挠头:“可我确实没那么多经历来丰富呀。” 奚云初摇头:“不是说你经历不够多,而是你没扩写。你经历再多,如果只是一味地用一句话堆砌,不足以让看简历的人对你有足够的了解。 “这和写论文是一个道理,导师看重的是你的分析研究过程,没多少人会直奔最后一章结论建议。比如这,你只写得了比赛一等奖,但我看完后并不清楚你在次比赛中担任的小组角色、承担的工作内容、使用的软件方法和撰写出的研究报告具体都是些什么。记住,你一定要强调你的工作量。” “还有这里,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个项目应该是省部级的,可你写的太笼统随意,也没有标注它的级别,看上去就像是校级项目。” “校园经历也是你的亮点之一,你做过院学生会干部,学生会不是做过很多事吗?挑几件重点的写上去。” 凌逸寒被指出一堆错漏,难得不好意思,再说起做学生干部经历,他难为情道:“可是这些活动覆盖面也不是很广,平时大多是做些琐事,细写也写不出什么花样儿吧?” 奚云初叹气,教导他:“能力是一回事,包装又是另一回事。比如做学院助管,其实就是打杂,但如果你写成‘协助学院进行学生管理工作‘,感觉是不是不一样了?” “唔,好像是的哎。”凌逸寒一咂摸,品出味儿来。 奚云初点点头:“所以你现在知道该怎么扩写了吧?” “嗯,知道了!”经过一番点拨,凌逸寒自信满满,觉得自己又可以了。 “那好,你慢慢改,我回屋了。”奚云初今天的学习任务还没完成。 凌逸寒却拦住他,忸怩半天,就在奚云初快要不耐烦时,问道:“师兄之前也教过……别人吗?” 他没指名道姓,但两人都心知肚明,凌逸寒说的是谁。 这一回,奚云初倒没再像之前几次因提起过往而郁闷,相反,见凌逸寒吃味儿,他心底还有些暗爽。 他如实道:“没有。” 凌逸寒惊讶:“真的?”不是说周哲元从奚云初这里榨取许多资源吗? “真的。”奚云初起身回屋,在关上房门的一刻,他无情嘲笑道:“在你之前还没有人敢拿这么搞笑的简历来给我看呢。” 凌逸寒:“……” 呜呜呜,老婆坏坏欺负他! 但是,坏坏的老婆也好可爱! 当然,他更高兴他是老婆的“第一次”,虽然只是第一次教改简历。 凌逸寒不容含糊,谨遵师兄的教诲,认认真真改起简历。 他改了一晚上,第二天拿给奚云初看过,又改了好几次,总算得到一个满意的版本。 然后他就马不停蹄地开始投简历。奚云初不理解地问:“假期不是还没结束?” 凌逸寒被卷得有些焦虑:“放假归放假,不耽误这些人上班,实习群里一直有人在发jd。师兄快来,帮我参谋参谋。” 他拍拍身边的沙发垫,奚云初闲着也是无事,顺势坐下。 凌逸寒给他看了几个想投的岗位,紧张问道:“怎么样?我能做吗?” “能做是能做。”奚云初皱起眉头,指向其中两个岗位:“这两个有坑,别投,其他可以试一试。” “有坑?”凌逸寒将岗位描述又嘻嘻看了一遍,很令人心动啊,不像是有问题。 奚云初哂道:“就许你包装cv,不许公司包装jd?你看它说的工作内容,明显就是打杂且没有成长空间。还有这里标的福利,没有一项拿得出手,连‘资深导师带教,深度培养’和‘满三个月开实习证明’都能算福利,这不是正常实习都该有的吗?” 凌逸寒:“……好吧。” 他默默删掉这两个岗位的收藏,按照顺序投递剩下的。 奚云初指导他:“邮件正文写一段话,简要介绍下你自己,包括你的优势和与该岗位匹配度。” 说着,他笑起来:“可别写岔了,也别错按成群发。” 凌逸寒瓮声瓮气:“我没那么蠢啦。” 奚云初没说话,扔给他一个嘲讽的眼神自行体会。 凌逸寒:“……”呜呜呜,又被老婆鄙视了。 该说不说,在奚云初的层层指点下,加之凌逸寒本身就很优秀,投递简历没过多久,他就收到电话邀请面试,最快的一次回信只距离他投递简历不过半天的时间。 凌逸寒面过学生组织,参加过比赛答辩,但正儿八经的工作面试还是第一次,他很紧张,不知该怎么准备。 最后,又是他的亲亲老婆亲自上阵指导,对着他的简历一顿深挖,提前备好几个关键问题的回答,还现场模拟了两次,确保没有太大问题,甚至称得上出彩。 “面试不可穿得太随意,但也无需太正式。”面试前一天晚上,奚云初提出着装注意点。 “好呢。”凌逸寒应声,马上去翻衣柜。 奚云初透过卧室敞开的门看向他的背影,心想,这人要去工作了,穿得人模狗样的,公司领导肯定不知道他们招聘来的名校实习生其实是个在家里天天不穿上衣赤身裸体的流氓。 但转念一想,这样的凌逸寒,也只有他一个人见过。 “师兄在笑什么?”凌逸寒一转过身,就见到师兄在出神地笑。 “!”奚云初忙敛了笑意:“没事,你早些休息,明早还要面试。” 他急匆匆地离开。凌逸寒摸摸下巴,心道惋惜。 原本他还想试穿下衣服,出卖美色小小地引诱师兄一番呢。 这个计划只能挪到第二天。 但一大早上,凌逸寒急着出门,即便有心和师兄玩闹,时间也不允许。 奚云初送他到门口,仰起头认真鼓励道:“面试加油。” 凌逸寒盯着漂亮乖巧的老婆好一会儿,心里痒痒的,舍不得离开,可算明白为什么会“从此君王不早朝”了。 但他很清醒,他不能,他还要努力工作赚钱养老婆呢! “我面完就回来,中午和你一起吃饭。”凌逸寒还没出门就已经归心似箭。 奚云初说:“没必要着急。如果结束太晚,你饿了在外面吃就好,不用管我。” 话说完,两人都愣了一瞬,后知后觉说出这段对话的他们,宛如一对再平常不过的小夫妻。 奚云初红了脸,推他出门:“你快走吧。” 凌逸寒被他推得往前踉跄两步,心觉好笑,却在握上门把手的瞬间,出其不意转过身来,撩开他额前翘起的碎发。 “等我回来。”他低头在人额心上轻轻落下一吻。 “砰!”大门关上。 奚云初呆愣在原地,右手缓缓抬起摸上额前。 被亲到的地方,温度似乎格外要高一些。 “好烦啊。”他咬着唇,低声抱怨。 脸颊的两片绯红却在明亮的晨光中,一点一点晕染开来。 第十四章 假期当然是要去约会啦 凌逸寒如约在午饭前回到家。 他一进门,看到奚云初在沙发上休息,一边换鞋一边兴奋地嚷嚷:“师兄师兄!我回来啦!” 奚云初在听到门锁转动时便闻声站起,想要上前迎接他。可真看到凌逸寒出现在自己面前时,他不由想到这个人临走前在他额头上亲的那一下,脚底瞬间像钉了钉子,挪不动了。 脸也变红了,小声道:“嗯,面试怎么样?” 与他的羞窘相比,凌逸寒就像个提上裤子不认账的渣男,没注意到师兄的不自然,一个劲儿只说自己的事:“我觉得挺好的!哦对了,我刚回来路上又接到一个电话,让我下午线上面试。” “好事呀,恭喜。”奚云初为他高兴。 凌逸寒倒不好意思把话说太满,挠挠头道:“还没确定录用呢,等会跟你细说,我先去做饭啦。咦?什么味儿,好香!” 他这才注意到家里有股饭菜的香味,很是惊喜:“师兄,你做饭了吗?” 奚云初有些害羞,点点头:“嗯,现在要吃吗?” 其实他并不擅长做饭,原本也打算等凌逸寒回来再说。可在收到凌逸寒面试完从公司出来的消息时,他忽然意识到,自己这样和网络上常有人吐槽的在家里等人伺候的“老爷们”有什么区别? 平时家务他们会分着做,厨房大小事务由凌逸寒包揽,但那是凌逸寒没事的时候。现在人家在外奔波几个小时,回家还要继续忙,奚云初觉得这种做法太没人性。 凌逸寒没他想得多,只当老婆心疼他要好好犒劳他一番,忙应声“好”,然后洗手凑到餐桌边。 “师兄快来!” 奚云初坐下,见凌逸寒迫不及待抄起一块肉送到嘴里,他紧紧攥住筷子,跟着紧张起来:“怎么样?” “唔,很好吃呀。”凌逸寒咀嚼咽下,一脸真诚夸赞道。 左手却不动声色端起水杯接连灌了两口。 奚云初放松地笑了,可再尝过后,他就知道凌逸寒在欺骗性地安慰他,皱眉不开心道:“咸了。” 明明就是盐和酱油放多了,哪谈得上好吃? 凌逸寒却不答应了:“我觉着不咸!我北方人,本来就吃大盐,只不过盐吃多对身体不好我才少放盐的。再说了,这汤很清淡,正好中和。” 奚云初听他的话,又喝了口汤,寡淡无味,和白开水没太大差别。 凌逸寒还在拼命找角度夸他:“虽然比较淡,但很解渴,而且比水有营养呢。” 奚云初:“……” 他发觉凌逸寒不是不会包装话术,而是全用在甜言蜜语讨他欢心上了。 他垂下眸,别扭地岔开话题:“那个,今天面试官都问你什么问题了?” “哦哦对,我还没跟你说呢!”凌逸寒一聊这个更来劲儿了。 他一边挥舞筷子一边兴高采烈滔滔不绝把面试情景再现一遍,说到兴头上还模仿起面试官的口音,连饭都没捞得上吃几口。末了,小心又期盼地问一句:“师兄,应该是成了吧?” 奚云初一直默默听着,总算得到说话机会,不紧不慢道:“嗯,不错的,能看出来是储备很充足。不过——” 他话头一转,说道:“有个别小问题,你可以稍微修改下措辞,下午面试时也能用到。” 凌逸寒虚心受教,频频点头,表示记下。 下午,两人忙各自的事。等奚云初休息出房门时,凌逸寒在客厅刚挂掉一个电话。 他兴奋地跳起来挥手:“师兄,我上午的面试通过啦!” 奚云初惊讶:“恭喜,那么快?” “是呢,他们急缺人,但是我还没想好要不要答应,怕之后有更好的机会,就说一小时内给他们答复。”凌逸寒犯难道。 “下午面试怎么样?”奚云初决定先听听他的经历,走到沙发边上一看,茶几上的电脑下面压着一张草稿纸,潦草的字迹勉强能辨认出是凌逸寒面试时的随笔记录。 他抽了出来,坐下捧着仔细慢慢看,凌逸寒愣住一瞬,忙凑上去,借着说话的机会和师兄贴贴。 “下午面试他问了我这几个问题……” 他有条不紊地复述,越说靠得越近。奚云初听了,为他逐一分析完两个岗位的优劣。 “两家公司行业地位差不多,但单从岗位上讲,第一个更有含金量,实习工资也高一些。还有,你上午不是去现场面试了?环境如何?” “嗯,办公环境很新很干净,挺舒心的。”凌逸寒一边说,眼睛却没往草稿纸上瞟,而是偷偷嗅师兄身上的味道。 “那就可以。既然他们急着要你,不如就去这家。反正实习嘛,不喜欢干几个月也就换掉了。”奚云初说完,才发觉肩膀上不知何时多了份庞大的重量。 一转头,凌逸寒就跟没骨头的人似的,半个脑袋都垫在他肩头上。 “你干什么!”奚云初迅速避开,却在向后撤身时,忘记自己是坐着的姿势。 于是,凌逸寒就这么稀里糊涂斜倒在一片软绵绵上。 “哎呦!”他鼻子磕了一下,有点疼,还没来得及伸手揉一揉,一张草稿纸“啪”地盖在他脑袋上,他听到师兄羞恼地喊他的全名。 “凌逸寒!” 凌逸寒一个激灵,猛然回过神,才发现自己竟然躺倒在师兄的大腿上。 “!!!” 刹那间,他脑子像是短路的电路,短暂地失去思考,只会无限循环播放这几个大字:好香、好软、好幸福。 似是察觉到他的不轨心思,压在头上的手惩罚性地又重了几分力气,还有那熟悉气急的骂声:“凌逸寒你有病啊!” “唔。”凌逸寒的脑袋“被迫”向下压去。 呼吸突然有点困难,他挣扎地想获得些自由空气,却在挪动间嘴巴不小心碰到某个部位。 然后他惊奇地感受到在一片柔软中,有一点点硬度突兀出现。 “师兄……啊!”还没等脑子转过来,他被人拽着后领猛地提开,猝不及防摔倒在沙发扶手上。 “凌逸寒!”奚云初拿过一旁的抱枕紧紧抱住,向后退缩在沙发角落,面朝他做出高度防备的姿态,脸蛋红得快要熟透,瞪大愤怒的双眼里水汽腾腾。 凌逸寒嘶声揉着疼痛的后脑勺,再睁开眼时,便是看到师兄一副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的模样。 他一下就想到刚刚碰到的位置,回忆起那稍纵即逝的触感,嘴巴慢慢长成了“o”型。 正常来说,懂得知情识趣的人都不该再提这件令人尴尬的事,但凌逸寒偏不。师兄对他有了生理反应,不正是说明师兄对他也有意思? 对此,凌逸寒既惊又喜,眼底戏笑意味十分明显,非要把人戳穿。 “师兄刚才是……” 他眼睛向下瞟,虽然隔着一个厚厚的抱枕,但两人都心知肚明他在看哪。 奚云初羞得脸面涨红,脸颊鼓起,手中抱枕往他头上一砸,恶狠狠道:“不准看啊!” “唔。”凌逸寒从抱枕中露出头时,回答他的是重重的房门紧闭声。 奚云初回了房间,不仅如此,还上了反锁。 凌逸寒无辜耸肩。 这能怪他吗?没坐稳摔倒是意外,而非按着他的头往腿上压的可是师兄。 某人得了便宜还卖乖,另一个当事人却是把自己关在屋里,在床上翻来覆去快要把被子蹬烂。 啊啊啊好丢人!奚云初深埋进枕头里羞赧地恨不得晕厥过去。 他怎么能……更可气的是,凌逸寒竟然碰到了! 虽说他不是没碰过凌逸寒的,可他毕竟是用手,而凌逸寒是用脸。 奚云初目光呆滞地盯着天花板,只希望有奇迹降临,凌逸寒能失去这段记忆。 但显然,这不可能。 到了晚上,他假装若无其事出现在外间,凌逸寒跟他说第二个面试录用也来了,但考虑后是选了第一个。 “好。”奚云初尽量减少与他的交流,惜字如金,同时庆幸凌逸寒没提白天的事。 然后凌逸寒就嘿嘿笑道:“对不起呀师兄,我下午不是故意的,别生气了好不好?” 奚云初:“……”凌逸寒下午可能不是故意的,但现在再提绝对是故意的! 他木着脸,一个字都不想说,转身便要走。 凌逸寒及时拉住他,晃他的胳膊:“师兄师兄,对不起嘛。” 奚云初想抽回手,却没能成功,没好气道:“你到底要做什么?” “嘻嘻,我之前不是说要请师兄看电影吗?”凌逸寒眼巴巴期待道:“师兄帮我那么多,再加上今天下午的事……道谢要有,道歉也要有,我想一场电影不足以表达我的诚意。不如我们明天出去玩吧?去沁湖岛怎么样?” 他掏出手机,一页页划过景点信息页面:“这个季节沁湖岛还是很漂亮的,人也没前几天刚放假时那么多。师兄辛苦学习好几天,放假都没出去玩,明天出去散散心也是好的呀。好不好嘛,师兄~” 奚云初面无表情,哼声道:“你都决定好了,我还有反驳的机会吗?” “那就是同意啦?好耶!”凌逸寒火速下单门票,像是生怕奚云初反悔般,再看看地图,沁湖岛离家半小时地铁距离。 他说:“我们明天早上九点出发?随意逛一逛,逛累了就离开,然后去附近看电影,怎么样?” 奚云初听他安排,没吭声,总觉得怪怪的。 就好像是两人在约会,如同真正的情侣一般。 “!”奚云初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 另一边,凌逸寒已经在看电影票选购页面。怀揣一些不可言说的心思,他勾选了最后排角落里两个座位。 奚云初瞥到,指向屏幕冷声道:“我要坐前排,要第五排。” 凌逸寒:“?” 咋不蹲大荧幕下面看呢?还治疗颈椎。 奚云初给出的理由却很充分:“坐前面有沉浸感。看电影不坐前排,等于白看。” “……”行吧,毕竟是请客,凌逸寒只能不情不愿选了第五排,还是正中间。 这下,奚云初舒坦了,扬扬下巴,说道:“早些休息。”便头也不回地回到房间。 可算是出了口恶气。 凌逸寒很郁闷。 师兄也忒小气了些,他不就是稍稍碰了下那处吗?至于这么记仇吗? 他叽叽都快被捏爆了,也没见他找师兄算账啊!恰恰相反,每次还都是他先道歉。 凌逸寒好一番慨叹,没办法,谁让他是宠老婆的命。 但等到第二天早上,当他看到奚云初外出游玩的装扮时,故作忧郁一晚的桃花眼瞬间一亮,眼底布满惊艳。 虽是十月初,但气温尚未完全降下去,衣着仍是清凉。而奚云初平时去学校见导师,穿着都较为端庄,今日出去玩,便换上了休闲的衣裳。 上身的白色卡通印花t恤清爽简单,下摆随意掖进裤腰,收束出纤细的腰身。浅蓝色七分牛仔裤裤腿挽起,延伸出一双笔直小腿,凌逸寒最爱的那两只脚踝却藏进藏青的高帮帆布鞋里,窥见不得。 奚云初觉察到某人眼都看直了,侧过身去,不自在地理了理乌黑略长的头发,清清嗓子道:“准备好了吗?走吧。” “哦哦,好了,走吧走吧。”凌逸寒被喊回神,背上相机,系上腰包,包里装了些随身小物品。 可出门时,他因为一直把注意力放在偷看老婆上,被门槛绊了一跤,差点头磕大门上。 “没事吧?”奚云初忙扶住他。 “没事没事。”凌逸寒摆摆手,站稳后拿钥匙上锁,可脑袋依然晕乎乎的。 当真是被美色冲昏了头,竟闹出撞门上的笑话。 奚云初在一旁安安静静等他。面上不显,内心的小人却很得意地双手叉腰冲凌逸寒耀武扬威。 哼哼,没浪费他昨晚挑选一夜衣服的辛苦,凌逸寒的反应,马马虎虎吧。 各怀小心思的两人正式出门约会。很快,他们到达此行的目的地沁湖岛。 沁湖岛大体分为三部分,景区外围和中心岛屿,以及夹在两块陆地之间的沁湖。虽是景区,却被划在主城区内,加之国庆假期,此处可谓十分热闹。 两人沿着湖边走了一里,景色虽不错,但绿荫底下全是人挤人。 凌逸寒震惊且懊悔,他怎么就有自信国庆后期沁湖岛人不多呢?虽说出来玩应该有这个心理准备,但好好的约会被人流挤来挤去,怎样都不会舒服吧? 他一边用手臂护着奚云初,一边附在耳边真心道歉:“对不起呀师兄,如果你不喜欢这里那我们就早点走……” “嗯?为什么不喜欢?” 与凌逸寒想象中相反,奚云初不仅没有因为人多而厌烦不开心,反而表现出很兴奋、跃跃欲试的样子。 “这里很漂亮。看,湖上还有船!”奚云初拉他,手指向沁湖示意他快看。 这对奚云初来说很新奇。他是经常独自一个人,但不代表他喜欢独自一个人。 往往在人多的地方,他才会有一种存在于这世上的实感,他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奚云初向往陪伴。 所以,面对这段时日唯一陪在他身边的人,不知不觉间他已经有了依赖。 “我们坐船去湖心岛吧?”他抬头问道,眸子亮亮的,像只期待主人手里苹果的小刺猬,翻身露出白软的小肚皮卖萌撒娇。 凌逸寒被小刺猬可爱到心肝儿都在颤。 “去!为什么不去?”他拉着奚云初穿过人群,挤上码头登上游船。 游船开动,湖上秋风吹拂,奚云初趴在栏杆上眺望远方延绵起伏的山脉和轮廓朦胧的佛塔,脸上的开心藏都藏不住。 “自然真好。” 他伸出双臂,感受到掌心的微风,似在拥抱这方天地。 凌逸寒立在一旁瞧着,心间若有所动,悄悄举起相机调好角度,偷拍了一张美人美景。 “小心点,别掉下去。” 正当奚云初欣赏湖景时,腰侧忽覆上一只大手。 他身体僵硬一瞬,低头看向左腰。 “栏杆太低,有危险。”凌逸寒目视前方,一本正经道,好像是真的出于为人安全着想。 尽管搂在人家腰上的手不断收紧力度。 奚云初脸红了,习惯性地就要骂他轻浮,可话到了嘴边,不知什么原因,忽而停住了。 转而变成挑刺:“掉下去?我要是真掉下去,你怎么办?” 凌逸寒理所当然答道:“当然是下水救你啊,这还用说?” 奚云初皱眉,正要指责他做法不对,应该呼叫救生员时,凌逸寒又笑嘻嘻不要脸说道:“不过呢,这样我就湿身了,师兄要对我负责哦。” 奚云初:“……” 他嫌弃般地用手肘想推开身旁的人,羞道:“谁要对你负责,你还怕湿身?天天在家连衣服都不穿!” 凌逸寒不乐意了,将他搂得更紧:“那师兄天天看我不穿衣服的样子,不更应该对我负责吗?” “你!” “船已靠岸,请游客们有序下船。” 广播提醒响起,凌逸寒不给奚云初说话机会,笑着牵起他的手:“走啦。” “……”奚云初跟在后面,憋了一肚子气。 一定要狠狠甩一次脸色,他想。 但当他踏上湖心岛的土地,被茂盛葱郁的绿植环绕,吸入干净青草香的空气时,那股子气唰地就散了。 岛上的建筑不少,祠堂、长廊、园墙,全是仿的古式,古树参天,曲径错综环绕,除去游客太多,倒真有几分古韵。 “走吧。”凌逸寒在前面开路,牵着他沿着小径慢慢前行。 奚云初对一切都感到新鲜,一边走一边环顾左右,全靠凌逸寒拉着他。 但没走多久,到一处人少的地方时,凌逸寒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走错方向了吗?”奚云初问道。 凌逸寒转过身,指向一棵大树旁,后面是空荡宽阔的湖面,笑道:“这里景好,师兄过去,我给你拍张照吧?” “拍照?”奚云初下意识地紧张排斥。 “是啊,来都来了,不拍几张照吗?”凌逸寒搬出中国人最爱说的四个字,半哄半劝地把人推到树边:“来,摆一个姿势。” “我……”奚云初很僵硬。 他不会拍照,一拍照手脚就不像自己的,摆来摆去不知道往哪放,只好板板正正垂在身侧,比站军姿还标准,表情也是一丝不苟的严肃。 凌逸寒“噗”地笑出声。 他指挥道:“放轻松!左手扶着树干,右手比个耶,笑一笑嘛。” 奚云初照着他说的,艰难咧开嘴。 一定很难看,在凌逸寒按下快门键时,他失落地想。 事实上,凌逸寒看看拍出来的效果,虽然不够自然,但好在奚云初颜值能打,怎么拍都好看。 “很好啦!”他发自内心地夸赞道。 奚云初被鼓励,稍稍提升了点信心,又自告奋勇道:“我也给你拍吧。” 凌逸寒摇摇手拒绝:“我有什么好拍的?坏了景色。” 奚云初:“?” 不是你说“来都来了”? 可转念一想,凌逸寒的意思是不是在夸他长得好看? 奚云初悄悄红了脸,而凌逸寒已经在寻觅下一个能给师兄拍照的地点。 笑话,真当他拍照是为了纪念?他是打算趁这次机会,正大光明地多存几张老婆的美照,然后手机电脑桌面壁纸统统换掉! 被美貌老婆包围的日常,想想就很幸福! “师兄,这边!” “这里,快来!” “师兄,这儿也拍一张吧!” 接下来的时间,几乎是每到一处景点,凌逸寒就得让奚云初拍张照再走。 最后搞得奚云初都不好意思了,觉得凌逸寒一直在为他服务,都没能好好享受这次出游。 他劝道:“你歇会儿吧,挺累的。” “好吧。”凌逸寒听话地收起相机,却在奚云初走到前面的廊桥上,撑在围栏边上观赏花池里的鲤鱼时,又把拍照功能打开来。 镜头对准,他远远喊了句:“师兄!” 奚云初闻声朝他的方向转过头来,表情茫然,似乎在问:怎么了? “咔哒!”就在这一瞬间,凌逸寒迅速按下快门。 奚云初见他得逞地笑,还有拿相机的动作,后知后觉自己是被偷拍了。 他无奈,又有些紧张,这样随意的抓拍会好看吗? 凌逸寒在朝他走来,奚云初快步迎上,迫不及待想看看成品。 变故却在这时,几个小孩嘻嘻哈哈疯跑到廊桥上,横冲直撞追逐打闹,撞到不少人。 “啊!”奚云初没防备,被其中一个力气大的小孩重重撞到围栏上,后腰生疼,半个身子都仰了出去。 “小心!”一股更大的力度将他拉了回来,惯性使他“砰”地撞上一堵结实的胸膛。 “师兄你没事吧?”凌逸寒后怕极了,抱着他不停拍着后背,不敢松手。 当他看到那几个熊孩子冲上廊桥时就预感不妙,果然差点出事。 “对不起对不起!”熊孩子的家长跟着跑过来,路过他们时匆匆道歉,但还没等凌逸寒追责质问,家长就跑了继续追他家孩子。 气得凌逸寒破口大骂:“哎,什么素质!” “好了,没事。”奚云初从他怀里探出头来,脸红红的,也不知是热得还是呼吸不畅憋得。 他小声提醒道:“可以松开我了。” 凌逸寒盯着老婆脸颊的红晕看了好几秒,才倏地松开手:“哦,好。” 心里却很不道德地在想:也并非全无好事。 “走吧,这里人多,有点危险。” 两人一前一后离开廊桥。 奚云初盯着前方挺拔熟悉的背影,脑子里全是刚才紧密相贴的拥抱。而现在,他们虽然牵着手,中间却隔了半米的空当。 奚云初突然觉得,他们的距离有些远。 心底涌上一股怪异的占有欲,他几步上前站到凌逸寒旁边,想和他并肩而行,后者却在这时松了手。 他们走上一处长廊,凌逸寒好奇观察面前的这堵院墙,从墙上镂空的窗洞可以看到另一侧的景象,墙下来来往往人头攒动。 他说:“师兄,你在这等一下。”然后快速原路返回,消失在长廊尽头。 “嗯?”奚云初不懂他要去做什么,甚至没来得及问,人便不见了。 他保持着看向凌逸寒离去方向的姿势,偶尔左顾右盼往来的人群,大概半分钟后,他忽然觉得身后似乎有人。 奚云初回过身。 凌逸寒的脸出现在院墙的窗洞里,被黑色相机挡住大半,却能很清楚看到他在笑,同时,清脆的快门声落下。 奚云初:“!” 又被偷拍了! 这时他终于想起,方才在廊桥上被偷拍的事他还没找凌逸寒算账。 于是,他故作生气,实则很紧张地问:“你偷拍我做什么?” 凌逸寒看了下相机里的照片,然后抬起头,很无辜道:“我没偷拍啊。” 奚云初震惊于他的睁眼说瞎话:“你这不叫偷拍?” 却不想,凌逸寒有他的道理,一张嘴叭叭的:“我是觉得这洞很奇妙,不知道什么人就会从这路过,时刻充满惊喜。于是我就在心里偷偷求这岛上的神仙,求他能让我从这个洞里看到我命中注定的真爱。没想到竟然是师兄你哎!” 奚云初:“……” 这什么乱七八糟的理由,他看起来像是没脑子很好骗吗? 奚云初日常被小师弟无厘头的表白羞得说不出话。 可当他看到凌逸寒扒着窗洞,脑袋乖巧垫在交叠的手臂上抬起看他,晶亮的桃花眸笑得弯起,瞳仁里全是他时—— 奚云初又觉得,这点小小的恶作剧也没什么。 大不了就“报复”回来。 于是,当凌逸寒头一次见师兄被表白后如此坦然,还有心思摆弄手机,自己先不淡定了。 尤其是奚云初将手机正对准他,像是拍照的架势,他终是忍不住问:“师兄,你是在拍我吗?” “嗯,对。”奚云初答道。 凌逸寒一愣。 拍他是几个意思?放在一般时候他不会多想,可他刚刚才胡诌完一堆有的没的真爱天命之说。 莫非…… 凌逸寒心底骤然打起鼓,连呼吸都停掉一拍,小心翼翼又满含期待地问:“好端端地,为什么拍我呀?” 奚云初收了手机,身子微微前倾,右手撑在窗洞边沿,两人鼻尖相距不过两寸。 小刺猬露出报复得逞的笑。 “你猜。” 作者有话说: 开站啦!一段假期流水账送给大家。 第十五章 在一起了但时长仅半天 凌逸寒想,他又被可爱坏坏老婆欺负了。 他平时再怎么调笑都是正大光明的,哪像师兄,蔫坏蔫坏的,短短的两个字“你猜”便足以让他胡思乱想一气儿,心乱成一团。 但凌逸寒绝不会轻易认输。他很快从这份无措中回过神来,再次掌握主动权:“我猜?所以答案的解释权是在我这?” 奚云初冷不防被他问住,估摸这人又要说出什么恬不知耻的胡话,羞耻地不想往下听,可心底又有个声音在不停暗示他,鬼使神差地,开口的话便成了:“你说说看。” 他倒要看看凌逸寒有多不要脸,再编出一套求神仙问真爱的说辞。 但出乎意料地,凌逸寒没说话,只是嘴角笑意更深,小臂撑在窗洞边缘直起上身。 奚云初本能预感到“危险”,后退想逃。 然为时已晚。 他被拽着手腕拉了回来,身体不由前倾,趴在院墙的洞口边上。 一片陌生的温热覆上他的唇。 奚云初瞪大双眼,直勾勾盯着眼前男人放大的俊脸,整个人完全愣住,连挣扎推开都忘记。 一时间,世界仿佛沉寂下去,周围嘈杂的人群像是按了消音键,奚云初只能听到自己砰砰如擂鼓的心跳。 “这就是我的答案。”短暂的几秒后,凌逸寒缓缓退开,深情的注视中隐藏些许心虚,但不多。 实际上,他内心慌得要死,一边脑内不断重复“老婆嘴巴好软好甜”,一边抓在洞沿的手紧张地蜷起,掌心里全是汗,把砖瓦的颜色都浸深一块。 天知道他怎么敢!凌逸寒自己都想知道。理智告诉他不该这么做,可当他看到他的小刺猬丝毫没有作为猎物的自觉,还胆大包天反过来撩拨他的时候,他就彻底忍不住了。 会不会被讨厌等之后再说把,老婆那么可爱,都把脸蛋凑过来了,这样的机会怎么可以错过! 凌逸寒默默给自己鼓劲,屏住呼吸,忐忑地等待未知的审判。 奚云初已经说不出话,捂着唇,脸颊的红蔓延至耳根,眸子里蒙上一层水雾,看向他的眼神是慌乱、不敢置信。 半晌,他才勉强憋出几个字:“你、你怎么能……” 话音已然带上明显的哭腔,还没说完,便气恼转身而去。 吓得凌逸寒突然慌乱,也顾不得公共场合素质不素质的事了,右手撑在窗洞奋力一跃,翻身跳过院墙。 “师兄,师兄!”他在后面喊,几步追上,在奚云初的不情愿中把人拉到偏僻的角落,开始疯狂道歉。 “对不起呀师兄,我不是故意的,别生气了好不好?” 奚云初迷惑,很想揪住他的耳朵让他听听自己说的都是什么话。 “你管这叫不是故意的?” 这下奚云初认定了,这人不仅轻浮,还嘴硬。 凌逸寒深知遇上这种事绝不能就势下坡,照旧搬出自己那套甩锅歪理:“对啊,不是师兄先让我猜猜看吗?我能怎么猜?自然是以为师兄对我的感情和我对师兄的感情一样,是喜欢的,所以才敢鼓起勇气亲的。” 然后,在奚云初震惊于他这一通胡说八道的表情中,凌逸寒攻势一转,“伤心”问道:“难道真实的情况是,师兄不喜欢我吗?” “我不是……”奚云初下意识地便要张口反驳,却在触及那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眸时,猛地顿悟过来自己又被耍了。 “凌逸寒!”奚云初已经很熟练在这种羞窘的时刻喊对方的全名。 被喊到名字的人笑着拥他入怀。 “在呢。” 凌逸寒凑到他耳边小声说:“看来我猜对了。” 奚云初一整张脸埋在他肩窝处,揪住他衬衫的开襟,羞得恨不得原地蒸发,骂人的底气都没了。 “凌逸寒,你好烦。” “唔,不错,还挺押韵。” 嘻嘻哈哈玩笑两句后,在奚云初看不见的角度,凌逸寒的脸也红了,得偿所愿的幸福牵动着心脏剧烈跳动。 他垂下眸,盯着那截露出的洁白后颈,放轻声音小心翼翼试探问道:“师兄,我现在是不是可以改叫别的称呼啦?” 奚云初没回答这个问题,闷声闷气道:“我累了,不想逛了。” 凌逸寒:“。” 好吧,老婆害羞了,他能理解。 “那我们走吧。”凌逸寒看一眼时间,下午一点多,他们还没吃午饭。 “找个地方吃点东西,然后去看电影。” 奚云初慢慢腾腾从他怀里钻出来,低着头,脸上的热度还没散去。 凌逸寒很自然地牵起他垂在身侧的手,温柔说道:“走吧。” 与来时的情况不同,回去的路上,两人一言未发。 却似有千言万语在暧昧的暗流中涌动。 然而,在他们遇见不到的院墙另一侧的远处,有意外在发生。 一个扎麻花辫的女生问同行的穿牛仔裙的女同学:“妍妍,你在拍什么?” “啊,没什么,随便拍拍。” 被叫做“妍妍”的女生全名叫刘妍,正是那日和阮安等人一起外出吃晚饭时最后一个到、为阮安打抱不平拍下凌逸寒和奚云初在校园路边拥抱的人。 今天她陪外地来本市的高中同学来沁湖岛玩,没想到又让她碰见这对狗男男,还不要脸地在大庭广众之下接吻!刘妍气极,想都没想就用手机把这一幕拍下来留证,她要曝光这对渣男小三! 上次她就想在校园表白墙挂他们,还是后来吃饭时她跟同学透露这个想法,同学劝她不要这么做,说是会对阮安造成二次伤害,她才暂时打消这个念头。 没想到一再地忍让助长了渣男的嚣张气焰。刘妍决定,这次说什么都不会放过他们,等会就去给校园表白墙投稿,连带上次的证据一起。 * 另一边,毫不知情他们已经被盯上的凌逸寒和奚云初在附近餐厅简单用过午饭后,一边消食一边散步到电影院,正好卡在开场前十分钟进场。 这一场影厅爆满,凌逸寒坐在第五排往后随意扫视一眼,密密麻麻的全是人。 他无声叹气,有这么多人盯着,他是做不出什么大动作了。 唯一能做的就是,他把两个座位间的扶手掰了上去,这下两人间就没有阻碍了。 凌逸寒悄悄往右边挪了挪腚,奚云初正在看影片前的贴片广告,似乎没发现他的一系列小动作。 凌逸寒心情不错。 殊不知,在他的斜后方两排,有人在悄悄观察他。 “啧啧,老凌个骚包,都快贴人家身上了。” 说话的正是凌逸寒的室友李嘉文,没有意外地,另两人也来了。 陈昊轩做出预言:“等着吧,开场后他肯定要摸人家的手。” 张展鹏撇嘴:“摸手可以,别亲嘴就行,主旋律电影不适合做这事。” 他说完,三人不约而同陷入沉默,想的都是:这厮趁看主旋律电影谈恋爱,觉悟真低。 说起来,他们仨出现在此地也是因为凌逸寒嘚瑟。凌逸寒虽然从宿舍搬了出去,但每天在宿舍群聊中不间断地轰炸消息。一会儿是老婆夸他做饭好吃,一会儿是老婆帮他改简历,偶尔几次和老婆有了亲密的肢体接触,他更是发了满屏的感叹号尖叫鸡。 一度让三人怀疑,他们成熟稳重的室友凌逸寒是否被这个小学鸡恋爱脑掉包了。 这次也是,凌逸寒前一天在群里炫耀要和老婆去沁湖岛玩,还要去看电影,连电影票信息截图都发了出来。三人日常麻木地捧场加油,私下却偷偷合计,给这小子来个出其不意的“袭击”,顺带见见这位学长到底有何魅力能把凌逸寒迷成这副花痴样。 沁湖岛人太多,他们不想去下饺子,于是便选了同一家电影院同一场次,老早就待在这守株待兔。 也是够闲得慌。 但他们低估了自己的觉悟,电影正式开始后,不用五分钟,这三人就被银幕吸引去所有注意力,哪还顾得上室友是怎么谈恋爱的。 他们也低估了凌逸寒的觉悟。电影还是要认真看的,遑论这部内容本身就很优质。他专注盯着大荧幕,正随着情节层层推进而心弦紧绷时,“砰”一声,主角们遭遇一场突如其来的巨大爆炸。 “!”一只手瞬间抓紧他的右臂。 凌逸寒悄悄侧目,原是奚云初受到惊吓,慌乱之中抓住了他。 他想了几秒,没吱声,偷偷摸摸握住小臂上的手下移,攥在手心里。 之后,两人便保持这样的姿势。期间有几次奚云初感动落泪抽回左手寻找纸巾,凌逸寒都以为不能继续牵手了,可每次奚云初在擦完眼泪后都会把手再伸回去,任由他握着。 凌逸寒觉得有什么不一样了。 甚至到最后,他大起胆子,状若无意地捏过一个个柔嫩的指腹,也没有遭到抗拒。 两小时后,电影结束,影厅灯光亮起。 张展鹏泪眼婆娑,重重擤了个鼻涕,一转头,发现底下前排的两人还真牵上手了。 “快看!” 陈昊轩嗤道:“唉,就知道会这样。” 李嘉文不嫌事大:“等会儿我们跟老凌打个招呼,吓死他。” 他们决定偷偷跟在凌逸寒后面出去。前头,奚云初红着脸,默不作声缩回手,打开手机查看是否有重要消息。 一条陌生短信赫然列在屏幕中间。 而当他看清来者第一句话后,双眼睁大,呼吸猝然变得紧促。 “师兄,我们走吗?”凌逸寒凑过来提醒道,眼睛不自觉瞟到手机屏幕。 “咔哒。”奚云初瞬间给手机锁上屏。 “嗯。”他应声道,情绪却很低落,低下头一副不想与人交流的模样,和一分钟前看完电影的放松状态完全不同。 凌逸寒见他这般,再联系方才他藏起手机的慌张,不禁暗暗皱眉。 发生了什么?难道是收到某个招聘的拒信?还是说师兄家里出事了? 要不然说不通啊。 凌逸寒不敢冒昧,先把人带出影厅,等走到大堂后,他刚想细细问一句,身后传来熟悉的叫唤。 “逸寒!” 凌逸寒一回头,惊诧地看见三个室友勾肩搭背嬉皮笑脸朝他走来。 “你们怎么在这?”他都不用想,这三人一定是来起哄闹他的。 偏偏他们还振振有词道:“我们怎么不能在这?我们是来接受爱国主义教育的!” 凌逸寒无情拆穿:“学校旁边四个电影院不够你们看的是吧?” “嗨呀,凑巧,都是凑巧嘛。”李嘉文打哈哈混过去,在凌逸寒又要训他们之前快速闪身到奚云初面前,自我介绍道:“学长好!我们是逸寒的室友,我叫李嘉文,他俩是陈昊轩和张展鹏。” 另两人点头示意:“学长好。” 奚云初的反应似乎慢半拍,眨眨眼,才勉强扯出一个笑,回道:“你们好啊。” 凌逸寒肯定奚云初不对劲,当务之急是弄清出了什么事,他的三个室友不适合在场。 但还没等他找好借口开溜,李嘉文先说话了:“啊哈哈,百闻不如一见,整天听逸寒提起学长,今天可算见到真人了。不如一起吃个饭吧?说起来,我们也和学长有些缘分呢。” “缘分?”奚云初不明白他的话。 “对呀,学长和逸寒能认识不还是我们仨牵线搭桥的吗?”李嘉文见奚云初神色迷茫,再看凌逸寒忽而一脸紧张,一副要冲上来的架势,自己也糊涂了:“就逸寒过生日时,我们给他点的虚拟……” 奚云初倏地皱起眉。 “李嘉文!”眼见自己马甲要掉,凌逸寒慌得不行,忙上前把他拉到一边,转头冲奚云初笑笑:“哈哈,他记错了,师兄你别放心上。” “我记错了吗?”李嘉文不服,向另外两人求证:“轩轩、鹏鹏,不是我们给逸寒点的虚拟陪聊吗?正好就遇上学长了。” “呃呃呃,嘉文……”张展鹏也意识到事态不对,上来劝他:“先闭嘴,再说就不礼貌了。” 李嘉文被他们搞得晕乎乎的:“到底怎么回事呀?” 陈昊轩赶紧出来打圆场:“抱歉学长,他刚才看电影时哭得太狠,脑子还不清醒,胡说八道呢。我们等会儿还有事,我们就不打扰你和逸寒啦。” 说完,他拍拍凌逸寒的肩膀,给了一个保重的眼神:“走了。” 凌逸寒一个脑袋两个大,心累地点点头:“嗯,路上小心。” 陈昊轩和张展鹏当即把李嘉文脱离现场。 而这个不带脑子的不等走远又嚷嚷起来:“哎,你们拦我做什么?我没记错啊。” 凌逸寒急得直想给这二缺后脑勺来一板砖。 好不容易捂了半个多月的马甲,一朝全给李嘉文抖落个干净。 他都不敢去看奚云初:“师兄……” “回去了。”奚云初冷声道。 凌逸寒忽觉不妙,心里直堵得慌。 太冷淡了,与下午的奚云初简直判若两人。 他快步追上去。可奚云初两条腿像是瞬间拔高两米,走得极快,凌逸寒走着走着竟是要小跑才能跟上。 “师兄。” 他追一路喊一路,直到奚云初在客梯前停下,凌逸寒总算有喘息的机会。 灯亮电梯门开启,他习惯性地要去牵奚云初的手,带他进电梯。 后者却不动声色闪身避开,迅速钻进电梯。 奚云初转过身按键时,恰与电梯门外愣住的凌逸寒四目相对。 说不清的复杂情绪霎时涌上,眼眶一阵酸涩,他生生忍了下来。 “不进来就算。” 他甚至都没用疑问确认的方式,凌逸寒猛地回过神,在电梯门合死的前一刻挤了进来。 这一回,凌逸寒也沉默了。 他想,奚云初或许是因为自己瞒他而生气。可被亲密信任地对待后,再被避之如蛇蝎,一天一地的待遇差距,凌逸寒一时无法接受。 胸口像是有巨石堵住,涨涨的,又酸又疼。客梯徐徐下降,经停楼层不断有别的人上来,可一开始进来的两人却默契地缩在对角线的两个角落,任谁都不会认为他们是一起的同伴。 不该的,回去地铁的路上,凌逸寒隔着两个人一边看向奚云初一边想,这事是他的错,他不该闹脾气,这次也不能再胡乱甩锅,一定要好好道歉。 只是隐瞒了陪聊的事,不算什么大事,只要认错态度好,师兄应该不会追着不放。 他给出预期合理的假设,准备了一路的腹稿,确保态度诚恳、言辞真切。到家后,他一关上门便迫不及待地要解释:“师兄,我……” “凌逸寒,我有话跟你说。”奚云初转过身,打断他的话。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想说你隐瞒了你是通过那次虚拟陪聊认识的我。但实际上,我早就知道那个要点虚拟男友的客人是你,凌寒独自闭,这昵称很好记,不是吗?” 凌逸寒一想起自己光换头像不改昵称的傻事就尴尬地挠头:“嗯,对……所以我们第一次见面加微信时,你就知道是我了?那你为什么还装作没发生过这事?” “你现在是质问我吗?”奚云初轻哂,在凌逸寒惶恐摇头的神情中,说道:“因为我以为你没认出我。除了那次语音几分钟外,我先前与你并无其他接触。而且一个前不久还嚷嚷要投诉举报我的人,突然间转变性子,再见时对我那种态度,除非你是故意来欺骗我感情想要报复我,否则我不会认为你知道那个虚拟陪聊就是我。” 一口玩弄感情的黑锅扣下,凌逸寒慌忙辩解:“不是的,我不是报复你。其实我能认出你,知道你的真实身份,是因为那天你挂掉语音电话时不小心开了摄像头。后来也是碰巧,林芝师姐是我室友的直系学姐,我看到林师姐在朋友圈发的师门聚餐照片,才知道你是谁。我联系赵老师做导师,也是因为你……总而言之,我对你是一见钟情,我想追你,这句话我绝对没有撒谎!” 凌逸寒一口气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全抖露出,不敢再有半分隐瞒,双手紧张地在身侧握成拳,期待又担忧地看向心上人。 “师兄……”他可怜巴巴地哀求道。 奚云初听得怔住,这时他才知道,这背后发生的事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但正因如此,他更加深了一个想法。 他不了解凌逸寒。 否则也不会发生今天的事。 “一见钟情?所以你承认,你见一个爱一个,很随意了?” “什么?” “你自己看。” 奚云初果断将手机保存的截图发给凌逸寒。 这张图便是那条陌生短信发来的,而短信的号码虽陌生,发短信的人却不陌生。 是周哲元。 一开头,周哲元就表明身份,说有重要的事告诉奚云初,然后发给他校园表白墙微信号的朋友圈截图。 后面诸如客套、忏悔、挽回的话,奚云初统统视而不见。直到最后,周哲元看他迟迟未回消息,气急败坏发过来一段:“你以为凌逸寒是什么好人吗?他不过是在利用你,想从你身上得到好处罢了!正好他还是个gay,顺便白嫖个免费炮友。云初学长,别犯傻了,现在真正能对你好的只有我,这条投稿我已经让表白墙撤掉了,没有太多扩散出去给你造成影响。我真的知道错了,原谅我好吗?” 奚云初冷漠看完,心想这人真是连装都不爱装,语气用词比以前他塑造的温文尔雅的形象粗俗多了。 或者说,为了利益变得更能装了,明明厌恶同性恋还要硬装直掰弯。 不过,周哲元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奚云初已经不在意了。 他现在更想知道,凌逸寒是怎么看待他的呢?他又当如何在这场关系中自处呢? “师兄,我……” 凌逸寒完整看完表白墙截图后,气得差点当场吐血,话都不会说了。 实在是槽点太多,一时不知该从何吐起。 投稿是一篇愤怒激昂的小作文,从头到尾约莫有八百字,概括一下大致内容就是:大四某某专业保研的学生凌逸寒,对小两届同专业的学弟恋人冷暴力、出轨。学弟追他好久他才答应,答应后却玩弄学弟感情。在和学弟恋爱期间,就跟别的男生搞上,和小三不知廉耻地在公共场合拥抱、接吻,以冷暴力手段逼迫学弟和他分手。这种人竟然还能保研,简直是学校的耻辱云云。 最后还有两张他和奚云初在一起的照片,明显看出是偷拍,其中一张还是今天他们在沁湖岛时接吻的照片,凌逸寒十分疑惑,这投稿人是狗仔吗? “你什么?”奚云初冷冷接话道:“你是想说,这段文字里说的不是你?还是这照片里的人不是你?” “我……不是,师兄你听我讲。”凌逸寒深深吐出一口浊气,认真严肃道:“这篇投稿完全是造谣,我没有冷暴力,也没有出轨。” 奚云初的重点却在别处:“哦,那就是有个小两届的学弟前男友。” 凌逸寒:“?” 奚云初:“还追了你很久,你才答应。” 凌逸寒:“……” “师兄……”凌逸寒蔫吧了,心虚得眼神都在飘:“是有这么一段感情经历,今年三月份的事,但谈恋爱的时间总共不到半个月!是他追的我,但我拒绝过很多次他还在追,最后同意是因为他在一次聚会上当众表白,周围人都在起哄,我直接被绑上道德高地,没办法才答应的。本想就这么先处一段时间试试看,但也就过了十来天吧,我同学在酒吧玩时,看见他和别的男人在激情热吻……对,就是你想的那样,我被绿了。” 凌逸寒颇有点自暴自弃的意味说出最后那句话,奚云初原先还在气头上,听完他的解释,一时反而不知说什么好了。 半晌,他只能憋出一句:“想开点。” 凌逸寒:“……”这都哪跟哪,他想听的不是这句啊! 凌逸寒哭笑不得:“我说的都是真的,师兄你要不信,我这里还有我同学录的酒吧小视频!” “……不必了。”奚云初没有看这种东西的癖好,而且他也不认识这个学弟前男友,谁知道凌逸寒给他看的视频是真是假。 说到底,他还是不愿全部相信凌逸寒罢了。 凌逸寒还在解释:“师兄,你现在都清楚啦,我真的没有出轨和冷暴力。我整个人还是干净的呢!那时我刚和他在一起,因为被迫答应表白的事心里还有点膈应,没做什么亲密举动,顶多就是一起去食堂和图书馆。” 奚云初却无动于衷:“你没必要和我说这些。” “欸?”凌逸寒霎时愣住,几秒后干笑几声,说道:“什、什么叫没必要?怎么是没必要呢?我们可是……” “是什么都不重要了。”奚云初望着他的眼睛,说:“凌逸寒,先前是我头脑发热一时冲动,其实现在仔细回想,我与你认识半个多月,却对你知之甚少。我不问你,你便不会说,你不仅不说,还喜欢隐瞒。一直以来都是你在掌握节奏,快到我连冷静思考的余地都没有。” “我不想谈一场不明不白的恋爱,连差点被打成小三都要别人来通知我。凌逸寒,我们到此暂停吧。” 作者有话说: 不虐不虐,下章就甜回来了!ヾ(✿゚▽゚)ノ 第十六章 真诚和撒娇是最大武器 夜深了,正是大学生们开启丰富夜生活的最佳时刻。 但今晚李嘉文一直魂不守舍,打游戏频频操作失误,一连收到好几个队友举报。 他心烦气躁,鼠标往桌上一摔,唉声叹气:“不行啊,我这心里不踏实啊。” 陈昊轩一边哒哒敲击键盘修改文书一边头也不回道:“不踏实你就说,老凌又不是洪水猛兽,还能把你生吞活剥不成?” 张展鹏安慰道:“对啊,也不是太严重的事,你不放心的话道个歉就行了呀。” “真有你们说的那么简单?”李嘉文持怀疑态度。如果凌逸寒早点来兴师问罪的话,他可能还觉着问题不大。但这都过去两小时了,宿舍群里一点动静都没有,李嘉文不免猜测两人正在闹矛盾,凌逸寒忙得慌没空理他。 “瞧你那扭扭捏捏的样子,我来吧。”陈昊轩看不下去了,抄起手机点开宿舍群聊,拍了拍“凌逸寒”的壮硕胸肌。 附上言简意赅的三个字:“在忙吗?” 他们等了十秒,没有回复,李嘉文赶忙跟在后面道歉:“呜呜呜,对不起呀逸寒,我不是故意的!我以为学长知道陪聊的事,这嘴一快就……咋样咋样,学长生气了吗?” 李嘉文提心吊胆,就怕凌逸寒冒出一句“滚”。 但显然,李嘉文低估了他室友的素质,数秒后,凌逸寒回复他们,文字语气看起来非常平静,好似不存在任何情绪。 “生气了。” 李嘉文骤然倒吸一口冷气。 “啊啊啊!我成了破坏别人感情的罪人了!” 他在这嚎,陈昊轩微笑让他闭嘴,接着在群里问:“然后呢?你哄好了吗?” 凌逸寒:“哄了,没好。” 张展鹏担心地问:“那么严重吗?那你没事吧?你俩吵架了?” 凌逸寒:“严重,有事,没吵架。” 李嘉文“咚”地撞上后面书桌,惊惶道:“完了完了,老凌精神状态不正常了!” 另外两人也觉察出古怪。 倒不是说凌逸寒故意在气他们,而更像是凌逸寒失魂落魄,说话都提不起劲。 到底是受了多大的打击才会变成这样? 陈昊轩进一步了解情况:“咋回事啊?为这一件事不至于吧。话说你俩在一起没?中午你不还在群里说你俩成了吗?” 公寓昏暗的房间里,凌逸寒靠坐在床头,仅有手机屏幕的微弱的光照出他红红的眼眶。 他愤愤打字:“成了,但只成了半天。陪聊还是件小事,最他妈气的是这玩意儿!” 他啪地甩出那张截图,积攒多时的怒气在这一刻爆发:“啊啊啊到底是哪个傻逼投的稿!” 然后又蔫了:“也怪我,我应该一早和云初说清楚的。” “?”看完截图的三人皆是老人地铁手机的经典表情。 “啊这,不是,这他妈在说什么屁话?”李嘉文给气笑了,问道:“是不是阮安发的?” 凌逸寒一看这两个字就来气:“不知道,我早就把他拉黑了,没问。” “那还能是谁?” 张展鹏正在重新读一遍这篇小作文,打算从中找点投稿人的信息,学姐林芝忽然给他发了条消息:“鹏鹏,我朋友圈这学妹说的人是凌逸寒和云初师兄吗?” 张展鹏点开一看,找着了,投稿人在这。 林芝给截图中的学妹备注是“刘妍”,半小时前在朋友圈发了这样一大段内容。 “呵呵真是服了,原来这就是曾经的学生会干部呀,好大的官威呀[捂嘴笑]敢出轨敢冷暴力不敢被人说是吗[可怜]强行撤掉我在表白墙的投稿很得意是吗[可怜]那我就在我朋友圈里再发一遍,让大家都知道你是个什么品种的畜生,有本事你再撤啊[呕吐]哦,举报你保研的材料已经整理好了,明天就交到学院里,不用谢哦[愉快][愉快]” 后面的文字配图便是刘妍在表白墙投稿的小作文加凌逸寒的两张“出轨”照片,底下还真有人点赞,是刘妍和林芝的共同好友,不算多。但张展鹏不敢想,有多少除她们共同好友以外的人,看到刘妍发的这条朋友圈并且深信不疑。 他着急回道:“学姐,这投稿完全就是胡说八道,逸寒的前男友半年前出轨,逸寒早和他分手了。你知道的,逸寒是最近才通过你认识奚学长的,怎么可能出轨前男友。” 林芝从张展鹏处得到确切消息,高悬多时的一颗心这才落下。她就说嘛,云初师兄正直善良,怎么可能是小三?但凡云初师兄多点心眼都不至于被周哲元那个渣男骗。 因此,她也很气愤,云初师兄都那么惨了,为什么还有人要整他? 林芝很看重师门感情,也得过不少奚云初的指点照顾,当下就要去和刘妍对线,顺便跟张展鹏通气:“这人是我们院本专业的本科学妹,大二的,你看看她是不是和凌逸寒的前男友有关系。”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学姐。”张展鹏回复完,立马把这一段聊天记录转发到宿舍群:“找到投稿人了,一个大二学妹,估计是阮安同学,为他打抱不平。” 李嘉文迅速看完刘妍的朋友圈截图,一个“草”字率先脱口而出,非常无语:“这人有病吧?作业太少闲得在这当正义小警察?关键她说得都不对啊!这是诽谤吧?绝对是吧?” 陈昊轩比他冷静一些,但也眉头紧锁:“现在的人就吃小作文这一套,洋洋洒洒一篇下来,管他真的假的,有人信就好使。” “当务之急是澄清这些谣言,表白墙的投稿是撤了,但刘妍还发在朋友圈里呢。”张展鹏在群里艾特凌逸寒:“辟谣的事我们来做。林芝学姐已经去和刘妍对线了,等会我也写篇小作文投稿给表白墙。我觉得你这个当事人不能出面,要不然别人只会以为你在狡辩,刘妍以受害者阮安好友的身份投稿,我们也以你同学的角度去澄清,事实摆在这,我们可以多求证几个同学,白的总不会变成黑的。” 凌逸寒没想到这事会闹这么大,可谓是无妄之灾,一股子闷气涌上无处发泄,对三个室友道谢:“谢谢,辛苦你们了,等会儿我就去联系阮安。” 李嘉文小心冒泡:“你还敢联系他啊?奚学长知道了不生气吗?” 凌逸寒憋屈:“那也不能任他一直在外面胡说八道啊!” “就这样吧,我们分头行动。”张展鹏一放下手机,就打开电脑文档开始写小作文。 李嘉文和陈昊轩也不闲着,一个去隔壁寝寻求人证帮助,一个私戳班长把这事交代清楚,至少在他们圈子内部先解决掉舆论。 凌逸寒则在微信列表中翻找起阮安。 他也没打算和阮安多说什么,把人从黑名单中放出来后,直接把表白墙和刘妍朋友圈的截图发了过去,简单明了。 “我不希望再看到类似的言论,望你自重。” 他一发完这句话,就看到页面顶端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凌逸寒想都不想,再次果断拉黑。 于是,在阮安看到凌逸寒主动给他发消息,至于两张图具体内容都没看,就激动地发过去“逸寒学长!”四个字,却显示醒目的红色感叹号时,人懵了。 怎么回事?阮安瞄到上面那句“望你自重”的警告,心底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妙感。 果不其然,当他看完刘妍的小作文和朋友圈后,差点气得倒仰。 这人在瞎搞什么!有病吗?她知不知道这样做全把他毁了! 阮安慌得不行。别说凌逸寒是个受不得委屈的性子,就正常人来说,遇到这种污蔑都会迅速站出来澄清,而凌逸寒澄清的最有力手段就是说出他出轨的真相。 阮安没时间犹豫,赶紧找到刘妍,想让她删掉那条朋友圈。 碰巧,在他还没打完文字前,刘妍先找上他:“安安,你看我最新的朋友圈了吗?” 阮安一个白眼翻上天。咋?这是来找他邀功了? 但他不能这样说,垂死挣扎维持他的人设:“嗯,看到了,我正好要和你说这事呢。” “妍妍,你误会了,其实我和逸寒学长是和平分手,不存在冷暴力和出轨,麻烦你还是把朋友圈删了吧,给我和逸寒学长都造成困扰了。” 阮安希望刘妍能识好歹,别再揪着不放。但他没想到,刘妍看完这条后,再想想方才林芝来找她说明的所谓的真实情况,更愤怒了。 林芝是凌逸寒和男小三的同门,自然帮他们说话,刘妍不会相信她的说辞。更别提林芝倒打一耙说阮安出轨,她可是阮安的同学,不比林芝更了解阮安? 刘妍头一次觉得自己肩负起的责任重大,学长学姐都喜欢以权力和身份压人,她偏不屈服,一定要坚持曝光到底! “安安,是不是那渣男来找你了?你别怕,现在朋友圈很多人都知道了,他不敢把你怎样的。” 阮安在心底把刘妍咒骂千八百遍。 “我说了,都是误会。你不澄清,我自己去。” 阮安懒得再浪费时间和刘妍掰扯,干脆自己发条朋友圈,说是前面他同学不了解情况,太过担心他,这才闹出误会,请看到的人不要再转发,并郑重向被打扰的凌逸寒和他的新男朋友道歉。 澄清帖一发出去,很快收到许多点赞。评论区还有不少人安慰阮安,发一些诸如“心疼”、“抱抱”的话,还有热心要给他介绍新对象的。 而相比于这边的和谐友爱,刘妍那边就不好受了。 阮安作为受害者正主的澄清帖无疑是在啪啪打她的脸,还没等她生气阮安的背刺,就有人来问她:“妍妍,你是不是搞错了啊?我看阮安都发朋友圈澄清了。” 更有不熟悉却不嫌事大的人直接在她朋友圈里开怼:“快删了吧,造谣真low,就会写小作文是吧?” 刘妍觉得她遭受到深深的背叛。 这时,先前被她气走的林芝去而复返,她问张展鹏要了阮安出轨的视频铁证,甩给刘妍:“你不是他同学很了解吗?你看看吧,这视频里的是不是阮安!” 刘妍不敢相信地点开看完了这一分半的视频,面色惨白。 林芝最后给她提个醒:“以后可别再给人出头了,被人当枪使都不知道。” 刘妍脸色由白转红,既愤怒又难堪。 她现在想明白了,怪不得阮安说话藏藏掖掖,原来真是他出轨在先。 好一朵清纯白莲花! 刘妍冷笑,把朋友圈那条删了后,二话不说,点开校园表白墙微信号,又发去一篇投稿。 一小时后。 张展鹏整理好他自认逻辑圆满、图文并茂的小作文想发给表白墙时,却意外发现最新一条是关于阮安的。 他细细看完,然后再看到从视频中截图出来的九宫格时,“噗”的一声,在寝室放声大笑起来。 由此引来李嘉文和陈昊轩的好奇,张展鹏眼泪都笑出来,把手机递给他们看:“笑死我了,狗咬狗,用不着我们上场了!” …… 阮安和刘妍的恩怨与后续对两人造成的负面影响暂且不提。 凌逸寒也没心思去管别的闲事。 现在最重要的是,他和奚云初好像在冷战。 尽管只是奚云初单方面的冷战,凌逸寒本人还是很想拿自己的热脸去贴师兄的冷屁股。 深夜,凌逸寒躺在床上,叹气一声接着一声。 对奚云初的埋怨也不是半分没有。 哪有这种人啊,抱了亲了,都默认和他在一起了,结果才半天又反悔。 说是不了解他,嫌进度太快。 凌逸寒郁闷,这还快?他已经很努力按住不把老婆吃干抹净的冲动了。 他想起奚云初最后说的“到此暂停”,也不知道这个“暂停”要停多久。 今天是假期的最后一天,明天他就该实习入职,早出晚归,乍一下减少许多和师兄相处的时间,万一两人的关系真就此冷下来了呢?那他努力的这半个月岂不是白费功夫? 凌逸寒不允许这种事发生。 但真到第二天早上,不到七点半,他还是得认命乖乖去上班。 临走时,他望一眼紧闭的主卧门,从昨晚回来后奚云初就把自己关在屋里,晚饭都没吃。 他想敲敲房门,说一句“我走了”,又怕奚云初还没醒,踌躇半天,最后还是叹气离开。 而在他关上大门的三秒后,主卧的门,“嘎吱”开了。 奚云初慢慢走出来。 今天天阴,早上没有阳光,他穿着单薄的睡衣,视线从门口缓缓移开,环顾向阴暗冷清的客厅。 四周沉寂,又是只剩下他一个人。 和以前许多个日夜一样。 奚云初有一瞬的恍惚。 好似这半个月的热闹全是他幻想出来的假象。 时间久了,连他自己都信了。 他自我安慰,不就是一个人,总该习惯的…… “咔嗒——” 忽然,大门从外打开。 奚云初猛地偏过头,本该去上班的人又出现在了门口。 凌逸寒眉头紧蹙,气势汹汹地走进来。 奚云初忍不住后退一步,心跳砰砰加速,心底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尴尬、惶恐,或是连他自己都不愿察觉的……惊喜。 眨眼间,凌逸寒已经走到他跟前,素日里温柔含笑的桃花眼此时却深邃凌厉,居高临下地盯着他。 两人间的距离太近,身上的柑橘香混合在一起,分不清谁是谁的。 这目光太具有侵略性,奚云初被他看得心慌,退到门框边上,紧抓着睡衣下摆,低头躲闪他的视线:“你怎么……” 一片黑影投下。 所有的话被一个紧紧的拥抱打断。 凌逸寒趴在他的肩头,委屈地说:“我想了想,上班前不能没有男朋友的抱抱。” 第十七章 猎物反杀猎人无从招架 男朋友……奚云初险些怀疑自己听错。 可吐在颈侧的气息滚烫,男人低沉略带磁性的声音直往他耳朵里钻,掺杂一股黏糊糊的委屈劲儿,是凌逸寒没错。 是那个一直让他心绪不宁的人没错。 后知后觉,他面色一点点涨红,眼眶一酸,双手推拒在凌逸寒胸前,斥责声中是比他更浓的不情愿、不认输的倔强:“胡说什么,谁是你……唔。” 凌逸寒顺从地被他推开来,却是低下头,在这人说出否定的话之前重重啄了一口微微嘟起的唇。 还很理直气壮道:“上班的人听不得男朋友说这种话。” “?”奚云初捂住嘴巴,一双黑眸朝他瞪得溜圆。 “噗。”凌逸寒见他家小刺猬快气成河豚,紧绷的脸瞬间破功。 他忍不住伸出手,将那头乌黑柔顺的发揉得更乱,眸子里笑意温柔,轻声道:“有什么话等我回来再说,我走啦。” 说罢,逃也似的奔出门外。 独留下奚云初一个人呆滞在原地。 良久,他恍然回过神,羞愤转身扑到床头拿起手机,点开微信的置顶聊天,发过去一句不知道说了几百遍的话。 “凌逸寒你有病啊!” 凌逸寒在人流拥挤的地铁上收到这条消息时,在周围人怪异的眼光中笑出声。 他费力从人群缝隙中抬起手,隔着网络不要脸皮地大胆表白:“嗯,恋爱脑+相思症,需要奚医生以身相救。” “!”屏幕的另一头,奚云初脸色爆红。 他烫手般地扔了手机,卷起被子把自己在床上滚成麻花,脑袋深深埋进枕头里。 “好烦啊这人。”他埋怨道,声音小到自己都未必能听清。 却在隐蔽的角度里,嘴角不自觉扬起微小的弧度。 * 凌逸寒在没收到奚云初的消息后,知道是他老婆又害羞了。 但困扰他一晚的心事总算得以解决,早上临出门前还偷了个香,因而凌逸寒今天心情十分美丽,浑身充满干劲,到了新公司后见到新同事打招呼音量都高一些,活脱脱一个热情小伙。再加上他不俗的样貌气质,组里的前辈们对他第一印象都很好。 带教老师对他说:“今天第一天来,不用你做什么,先把这些文件看一看,熟悉下业务。” “好的老师!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做您跟我说。”凌逸寒笑着应下,办好入职并一一和周围同事认识加了微信后,便在工位上认真看起业务文件。 从头到尾都表现得得体真诚,帅气的外表和优秀的社交能力引来不少实习生侧目。 于是,在中午组里实习生聚在一起用餐时,有外向大胆的女生率先展开攻势,积极问道:“逸寒,我可以叫你逸寒吗?你现在是大四保研对吗?” 凌逸寒礼貌笑道:“嗯,是的,保研后有时间来实习。” 女生又说:“哇,你们学校能保研的很厉害啊。那你每天学校到公司通勤要多久呀?远吗?” “我不住学校,前不久刚搬出来和我男朋友租房子住,离公司也就半小时地铁,不远。” 凌逸寒坦然说道,仿佛意识不到他这句话里包含的信息量有多炸。 “男朋友?”不仅是问话的女生,其余的实习生们也小小地吃了一惊。 “是的,是我师兄,明年研究生毕业。”提起奚云初,凌逸寒的笑容明显真实许多。要不是顾及是一群不熟悉的人,他真想好好吹一通他老婆有多优秀多厉害。 “啊,真好,真羡慕。”女生短暂愣过后,很快调整面部表情,打消了钓一钓这个新来的男实习生的念头。 唉,可惜,长那么帅,是个gay。 但很快,包括她在内的在场的女实习生,刻进dna里名为“嗑cp”的本能开始蠢蠢欲动。尤其是当这对cp长相优越,是同门师兄弟,还都是名校学生时,更好嗑了有没有! 女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都是按捺不住的好奇。再看看一边吃饭一边甜蜜笑着回微信的凌逸寒,更加肯定这人是在和男朋友聊天。 唉,可惜,他们还不熟,没法多问些细节。 凌逸寒的确在给奚云初发消息,问他吃饭没有。 彼时,奚云初正坐在饭桌旁,吃着自己做的或咸或淡反正就是不好吃的饭菜,稍微有一丢丢地想念凌逸寒在家的日子。 手机屏幕亮起,他一看到凌逸寒发的消息,本来些许沮丧的心情忽而雀跃起来,他拿起手机就要回复。可是在他瞄到早上凌逸寒那句不着调的“以身相救”时,发热的面颊又强迫他冷静下来。 他努努嘴,决定晾一晾这个三番五次放肆的家伙,可想了想,又觉得视而不见不太好。于是斟酌之下,他回了简单的一个字:“嗯。” 凌逸寒没多想他的冷淡,又问:“吃的啥?外卖还是自己做饭呀?” “自己做的。” 凌逸寒舔了舔腮,嘴里似乎已经回味起上次吃到一大块盐的齁咸。 呜呜,老婆受苦了! 他忙回道:“我下午五点下班,今晚想吃什么?” “都行。”奚云初顿了一下,想起一件事:“下午我有个面试,要是回来太晚不用等我。” 面试?凌逸寒问:“什么面试?在哪里呀?” 放在以前,他绝不会多问,可他现在有意无意以人家男朋友身份自居,总是想多了解一些。 奚云初也没觉有什么不妥,如实告知:“云禾集团,在金云大厦。” “金云大厦……”凌逸寒当即点开地图,查看当前位置和金云大厦的距离。 步行十分钟,还挺近! 他想,如果面试五点以后结束,他可以顺路接师兄回家。 “你忙吧,我去准备面试。”奚云初吃好饭已经是十二点半,怕耽误凌逸寒午休。 凌逸寒回他:“好哒,师兄面试加油!” 抬起头又重新加入同事们的聊天。 …… 午后的时间一晃而过。 但不妙的是,奚云初面试完从写字楼大厅里出来时,一楼大堂门外哗哗挂起一幕无边无垠的水帘。 下暴雨了。 奚云初皱眉,他错信天气预报今天只是阴天,而没有带伞。 这可怎么办?地铁站离这里有五分钟,要打车也要走两分钟到马路边,大厦旁边也没有便利店,唯一能借的共享雨伞早被人拿光了。 一起来面试的学生不少都面露苦色,唉声叹气这鬼天气。 “等等吧,等雨小点再走。”有人说。 奚云初和大多数人一样,在一楼的咖啡店找个位子坐下。 时间指向四点,他估计这种突如其来的暴雨不会持续太久,或许等个十分钟雨势就能见小。 但他这次又想错了。 在他用app刷完一小时题目后,门外暴雨还在下,天灰蒙蒙的仿佛要塌下来,地上的积水已经没过汽车轮胎的一小截。 和他一起等雨停的面试者多半都走了,有的是心急等不下去冒雨往外冲,有的是喊朋友来接。 五点了,奚云初见写字楼的员工纷纷下班打卡过闸机,三三两两撑开雨伞离开,心底忽然生出一股寂寞凄凉感。 朋友吗?唯一能冒雨来接他的朋友…… 微信消息“叮”地跳出。 “师兄!你回家了吗?” 奚云初眸光微动。 “还没,雨太大。” “好,等我。”凌逸寒回完这三个字就再没音信。 奚云初却似乎已经预见到结果。 顿时,一颗心鼓涨起来,像是填满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暖暖的、痒痒的。 有人来接他回家了。 这个认知让他没来由地开心,而这份开心在他看到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大厦门口时达到顶峰。 “师兄!” 灰暗的雨幕下,凌逸寒一脚踏进大堂的暖光里,收了伞,卫衣、头发湿淋淋的,滴答滴答往下落着水,却似无所觉,挥手笑着喊他。 奚云初嘴唇嚅动。 他撑起身,拎起一旁的书包从咖啡桌走向门口,脚步越来越快,最后一小段距离几乎是小跑过去。 却在离来者半米处缓缓停下。 “你……”奚云初想问他为什么会这么快来到,但对上那双弯起的桃花眸的刹那,一时间觉得,说什么都是多余的了。 凌逸寒不无炫耀道:“想不到吧?我公司离你这里只有十分钟步行路程呢。” 奚云初不解:“那你怎么还淋湿那么多?” 他瞧凌逸寒身上,几乎没有干的地儿,全被雨水打湿了。 凌逸寒撇撇嘴,随手把湿发向脑后拨去,露出光洁的额头:“因为我也忘记带伞了,是来找你半路上在便利店买的。” 他给奚云初展示手里的黑伞:“这伞超大,够容纳我们两个人了。” 奚云初疑惑:“为什么不买两把?” 凌逸寒:“……” 好问题!他确实没想到,买伞时脑子里想的全是得买一把大点的情侣伞,能和老婆在雨中搂搂抱抱。 凌逸寒深感自己陷入智商盆地,支支吾吾给出一个没底气的答案:“这不性价比高嘛。” 奚云初“哦”一声,点点头:“也是,你花钱买的伞,省点儿是应该的。” 凌逸寒:“?”咋说的他跟个抠搜的穷男人一样? “不是,我就是……” “好了,走吧。”奚云初打断他苍白的辩解,却在瞥向他的时候抿唇压下嘴角的浅浅笑意。 这样坏坏的老婆,凌逸寒哪还有不懂的地方。 他无端生出股甜蜜的懊恼,干脆自暴自弃,反过来质问:“对啊,我就是想和师兄贴贴,不给吗?” 奚云初:“?” “走啦。”凌逸寒才不给他回答的机会,牵起手就往外走。 雨天道路堵塞严重,他们选择坐地铁回家。黑伞撑起,雨滴砸在伞面的声音格外响,两人肩并肩在雨中穿行,没走几步,凌逸寒将奚云初往伞中央拉了拉,在呼啸的风声中附在他耳边说:“别出去知道吗?” 奚云初转头,看见他半个肩膀都在伞外,担心道:“你进来点,你都没打到伞……” “没事,反正本来就是湿的。”凌逸寒不在乎,右手搂在他肩上,提醒他看路:“别踩到水坑。” “……”奚云初渐渐收紧握在伞柄上的力度。 忽有强风吹来,他一时没拿稳,眼看伞就要随风掀翻。 “小心!”一只更有力的宽厚手掌握上他的,沾湿水迹的冰冷手背传来温暖的热度。 奚云初眨眨眼,只觉这股热度仿佛无穷无尽,迅速从他手背散开来传到身体各处,即便裤子衣衫被雨水打湿冰凉难受地贴在身上,也是暖烘烘的。 去到地铁站的五分钟路程,因暴雨的狼狈袭击显得极其漫长,却又在有人的悉心呵护下,短暂得稍纵即逝。 待两人进到地铁站,凌逸寒收伞倒拿,伞面滴啦啦倒下一大片水。 “这雨太大了,撑伞都没用。”他看到奚云初还是淋湿了,担忧催促道:“快回家换衣服吧,别感冒了。” 奚云初盯着他发梢不断滴落的水珠,沉默跟在后面。 心里却在想,这人从头到尾都没顾得上自己,眼里只有他。 冒雨来接他是,撑伞只撑半边把中间位置让给他是,包括现在到了地铁上,用身子牢牢护住他,也是。 正值下班晚高峰,车站客流量大,又是雨天,大家手里都提着湿淋淋的雨伞,谁都不想挨着雨伞沾一身水,因而地铁内部格外拥挤。 凌逸寒好不容易开辟出车厢门旁栏杆的一块小角落,把奚云初拉到那里,面朝他站着,主动做起人肉屏障将他和外面的接触隔开来。 “忍一忍哈,很快就到了……啊。”凌逸寒话没说完,有新的乘客上来,人群往后一挤,挤得他没站稳,身体前倾直接压在奚云初身上。 “没事吧?”奚云初眼疾手快扶住他。 “没事没事。”凌逸寒摇头道,得亏他反应快,左手扶住栏杆才不至于重量全部倒下,也没有踩到奚云初。 可等列车再次平稳开起来,重新保持平衡的两人却陷入一种诡异的尴尬中。 只因地铁太挤,他们被迫靠得太近,几乎是抱在一起,湿薄的衣料轻轻松松地便将彼此的体温传递给对方,怀里的又是自己心心念念的心上人,凌逸寒很容易就支棱起来。 “师兄,我……”他不自觉地吞咽,喉结上下滚动,想说自己不是故意的,却在瞥见怀里人低垂绯红的脸蛋时,身下那根更精神了。 他稍动了动身子,想换个不那么冒犯的姿势。 然后,他慢慢睁大了眼。 “师兄?” 凌逸寒惊诧地发出疑问,似是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事。 奚云初闭上眼,羞得连耳根都是红的:“闭嘴,不准说。” “哈。”凌逸寒笑着偏过头,舔舔牙,几秒后决定还是要说些什么。 尤其碰上这种事,他更是起了逗弄人的坏心眼:“原来师兄也对我……” 他欲言又止,奚云初愤愤抬起头,从那双带笑的桃花眼中看出几分戏谑。 凌逸寒凑到他耳边,压低声音道:“上次我碰到师兄大腿,可以说是我不小心,但这次……还能怪我吗?” “……”奚云初护在身前的拳头紧了。 凌逸寒却不管,好心情地欣赏老婆害羞的模样,要不是地铁上人多,他肯定要捧着熟透的红脸蛋亲个好几下。 然而,局势转变就在一瞬间。 “!”凌逸寒再次吃惊,却不再是因为奚云初的生理反应,而是这人竟然主动伸手抱住了他。 奚云初紧张得手指都在僵硬发抖,整个身子都挨上凌逸寒,他收紧了力,从上到下,两具身体都在紧密贴合。 他埋在男人胸前,只露出红红的耳根,发泄似的小声挑衅:“有本事你别硬!” “咕咚。”凌逸寒咬紧牙,左手紧紧握住栏杆,额角青筋凸显。 他清晰感受到,身下明显又粗涨一圈。 奚云初还在有意无意地蹭他。 可恶! 又被坏坏老婆摆了一道。 第十八章 要努力把老婆哄到床上 半小时后,地铁到站。 凌逸寒神色别扭地从奚云初身上起开,明明已经到站却在出了车厢门后把身后的背包转到胸前挂着。 奚云初瞥一眼将昂扬的某处压下去的背包底部,红着脸也将手里的伞默默往身体正前方偏了偏。 凌逸寒观察到他的小动作,好气又好笑。 小刺猬凶巴巴地亮出尖刺扎他,到头来却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地面上的雨已小很多,两人沉默着回到家。 凌逸寒先进屋一步,奚云初在门口放好雨伞,刚把大门带上放下书包,一堵人墙突然闪到他跟前。 “你……” 话没说完,一只手“咚”地按在他肩膀上方的门板上。 奚云初被吓了一跳,下意识伸手要推开面前的人,却在抬头瞬间看见凌逸寒湿漉漉的头发,还有皱眉撅嘴、委屈得不行的表情时,双手在胸前半寸距离又停了下来。 只有指尖在轻轻触碰,就像在心口挠痒痒似的。 凌逸寒努力忽视那双作乱的手,先把之前的账算清楚,深吐一口气,质问道:“刚才在地铁上,你是故意的吧?” 奚云初愣住两秒,后知后觉凌逸寒是在兴师问罪,当下也有脾气了,不服道:“对,我就是故意的,你不是笑得很开心吗?” 他用力推了一把凌逸寒,扬起下巴:“我投怀送抱,让你笑个够,满意吗?” “?”凌逸寒瞪大眼,似是不敢相信这话是从奚云初嘴里说出来,眼珠迟缓转到下方,他一把攥住按在他胸膛的双手。 “不满意。”他轻哼一声,定定看向对方,得寸进尺道:“你知道在地铁上你抱住我时,我在想什么吗?” “什么?”奚云初想缩回手,却挣脱不得。 凌逸寒目不转睛盯那两瓣红润的唇,一字一句顿声道:“我在想,男朋友太调皮,公然引诱我,必须以亲亲惩罚之。” 奚云初呼吸骤然乱掉一拍。 “胡说什么……”他心脏怦怦跳个不停,眼神四处躲闪,却在偏过头时又觉察到不对。 他不是在和凌逸寒争斗吗?逃避算怎么回事? 不行,不能认输。奚云初给自己加油鼓劲,心一横,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主动出击。 “唔。”凌逸寒正在心底偷笑,唇上忽然覆上一抹柔软。 他登时呆住在原地。 “呵,看你怎么罚。”奚云初在亲到他后就立即退开,两颊红得跟火烧云似的,嘴上逞强挑衅,实际说话声都在发颤。 凌逸寒直到五秒钟后才反应过来。 “哈。”他干笑一声,胸腔震动得奚云初酥酥麻麻,一双黑眸再望过来时,如同盯上猎物般幽深贪婪。 霎时,奚云初敏锐感知到危险,惊慌地扭着身子想要逃离。 但凌逸寒清楚地告诉他:“晚了。” 他一把将人揪回来强硬地按在门板上,攥住挣扎的两只手,近乎凶狠地吻了上去。 “唔!”奚云初吃痛一瞬,眉头皱起,用力推拒。 唇上的亲吻忽又变得轻柔起来。 细细吮咬,轻轻摩挲,如猎人编织的捕网,温柔梦幻,一点点将他吞噬。 “云初……” 有人在低声唤他,略带沙哑的嗓音蕴藏无尽缱绻。 他闻到炽热潮湿的雨水气息,和浓烈的柑橘香气,身后门板冰冷坚硬,湿透的衣衫却让身体相贴更为紧密,滚烫的热度从体表一路灼烧至心尖。 重重围困,他放弃了抵抗。 红唇微张,向侵入者发起直白邀请,亲吻由此深入。 凌逸寒握住他的手举到肩膀上,那双手自然而然地搂上他的后颈。 他借机揽住那截细韧的腰肢,把人贴得更紧。 灵活的舌长驱直入,不断攻城略地,追着害羞的小舌舔舐纠缠,搅动津液啧啧作响,淫靡得令人心跳不已。 好软,好甜,满脑子只有这个念头的凌逸寒加深了这个吻。 奚云初被迫听着,羞得无处逃窜,快被亲到缺氧、头脑发晕。 不老实的手还在试图穿过衬衫下摆,触摸细腻如冷玉似的肌肤。 “不要……”在蠢蠢欲动的指尖刮起腰间一丝痒意时,奚云初嘤咛一声,扭腰想逃。 声音却软得不成样子,像草莓味的棉花糖,在空气中的甜味都拉出丝儿。 凌逸寒浑身陡然颤栗,竭尽全力才忍下不管不顾继续冒犯的冲动。 他伸回手,却仍不甘心,隔着衣裳在腰臀上重重掐了一把,揉满一手丰弹软肉。 “你!”美人被欺负惨了,水亮的唇红肿,细细喘着,羞恼瞪向他的水眸里雾蒙蒙的,眼梢绯意浅浅,素日里清冷如霜的漂亮面庞此时却媚得惊人。 像冰天雪地中盛开的红艳玫瑰,招摇妖冶身姿诱人采撷。 凌逸寒瞧着,心热极了,抱住他在肿了的唇瓣又轻咬上一口,不满道:“怎么?亲都亲了,摸摸都不给?男朋友也忒小气了。” 奚云初听他说了一天的“男朋友”,事实上他们昨晚还在闹矛盾,眼下新仇旧账一起算,他又羞又气,按在凌逸寒胸前推他:“谁小气?谁是你男朋友?” “当然谁在我怀里谁是我男朋友啊!”凌逸寒搂紧怀里不安分乱动的人,无奈叹了口气:“还生气呢?” 奚云初忽然就有些闹不动了。 两人保持相拥依偎的姿势,好一会儿,奚云初闷声道:“以后你不准再骗我。” 凌逸寒哭笑不得:“天地良心,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奚云初气他嘴硬:“陪聊的事,还有你前男友的事!” 凌逸寒却不以为然:“那是骗你吗?我那顶多是没告诉你。” “?”奚云初震惊他的厚脸皮,而后更加气愤:“所以隐瞒事实你还很骄傲吗?” “没有没有!”凌逸寒生怕把人逗过头,赶忙赔笑道歉:“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奚云初无视他的嬉皮笑脸,很认真地警告他:“凌逸寒,你听好,我对你只有一个要求,不要骗我也不要瞒我。” 被欺骗、被隐瞒的经历有过一次就够了,如果凌逸寒也这样对他,奚云初无法想象自己知道“真相”后的样子有多难堪和狼狈。 任何时刻,他都想保留一份作为人的体面和尊严。 “不会的。” 凌逸寒一看他的表情、听他说的话,就知道他又想到过往的伤心事了。 勉强扯出的笑容下是密密麻麻的心疼,他抱紧他的小刺猬,耐心安抚:“我会一直对你真诚,不再有任何隐瞒。” 奚云初垂下眸,没说话。 理智告诉他,不能再全身心地相信任何一个人,尤其是当这份信任存在于感情关系中。但是—— 他轻嗅到凌逸寒身上的柑橘香,那是与他相同的气味,好似这个人已经与他融为一体。 胸腔内一股莫名奇妙的情绪快要按捺不住喷薄爆发。 他想再冲动一次,赌一次。 “冷不冷?快洗个澡换衣服吧。”温存好一会儿,凌逸寒才想起他们回家这些时候,身上的湿衣服还没换下,万一感冒就糟糕了。 奚云初点头说好,又看凌逸寒湿的比他多,催道:“你先去。” 凌逸寒都走出半步,似是想到什么,忽又折返回来,挑挑眉,笑得邪性:“一起?” 奚云初:“?” “你有病啊!” 凌逸寒在那打人根本不疼的拳头落在自己身上前先一步跳走,一边走还一边咕哝:“有什么嘛,都是男男朋友了。” 等他钻回房间,又突然露出个头在门外,冲害羞生闷气的男朋友宣告道:“等着吧,我迟早搬到你房间睡!” 奚云初:“??” 果然轻浮!说再多好听的,凌逸寒也改变不了他是轻浮男大学生的事实! 奚云初羞得“砰”地带上房门。 明明他们才确定关系,真正意义上的接吻也只有一次,可这人竟然已经在想那些事…… 他甩甩头,努力不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却在脱下湿掉的衬衫时,无意瞥见腰间泛红的一块皮肤。 是凌逸寒掐的。 奚云初不由想到,方才凌逸寒似乎是想伸到他衣服里面摸他,如果不是他阻挡,恐怕早就……而且哪怕他挡住了,凌逸寒还是捏了他屁股。 奚云初“啪”地拍上两颊,试图给烫熟的脸蛋降温。 不行,不能再想下去了! 他决定,绝对不能轻易让凌逸寒得逞,最起码他不能做一个随便的人。 但显然,奚云初低估了一个二十出头的男大学生在面对心爱的恋人时脑子里的黄色废料容量。 凌逸寒深知自家男朋友脸皮有多薄,在交往初期就提那事肯定会被拒绝回去。 可不说吧,又没个盼头,凌逸寒只能拼尽全力绞尽脑汁加快该项进程。 比如,平时亲亲抱抱时,他会一次比一次更胆大地试探。经过他一星期的不懈努力,现在已经能毫无顾忌地隔着衣服揉屁股了。 但还远远不够。 凌逸寒想到一个绝妙办法。他借说要坦白的时机,给自己做了份“恋爱简历”,简历上有他的身高体重、籍贯家庭、兴趣爱好,这些都是能公开的。 而只有奚云初能看的下半部分,内容标签都是诸如长度、直径、形状、自慰时长等见不得人的字眼。 奚云初第一次看到这份简历时,手一抖,直接把纸张撕成两半。 一旁的凌逸寒还很贴心地递上备份,说:“师兄要不再仔细看看?” 结果自然是奚云初羞愤地把简历扔到他身上让他要点脸皮。 凌逸寒却痛呼一声,指指手臂上纸张边缘不小心划破、还有三分钟就要愈合的伤口,哭唧唧喊疼,要老婆亲亲抱抱才好。 最后,又是靠卖惨把老婆按住好一顿狠亲,屡试不爽。 而且,“恋爱简历”看似失败,实则大获成功。 之前奚云初说对凌逸寒了解不多,凌逸寒便趁此机会,说要带奚云初多体验一些他的兴趣爱好,例如打游戏、看剧、健身。 奚云初也很乐意,白日里学习、笔试面试,到了晚间和男朋友一起放松下是很不错的选择。 可游戏打了,影视剧看了,等这天去到健身房运动时,奚云初觉得事情不对劲起来。 他没来过健身房,不懂得如何使用机械器材,凌逸寒便手把手地教他。 “这里,这样握住,然后发力。”凌逸寒站在他后面上手纠正他的姿势,胸膛紧贴住他的后背。明明两人亲吻拥抱比这要亲密得多,可奚云初却有一种禁忌的刺激感。 就像是他有钱后来健身房包养小白脸私教。 因此,在凌逸寒碰他的时候,他会忍不住瑟缩身体,这时凌逸寒则掰住他的肩膀,呼出的热息扑洒在他颈后,温柔教导:“放松,向外打开。” 脸色爆红的奚云初:“!!!” 他才没有因为这句话想到什么会在床上发生的有颜色的劲爆画面! 偏偏凌逸寒还没完,亲身给他示范一些动作时,或坐或躺,身体完全向他展开。奚云初默默观察学习,视线却不自觉下移,很容易地就瞄到连宽松运动裤都遮不住的那处。 他瞬间就想到“恋爱简历”上写的长度、直径、形状和自慰时长,哪怕他看得仓促潦草,奈何他记忆力过好,那些数字又实在优秀得令人难忘,他下意识地在心底开始验证简历内容的真实性。 而等凌逸寒喊他过去试试,他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时,更是羞得恨不得钻进地缝里,举铁的力气都没有了。 “师兄?”凌逸寒帮他提了一把,面上不显,心底已经乐开花。 一切都在他计划之中。他既成功展现魅力勾引到老婆,又美美欣赏到脸蛋通红、汗水湿透的老婆。 尤其是老婆躺在那里喘气用力的样子,凌逸寒迫不及待想看看,若是在床上,又会是一番怎样的诱人美色。 这样一想,下面运动裤顶起的一块更显眼了。 奚云初瞟到后,好不容易才赶跑的有的没的联想又跑回脑子里,手脚发软更没力气了。 由此,一个由互馋对方身子引发的“饿”性循环诞生了。 第十九章 坏狗恃宠而骄弄脏老婆 不知不觉,凌逸寒入职快两个星期,在熟悉相关业务并表现出优秀的基础素质后,带教很放心地让他加入正式的项目组。 能学到有含金量的核心业务固然很好,但这样一来,他肉眼可见地变得忙碌起来。 最明显的一点是,原先五点到点就可以打卡下班结束一天的工作,现在回到家还要加会儿班,甚至有时候要加班到晚上十点钟。 于是,家中客厅沙发边上开始经常上演这一幕:凌逸寒一边敲键盘勤奋工作一边抱怨组里的正式员工卷生卷死凌晨三点还往公共云盘里上传资料,然后在奚云初学习累了出来喝水休息从他身边经过时,从电脑屏幕前探出头来把人拉到怀里,又是埋胸又是亲亲,说是要从男朋友身上补充能量。 这天周五也是,凌逸寒在用完晚饭后仍要处理部分工作。 他想的是,今晚把活做完,后面两天双休他就可以放轻松地陪老婆了。 这段时日,凌逸寒一直费尽心思拉近和奚云初的距离,力图让两人的亲密关系再进一步。 但或许连他都没想到,意外的收获远比别有用心让他惊喜得多。 时间指向九点半,凌逸寒终于做好最后一个文档,一合上电脑就等不及小跑到主卧找老婆亲热。 可推开门后,奚云初头也不抬地朝他摆摆手让他出去。凌逸寒伸长脖子定睛一看,奚云初正在做模拟试卷,立起平板上的电子时钟显示还有十分钟倒计时。 凌逸寒蹑手蹑脚把门带上,决定先去洗澡,把自己洗得香喷喷的再去抱老婆。 他拿了干净的内裤和浴巾走到浴室。其实,在两人在一起后,凌逸寒有提过洗完澡不想在家里穿上衣和内裤,但都被奚云初羞赧地驳回去了,理由是天变冷了会着凉。 凌逸寒一听,心里热乎乎的,心想还是老婆体贴疼人。实际上他不知道,奚云初还有另一层考虑,凌逸寒着装太暴露,万一两人擦枪走火怎么办? 奚云初做完模拟套题并批改订正完后,浴室的吹风机声刚好停掉。 凌逸寒开了浴室门,冲他喊:“师兄我洗好啦,你快去吧!”说完便去房间的小阳台晾晒浴巾和洗完的内裤。 “好。”奚云初答应道,起身收拾换洗衣物,坐了两个多小时,正好起来活动一会儿。 另一边,凌逸寒在阳台晾好浴巾,未关紧的纱窗夜风一吹,他忽而感觉胯下凉飕飕的。 他低头一看,睡裤裆部凸出的形状十分明显。 好吧,内裤在洗澡前拿到了浴室里,但他洗完后忘记穿,习惯性地套了裤衩就出来了。 凌逸寒烦躁地叹口气。 都怪他最近太忙,整日看文件看得脑袋都大了,昏昏沉沉丢三落四的。 奚云初还没去洗,凌逸寒先跑回浴室关上门,找到挂钩上的内裤,睡裤一脱就要换上。 “跟你说过,洗完澡门不要关,开着通……” 奚云初一边朝次卧方向喊道一边推开紧闭的浴室门。 一瞬间,室内还未散去热度的雾气唰地凝结成冻。 奚云初抱着浴巾呆愣在门口,看见凌逸寒正弯腰撅腚要去套他手里撑开的那条黑色内裤。 时间仿佛静止,狭路相逢的两人四目相对。 “你、你……”整整过去十秒,奚云初才恍然醒过神,脸色一点一点涨红,指着他说不出话。 尤其是当他看到凌逸寒放弃穿内裤直起身子,胯下软趴趴垂下的巨物忽然精神地抬起头时。 奚云初猛地转过半边身子,双眼紧闭几乎是吼出来道:“快穿上啊!” “哦。”凌逸寒嘴上说好,却是随意把内裤揉成团,没穿。 他低头看看兴奋跳动的小兄弟,忽觉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天赐良机。 “你穿好了吗?”半分钟后,奚云初听到身后没动静,忐忑缓慢地转头询问。 然后一不小心,又和那狰狞粗长、凶相毕露的大家伙来了个坦诚对撞。 “!!”奚云初“啪”地捂住脸,声调都在颤抖拔高:“凌逸寒!!” “在呢。”凌逸寒笑嘻嘻应道,不知羞耻地公然遛鸟,慢慢走到他跟前,将他捂脸的手拉下来。 “羞什么?又不是没摸过。” “?”奚云初力气没他大,抵抗不了,两只手都被他攥住,闻言羞恼瞪向他,努力不低头看他那处:“你不是洗完澡了吗?为什么还在浴室里?” 凌逸寒无辜表示:“是洗完了啊,但回到房间里才想起来只穿了睡裤,内裤落在浴室里了,这不又回来拿吗?唉,都是这两天太忙了,忙得晕头转向,老忘事。” “那你还不快穿上?”奚云初管他是一本正经还是胡说八道,只想让他快点把裤子穿好,别以为他没发觉,凌逸寒正在偷偷顶他。 一下又一下的,肉棍戳在小腹上的触感,坚硬且灼热,几乎要把他烫熟。 凌逸寒却直白干脆拒绝道:“我不。” 奚云初:“?” “我不要穿。”身形高大下身半裸的男人倏然表现出一副失落的样子,眼尾垂下,不知道的还以为奚云初他怎么轻薄他了。 “最近工作好辛苦好累,生理需求都不能好好解决。”凌逸寒委屈巴巴诉苦,而后又小心期盼地看向怀里人,撒娇般小声提出请求:“如果有男朋友帮我弄一次就好了。” 奚云初:“!!” 他迅速想要抽回手,却没能动弹,脸颊通红,撇过头去,说话都磕磕绊绊:“别闹!你、你自己弄……” 凌逸寒不服,抓起他的手放在心口窝,控诉道:“怎么就是胡闹了?难道我不是你男朋友吗?师兄,我好难受,真的,不信你摸摸,好疼的。” 奚云初瞪大眼,还没来得及反驳,手里已经被塞进粗长滚烫的一根。 没有衣物的阻隔,他切切实实感受到了,鲜活、怒张,即将喷发的力量,连柱身上缠绕暴起的青筋脉络都能根根条条清晰数出。 奚云初手一抖,用力捏了一下。 肉棒明显又硬胀一圈。 性感低沉的闷哼从喉间溢出,落在奚云初头顶,像是有把火瞬间点燃,把他烧到浑身起火。 兴许是浴室热气不散通风不畅,他感到呼吸困难,还在试图逃走:“不要……” “师兄在怕什么呢?”凌逸寒抱住他,趴到他耳边,像是被主人丢弃的可怜小狗,声音委屈得快要哭出来似的:“为什么排斥和我的亲密接触呢?难道师兄并不喜欢我,和我接触只会反感厌恶吗?” “不是!”奚云初信以为真,着急忙慌想要辩解,却被亲吻堵住嘴巴。 “真的吗?那师兄帮帮我好不好?”猎人在喃喃低语,一步一步将善良单纯的小刺猬哄骗到布置已久的陷阱中,说尽温柔好话。 “帮帮我,云初,求你……” 奚云初说不出一个“不”字。 待回过神时,他已经被人抱坐到马桶上,面前是站着的凌逸寒,正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幽深的桃花眸中满是暧昧浓稠的情欲。 “这样,好好握住。”凌逸寒循循引导,攥住奚云初的手腕,让那双纤白柔嫩的手牢牢拢住自己。 “对,动一动,应该不用我教?”他牵引着动了两下,松开手,意味深长地笑道。 “……”奚云初没好气地瞪他一眼,却在和正前方直挺挺对准他的肉棒正面相遇时,那股底气忽地又散了。 鼻息间萦绕着沐浴后的柑橘清香和浓烈的雄性气息,好似有了热度,清亮的黑瞳忽蒙上一层雾,视线变得模糊起来。 可即便模糊,他还是看清了,手里的这根大家伙是肿胀的紫红色,前端微微上翘,又粗又硬,勉强能圈住,可两只手一上一下握住时还是会留出底部一小截。 撸动时,肿大的龟头顶端更是张开一个深红色的小肉孔,吐出丝丝黏黏的清液。 奚云初不由想到凌逸寒给他看的“恋爱简历”,上面写的竟然都是真的…… “呼,好棒。”酥酥麻麻的快感接连涌上,凌逸寒大腿肌肉紧绷,舒服地发出喟叹。 尤其是一低头,看到自己的心上人竟纡尊降贵地为他侍弄这事儿,心底的满足感顿时油然而生,涨涨地填满整个胸腔。 “宝贝儿,快点。”他蛊惑道,上手抓住奚云初的手背加快撸动的速度。 奚云初只觉掌心快要摩擦起火,灼得他皮肤生疼。 凌逸寒又将他的手往上抬了抬,大拇指按在龟头上:“宝贝捏一捏这里,嗯……好舒服。” 清亮的黏液沾了奚云初一手。 他慌乱地抹去这道暧昧的水痕,似乎这样就不能证明是他从龟头里按出来的一样,和掌心渗出的薄汗一起,把柱身发涩的表皮润得滑滑的,几乎要握不住。 凌逸寒忍不住一挺胯,肉棒倏地从奚云初手心里溜走,直接怼到他脸前。 “怎么样,喜欢吗?”凌逸寒觑着老婆惊吓羞红的脸蛋,心热极了,张口便是恶劣的调笑。 “!”奚云初刚刚差点以为自己要被戳到,闻言抬眸恶狠狠地瞪过去,双手却很自觉地扶上眼前的凶器,因离得太近,吐出的热气全无意洒在龟头上。 凌逸寒:“……” 他眨眨眼,盯着那两瓣嘟起不满的红唇,心跳忽而有些快。 好近,似乎只差一点,只要再往前一点点,他就可以触碰到那双柔软的唇。 就可以将那张小嘴强迫打开来,然后强行塞进他的东西,把窄小的口腔塞得满满当当,不留一丝空隙。 好想要,好想不管不顾闯进去……凌逸寒呼吸猝然紧促起来,喉结不断吞咽。 “云初……”他低声唤道,抬起奚云初的下巴,右手拇指抚上他丰润的唇不住摩挲。 奚云初抬头向他投去疑惑的目光。 是想要亲他吗?可是他还没帮他弄出来啊。 说来也是,他和这大家伙面对面快有十分钟了,凌逸寒还没有要射的意思。奚云初又气又愧又羞,气的是凌逸寒这般折腾他,坚挺那么久,他手都酸了。愧的是同为男人,虽说他是下面那个,但各方面都比凌逸寒差距不少,总有些不甘心。 而羞的原因更难以启齿。奚云初不由想象,以后若是到了床上,凌逸寒是不是也要用这个粗粗长长的东西捅他那么久…… 奚云初骤然闭上眼,低下头,情不自禁地夹紧双腿。 好讨厌,明明他也有感觉了,可是只能在这伺候凌逸寒。 凭什么? 意识到这点不对等的奚云初更气了。 他鼓鼓腮,食指和拇指捏上龟头与柱身连接处的一圈凸起,指甲在马眼上坏心眼地一抠。 “嘶——”凌逸寒倒吸一口冷气。 同时肉棒在奚云初手里应激地跳动两下。 “哈,这么急?”凌逸寒缓过劲儿,干笑出声,似是不相信这是他家容易害羞脸皮薄的老婆能干出的事。 就在刚才奚云初突然低头闭眼时,天知道他使出多强的自控力才没粗暴地把肉棒塞进离它只有一厘米的小嘴里。 偏偏这人对危险不自知,还来招惹他,故意刺激他让他泄出来。 “怎么样,喜欢吗?”这回轮到奚云初扬眉吐气,下巴一抬,把他的话原原本本奉还回去。 凌逸寒眸色暗下一瞬。 “喜欢,但不够。”他说,指尖点着丰满的唇珠,别有深意的话音缓慢拉长:“如果师兄能用这里帮我,我会更喜欢。” “嗯?”奚云初愣了两秒,直到那根肉棒似有若无地快戳到他嘴唇时,他才猛然反应过来凌逸寒在暗示什么。 “你!”他羞愤地瞪大眼,万万想不到这人竟是在他身上打起这等主意。 “不行吗?”凌逸寒一见他如此抗拒就知道八成是不能了,想想也是,他的云初单纯、干净,从来都是优秀、令人仰望的存在,今天让人给他弄一次已经是极大的底线突破了,要是再用嘴属实有些过分。 但他仍是不死心,想着最后再争取一番,熟练地摆出一副失落难过的模样,指指清亮流水的马眼说:“可是师兄刚才欺负我这里,都把它欺负哭了。” 奚云初:“?” “难道师兄不打算对它负责吗?” “??” “师兄,你看看它,它好惨的,要师兄亲亲才能好。” “……” “好吧,我知道了。”这回凌逸寒的失落总算有了几分真心实意,心叹果然这理由太离谱,但凡是个脑子正常点的都骗不过去。 不仅没捞到口的好处,这个插曲一闹,估计奚云初也不会接着帮他撸了。 然而,就在凌逸寒准备退开时,一双手又轻轻握了上来。 紧接着,一股奇异的热度紧紧包裹住他。 凌逸寒:“!!” 他震惊地看向身下吃进他那处的人,几乎要失去言语能力:“师兄……” 奚云初抬眸望过去,视线交汇的一刹那,他张大嘴巴,嫣红的唇在紫红的柱身上划过,又往里吞进一截。 “唔。”他闭上眼,因不熟练被顶到的不适感逼出眼角的生理性泪水。 “哈啊。”凌逸寒爽得头皮都在发麻,一股强烈的快感瞬间从脊椎涌上袭向四肢百骸。 好紧,好热,好会吸。凌逸寒缓了好一会儿,才生生忍住要射精的冲动。 他粗喘着气,一手扶住旁边的洗漱台,低头观察正在吞吃他肉棒的人的表情。 脸颊红红的,呼吸潮湿急促,鸦羽似的长睫上挂着晶莹细小的泪珠,双眸里似盛着一汪春水,迷离地看着他。 这样一张清纯漂亮的脸蛋,嘴巴里却插着他凶狞丑陋的肉棒,雪地里的红玫瑰终是被他采摘染指,淫乱又色情。 凌逸寒的心跳瞬间快了好多。 “宝贝好棒。”他揉揉那颗毛茸茸的黑色脑袋,低声诱哄:“舔一舔,好不好?” 奚云初“呜呜”发出不满声。 实在是凌逸寒这根东西太大,吃进去已经是费劲全力,嘴巴被塞得满满的,时不时有口水好像要从嘴角滴落,他不得不一直吮吸才能把口水收住。 但他越这样,凌逸寒被这张小嘴吸得越舒服,想要的就越多。 他耐心指导:“先吐出来,吃进去时牙齿收起来,舌头舔舔下面的。” “呜。”奚云初满腹憋屈,但只能照他说的去做。 退开时,他本能“吸溜”一声,像是小孩嘬棒棒糖,却还是留下口水挂在肉棒上,在浴室暖黄的灯光下泛出晶亮的光泽。 奚云初红着脸,像是急于掩盖这等淫糜不堪的事实真相,“啊”一张嘴,又迫不及待吃了进去。 悟性极高的好学生轻松做到了老师的要求。 舌头从顶端的马眼开始,沿着柱身一路向下舔去,舔过龟头的凸起,描摹根根绕起的青筋。他收紧腮,尝到了凌逸寒的味道。 咸咸的,有点腥。 但他并不讨厌,恰恰相反,心底鼓鼓涨涨的,是名为喜欢的满足。 “宝贝真棒。” 凌逸寒在享受,亦是快被这不紧不慢的快感逼疯。他知道奚云初没有经验,第一次口动作生涩,他也不期待奚云初能有多高超的技巧和表现。 一切他来掌控就好。 他牵起奚云初抓住他睡衣的左手,十指相扣嵌入指缝,右手则抚摸上那颗不断摇动的脑袋逐渐发力,低声哄道:“宝贝听话,再吃得深一点。” “呜呜呜。”奚云初被按住后脑勺猛地往前,肿大的龟头直直撞到小舌头上,刺激得他干呕好几声,咽喉狠狠收缩插进来的肉棒。 “呼,好爽。”凌逸寒爽得声音都在发颤,双目发红,不自觉挺腰抽送。 渐渐地,他动作越来越粗鲁,肉棒在嘴里快速抽插,不顾奚云初捶打他的无谓反抗,每一次都强行插到紧致的喉部,深入感受这张小嘴的美妙。 “呜呜……” 就在奚云初快要喘不上气、以为自己要窒息,想着要不使劲咬一口泄愤时,凌逸寒抓着他一个深喉后,终于停下了。 只是,这人死死逮住他的头和手不让他乱动,腰胯深深耸动几下,嘴里的肉棒一跳,射出了浓白的精。 全都呛进了他嗓子里。 “咳咳、咳——”凌逸寒一退开,奚云初就捂嘴猛烈咳嗽起来。 “凌逸、寒!”他咳得弯下腰,眼睛红红的,泪水不断从眼角滑落,唇瓣红肿,脸颊和嘴角还沾着几滴白精,剩下的全咽了下去,难受得喊个名字都要做停顿。 “!”凌逸寒爽完了,头脑恢复清醒才后知后觉自己做得太过分了。 他都干了什么?让人给他撸、给他口,这也就算了,他竟然还强迫人家把他的精液也吃了下去! 太不该了! 可是—— 他蹲下身,仰头看向被欺负惨了、正羞恼瞪着他的心上人。 好可爱,心跳好快。 凌逸寒吻了上去。 连带将那些精液一一舔净,温声细语。 “乖老婆。” 第二十章 醉醺醺的老婆投怀送抱 凌逸寒轻柔抱住辛勤一晚的男朋友。 奚云初懒懒地趴在他颈窝里,嘴巴不高兴地撅起,软着嗓子难得撒娇道:“我累了。” 手是酸的,腿坐麻了,嘴里还残留精液腥咸的味道,奚云初觉得自己就像电视剧狗血桥段里被“糟蹋”的那一方。 身上已经烙下凌逸寒种种强迫他的印记,洗都洗不掉的那种。 凌逸寒低头在人脸颊上亲了好几下,心疼坏了。 “初初宝贝辛苦了。” 事实证明,男人在餍足后什么肉麻的话都能说出口。 奚云初红了脸,在他怀里蹭了蹭,懒得和他争辩这羞人的称呼。 凌逸寒见他意外的黏人,知他是真的累坏了,有心好好补偿他的乖乖老婆,便问道:“帮你弄一次?” 奚云初一怔,立马回绝:“不要!” 今晚的事情已经够他消化好久,他都有点后悔用手和嘴帮凌逸寒是不是太冲动,轻易就上了凌逸寒的当。如果再反过来让凌逸寒那样对待他,奚云初估计自己会当场羞死。 “好吧。”凌逸寒不无遗憾地叹道,又有些不死心:“那洗澡呢?还能站起来吗?要不要我帮你?” 奚云初:“?”这两个“帮”有什么区别? 他嫌弃般地推开凌逸寒,羞道:“不用,穿你的裤子吧!” 光腚和他在这谈情说爱,真不害臊! 话虽这么说,奚云初还是悄悄往下瞅了一眼。那根他伺候许久的肉棒已经半软下去,可大小和形状仍十分可观。 奚云初转过头去,不自在地咽了口口水。 凌逸寒注意到他的小动作,心觉好笑,捏捏他的脸故意打趣道:“怎么?才吃完又馋了?” “?”奚云初打掉他的手,腾地站起,暴躁推他出门:“出去,我要洗澡!” 凌逸寒挡住他要关上的浴室门,嬉皮笑脸的:“哎,先别关呀,让我洗洗。” 奚云初气呼呼地拒绝他:“不给!就让它晾着!” “哦~”凌逸寒若有所悟点点头,眉一挑:“原来初初老婆是想在我身上留下自己的气味呀。” “砰!”回答他的只有无情的重重关门声。 凌逸寒耸耸肩,表示不懂,却心情很好地哼着小曲回到房间。 浴室内,奚云初站在花洒下,扶着墙闭上眼,热水从头顶浇下,似是要将脑内不该有的想法全都冲干净。 半分钟后,他猝然睁开眼,烦躁地仰起头,把湿了的头发全拨到脑后。 好讨厌,这人好讨厌,哄他做那种事不说,还把他一个人扔在这难受。 奚云初在心底把凌逸寒骂了千八百遍,羞耻地颤巍巍伸出右手,摸到下方硬了好久的性器。 丝毫记不得方才是他自己拒绝人家的“热情相助”。 …… 这一夜,两人睡得都不太安稳。 幸好接下来两天是周末,有的是休息的时间。 但第二天,奚云初穿着睡衣在家里晃荡时,总觉得有些地方变得不一样了。 是凌逸寒看他的眼神,太露骨。 若说之前,凌逸寒还懂得点收敛,擅以阳光无害的灿烂笑容掩饰他兽性贪婪的真实一面,那现在可以说是无时无刻不在用眼睛脱光奚云初的衣服,好似下一刻就要跳起把人扑倒。 亲吻时也大胆了些,这次凌逸寒手伸进了他衣服里,不住摩挲他的后背。 温热手掌与赤裸肌肤毫无阻隔接触的刹那,奚云初惊慌得想要推开他,可抓住对方手臂的那一刻,手一顿,又主动往人怀里贴紧了些。 好像也没什么,他被亲得迷迷糊糊时想,他都给凌逸寒口过了,凌逸寒只是摸摸他的后背不算过分。 完全没意识到,他已经被凌逸寒平时颠倒黑白的歪理带跑偏了,竟认为那天晚上是他占便宜,凌逸寒吃亏。 其实奚云初知道,没有他同意点头凌逸寒不会真对他做什么,可在凌逸寒吻他最凶、恨不得将他吞吃入腹时,他还是会禁不住脸红和心跳加速。 这是凌逸寒在向他传递求爱的信号。 因此,他也开始审视自己,是不是太古板无趣不知变通。他们是成年人,既然已经交往,做些成年人爱做的事情是人之常情。 可奚云初又放不下矜持。他和凌逸寒满打满算认识一个月,交往不过十余天,在他看来确定这段恋爱关系的速度已经快到在坐火箭,要是短时间内再进一步,他会不会太不自重了? 奚云初犹豫不决,相比之下,凌逸寒倒坦然得多。 虽然从最初的一见钟情时他就馋老婆身子,平时也是想尽办法展现魅力勾引老婆,但奚云初若真的不愿意,他也不会强求。 只会继续严格要求自己,做一个体贴贤惠好男友,让老婆在他无穷无尽爱意的包围中逐渐卸去警惕与忧虑,真正全身心地交付与他。 凌逸寒想的,从来都是和奚云初能长长久久,而不是年轻放浪的随便玩玩。 就这样,各怀心思的小情侣腻腻歪歪度过一个平平淡淡的周末。 至少在周日晚上之前,奚云初还认为是如此。 周日下午,凌逸寒出门一趟,说是回学校有点事。 奚云初没多问,傍晚时分,凌逸寒回来了,手里提着两个塑料袋,是顺路在小区门口买的菜。 “看超市里鱼新鲜的,就买了条,晚上给你做个硬菜。”凌逸寒把鱼倒水盆里,转身冲奚云初眨了下眼,又从塑料袋中掏出几瓶果酒。 “付账时收银台旁边有促销,买一送一,四舍五入不要钱呢。”凌逸寒拿起其中一瓶浏览配料表,说:“虽然果酒度数不高,但好歹也是酒,正好配晚上的菜,我们可以小酌一杯。” 到时再摆上平板放个电影,简直不要太惬意。 但奚云初犯起难来,如实道:“我不太会喝酒。” 凌逸寒一愣,又确认一遍果酒的度数:“八度,应该还好吧?就跟喝果汁一样。” 奚云初抿唇不语。 不是他矫情推辞,而是他真的不胜酒力。奚云初记得,上一次喝酒还是在他七年前高考完的升学宴上,按照流程,作为喜主的他要挨桌给亲朋好友敬酒表达感谢。 酒桌上,大人们都说他成年了是大学生了,不能再以饮料代酒糊弄,爸妈也觉得男孩子要学会喝点酒,以后出社会肯定派的上用场。 奚云初便听劝喝了白酒。结果一圈下来,到宴席快结束时,奚云初坐在座位上哭了。 是突然哭起来的那种,低着头肩膀一耸一耸地抽噎,奚妈妈发现儿子不对劲,关心问他怎么了,奚云初“哇”地一声,抱住奚妈妈放声大哭。 一边哭一边泣不成声地说“爸妈辛苦了”、“舍不得爸妈”,奚爸爸慌乱上前安慰儿子,又被抱住好一顿蹭。 后来,奚云初在老家的小圈子就出名了。除去因为他考上名牌大学,其他家长提到他时夸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奚家那孩子,可孝顺了,在升学宴上抱着爸妈哭的呀,啧啧啧。” 这是奚云初不愿回忆的一段黑历史。 奚爸爸和奚妈妈也不敢再让儿子在外喝酒了,尤其是奚云初大学期间向他们出柜后,两位长辈震撼之余想起这事,又是千叮咛万嘱咐。他们都是开明的人,曾在网上了解过这个圈子的一些乱象,就怕奚云初被心怀不轨之人哄骗了去,受到伤害。 但两位长辈都没想到,儿子是乖巧听话没在外面乱玩,可架不住有厚皮猪直接登堂入室,追到家里来拱他们的大白菜。 而白菜呢也没个心眼儿,单纯懵懂好骗,猪说啥就信啥,包括这一次。 凌逸寒说这果酒几乎没度数,喝着没感觉。奚云初想也是,果酒怎么能跟白酒比呢?而且在家里又没外人,能出什么事? 于是,当天晚上,两人就着一桌丰盛的菜肴,慢慢悠悠干完了四瓶。 吃饱喝足,电影看完,凌逸寒刷完碗筷从厨房出来时,才发觉奚云初的不对劲。 不吵不闹,静静地坐在桌边,双手撑着身下的椅子边缘,低着头一言不发,略长的发遮住侧脸看不清表情,像是在深沉思考某件重大的事,又像是困了睡着。 “师兄?”凌逸寒弯腰凑近,拍拍肩膀喊他。 奚云初仿若被他突然拍醒,晃了晃脑袋,歪头好奇看他:“嗯?” 凌逸寒瞧他面颊酡红,目光涣散,乐了:“喝醉啦?” 奚云初转过脸去,神色忧郁,没理他。 半晌,才小声虚弱反驳道:“没醉。” 好的,确定了,就是醉了。 凌逸寒头一次对酒量差这个定义有了新的认识,原来真的有人喝两瓶果酒都会不撑事。 “好,你没醉,但也不能一直坐在这吧?来,去洗澡睡觉。”凌逸寒扶他慢慢站起,可喝醉后的奚云初就跟没骨头似的,一站起来就软趴趴地倒在他身上,挨着胸膛蹭啊蹭的。 年轻的男大学生本就对自家恋人没啥自控力,今夜又有酒精加持的兴奋作用,很快就被蹭出一身火气。凌逸寒瞅瞅怀里反应迟缓、呆呆傻傻的老婆,心痒极了,趁人不注意偷亲好几下。 然后眼珠一转,趁机问道:“一个人能洗澡吗?站都站不稳了。” “当然!我能……行。”奚云初下巴垫在他胸膛上,乌黑清亮的眸湿漉漉的,看向他时眉头一皱,毫不留情地戳破男朋友的小心机:“哼,休想把我看光光。” 凌逸寒快被说叠词卖萌的老婆可爱得心都化了,面上还要表现出无所谓的样子,点头说道:“好啊,那你去吧,热水都烧好了。” 说完,捏了把软弹的屁股,又“啪啪”拍了两下,过足了手瘾。 奚云初头一扭,大度地没和他计较,推开他歪歪倒倒地朝浴室走去。 凌逸寒默默跟在后面,看他在洗漱台前停下来,呆了十秒后,伸手一指台子上的蓝色牙刷,郑重宣告:“就你了!” 然后打开水龙头,稀里哐啷刷起牙来。 还知道洗澡前要先刷牙,这样看似乎醉得也不算厉害。 凌逸寒耐心等他刷牙结束,然而奚云初把牙刷牙杯放回原处后,又静止了。 他靠在洗漱台边,表情放空,一瞬不瞬地盯着镜子,仿佛是希腊神话里自恋的美少年,在忘情地欣赏自己的美貌。 凌逸寒憋住笑,在一旁适时提醒道:“该洗澡啦。” 奚云初顿时恍然大悟,很认同地夸张点头。 他双手交叉抓住衣服下摆,缓缓掀起要脱掉。 凌逸寒紧紧盯着,舌头顶着腮,如同潜在暗处伺机捕食的野兽,眼睛都在放光。 却在那段纤细白皙的腰肢露出一小截的刹那,已经掀上去的衣服唰地又放了下来。 奚云初气鼓鼓地斥责他:“出去!不准看!” 凌逸寒:“……”好吧,被发现了。 他只能先离开浴室,带上门的时候又有些担心,叮嘱道:“有事叫我,我就在门外。” “哼,用不着你。”奚云初很自信,洗个澡有什么难的?挥手让他赶紧关门别废话。 凌逸寒无奈叹气。 能怎么办?当然是顺着老婆来啊。 不一会儿,他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听到浴室里的哗哗水声,一切正常。 好像确实没必要太紧张,看来果酒的八度真没多大影响。 但凌逸寒没想到,他刚得出这个结论,下一秒就被光速打脸。 “咚!” “啊!” 浴室里骤然传来巨响,像是有什么东西砸到地上,紧接着是奚云初的一声痛呼惨叫,贯穿整间公寓。 凌逸寒心脏猛地一提,吓得扔下手机,三两步快速奔向浴室,几乎是把门撞开。 “云初!” 他一冲进去,就看到奚云初坐在湿滑的地砖上,蜷起身体双手抱膝小声抽泣,头顶的花洒还在哗啦啦往下淋水,在狭小的浴室内弥漫起稀薄雾气。 凌逸寒平时没少幻想心上人一丝不挂的模样,可此刻他真见着了,却生不出任何旖旎心思,火急火燎几步上前关掉淋浴,便蹲下要把人从地上扶起。 “乖宝别怕,我来了,没事没事,快起来。” 他一边温声安抚,一边去拉奚云初的胳膊。 奚云初从臂弯里抬起头,却在看清来人后,眼窝里的泪忽地涌上更多了,拨开他的手,在凌逸寒不解的目光中,转身跪在地上双手扶墙,屁股朝他高高撅起,委屈哭诉道:“屁股摔肿了,好疼。” 凌逸寒:“!” 刚才还坚定自己不会变身禽兽的人忽而狠狠动摇了。 “这……”凌逸寒手脚僵硬,喉结咕咚滚动,连话都说不全了。 奚云初只当他没看清,不高兴地鼓起脸颊鼓,摇摇屁股又重复一遍:“肿了!你看,都红了。” 凌逸寒当然看见是红的。 两瓣丰润诱人、浑圆挺翘的肉臀,此刻在他眼皮子底下晃来晃去,原本白嫩得跟雪团似的,却因为主人的不小心肿了些红了些,臀尖儿变得粉粉的,肉浪抖动时,上面挂着的水珠也随之乱甩,全搅在他心尖上。 再往深处,灼热视线被这两团雪肉阻挡了去路,滑腻的臀缝下藏起的景象足够幽深,轻易窥探不得。 凌逸寒情不自禁朝那两瓣翘起引诱他的肉臀伸出手。 却在即将碰到的两公分之外,手的方向一转,他环上眼前人的细腰。 “乖宝快起来,地上凉。” 凌逸寒长长吐出一口浊气,暂且抛去脑内所有不当人的邪恶念头,把奚云初抱了起来。 奚云初背靠他站稳,低头一看,双眼倏地瞪大,“啊呀”一声,在他怀里转过身来,脸深深埋进男人健硕的胸肌里。 “呜呜。”他羞耻地小声呜咽。 凌逸寒头一晕,也快要忍到极限。 好不容易他说服自己做个人,可赤身裸体的老婆转头就对他投怀送抱。两人紧紧相拥,从他的角度往下看去,顺过光洁的脊背,刚好能欣赏到两个丰满的雪肉团。 但他还要咬牙耐心安抚怀里受惊的美人儿,揉揉脑袋轻声问道:“怎么啦?哭什么?” 奚云初趴在他胸前,羞得没脸见人:“呜呜,不准看。” 凌逸寒:“……” 现在说这话是有点晚了,该看的不该看的他都看了。 哦,除了藏在屁股里的那一处。 “好好好,我不看。”面对情绪不稳定的恋人,凌逸寒能做的只有顺毛:“那我出去?你一个人能继续洗澡吗?” 奚云初想想刚才摔的那一下,巨痛带来的阴影让他毫不犹豫地摇摇头,抱紧凌逸寒不肯撒手。 凌逸寒哭笑不得:“那你不准我看,又不想一个人洗澡,要怎么办?” “……”奚云初不吱声了,似乎也意识到这件事不太好操作。 “说啊,初初老婆,你想怎么弄?” 凌逸寒拈起他一缕湿发,漫不经心地催问,其实早已胸有成竹有了大概的主意。 但他就是不说,就是要让奚云初亲口说出才行。 然后,在沉寂半分钟后,他瞧见他的乖乖老婆耳根一点一点变红,支支吾吾地,终于说出了他想听的那个答案。 “不准你看,但是……允许你帮我洗。” 第二十一章 趁给老婆洗澡偷干坏事 凌逸寒按捺心中狂喜,转身便去客厅里搬小板凳。 “嗯?你去哪?”乍一脱离温暖的怀抱,水迹蒸发带走体表的温度,奚云初又冷又羞,抱臂蹲下来打了个寒颤,只当男朋友扔下他不管,眼底泪水一打转,眼瞅又要哭了。 “乖宝别怕,我回来了。”凌逸寒的声音由远及近,跑回跟前放下小板凳,冲抬头迷茫的奚云初一笑,把他抱坐到板凳上,就开始脱衣服。 奚云初慢慢睁大眼,看他脱掉上衣,暖黄的灯光打在流畅的肌肉线条上,如同细碎的金簌簌流泻而下,让人忍不住地就想上手摸一摸。 但等到那根跟凶器似的肉棍忽地从黑色紧身内裤里被释放出来,长长硬硬的,差点弹到他鼻子时,奚云初一吓,缩回半空中的手,挺胸高声质问:“你干什么!” 奈何他醉了酒,堆不出凌厉的气势,话里还带着哭腔,哪里是生气,分明是在对恋人撒娇。 凌逸寒关上浴淋浴间推拉门,空间骤然变得狭小。他居高临下地低头看去,如炬目光在洁白如玉的躯体上一寸一寸缓慢划过,唇角勾起一个玩味的笑。 挡在胸前的胳膊成了摆设,凌逸寒贪婪地盯着两颗小巧的粉色乳果,捏捏他的后颈,坦然道:“没干什么呀,不是要帮你洗澡吗?” 奚云初很怀疑:“我洗澡,你为什么脱衣服?” 还用那东西吓他。他偷偷瞟一眼,果然又变大了! 一些不久前的记忆浮现上脑海,奚云初猛地捂住嘴巴,警惕地看着他。 “当然要脱呀,不脱衣服湿了,穿在身上多难受,难道初初老婆忍心看我难受吗?”凌逸寒被老婆可爱的小动作逗笑,却拧起眉头熟练卖惨道,在得到奚云初认真紧张疯狂摇头的无声回答后,又拿开他捂嘴的手,笑道:“怎么不挡着啦?不是说不让我看吗?” 低头发现自己已经完全暴露的奚云初:“!” “不要!”他猛地抱住身前的男人,害羞地把脸藏进沟壑分明的腹肌中,好似这样凌逸寒就看不到他前面的裸体,着急道:“不准看!不准看啊!” “好好好,没看到。”凌逸寒被他蹭得全身的火一股脑儿全往下腹钻去,倒嘶一口凉气,却还要忍住把肉棒塞进几寸之上这张小嘴的冲动,揉揉贴在腹肌上的脑袋,摆出气定神闲的姿态问道:“要洗头吗?” “要洗!”奚云初气呼呼的,觉得这人在问废话。 凌逸寒也不恼,拿下花洒,水温调节到合适的温度,从奚云初的头顶慢慢浇下,手指伸进黑色的发里,把他的湿发往后脑勺轻柔拨去,问道:“水温合适吗?” “……嗯。”奚云初微不可察地点点头,刚才还发小脾气的人瞬间像是被淋浴浇灭了怒火。 凌逸寒关掉水,挤出两泵洗发乳,在手心里搓匀,均匀抹到水润湿的头发上,不一会儿便起了绵密的泡沫,他又学着理发店专业洗头小哥的样子,缓慢做起了头部按摩。 “怎么样?舒服吗?” “呜~”奚云初没回答,嗓子里却发出小兽般的咕噜声,眼睛闭着,快被凌逸寒高超的按摩技巧伺候睡着。 他满足地蹭蹭结实弹性的腹肌,有泡沫顺着鬓角流下,渗进脸颊和腹部的缝隙中,越蹭越多,很快将他半张脸都淹进泡沫里。 凌逸寒觉得有些滑,有些痒,但更多的是不可言说的欲念在破笼而出的边缘挣扎。小刺猬的软刺在轻轻扎他,他却只能苦苦忍耐。 唯一的抗争便是不受他控制、昂扬立起的肉棒,藏在绵白蓬松的泡沫下,肆无忌惮地戳弄眼前人的下巴、脖颈,算作微不足道的小小“报复”。 “唔,起来呀。”被硬硬滚烫的东西抵住咽喉,奚云初不高兴了,右手一伸便给那根不识好歹的肉棒来了一巴掌。 “嘶。”凌逸寒吃痛一瞬,被张牙舞爪嚣张的小刺猬气笑,掰过他的脑袋,捏住两边的脸颊肉咬牙问道:“故意的?嗯?说,是不是故意的?” 奚云初被迫仰起头,几朵泡沫滑下沾在眼圈,他费力挤了挤眼,眉头皱起,难受地发出“呜呜”声。 “啊,没事没事。”凌逸寒当即不敢再逗他了,赶紧给他洗干净泡沫。 奚云初得以重获腹肌温暖的熨帖。 还时不时殴打老是戳他的肉棒,越打越起劲,满满的挑衅意味。 凌逸寒恨不得把人当场就地正法。 “不准再打了。”好不容易洗完头,凌逸寒把他拉开往下一看,肉棒明显肿了整整一圈。 他倒嘶一口气,半跪在地上,视线与奚云初齐平,在水润的唇瓣上重重琢了一口,非要跟小醉鬼讨个说法:“怎么办?老公被初初老婆打肿了,初初老婆要怎么补偿我?” “哼。”奚云初才不理他,摇头晃脑地命令道:“继续洗呀。” 凌逸寒目光幽幽落下。 奚云初迟钝地反应过来事情不对劲,立马双手捂胸,急道:“都说了不准看!” 可这回凌逸寒却不顾他的反抗,强硬地把他双手拿开,理所应当道:“挡着怎么洗?” 奚云初噎住,一时竟想不出话反驳,半天才憋出一句:“那你把眼睛闭上啊。” 凌逸寒笑嘻嘻的:“不闭,我睁眼瞎。” 奚云初:“?” 凌逸寒已经拿过浴球在挤沐浴露。 “给乖宝洗香香咯。”他跟哄小孩似的,从脖子开始,手持浴球一点一点往下抹去。 涂完后背涂胳膊,每一处都认真照顾到,没有丝毫怠慢。但轮到胸前时,凌逸寒的动作忽然慢了下来。 “这里,要好好洗一洗。”他一本正经说道,贪婪灼热的目光却犹如实质在洁白赤裸的躯体上来回逡巡。 然后,他扔了浴球,双手沾满泡沫,直接覆了上去。 瞬间包裹住两团微微鼓起的娇嫩小乳。 “嗯?”胸部传来莫名的温热,奚云初一愣,低头看看横亘在他眼前的两条手臂,待那两只手还不怀好意地捏了他一下,脸颊倏地涨红。 “你……嗯啊~”未完的控诉变成甜腻的呻吟,奚云初身子一软向前倒去,却是无意中又往对方手里送了“把柄”。 凌逸寒松开按在两颗小奶头上的大拇指,指腹在挺立起来的乳尖儿上轻轻擦过,掌心反复揉捏滑腻的乳肉,把泡沫挤得胸上到处都是,戏谑道:“那么急?想让老公给你洗小奶子?” “呜,不是……”奚云初抓住他的手腕,坚硬得犹如钢铁,想要推开却是无力撼动。 “宝贝别害羞,老公一定给你洗干净。”凌逸寒故意曲解,嘴上讲着胡话,食指和拇指拈起圆圆硬硬的小奶头,咬着腮不轻不重地又掐一下,在听到软软的哼唧声时,心头的畅快无以言喻,把红肿的奶尖儿又揉回粉色的乳晕里。 坏坏老婆打肿他的肉棒,他就把老婆的小奶子揉肿,礼尚往来 “老公把宝贝老婆的小奶子洗得香香的、滑滑的,等洗完澡老婆给老公喂奶喝,好不好?” “哼嗯~轻……”奚云初没说好也没说不好,酥麻的快感逼他挺直腰背,细白的颈扬起,在低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凌逸寒见他一脸享受的模样,再觑到下方,干净粉嫩的肉茎已颤巍巍地抬起头,知他是动情了,玩弄两团小乳的大掌猛一下滑,掐着他的腰肢两侧,便将两人的位置迅速对换了个儿。 “啊!”奚云初一阵头晕目眩,再看清眼前景象时已是稳稳落在凌逸寒大腿上。 凌逸寒坐在板凳上,揽住他的后腰,将人往身前贴紧了些,而那只手缓缓下移,趁其不备,一把捏住柔软丰满的臀肉。 “宝贝乖,上身洗完,该洗屁股了。”他哑着嗓,附在奚云初耳边轻轻吹气,手上力道却是狠重,像在大力揉搓揉扁发好软和的白面团。 白花花的软肉和泡沫一齐从手指缝溢出,显出底下一道道淡红的指印,奚云初吃痛,不安分地扭动屁股想要逃离,却被他紧紧箍在怀里动弹不得。 “啪!” 清脆的巴掌声落下,奚云初一下被打懵了,湿润的眸子蓦地瞪大,委屈又不敢置信地看向对他“施暴”的男人。 “你……”奚云初抬手就要打他。 凌逸寒却全无犯错的自觉,轻松握住捶在胸口的拳头,故意激他道:“别乱动,刚刚屁股摔到地上,不洗一洗,难道宝贝是想当老公的脏脏老婆?” 奚云初:“!” “我不脏!”他急着争辩,像是被冤枉的乖小孩,撑在凌逸寒肩膀上,嘴巴一扁,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你胡说,我才不脏……” “嗯不脏不脏,初初老婆是老公最干净的宝贝。”凌逸寒嘴上敷衍,双手在白嫩的屁股上“啪啪”拍了两下,继续自顾自地揉捏起来。 “嗯啊~” 好软、好滑,拍打时甚至能感受到臀尖儿上的肉浪擦过他的手心。凌逸寒只觉下身快硬到爆炸,毫不避讳地直直顶着怀里的人。 刚好和另一根半软不硬、精神不佳的小肉茎迎面对上。 凌逸寒偷偷摸摸拿捏住害羞的小家伙。 奚云初小小惊呼一声。 “不要,你起来……”他脸羞红,别开凌逸寒的手不想让他碰。但凌逸寒非但不如他愿,还坏心眼地捏住敏感粉嫩的龟头。 “这里也要洗一洗呢。”他说,手上泡沫很快涂满柱身,又包住底下两颗圆润的小球球,滑滑腻腻地缓缓撸动起来。 “舒服吗?”凌逸寒紧紧盯着他的表情,不肯错过一丝一毫。 “嗯……”奚云初呼吸变得急促,两颊潮红,双目紧闭,红唇微张吐气,扶在男人肩上的手渐渐收紧力度。 凌逸寒不自禁吻上两瓣诱他亲吻的唇。 揉弄屁股的右手却慢慢偏移原有的位置,在前线进攻的掩护下,悄悄探进后方不曾踏足过的隐秘幽深之处。 “呜……” “别动。” 奚云初皱眉想躲,却惨遭男人的霸道禁止。 “老婆乖,老公给你洗洗小穴。”凌逸寒嗓音沙哑,自如地用最正经的口吻说出最情色的话,手指在湿滑的臀缝里缓慢划过,像是占有欲极高的野兽在巡视他的每一寸地盘。 待摸到一处紧闭的褶皱小口,便是极耐心地按揉与挤压,把揉成深粉色的小点藏在白色泡沫之下,欲盖弥彰。 然后,小口一张,浅浅含住他的食指尖。 “那么急?”凌逸寒故作惊讶笑道,在奚云初羞恼“啊呜”一口咬上他下巴时,趁机又往里送进去一截指节。 “啊……”青涩的小穴第一次被人强行破开,纵然只是一根手指的粗细与深度,奚云初依旧感到强烈的不适。 而凌逸寒则比他更能感知到这口娇穴有多紧致、多会吸。食指仅仅是插进去一半,就已经被绞得无法再前进一步。肉壁湿滑温热,他稍稍转动抠挖,好不容易获得短暂的放松限制,才退开不到半秒的穴肉又很快堆挤拥上,比先前更严丝合缝贴紧他的手指用力吮吸。 凌逸寒身下蠢蠢欲动。这样紧小的穴,要如何吃进他的东西?是不是会被撑到极致,穴口努力吞吐尺寸完全不符的肉棒,明明吃不下却还是死死咬着他不放? 凌逸寒光是想想就浑身燥火难耐。 “放松点儿乖宝。这么贪吃,是不是想吃老公的大肉棒?”他忍不住冒出荤话,插在穴里的手指微微弯曲,刚好按在某个光滑娇嫩的凸起。 “啊~”强烈的快感骤然袭来,奚云初瞬间蜷缩起身体,唇边呻吟泄出,抓在男人手臂上的指甲划出几道淡淡血痕。 “别、别碰那里……”他细声哀求道。 凌逸寒却置若罔闻,即便手臂上血珠洇出也不觉得痛,此刻的他完全沉浸在心上人意乱情迷的模样中。 “为什么不能碰?”他说着,手指在穴里缓缓抽插起来。 紧窄的小穴已被他开辟出一条独属于他的小道,只有他能进入这里,在软热的穴肉里兴风作浪,不断搅弄,感受这处湿热紧致的美妙。 不多时,下方响起咕啾咕啾的水声,在封闭的浴室内尤为清晰,听得人耳红心跳。 奚云初靠在他肩膀上,神智已然不太清醒,双眸迷离眼神涣散,急促小声地喘息呜咽,面颊潮红,全身肌肤都透着淡淡的粉,不知是受酒精的影响还是因为男人的胡作非为。 嫩穴里的手指不知不觉已经变成三根,抽插得越来越快,就像是在挤压多汁柔软的蜜桃,每一次进到深处都会“噗滋噗滋”榨出水渍,黏黏腻腻地挂在指缝间。 说好的清洗,凌逸寒最终还是亲手把他的乖乖老婆弄脏了。 “呜……慢、慢点儿啊……”密集又刺激的快感几乎快要把奚云初逼疯,未经情事的身体哪受过这般激烈进攻,他摇着屁股想逃,可总是事与愿违,反而将那几根作乱的手指吃得更深。 凌逸寒也不好受,尤其是怀里软成一滩水的人儿一直哼唧唧地挠他,几次受不住时,会动情地喊他的名字,还威胁似的咬他的喉结,却因为没有力气全变成黏糊糊的舔吻。 他深深吐出一口浊气,竭尽生平最大忍耐,沙哑的嗓音里裹满浓厚的情欲,低声引诱道:“乖宝是不是想要?老公让你舒服一回,等会也帮老公舒服一次好不好?” 这是再明显不过的陷阱,可奚云初已再无思考能力,身体最原始欲望再疯狂叫嚣,他想也不想答应下来:“好、好……啊~!” 伴随一声高亢的尖叫,凌逸寒咬紧腮,手指按住穴内敏感的凸起,另一只撸动肉茎的手拇指在马眼处轻轻抠弄。奚云初浑身颤抖,后穴一阵痉挛收缩,穴心喷出大股汁液,白色的精从马眼射出,竟是前后同时达到了高潮。 “呜呜……凌、凌逸寒……”他哭着喊,受尽委屈与欺负。 “乖老婆,我在。”凌逸寒低头亲吻他的唇角,缓缓抽出手指,清亮的淫液混在乳白色的泡沫里滴答滴答砸在地砖上,两只手都沾满黏黏糊糊的液体,糟糕透了。 他却心头畅快、心满意足,趁怀里人哭泣犯迷糊时,把那些痕迹全抹在如白玉般细腻的裸体上,好似这样这人就打上了完全属于他的印记。 但凌逸寒明白,让奚云初真正成为他的人还差最后一步。 他快速将两人冲洗干净,打开推拉门拿过挂在墙上的浴巾将人一裹,就急吼吼地打横抱回卧室里,连睡衣都没穿,直接往被窝里一塞。 是奚云初的卧室。 “乖宝,还记得刚刚答应过老公什么吗?”凌逸寒跪坐在床侧,一边尽心尽力给他吹头发一边确认问道。 “嗯……”奚云初倚靠在床头快要睡着,头一点一点的,看起来就像是在肯定他的疑问。 凌逸寒欣喜不已,吹风机一听,便迫不及待掀过被子钻了进去。 被窝里的人儿赤裸光滑,摸上去就像块温润的冷玉,与他毫无阻隔地紧紧相贴。这与方才在浴室内亲密的感觉又不相同,凌逸寒很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顿时血脉喷张浑身燥热,连呼吸都变得粗重。 他压了上去,深深亲吻两瓣丰润的红唇,追着粉软的小舌纠缠,手掌揉上滑嫩的小乳,重新揪弄还未消肿的小奶头,在不断加重的力道中逐步缓慢释放自己的欲望。 然而,就在他收力捏紧的刹那,眼睛闭着的奚云初忽发出一声不满的哼声,眉头皱起,双手无力推在他胸前。 “不要……”他歪过头,躲过男人的亲吻,不高兴道:“困了,想睡……” 正抵在穴口蓄势待发的凌逸寒:“?” “凌逸寒,我要睡觉。”奚云初以为他没听清,甩甩头,不耐烦地又咕哝一遍。 凌逸寒瞬间被这小没良心的气笑。 好嘛,他任劳任怨地忙活一晚上,最后好不容易要吃到肉了,煮熟的鸭子却撒泼打滚不干了。 他垂下眸,睨着某人的睡脸,越想越郁结,只想不管不顾就这么闯进去。 但他也很清楚,他不能这么做。 奚云初现在不想,而且两人的第一次应该是美好的、值得回忆的,绝不是趁人之危的强迫与意识不清。 “你啊……” 凌逸寒捏捏他的脸颊,气得说话都咬紧了牙。不能做是现实,可让他就此放弃又不甘心,思来想去,他想出一个补偿自己的法子。 肉棒在小心试探地戳弄穴口,摆明是赤裸裸的挑衅。凌逸寒一把抓住奚云初胡乱捶打他的手,凑到他耳边,抛出诱饵:“不做也行,但刚才初初老婆答应我的话是打算反悔不作数吗?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好伤心的,初初老婆就是大骗子,欺骗我的感情,我以后都不要理初初老婆了。” “?不行!”不知是哪句话触动奚云初的神经,他立马焦急反对,伸手就要去搂凌逸寒的脖子,尽管眼睛还是困得睁不开。 凌逸寒顺从地被他搂住,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嘴角得逞上扬,让一寸进一尺:“这样吧,今晚呢,我暂且原谅初初老婆一次,但是初初老婆答应老公的事,明天一定要做到哦,好不好?” 奚云初乖巧点头:“好~” 凌逸寒当即咧开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左手却拿起手机凑近,调到录音功能,诱哄道:“那初初老婆说一遍,就说‘初初明晚要和老公做爱,要老公的大肉棒插初初的小嫩穴。’” 奚云初:“……” 潜意识里仍存在些许理智,在强撑着他闭口不说这些能羞死人的淫言浪语。 可凌逸寒今晚就跟他杠上了。奚云初不说,他就一直顶弄穴口,几次撑开一点点又退了回来,右手摩挲纤细的腰肢不放,嘴上还一直在催促:“说啊,怎么不说?难道初初老婆真的想出尔反尔?” “唔……”男人压在身上的存在感太强,奚云初即便想装睡蒙混,凌逸寒也能轻易识破他的诡计,只稍轻轻触碰那几处敏感地带,他便招架不住。 几番较量下来,奚云初终是认输了。 他羞红脸,晶莹的泪从眼角沁出,沾湿了纤长浓密的睫毛。 还有那句不知道是不是情愿的承诺,很轻很轻,是真正情人间的耳语。 “初初明晚要和老公……做爱,要老公的大肉棒唔……插初初的小嫩穴……” 第二十二章 羞羞前要做好万全准备 凌逸寒承认,他非要奚云初亲口说出这句话,一是给自己的福利谋保障,怕奚云初赶明儿清醒就翻脸不认账,二来确实存了逗弄的心思,想看看平时一本正经调笑两句就会脸红的老婆说这话的模样有多可爱。 但是,得意忘形的他完全忘记这句话对自己的杀伤力有多大。 几乎是奚云初话音刚落,凌逸寒下腹就如同火烧般灼热,堵在穴口处粗长硬挺的肉棒愣是又胀大整整一圈。龟头的马眼吐出兴奋的清液,把好不容易清洗干净的穴儿又弄得黏黏糊糊。 凌逸寒眼布猩红,抓住枕头的手臂青筋暴起,几近耗尽毕生所有忍耐才强撑着没有闯进去。明明是祸首主谋,他却像是受尽天大的委屈,一意孤行认为奚云初就是在有意勾引他。 “乖宝,记住你说的话。”他哑着嗓子,关掉录音扔了手机,翻身从奚云初身上下来,长臂一揽将人搂进怀里,下巴顶在柔顺的黑发上。 然后是凶巴巴却没任何威慑力的威胁:“哼,看我明晚怎么收拾你!” “嗯?”奚云初困得迷糊,勉强支起一只眼皮,想看看这人在发什么疯, 凌逸寒却低头吻住他的眼睛,不准他看。 “不是困了?快睡。” 他怕被那双湿漉漉的黑眸一看,会真的忍不住先打破约定。 他无心睡眠,胡思乱想,忽而又想到一件重要的事,拿起手机在某网上快速下了好几个隔日达订单。 但因为订单的内容,做完这些他更没了睡意。不是他自吹自擂,能抱着赤身裸体的老婆睡一晚上却忍住不做任何事,他自认为心性已经是能成佛的级别。 快乐且痛苦。 这一夜,凌逸寒睡得很不好。 第二天是周一,一大早,他顶着两个青黑的眼圈去上班,略显疲态的面容吓了同事们一跳。 寒暄过后,有人关切问道:“逸寒,你昨晚熬夜了?” 凌逸寒心想,那可不止熬夜那么简单,温香软玉在怀,他直接失眠了,至于几点睡着的完全没概念。 “没有,就是夜里做了个噩梦,没睡好。”他随意敷衍过去,打开电脑提醒道:“干活啦,等会领导要过来了。” 同事们立马停止议论,纷纷转过去开始工作。 只是周一上班太过痛苦,没过五分钟,有些人就开始摸了,再回头一看,状态最不好的那个竟然干活最认真。 这也太卷了!同事们瞳孔震惊,并在心里疯狂吐槽,觉都没睡好还有精神干活? 事实上,凌逸寒倒不是真的有多热爱工作,而是他需要有件别的事来转移心神。 昨晚有多难熬暂且不提,但今晚他就要和亲亲老婆共度良宵了!凌逸寒只要稍稍一想就心头燥热,神游天外,只能以高强度工作来暂时麻痹自己。 于是今天一整天,同事们见到的都是全神贯注专心致志工作的卷王凌逸寒。带教来找他时,也对他的工作态度和能力表达充分肯定和高度赞赏,至于原本对某件事还心存的忧虑,也差不多烟消云散了…… * 奚云初醒来时已邻近中午。 窗帘是半开的,明媚的阳光照射进来铺洒在床上,安宁静谧。他缓缓睁开眼,发呆地盯着纯白的天花板,大脑仍属空白。 两秒后,昨夜的记忆如潮水般涌上,奚云初倏地瞪大眼,如果此时跟前有面镜子,他便能清晰看到自己的脸蛋是如何瞬间由白皙涨到通红。 奚云初麻木迟缓地拉上被子,侧翻过身,转头把脸埋进柔软的枕头里。 不声不响,只有快被揪烂被角诚实反映出主人现在羞愤欲裂的心情。 太荒诞了,太丢人了,凌逸寒太可恶了!奚云初羞耻到崩溃,他竟然……凌逸寒竟然…… 啊啊啊!凌逸寒怎么敢的! 奚云初抱着被子在床上打了好几个滚。 足足过了五分钟,在他快要透不过气时,才从被子里探出一张红到快要熟透的小脸,略重地呼吸平复自己的心跳。 奚云初沉默地垂下眸,纤密的睫毛在他眼窝投下一片小小的光影。 其实,也不是不可以……他抿紧唇,脑子里仔细回想昨夜在浴室里两人的荒唐。虽然凌逸寒趁人之危很不君子,可是那些亲昵的话语、深入的触碰,又让他不禁眷恋、心生欢喜。 是恋人间情到浓时的身不由己、水到渠成。 在他的内心深处,是渴望与凌逸寒能够再进一步。 奚云初紧绷多时的嘴角放松下来,扬起一个微小的弧度。 然而,所有的幻想与温情都被一条不合时宜的消息破坏掉。 手机屏幕跳出微信通知,是凌逸寒发来的,先是简单一句:“老婆起床了吗?吃饭了吗?”然后过了几秒,后面紧跟一个录音文件。 奚云初被他那个自然的“老婆”称呼弄得脸一红,害羞地不愿回复,又被录音文件引起好奇,注意力转到文件上。 这是什么?有事情发语音不就好了?奚云初突然想到,有些人嫌伴侣睡觉打呼噜,就把打呼噜声录下来回头放给当事人听,而他没记错的话,昨晚凌逸寒是在他床上睡的,难道是他打呼噜影响凌逸寒睡觉了? 这也太尴尬了!奚云初不敢置信,自己怎么会打呼噜,他不记得他有这个毛病啊…… 这么想着,他忐忑又心慌地点开录音文件,就怕下一秒手机里会响起震天响的鼾声。 幸好不是。 但不幸的是,录音内容比睡觉打呼噜还要让他难堪、羞耻。 “说啊,怎么不说?难道初初老婆真的想出尔反尔?” “初初明晚要和老公……做爱,要老公的大肉棒唔……插初初的小嫩穴……” 奚云初听完,差点当场晕厥过去。 虽然这句话音量很轻,但足以让人听清它的内容,并且听得出说话的人是谁——是他,奚云初。 “啊啊啊凌逸寒!”奚云初大喊完不在场人的名字,自暴自弃摔回床里。 现在逃离地球还来得及吗? 可是,如果他逃走了,那他不就是违背承诺抛下凌逸寒,晚上不能和他做…… 等下!为什么他会认真贴心为凌逸寒考虑起这种事情啊,还是在假设他乘坐宇宙飞船逃到外太空的前提下? 奚云初恍恍惚惚,认为一定是自己没睡醒。 他费力坐起身,决定去洗把脸清醒一下。 也是这时,他发现自己全身光溜溜的,连条内裤都没穿。 不用想,肯定是凌逸寒的手笔。奚云初红着脸默默抱怨,可右手却不自觉朝下方探去。 昨晚,就是在这里…… 忽地,他眉头一皱,发觉出不对劲。 他记得他是洗完澡了的,为什么大腿根和臀缝里还会有干干黏黏的痕迹? 再往上一摸,小腹上也有一些。 奚云初默住,片刻后,脑子里不经意闪过半夜的几个片段,脸唰地更红了。 又是凌逸寒!不穿衣服挺着个“枪”,蹭了他一晚上…… 奚云初一阵羞恼,跳下床抱起干净衣服就往浴室里冲。 回头一定要找凌逸寒好好算账!他这么想。 可等进了浴室,站在淋浴底下,温热的水流冲刷在身体上时,奚云初扶着墙面瓷砖,瞧见摆在角落里的小板凳,一幕幕缠绵暧昧的画面浮上脑海,那股子气闷又变成情侣间无需多言的甜蜜。 甚至奚云初对今晚的到来也开始充满期待。 可谓是默契所在,奚云初洗完澡后,刚好有快递送上门,要他本人签收。 奚云初不记得自己最近有买过东西,不过再过几天的周六是他的生日,他猜测可能是某位朋友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就是这礼物有些古怪,一个纸箱,晃一晃能听到稀里哗啦的声响,箱身和快递单没有任何物品信息,寄件人是卖家,奚云初猜不出是谁送的,送的什么。 他走到客厅放到茶几上,拿过美工刀好奇拆开来,然后在打开纸箱的一刹那,肢体犹如冻住般僵在原地。 “凌逸寒!” 不用验证了,给他买这份“礼物”的绝对是凌逸寒,也只会是凌逸寒。 只见纸箱里堆满了花花绿绿的长方体小盒子,有扁的有方的,扁的是一盒盒安全套,还都是大号的,而方的则是瓶瓶罐罐的润滑液。 凌逸寒色欲滔天的狼子野心已经连掩饰的功夫都懒得做了。 其实说来,凌逸寒此举正是爱惜、体贴恋人的体现。若是昨晚那样意外醉酒擦枪走火也就罢了,可两人约定好了时间,如果凌逸寒再什么准备都不做,奚云初怕是真要猜疑他是不是只馋自己身子,并没有用真心。 但是……当奚云初心跳加速,手抖着翻弄起纸箱里的小盒子时,包装盒上浮夸花哨的艺术字体还是如电焊的火光般,直直刺痛了他的双眼。 超薄、零感、裸入……仅仅是看到这些夸张的字眼,奚云初的呼吸就猝然乱掉一拍,昨夜身上被碰过的地方仿佛自行灼烧起来,在体内荡开一股股热流。 就好像,凌逸寒真的已经进入到他身体里,与他紧密相拥。 更不用说还有些自带花样,什么冰感、螺纹、颗粒……奚云初红着脸在心底吐槽,凌逸寒买这么多不同品类的是要在家里开店吗?猴年马月能用得完? 话虽这么说,他还是期待又羞涩地把箱子抱回卧室,在床头柜内腾出一整个抽屉的空间,把大小不一的长方体盒子整齐排列进去。 做完后他也没有着急离开,而是跪在床头,对着满抽屉的安全套,认真思考起今晚该用哪一个。 奚云初没经历过这事,总归有些害羞和对未知的惧怕。那些带花样的还是等之后再说吧,第一次用最朴素的款式就好。 可普通款也分0.01和0.03,奚云初拿出手机查了查区别,然后默默把0.01的小盒子摆在抽屉里上层最显眼的位置。 其实也不一定要用套吧?奚云初低头想,如果凌逸寒没有撒谎,以前没和别人有过的话,那他们不用套也可以…… 毕竟,他也想和心爱的人毫无阻隔地水乳交融,从身到心,将自己完完全全交付与彼此。 “啪!”奚云初猛地合上抽屉,扑到床上滚来滚去,试图在柔软的被子里给红透的脸蛋降温。 呜呜呜,奚云初,你堕落了!你已经被凌逸寒肮脏的思想同化了! 他狠狠鄙夷了一番自己,可没两分钟,又拿过手机,在浏览器的搜索栏里打出一行问题“男男第一次做爱需要注意什么”…… * 凌逸寒消息发出去好久,都没见奚云初回复自己,而快递物流显示已签收,说明奚云初早已醒来,绝不是因为睡觉没看手机。 那还能是因为什么?不用想都知道,一定是他脸皮薄的老婆又害羞了。 凌逸寒想想都觉得好笑。乖乖老婆打开快递看到一箱的套套和润滑液时会是什么表情呢?凌逸寒只恨家里没有监控,不能将这精彩一幕录下来。 “逸寒!” 就在凌逸寒对着电脑捂嘴傻乐时,带教来找他了。凌逸寒立马切换成营业笑容,抬头相迎。 “哎老师,有什么事吗?” 带教走到他身边,瞄一眼电脑屏幕上他做的文档,满意地点点头,拍拍他肩膀:“你最近项目做得不错” 凌逸寒陪着笑,谦虚说不敢。但下一秒他就听到带教对他说的话,犹如晴天霹雳,令人措手不及。 “这样,你今天回去收拾一下,明天跟我去s市一趟吧,有个项目要跟进。等会你去问问人事出差审批的流程……” 凌逸寒慌乱一瞬,点开右下角日历,再次确定那个重要日子是周六后,努力使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激动:“好的,老师……那我们哪天回来?” “哦,就去几天,周六早上就能回来。怎么,你周末有事吗?” “啊……周六是有点事,不过没关系,来得及,我现在就上流程。”凌逸寒暗暗松了口气,幸好不会错过,要不然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和奚云初解释。 只是……明天要出差,一早的飞机,今晚要做的话,会不会太赶了? 好好的计划全被打乱,凌逸寒不无心烦。 做,还是不做?他直到下班还在纠结。带教考虑到他要回去收拾行李,没让他加班,到点就让他回家,临走时说:“明早六点机场见。” 凌逸寒开始盘算,昨晚就没太睡好,如果明天四点起床,睡满六个小时,那他晚上十点就该睡觉,按做三次两个小时来算,八点他就得抱老婆上床,前面还要收拾行李、做饭吃饭、洗碗洗澡…… 啊,时间可太紧张了! 凌逸寒马不停蹄地赶回家中。 家里,奚云初已经备好食材,就等着大厨回来下锅。凌逸寒一开门进来,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脸慢慢红了,轻声问道:“你今天怎么那么早……” “宝贝儿,我们得抓紧时间了!”凌逸寒此刻没闲心思再去逗弄害羞的老婆,抱住奚云初在他额头上“吧唧”亲了一口,便挽起袖子走到厨房水池边洗手。 奚云初缓缓抬起手,额头上好像还残留亲吻的热度。抽油烟机轰轰运转起来,他盯着凌逸寒在厨房里忙碌的背影,回想起刚才那句“抓紧时间”,只当是凌逸寒心急,想快点吃完晚饭办事儿。 真是的,也不知道收敛点,奚云初咬紧唇,害羞地想。 但很快,他就明白过来凌逸寒说的“抓紧时间”的真正含义是什么了。 不一会儿,凌逸寒端着晚饭出来了。饭桌上,他跟奚云初说:“明天我要跟带教去出差,要去四天,周六上午回来。” 奚云初惊讶:“怎么突然要去出差?” 凌逸寒叹气:“不知道啊,带教也不早说。不过你不用担心,我周六一定赶回来给你过生日!” 原来他知道周六是自己生日,奚云初眨眨眼,心里忽然没那么难受了,还安慰他:“没关系的,不要太急,安全第一。” 凌逸寒哼哼唧唧:“我知道呀,周六是时间充裕了,可是今晚……” 他抬眸望向奚云初,直白渴求的目光看得奚云初坐立难安,好似全身都被扒光,成了这餐桌上的一道仅供凌逸寒享用的美味佳肴。 “快吃,吃完还得收拾行李。”奚云初不自在地催促道,这话落在凌逸寒耳朵里,就是奚云初听懂他的暗示,也在“抓紧时间”。 一顿饭吃得风风火火。 凌逸寒争分夺秒,打扫餐桌、收拾行李、洗澡一气呵成,当年军训整理内务都没这么速度过。 而等他八点穿着条内裤从浴室里出来时,他的乖乖老婆已经洗好躺在被窝里等他了。 “嘿嘿,初初老婆,我来啦!” 凌逸寒如同饿虎扑食,掀起被子往里一钻,抱着香香软软的人儿就是一顿凶狠啃咬。 “唔……” 激烈火热的吻迅速点燃秋季清冷的夜,凌逸寒熟练伸手探到睡衣底下,摸到光滑细腻的肌肤。然而,就在他还要再往下探寻时,奚云初忽然用力推开他,偏过头大口喘息。 “怎么?我弄疼你了?”凌逸寒忙紧张问道。 “不是……”奚云初摇摇头,脸红红的,长长的睫毛轻轻扑扇,小声说:“我觉得,今晚还是别做了吧?你早点休息。” “?” 凌逸寒一下急了:“不是,为什么呀?明明我们都说好了,你昨晚可是亲口答应……难道说你又要反悔?” 他气恼又委屈,跪趴在奚云初身上,低头看他时就像在控诉一个无情的渣男。 奚云初当即焦急反驳:“我没有!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凌逸寒倒要听听他的坏坏老婆能编出什么歪七八遭的理由。 如果太离谱太虚假,他必要以“棍棒”狠狠惩罚之,绝不留情! 但凌逸寒怎么也想不到,这回的坏坏老婆也是直球老婆,一直以来他四处紧追才能抓住的人,竟头一次在他面前大胆表露自己的情感,以及藏于深处不可言说的欲望。 “我只是在想……”奚云初往凌逸寒怀里缩了缩,脸颊的红晕爬到耳根,抱紧他小声道:“如果今晚做了第一次,但接下来几天你都不在……我肯定会很想你,很想你。” 第二十三章 老公不在家老婆被欺负 凌逸寒一怔。 他掐紧掌心下细韧的腰肢,嗓音中夹杂不敢置信的颤抖与激动,确认道:“乖宝,你再说一遍?” 奚云初以为他没听清,害羞地在心底埋怨这人耳朵不好,嘴巴却很顺从地又说了一遍:“我说,如果今晚做了第一次,但接下来几天你不在,我一定会很想你很想……唔!” 话没说完,奚云初就被人从温暖的怀抱里提溜出来,缠绵的吻铺天盖地落下,凌逸寒烦闷又甜蜜,一边亲他一边含糊不清道:“要不然我别干了,辞职吧!” 奚云初:“?” “连做爱的自由都没有了,只是实习又不是正式工作。”凌逸寒越想越觉得是这么个理,人生苦短青春几何?他好不容易有了男朋友却要把宝贵的时间都荒废在工作上,是他快要死了赶着投胎后面几十年都不能工作了是吗? 但奚云初清醒地制止他,费力从快要窒息的热吻中挣脱出来,喘着说:“不行!你、你才实习半个多月,不能轻易放弃……” “那你还勾引我!”凌逸寒这下更委屈了,抱着他蹭来蹭去,身下硬胀得生疼,隔着睡裤在臀缝里不停顶弄试图纾解,却硬是在欲望火上浇油。 “我、我没有……”奚云初被他撞得说话断断续续,身体也有了反应,不自觉夹紧双腿想把他推开些:“我没开玩笑,你真的不能辞职……” 凌逸寒又何尝不知。 他只是精虫上了脑,爱情冲昏头,但凡冷静一下都知道不能真说不干就不干。 “唉,好吧。”他认命了,搂紧老婆叹气道:“那就再等一等,等我出差回来再做……谁让初初老婆那么黏我呢。” “……”奚云初红着脸趴在他胸前,不置可否。 凌逸寒瞧他羞涩的模样,心情大好,又道:“不过这样一来,初初老婆就是没有信守约定,要有惩罚哦。我想想,惩罚嘛,就是——” 恶劣的男人咬住发红的耳尖,话音里笑意明显:“周末把初初老婆操得下不来床,操到小骚洞流水不止,操到小肉棒射不出来,但是老公的精液一滴也不许漏,全都要好好含住,怎么样?” “?”奚云初惊讶于他的不知廉耻、满嘴荤话,涨红脸指责:“你……” “那就这么说好咯。”凌逸寒在他脸颊响亮落下一吻,反手关掉床头灯,抚拍他的后背:“乖,不准再闹,睡觉。” 奚云初:“?”到底是谁在闹啊! 但看凌逸寒眼睛已经闭上,一副安然入睡的模样,奚云初体谅他凌晨还要早起,到了嘴边的话又全咽回肚子里。 黑暗中,奚云初贴在男人健硕宽阔的胸膛上,皮肉的热度源源不断传过来,他清晰地听见混在一起、强有力的心跳声。 分不清是谁的。 这还是奚云初在清醒状态下第一次和男人睡觉,尽管只是单纯字面意思上的“睡觉”。 时间还早,不到九点,奚云初有些睡不着,又不敢乱动怕打扰凌逸寒休息。他贪恋地轻嗅萦绕在两人间的沐浴后的柑橘香,思绪不由自主地飘飞,想到刚才凌逸寒说的那一番荤话。 奚云初活了二十五年,都不曾觉得耳朵被这般玷污过,他都好奇凌逸寒是从哪学来的,说这话时又是揣着何种心思……还有那句“含住精液一滴也不许漏”,这不就是说凌逸寒要射在他里面? 奚云初悄悄睁眼,看向呼吸平稳睡着的男人,心砰砰直跳。原来不想用套的不止他一个…… 这份无言的默契像是一颗浓甜的蜜糖,“啪嗒”落入奚云初心田,汩汩化开。他弯了弯嘴角,依偎在凌逸寒怀里,竟是对他所描绘的“惩罚”多了几分期待。 一夜好眠。 凌晨四点,凌逸寒被闹钟闹醒,他迷迷瞪瞪却迅速按掉手机铃声,清醒了会儿才小心翼翼把怀里熟睡的人慢慢挪开,下床去洗漱。 半小时后,他收拾妥当,行李箱提到门口,正准备回房抱抱老婆来个吻别时,奚云初从房间走出来送他。 “怎么醒了?不多睡会?”凌逸寒微微惊讶,以为是自己噪音太大把人吵醒。 奚云初环顾他手边的行李箱和背包,确认没有落下东西,说:“我送送你。” 凌逸寒一听,心里的暖暖和和的,连秋日凌晨的寒气顿时都化解不少。他把人拉到怀里,重重咬了一口主动送上的红唇,百般不舍道:“等我回来。” “嗯。”奚云初小声应道,却在凌逸寒要松开他时,又踮起脚尖,附在他耳边说:“等你回来,把我做到下不来床。” 凌逸寒:“!!” 他瞪大眼盯着面前的人,若不是飞上面颊的两片红晕出卖了脸皮薄的老婆,他简直要以为自己是没睡醒在幻听。 最后,凌逸寒一边走出家门,一边痛心疾首地发出灵魂呐喊:“啊啊啊!为什么!人为什么要上班!!” * 繁忙的小社畜离家了,奚云初也要忙自己的事情。 最近他又收到几个不错的offer,申博的程序前不久也开始启动。明天下午有组会,奚云初这次得空,打算回趟学校和导师聊聊。 说来前几次组会因为和笔试面试碰上,他没能参加,索性他论文写好了也快毕业了,导师赵尧就没管他。可凌逸寒当真是把学术混子四个字贯彻到底,奚云初不去组会他也不去,问就是听不懂不想听没有亲亲老婆陪着他去了也是睡觉。 幸好赵尧心性大,凌逸寒也没正式读研,就没管他。而且上了年纪的导师跟人精似的,就第一次组会上,凌逸寒都快贴奚云初身上了,他哪能看不出新收的弟子是奔着他最优秀的学生来的?至于之后听说他俩在一起了,赵尧也不惊讶,意料之中的事。 可其他同门就爱起哄。第二天组会上,还没到开会的时间点,几个师弟师妹争着问奚云初:“云初师兄,你真的和新来的小师弟在一起啦?你们是不是还同居啦?” 这些可都不是同门主动打听的,而是凌逸寒这个花孔雀在征得奚云初同意后得意洋洋地发在朋友圈炫耀,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已经抱得美人归。 面对大家的八卦询问,奚云初脸红应道:“嗯,是的。” 同门听完都眼红了:“真好呀,真羡慕你们!师门里颜值最高的两个人在一起了!呜呜呜我也想脱单!” 这时候就有人向导师谄媚:“赵老师,您眼光也太好了,一眼就瞧中逸寒这个优秀的苗子!明年要不再收几个新的师弟师妹?” “呵呵,开始汇报吧。”赵尧给他们一个微笑自行体会。 学生们:“……”算了算了,还是为学术献身吧。 两小时后,组会结束。有爱嗑cp的师妹想多了解师兄和小师弟的爱情故事,便在奚云初往外走时跟上来热情道:“云初师兄,一起去吃晚饭呀?” 奚云初想了想,回家也是冷灶,不如在外面解决,便答应道:“好呀。” 几个师妹很开心,呼朋引伴:“那我们去学校门口的小餐厅,大家有空的话就都去呗?” 说着,还埋汰起自家导师:“就不带赵老师了,谁让他不给我们介绍弟弟妹妹。” 赵尧也不恼,笑呵呵的:“行,你们去吧,我晚上还要陪我太太。” 学生们:“?”突然被喂一嘴狗粮这合理吗? 有人不甘示弱,想反击回去,却悲哀地发现自己单身,眼珠一转,瞟到一旁的奚云初,立马像抓住救星般激动说道:“又不是只有老师您一个人有对象咯。要不是小师弟不在,云初师兄肯定也要被小师弟拐回家过二人世界呢。” “对呀对呀,我看小师弟朋友圈经常发做饭的照片,小师弟真是居家好男人呢。”要说这群学生真是被赵尧惯坏了,一个个的还敢接话。 赵尧哭笑不得,拿包往外边走边说:“都能说会道的是吧?组会上没看你们这么积极。” 几个学生吐了吐舌头,等欢送导师离去后,他们才簇拥着地走到电梯旁等待搭乘。 最先邀请奚云初一起吃晚饭的师妹发自内心感慨道:“有一说一,凌师弟真的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很认真地在照顾云初师兄哎。同样是年下,之前那个周什么玩意儿,真的是恶心死了。当初我就看他不对劲,幸好云初师兄没中渣男的圈套。” 几个和周哲元同届的人突然想起开心的事,压低声音道:“对了,你们知道吗?那个姓周的,为了研究项目基金,偷偷拿云初师兄的论文裁缝了一篇去投稿,结果被他同专业的竞争对手给举报了,现在项目的钱没了,刚评上的奖学金也没了哈哈哈!” “啊,还有这种好事?干得漂亮哇!” “谁说不是呢?我还听说哈,他裁缝的这篇小论文是和云初师兄没闹翻时搞的,可能是想着就算被发现了也有云初师兄站出来帮兜着,结果他自己作死,早早暴露了渣男嘴脸!” “这叫恶有恶报!” 一行人快活地笑起来。奚云初听完此事来龙去脉,无奈的同时对周哲元也很无语。 果真是死性不改。 然而,众人都没有发现,就在他们痛批周哲元的时候,该当事人正躲在走廊的拐角,面色阴沉、眸光狠厉地盯着他们。 “叮咚——”电梯门开了,众人鱼贯而入。 奚云初落在最后,在将将要踏入电梯内,身后突然传来熟悉的呼唤:“学长!” 他脚步一顿,回过头,来者正是周哲元。 已经进了电梯的师弟师妹们也惊呆了,哪怕周哲元是渣男是铁定事实,但背后说人坏话被听到总会心虚。 有人不无道理地揣测道:“卧槽!他不会一直在旁边偷听吧?然后现在冒出来对云初师兄卖惨装可怜?” “像是他能干出的事。”师妹赶紧拉奚云初进电梯:“师兄快进来!” 可周哲元动作比她快,一转身,横隔在奚云初和同门之间,面朝他道:“学长,上一次你走太快,我想和你好好聊聊。” “有什么好聊的!起来,我们要去吃饭了!”师妹上前推周哲元却没推动,有两个男生对视一眼,都要上前动手了,奚云初却喊住他们:“你们先走吧,我跟他说几句。” “师兄?!”众人不放心,奚云初朝他们挥挥手,转身朝角落走去,周哲元似是没想到他答应得那么爽快,愣了一下立马跟上。 电梯已经在这层停留很久,再加上本质还是奚云初的感情私事,众人不好插手,只能先下楼去。 过道角落里,奚云初与周哲元隔开一米的距离,平静问道:“说吧,有什么事?” 比起一个月前的冷漠敌视,如今他已能以平常心对待周哲元,但这更加重了周哲元的不安。恨说明奚云初心里还有他,现在这副不在乎的态度岂不是说明奚云初已经不把他当回事了? 周哲元一阵心慌,竭力稳住心神,先为方才奚云初的师弟师妹们揭露他抄袭的事辩解道:“对不起,其实那篇论文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把我们一起发表论文中我写的部分摘了出来……” 奚云初不客气地打断他,以一种很惊奇的语气问道:“啊,原来你还写过论文的某一部分吗?” 周哲元可以骗其他人,但骗不了他这个原作者。他的多篇论文让周哲元挂了名不假,实际上周哲元出的力大概也就是调调格式。 “我……”周哲元霎时哑巴了,像是被人打了一巴掌,脸火辣辣的疼。他支支吾吾辩解不出,只能顺势打起感情牌,苦笑道:“所以分开后,学长看我是哪哪都不顺眼吗?” 他在暗暗责怪奚云初不留情面挑刺,奚云初却狠狠皱眉。 分开?谁和谁分开?话别乱说,他可没和周哲元在一起过! 周哲元继续道:“我还记得,当初学长对我的好,我生性愚笨,但学长不仅不嫌弃我拖后腿,还鼓励我,带我一起学习上进。” 言外之意就是:是你自愿让我挂名的,那时候你对我多好,但你现在已经变了! 没错,奚云初的确变了,面对曾经让他生出无限耐心与温柔的人,一击打碎周哲元的回忆泡沫:“生性愚笨读不下去就退学吧。” 周哲元:“?” 奚云初厌倦与他纠缠:“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等一下!”周哲元赶忙叫住他,拦住他的去路,因被羞辱而气恼地问:“为什么?” 奚云初迷惑:“什么为什么?” “你为什么还是不肯原谅我,还是要和那个小白脸在一起!”周哲元不装了,一把撕去温柔的虚伪面具。 自从和奚云初闹翻后,学业上的碰壁、周围人的耻笑,还有夜里频频困扰他的春梦,都让他的脾气越来越易怒暴躁,上次在他给奚云初发的匿名短信中就能看出来。 他问:“你没看到我给你发的截图和照片吗?凌逸寒不是个好人!他出轨,他冷暴力,他是在骗你,他只是为了从你身上榨取利益!” 奚云初心说你哪来的脸这般评价别人,面上冷冷道:“所以?和你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周哲元急得都快跳起来,痛苦且深情地倾诉道:“我不忍心看你被骗,我不忍心让你受伤!学长……云初,我知道错了,我是真心想补偿你,我离开你之后我才发现,原来我早就已经喜欢上你了。之前是我反应迟钝没能及时认清自己内心,但我发誓,从今以后我一定……” “你想怎样与我无关。”奚云初打断他,只觉听了这番烂俗的赌咒告白,胃里翻涌都要呕吐出来似的。 “以后别来找我。”奚云初说完,便要越过他离开。 “啪!”周哲元猛地抓住他的手腕,把人一个踉跄拉向前。 奚云初慌张一瞬,迅速调整步伐稳住身形,才没有如周哲元所愿跌进他的怀里。 “你干什么!” “我干什么?我倒想问问你,你都做了什么!” 周哲元咬牙切齿,露出奚云初从未见过的狰狞面目:“你和那小子认识不过一月,就在一起,还同居了?呵,我倒是不知道你竟是这么随便的人!怎么?被我晾了大半年,饥渴难耐?这下一有个男人就赶紧脱裤子摇屁股求着被操?也是,前半年你不就一直想睡我吗?好,奚云初,我告诉你,我现在后悔了,早知道我当初就该先上了你,把你操到离不开我!不过现在也不算迟?你不就是喜欢男人的鸡巴吗?来,你摸摸,看看爷这根鸡巴能不能满足你的骚逼……啊!” “咚!”说话间,周哲元整个人突然被按在墙上,头撞到墙壁疼得龇牙咧嘴,右手被反制在背后,“咔嚓”一声,像是断了。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大声喊疼,又被人从墙上拽起扔到地上,一只脚重重踩在他的后背。 “啊啊——唔唔唔!”所有叫喊声都被奚云初踩住他的脑袋脸贴地面变形无法发声而中断。 奚云初很生气,眉目间如化不开的冰冷霜雪,对准地上的人踩了一脚又一脚,极其厌恶道:“录音我会交给辅导员,你不会说话,有人会教你。” “!”周哲元惊恐地从鞋底缝隙中抬眼看他。 刚才他已经在想如何反咬一口奚云初动手打人,给他安一个处分灭灭他的威风,没想到奚云初竟然录音!还要把录音交给学院! 周哲元额头后背冷汗直流,这回是真的后悔了。 而他们都不知道的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在原先周哲元偷听的走廊拐角处,站着第三个人,正举着手机疯狂偷拍激烈的现场。 阮安兴奋又心虚地翻看相册内的最新照片,一边挑选一边喃喃自语:“太好了,这张打人的留下来,还有这个,靠那么近,说是接吻……也没人不信吧?嘻嘻。” 第二十四章 出差回家惨遭老婆嫌弃 角落里的闹剧没能持续多久。 奚云初踹了趴在地上的周哲元一脚,冷声警告:“别再让我看见你。”说完,头也不回下楼梯离开。 周哲元疼得龇牙咧嘴,扭了半天才勉强从地上爬起来。他跌跌撞撞朝栏杆走去,从楼上往下望,刚巧看到奚云初到达一楼,却没从学院大门出去,而是径直走向辅导员办公室。 周哲元顿时慌了神,“啪”地握住栏杆,伸长脖子目眦欲裂。 奚云初是来真的! “是周学长吗?” 身后传来细声细气的询问,周哲元猛地回过头,还未来得及收回的丑陋狰狞的表情吓了阮安一跳。 “你谁?”周哲元语气不善问道,上下打量一番面前相貌清秀的男孩后,觉得有点眼熟,眼睛一眯想起来了:“你是阮安?” 虽说当初校园表白墙的投稿是周哲元截图发给奚云初并且联系表白墙撤掉的,但他并不知道阮安长什么样,还是后来刘妍和阮安闹翻,把阮安出轨的视频截成九宫格再次发在表白墙上,周哲元凑热闹把九张图片挨个仔细看了一遍,才模模糊糊记住阮安这张脸。 现下阮安突然从拐角出现,周哲元不难猜到这人和自己一样在暗处偷窥,当即恼怒质问道:“你都看见什么了?” 阮安笑笑,也不掩饰,直接说明来意:“自然是全都看见了。那人是奚云初吧?从你们到这说话时我就在了。不过学长放心,我不是来看你笑话的,我是有事和你谈。” “什么?”周哲元升起戒备。他很清楚,阮安不是个善茬,要不然也不会夜混酒吧出轨再倒打一耙,与他谈条件无异于是与虎谋皮。 阮安看出他的疑心,也不着急,抛出自己的筹码,随着他举起手机将方才拍的十几张照片一一划给周哲元看,一段不存在的故事从他嘴里顺畅流出。 “奚云初对周学长旧情难忘,强迫示爱,但学长依旧没有接受,并劝说奚云初放下执着。谁料奚云初恼羞成怒,竟然以暴力殴打学长泄愤,刚巧这一幕被路过的低年级学生碰到,便顺手拍下为受害者伸张正义……怎么样,我说的对吗?” 阮安勾起一个自信的笑,自以为这段计谋天衣无缝,而周哲元听了只想翻白眼,放肆嘲笑:“你说的这些都不可能成立,奚云初录音了!你编的再真能真过录音吗!” “录音?”阮安惊住,嘴角的笑凝固。 “是,录音,对我完全不利的录音,他已经拿着录音去找辅导员了!”周哲元鄙夷地斜了他一眼,鼻孔里出气:“你才大二是吧?少看点脑残电视剧,多读读书!” “你!”阮安有心与他谋划,却平白被羞辱一番。他当然调查过周哲元是个什么货色,成绩一般学术不端,身为直男却钓着gay大半年。还有刚才他离得有些远没完整听清两人的对话,但隐约听见些熟悉粗鄙的字眼,大致推测出周哲元对奚云初说了什么,也难怪奚云初会气得把他揍一顿。 他“呵呵”两声,阴阳怪气道:“行吧,那我就祝学长自求多福了!”说罢,也回敬一个白眼,晃晃手机走向电梯。 周哲元心底忽生出不安。 奚云初把录音交给辅导员,不出意外他逃不过批评,但这事没闹大,学院擅长和稀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他不一定会背处分。可阮安手里有照片,先前阮安的名声已经臭了,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这种人最容易心理变态,万一阮安将照片散布出去拉他一起下水,那他是真的别想要前途了! 毕竟出轨是道德问题,而他今天对奚云初做的说是猥亵也够格。 情急之下,他脱口而出喊道:“等一下!” 阮安停下脚步,回过头,下巴扬起语气高傲:“周学长有何指教?” 周哲元被他傲慢的态度气得够呛,当真不想搭理他,但当下情况和阮安绑在一条船上最是保险,心一横,说道:“我知道你想要什么,无非是将奚云初和凌逸寒分开。今天的事在外面传开是做不到了,但只挑拨他们两人内部不是问题。依我对奚云初的了解,他就算被误会也不会解释,闷葫芦一个,你的目的完全可以达成。” “哦,是吗?”阮安似是被他说动,转过身来,饶有兴味道:“那你说说看,我洗耳恭听。” 周哲元往前走了几步,待两人身影皆消失在公共区视野后,他说:“我刚才在会议室外面听到,凌逸寒最近不在家……” * 奚云初下楼后直奔一楼辅导员办公室。 他从本科起就在这里读书,成绩优异荣誉众多,为学院做过不少学生工作,最重要的是长了一张令人过目不忘的漂亮的脸,所以学院里的辅导员们和他都很熟。见奚云初久违地来办公室,辅导员们都很惊喜,带他的研三辅导员还以为他是确定毕业去向来领取三方协议,正要招呼他,奚云初先开口向他们完整讲述事情的来龙去脉,并拿出手机当众播放录音。 录音的内容粗鄙下流肮脏恶毒,这本该是令人羞耻的、唯恐避之不及的,但奚云初已不在乎这些,他只想摆脱周哲元的纠缠。 果不其然,在场的老师们听完录音后都沉默了,一个个眉头紧锁,摇头不止。 “这也太过分了,青天白日的还是在学院楼里呢,就敢这样嚣张?”最先出声的是奚云初的辅导员,他很气愤,为自家学生打抱不平。 “这小子真是不消停,前头奖学金刚被取消,又来骚扰同学。”说话的是周哲元的研二辅导员,搓搓额头长长叹气,转而对奚云初说道:“云初你不用担心,回头我就对他进行批评教育,再请示领导要不要给个处分。” 其他辅导员们也说:“对,你不用怕,他交给我们来处理,要是再敢死不悔改骚扰你,你就来跟学院报告。” 奚云初表示感谢:“好的,谢谢老师,我也没有想把事情闹大,要不然不会第一时间来办公室,只是不想和周哲元再有牵扯。” 这话就是在给辅导员们打一针安抚剂,辅导员们纷纷松一口气,心叹不愧是学院里综合素质最高的学生,说话做事滴水不漏,真让人省心。 “嗯嗯,老师们都知道,你放心好了,保证处理得当。” 奚云初点头说好,把录音发给了辅导员,再一次说谢谢后离开了办公室。 等他一走,方才还端着的辅导员们轰地炸开了锅。 “太恶心了吧,什么人呐?就这种人竟然是我们学校的学生?” “得亏云初考虑周全,要是捅到网上得翻天了。” “要我说打的那几下还不够。如果被骚扰的不是男生而是女生呢?那不是很容易就得逞了?” 几个老师叽叽喳喳议论许久,连怎么给领导打请示的草稿都商量的差不多了。这时,正一边重新听录音一边编辑请示的研二辅导员在听到某一句时忽然愣住,抬头问大四的辅导员:“哎孙老师,我记得凌逸寒是你们四年级的本科生是吧?” “是啊,怎么了?”大四辅导员一问完,也立马想起来刚才听到的录音中似乎是有提到凌逸寒这个人。 “听周哲元的话讲,凌逸寒出轨、冷暴力,最关键的是……”研二辅导员担忧道:“他好像在和云初谈恋爱。” “?”辅导员们又惊了。 “天呐,这可怜孩子,怎么老碰上渣男呢!” * 晚上,“可怜孩子”奚云初正和“无情渣男”凌逸寒视频聊天。 如周哲元所揣测,奚云初的确不善于倾诉委屈。下午他赶到小餐厅和师门聚餐时,有人担心问他周哲元有没有对他做过分的事,他随口搪塞过去没说太多。现在面对凌逸寒也是,只简单说了周哲元来找他,想动手动脚被他打了一顿然后举报给辅导员,至于周哲元具体说了什么,奚云初一句也没提。 一是他认为这事已经快刀斩乱麻解决掉了没必要多说,二是录音内容实在污秽不堪,哪怕是周哲元一厢情愿的意淫,奚云初想若是凌逸寒听了心里肯定会不舒服。 但用不上录音,凌逸寒就已经抓狂发疯了。 “什么狗东西,竟敢来骚扰你!” 隔着屏幕,凌逸寒气得一拳捶上桌子,眉间戾气横生,怒火中烧:“你把姓周的联系方式给我,我骂死他!” 当初欺骗他老婆的感情就算了,现在还敢明目张胆挖他墙角,不能忍! 奚云初温声给他顺毛:“没事,别理他,你骂他再被他讹上就不好办了。” “那就这么算了?”凌逸寒嘴巴一扁,眼尾失落难过下垂,看起来就跟要哭了似的:“我才离家两天,就有别的男人来缠上你,你让我怎么安心?” 奚云初觉得这话有些怪怪的,皱起眉头:“你是在怪我吗?” “当然不是!”凌逸寒急忙辩解,下巴垫在交叠的小臂上,抬眼看向屏幕里日思夜想的人,说道:“我只是突然有了危机感,意识到我还不够好,还有很多人觊觎你。如果哪一天我让你失望了,你是不是就会离我而去?” 奚云初不理解:“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他有点生气,难道在凌逸寒心里他就是这种人?而且论起现实,是凌逸寒先追的他,他更要担心凌逸寒才对吧? “我就是不自信嘛。”凌逸寒瞧出他的不高兴,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忙扮出一副可怜模样争取爱人的心软体谅:“你那么好,我好多方面都配不上你,患得患失是正常的呀。难道初初老婆一点都不能谅解我这种心情吗?” 他说得情真意切,奚云初一噎,哑火了:“倒也不是……” 四目相对的短暂沉默间,凌逸寒突然问:“宝贝,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什么?”直觉告诉奚云初不会是纯洁良善的话。 果然,下一秒,他看见屏幕里映出的男人扒住平板靠近,俊脸放大,灼灼目光紧盯着他,眼底是酝酿浓厚的情欲,嗓音沙哑:“我在想,如何用我为数不多的‘长处’,让你心甘情愿地留在我身边……最好的办法是,让你体会到极致的快乐后,被我从里到外操服后,以后只能在和我做的时候高潮,这辈子都离不开我,离不开我的……” 镜头向下一转,男人的脸消失,宽松睡裤间顶起的高耸的小帐篷进入明晰的视野。 奚云初的脸唰地一红。 “你胡说什么……”他羞恼撇过头,声音弱了下去,眼睛却不听使唤地瞟回屏幕,然后清楚看见那顶小帐篷跳动两下,又高出一寸。 霎时间,奚云初觉得房间有点闷热,他有些口干舌燥。 “宝贝脸红了呢。”凌逸寒勾起唇角,很满意自家恋人的反应,切回镜头低声问道:“是不是想老公的大肉棒了?” 奚云初争不过他,颇有些自暴自弃同归于尽的意味:“你再说下去今晚谁都别想睡好!” 凌逸寒:“?”还有这种好事! 是香艳美照还是娇软呻吟?快来快来,快让他承受夜不能寐的折磨! “你睡吧,明天还要上班。”奚云初打破他的美好幻想,命令他快去睡觉,实则是给自己找了个逃跑的借口。 “诶?我说你这小陪聊,才半小时就不干了?”凌逸寒故作讶异打趣道,虽然惋惜今晚尝不到甜头但也知见好就收,朝他抛了个wink:“行吧,那欠我的利息等我回去后亲自收取哦。” “!”奚云初心慌意乱地戳掉视频,“咚”地摔进床里,被子蒙住头滚了好几个来回。 可恶,竟然拿八百年前的事情来取笑他,什么欠还的利息,他明明已经把一百块退回去了! 奚云初疯狂吐槽讹诈的无赖,可等那股害羞劲儿过去后,他平复下来,思绪又不禁飘飞到一个多月前。 他和凌逸寒第一次接触,凌逸寒说点的是“虚拟男友”,嫌他不会聊天,他很生气,认为此人轻浮无礼,是性骚扰。 不曾想缘分奇妙,一个多月后,他已经从“虚拟男友”升级为“现实男友”,还有性骚扰的事…… 奚云初细想一番,刚才凌逸寒说的那些话和下午周哲元说的大差不差,而他不仅完全不生气,心底还有些隐秘的甜蜜,甚至脑海里不自觉蹦出一些需要打马赛克的画面…… 奚云初半边绯红的脸埋进枕头里,心跳扑通扑通地想,他真的很喜欢凌逸寒…… * 被老婆在心里默默表白的人努力工作三天。 周四晚上,带教告诉他:“项目处理进度比预期快,明天下午就能结束。我这边还有几个老朋友周末要见一见,你周六不是有事?要不然明天下午你先回去?” 凌逸寒惊喜道:“好啊,那我等会就订机票。” 这简直是意外之喜。提前一天回去,就意味着他能提早一晚睡到老婆,有谁能抵挡住这美好诱惑呢? 晚上,他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奚云初,奚云初高兴之际又生出些紧张忐忑,像是上学时老师突然告诉要提前一天考试,自己却还没复习完。 他下意识揪紧袖口,团坐在床上问道:“那么急吗?那你明晚几点到家呀?” 凌逸寒“嘿嘿”傻笑:“大概晚上十点能到。嗯,正好到家办事儿!” 奚云初脸红了,不好意思再跟他说下去,催促道:“那你早点休息,明天要工作,还要坐飞机。” 凌逸寒非要深入解读:“怎么?初初老婆是怕我明天太累晚上不能卖力?” “!”眼看局势走向又要被对方把控,重蹈前几晚的覆辙,奚云初一抿唇,干脆顺着他的话说:“对啊,你知道就好,再不睡觉明晚太累不行,丢人的可不是我!” 说完,不给凌逸寒反驳的机会,迅速挂了视频电话。 凌逸寒惊诧地瞪大眼:“?” 丢人?哈?怎么可能! 被自家恋人好一顿无中生有的嘲讽,凌逸寒被气笑,深夜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一是激动,二是不服,不听话的男朋友要用什么姿势惩罚才能让人长记性呢? 今夜同样睡不好的不止凌逸寒一个人。 上次是他中午醒来才得知当晚要做,没太多时间为他预留心里建设,可这次准备好几天,他的顾虑反而更多了。 要不明晚喝点酒助力一下?喝多会醉,但只喝一两口壮壮胆应该没问题吧。 怀揣这份期待与紧张,时间很快来到第二天傍晚。 六点时,凌逸寒准时起飞。一个半小时后,飞机落地,凌逸寒第一时间给奚云初发微信:“宝贝我到啦,先顺路回学校拿点东西,等我哦。” 奚云初收到凌逸寒的消息时,先是心跳快了一瞬,迫切想见到对方的欣喜与期待满得快要溢出胸腔,随之而来的是小小疑惑:有什么东西非要今晚回学校拿不可呢? 事实上,凌逸寒要拿的东西是他上周日借口回学校顺路去一家店里为奚云初订做的生日礼物。礼物是一枚素戒,低调却不失优雅的款式,凌逸寒想,现在先送一枚小的,等以后他向奚云初求婚时再送个带钻的。 但不巧的是,周一他接到出差的通知,而他一回来就是周六,总不能真到当天再去拿生日礼物,他便拜托室友去帮忙取。按照三个室友的靠谱程度,找张展鹏最保险,其次是陈昊轩,可这两人白天都有实习,唯一空下来的只有李嘉文。 无奈之下,凌逸寒只能找李嘉文帮忙,对他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认真仔细,别把戒指弄丢。 钱是小事,生日礼物没了可是大事。 李嘉文很自信,向他保证拿到戒指就随身携带绝不乱放,一定亲手交给他。可没想到,就因为李嘉文允诺的“亲手交货”,这事变得复杂起来了。 凌逸寒坐在出租车上,给李嘉文发了好几条消息都没收到回复,便直接打电话过去。电话接通,背景音却是乱嘈嘈的音乐和人声,他预感不妙,忙问道:“你在哪?你不是在寝室吗?” “啊?逸寒啊,你说啥?”显然,嘈杂的环境下李嘉文都没听清凌逸寒的问话。 凌逸寒眉头一皱,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嘉文你在哪?你是不是在酒吧?” 说话间,李嘉文已经寻到酒吧勉强算是清净的一个角落,嗯嗯啊啊回道:“对对,我在酒吧。我下午取了戒指后和几个朋友约饭,约完饭他们想来酒吧玩,把我也一起拽来了,就在学校隔街上。你在哪?你回学校了?那我马上回学校和你碰头。” 凌逸寒听得头大,制止道:“行了行了,你别动,我马上过去,别半路上和你错过。” “哦哦好的。”李嘉文挂了电话,和朋友打过招呼后便走到酒吧门外等候。 约莫过了五分钟,凌逸寒到达酒吧门口,一下车便瞧见寒风中裹紧外套的李嘉文,挥手喊他:“嘉文,这里!” “哎!”李嘉文回头看到他,小步跑上去迎接,站定后从兜里掏出戒指盒,递给他:“看看有没有损坏瑕疵。” 凌逸寒打开盒子,借着昏黄的路灯,粗略验了下货,没有问题。 他揣好戒指,拍拍李嘉文的肩膀:“带我进去上个卫生间,下飞机时太赶,忘了。” “行,跟我来。”李嘉文给他带路,穿过灯红酒绿、光影交错、喧闹非常的酒吧内部,指向卫生间指示牌:“喏,就那里。” “好,等我一下。”凌逸寒动作迅速,这里太吵,再多待一刻他脑袋都要爆炸。 然而,开在学校附近的酒吧就是容易遇见熟人,在他进去卫生间的一刹那,不远处有个人捕捉到他的身影。 “凌逸寒?”阮安戳戳一旁和美女互动得正起劲的周哲元:“我好像看见凌逸寒了。” 周哲元今天刚被学院通报批评,心情不爽,跟阮安来酒吧放松,没想到冤家路窄,在这让他碰上“情敌”,急着问:“凌逸寒?他不是不在家吗?怎么来这种地方?” “回来了吧。”阮安搜寻到在对面等候的李嘉文,猜测道:“应该是和他室友一起来的。” 周哲元一听,瞬间激动:“他室友?不是奚云初?凌逸寒还真同时和好几个男的搞?” 阮安无语:“你想哪去了,凌逸寒三个室友都铁直男。但他能来酒吧就很怪,哎你说,奚云初知道这事吗?” “呵呵,不管他之前知不知道,今晚都会知道了。”周哲元手放在阮安肩膀上,低头凑到他耳边说道:“先前告诉你的计划还记得吗?现在正是好时候,去吧。” 说完,推了他一把。 阮安一顿,体内忽而升起一股不可言说的性冲动。他本来是看不上周哲元这种废物的,可刚才周哲元在他耳边说话时,呼出的热气和低沉的嗓音竟然让他心生颤栗,内心涌出对性欲的渴望。 他回头看了眼周哲元,不知是不是酒喝的有点多,五彩绚烂的昏暗灯光下,他竟觉得周哲元抱臂站在那,该死的性感和邪气。 其实仔细看看,周哲元长得不差,个子够高,身材也好,算是天菜。阮安舔舔嘴唇,心想能睡一次绝对不亏。 但那是之后要考虑的事了,现在他需要先面对他的“前男友”。阮安在卫生间门口守株待兔,半分钟后,凌逸寒走出来,他立马迎上去。 “逸寒学长!”他喊道,在凌逸寒转头看向他的一瞬间,阮安心惊,不过一月未见,凌逸寒又比他印象中帅气许多,气质内敛,青涩少年气息减淡,取而代之的是男人的沉稳与成熟。 与之相比,刚才还觉得不错的周哲元,突然就变得普通了。 酒吧内视线不好,凌逸寒看不太清,只觉得声音耳熟。等阮安跑到他跟前,他定睛一看,认出来人:“是你。” 阮安怕他不听几句就甩脸走人,不敢铺垫太多,直接开门见山道:“逸寒学长,对不起,之前的事是我不对。但是今天我找你是有另一件重要的事,我想请你看看这张照片。” 说着,他举起手机递到凌逸寒面前。凌逸寒心中不耐,别开他的手:“起来,我不……” 话音戛然而止,凌逸寒紧紧盯着照片里的人。 阮安见有效果,忙乘胜追击挑拨离间:“这是我周三那天在学院楼不小心碰见拍下来的。照片里的人是奚学长和他之前的暧昧对象吧?我不知道你和奚学长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奚学长背着你和前暧昧对象光天化日在学院楼里……接吻,我认为不该瞒着你。” 阮安一边说,一边小心觑着凌逸寒的神色,见他表情凝重,浑身气压低得仿佛能渗出寒气,内心不由开心得意得很。 呵,果然和周哲元猜的一样,奚云初那锯嘴葫芦什么都没跟凌逸寒说,现在有照片为证,还不是他说啥凌逸寒就怀疑啥? 阮安信心倍增,正要再添油加醋一把,却听凌逸寒冷冷问道:“你哪只眼睛看到他们是在接吻了?” 阮安一愣,缩回手重新看过照片,照片里的两个人就像是在接吻。他忽而想到,之前凌逸寒坚定不移地相信他出轨的视频,可现在对上奚云初出轨的照片,凌逸寒却丝毫不信,这算什么? 一瞬间,阮安内心情绪复杂,既恼怒又不甘心,嘴硬坚持自己的说辞:“怎么不是呢?他们靠那么近,这个姿势、这个角度分明就是……” “够了,你可真无聊。”凌逸寒无情打断他,斜睨他一眼后转身离开。 没走出几步,又回头警告道:“如果你敢拿这张照片往外胡说八道,加上次造谣的事一起,我们好好算算账。” “你!”阮安急了,心慌还想说些什么,凌逸寒却不给他机会,大步迈开走得飞快。 阮安一边低声咒骂一边回到原来的位子上。 “呵,看来你的算盘是落空了,凌逸寒爱奚云初爱得死心塌地,压根不信我的挑拨呢。”阮安白眼一翻,阴阳怪气道。 他就不该对废物的“妙计”抱有任何期待,除了受凌逸寒一肚子气,他什么也没捞着。 但周哲元比他看开许多。 “别急啊,这次可不是无功而返。”周哲元捧着手机编辑短信,笑得阴险。 阮安凑过去看,短信是一张照片,照片上有两个人,正是站在卫生间门口的他和凌逸寒,而且比起他拍的照片,这张照片里的两人更像是在接吻! 他又惊又喜:“你这是……” 周哲元按下发送键,慢悠悠道:“凌逸寒百分百信任奚云初,但不见得奚云初百分百信任凌逸寒啊。” …… 夜晚九点五十分,距离凌逸寒预计到家时间还有十分钟。 奚云初已经洗好澡,穿上睡衣,坐在餐桌边小口小口抿着白天在楼下买的果酒。 随着酒液下肚,体内的燥热感逐渐强烈。奚云初脸微微红,觉得差不多了,松开酒瓶准备回房。 桌边的手机忽地一震,跳出一条信息。 “云初,你不相信凌逸寒有问题,那就让你亲眼看看,凌逸寒背着你在外面都干了什么好事。” 后面紧跟一张照片,下标时间拍摄于今晚的九点四十五分。背景室内虽然昏暗,但明显能看出是在一家酒吧内,而且照片上的人脸足够清晰。 凌逸寒在和一个男生深情接吻。 奚云初缓缓瞪大眼,拿着手机的右手不自觉僵硬收紧,发抖渗出冷汗。 发送短信的号码匿名,但奚云初大致已猜出,发送者是周哲元。 理智告诉他,周哲元是在撒谎,故意破坏他和凌逸寒之间的感情,他不该相信。 可双手却鬼使神差地点开微信置顶聊天框,对着熟悉的头像打下一句话。 “你在哪?” 很快,对方秒回:“在路上啦,马上到家!” 奚云初继续问:“你从机场过来的?” “对啊,我一下飞机就打车回来,上车时不是跟你说了吗?” 奚云初退出微信,打开地图,搜索机场到家的驾车时长。 即便堵车,也比凌逸寒报给他用的时间少半小时。 那凌逸寒多花的这半小时去干了什么? 奚云初抄起手边果酒,“咕嘟咕嘟”闭眼灌完一整瓶。 “咚!”酒瓶重重砸在桌面,他攥紧拳头,睁开的眸子里迅速弥漫上浓浓水雾,委屈地咬紧唇。 凌逸寒,你完了! 第二十五章 part1 凌逸寒兴冲冲地赶回家,家里的情况却有些出人意料。 室内本该灯火通明,此刻除客厅留一圈暗黄的吊顶,其他灯全部熄灭。而在他预想中会兴奋扑上来迎接他的宝贝老婆,却像个失魂的木头人,呆坐在沙发上,听见门口的声响,迟缓地转过头来,吊顶的灯光打在他的侧脸,竟生出几分阴森可怖之感。 “云初?”凌逸寒心底不由发怵,出声询问。 “你怎么啦?”他换好鞋,向沙发走去,心中奇怪十几分钟前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不理人呢? 他望一眼墙上时钟,十点零五分,难道是因为他比预估时间晚到五分钟,奚云初生气了? “云初……” “你站住。”奚云初拒绝他的靠近,一米之外叫停他,转过头去看也不看道:“脏,去洗澡。” 凌逸寒:“……” 好吧,他又坐飞机又打车一路风尘仆仆确实不干净,但回到家不仅没有嘘寒问暖的关切,还被老婆这样直白地嫌弃,凌逸寒说不失落是不可能的。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他苦苦思索,在进到浴室前路过餐桌,无意向下瞟到旁边的垃圾桶。 一只空了的酒瓶赫然直挺杵在里面。 凌逸寒恍然明了。 原来是喝酒了?他回头看向客厅的方向,见奚云初晃悠悠地从沙发上站起,歪歪倒倒朝卧室走去。 虽然不明白奚云初好端端地为什么喝酒,喝醉后为什么对他冷脸不搭理,但凌逸寒敢肯定,奚云初一定是碰见心情不好的事。 凌逸寒很担忧,忙把自己冲洗干净,头发吹个半干套了条内裤就迫不及待奔向卧室。 卧室内黑漆漆一片,静悄悄的。 他打开床头灯,暖黄的灯光照出从被子里露出的半张安静睡颜。 那么快就睡着了?凌逸寒心生疑惑,再凑近一瞧,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明显是在装睡。 没睡就好。凌逸寒松一口气,蹑手蹑脚掀开被子钻了进去,没有遭到抗拒。 然后他惊喜发现,被子里的人下身不着一物,从腰往下光溜溜的,手掌下的肌肤光滑细腻如羊脂,再往后一摸,柔软滑腻的臀肉宛如流心的芝士,塞满他一手还包不住,连指缝都漏出许多。 凌逸寒抬头一看,这才发现床尾堆着奚云初脱下来的睡衣内裤。 这无异于是邀请的信号,凌逸寒欣喜不已,先前的失落一扫而空,如受到鼓舞般,大胆扑了上去,压到奚云初身上,急切而热烈地亲吻他的脸蛋、嘴唇和锁骨。 “乖宝,怎么喝酒了?什么事不开心?”凌逸寒含咬住他的下唇,含糊不清问道,看似温柔体贴地安慰,藏在被子下的左手却在赤裸的身躯上肆意滑摸,侵犯意味十足。 奚云初闭眼不答,似是铁了心不要理他。可眼皮下不住转动的眼珠、被撩拨时身体的意动、逐渐乱掉的呼吸,以及在碰到敏感腰侧时不自禁泄出的一声轻哼,全都将他的致命弱点出卖给了对方。 正如他矛盾的行为——明明生气难过,却又自觉脱光等待男人的疼爱。 “不说话?不说话我就要一直亲你咯。”凌逸寒亲昵地蹭蹭他的鼻尖,在唇瓣上啄了一口又一口,一分钟后,正当他停下准备再次哄问时,怀里的人忽然小声抽泣起来。 凌逸寒顿时吓坏了,手忙脚乱替他擦去眼角沁出的泪水,忙问道:“怎么了乖宝?怎么哭了?” 奚云初嘴巴一扁,扭过头去,哭腔里满满的委屈:“你亲吧,你不是一直想亲谁就亲谁吗?也不差我一个。” “?”凌逸寒傻住了,反应了有十秒钟都没明白过来奚云初的意思。他就出个差,怎么平白无故变成劈腿出轨的渣男了? 他掰过不愿直视他的人的脸蛋,轻柔抚摸,无奈叹气:“天地良心啊宝贝,我哪里有想亲谁就亲谁,我长这么大就亲过你一个!” 奚云初很生气,以为他还在嘴硬欺骗自己,瞪大一双泪眸质问道:“那你前男友呢?” 凌逸寒哭笑不得,连连否认:“当然没亲过,之前不是跟你说了吗?提他做什么?多晦气。” 他心想,原来就为这事,今个儿喝醉不逞能了,倒是容易胡思乱想。 谁料奚云初听完他的解释脾气更大了,哭着推他不要他碰:“你撒谎!你亲过他,你半小时前还亲过他!就在酒吧里呜呜……” 凌逸寒一怔,总算明白奚云初今晚为什么不对劲儿了。 这都是哪来的不着边际的谣言! 他急忙解释:“别胡说,没有的事,我离他一米远呢,脸都看不清哪能亲到?” 奚云初的重点却在别处,泪眼婆娑反问道:“那你承认你见过他了?你还去了酒吧……呜呜你个骗子,你说你一下飞机就回家的!” 说着,他伤心地捂住脸,不给他看也不给他亲,甚至越想越气,挣扎想要逃离。软玉似的身子挨着男人蹭来蹭去,细腻温热,轻易烧得腹下的欲火愈加旺盛。凌逸寒倒吸一口凉气,强硬按住怀中不安分的人。 他三言两语说清事情的来龙去脉,只隐藏礼物一事:“乖宝别闹,没骗你,我确实一下飞机就往家赶,就是顺路找我室友拿点东西。李嘉文,你知道的,他今晚在酒吧玩,我去找他时顺便上了个厕所,前后不过五分钟。那个阮安找上我只是碰巧,我警告他几句就走了,没别的事发生。真的,你相信我呀!” 一番解释下来,奚云初哭声渐弱,却仍有怀疑,从指缝里偷偷瞧他,赌气道:“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又不在现场,上哪知道。” 凌逸寒迅速捕捉到他话里的漏洞,危险地眯起眼:“不在现场?那乖宝是怎么知道我去酒吧的?” 奚云初“哼”一声,:“要你管。” 凌逸寒心中一击,快被撒娇发小脾气的老婆可爱死。 “我怎么就管不得了?”他拿开奚云初挡住脸的手,亲了一口哭得红彤彤的脸蛋,耐心与他说理:“给你通风报信的人捕风捉影污蔑我,我作为受害者不应该知道是谁吗?让我猜猜,告诉你的人该不会是上次给你发表白墙投稿截图的人吧?他是谁?还有,初初老婆接二连三地相信一个外人,却不信我,难道我在初初老婆心里就那么没有分量?那么不值得信任?” 凌逸寒原本是想以理服人,顺便使出看家本领甩锅卖惨,可真一通分析下来,他觉得太有道理,还真委屈上了,略是心伤地追着奚云初问:“你现在又不告诉我那人是谁,你是在有意护着他吗?阮安今晚也给我看了一张错位照片,说你和姓周的在学院楼接吻,我可是半分犹豫都没有一点都没相信。为什么到了你这边,初初老婆就不相信我呢?” “我……”不得不说,凌逸寒句句在理,说得奚云初心虚羞愧,显出慌乱。 凌逸寒掐准时机,进一步假扮可怜:“我离家好几天,回家后本以为初初老婆会欢迎我,想念我,可现在……我都在怀疑,你对我是不是也没多少喜欢……” 说罢,他像是失望透顶,没了兴致,满脸郁色松开怀抱。 体表的热度骤然流失,奚云初慌了神,连忙拉住他不让他走。 “我没有!我没有不喜欢你……”他急得快要哭出来,似是为证明自己的真心,双手搂上男人的脖颈,抬头送上讨好的亲吻。 “凌逸寒,你别走……” 美人细声哀求,黏人主动,被叫到名字的人哪还有半分的自控力,转瞬反客为主,将他死死压在身下,加深这个吻。 “乖宝,我在呢,不走。” 他喃喃道,右手一揽细腰,勾住粉软的舌尖激烈纠缠在一处。津液交换啧啧作响,把嫣红的唇亲得水盈盈的,像是桃子味的果冻。 原来今晚喝的果酒是水蜜桃味的。 凌逸寒暂时放他喘气呼吸,食指却坏心眼地去抠弄陷在乳晕里的奶尖儿,在轻轻挠挠的哼哼声中打趣道:“乖宝今晚喝的不是果酒,是醋吧?好大的酸味儿。” 奚云初半睁着眼迷离地看着他,一边不自觉挺胸往他手里送,一边埋怨道:“还不都是,因为你……嗯……” “因为我?初初老婆是又要怪我咯?”凌逸寒抓过他的手,径直往自己身下摸去,硬是往他手心里塞进一根肿胀粗长的肉棒。 “你摸摸,这里好硬的,我每天都在想你,想要你,这样还不能证明我的真心吗?” “……” 时隔数日,奚云初再次和这爱欺负他的大家伙亲近,虽隔着一层布料,但他依然清晰能感受到这坨鼓包有多雄伟,也能想象到被撑起的内裤下的巨物有多凶狞。 肉棒滚烫,这股热度似是从他的手心一路冲上他的大脑,烫得他晕乎乎的,内心产生的强烈渴求使他不假思索说出两个字:“好大……” 好想要…… 恍惚间,他想起上一次凌逸寒录音的内容,发觉这竟是此时的他的真实想法。 好想让老公的大肉棒插进来,插到小穴里…… 奚云初咬紧唇,生怕一个控制不住就说出后面的话。 而凌逸寒已经被“好大”两字评价夸得晕头转向,飘飘然起来。 “乖宝是不是想要了?” 他唰地褪下内裤,肉棒从禁锢中释放出来,“啪”地打在奚云初手背上。奚云初吓了一跳,本能缩回手,又被凌逸寒逮住强硬地重新握了上去,上下缓缓撸动。 “呼……乖,给老公摸摸。”凌逸寒瞬间发出满足的叹息,动了两下后,低头瞧见男朋友害羞的表情,又忍不住逗弄他。 “很大对不对?乖宝是不是就喜欢老公的大肉棒?” 奚云初红着脸没理他。 凌逸寒也不急,一个个解开睡衣的排扣,从光滑平坦的小腹抚上白皙柔软的胸,大掌覆上两团小乳使劲揉捏两下后,拇指和食指又揪住颤巍巍挺立的小奶头,把浅粉色的樱果一点点掐成熟红的茱萸。 “嗯啊~”奚云初受不住这般亵玩,哼唧一声捂胸想躲。 凌逸寒眼疾手快,按住他的手腕放到自己肩头,然后变本加厉,低下头去,一口咬住白嫩的乳肉,舌尖挑逗圆圆的乳粒,啧啧有味地吮吸起来。 “嗯~不要……” 被男人吸奶的快感如过电般酥酥麻麻涌上,奚云初像是忽然溺入水中喘不过来气,小腿肚紧绷,搁在男人肩头的手费力想把他推开。 可惜杯水车薪,无济于事。 “别、别咬……” 他软声求道,凌逸寒嘬了一口小奶,直起身满意地睥睨自己的杰作——左半边的乳肉已然覆上一片绯色,亮晶晶的水液挂在上面,乳晕都变成深粉,衬得中间的乳尖儿越发圆挺红艳。 “乖宝不说话,老公只能惩罚不听话的老婆咯。怎么样,喜欢吗?让老公摸摸,小肉棒是不是已经硬了?” 奚云初:“!” 他匆忙遮挡,可凌逸寒一只手探到下面,轻轻松松打破他的无用防线,将软软的小家伙握在手心里。 凌逸寒惊讶一瞬,再看向奚云初时,笑得意味深长:“它好像不太有精神啊。” 奚云初羞愤交加。 原本他就不满凌逸寒的形容词,凭什么凌逸寒描述自己时就是大,说到他时就是小?现在更过分,他只是喝了一丢丢酒,有些立不起来,凌逸寒就赤裸裸地嘲笑他,实在可恶! “不准你碰!”他气急败坏地去打凌逸寒的手,可后者漫不经心一捏,奚云初当即落败于下风。 软趴趴的肉茎却有抬头的趋势。 凌逸寒轻轻捏弄可爱的小蘑菇头,笑道:“看,它硬了,是不是该感谢我?” “不……啊~” 凌逸寒忽而加重力道,狠狠地撸了两把,在肉茎受到刺激陡然站立起来时,他后退俯下身,眼神晦暗嗓音沙哑:“上次乖宝帮老公弄了一回,这次老公也让乖宝舒服舒服,好不好?” 说完,他不等对方同意,擅自伏入两条白腿间,捏住半软的小肉棒,一张口含进嘴里。 “嗯啊~”敏感脆弱的部位甫一被湿热的口腔包裹住,奚云初当即爽得叫出声,双腿绷直悬到半空,不自觉想要夹紧,却被凌逸寒强行压住向外分得更开。 “唔。”他深深地吞吃进一大截,肉茎是干净的淡粉色,没有一丝异味,甚至带有丝丝甜甜的柑橘香。 粗糙的舌面在柱身表面擦过,尖利的牙齿故意刮蹭,带起的微微刺痛和痒意激得小肉棒在嘴巴里跳动两下,又很快被男人嘬进嗓子眼里,缩紧腮使劲压榨。 “啊~哼哼……” “舒服吗?”凌逸寒前后晃动脑袋,进进出出吞吐嘴里的小肉棒,在吐到只剩一个龟头时,舌头抵住微张的小肉孔,狠狠一吸。 “啊啊……”奚云初霎时被吸得失了魂,马眼吐出小股小股微苦的清液,全被凌逸寒舔了个干净。 他松了口吐出来,微弯挺翘的小肉棒比先前肿大不少,茎身上水津津的,龟头更是油光水滑得发亮。 凌逸寒温柔亲吻上去,一寸一寸往下移,趁其不备托起底端鼓鼓的小球,冰凉凉的,舌尖一挑“啊呜”含住其中一个,右手则把玩起另一个。 “啊~别……”奚云初又羞又爽,新奇的快感刺激双腿不停乱晃,说不出是推拒还是欢迎。 凌逸寒顺势抬手掐住细嫩的大腿根,将两条细白长腿向上一折,拉过奚云初的手绕到大腿下,诱哄道:“宝贝乖,自己抱住。” “嗯……” 晕晕乎乎间,奚云初似是已经知道他要做什么,顺从地照他说的去做。柔软的身体被主人亲自打开、热情献上,双腿扒住向外,膝弯顶到胸口,两瓣肉臀高高抬起直直朝向天花板,藏于幽深臀缝中的美妙春光就这么暴露在男人眼皮子底下,一览无余。 凌逸寒紧紧盯着那抹粉色小点,看入了迷。上一次,他已经用手指领略了这处有多紧致美妙,却没能正面仔细相看。这一次他看清了,粉粉的,很干净,穴口害羞地紧闭,连褶皱都细小可爱。 他伸出手指,粗粝指腹刚按在穴口揉了几下,就被迫不及待吞进去一截。 “好贪吃的穴儿。”凌逸寒挑眉取笑道,在奚云初羞恼的目光中重新低头吻上他,堵住那些嗔怪的话。 “呜……” 奚云初闭上眼,眉头微蹙,任凭男人潮湿暧昧的吻连绵向下,流连过身体的每一寸。穴里的手指蠢蠢欲动,一点一点往里插入,时不时停下来抠挖拥挤收缩的肉壁。终于,在熟门熟路找到那处娇嫩的凸起后,重重一按。 “嗯啊~不要……” 奚云初哼唧着哭求,强烈的快感迫使他扭着屁股要逃,却被男人一手掐住丰软的雪团又给拽了回来。 然后,不等他从方才那一下的刺激中降落平复,手指如同狡猾的滑蛇展开猛烈的攻势,接连不停地快速碾压那块软肉,逼得身下的人掐尖嗓子浪叫连连,逼得被欺负惨的嫩穴“伤心大哭”,从穴心喷出一大股淫液。 “舒服吗乖宝?”凌逸寒粗喘着问他,却不给他回答的机会,咕啾咕啾的,又塞进第二根手指。 “嗯啊~好撑……” 异物感骤然增强,奚云初本能地缩紧后穴,肉壁紧紧吸裹住前进并行的两根手指。 “啪!啪!” 凌逸寒拍拍雪臀上抖动的肉浪,凑近他调笑道:“这样就撑了?乖宝咬得这么紧,怎么吃得下老公的大肉棒?” “呜呜……我……” “没事,老公给你松一松。” 说完,他突然发起进攻,停在半道上的两根手指“噗滋”一声齐根进入,只剩指缝卡在穴口边缘。 奚云初瞬间哭叫出声:“啊~好深……” “这也叫深?”凌逸寒铁石心肠,不顾穴肉的急速蠕动阻拦,在穴内放肆抽插,不一会儿,便把松软的穴儿搅成一口湿滑温热的温泉。 “那等会儿老公操进去,不得把宝贝的小骚穴捅烂?嗯?” “啪、啪!”又是落在屁股上的两巴掌。凌逸寒咬紧牙,越说越起劲儿,明明身下已经硬疼得快要爆炸,恨不得立马提枪上阵捅穿这口娇穴儿,却还是生生忍住,一瞬不瞬地盯紧身下的人,看看他是怎么被两根手指就搞出这般摇着屁股求操的淫态。 “说,爽不爽?想不想要老公的大肉棒?”凌逸寒双目泛起猩红,压迫逼问道。手指插穴的速度越来越快,源源不断捣出穴心的汁水,“噗滋噗滋”的淫靡声响回荡在寂静而燥热的夜,奚云初“嗯嗯啊啊”不清醒地叫唤,爽得眼白都快翻出,指甲嵌入男人结实的小臂肌肉,划出浅浅血印。 “嗯啊~啊……啊……” 就在他即将达到一个小高潮时,只要再来一下下时,穴里作乱多时的手指忽然停下。凌逸寒抽出手,乳白色的黏稠液体滴答滴答砸落在白里透粉肉臀上,又被他顺手抹开来,色情极了。 奚云初眼瞳涣散,急促地喘息着,却久久等不到他的下一步动作。体内渐渐积聚起一股空虚,后穴像是有虫蚁在慢爬噬咬,痒得他快受不住,抓住凌逸寒的胳膊乱哼哼,急得快要哭出来:“凌逸寒……凌逸寒……” “乖宝别急,老公给你止止痒。”凌逸寒沙哑说道,双手托起两瓣臀,扒开中间被插成深粉色的小口,却没急着进入,而是重新弯腰低头,伸出舌头舔了上去。 “啊啊啊不要!不……脏……嗯啊~”巨大的羞耻在一瞬间将奚云初淹没,可舌头舔穴的快感又让他抑制不住本能的欲望,夹杂颤声的呻吟一声声从唇边泄出,他不由地绷直了腿,脚掌用力踩在男人肩膀上。 “呜呜……凌逸寒……别……” 奚云初在挣扎与纠结,男人却充耳不闻,埋头苦干。灵活的舌探入还未合死的小洞,轻易伸到里边,只稍用力一吸,就收获满满一嘴美味的汁水。 凌逸寒咂咂嘴,不顾肉壁紧张地挤压,舌头模仿抽插的动作进进出出,不停挑弄舔舐汁水丰厚的嫩穴,又用舌尖故意抵住那块敏感的娇肉,轻捻慢挑。 剧烈的快感很快填满奚云初最后一点空虚,一声高昂的尖叫后,小腹上落满了白色的精液,被舌头操熟的后穴紧紧一缩,“噗嗤噗嗤”喷出大股的淫液。 “哧溜——” 凌逸寒舌头一卷,绝大部分都被他尝尽卷入嘴里,还有一小部分,在他以为结束退开时,猝不及防又从深粉色的小洞里喷出,溅了他一脸。 “……噗。”他哈哈笑出声,抹了把脸,搂紧还处在高潮余韵没回神的爱人,戏笑道:“谢谢老婆给我洗脸咯。” “嗯?”奚云初傻傻望向他,等凌逸寒抱着他亲了足足半分钟后才反应过来凌逸寒取笑他的话是什么意思! “啊!”他羞臊地躲进凌逸寒怀里,一巴掌盖上他的脸:“不准说!不准说啊!” 第一次做就被舔穴,还被舔到高潮,奚云初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是这样敏感的体质。 凌逸寒也没想到自家老婆是个小水娃,小嫩穴水多到像是在喝果汁。他拿过捂在脸上的手握住,温柔安抚道:“别害羞啊,在我心里宝贝最干净最甜,老公喝得很满足。” 奚云初微怔,眼尾红红的:“你……” 但没等他酝酿出更多感动,凌逸寒“嘿嘿”一笑:“水喝饱了,现在该正式吃肉咯。” 他抬头张望床头一圈,兴奋问道:“老婆,你把套套和润滑油放哪了?” 奚云初不知想到什么,神情有一瞬的迷茫,但还是给他指了床头柜的方向。 凌逸寒松开他,扑到床头柜前拉开抽屉,先是拿起一盒润滑油扔到床上,然后抱出一摞安全套摆到床上供奚云初挑选。 “老婆老婆,你想用哪个?”他一边问,一边猎奇地拿起几个特殊款观察。 但等他将套套的款式都过了一遍,还没听到奚云初的回答? “老婆?” “……”奚云初转过身背对他,不搭理。 凌逸寒一下慌了,忙扑上去问道:“怎么了乖宝?怎么突然生气了?” 奚云初扁起嘴巴,不高兴道:“你想用套。” 凌逸寒傻了:“啊,不该用套吗?” 虽然他是很想无套做,出差前一夜也放了灌精的狠话,但他清楚,那都是过过嘴瘾,为了让奚云初放心,该做的安全措施还是要有的。 可他万万想不到醉酒后的恋人心理太脆弱敏感,一听他要用套,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珠子,“吧嗒吧嗒”落在枕头上:“呜呜……你是不是怕我脏……” 一晚上,凌逸寒背了一口又一口黑锅,但都不及眼下这一口黑锅大,险些将他砸晕,急忙辩解道:“胡说什么!刚刚不是说过了,初初老婆是老公心里最干净的宝贝!” “那就是你脏!你瞒着我在外面乱搞!你心虚!”奚云初愤怒指责道。 凌逸寒:“?” 是他错了,错就错在他低估老婆给他打造的黑锅的离谱程度。 凌逸寒好气又好笑,但更多的是甜蜜。他自然猜到奚云初说这话的原因,无非是涩涩的老婆也想无套做。 “行,那就不戴套。” 凌逸寒说完,便见奚云初脸色舒缓下来,心里同样高兴,摩拳擦掌,三两下拆掉润滑油包装往手心里挤过小半管,正要涂抹在肉棒上时,忽见身下人有了新的小动作。 高潮后的身子虚软无力,但奚云初还是努力抱住自己的双腿,腿根发抖向外打开。泥泞湿黏的腿心大敞,从凌逸寒的角度刚好能清晰看见,糜艳熟红的小肉洞一张一合,小口吐出新鲜的淫液,和原来的被他舔过的一起,湿哒哒地拉成了丝,另一头黏在床单上。 美人脸颊潮红,眼含春水,明明做出最淫荡的性邀请姿势,却又不敢看他,晃晃小腿,羞涩轻声道:“老公……插进来,全射给我……” 第二十六章 part2 凌逸寒怔住,两颗眼珠倏地瞪大,缓慢转动到上方,盯着奚云初的脸声音发涩道:“乖宝,再说一遍?” 奚云初偏过头去,偷偷瞟他一眼,咬住唇下决心重复道:“老公,插进来……嗯啊!” 后穴忽地一凉,凌逸寒潦草地将润滑油往上一抹,扶着巨物便插了进去。 “呼,乖老婆,老公满足你!”凌逸寒火急火燎往里插入。 在他听到“老公”两个字时,大脑便“嗡”地一下发懵,脑电波仿佛发生紊乱自动屏蔽后边的话,要不然若他听清“全都射进来”还会更疯。 可惜这穴儿就算被亵玩多时,已经含羞带怯地开了小口,肉棒和穴口也涂了许多润滑油,但对于紧窄青涩、从未有人造访过的嫩穴来说,他的尺寸还是过大,只进去一个龟头就卡住再难前行一步。 “啊!疼!疼……”奚云初疼得眼泪溅出,哭喊道。抱住大腿的双手忽撤了力,两条腿软绵绵地落下,凌逸寒顺手捞起重新压折上去,一低头正好能看见红艳的穴口应激地不住收缩,贪吃地嘬咬他的龟头。 尽管只进去一点,但新奇刺激的快感已经让凌逸寒爽得浑身打颤。他倒吸一口气,正面迎接奚云初无力的捶打,温声哄道:“宝贝放松,马上就好,马上就不疼了!” “呜呜……凌逸寒、凌逸寒……”奚云初哭得泪模糊了眼,一瞬间不是没有退怯放弃的念头,可凌逸寒吻上了他,温柔细致地描摹他的唇,从大腿下绕过的手也来到胸前,轻轻揪弄两个小奶尖儿。 “呜……嗯~” 很快,男人的爱抚促使蜜穴又分泌出润滑的水液。凌逸寒退了出去,被强撑撕开的痛感短暂得到缓解,但没等奚云初调整好状态迎接,凶狠的肉棒再次破穴而入,“噗滋”一声,比先前势头更狠,直接没入大半。 “呜呜!呜……”身体霎时像被人贯穿成两半,奚云初被堵住唇,眼泪唰唰往下流,捶在男人皮肉上的拳头发出闷闷的声响,却撼动不了他半分。 凌逸寒勾住逃脱的小粉舌,吻得他说不出话,一只手握住下面因为疼痛半硬半软的小肉棒,拇指按住小蘑菇头上下撸动,试图让他放松下来。 奚云初只觉身体前面处于天堂,后面处于地狱,整个人如同割裂般难受。但没多久,前面撸动肉棒丝丝麻麻的快感给后面撑开的穴儿带去些慰藉,他不自在地扭了扭屁股,却换得男人“啪”的响亮的打屁股声。 “呜……” “呼,乖宝,先别乱动。”凌逸寒终于松开他,沙哑的嗓音里满是痛苦的抑制。再仔细看,他眉头紧皱,额角、手背上的青筋凸显,忍耐的汗顺着锋利的下颌“啪嗒”落在奚云初锁骨里。 是极致登仙的快乐,也是即将爆发的痛苦。饶是凌逸寒早就有过预期,知道自家宝贝老婆的美穴儿有多紧致会吸,但也没想过自己在进来的那一刻就差点要交代出去。 再怎么说,他也是第一次,做爱的对象又是自己捧在心尖尖儿上的人,情感与肉体完美交汇,凝聚的浓浓爱意在胸腔无限膨胀,将他一颗心都涨得鼓鼓的,只想对怀里的恋人千倍百倍地疼惜和好。 但这口销魂的穴在引诱他,在激怒他体内的暴虐因子,在挖掘他人性恶劣的一面。湿热柔软的穴肉紧紧缠绕他,拥挤、蠕动,严丝合缝地吮咬肉棒的每一寸,从穴心深处不断涌出的温暖汁液一股一股打在龟头上,他舒服得像是泡在春水里,更想压住人不管不顾地狠命操干,作乱使坏把这一汪春水搅得翻天覆地。 万幸的是,他终究戴好了人的面具,所剩无几的理智占据上风。凌逸寒嘴上说尽温柔好话,挺腰轻轻晃动,雄伟肉刃劈开重重阻碍,一点一点往里推进。终于,在听到“啪”的一声,胯骨和肉臀撞击贴合,粗长的肉棍尽根没入,直挺挺顶在穴心最深处。 “啊~!”奚云初蓦地瞪大眼,腰背猛然弓起,嘴巴无意识地张开,艰难地发出一个字音。 “好撑……呜……”奚云初这时才意识到,和穴里的肉棒相比,先前的手指真是微不足道。 凌逸寒已经缓缓抽插起来,按住他的小腹,摸到被肉棒顶起的诡异形状,占有的满足在心底油然而生。 “是不是很大?”他喘道:“老婆的小骚穴已经被老公的大肉棒填满咯,以后我就是老婆的人啦。” 说着,他来了劲儿,抓住两只乱晃的纤细脚踝,正如他一个多月前幻想的那般场景,将人的身体完全打开来,“啪啪啪”快速插起穴儿,把雪臀上的肉浪撞得一抖一抖的。 “啊、啊……嗯~太深了……不要……”奚云初被撞得呻吟断断续续,搂在凌逸寒脖子上的手胡乱挥打,却被他一把攥住双手,强制举过头顶压在床头板。 “怎么不要?你老公就这么长,不全捅进去还能放哪?”凌逸寒故意深深一顶,身下的呻吟又甜腻几分,穴内哗地漫出一股热流。 他忽而再次提速,“啪啪”快速而猛烈地撞击,肉棒水光淋漓,每次抽出时带出大捧淫液,又在插进去时刮在穴口边缘,液体“啪叽啪叽”四处飞溅,糊得白花花的屁股上都是,他的小腹上也沾上不少。 剧烈的抽插带起穴儿急速收缩,凌逸寒被吸得狠了,爽得头皮都在发麻,一咬腮,狠狠擦过穴里栗子大小的娇嫩软肉,龟头在涌出的水液里死死顶住穴心,他晃动腰部原地碾磨,在奚云初双目失神无意识的重复呻吟中,俯身吻他的唇角,说着荤话:“老婆小穴里发大水啦,快把老公的大肉棒淹死了呢。” “呜……没有……”奚云初羞得浑身一激,嘴上反驳,底下的穴儿却言行不一地咬紧了肉棒。 他哭道:“轻、轻点儿……啊~要坏了……” 凌逸寒深一下重一下地往里顶弄,笑道:“哪里要坏了?我怎么不知道?乖宝说说看,你这是求人的态度吗?” 肉棒进得太深,深到奚云初觉得五脏六腑都在被男人侵犯,失控的快感令他害怕,慌不择言哀求道:“穴、小穴要被操坏了……嗯啊~凌逸寒、凌逸寒……呜呜求你……” 凌逸寒眼眸幽深,对他口中的称呼很不满意,威逼利诱道:“叫老公,叫老公就轻一点儿。” 奚云初此时大脑混沌一片,想也不想便听从他的话,软着嗓子撒娇求道:“呜老公……老公……啊啊啊!” 倏然间,身下的抽插如暴风骤雨般猛烈袭来,奚云初的呻吟骤然拔高。他怎么也想不到,凌逸寒会说话不算话,说好叫老公就放过他,迎来的却是更凶猛的进攻。 凌逸寒也没想到,从自家宝贝口中出来的这两个字会有如此大的魔力,原本放温柔点的打算瞬间烟消云散,满脑子只想着把人再往狠里操。 “乖宝,老公在呢,乖宝的骚穴好舒服,好会吸。” “慢、呜呜……慢啊……” “嗯?嫌慢是不是?那老公再快点儿。” “不、不是……嗯啊~” 身下人哭泣哀求连连,凌逸寒却置若罔闻,呼哧喘气一顿苦干,摇得床板嘎吱响。 奚云初无处可逃,朝上撅起的屁股又爽又酸,若是他此时低头去看,就能看到狰狞紫红的肉棒就像一根滚烫粗长的钉子,在圆圆的肉洞里“噗嗤噗嗤”进出,每一下都狠狠凿进他体内深处,将他夯在床上无法动弹。 “啊……嗯……凌逸寒……”奚云初哭着喊他。 凌逸寒“啪”地一掌拍上红彤彤的臀尖儿,碾住敏感致命的嫩肉,质问道:“叫我什么?” “呜呜老公……” 奚云初晕乎乎的脑子已经搞不清楚凌逸寒的逻辑了。叫老公会被狠操,不叫老公会被更狠地操,好像他不管说什么都是错的。 显然,可怜的美人忘记一点,男人在床上办事儿的时候,都是靠下半身思考的。 肉棒操穴的快感层层堆叠,没过多久,奚云初的身体开始发抖,白皙的脚背绷直,张开嘴吐出半截嫣红的舌尖儿,呼吸急促得几乎接不上,穴里的娇肉一缩一缩地抽搐。 凌逸寒知道他要到了,咬牙狠命冲刺几十下,在最后时刻,一把将人从床上捞起面对面抱在怀中。穴里肉棒顺势变换了个角度,在身体重量的作用下,“噗滋”一声,径直捅到最深处。 “啊——!”奚云初两眼发直,脚趾紧紧蜷缩,攀住凌逸寒的肩膀,尖叫着高潮了。 霎时间,穴心喷涌出大股淫汁,把肉棒从头到底淋了个通透。敏感的穴肉不安地急剧收缩蠕动,从四面八方牢牢吸裹住水滑的肉棒,凌逸寒一个把持不住,腰眼一麻,马眼在小穴的诱惑下张开了口,抵住穴心喷出了精。 一股股温热的精液冲刷在湿滑的肉壁,凌逸寒紧紧掐住怀里人的腰,眼底猩红粗喘着气,确保精液一滴不漏地全射在里面,才从近乎灭顶的快感中恢复些许神智,发现奚云初趴在他颈窝出小声呜咽,腹部逐渐生出凉意。他一摸,湿黏液体的热度正在迅速散去,奚云初竟是在没有触碰前面的情况下,硬生生被他操到高潮射精。 凌逸寒没急着拔出来,就着两人肉体相连的姿势,轻轻拍抚奚云初的后背,低头吻他的眼睛、脸蛋,轻声哄道:“好啦好啦,结束了,乖宝真棒。” 奚云初没说话,依旧只是靠着他哭,好在抽泣声渐渐小去,凌逸寒知他是平复过来了。 他垂眸看去,奚云初上半身的棉质睡衣早被揉得皱皱巴巴,被汗水浸湿大半挂在臂弯处,露出雪白肩头。凌逸寒怕他穿着湿衣不舒服,睡衣一脱,光滑汗湿的脊背下延伸出两瓣红肿的臀。 凌逸寒轻轻拍打臀尖儿,惹来怀里人一阵呜咽抗议。他轻声笑了,托住两瓣肉团慢慢向上抬起,肉棒一寸一寸从黑暗的小穴里重见光明。但听“啵”的一声,龟头拔出穴口,堵在穴里的混合液体“噗”地喷洒出来,在低空中呈花洒状,全溅在了床单上,汇成一个个小水泊。 凌逸寒没防住,手上也沾上许多。精液浓稠,即便有淫水稀释,也有一些挂在穴口边缘和肉棒上,稀稀拉拉地要落不落。凌逸寒看得眼热心跳,呼吸又粗重起来,才软下去不到两分钟的肉棒又精神高昂地抬起了头。 奚云初趴在凌逸寒怀里,正困得迷迷糊糊,恍惚间感觉有一个熟悉硕大的家伙在他屁股里乱蹭。他不高兴地扭扭屁股,却听到耳边传来一道吸气声,而后那个大家伙的存在感更强了。 凌逸寒盯着下方,亲眼瞧见深红肿大的龟头陷入软绵绵、滑溜溜的臀缝里,被两瓣肉团往中间挤压。他不自觉挺了挺腰,肉棒在臀缝里滑动,滑着滑着,还没恢复闭合的小口又主动吸住了龟头。 “嗯……”奚云初细哼一声,本能地收缩穴口想吐出去,却不小心将龟头全都吃了进去。 凌逸寒一边按住他的腰缓慢往里进入,一边低声诱哄道:“乖宝,我们再来一次,好不好?” 说是商量的语气,动作却霸道得不容人抗拒。松软的穴儿很快轻松地将肉棒吞吃到底,凌逸寒舒一口气,挺腰缓缓抽送起来。 他想,虽然刚才说结束了,但他又没说是这次结束还是今晚结束,也不算欺骗。 他的动作很轻缓,肉棒在穴里缓慢抽插,温柔的调性让人很难将其和不久前狠狠挞伐嫩穴的“刑具”联想在一起。奚云初被伺候舒服了,也没展现出抗拒,甚至还抱住凌逸寒闭眼发出享受的哼哼声。 凌逸寒捏捏肥软滑腻的屁股,心笑自家宝贝可真是个贪吃的小淫娃。 该说不说,这次他还真没说错。第一次做得太凶,凌逸寒本是想第二次给奚云初一场温柔的性爱体验,但没过多久,奚云初先不满意了。当细细麻麻的快感涌上,重新唤醒体内的欲望后,凌逸寒的怜香惜玉只会让奚云初觉得空虚、难耐,肉棒在穴里磨磨蹭蹭的,不够深也不够快,根本挠不到骚点。 他撅起嘴巴,不开心地催促道:“你快点儿啊……” “什么?”凌逸寒一愣,以为自己听错,还专门停下来向他确认。 “我说你快点儿!”奚云初又催一遍,甚至急得都有了哭腔。 说完,不等凌逸寒有所反应,奚云初便搂住他的脖子主动摇起屁股,一上一下地去套弄那根呆呆不动的肉棒,一边动还一边哼哼唧唧道:“老公……老公……你操操初初,快点儿……初初的小穴好痒……老公……” “!”凌逸寒已经陷入完全呆滞的状态。 自家宝贝骑在他身上扭腰求操的浪荡模样,屁股翘起、嫩穴上上下下努力吞吐肉棒的淫荡画面,还有心理上、生理上获得的满足快感,全部在一瞬间将他的理智通通击溃。 “啊!”他忽然一用力,掐住细腰两侧重重往上一顶,顶出奚云初一声呻吟尖叫。紧接着,天旋地转,他猛地将人重新推倒在床,扛起一条白腿放到肩上,二话不说,从侧面狠狠贯入。 “啊~不要……慢点儿~”由慢转快的强烈刺激让奚云初骤然经受不住叫出声。 “慢点?怎么又要慢了?刚才是谁让我快的?嗯?是谁?”凌逸寒接连抛出几个问题,不需要回答,腰胯快速耸动的同时,俯身吻住身下淫态尽显的人,将他所有的辩驳吞入腹中。 “乖宝,老公好好疼疼你……” “嗯……” …… 深夜,凌晨一点半。 三个多小时的放肆欢爱终于结束。奚云初在最后一次高潮时直接晕了过去,凌逸寒心疼他,没继续,射过以后便给人洗澡做了清理,然后抱到隔壁自己房间去睡。 没办法,奚云初房间的床上太过精彩,各种各样的液体几乎把床单浸湿成一块水布。 凌逸寒想,就凭自家老婆这出水量,以后家里要常储备一次性床单了。 他将人挪到床里侧,自己在外面躺下,却没急着睡,而是拿过床头的戒指盒,打开后捏起里面一枚素戒。 暖黄灯光下,睡着的人睡颜恬静,脸颊丰泽红润,只有靠近细微观察才能发现他眉目间透露些许的疲惫。凌逸寒抬起他的左手,小心翼翼将戒指套到修长的中指上,而后低头,轻轻落下一个吻。 “生日快乐,我的宝贝。” 第二十七章 事后上药也是一种折磨 奚云初是被一股浓郁的香味唤醒的。 他嗅嗅鼻子,缓缓睁开眼,浆糊似的大脑迟钝地运转着,好半天才闻出是有人在厨房熬汤。 厚实的窗帘闭死,阳光照不进来,室内昏暗,分辨不出具体时间。奚云初歪头一瞧,认出这不是自己的房间。 心脏似是从高空忽地往下一坠,扑通扑通剧烈跳动,奚云初恐惧一瞬后冷静下来,这是凌逸寒的卧室,他很安全,没有遭遇到危险。 “呼。”奚云初如释重负地舒一口气,半张脸埋进温暖的被窝里,闭眼平复心跳。 一股清甜的柑橘香迅速钻进鼻间,夹杂卧室主人独有的气息,像是打开闸门的钥匙,“轰”的一下,昨夜的记忆如同潮水般纷至杳来。 奚云初的脸也唰地红了个透彻。 虽然昨晚他喝了酒,耍了脾气,可只是轻微的醉,从头到尾,他的意识都是清醒的,所有言行举止皆出自他主观意愿。 是他想要,是他缠着凌逸寒要了一遍又一遍。 奚云初仗着昨夜喝酒壮胆,想做就做,没考虑后果。而到了今天,他不得不面对现实,面对那般淫浪的自己,和接下来还不知要怎么取笑他的男朋友。 “咔嗒——”就在他胡思乱想凌逸寒会有哪些表现时,卧室门从外打开了。凌逸寒轻手轻脚探出头来,正好和床上发懵的人四目相对。 “醒啦?”凌逸寒不由欣喜,先到房间另一侧拉开窗帘,让阳光照射进来,然后快步走到床边,伸手替奚云初挡住刺眼的光芒。 “累不累?还难受吗?”凌逸寒弯腰低头,在他脸颊落下一吻,柔声问道。 奚云初眨眨眼,对于平时坏心眼的男人这次竟没打趣他略感惊讶。 但他没挑明问,顺水推舟地摇摇头,从被子里伸出双手索要拥抱。 也是这时,他才发现,左手的中指上有一枚银白的戒指,在太阳光下布灵布灵发光。 凌逸寒顺从地将他从床上抱起搂在怀里,轻拍他的背:“不想睡的话就起来吧?已经十二点了,饭刚刚做好,要吃饭吗?” 奚云初点点头,又惦记戒指的事,问他:“戒指是你送我的吗?” 他不说话不知道,一出声把两人都吓一跳。劳用过度的嗓子一夜缺水,素日温润动听的嗓音变得沙哑至极,像是老旧腐朽的木门,挂在破裂的合页边上刺耳地转动。 凌逸寒赶紧端起床头的水杯递给他润一润,然后低头看着他的眼睛,笑说:“是啊,送你的生日礼物,喜欢吗?” “生日快乐,宝贝。” 奚云初双手捧着水杯,定定地回望过去,直到被那道灼热的目光看得不自在,脸微微发红,才低下头去,默默喝起水。 清水入喉,奚云初清咳几声,这才感觉好些。凌逸寒从他手里接过水杯,刚放回床头柜上,忽然又被人抱住。 奚云初扑进他怀里,很小声地道:“嗯,喜欢。” 奚云初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儿,只觉得胸口窝很涨、很满,被一种名为甜蜜的情绪填充,又有些怅然——经过昨夜,他和凌逸寒已经变成世界上最亲密的关系,他全身上下、从里到外都被凌逸寒看过、摸过,甚至深入过,每一处都留下凌逸寒的专属痕迹。 奚云初承认,他是个占有欲很强的人,会不自禁地全身心依赖恋人。曾经他以为,不会有人真心喜欢他,他也暗示自己不要在乎,可人就是这样,越是缺少什么,在真正有机会触碰时越想抓住更多。 一次、两次,仅仅是几条挑拨离间的短信,奚云初就轻易吃起飞醋。但他不觉得自己有错,是凌逸寒先招惹的他。 他享受这样的时刻,一觉醒来后,懒洋洋地抱住亲密的爱人,安心且幸福,还可以有恃无恐地撒娇。 “身上没力气,起不来。” 奚云初期待看到凌逸寒的反应,想听听看他是如何说好话哄着自己。但他预估错了,连带先前他庆幸凌逸寒没有笑话他的认知一起推翻。 凌逸寒露出了然神色:“这样啊,看来我说到做到了哦。” 奚云初:“嗯?” 凌逸寒嘿嘿笑道:“还记得我出差前一晚说过什么吗?我说——” “周末要把初初老婆操得下不来床,操到小骚洞流水不止,操到小肉棒射不出来,现在都实现……唔唔唔!” 奚云初一巴掌捂上凌逸寒的嘴,耳根红得快要滴血。 “闭嘴啊!不准说!” 凌逸寒笑得眉眼弯弯,在对方羞恼的瞪视中攥住他的手放在胸口处,挑眉道:“乖宝昨晚摇屁股求老公操进去的时候不知道羞,现在知道啦?隔壁房间床单都被乖宝的骚水喷湿了,你听,还在卫生间洗衣机里洗着呢。” “你!”奚云初气恼得要打他,可挥起拳头的瞬间忽改了主意,软绵绵的身子贴上他,咬在他耳边道:“所以呢?老公不喜欢水多的初初吗?” “!”凌逸寒震惊地看向奚云初,似是不相信这话是从他嘴里说出,扣在他腰侧的手骤然收紧。 奚云初得意一笑,伸手往下去摸,果然,轻轻一句撩拨,就让那根欺负他一整夜的大家伙精神振奋起来。 “你干什么?”凌逸寒“啪”地按住他的手,沙哑问道,逐渐幽深的眸光里隐含被人戏耍的委屈。 奚云初想,他哪来的脸委屈,于是不仅没急着松手,还故意捏了捏,听得男人一声粗重的呼吸后,才故作无辜道:“我饿了,我要吃饭。” 凌逸寒好气又好笑,又不能真做禽兽不顾人身体再做一次,无奈只能把调皮的老婆从被子里剥离出来,不轻不重打两下屁股,咬牙放狠话道:“看我下次怎么收拾你!” “哼。”奚云初表露不屑,却在凌逸寒托住他屁股抱他离开床边时,脸埋在他胸前,唇角偷偷上扬。 房子不大,没走多久两人便来到餐桌边。凌逸寒把奚云初放在椅子上,让他先等一会儿,转身去厨房炒菜。 食材早已备好,约莫过了七八分钟,凌逸寒端着两盘刚出锅的菜出来。奚云初一看,清炒油麦菜和西红柿鸡蛋,素得一点肉腥子都没有。 他肚子饿得咕咕叫,皱眉有些不满意,体力消耗那么大为什么不做点荤菜呢? 这时,一股比先前更浓厚的肉香从厨房飘来,奚云初不由心喜,伸长脖子期待地看向厨房门口,然后便见凌逸寒端着一大瓷碗汤稳稳当当返回餐桌。 瓷碗落桌,浓白的像奶一样的汤面晃了晃,青翠的葱花和香菜随油花打转,中间堆成小山尖的肉块肥瘦相间,夹杂几块白得几乎透明的萝卜,不管卖相还是味道都让人食指大动。 凌逸寒盛完米饭,分好筷子和勺子,坐下说:“快趁热吃吧!这是萝卜羊肉汤!” 奚云初捏起勺子,先舀了一小勺汤送入口中。羊肉汤鲜美非常,不油腻也不膻,一口下去全身都暖和起来,香得他眼睛都亮了,真诚赞美道:“好吃!” 凌逸寒不停给他夹菜:“好吃就多吃点,宝贝昨晚太辛苦了。” 奚云初脸一红,扒拉米饭害羞道:“胡说什么……” 凌逸寒不以为意,一本正经辩驳道:“哪里胡说了?昨晚做到最后,你都射不来了,精液稀得和水一样,我今天专门给你做的羊肉汤补身子呢!” 奚云初恼羞成怒,脱口而出:“你才射不出来!你自己多吃吧!” “哎,宝贝怎么睁眼说瞎话呢?”凌逸寒自尊很强,坚定认为奚云初是在信口雌黄,非要拉着他好好说道说道:“你晕过去之前那次我是不是射了你满满一肚子?小肚子是不是都鼓起来了?你还哭着说太撑了装不下了让我……斯哈斯哈!好烫!” 奚云初听不下去了,抬手往他嘴里塞了块羊肉,凶巴巴命令道:“吃你的饭吧!” 凌逸寒不甘心,嚼完嘴里的羊肉咽下去,一边自恋自己的厨艺高超,一边唏嘘宝贝老婆真是脸皮薄,经不得一点逗,方才在卧室他被压制似乎只是幻觉。 但同时他又在心里美滋滋地想,容易害羞的老婆真的好可爱。他偷偷瞧一眼,旁边人气鼓鼓的跟小刺猬似的,一个劲闷头吃饭不爱理他。 凌逸寒也不急着上去自讨没趣。等吃完饭,饭桌上僵持的气氛已经缓和不少,他洗好碗擦净手坐回桌边,拉拉奚云初的衣袖,低声下气哄道:“还生气呢?” 奚云初刚好查看完手机邮箱,被他碰了下后,转过身来,面色高冷地朝他伸出手臂。 就像是在居高临下地施舍怜悯:还不快来抱抱我哄哄我,这是你的荣幸! 偏偏凌逸寒还真就吃这一套,知道人不生气了,马上抱到怀里,移坐到沙发上。 吃完饭容易犯困,哪怕刚醒没多久。奚云初靠在他肩膀上犯迷糊,捂嘴打了个哈欠,凌逸寒问他要不要去睡午觉,他又摇摇头。 再睡下去就要成睡神了,还是留点觉给晚上睡吧。 “那要不要出去玩?今天你生日,有没有想去的地方?”凌逸寒提议问道。 奚云初抬眸向上一瞥,幽怨的眼神似是在说:你看我这样还能动吗? 凌逸寒“扑哧”笑出声,正巧卫生间洗衣机“叮叮”响起,他扶奚云初在沙发上倚好,起身道:“我先去把床单晾了。” 然后,爱作死的人从洗衣机里捞出床单路过客厅时,特地到他面前给他看:“洗了两遍呢。看看,有没有哪里没洗干净?” 奚云初涨红脸扬手要打他,又被凌逸寒敏捷后退躲开。 “哎怎么还不识好心呢?宝贝弄脏的地方我可是全部手搓一遍才洗掉的呢。” “你好烦啊!”奚云初骂完,气呼呼地转过身子,可没一会儿,凌逸寒晾完床单,捧着两杯果汁又死皮赖脸蹭过来求好脸。 “老婆,老婆~我们看个电影吧?” 奚云初甩开他的手,不搭理他。 凌逸寒锲而不舍,继续求原谅,只是说出的话内涵很怪:“老婆,别不理我嘛,我错了!我不该说是老婆弄脏的,如果不是我射进去太多,老婆也不会喷出来……” 奚云初:“?” 好一招以退为进!看似在检讨,实际上还很骄傲啊,搁这炫耀他存货多呢! 奚云初攥紧拳头,冷哼一声,阴阳怪气刺道:“是啊,我理解,小处男嘛,还不知憋了多久。” 他在嘲笑凌逸寒一朝开荤没出息的样,可凌逸寒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亲昵地搂住他傻笑道:“嘿嘿,现在不是小处男啦,我已经在老婆这里成功毕业啦。” 奚云初心里甜蜜,面上还是嫌弃般地推开他:“谁管你啊。” 但没推动。凌逸寒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挑了部喜剧片投屏:“看这个吧?今年国庆档才上的,咱们还没看过呢。” 奚云初故意板着一张脸不说话,凌逸寒权当他默认。 但小正经没能坚持多久。不一会儿,喜剧片的效果就显现出来了。随着剧情慢慢推进,奚云初再也憋不住笑,等到影片后半部分时,他笑得花枝乱颤,靠在凌逸寒的肩膀,坐都坐不稳。 凌逸寒也乐了,电影是好笑,但他家乖宝的反应比电影还好笑。 仔细一想也是。上次在电影院看主旋律,奚云初眼泪就掉得很凶,说白了,他是一个情绪很敏感的人。 漫长的一个半小时终于过去,再不结束凌逸寒都害怕奚云初会笑厥过去。他退出投屏,看奚云初笑过劲后一边喝果汁,一边平复喘息,逗道:“那么开心?真应该请你去喜剧综艺现场当观众捧场,节目效果绝对好。” 奚云初心情好,看在他挑了个不错的片子的份上,懒得跟他计较。 他前倾身体放下水杯,忽然,身后某个隐秘部位触发一阵酸痛。 “嘶——”他倒吸一口凉气,杯子差点打翻。 凌逸寒忙将他扶稳,着急问道:“怎么了怎么了?” 奚云初不自在地挪了挪屁股,脸红道:“疼,坐太久了。” 凌逸寒往下一瞅,明白是哪疼了。 他一拍脑袋,懊恼道:“抱歉呀宝贝,疼得很厉害吗?你等下,我去楼下买点药。” 说着,他起身扯过外套便往门口走。奚云初喊他:“没事的,休息会儿就行了。” 凌逸寒却摇头不同意:“之前是我疏忽,忘记备药。你在家好好待着,我马上就回来。” 随之是“咚”的关门声。奚云初有些被重视的小开心,又有些难以启齿的羞涩。凌逸寒去药店买这种药,老板问起原因,他要怎么说? 昨晚做爱太凶,我老婆私处受伤了? 这不是变相夸耀自己性能力强吗? 老板又会以什么眼神看待凌逸寒?震惊?钦佩?还是鄙夷? 奚云初胡思乱想一气,五分钟后,凌逸寒提着塑料袋回来。一进门,奚云初先观察他的神情,竟很正常。 凌逸寒洗干净手,拿起药膏走到沙发边,低头发现自家恋人以审视怀疑的目光盯着自己,不禁觉得怪异。 难道奚云初已经敏感到他出门买药都要怀疑他在出轨的程度了? “你刚刚买药时,跟老板是怎么说的呀?”奚云初还是忍不住问出来了。 凌逸寒疑惑,实话实说道:“就说买小孩也能用的消肿药膏呀,小孩皮肤娇嫩都能用,涂在那里肯定没问题的。” 奚云初:“……哦。” 他看向凌逸寒手里的药膏,羞赧道:“我自己来吧……” 凌逸寒却缩回手不让他碰:“你别动,我帮你。” “你要干什么……”奚云初慌乱中透露紧张,又有些不易察觉的期待。 凌逸寒弯下腰,朝他笑道:“宝贝抬下屁股,脱裤子。” “……”奚云初红了脸,任他脱掉自己的睡裤,连带浅灰色的内裤一起。两条修长白腿逐渐暴露在空气中,星星点点的紫红印痕宛如在诉说主人昨夜受了何种“非人”的待遇,而罪魁祸首本人还在贪婪地在他占有的领地逡巡。 奚云初羞涩地拉拉睡衣的下摆,试图遮住腿心间的美妙风光:“别看……啊!” 凌逸寒却一把握住他的右脚踝,将他的右腿高高抬起。睡裤已经扔到沙发角落,浅灰色的三角内裤还挂在右小腿肚上,在半空中晃晃悠悠,比脱光的引诱意味更甚。 因着腿抬高的动作,勉强的遮掩全成了无用功。白花花的屁股暴露在男人眼前,半硬的小肉棒顶起了睡衣衣角,奚云初只觉自己如同案板上的鱼肉,下一秒就要被那根凶残的“刑具”狠狠惩罚。 凌逸寒十分满意自己所看到的。自家宝贝睡衣是他昨晚亲自换的,包括这条内裤,他特意从橱里选了三角样式,这样一来,晚上睡觉时,包不住的浑圆的屁股蛋轻易就落入他手中。 凌逸寒半跪到沙发上,沙发面顿时陷下去一块。他将握着的那条左腿扛到肩头,弯腰倾身逼近,在奚云初“你别乱来!”的惊羞警告中,胆大妄为地揉上丰满嫩白的雪团。 像棉花糖一样软,和果冻一样滑,凌逸寒轻轻一拍,臀尖儿上的肉浪就在他手里晃抖好几圈。 奚云初紧紧攥住睡衣领,艰难地单手撑坐在沙发上,后背紧紧贴住靠背,羞得无处可逃。即便他们已经干过更为亲密的事,可这是白天,是在客厅,而且他没喝酒无比清醒,却被男人脱光衣服分开腿肆无忌惮地贪婪打量,奚云初还是有点放不开。 下身凉飕飕的,偏偏那道盯在他身上的视线又火辣辣的,奚云初害羞催促道:“你快点啊……” 凌逸寒“哦”一声,点点头,露出了然的神色:“原来宝贝急了,想要东西进到这里,是吗?” 他一边说,一边低头去看。被凶狠蹂躏一晚的小穴经过一天的恢复,颜色已经从深红变淡很多,可与它最初没有被使用过的样子相比,穴口边上一圈肉嘟嘟的,还是要肿上不少。 奚云初想驳斥他胡说八道,但话还没出口,凌逸寒已经拿起药膏往手指上一挤,摸上紧闭的小点。 “嗯……” 温暖的穴儿一接触到冰凉的药膏,穴口立马应激一张一合,轻轻松松浅浅含住半截指尖。 奚云初大窘,凌逸寒故作惊讶笑道:“好贪吃的穴儿,难道昨晚三个小时老公没喂饱你?” “你!”奚云初羞恼欲推开他,可还没等他搁在凌逸寒肩膀上的手发力,凌逸寒意味深长一笑,左手掐住他的大腿根,右手食指便缓缓插了进去。 “啊~” 有了药膏的润滑,加之昨夜这具身体已被开发,手指进入得很顺利,不一会儿便全插了进去,手指缝刚好卡在股沟里。 “嗯啊~”奚云初哼哼唧唧的,皱着眉头,有些难受、还有些痒。他不自觉收缩起后穴,挤压穴里的手指,像是要把它排出,又似是在嫌弃远远不够。 凌逸寒目不转睛地觑着他的表情,缓缓抽插起来。细碎熟悉的快感很快唤起身体不久前的愉悦记忆,嫩穴分泌出股股水液,转瞬间将他附着在手指上的固体药膏融化成液体。 奚云初不自在地扭腰,轻哼催他:“别玩了……快一点嗯……” 凌逸寒睁眼说瞎话:“老婆冤枉我,我哪里有在玩,我可是很认真地在给老婆上药。” 他一边转动手指,一边对湿热的肉壁扣扣挖挖,在压到凸起的软肉时,还特地用力两下,在奚云初骤然拔高的呻吟中,恶劣笑道:“把老婆的小骚穴伺候得水水嫩嫩,好吃老公的大肉棒。” “嗯……别说啊……”生理和言语的双重刺激羞得奚云初浑身打颤,只觉后穴汩汩流水个不停,即便夹紧也于事无补,只会让那根作乱的手指更加猖獗得意,进一步勾起体内的空虚。 奚云初不理解,只是上个药,怎么就变成这样了?还不如直接做…… 忽而,他想到一个可疑的点,怀疑问道:“你这药……确定是涂在里面?” 凌逸寒一愣,手指插穴的动作顿住。 “嗯……怎么不是呢?哈哈。”凌逸寒干笑两声,内心却发虚得很,他好像确实没仔细看说明书! 现在看也不晚,他仿若无意地拿起一旁包装盒,快速扫了两眼。 很好,外用,涂在红肿处。 他完全涂错了地方! “呵呵,外面再涂一涂就好了。”凌逸寒面不改色道,看似自然地抽出手指。只听“啵”的一声,没了手指的堵塞,穴里涌出大股水液。他瞧得脸红心热,但因为心虚硬是按捺住调戏的冲动,状若无事地抽了张纸巾,轻轻擦拭干净,然后又挤了一指药膏,抹在穴口及边缘。 这一回,他不敢再乱来,生怕磨蹭一点就会被奚云初质疑问话,认真迅速涂完药膏后,才舒了口气。 “好啦。”他拍拍软弹的屁股,又捏了一下,示意奚云初可以穿好裤子坐起来。可还没等人有所动作,他忽然又想到一处重要的地方。 如果说,这药膏是外用消肿,岂不是那里也得…… 凌逸寒的视线幽幽落到奚云初胸口处。 奚云初警觉不妙,揪紧睡衣领口:“你想干什么……” 凌逸寒“嘿嘿”笑道:“老婆的小奶子是不是也还没好?老公帮你涂涂药。” 奚云初瞪大眼,刚张口说出一个“不”字,装聋的凌逸寒已经探到他的睡衣下摆,径直掀到锁骨下方,温声哄道:“乖宝自己抓好。” 说完,也不经奚云初同意,直接把卷起的睡衣塞在他手里。 “你……”奚云初又羞又恼,想骂他不要脸。可等他低头一看,暗暗心惊原来昨夜的凌逸寒更不要脸! 自从他上午醒来后,便和凌逸寒在一起,因此一直忘记查看身体状况。眼下他终于看清了,原来腿部的痕迹还算好的,他上半身青青紫紫的,覆在雪白肌肤上,若是让不知情的人见了,还以为他经受何种残暴的凌虐! 尤其是两团娇嫩小乳,乳晕的颜色比往日要深一些,白嫩的乳肉上牙印淡淡可见,两个小奶头更是可怜,冷空气一接触,便颤颤巍巍自行挺立起来,熟红肿大,一看便知昨夜被人亵玩许久。 凌逸寒看直了眼,美人脸红薄怒,半倚半躺在沙发上,一条腿还撑在他肩头,幽深门户大敞透露无限春光,上身的衣服穿了也跟没穿一样,被主人亲手掀到最顶,露出胸前的两粒艳红的茱萸,明晃晃地引诱他去采摘。 他心怦怦跳,不自觉咽了口口水,双手都有点发抖,却还是“强撑”着挤了药膏,迫不及待地捻上两颗圆挺挺的小奶头。 “嗯~” 酥酥麻麻的快感勾出了奚云初唇边的呻吟,婉转动听的语调听得凌逸寒更加兴奋。他稍稍用力,两颗奶头便在他的食指与拇指指腹间来回滚碾,可爱又娇嫩。 要不是打着涂药的名义,奶尖儿上都是发苦的药膏,凌逸寒当真要把两个小奶头含进嘴里,好好品嚼一番。 他明目张胆地过了一把玩奶子的瘾。等药膏抹完,他松了手,奚云初已经面色潮红,微微喘息,迷离含水的眸看过来,扁起嘴巴向他伸出双手。 凌逸寒顺势拥他入怀。 右腿放了下来,却酸麻不已,奚云初往他怀里缩了缩,撒娇的腔调里满满的委屈和急迫:“凌逸寒,我们做吧,我想做……” 他本不是欲望重的人,可凌逸寒磨了他这些时候,身体早已被勾起意动。奚云初有感觉,就在凌逸寒捏他奶头时,他的后穴又流水了,抹在穴口外围的药膏也全化了。 这对凌逸寒来说何尝不也是一种折磨?他逗奚云初玩,逗着逗着却把自己搭了进去。心上人在赤身裸体直白地向他求欢,他胀疼得快要爆炸,但顾及这人的身体,只能狠心拒绝道:“乖宝听话,刚刚才涂好药,先养一养……” 奚云初也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可他就是委屈,就是有气,撅起嘴巴,报复似的捏凌逸寒的奶头:“都怪你,都怪你!” “嘶,别乱掐。”凌逸寒攥住他的手腕,堵上抱怨不停的红唇:“乖宝不气,都是老公的错,老公之后一定好好补偿你……” “唔……” 潮湿缠绵的吻侵入进来,带着小心温柔与讨好,奚云初很快就被亲得没了脾气。 一吻结束,他靠在凌逸寒肩头平复喘息,凌逸寒摸摸他的后背,轻声道:“乖宝休息一会儿,晚上给你下面吃。” 奚云初:“?” 凌逸寒一说完,立马意识到自己又说错那个容易令人误会的老套梗,再看奚云初看向他时疑惑不解的表情,无奈又好笑地补充道:“想哪儿去了?我是说下面条。今天不是你生日吗?生日当然是要吃长寿面啊!” 好吧,奚云初勉强接受他这个说辞。 不接受也没办法,凌逸寒确实没有今天再碰他的打算。两人靠在一起腻腻歪歪胡乱看电视看到晚上,吃过长寿面后,又打了好几个小时的双人游戏,总算在家里挥霍完无所事事的一天。 夜里,凌逸寒抱着只能看不能吃的老婆在床上痛苦地想,再等一晚,等到明天就可以了! 第二天一早,两人醒来后,凌逸寒急冲冲地扒掉奚云初的内裤一瞧,小穴已经不肿了,粉嫩如新,当即大喜,脱掉裤子便要提枪上阵打个晨炮。 不曾想,前一天还向他主动求欢的人一夜过后竟变了个脸色,一脚踹开他道:“起来,今天还有事呢。” “事?什么事?”凌逸寒扶着身下沉硕巨物愣在当场。 奚云初不由超他那瞟了一眼,然后脸红着移开视线,说:“今天要学习。” 凌逸寒:“?” 他很不解:“今天是周末啊!” 奚云初也很有道理:“可是还有一个月就要考试了呀!” 凌逸寒:“……” 奚云初继续道:“这几天在报名,我打算报本市的岗,竞争都很激烈。” 凌逸寒对奚云初想报哪个地区哪个单位没啥意见,找工作方面,奚云初的考虑永远比他周全。 可捅破天说去,今天还是周末啊! 周末就是要放松的呀! 而且他们不是约好要做爱的嘛! 凌逸寒正准备发动他的撒娇卖惨大法鼓动奚云初来一次,就听他语气幽幽地发出魔鬼的声音:“我记得你月底要交开题报告了吧?你准备得怎么样?” 凌逸寒:“!” 胯下精神的小兄弟瞬间萎靡了几分。 “这……不急吧?”凌逸寒有些汗颜,心底却也不免焦虑起来。 奚云初慢吞吞穿上裤子,拍拍他:“起来学习吧。” 凌逸寒嘴巴一撇,快要哭了。 “初初~老婆~” 奚云初面无表情驳回:“你平时工作日上班还要加班更没时间写了,趁周末抓紧吧。我也趁考前一个月还有空,帮你看一看。” “好吧。”凌逸寒不得不承认,奚云初说得有道理。 可他就是不甘心。一大早到嘴的肉飞了,就算晚上能补回来,他也觉得不够。 总得多讨点好处。 他灵机一动,兴冲冲提议道:“咦,为了激励咱俩努力学习,我们不如设个惩罚制度?” “惩罚?”奚云初好奇,这人怎么突然学习积极起来了? “是啊,有惩罚才有动力嘛。”凌逸寒笑嘻嘻道:“我的想法是这样,你做错一道题,我就捅你一下;我写开题报告有一处不明白的,你就夹我一下。一天累积下来,然后晚上上床实施,是不是很合理呀!” 第二十八章 老婆的奖励 诡计多端的男人被一脚踹下床。 奚云初倒不怀疑自己的做题水平,但他坚信,凌逸寒为了多得些荒诞的“惩罚”,定会故意让自己原本就贫瘠的学术能力更雪上加霜。 到时候,若真按照凌逸寒说的来,今晚他别想安生。 “少废话,快起床学习。”他催促道。 凌逸寒不甘心,从床脚爬起来追问:“那我刚说的惩罚制度,你同意吗?” “当然不……”奚云初脱口而出想要拒绝,却在瞥见凌逸寒眼底流露出的失望时,又忽然顿住,改了口风。 “不……是不能考虑。”奚云初脸一红,抿了抿唇,在凌逸寒惊喜的表情中,鼓起勇气道:“但比起惩罚,如果你今天开题报告写得顺利,晚上……可以给你些不一样的奖励。” 凌逸寒:“!” “什么什么!什么奖励!”他立即扑上来问道,眼睛亮晶晶的,活像一只兴奋吐舌不停摇尾巴的大型犬。 奚云初确实已有了些想法,而且是被他定义为“出格”的行为。他羞于启齿,糊弄答道:“你先学习,到晚上就知道了……” “好耶!”凌逸寒欢呼一声,抱住他在脸颊上响亮一亲,翻身下床:“乖宝可要说话算话哦,我去洗漱做早饭啦!” 人走了,奚云初坐在床边,脸红红的,手指绞着睡衣,心中忽生出股懊悔。 还是冲动了,他竟然被凌逸寒的皮相一蛊惑,就随口说出“奖励”两个字,还是“不一样的奖励”,难道真的要他…… 可是,他们已经是交付彼此的恋人,那事不失为欢好时的一种情趣。而且,他也期待当凌逸寒看到他那样时,会是何种反应,是不是像网上说的,会更凶、更狠…… 青天白日的,什么事都没发生,奚云初倒是一个人坐在卧室里,脸红得几乎要熟透。 好在没用多久,吃过早饭后他就投入到紧张高效的复习中。 奚云初在自己房间里做模考,暂时不能被打扰,凌逸寒只能独自坐在客厅的小桌边上,一篇篇查阅文献。 之前他和奚云初就选题讨论过一两次,已经有了初步方向,所以这次凌逸寒很快从大范围的选题中提取出他想写的精细的研究内容,然后对照开题报告表开始照葫芦画瓢。 专注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一眨眼,上半天过去了,两人吃过午饭后,凌逸寒拉着奚云初到电脑旁听开题报告进度,恳求指导意见。 凌逸寒有先前的基础,自身学习能力也不差,搞出的东西还真有模有样的。奚云初仔细指出他的纰漏,给出具体的写作建议,凌逸寒一边听一边在文档旁标备注。奚云初说完口渴,端起水杯刚喝几口,一转头,发现这人已经关了电脑,笑眯眯地盯着他侧脸看。 奚云初放下水杯,有些赧然:“干嘛看我?” 凌逸寒嘿嘿笑道:“要睡觉吗?” 奚云初:“?” “是睡午觉啦。”凌逸寒见他脸红,坏笑揶揄道:“涩老婆想哪儿去了?” 奚云初瞪他一眼,作势要打,凌逸寒忙将人拽到怀里打横抱起,往卧室走去:“困了,乖宝陪我睡一会儿。” 两人都有睡午觉的习惯,奚云初也确实饭后有点迷糊,便同意了。 他躲进被窝里,眼睛刚闭上,就被搂进一个怀抱中。 凌逸寒在他耳边悄声问道:“师兄,我开题报告写得还算顺利吗?” 奚云初有些恍惚。师兄这个称呼,好似很久没叫了。 凌逸寒还在说:“师兄可要记得,给小师弟的奖励哦。” 乍一听,像是前辈对后辈允诺的关心鼓励,可两个当事人都心知肚明,其中潜藏的是不可言说的私密欲望。 奚云初忽生出一股背德感,似乎他们披着一层正经的学术皮,私底下却在做荒淫的皮肉勾当,玷污了学术殿堂的圣洁。而凌逸寒还喊他师兄,这更让他羞愧,感觉自己像中人面兽心的师兄,拖下懵懂单纯的师弟一起堕落进深渊。 奚云初心慌意乱,捂住凌逸寒的嘴巴:“睡觉,不准说话。” 凌逸寒瞧见他羞红的耳根,偷偷笑了。 他家宝贝这样薄的脸皮,调笑两句都听不得,也不知道所谓的“不一样的奖励”是什么。 凌逸寒怀揣满满期待,直到夜幕降临。 晚上八点,奚云初洗完澡从浴室出来,喊凌逸寒进去洗,接着头也不回走进卧室关上门。 凌逸寒自以为接收到暗示信号,忙不迭地钻进浴室洗刷干净,头发吹个半干,套条裤衩就迫不及待地冲出来直奔卧室。 却在经过客厅时不经意一扫,发现他要找的人缩在沙发上等他,全身裹紧一块浴巾,只露出一个脑袋埋在蜷起的膝弯间,像是睡着一般。 凌逸寒顿觉奇怪,走过去坐下问:“怎么在这儿?冷吗?冷的话去床上。” 听到话的人动了动,从膝间缓慢抬起脑袋,歪头看他。 这时,凌逸寒才发现,奚云初的脸有些红,乌黑的眸水蒙蒙的,不知是闷的还是困的…… 但随之,裹在身上的灰色浴巾缓缓滑落,一双素手展开伸向他。怔愣间,凌逸寒被一片雪白晃了眼,再回过神时,身上已然多了份软绵绵的重量,而他自然也伸出手搂紧了怀中的人。 奚云初跨坐在他大腿上,宽松的纯白衬衫明显不合身,随意松垮地套在上半身,扣子没几个好好扣,大敞的领口滑落下来,露出半边丰柔白皙的肩头和一线深刻的锁骨。他搂上凌逸寒的脖子,稍动了动,便感受到身下的巨物在瞬间苏醒,毫不避让地冲顶上他。 仅一层的布料根本阻隔不住绵软的触感,揽在细腰上的手向下一摸,白软如年糕似的臀肉立时滑入男人掌中,轻轻一捏便漏出指缝。 “轰!”霎时间,浑身血液犹如分成两团,一方直往下腹钻去,迅速点燃欲望的邪火,另一方则直冲上大脑,将他的理智和思考吞噬得粉碎。 凌逸寒迟缓地转动眼珠,在垂眸到下方时,忽然低头亲吻上洁白的颈窝,热息不断喷洒,环抱的双手逐渐收紧,他沙哑低喃道:“乖宝……乖宝给老公的奖励,就是穿着老公的衬衫光着屁股勾引老公吗?” “嗯……” 身体被撩拨动了情,细微的呻吟从唇边泄出,单字的音节不知是否算作回答。奚云初情不自禁仰起头,激烈的亲吻从颈侧一路沿至下颌,在短暂松开的时候,他低下头,凑到凌逸寒唇边。 咫尺之间,炽热的呼吸搅在一处,凌逸寒追寻那两瓣红唇,抬头吻上。 “唔……” 唇瓣相贴的瞬间,舌头攻城略地直侵而入,在口腔内肆意扫荡,勾住迎合的软舌吮吸纠缠交换唾液。同一时间,覆在后背的手掌从衬衫下摆探入,从光滑的脊背摸索至胸前微鼓的小乳,将奚云初箍得几乎喘不过气。 他不适地微微挣扎,臀缝里却威胁似的插入两根手指,在紧闭的穴口周围或轻或重地揉压,似是要连那些细小的褶皱都一一抚平。穴口努力收缩想逮住调戏作乱的手指,却屡次无果,急得奚云初扭腰轻哼,却听到男人在低低地笑。 奚云初气得一咬对方的唇,凌逸寒吃痛“嘶”声放开,在美人含羞带怒的嗔视中,附在他耳边轻声道:“乖宝的奖励,老公很喜欢,但还不够哦。乖宝想要的话,今晚得再主动点哦。” “你!”奚云初既羞又恼,说不出反驳的话。他已经这样了,还不够主动吗? 凌逸寒挺腰顶了他两下,笑着催道:“快点啊宝贝。” “啊~”屁股下面的歹物太过嚣张,奚云初一个没坐稳,差点被颠下去。他恼急,刚想闹脾气说“大不了不做”,然而在对上凌逸寒似笑非笑的神情时,忽又改了主意。 搂在男人脖子后方的双手渐渐往下滑去,细长指尖点过健硕起伏的胸膛,划过沟壑分明坚韧弹性的腹肌,触及之处像有羽毛轻飘飘擦过,泛起的痒意直达凌逸寒心底。他呼吸粗重起来,紧盯着那一双白玉似的手,在他身体上四处游走,燃起灼热温度,最终来到目的地,在腹下的雄伟高耸前了下来。 凌逸寒嘴角噙着笑意,宛若势在必得的猎人,在等待他的猎物自甘跳入陷阱。 但他错了,他低估了他的小刺猬的傲气,落入陷阱的怎能单单只有猎物? 在凌逸寒略感惊诧的注视下,奚云初慢腾腾从他身上挪起,退到一旁沙发上跪坐。然后,他俯腰下身,屁股翘起,原本遮住浑圆臀部的衬衫顺着弯起的漂亮弧度滑落到腰后。凌逸寒还未来得及认真欣赏这处风光,身下一凉,一股热息紧接喷洒在敏感处,他忙低头看去,狰狞丑陋的巨物和美人嫣红的唇相距不过分毫。 “云初……” 在他怔怔喊出名字的一刹那,奚云初伸手握住,张口吞下了他。肉棒散发的浓烈的雄性气息呛得奚云初有些晕,但他没有退缩,一吞到底,湿濡的口腔内壁紧紧吸裹住粗肿的柱身,将一张小嘴撑得圆圆鼓鼓。 他斜眼睨去,细眉上挑,嘴里的舌头还在绕着柱身不停舔弄打转,做足挑衅姿态。 直教凌逸寒心头火起,又气又爱。 “哈。”他轻笑一声,总算明白他的小刺猬为何这次如此顺从听话,原来是在这等着他。 那就不怪他顺水推舟、将计就计。 凌逸寒压下埋在腿间的黑色脑袋,哄道:“既然宝贝喜欢吃老公的大肉棒,那就多吃点。” “唔……”奚云初被迫又往里吃进一截,肉棒进到喉咙里,顶着小舌头引发强烈不适,眼底都蓄起泪花。可脑子里又生出奇怪的认知,仿佛嘴里这根腥咸的肉棒是何种美味的食物,引诱他不舍松口,只能晃动脑袋上下吞吐,不自觉扭动细腰丰臀。 凌逸寒舒服极了,爱人跪在身边摇着屁股心甘情愿为他口的沉迷模样,让他的视觉和生理得到双重满足。他逐渐猩红了眼,情不自禁挺腰往那张销魂的小嘴里送,右手则从努力吞吃肉棒的脑袋一路向下,摸过两朵深邃的腰窝,在高高翘起的丰满雪臀上“啪”地一拍。 “嗯~”奚云初扭扭屁股,向他的偷袭发出抗议。 凌逸寒却不管,示威般地“啪、啪”又拍了好几下,一边拍打一边包住抖动的臀浪,揉捏成各式各样的白面团。等他借此“惩罚”完顽皮的小刺猬,手指又扒开臀缝探了进去,这回没再弯弯绕绕,对准穴口按揉几下,感受到些许湿意后,便将食指缓缓插了进去。 “呜呜……” 后穴异物的入侵瞬间分散走奚云初的注意力,他愣在那里,忘记要伺候嘴里的肉棒,只顾着不停收缩小穴吸住手指。凌逸寒觉着好笑,眼睛危险眯起,手指熟练地抠挖到凸起的嫩肉,用力一按,恶劣道:“乖宝不专心哦。” “嗯哼~呜呜嗯嗯……” 酥麻的快感刺激得奚云初双腿直打颤,臀尖儿上的肉都在抖动。形势所迫,他哼哼唧唧地继续吃起肉棒,可穴里的手指又加进一根,压住那块软肉由缓至快地抽插起来,存在感强烈到不容忽视。 水声靡靡,分不清是小嘴嘬吮肉棒的口水声还是手指抽插嫩穴搅弄的淫液声。就在奚云初又喷出一股水液,嘴巴吐出肉棒,瘫软没了力气时,凌逸寒掐住他的腰向上一提,他竟是头朝下悬在空中,双腿跪在凌逸寒的肩头,屁股对准了他。 “啊,你干嘛!”他惊慌道,双手死死撑在凌逸寒大腿上,生怕下一刻身体就要滑下去头砸地上。 凌逸寒却不担心,两只手一左一右稳稳架住他的腿,挺腰用肉棒戳他的嘴巴,笑道:“别乱动,快吃。” “唔……”这个姿势令奚云初羞愤不已,他大致猜出凌逸寒的意图,可又受人钳制、不敢动弹,无奈只能一口咬上粗长肿大冒着热气的肉棒,以泄私愤。 与此同时,凌逸寒瞅准那挂在穴口、要落不落的晶莹黏液,像是寻到无比诱人的美味,伸出舌头便舔了上去。 “啊~呜呜……” 软软的呻吟从下方传来,舔穴的敏感刺激让奚云初的防线迅速失守。他被扒开两瓣丰厚的臀,灵活的舌撑开小小的未闭死的肉洞,不断往里深入舔舐湿热水滑的肉壁,舌尖弹在软肉上,没有手指的用力,但激起的痒意和空虚近乎让人发狂。一股接着一股的水液往外喷,源源不断地冲刷肉壁灌进舌根里,“咕咚咕咚”,全被凌逸寒咽进了嗓子眼儿。 “嗯啊~啊……” 很快,奚云初被温柔的舔穴侍弄得失了魂儿,眼白上翻,吐出一小截粉舌,有一下没一下地敷衍地舔着龟头,完全忘记了吃肉棒的命令。 但凌逸寒也不在乎了。此时此刻,他一心沉醉于这娇穴的美味,整张脸埋进丰满柔软的两个雪团里,埋得严严实实,从旁看不见脸,只能听见他舔穴的啧啧水声。 “啊~啊……不要……不……啊——!” 没用多久,奚云初被舔上了高潮,后穴涌出的淫液“噗”地喷了凌逸寒一脸。他没急着退开,耐心细致地把小穴舔干净后,才心满意足、小心翼翼地把人放下来,搂在怀里。 奚云初抬头望向他,双目失神,两腿发颤,脸上挂着泪痕,嘴巴也是肿肿的,一看便知是被狠狠欺负过。他伸出双臂,寻求庇护般地抱住男人,委屈地小声呜咽。 “凌逸寒,我好难受,我要……” 一个小高潮还远远不够,浅处的抽插只会挑起身体更深层次的欲望。奚云初急着去亲吻讨好能给予他快乐的男人,抓住他的手在折皱凌乱的衬衫上胡乱摸索,却在片刻后,被反制住双手推开。 “?”奚云初似是不敢相信他的绝情,眼睛都红了,软软地喊他:“老公……” 凌逸寒差点被这声娇软无助的“老公”喊得缴械投降。 但他还是忍住了,额头上流下一滴汗,滑过脖子上凸显的青筋,喉结压抑地动了动。 他亲吻恋人的唇角,哄道:“乖宝,别忘了我们怎么说的,想要的话,今晚得你自己来动哦。” 作者有话说: 大概他俩之后很难从床上下来了……基本都在doi (´⌣ʃƪ) 第二十九章 沙发、上位 奚云初睁着一双水眸,怔怔地看向凌逸寒。 其实他很清楚,只要他软着嗓子撒娇哭上一回,或是发发小脾气推开说不做了,凌逸寒都会立马心疼地抱住他,温声细语地讨好求原谅,给予他最舒服、最极致的快乐。 凌逸寒虽嘴硬,但那根如烙铁似的肉棍更硬,而且凌逸寒在面对他时,永远是最先心软的那个。 可是…… “乖宝知道该怎么做的。”凌逸寒见他迟迟未有动作,一边伸手在他屁股上轻柔抚摸,一边低声催促。 奚云初咬唇羞涩地想,反正今晚已是他主动挑起,再多给些甜头也无妨。 “老公……”他仰头吻上凌逸寒的唇,上身趴下,屁股抬起,丰满的翘臀刚好卡在高耸擎天的肉棒上。 凌逸寒深情地回吻他,大掌托住屁股顺利让肉棒滑进臀缝里。奚云初轻摆细腰,向后伸出双手,抓住两团雪肉夹住肉棒,有意上下摩擦,肉棒上沾挂的口水和穴口吐出的淫液“咕叽咕叽”混在一起,不一会儿,便把藏在深处的细嫩臀肉蹭得一片通红。 “呼……骚老婆。”虽然还没进去,但凌逸寒一瞧见自家宝贝害羞又放浪地抱着屁股去侍弄他的东西,心理上的愉悦满足便充斥整个胸腔,差点抑制不住直接将人推倒贯穿而入的冲动。 他急急诱哄:“乖宝快点儿,吃吃老公的大肉棒,小骚穴都馋得流口水了。” 说着,他右手探到后穴,抹下一点水渍涂在红肿的唇瓣,水润光泽,像酸甜的草莓果酱。 “乖宝尝尝,甜吗?”他问道,却不想在抽回手的刹那,奚云初张口轻咬住他湿润的指尖。 “呜……嗯……” 在上面的小嘴吮咬手指的同时,奚云初跪直双腿,下面的小嘴吸住龟头,腰部下沉,也缓缓吃了进去。 凌逸寒怕他伤着,忙伸出另一只手托住他的屁股。 纵然已经有过经验,窄小的嫩穴一时仍难承受被粗大肉棒撑开的撕裂感。奚云初蹙起秀气的眉,难受地哼叫,跪在男人身侧的双腿在细微地打颤,对身下巨物太过凶狞的怨愤使他咬住男人手指的力道变重些许。 凌逸寒吃痛嘶声,却不担心奚云初会真的伤到他。他心安理得地继续挑逗粉软的舌尖,把津液搅得从嘴角流下,啧啧作响。 “呜嗯……呜呜……” 直到面色潮红的人儿呼吸急促,贪吃的小穴把肉棒全部吞进后,凌逸寒才意犹未尽地从小嘴里抽回手指,拉出两道连绵银亮的丝儿。 这一下仿佛把奚云初的力气也抽走般。霎时间,他软了双腿,没了支撑力,上半身靠倒在凌逸寒怀里,双手紧紧扣住他的肩膀,哼哼道:“好大……太大了……” 骑乘的姿势让肉棒进得太深,奚云初只觉自己要被顶坏般,小腹撑得满满的、涨涨的,他摸上去,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原本柔软的腹部竟凸显出一块坚硬的长条。 他不无慌神,泪眼朦胧道:“呜……初初要被老公捅坏了……” 话一出,他明显感受到埋在穴里的肉棒倏地又肿硬一大圈,顶在小腹上的龟头的形状愈加明显。而青涩害羞的嫩穴在惶恐不安地推挤巨大的入侵者,穴肉一缩一缩的,湿热紧滑,却与肉棒贴合得亲密无间,仿佛连柱身上的每一根青筋都要在肉壁上描摹刻画下来。 不需要任何动作,凌逸寒就要被这口热情的穴儿缠咬得几近疯掉,偏偏他的宝贝还在口无遮拦地埋怨他,刺得他瞬间红了眼,大力揉捏两瓣雪臀挤压穴里的肉棒,反敬回去:“怎么?初初老婆不就是喜欢吃老公的大肉棒吗?上面的小嘴吃完下面的小嘴也要吃,小骚穴咬得那么紧,是不是想让老公操操止止痒?” 凌逸寒自知是在说荤话过嘴瘾,根本没指望奚云初会回应他,能不生气就算好事了。可没想到,今晚他的男朋友比喝醉酒后还放得开,听了他这些淫言浪语不仅没恼,还亲他的下巴、舔他的喉结,红着脸轻声说:“嗯,初初喜欢老公的大肉棒……老公,老公……” 他今天算是彻底放开了,一声声叫着,叫得凌逸寒心跳加速,人如石像般愣在当场。奚云初却自顾自地动起来,身体后仰两腿抬起,赤裸雪足陷入灰黑色的沙发里,由跪坐改为蹲踩。 “老公,初初要动了~” 他双手撑在凌逸寒肩膀上,腰部发力,屁股缓慢向上抬起,一点一点将刚刚才吃下的肉棒吐出来。待抽离大半截后,又猛地一坐下,肉臀和大腿“啪”地相撞,肉刃势如破竹般劈开层层叠叠拥挤的穴肉,径直顶到最深处的穴心。 “啊~”一声甜腻的呻吟从奚云初唇边泄出,双腿打颤,小腹饱胀酸软,一大股淫液从龟头顶端淋下,如同发了大水,惊得穴肉争先恐后地去攀咬唯一的救生柱。 “呜呜……太深了……老公好大……” 他甜蜜地抱怨,终于把早已看呆愣神许久的凌逸寒从迷失中唤回,激动又有些恼怒地在大腿上挤压变形的雪肉团“啪啪”落下清脆的几巴掌,打完后又心疼地揉捏安抚,忍着被紧张的穴儿绞得更紧的快感,咬牙问道:“知道你老公大还吃得那么急?小骚穴这么贪吃,是不是就想被老公捅烂?嗯?” “我不是……”奚云初被他打得疼且委屈,含羞带怨地瞪他一眼,绯红眼梢的媚意一瞬间将凌逸寒的无名怒气消弭个干净,哪还再说得出一句重话,马上将人搂在怀里亲吻道歉。 “对不起乖宝,老公错了,疼不疼?” 奚云初却不领情,扭头道:“哼……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他扶住凌逸寒的肩膀,屁股抬起,重新套弄起肉棒。凝脂玉似的身子起起伏伏,肉穴里水滋滋的,“噗滋噗滋”地吞吐,由慢及快,明明是含住比穴儿尺寸大上许多的巨物,进出却越来越顺滑,无需用意,紧密的贴合每次都能让肉棒擦过那块娇嫩的软肉。 快感不断堆积上涌,奚云初胡乱哼哼,硬硬的小肉茎也跟着一甩一甩的,甩出点点清液溅到男人的腹肌上,前端的小龟头还会时有时无地蹭上去。颈肩渗出薄汗,覆在细腻雪白的肌肤上,在客厅灯照下晶莹发亮得晃眼,全都没入衬衫遮挡的胸膛。 “嗯啊~老公……初初的小穴,舒服吗?” 奚云初明知故问,他不瞎,男人毫不遮掩对他此时淫态的痴迷。凌逸寒摩挲着他的腰,两颗眼珠转动朝下,仿佛镶在他身上般,一瞬不瞬地盯着圆鼓鼓、潮乎乎的小肉洞一次次恋恋不舍地吐出大半截紫红粗壮的肉棒。柱身上挂满淫液,亮晶晶的像裹了糖浆,等熟红的小穴再往里吃进时,便又都刮在穴口边缘,聚起一圈浊白的泡沫。 凌逸寒闭上眼,颤抖着长长呼气。 “说话呀~老公喜欢操初初的小穴吗?”奚云初见他不答,不高兴了,撅起嘴巴推搡他的胸肌,又使坏地去掐他的奶头。 搂在腰侧的手忽移到后方,凌逸寒猝不及防向上挺腰,顺势按住他的腰臀往前一压。 “啊——!” 男人的突袭打乱原有的轨迹,奚云初“啪”地坐到最深,肿大的龟头狠狠撞到他一直有意避开的敏感凸起,瞬间激起的快感令他尖叫一声,双腿软倒重新跪在沙发上。 上半身的重量猛地压下,凶狠的肉棒不顾穴肉的推挤,在紧窄的嫩穴冷漠无情地直插而入。奚云初只觉肚子都要被顶破,白皙脚背绷直,脚趾紧紧蜷缩,收不住穴心喷涌的淫液,也收不住眼泪:“呜呜……你干什么……唔……” 所有的控诉都被男人吞入腹中。凌逸寒一边按住柔软雪白的屁股温柔顶弄,一边亲吻他诉说情话:“是啊,乖宝的小骚穴最舒服了,又热又紧,还缠人得厉害,老公最喜欢、也只喜欢宝贝的小骚穴。” “嗯……”奚云初自己先问的话,这会儿听了回答却羞红了脸,抬眸看向凌逸寒,决心重整旗鼓,搂上他的肩,坐在他大腿上,穴儿含着肉棒便前后扭起腰来。 “老公……” 他轻轻地喊,轻轻地扭,感受那根嚣张的硕物在肉穴里招摇乱晃,时不时将平坦的小肚子顶出一块,酸酸胀胀。 可慢慢地,奚云初不满足了,穴儿被撑得满满的,又痒痒的,他咬住下唇,想让肉棒对他再粗暴点、凶一点。 于是,他大幅度摆动起腰肢,动得快了、狠了,嗓子里的呻吟婉转得不成调,双手撑在凌逸寒的胸肌上,一次次任凭身后两个白面团砸撞在男人健壮的大腿上,挤成圆圆坨坨的形状。 不够,还不够,奚云初眼睛红红的,嘴巴里乱哼哼,急得几乎要落泪。肉棒重重碾过那块嫩肉的快感舒爽得让他欲罢不能,也激烈得让他禁不住,犹如使人堕落至欲望深渊的秘密禁地,想要触达却只敢在外围徘徊。 但凌逸寒已经被怀里的心上人折磨得快疯掉。蜜桃似的水嫩的臀榨出一捧捧的热汁儿将他泡在里面,舒舒服服的恍如仙泉,偏偏紧窄湿热的肉穴又在软绵绵地挤压他,不停地将他逼上快感堆砌的高地。 凌逸寒深深呼吸,扶住他的腰粗重地喘着,抬头时忽然注意到客厅里对准沙发的挂壁电视,黑色的液晶屏幕如同幽深的摄像镜头,刚巧记录下此时他们淫乱潮湿的欢爱场面。 凌逸寒瞧见,屏幕左下角映出的景象里,分开的两瓣肉臀中央,圆圆鼓鼓的小肉洞里延伸出一小截短短的“粗鞭”,鞭子的另一头是他。 他与奚云初真真正正地结合在了一处。 这个认知让凌逸寒没来由地突兀激动和欢喜,哪怕他们在两天前就已经拥有了彼此。 这一刻,凌逸寒想紧紧抱住奚云初,将他揉进骨血里,亲吻他,告诉他自己有多爱他。但心底潜藏的恶念又催使他去玷污最纯洁的玫瑰,在娇嫩的花瓣上烙下他的印痕,和他一起陷入肮脏的泥淖。 凌逸寒牵起奚云初抵在他胸前的左手,摸索到后方两人身体相连处,嘴角弯起,如恶魔一般低喃:“乖宝摸摸看,乖宝的小骚穴在吃老公的大肉棒。” “啊!”入手的触感滚烫、湿黏,几乎是碰到的一刹那,奚云初的脑子里便已刻画出身后的画面和相连的形状,惊羞地缩回手,凌逸寒还在他耳边恶劣追问:“躲什么?” 奚云初羞恼瞪他,却不知这一眼又媚又娇,没有半分威慑力,反倒将凌逸寒眼底对他的迷恋又酝酿浓厚几分。 他垂眸瞥去,“报复”之计涌上心来,左手伸进大敞的衬衫领口下,将手指沾染的淫液尽数抹在胸乳,又特意拉开衣衫,让凌逸寒看清楚这水莹莹的一片。 “嗯啊~老公……”奚云初动情忘我地揉捏自己的胸,中指按压在乳晕中央绕圈打转,不一会儿,粉粉的小奶头圆挺挺地立起来,他又伸出两指拈住,把可怜娇嫩的小奶头夹在指腹间来回滚磨。 “呜呜……小奶子,小奶子好痒……啊~” 细碎如触电般的酥麻快感逼出他更多空虚和贪欲,他原本是想叫凌逸寒好看,却是自己先耐不住情动,两只手一左一右掐住奶头,屁股扭得越来越欢快。 凌逸寒眼睁睁瞧着两个淡粉色的小奶头在葱白指尖的磋磨下成熟艳红,善良如他终是不忍心袖手旁观,拂开主人粗暴的双手,取而代之“照顾”两团娇滴滴的小乳。 “舒服吗,宝贝?”他猩红着眼问道,指腹下的力度却不比奚云初轻。凌逸寒只能怪这对乳果儿太可爱,引得他爱不释手,恨不得揉扁搓圆,掐红掐肿。 奚云初已经被细细麻麻的汹涌快感冲昏神智,无力地扶住凌逸寒横在他胸前的手腕,没有章法地胡乱回答:“嗯嗯~舒服……啊~小奶子好舒服……” 他眼角沁出泪花,扬起细白的颈,耳朵里全是身下“咕叽咕叽”的水声。 差一点,再差一点,他就要到了。奚云初失控般,快速扭动细腰,哼哼唧唧地乱叫,嗓音已然带上明显的哭腔。可这般疯魔也让凌逸寒脸色大变,揉弄娇乳的两只手滑到腰间,他用力钳制住,不甘又无奈地乞求道:“乖宝慢点儿,慢点儿……嘶——” 他额角青筋直跳,汗珠不断往下滴落,肉棒在嫩穴的紧致缠绕下险些交代出来,他颇为气恼地在疯狂摇晃的屁股上“啪啪”拍了两下,咬牙逼问:“骚老婆想干什么?就这么想要老公的精液?嗯?” 奚云初搂住他,哭求道:“呜呜……老公……初初想要老公的精液……嗯啊……老公,老公射给初初……啊!” 霎时间,天旋地转,奚云初听到“啵”的一声,穴里的东西出去了,没有肉棒堵住的淫水如开洪泄闸般汩汩流出,可几秒后等他坐稳背靠在凌逸寒胸膛,熟悉的巨物又插了进来。 “啊~顶到了……”奚云初皱眉呻吟,不由缩起身子,可下一秒就被凌逸寒绕到大腿下方的双手掰住,强硬地将他打开来。 凌逸寒倾身,下巴垫在他肩窝,快意低语道:“乖宝仔细看好,看电视屏幕里,你是怎么被我操的。” 话一出,奚云初惊慌看向正前方的电视,只见屏幕里映出相依偎的两个人,可比起温馨,这等画面用淫荡来形容更为合适。 “啊……不要……” 他到底是害羞的,慌乱喊道,凌逸寒却已经掐住他的双腿快速抽插起来。奚云初手足无措,全身唯一的着力点就是屁股里插着的肉棒,可这恰巧也是在此刻羞辱惩罚他的罪魁祸首。 “不要?不要什么?宝贝刚才骑在老公身上不是骚得很吗?眼睛睁开,看看你的骚样!” 说罢,凌逸寒挺腰深深一顶,奚云初“啊”的尖叫一声,昂起头的瞬间余光瞧见,那巨物是如何凶猛迅速插进穴中,而他在受到强烈刺激后又是如何咬住肉棒不放。 “看清楚了吗?没看清楚就再多看几遍!” 凌逸寒放出狠话,身下动作也不遑多让。肉棒毫不留恋从紧咬住它的肉穴里抽出,却在卡住只剩下一个龟头时又“噗滋”插了进去,一出一进之间带出的淫液溅得两人屁股、腰腹上都是。臀尖儿拍打在胯骨上发出“啪啪”的声响,又因为沾上淫液多了几分黏腻。 “啊~啊……嗯~哼嗯……” 奚云初早已失去抵抗能力,唇边的呻吟断断续续,害羞又痴态地瞧着前方。电视屏幕里的他任凭男人托住他的身子颠簸起伏,悬在空中的两条小腿不停乱晃,腿间的淫靡风光一览无余。 底下的小肉洞已经变成糜烂的熟红,正不知疲倦吞吐股间紫红狰狞的巨物,操到敏感处时,还会紧张地收缩缠紧,把要抽出的肉棒再死命往里推。前面的肉茎也是孤立无援,在空中乱甩点头,胀得生疼。奚云初颤抖着伸出手想去抚慰,却被凌逸寒眼尖拦住。 “不准碰。”他霸道得不容抗拒。 “呜呜……”奚云初立马哭出声,难受地求他:“老公,老公……我要,给我……” “草!” 凌逸寒被他哭得心烦意乱,浑身燥热,再也受不住他的苦苦索求,劲腰一挺,抱住人往下一扣。 硬胀粗肿的肉棒强行破开层层堆挤的穴肉,龟头直顶穴心,使劲碾了两下,在淫液浇下的同时喷出大股浓精。 “啊——!”被操得烂熟的穴肉急剧痉挛收缩,肉茎射出的精液小股小股地洒在了地板上,奚云初仰起头,小腿绷得笔直,尖叫着高潮了。 “啊……哼哼……呜呜……” 奚云初闭眼低头小声呜咽,凌逸寒则在释放过后找回理智,心情也舒畅许多,抱着他温存哄道:“今晚乖宝好棒,好热情,老公好喜欢。乖宝不哭了,好不好?” “嗯……”听到“喜欢”二字,奚云初才勉强止住抽噎,掀起眼皮瞥他一眼,嘟起嘴巴求吻,算作原谅。 只可惜他如今面色潮红,水眸含泪,嫣红的唇微肿,乌黑湿发粘在额角,全身上下衣衫不整,更不用提下面的穴儿还在努力地吮吸。凌逸寒亲着亲着,只觉得他又被他的漂亮老婆勾引了,才软下去没几分钟的小兄弟很快重振精神,再度雄赳赳气昂昂地站了起来。 他怕奚云初不舒服,先慢慢拔出来,浓稠的精液和透明的淫水混合成乳白浑浊的不明液体,淅淅沥沥地往下滴,跟小瀑布似的。奚云初听到水珠砸在沙发垫上的沉闷声,羞得恨不能捂住耳朵,可高潮后的身体软绵无力,只能倚靠在男人怀中,被迫承受这等公开处刑。 凌逸寒见他害羞,眼底满是笑意,乘人不备,硬挺雄伟的肉棒又挤进软乎乎湿淋淋的肉穴里,借助黏稠的水液畅通无阻。 奚云初小小惊呼一声。 “师兄。” 凌逸寒没急着动,而是贴到他耳边突然叫他,正经的称呼惊得奚云初身体猛地一颤。 “别……” “师兄为什么穿着我的衣服呢?”都做过一次了,凌逸寒才开始装傻,问道:“是不是趁我不注意时,从柜子里偷的我的衣服?” “我……”尽管奚云初不想承认是偷,但事实无法辩驳。他扭过头去不打算理睬,可凌逸寒一记深顶,立马逼得他哭着求饶。 “呜呜……不要……” 凌逸寒置若罔闻,继续问道:“师兄穿了我的衣服,还不穿内裤,是不是想勾引我?” “嗯……”奚云初羞愧,不得已点点头,尽然这也是事实。 “哦,这样啊。”凌逸寒意味深长地笑了。 奚云初还未想明白他笑什么,身体忽地腾空,凌逸寒一个转身,抱住他压到沙发上。 “啊~不要……”他惊慌叫道,肉棒还深埋在穴里,就着两人相连的姿势对准软烂的穴心狠狠碾磨数下,“噗滋”一声,将他顶到沙发上跪趴下去。 “呜……好撑……” 腹部的酸胀感让奚云初腿软塌下了腰,扭着屁股要逃,可小穴越吸越紧,咬住肉棒不肯松口。 凌逸寒一手环住他的腰,另一手在抖出肉浪的臀尖儿上拍了拍,居高临下命令道:“腰下去,屁股翘高点儿。” 他深深顶了进去,柔软紧致的包裹勾出一声舒服满足的喟叹。凌逸寒不顾怀里人的低泣呻吟,喉咙里溢出轻笑,不怀好意:“偷衣服在先,勾引我在后,师兄可是接连犯了两个错误呢。所以,想好怎么被我惩罚了吗?” 第三十章 小情侣的甜蜜腻歪日常 奚云初受了一夜的“酷刑”,眼泪流不停,下面的水也流不停。 他忘记是几时睡去了,只记得在意识残存的最后一刻前,凌逸寒压住他分开的双腿又射了一次。温热的精液冲刷过软烂敏感的肉壁,将他又一次裹挟上高潮,颤抖着晕了过去。 等他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周一清晨。 说是清晨也不太准确,窗外秋阳高照,快接近十点。奚云初迷迷糊糊翻了个身,卷紧被子,却发现有些费力,扯不动。 他睁眼一看,凌逸寒正躺在他旁边,一手搂住他,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笑。 奚云初缓缓清醒过来,发懵问道:“你……没上班吗?” “嗯,没去,请假了。”凌逸寒端起床头保温杯,递到他嘴边,一边喂他小口小口喝水,一边笑道:“我上周出差四天,回来后周末又操劳两天,初初宝贝不仅不心疼我,还赶我去上班,真是比公司领导还会压榨人呀~” “压榨”两个字他故意咬了重音,奚云初刚急急反驳出一句“不是”,忽然反应过来他话里深意,唰地就红了脸,推开他拉上被子躲回被窝面朝里侧。 凌逸寒看好戏般凑上去,食指轻轻戳弄绯红鼓鼓的脸蛋,调侃道:“这时候知道害羞啦?昨天骑在老公身上的那股狠劲儿呢?” “不准说啊!”奚云初羞恼道,猛地转过身将他扑倒在床压上去,脸颊贴上他的胸膛,报复似的在精壮的胸膛上一拧。 没拧动。 凌逸寒哈哈大笑,笑声在胸腔里震荡,震得奚云初耳朵麻麻的、红红的,干脆闭眼装睡。 可这演技太过拙劣,凌逸寒才不买账,掐住他的腰往上一提,在微嘟的红唇上轻啄一口,眼底的温柔几乎要溺出来。 他埋进洁白的颈窝,贪婪地汲取清甜的柑橘香味,轻声诉说满腔爱意:“云初,我好喜欢你啊,好喜欢……真的好喜欢……” “我爱你,宝贝。”他抱紧怀里的人,在红到快要滴血的耳垂上落下一吻,嗓音低哑道。 奚云初安静趴在他身上,垂下的眸子里碎星浮动,似是泪光,听到动听的情话心底是抑制不住的开心,可又有些气恼,撅起嘴哼道:“你都睡过了,才知道要表白……” 凌逸寒一愣,而后左手在挺翘的屁股上“啪”地一拍,无奈好笑道:“乖宝这瞎话说得没来头,我不是第一次与你见面就坦白我要追你?” 奚云初更有歪理了:“对啊,说明你肤浅!见色起意!” 凌逸寒:“?” 他张嘴想解释,却发现这话没法反驳。 奚云初原本是因为被他调戏,不爽地想报复回来,可话说出去后,觉得真有几分道理,一时不免联想翩翩,动怒伤心,质问道:“你和人谈恋爱是不是只图皮囊好看?那以后如果有比我更好看的人,你是不是就会出轨?” 凌逸寒:“??” 这是什么超时空贷款出轨? 奚云初越想越气,直接下了定论:“渣男!你就是想睡我!起开,别碰我!” 凌逸寒:“???” 他很好奇自家宝贝的脑回路长什么样,怎么三言两语就把自己洗脑成功,对他换了副面孔? 凌逸寒给气笑了,骤然翻身压上去,抓住推拒他的两只手腕,控诉道:“好呀,初初老婆压榨我一晚上,我的存货全给了你,现在只字不提反咬一口我是渣男?呵呵,让我看看谁才是提上裤子不认账的渣男!” 说着,便作势要去扒身下人的睡裤。奚云初慌张拦住,真怕他要做些什么,连声求饶:“别,不要……” 凌逸寒盯着他,紧绷的脸“噗”地破功笑出声。 “别怕,昨天做太久,今天不碰你。” 凌逸寒占据上风,心情很好地搂着人在脸蛋上亲了又亲,缓声道:“我承认,最初我是对你一见钟情,但是从我得知你被姓周的用那种手段欺骗后,我除了喜欢还有心疼,我心疼得是多么单纯美好的人才能被这样辜负,心疼在你最难过的时候我没有在你身边陪着你。” 奚云初怔住。他是第一次听到凌逸寒如此正经深情的剖心告白,感动之余还有些害羞,至于被提起的周哲元,在他心里已经掀不起任何水花。 凌逸寒还在说:“当我真正与你相识后,我见识到你的能力、了解你的脾性、体验过你的喜怒哀乐,我发现你比我想象中要鲜活、耀眼许多,以至于我时常绞尽脑汁在想,怎样才能留在你身边。你知道吗?我一向自信,但在遇到你后我第一次体会到不安、失落、患得患失。” “我知道我不是最好的,但我想给你最好的。” 凌逸寒抬起手,拇指在细腻的脸颊上轻柔抚摸。奚云初抬眸看他,心脏扑通扑通地跳,情话听得他耳朵发热,脑袋也晕晕的,像踩在云端上不切实际。 凌逸寒真的很喜欢他。这个认知让奚云初瞬间红了眼眶,收紧环在凌逸寒腰间的手,喉间发涩,小声道:“不要妄自菲薄。凌逸寒,你很好,我也喜欢你。” 顿了顿,他又补了句,没头没尾的:“谢谢你。” 谢谢你愿意喜欢这样的我。 凌逸寒乍一听到恋人直白地表明爱意,受宠若惊,把人狠狠地揉进怀里,跟个傻子似的乐道:“谢我做啥?是我占了大便宜,白捡这么大一个宝贝老婆呢!” 奚云初唇角弯起,心念微动,刚想抬头亲他一下,又听凌逸寒压低声音道:“而且啊,还是处处充满惊喜的宝贝,白日里看着正经清纯,说两句就脸红的,谁能想到晚上会主动骑在老公身上求操呢?小穴流的淫水都要汇成小溪咯……” 奚云初:“!” 他就知道凌逸寒这张嘴吐不出好话! “起来!”他又羞又气,推开凌逸寒就要越过他下床去,可操劳一夜的身子太过疲软,还没坐起又歪倒下去。 奚云初慌乱撑住,可好巧不巧,左手压到某个嚣张的大家伙,硬硬的,很硌手。 “唔……”凌逸寒对着他一挑眉,笑容玩味,似是在说:那么饥渴?果然,我刚才说得没错吧? 奚云初对上他的视线,恼羞成怒。 两分钟前还在互诉衷肠的爱人“反目成仇”,奚云初握住那根肉棍,用力一抓。 “嘶——”凌逸寒吃痛,起身要去逮他,奚云初却先他一步跳下床,回过头昂起下巴睥睨床上的人,高傲地冷哼一声,走出房门。 凌逸寒忍俊不禁,跟着他下床出去。 卫生间里洗衣机在“轰隆轰隆”运转,奚云初瞟到客厅里沙发上的布套没了,立即明白过来洗衣机里洗的是什么,小脸涨得通红。 厨房里飘来肉粥的浓郁香味,应是在电饭锅里炖了许久,看来凌逸寒比他早醒好两个小时,忙活完才重新回到被窝里。 “快去洗漱,我去盛饭。”凌逸寒走到他身边,搂着他来到卫生间门口。 “嗯。”奚云初看他一眼,抿唇点点头。 才升起来的怒火苗子还没烧起来,就被男人的体贴唰地扑灭了。 奚云初边刷牙边想,凌逸寒除了嘴巴太气人和做爱有时太凶,当真挑不出任何错处。 唔,给点好脸色也无妨。 他甜蜜地收拾好心情,出了卫生间准备饱餐一顿,便瞧见凌逸寒杵在大门口,开门弯腰好像在拿东西。 “你在干什么?” 凌逸寒提溜两个快递进来,关上门说:“买的东西送到家门口了。” 奚云初在餐桌旁坐下,捏起勺柄慢条斯理地搅拌热粥,随口问道:“买了什么?” 凌逸寒正好拆完第一个包裹,手托着一大包看起来像是米白色的布,兴奋向他展示道:“我买了一次性床单!” “砰!”瓷勺磕到碗边,发出清脆的响声。 一次性床单,用来做什么不言而喻。他卧室的床单还在太阳下晾晒,沙发套还在洗衣机里清洗,奚云初好不容易降下温度的脸又红了。 “那另一个呢?”他别扭地岔开话题。 凌逸寒一怔,而后笑得更灿烂了,竟罕见地有些羞涩。他窸窸窣窣地拆了快递,从内包装里抓出一团黑色稀薄的布料,快步走到奚云初跟前,揪着两角从半空中垂下,几根带子连在一起。 “嘿嘿,是一件情趣内衣。老婆,下次我们做爱时你穿这个好不好呀?” “?” 奚云初瞪大眼,试图看出这块布料作为衣服的雏形。 可看来看去,连块完整的巴掌大的布料都找不到! 哦,也有,很小的一块三角形,奚云初大致已经猜出是哪个部位的遮羞布了。 他说不出同意也也说不出拒绝,羞得别过脸去,语气生硬:“吃饭!” 不明确表态就是默许。凌逸寒欢呼,将情趣内衣往卫生间盥洗台上一扔,窜到餐桌旁先吃饭。 饭后,凌逸寒刷完碗晾完沙发套又回到卫生间手洗情趣内衣,奚云初则钻回房间静下心来复习。 他发现,只要两人前一晚做爱,刚开荤的男大学生一定会搞得他疲惫不堪,能睡到第二天接近中午,导致一上午的学习时间全部浪费。 奚云初痛定思痛,心觉不能再这样颓靡下去,得跟凌逸寒约法三章才行。 却丝毫没意识到,若不是他先存心引诱,凌逸寒又怎么会发疯折腾他到深夜。 下午过半,困意袭来,奚云初做完一套真题后脑子昏昏沉沉,打算睡个午觉。 凌逸寒在外面客厅写开题报告,听说他要睡觉,也乐呵呵腆着个脸要和老婆挤一个被窝。 “睡吧。”凌逸寒轻轻拍抚奚云初的后背,淡金色的阳光从厚重窗帘的缝隙中穿透过细细一缕,照映浮在空中的细小尘埃。 秋日的午后静谧而美好,奚云初安详舒适地依偎在恋人的怀里,这样的环境下,他本该一觉好眠。 但结果恰恰相反,凌逸寒睡着后,没人注意到奚云初在睡梦中变得不安、慌乱,眉头紧蹙,额头爬满细密的汗,喉咙里发出类似悲鸣的呜咽。 …… 奚云初睁眼时,身边的床铺冰冷,空无一人。他望向窗边,原本紧闭的窗帘被拉开半边,夜幕深黑,死寂一片。 他懊恼,怎地就睡到了晚上,闹钟奇怪地没响,凌逸寒也没叫他,白白浪费半天的学习时间。 他站起身,可不知是不是睡太久的缘故,头晕得很,踉跄一步又摔回床边,紧接着嗓子里冒出一股无法遏制的痒意,爆发一阵剧烈的咳嗽,咳得他眼泪飚出,感觉肺都要呕出来。 “叮——” 床头的手机亮起,屏幕接连推送几条短信消息。奚云初好不容易止住咳,低头看去,时间显示零点。 他惊慌,原以为这时候顶多傍晚六七点,怎么就深夜凌晨了? 奚云初心慌意乱,想不通这其间的怪异,因而没注意到更为匪夷所思的一点:屏幕显示的日期竟是在两年后。 他滑动手机解锁,点开未读短信,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奚云初皱眉,隐约有了预感,点开一看,果然和他曾经收到的周哲元发来的匿名短信一样,内容是几张照片,而照片里的主人公正是凌逸寒。 是几张亲密接吻照,地点像是酒吧,从拍摄者角度只能看到凌逸寒的正脸和另一人的后脑勺。奚云初不屑一顾,又是这招,上次周哲元就用类似的照片挑拨他和凌逸寒的关系,用不厌吗? 他没理会,锁了手机打开灯,想去客厅找凌逸寒。但在灯亮的一刻,他看到床头柜上平白多出一瓶没见过的药。 这是什么?奚云初拿过来端详,半天,脸色倏地刷白。 是安眠药。 为什么家里会出现这种药?是凌逸寒买的吗?奚云初担忧不已,起身出门,可打开房门后,迎接他的是冰冷黑暗的客厅。 没有人在外边。 恐惧和孤独如毒蛇般,迅速蔓延在奚云初心头。 “凌逸寒?凌逸寒你在吗?凌逸寒……” 他叫了好几声,没人回答他。 奚云初火速冲回房间,抓起手机拨打电话。 “咚、咚——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接连几次,电话那头都是冰冷的女机械音。奚云初不知道在他睡着期间发生的事,只怕凌逸寒外出遭遇危险,急得不行,又试着给他发微信,也都没有回音。 发完微信,奚云初又打了两次电话,依然无果。他看向手机屏幕的零点十五分,决定还是出门找找看,大不了报警。 就在这时,大门处有了动静,开锁声落下后,有人推门进屋来。 奚云初惊喜冲出去:“凌逸寒你回来……” 话和笑容都凝固在嘴边,客厅灯亮起,奚云初眼见玄关处一个晃晃悠悠、衣衫不整的醉鬼换好鞋后转过身来,面对他一脸不耐。 “你打我电话干什么?催催催!催命啊?烦死了!” 凌逸寒毫不掩饰面上的嫌恶,跌跌撞撞往沙发上一趟,大岔着腿使唤道:“你瞎吗?快给我倒杯水来!” 奚云初:“?” 不等他消化完眼前的场景和凌逸寒的大放厥词,凌逸寒更不耐烦了,“砰”一脚踹到茶几上,骂道:“看来你不仅瞎,还聋了?还是说安眠药吃太多了,还没清醒?” 安眠药?那玩意儿竟然是自己吃的吗?但奚云初此时已无暇理会这件事,短短几句话,他被凌逸寒气得浑身发抖。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他压下因愤怒而颤抖的声音质问道。 凌逸寒斜他一眼,冷笑道:“不愿意听?不愿意听好办啊,分手呗,早让你分你不分,非得天天挨骂然后一个人哭,图啥?图自在?还是想让我可怜你?奚云初,你贱不贱啊!” “凌逸寒!”奚云初厉声打断他,手指发抖指向他:“滚!你给我滚!” 这一切发生得莫名其妙,超出奚云初的原有认知,他试图冷静下来理智分析,可胸中涌上无限悲伤,几乎要将他淹没窒息。 他的情绪似乎已经不受他控制,在崩溃的边缘暴走,面对凌逸寒的羞辱嘲讽,他不想听、也不敢听,只求这人赶紧从他眼前消失。 “呵,说你有病你还真有病,喊我回来,我回来了你又赶我走,耍人好玩是吗?”凌逸寒冷嘲热讽,晃晃荡荡走到他跟前,阴影压下,呛鼻的香水味扑面而来。 不是奚云初熟悉的柑橘香。 他面色唰地惨白,后退两步拉开与凌逸寒的距离,不敢置信道:“你……你在外面……” “装什么装?又不是第一天发现。”凌逸寒嗤然,低头嗅嗅领子上的香味,神情颇为满足,舔舔牙,唇角勾出一个恶劣的笑:“还是年轻的好啊,带劲儿、会玩,哪哪都嫩得能掐出水。不像某些人,一把年纪了,松得都夹不住,干了两年实在腻味儿。” “啪!”一个响亮的巴掌打得凌逸寒偏过头去。 凌逸寒摸摸肿起的左脸颊,眼底凶光犹如利刃,冷笑道:“好,你有种,有种就别跟之前一样,第二天就来哭着求我别分手!” 说完,他冲出门去,奚云初从刚才的失控中缓过神来,右手还火辣辣的疼。 他猛地问道:“你去哪?” “呵。”凌逸寒头也不回带上门。 奚云初恍惚,一脚踏歪,身子撞到后边的墙。 “呜……”他捂住嘴,缓缓蹲下身抱住自己,眼泪不争气地啪嗒啪嗒掉落。 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凌逸寒他……出轨了。 还这般羞辱自己。 深夜寂静的客厅里,奚云初哭得越来越大声,撕心裂肺,心脏宛如遭受千刀万剐,痛得难以呼吸。 “呜呜……呜……” 泪水奔涌,他哭得眼睛都睁不开,悲痛欲绝之际,一道温柔熟悉的声音在急切呼唤他。 “云初,云初?醒醒,别哭……” 奚云初费力睁开一条缝,眼泪从眼角滑落,他看到凌逸寒放大靠近的脸。 “醒啦?乖宝不怕,都是梦,是假的,没事没事哈。” 凌逸寒心疼地安抚怀里的人,天知道他醒来时听到奚云初在睡梦中抽泣有多害怕。什么噩梦能把人魇成这样? 奚云初呆呆看着眼前着急的男人,眼底蓄满的泪花让他的视线有些模糊,愣住半天,才反应过来这人确实是凌逸寒没错。 再一转头,还是白天、午后,全都是他睡前的模样。 原来是梦,不是真的…… 他眼珠再度转回到凌逸寒身上,嘴巴一扁,眼泪又落下来。 太好了,幸好是梦。 “哎,乖宝怎么又哭了?没事了哈,别怕。” 凌逸寒拿纸轻轻为他擦去眼泪,又在委屈撅起的唇瓣上亲了好几下,哄道:“做了什么梦吓成这样?说出来听听,也好受些。” 凌逸寒准备好一箩筐安慰的话,就等着奚云初讲述噩梦。但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好不容易止住哭泣的男朋友一听他这话,眼泪又续上了,还很凶地推开他,拉上被子将自己一裹面朝里侧,只留个后脑勺和一句无端莫名的指控给他。 “出轨渣男!起开!” 作者有话说: 幸好01寒的命运在我手中,要不然我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变心。 第三十一章 两天一次科学的合理的 凌逸寒当场懵住。 出轨?渣男?怎么一觉醒来多了这么多他听不懂的罪行? “宝贝是做噩梦吓到了吗?”凌逸寒温声询问,尽力安抚奚云初激动不安的情绪。 “别怕别怕,梦都是假的,老公在这呢。” 他又亲又劝,释放无限温柔与耐心。好一会儿,奚云初拉过被子盖住半张脸,只露出朦胧的一双泪眼,委屈地看着他,声音闷闷的:“凌逸寒,你知道你有多过分吗?” 凌逸寒:“啊?” “你夜不归宿,你出轨劈腿,你和别的男人做爱,你身上都是他恶心的味道!”奚云初一提起梦境,眼睛倏地更红了,恨恨地瞪向眼前这个在梦里折辱他的“渣男”。 “你和我在一起几年,厌了,烦了,逼我分手。你说你喜欢年轻、嫩的,带劲儿会玩,不像我……” 奚云初咬紧唇,羞怒的话令人难以启齿,眼底又迅速蓄起泪花。 “年纪大了,松得都夹不住……” 他闭上眼扭过头,伤心哭诉,泪水从眼角滑落,没进枕头里洇湿一小块。 凌逸寒听得一愣一愣的,好半天,才消化完这庞大的信息量,忙不迭凑上前又是赌咒发誓又是好言安慰道:“乖宝,乖宝别哭,这都是梦哈,都是假的,特么的打死我我也干不出这些事啊!我只喜欢你,只爱你一个人,只想和你在一起!一辈子我都嫌短,怎么可能和你分手!” 奚云初还沉浸在逼真梦境的悲伤中,对他的甜言蜜语毫不领情,生气地推开他:“说得好听!过个几年你就变心了,谁知道这个梦是不是预言?” 这话就是在纯粹无理取闹了,可奚云初发自内心的恐慌和害怕。他深知,凭凌逸寒的内外在条件,只要愿意,在这个圈子勾勾手指就能招来一群人心甘情愿跟在后面舔。 而他,比凌逸寒大三岁,脾气也不好,敏感多疑,很多时候都是凌逸寒在迁就他。他改不掉,时间长了,未来的某一天凌逸寒肯定会很烦他吧…… “宝贝儿,说这话就没意思了。”凌逸寒被这一番莫须有的罪名气笑,气得牙根都痒痒,伸手扯过被子便挤了进去,压到奚云初身上,低头吻上喋喋不休的唇。 “不准再瞎说,再说我要生气了。”他喃喃道,将身下人的埋怨全部吞吃入腹,亲吻深入而缠绵。 奚云初气恼推他,却推不动,身子在男人的肆意游走挑拨下变酥变软,很快便被夺去了呼吸和理智,沦陷在他的攻势之中。 一吻结束,奚云初已经被亲得双目失神,凌逸寒不舍地在红肿的唇瓣上亲了一口,趴在他耳边喘息,忽而笑道:“云初,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不要怕。” “谁都无法预测未来,现实中也确实有许多相爱之人从最初的两情相悦到最终的相看两厌。此时的我发誓再多,也都是空中楼阁、渺无虚幻,你不愿完全相信,我能理解。” “那我就换个说法,换个你能接受、愿意相信的说法。” “我爱你,今天的我比昨天爱你,明天的我会比今天爱你。从今往后的每一天,我都会比前一天更爱你。” 凌逸寒唇角勾起。奚云初闻言,怔怔地看向他,乌黑的眸子中倒映出彼此的面庞。 良久,他眼眶又红了,垂眸低声道:“没有谁离不开谁。如果你变心了,你告诉我,我们好聚好散……” “不!”凌逸寒打断他,语气坚定道:“谁说没有谁离不开谁的?我就离不开你!让我离开你,我不如一头创死!” 话锋一转,他又不正经道:“而且,我怎么可能厌你烦你,抛下你去找别的男人?宝贝儿,有点自信好不好,你知不知道我们每次做爱时,我都恨不得死在你身上!宝贝的小骚洞太紧太会吸,真想一辈子都插在里面不拔出来……” 说着,他故意隔着裤子顶了两下。奚云初感动之余,被他的流氓行径挑逗得脸红心跳,忿忿道:“你还有脸说!就是因为你做得太凶,后面才会松……” 他羞得后半句声音都小了下去,凌逸寒却厚脸皮地放声大笑:“哈哈,别担心,每次做完老公都有给宝贝的小穴好好上药呢,保证又粉又嫩。如果不信,我们现在看看?” 听上去是商量的语气,可还没等奚云初作出回答,凌逸寒已经熟练快速地脱掉他的裤子,抓住两条白腿向外分开,伏下身去。 奚云初羞涩慌乱,想要阻止:“别……不要……” 然为时已晚,凌逸寒已经伸出手指在粉嫩小点上轻轻按揉。没几下,害羞的穴口便微微分开,浅浅含住他的指尖。 凌逸寒俯身亲吻他的唇,眸底幽深,嗓音暗哑:“乖宝这下放心了吧?” “嗯……”奚云初眼睫轻颤,两颊绯红,身体因漫不经心的撩拨而意动,双腿不由缠上去,夹在男人腰侧。 求欢的意味不言而明。奚云初还在纠结,是该就此放纵一回,还是该起来学习,凌逸寒已经越过他从床头柜中抽出一盒安全套,拆了封皮撕下一个扔给他。 “我知道乖宝今天还要学习,我们就做一次,戴套也方便等会儿清理,好不好?”凌逸寒贴心询问,手上已经攥住奚云初的手腕引他去落在胸上的小片包装。 “宝贝乖,给老公戴上。”他温声诱哄,另一只手覆上奚云初的手背,勾住裤腰往下一扯,释放出雄风凛凛、昂扬擎天的巨物。 奚云初被那灼热温度一烫,又被轻飘飘的几句话哄得晕头转向,哪还有拒绝的底气,迷迷糊糊地点点头,沿着包装锯齿撕了好几下才勉强撕开一条口子,从中摸出一个滑腻腻的安全套。 他盯着垂在他眼前的狰狞紫红的硕物,上面冒乎的热气似乎将他的视线也熏得模糊许多。 奚云初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想将安全套戴到肉棒上。可顶端的龟头肿大如卵石般,他又不甚熟练,好几次都因为卡不上去,安全套的口滑到一边。 奚云初急了,越发手忙脚乱,手心里渗出薄汗,和安全套上的润滑油混在一起,滑溜溜、黏腻腻的,更套不上去了。 “老公……”奚云初羞恼又委屈地求助。 凌逸寒欣赏这半天宝贝老婆的生疏动作,心情大好,同样也忍到极限,抓住他的手,引导他慢慢将套子戴上。 安全套一直延展到底端,但还是有一小截包不住。尺寸过分大的肉棒如同穿上一件可笑滑稽的紧身衣,将每一处的起伏形状都勾勒得雄伟傲人。 奚云初不觉看直了眼,双腿难耐地夹紧磨蹭。凌逸寒注意到他的反应,坏心眼调笑道:“乖宝别急,老公这就给你。” 说罢,他熟门熟路地扩张起穴儿,不一会儿,搅出“咕啾咕啾”的水声。手指刚从穴里抽出去,立马有更大的家伙取而代之。 “嗯啊~” 奚云初折起身子,紧紧攀住身上男人的肩膀,感受肉棒在穴内一寸一寸地推进、填满,心底的空虚和不安也随之消散。 “呼……”不等凌逸寒从初时的紧致吸裹中缓过劲儿来,奚云初已经迫不及待地扭起屁股,主动将肉棒吃得更深。 凌逸寒脸色一变,半是欢喜半是恼怒地拍上乱晃的两个雪肉团,往深处一顶,恶狠狠道:“骚老婆,就这么贪吃?” “啊~哼嗯……”奚云初缠在他腰背的双腿差点抖落下来,刺激的快感引发身下一股热流,他慌乱中想起一件重要的事:“老公,一次性床单……” 正戏已经开演,凌逸寒哪还有心神去准备前期铺垫,搪塞过去:“不管那个,这次不用。” “可是……啊~” 奚云初还想再说什么,可所有的话都被凌逸寒撞落在嘴边。凌逸寒堵住他的唇,提出的要求荒诞且羞耻。 “乖宝要是怕弄脏床单,就夹紧点儿,别让骚水流出来……” …… 浑浑噩噩一小时,奚云初终于软着腿下了床。 凌逸寒从身后拥住他,喉咙里溢出餍足的笑:“老婆没有说到做到哦,唉,老公又要洗床单啦。” 奚云初狠狠剜他一眼,没多说话,慢吞吞走到隔壁卧室的书桌前学习。 心里却在想,每次他都被凌逸寒三两句话就哄得放下所有警惕任由其为之,甚至还上赶着要,真是太大意了! 而等到了晚上,要睡觉时,凌逸寒压上来表示想过点丰富多彩的夜生活时,奚云初这种防备感更强了。 不能再顺着凌逸寒胡来,奚云初想,一是考试在即,纵欲过度会消耗他大量时间精力,二是凌逸寒轻轻松松得太多甜头,珍惜度就不高了,他自己的身体也会受不了。 所以,奚云初十分坚定地拒绝男朋友的求欢,并与他商量:“这几天做太多次了,我们要降低频率。” 凌逸寒一听,不高兴了:“降低频率?我们现在频率也不高哇。从上周五到今天一共四天,我们才做了三天,又没有每天都做。” 奚云初:“?”很好,重新定义“频率不高”。 他正色道:“我决定,在我月底考试前,往后工作日只有周三、周五可以做,周末两天你选一天做。” “什么?周三?”凌逸寒快速一算,惊道:“那我每周前边至少得熬三个白天!宝贝儿,你是要憋死我吗?不行不行,你不能这样对我!宝贝儿~老婆~你可怜可怜我,我每天上班已经很辛苦了,如果晚上回家还不能和你做爱,这生活真没盼头了!” 他一副苦大仇深、如丧考妣的伤心模样,奚云初不禁心软,但也只是短短一瞬,又很快恢复理智,后知后觉自己险些又受其蛊惑。 他态度强硬道:“就周三和周五!”顿了下,他又说:“你要是觉得周三不好,那就周二和周五。” 凌逸寒:“?”那周二和周五不也隔了三个白天吗?搁这跟他玩朝三暮四逗猴子的把戏呢? 他不肯退让:“一周五次!” 奚云初皱眉:“你不要太过分,一周三次。” 凌逸寒哼道:“三天两次。” 奚云初:“一周四次。” 凌逸寒:“两天一次。不能再少了!” 奚云初:“……行吧。” 反正是“一次”,又不是要做上一整晚。 虽然讨价还价很不顺利,但奚云初认为最后还是自己钻了文字游戏的空子,属于胜利的一方。 他心笑凌逸寒也有被他绕晕进去的一天,胸中大快,连带话音尾调都轻快上扬不少:“好了,我们约定好了,现在睡觉。” 凌逸寒瞧自家男朋友努力掩饰面上的沾沾自喜闷头往自己怀里钻,便将他所想猜出个七七八八,一边习惯性地抬手搂住,一边无所谓地想:怎么可能只做一次?这又不是拉电闸,情动时说停就能停的。而且说不定到时候又是他家乖宝求着他再做一回呢。 凌逸寒偷偷笑。搂在一起的小情侣各怀心思,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算是“同床异梦”。 …… 而同床异梦的,不只有相爱的人。 又是一日清晨。 学校附近的某快捷酒店内,周哲元全身赤裸,烦躁地坐在床边,眼底皆是阴翳。 浴室内水声哗哗,身后的床单皱皱巴巴,附着好几片干涸的淡黄色痕迹。床尾堆积的衣服掉落,几块卫生纸团和撕碎的小包装袋随意扔在地上,垃圾桶口挂着一个打结的套子,装了些浑浊的液体。 无一不显示这个房间的激烈战况。 十分钟后,水声停歇,浴室门打开,阮安擦着头发,一丝不挂走出来,喊道:“诶,你去洗吧。” 周哲元缓缓站起,转过身来,但脚没动。 阮安懒得看他,径直走到床头拿起手机,对微信的新消息发过去一句撒娇语音:“不好意思呀晨哥,我昨晚有些不舒服,回宿舍就睡了,刚刚才醒呢。” 语音发出去,他把手机往床上一扔,抬头便见床对侧的周哲元正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看,眼底的厌恶嫌弃不加掩饰。 阮安嘴角的笑容霎时凝固。 他当然清楚周哲元的厌恶是对准他来的,但他非要恶心一番周哲元,假装看不懂的样子,故意娇羞道:“哎呀,我还没穿衣服呢,学长老看我干嘛?难道还想再来一炮?”说着,还往他的方向走。 周哲元吓得脸色苍白,后退好几步,在看清阮安脸上的不屑轻蔑后,气得咬牙咒骂:“阮安,你他妈的贱不贱。” 他一说完,阮安连虚伪的笑都不装了,冷哼一声,抱臂嘲讽道:“是啊,我贱,那跟我上床的你是什么?跟我一样贱?” 这句话似乎戳到周哲元的痛处,他大怒:“胡说八道!上周五晚上在酒吧,如果不是你灌我酒,我怎么会……” “得了吧周哲元,在这跟我装纯情受害者呢?”阮安白眼都快翻上天,揭穿他的拙劣谎言:“我不是懵懂无知的小女生,我也是男人,不是你说什么我就信什么。你口口声声说我强迫你,但真喝多了你能硬起来?你他妈别跟我搞酒后乱性这一套!” “行,我退一步,就算那天晚上你真喝多了,那昨晚呢?昨晚也是我灌你酒吗?” 周哲元面色涨红,拳头攥紧,恼羞成怒道:“那也是你勾引我的!是你先给我打电话约我在这里见面!” “所以呢?我一通电话勾勾手指你就来了?跟条狗似的。呵,周学长,到底是谁贱啊?”阮安幽幽道。 “你!” “再说了,昨晚还有今早,学长干我干得不爽吗?到后面连套都不想用了,内射是不是很爽啊?” “阮安!”周哲元目眦欲裂,仿佛是再听一句污言秽语就要上去撕烂他的嘴。 “行啦,你快洗,洗完滚蛋。”阮安觉得无趣至极,一个白眼送给他。 “哼!”周哲元鼻孔里出气,大步迈进浴室,将门关得震天响。 阮安若无其事地捡起衣服穿好,临出门时,对着浴室骂了一句:“有病。” 也不知是诅咒还是在陈述事实。 作者有话说: 散功德笑话: 三天两(次)x 三天两(检)√ 第三十二章 惩罚 按照约定,周三晚上是该激情快乐的时刻。 凌逸寒眼巴巴盼了两天,就等着亲亲老婆穿上他买的情趣内衣然后扑倒爱爱,可都到深夜十点,奚云初还趴在书桌前敲打电脑整理他的申博材料。 凌逸寒斜靠在床头,上身赤裸,目光幽怨,似乎要将奚云初的后背穿透出个洞,嘴巴撅得能栓头驴,可奚云初仿佛不记得身后有他这个人的存在,独守空闺莫不如此。 “老婆~还不睡觉嘛~”凌逸寒捏着嗓子撒娇,吓得奚云初手一抖,差点没按保存就关闭文件。 “凌逸寒!”奚云初“啪”地关上电脑,转身兴师问罪。 被喊到名字的人委屈极了,下滑趴倒在床上,被子却往下拉了拉,盯着他拉长尾音喊道:“老婆~” 奚云初视线不自觉跟着被子拉扯的方向往下,在瞄到腹肌下延伸出的深邃的人鱼线时,通身气势忽地消散得一干二净。 他几步走到床边坐下,刚脱下拖鞋,一双结实有力的臂膀从后面环住他的腰,将他一举拥到床上。 “啊!” “老婆~” 凌逸寒扑上来,像只大型犬般蹭来蹭去。奚云初回抱住他,默默迎合他的挑逗,却在看到凌逸寒从枕头下掏出那团眼熟的黑色布料时,猛地松开他。 “怎么了宝贝?”凌逸寒布满情欲的眼底掺杂上一丝不解和委屈。 奚云初别开他的手腕,脸红小声道:“不要这个。” “什么?”凌逸寒愣住,看看手里的情趣内衣再看看他身下的人,皱眉不开心道:“可是你前天都答应我下次做爱穿这个的。” 绯色从脸颊蔓延至脖颈,奚云初心虚,却依然坚持道:“不要,今天太晚了,你明天还要上班。” 凌逸寒又急又气,抱着他直哼哼:“还不都是你,都是你的错,喊你好几次来睡觉你都坐那不动……哼,我话先撂在这,这事儿没完……” “等后天,后天我们做的时候……”奚云初打断他,忍着羞耻在他耳边轻声道:“周五晚上,我穿给你看,好不好?” 男朋友撒娇的语气轻轻柔柔的,像羽毛一样,钻进耳朵里,凌逸寒脑子瞬间宕掉,噼里啪啦炸开五彩斑斓的烟花。 他几乎是想立马答应下来,可话到嘴边,又故作犹豫,吭哧吭哧勉为其难道:“行吧,这次勉强原谅你说话不算话,要是周五你还敢反悔,我就——” 未说完的话尽数被堵了回去。奚云初懒得再听他说废话浪费时间,搂上他的脖子送上红唇。 凌逸寒眸色幽深一瞬,低头加深了这个亲吻。 为表示心中的不满和加强对失信老婆的惩戒,这一夜,凌逸寒格外卖力,也格外地狠。奚云初最后被放过塞回被窝时,两条腿都酸得近乎都没有知觉。 迷迷糊糊间,他听到凌逸寒说:“乖宝可要记住今晚答应老公的话,不能再忘记哦。” 奚云初气呼呼地朝他身上招呼一拳。 却被凌逸寒笑嘻嘻地攥住,整个人被他拉到怀里。 额头上落下一个令人安心的吻。 …… 两天时间一晃而过。 周五下班时间一到,凌逸寒就抓起背包冲出办公室,不给领导任何让他加班的机会。 半小时后,他回到家,奚云初不在。凌逸寒想起今天下午奚云初有个线下面试,应该是还没回来。趁人不在,他先溜进卧室,事先检查今晚要用的东西。 结果惊疑地发现,他期待已久的今晚的主角、要穿在奚云初身上的情趣内衣,不翼而飞了! 奇怪,他明明记得有好好收进衣柜里的。他冷静下来想,这个家只有他和奚云初两人,排除家里进贼的可能,只会是奚云初偷偷把情趣内衣藏了起来。 至于藏的目的……凌逸寒一阵失落,无非是奚云初不想穿罢了。 凌逸寒有点生气。 男朋友一而再再而三地出尔反尔,再澎湃似火的热情也被一盆接一盆的凉水给扑灭了。 等奚云初回来,迎接他的便是凌逸寒耷拉下来的沮丧的脸。 “你怎么了?” “没事,吃饭吧。” 对话也是平平淡淡,但细听起来却充满无奈失望的情绪。奚云初觉得凌逸寒有问题,可这人今晚跟吃错药一般,就像小说里宁死不长嘴的受虐主角,怎么问都不答话,只是摇头,被问得多了就垂下那双发红的桃花眼紧盯着他,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奚云初恍惚间以为凌逸寒也做了和他同样的被出轨抛弃的梦。 他太能感同身受了,回忆凌逸寒当时安慰他的样子,在他洗碗的时候悄悄靠近,从背后抱住他:“老公……你今晚怎么啦?” 凌逸寒的身体明显一僵。 男朋友这般温柔好语的模样他不是没有见过,可在床下得见纯属是稀罕事了。要么说是奚云初心中有愧,先做了“对不起他”的事,这才好脸相向想要弥补糊弄。 思及此,凌逸寒心底越发难过,面上还要强壮镇定,握住环在腰间的手,不动声色将人推远,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没事,你先去洗澡吧。” 奚云初定定看他一眼,转身向浴室走去。 “……”凌逸寒伸出的手愣在空中。 怎么还真走了?其实他都想好了,只要奚云初再哄哄他,再哄他一句,他就不伤心了。 可是…… 凌逸寒转过身,把洗好的碗盘摆上架子,稀里哐啷地,好似撒气般。 奚云初想,闹小脾气的男朋友确实很难搞。 他不禁有些羞愧,看来以前他无理取闹时在凌逸寒眼中估计也就是这样。 奚云初决定,多给男朋友一些实质性的“安慰”。 他洗好澡回到卧室后,趁凌逸寒洗澡时候,找出早先藏好的情趣内衣,红着脸研究这几根绳子该怎么系。 只是手艺着实生疏些,奚云初好不容易穿好后,额头已经起了一层细密的薄汗。 他努力平静下来,钻到被子里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个脑袋,等待洗完澡的男朋友的到来。 可一想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想到可能会有的尺度极大的画面,雪白两腮迅速浮上淡淡的红晕。 凌逸寒一进卧室看到的便是他家大美人乖巧躺在被窝里,似是在等候他的临幸,害羞得脸蛋都红红的。 凌逸寒不由口干舌燥,心头火热,当即就想扑上去酣战一场,却忽而想到不见踪影的情趣内衣,才上头的情绪又低落下来。 他走到床边躺下,暂时都没心情去欣赏身边的美人,拉上被子盯着天花板,长长叹了口气。 奚云初:“?” 这人今天是犯什么病? 先是愁眉苦脸一晚上,对他的亲近不甚在意,现在更令人匪夷所思,他都这样直白地暗示邀请了,可凌逸寒却躺在他身边叹气?还隔了最起码有半米远!明明二十出头,却跟个力不从心的中年男人一样! 与前几次一见他就跟饿虎扑食的模样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奚云初羞愤地想,这才一个星期啊,凌逸寒就厌了他吗?他就这么无趣、没有吸引力吗?那前几日凌逸寒对他又是发誓又是好话的算什么?欺骗?睡够了连装都不爱装了?可笑这谎言的时效性连一周都不到,竟是比那个噩梦里的两年还要短上许多…… 奚云初眼睛都红了,泪花在眼眶里不停打转。再看一眼身旁仍无动于衷的男人,气不打一处来,抬腿便踹了上去。 “凌逸寒!” “嗯?怎么了?” 凌逸寒一个激灵,回过神,转头瞧见他的宝贝老婆抬手抹眼泪,顿时吓坏了,忙凑上去安抚道:“怎么啦宝贝?哭什么?” 奚云初狠狠瞪他,转瞬欺压而上,捶打他的胸口,眼泪随口中的质问“啪嗒啪嗒”掉落。 “凌逸寒,你是不是三分钟热度过去,没新鲜感了?你个骗子,你的诺言不过也就维持五天……” 凌逸寒懵了,一是被突然扣下的帽子砸得不明所以,二是在奚云初爬到他身上时,他本能地伸手托住翘臀,却在细腻的肌肤触感之外,摸到类似绳带的东西。 “嗯?”凌逸寒好奇,揪住往外拉扯,绳带回弹,打在皮肉上发出“啪”的轻声。 凌逸寒缓缓睁大眼。 他好像明白这是什么了,嘴角不由自主上扬。 奚云初见了,却更恼了,都这时候凌逸寒还能笑出来,是不是心里真的没有他? “凌逸寒!你……” 还没说完,奚云初身上一凉,凌逸寒猛地掀开被子抱着他坐起。 暖黄灯光下,如玉洁白的躯体上缠缚数道纯黑系带。上半身只有两条,在脖子后面打了个结后向下拉扯,将将压住胸前两粒粉色的乳尖儿,一直延伸到隐秘的三角地带,在腰后系了个绳扣。 半个手掌大的黑色布料包裹住半软的肉茎,鼓鼓的一小包,绕到屁股后又只剩下两根带子,一左一右围住大腿根系上一圈,把白嫩的腿肉挤得鼓起。 凌逸寒往后一摸,臀缝里毫无遮挡,连根细绳都没有,就像是早早准备好等待他享用。 他浑身都火烧般燥热起来,硬挺跟铁棍似的肉棒嚣张地戳弄白软的臀肉,一颗心却如浸泡在糖水里,甜得快要化成丝儿。 “老婆对不起,是我错了,你别生气。”凌逸寒亲昵地蹭上怀里人的脸颊,奚云初嫌弃赌气地推开他,又被捏住下巴转回头来。 “老婆~你真的误会我了,我没有厌了你……”凌逸寒一边解释道歉,一边黏黏糊糊地亲上来,在两瓣红唇上又舔又咬,任奚云初怎么恼火都不肯撒手。 直到两分钟过去,他把人亲得没了脾气,才心满意足地暂时松开,但右手还在在光滑的脊背上肆意游走。 “我刚刚是在想一件事情。”凌逸寒抬起另一只手,在压住奶头的细带上用力一按,粗糙的压迫硌得奚云初又痒又疼,唇边泄出细声嘤咛,不自觉挺胸向后仰去。 凌逸寒大掌揉捏起娇软的小乳,又掐住奶头夹在指腹间搓弄,笑得不怀好意:“我下午发现给乖宝准备的情趣内衣不见了,我还以为乖宝不想穿,才会不高兴……没想到,乖宝这么骚,老早就穿好情趣内衣躺在被窝里要勾引老公了啊……” 奚云初被他说得面上一阵害臊,咬紧下唇不愿回答,却一手攀在他肩膀,偷偷摸摸扭动腰肢,摩擦屁股下的肉棒。 凌逸寒自然注意到他表里不一的小动作,拇指摩挲他的唇,诱哄道:“乖宝,给老公含一含。” 奚云初低头不语,似是在思考,可凌逸寒清楚这已经是默认的态度。心下一笑,掐住他的腰一个转身跨坐,扯过两条白腿重新躺下。 “啪、啪!”他拍了两下白花花的肉臀,笑道:“快吃。” 奚云初涨红了脸,犹豫几秒后,还是背对男人乖乖跪趴下去,屁股高高翘起,脑袋缺低了下去,张口含住从内裤中释放出的庞然巨物。 “唔……” 浓烈雄厚的雄性气息乍时迷了奚云初的眼,鼻息舌尖上全是凌逸寒的味道。淡淡的腥和淡淡的苦,远远说不上美味,却瞬间勾起奚云初内心深层的欲望,嘴巴又张大了些,肉棒紧密贴合柔软湿濡的口腔内壁,径直入到深处,肿大的龟头卡在窄小紧缩的喉咙。 “呜呜……”奚云初不断吞咽口水,腮部收缩时把粗肿的肉棒也是吸了又吸。凌逸寒只觉魂儿都要被吸了去,尖利的牙齿还使坏般在柱身上轻轻剐蹭,又爽又麻。 他粗重地喘着,心跳越发剧烈,睁眼瞧见两个丰满软嫩的雪团在他眼前乱晃,当下也来了报复的狠劲儿,“啪啪”打了两下,便捏住两团白肉埋脸进去。 “啊~嗯……不要……” 感受到在后穴作乱的舌头,奚云初当即乱了分寸。他一点儿都受不得凌逸寒舔他的穴,灵活的舌头仿佛一把小钩子,在肉壁上这刮刮那蹭蹭,就能勾出一捧温暖黏腻的水流,尽成了凌逸寒舌尖上的美味。 “快点,不准偷懒!”凌逸寒“命令”道,舌头放过湿泞的嫩穴,以手指代之,却转而盯上前面的地盘,扯掉已被清液浸湿的小块布料,含住硬胀的肉茎吞吐起来。 凌逸寒太懂如何让他舒服了。 奚云初的大脑很快混沌一片,嗯嗯啊啊地享受男人的服务,连嘴里的肉棒都忘记伺候。快感在凌逸寒送他登上高潮时达到顶峰,奚云初无力地呻吟尖叫,射了凌逸寒一嘴,又喷得他满脸都是。 “老婆偷懒了,不乖哦。”结束后,凌逸寒才指责他的“不是”,又理直气壮要求道:“作为给老公的补偿,乖宝要坐上去,自己动哦。” 不等奚云初从高潮的余韵中缓过神,凌逸寒已经托着他的屁股,稳稳地坐了下去。紫红蓬勃的肉棒缓缓劈开敏感纠缠的娇肉,在肉穴里开拓出一条粗长的小径,直达软烂湿滑的穴心。 “啊~好深……老公……太撑了呜呜……”奚云初捂住被顶得凸起的小肚子,哭喊叫道。 凌逸寒却充耳不闻,托住白面团似的屁股强硬地上下套弄两回,顶出几声娇哼后,长呼一口气,在臀尖儿上扇出肉浪,忍耐发狠道:“娇气什么!前面几次不都吃下了吗?快动!” “呜……”奚云初低泣呜咽,紧张湿软的穴儿不断收缩,可越是缠紧穴内的肉棒心底越是觉得空虚。 他回头看,凌逸寒躺倒在他身后,若无其事地枕着双臂,似是不愿再帮他一点。 无奈,他只能强忍羞意,双手撑在凌逸寒的大腿上,主动扭起细腰去套弄身下那根凶恶欺负他的肉棒。 “嗯~嗯啊……” “好大……太深了……” “呜……老公……老公的肉棒把初初塞满了……” 没用多久,甜腻单纯的呻吟变成不知羞耻的浪话。奚云初双眼迷路,呼吸紊乱,已经完全放开来,欢快地扭动屁股,“咕叽咕叽”,不知疲累地吞吐被淫水泡得发亮的肉棒。 他晕晕乎乎地想,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凌逸寒一定也爱极了他这般模样…… “啪!啪!” 清脆的巴掌声落下,凌逸寒盯着两团挤压变形的雪肉入了迷,腰间和两条大腿根的黑色系带仿佛将这块宝地框成独一无二只属于他的美景,他可以任由自己的心意在上面烙下属于他的印记。 他伸出右手,如同恶作剧般,勒住腿根上的细带往外扯动。 “啪!”又是一声脆响,弹性的细带在细嫩的腿根上打出一道红印。 “疼!”奚云初委屈喊道。 凌逸寒一手握住柔软的雪团,轻轻揉捏似是作以安抚,一手却扣上后腰的细带用力一扯,仿佛御马一般攥住缰绳,往里狠狠一顶,说出截然相反的矛盾的话。 “乖宝再快点儿,要不然老公的‘鞭子’就要落下咯。” 第三十三章 男人的脑子里全是废料 平淡且甜蜜的日子一天天过去,十一月转眼接近尾声。 凌逸寒在和毕业论文导师充分交流后,将完善到最终版的开题报告交上去,并列好写作框架和重点细节。奚云初也迎来准备数月的考试,在月底的周六一天考完。 考试当天,凌逸寒陪着他一起过去。奚云初在里面考试,凌逸寒便在考场附近的奶茶店内等待。 下午五点,奚云初一出考场,便看见出口处在寒风中等他的凌逸寒。 这时候的天气好歹有了点冬天的样子,即便穿着大衣也挡不住南方湿寒的刺骨。暮色昏暗,奚云初挤在人流中,在喊出凌逸寒名字的一刻,猛地扑进他的怀里。 凌逸寒笑了,单手稳稳接住他,右手则举起一杯滚热的奶茶,贴到奚云初冰凉的脸颊。 “师兄,考试辛苦啦!恭喜恭喜!” 奚云初一愣,思绪飘飞,眼前男人的笑容和两月前在学院楼下等他答辩结束的小师弟完全重合。 虽然,确实是同一个人,同样都是拎着奶茶在等他。 奚云初脸红了。那次答辩前后恰好是他在慢慢认清自己心意的时期,如今凌逸寒旧事重演,他怎会听不出寒话里的揶揄之意。 他默默接过奶茶,挽着凌逸寒从人群中走出,抿了一口后,评价道:“嗯,还不错。” 凌逸寒见他故意装傻不提,当然不会放过这个调笑男朋友的机会,拉长声调,意味深长道:“是啊,很甜呢。” “!”奚云初羞恼瞪他。 这一眼似怨似嗔,瞧得凌逸寒心头火热,左顾右盼,趁人来人往没人注意到他们这边时,一弯腰,在绯红的脸蛋上偷了个香。 他低笑道:“老婆更甜。” 奚云初到底比他有羞耻心,顾及这是在大街上,羞得扭过头去,手中奶茶塞还给他:“不喝了,晚上会睡不着觉。” “哦,那不是正好?”凌逸寒若有所思般点点头,附在他耳边轻轻吹气:“长夜漫漫,能干的事有很多呀。” 为着考试的事,两人硬是忍了一个多星期没做。 奚云初乍一听,差点腿软摔倒。 凌逸寒还在故作惊讶:“啊呀,这就走不动路了?” 奚云初气得脸颊鼓起,不想理他,但在对上对方含笑戏谑的目光时,眼珠一转,忽又改了主意。 他扬起下巴,一把扯过凌逸寒的手腕,在他低头凑近时,同样在他耳边低声回敬道:“哼,今晚把你榨得一滴不剩。” 话音刚落,奚云初迅速后退一步,躲过凌逸寒来抓他的袭击。 凌逸寒望着他,眸光沉沉,眼底似有火在灼烧。 “我饿了。”奚云初挑衅成功,却也被他露骨的眼神看得燥热不自在,急着抬脚向前走。 凌逸寒握紧手中奶茶,立马跟上:“昨天说吃本帮菜的,我半小时前在手机上排了号,快到我们……” “不好意思啊!” 身后忽然蹿出几个毛躁小青年,挤来挤去,奚云初一不小心被撞到,脚跟一歪,跌进凌逸寒怀里。 他正要站好,腰间却被箍紧,头顶传来一声轻笑,和一句虽迟但到、意料之中的话。 “乖宝可要说到做到哦。” * 当夜,凌逸寒有没有被榨干不得而知,但奚云初真真实实哭得声嘶力竭。 到最后,他射出来的东西稀薄得和清水差不多,凌逸寒还趴在他耳边笑话他:“乖宝又食言了呢。” “……”奚云初气恼想打他,但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还是任人摆之。 第二天,奚云初看向一桌子的大补菜肴,脸熟红得像个桃儿。 凌逸寒不停给他夹菜,贴心地说让他多补补。 已经发生的事无可挽回,只能后续多弥补努力,奚云初还真的有点怕再被这样搞下去,他会先亏空而死,不如大大方方接受凌逸寒的投食。 但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到了晚上凌逸寒又恬不知耻地说:“老婆今天吃太多大补的东西,火气太旺,得发泄下,要不然会生病哒。” 于是,热心市民凌先生心甘情愿做一个败火工具,任劳任怨一晚上,往着火点浇了好多白色液体。 后果就是,连续两夜疯狂荒唐的性爱,奚云初几乎睡掉周一整个白天。 这一晚,不管凌逸寒用多少好话来哄人,奚云初都坚定拒绝他的求欢。 为此,凌逸寒还急眼了:“这都考完试了,为什么还要两天才一次?” 奚云初气得捏住他的嘴,捏成一只鸭子。 听听这狗屁话,什么叫“才一次”?这是一次吗? 看不出来他已经虚了吗? 奚云初没好气地瞪他,理直气壮给出两个理由。 “第一,半个月后我还有场考试,不能完全放松。第二,我希望你能明白竭泽而渔的道理,不要仗着年轻身体好就胡作非为。” 凌逸寒:“?” 第一点他没异议,但后一条什么意思?讽刺他以后不行? “你胡说……” “睡觉!” 不给他争辩的机会,奚云初窝进凌逸寒怀里闭上眼强硬命令道,顺便右手粗暴抓住身下蠢蠢欲动的大家伙。 凌逸寒:委屈巴巴.jpg 他心里有气没处撒,憋了半天,只能在人脸上狠狠啵了一口。 “哼,把你亲秃噜皮!” 这是凌逸寒能想到的最“凶残”的报复方式。 …… 奚云初不跟他一般见识。 今年的最后一个月,节奏却比前几个月都要缓慢,透口气的时候,大部分的事情都有了结果。 奚云初在月中旬考完另一场省级的,成绩出来前,他要面临第一个选择。 这天晚上,奚云初坐在客厅里打开电脑,凌逸寒凑过来,看到他屏幕上的表格内容,问道:“是要签offer了吗?” “嗯,三方已经下来一个月了,都在催,拖不动了。” 奚云初犯难道:“这是最后筛出来的五个,优劣势都列出来了,有些头疼,不知道选哪个。” “让我康康!我也想体会下挑offer跟挑菜一样的快乐!” 凌逸寒把表格内容又看了一遍,注意到一点:“都是本市的?” “嗯,在这里七年,还是想留下来发展,你……”奚云初犹豫了,他不确定凌逸寒的未来规划,可能凌逸寒自己也不清楚。 凌逸寒看出他忧虑,摆手道:“嗐,不用管我,自然是你到哪我跟你到哪啦,而且我也挺想留在本市的。” 他再比对公司平台和薪资待遇,都是业内头部,因工作岗位的性质,薪资也都很高,相差无几。 凌逸寒突然陷入沉思,咬着手指头,半晌,问道:“云初,你有买房的打算吗?” “嗯?……有。”奚云初点点头,反问他:“你呢?” “当然有啊!”凌逸寒理所当然说道:“要是我一个人单身租房子就算了,也不急,但是我都有老婆了,怎么可以不买房!”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眼下最要紧的是做抉择,凌逸寒分析道:“咱俩家庭都算小康,又都是独子,父母会支持,但跟本市的房价比起来还是杯水车薪,主要还是靠我们自己。” “这五个offer薪资差不多,那就看福利嘛。” 凌逸寒指向第二个:“这个有补充公积金!至于缺点嘛……会累一些,但其他四个也不见得轻松。你说呢?” 奚云初思忖一分钟,而后说:“没错,这个的优势还是比较突出的。” “嗯嗯,赶明儿再去了解一下,如果没问题的话,就先签这个吧。”凌逸寒很兴奋,仿佛是自己签了高薪工作般,又说道:“说起来,我可想去这家实习了,等你进去后,给我做个内推呗,老婆~” 奚云初眯眼瞧他,冷笑道:“呵,明目张胆吃软饭?” 凌逸寒大言不惭,丝毫没有羞愧心:“当然!可不就是吃软饭,我老婆最软了,哪里都软,嘿嘿……” 奚云初被他蹭得痒,避开后微微喘道:“还有件事跟你说……昨天开组会时,赵老师不是说我论文的第四章可以单独抽出写一篇独立的小论文吗?其实第四章用到你帮我找的数据,我想让你再帮我处理下一些细节问题,然后我打算小论文写好后加你名字,你觉得呢?” 凌逸寒:“?” 他像是被突如其来的天降馅饼砸晕了,呆呆地问:“什么叫我觉得……我有拒绝的理由吗?犹豫一秒都是对软饭的不尊重好吧!” 凌逸寒激动得热泪盈眶,抱住奚云初不肯撒手:“老婆,饭饭,香香!” 奚云初笑他没出息的样子。 凌逸寒却一秒变严肃,在奚云初“你干什么”的惊呼声中,将人打横抱起便往卧室走去。 “我是不像乖宝这样老是说话不算话的,我这个人呢,说吃软饭,当然就要认真吃啦!” 他倒还有理了。奚云初无语,怎么会有人脸皮厚成这样。 可等到了床上没多久,他在凌逸寒身下,飘起又沉沦,真就软得跟没骨头一样。 凌逸寒还在得寸进尺:“老婆,以后我每天都要吃软饭呢……” …… 临近年底,节日总是特别多。 冬至这天,凌逸寒在家和面剁馅,奚云初给他打下手,两人一边包饺子一边讨论圣诞和元旦怎么过。 奚云初提议道:“咱们多包点饺子,圣诞和元旦吃。” 凌逸寒惊奇:“洋节吃饺子?” 奚云初不以为意:“在我们北方,万事万物皆可以吃饺子。” “好吧。”凌逸寒答应道,又问:“那除了饺子,这俩节咱们怎么过呀?” 奚云初想了想,说:“外面人太多,不是很想出去,就在家里吧,你说呢?” “好啊!只要和老婆在一起,我在哪里都可以!”凌逸寒笑嘻嘻道。 白白胖胖的饺子下锅又捞起,奚云初迫不及待尝了一个,皮薄馅厚,肉香四溢,他眼睛都亮了,赞叹道:“好吃!” 凌逸寒不无得意:“哼哼,那是,我这是可以去开店的手艺。” 奚云初满足吃完,罕见地要替凌逸寒去洗碗,说是吃太多要站起来消化会儿。 凌逸寒也不谦让,难得闲一回,却趁他洗碗时,从身后环上他的腰,手掌覆上撑得鼓鼓的小肚子,轻轻按揉。 奚云初脸红了,可手上都是泡沫不好推开他,小声道:“你干嘛……” 他想,如果凌逸寒敢嘲笑他吃得多,他一定甩凌逸寒一脸水。 但他猜错了,某人单纯是饱暖思淫欲:“我有更好的方法帮助老婆消化呢,要不要试试?” 奚云初听出他的言外之意,拒绝道:“不要,吃太饱了,不宜剧烈运动。” 凌逸寒哈哈大笑。 “乖宝在想什么?我说的是吃点健胃消食片,你想歪到哪儿去了?”他挤眉弄眼揶揄道。 奚云初:“?” 胡说八道!他敢说,如果凌逸寒不是他想的那个意思,他就把名字倒过来写! 凌逸寒还在装模作样叹道:“啊呀,原来老婆是想做那事啊,那行吧,老公今天多努力努力。” “!”奚云初转身糊了他一脸洗碗水。 但这场打闹并没有结束。晚上,奚云初刚上床躺下,凌逸寒就扑了上来,抱着他又啃又亲。 嘴里还念念有词:“ 唔……白天吃饺子,晚上玩嫂子。” 奚云初迷惑:“你在说什么?” “我说错了吗?”凌逸寒抬起头,却不见平时的嘻嘻哈哈,一脸迷茫与痛苦,眼底布满郁色,连开口都似乎异常艰难。 “若不是我大哥病重,娶大嫂来冲喜,却又撒手人寰,大嫂又怎会夜夜独守空房、黯然垂泪?我们又怎会只能偷偷摸摸,明明相爱却不能光明正大地在一起?” 奚云初:“……有病快治。” 好端端的发什么神经。 凌逸寒听了,更加悲愤:“是啊,我是有病。爱而不得,相思成疾!” 他吻上两瓣丰莹的红唇,呢喃道:“病入膏肓,药石无医,大嫂是我唯一的药……” “嗯……轻点……嗯啊……” 尽管奚云初快被羞耻淹没,但身体上一波波袭来的愉感强烈得不容忽视。开始是细微的呻吟,渐渐地,他忘我地淫叫出声,却在逼近小高潮时换得一记惩罚的深顶。 “啊~不要!” “嘘,小点声,小心让隔壁听见。还是说,被小叔子操真就那么爽?” “不准说呜呜……凌逸寒……哼嗯……” “在呢,乖宝。”凌逸寒玩爽了,心情不错,看上去总算恢复点正常。 但也只是看上去。 在最后的释放时刻,他张口闭口就是要代替大哥“留种”,硬是按住身下的人射了满满一肚子。 奚云初打他骂他都不管用,甚至后面圣诞和元旦两天,也是吃完饺子就玩嫂子。 以致于奚云初在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内都对饺子有阴影。 他懊恼怪责道:“等过年回家我还怎么吃饺子!” “你说得对。”凌逸寒摸摸下巴,当机立断:“你回家了,我还怎么和大嫂偷情?不如我和你一起回去,正好正式拜见咱爹妈!” 作者有话说: 时光大法好! 下章应该就完结正文了,然后再有两个番外。 第三十四章 新年提礼上门见家长啦 一番商量,奚云初婉拒了凌逸寒的上门拜访。 他说:“过年你不回家吗?那你爸妈怎么办?而且,我觉得太仓促了,我还没准备好……” 虽然奚云初早跟爸妈通过气,坦白自己在和一个同门师弟谈恋爱,但恋爱不到半年就见家长,会不会太快了? 这话说出来有点渣男玩玩不想负责任的意思,奚云初敢保证自己绝对没有这心思,可凌逸寒定定地看着他,眼底流露出失落,似乎因他的话而些许受伤。 奚云初慌乱地别开眼去,小声道:“我是说真的,你不回家过年你爸妈肯定很难过,你多想想他们。” “好吧。”沉默半晌,凌逸寒似是被他说服,放弃考虑这件事。 但奚云初有些心虚,总觉得自己的懦弱对不起凌逸寒的一片赤诚。想了想后,他决定在其他方面多弥补一些。 于是,在寒冷的冬夜里,凌逸寒受宠若惊地抱到热情似火的老婆。在床上亲热之时,他大致猜出奚云初的意思,没想到自己一时兴起的要求还能换得这样福利,心中一喜,欣然接受。 只是在快乐后,越临近分别,凌逸寒的痛苦就越大。 年前的五天,正是春运最繁忙时,高铁站内人潮涌动。 奚云初坐在候车区,听到广播播报他的列车开始检票,转头对一旁的凌逸寒小声道:“我要走啦。” 他将将站起身,身后羽绒服猛地被人拉住。凌逸寒跟着他一起站起来,掰住他的肩膀面朝自己。 “怎么了?”奚云初乌眸清亮,不解地看向他,窝在宽厚蓬松的毛领里的漂亮脸蛋浮上淡淡的粉,娇俏可爱,如同过节时白白软软的面团糕点。 而现在,这块精致可口小点心要离自己而去了。凌逸寒百般不舍,盯着人看了又看,忍不住在红唇上落下一个轻吻,叮嘱道:“乖宝要记得想我。” 奚云初嘴角弯起:“嗯,你也是。” 凌逸寒心尖一颤,当场就想掏手机退掉车票跟奚云初回去。 但他没有这样做,而且他也没法退票重买。 凌逸寒的家在本省偏南的邻市,正好和奚云初是两个方向。为了分别时少些郁闷, 两人特地买了差不多时间发车的高铁票。 这边奚云初要去检票了,凌逸寒也差不多是时候去他那趟列车的候车区域等待。 “走啦!” “嗯,路上小心点!” “你也是,到了给我发消息。” 不出意外,凌逸寒到家肯定是比奚云初早的。一小时后,奚云初坐在车厢内,手肘撑在窗沿边上看窗外白茫茫风景发呆时,就收到凌逸寒的消息。 “老婆老婆,我到家啦!” 紧跟在后面的是一张卧室照片,简洁的灰白冷淡风,床上的厚被子看起来还挺暖和。 奚云初回复他:“好的,你好好休息。” 聊天框上方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但不巧,高铁正穿过一条隧道,信号不好,奚云初的手机卡顿住。半分钟后,当他重见天日时,凌逸寒的信息接二连三地跳出,奚云初都不知道他在半分钟内是怎么打出那么多字的。 “我才坐了二十分钟高铁,根本不累!” “老婆才累吧?你是不是还有三小时才到啊?睡一会儿吧。” “车上冷不冷?要不然把背包里那条毯子拿出来盖着?” “你要是不想睡,那我就陪你聊天。” “啊啊啊好难受,才分开一小时我就好想老婆qaq” “老婆~老婆~呜呜呜嘤嘤嘤” 奚云初:“……”表示理解,但瘆得慌。 他回:“那我睡会儿。” 正呜得起劲的凌逸寒:“?” 这是嫌弃他烦吧?绝对是吧! 但老婆发话了,凌逸寒也不能赖着不让人休息,只能道:“好吧。老婆你定个闹钟,别睡过头哈!” “嗯,定好了。”奚云初倒也不是真的烦他,而是在车上无聊,确实有些昏昏欲睡。 凌逸寒放下手机,怅然失神好一会儿,突然卧室门被敲响。 凌母从房门探出头:“儿子,饿不饿?吃点东西?” 此时才下午两点,凌逸寒出发前是吃过午饭的,还不觉得饿,摇摇头。 “啊,不吃的话,那就起来打扫卫生吧。”凌母一副理所当然的口吻,不等他反应过来,已经在布置清扫任务:“家里的地我都扫过了,你拖一遍。然后把抽油烟机拆下来洗了,太高我够不到。” 凌逸寒:“?”咋回事?他才回来不到半小时,地位就骤然下降成这样? 而且他妈把他当傻子吗?以为他不知道,家里有扫地机器人,这地面根本不是他妈亲自扫的! 看凌逸寒呆着不动,凌母“啧”一声,走近来提他胳膊:“发什么呆?快去干活,过两天家里来人,乱糟糟的成什么样样子!” 凌逸寒:“??”他一学期没回家,家里乱糟糟的和他也没多大关系吧! 凌母一边往外推他,一边埋怨道:“过年了也带不回人。本以为小初要来,我打算在你回来前打扫干净呢,结果就你一个人,那这活肯定等你回来干啊,还能让你当大爷不成?” 凌逸寒:“???”合着全是我的错呗! “好好好,我去。”他满脑子都是他妈妈的魔音灌耳,忙不迭答应下来,认命地去阳台拿拖把开始干活。 与凌逸寒在家如草般的待遇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一回到家就被爸爸妈妈的嘘寒问暖砸得晕头转向的奚云初。 高铁行驶四个多小时,奚云初到站时,夜幕已然降临。 北方冬天的夜晚犹如刺入骨髓的利刃,好在奚父开车来接他,倒也没受什么在寒风中等车的苦头。 而家门开启的瞬间,饭菜的香味扑面而来,奚云初刚放好行李箱,奚母擦手从厨房走出来,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言语都有些哽咽:“儿子回来啦。” 比起凌逸寒,奚云初将近一年没回家。前一个暑假,他又是找工作又是写论文,还被周哲元欺骗,正是心情最低落时,不想让爸妈担心,而且他那时也没心思精力回家躺平。 “都别在门口堵着了,云初快进去吃饭。”奚父在后面催道。 奚云初洗好手后是被奚母拉着走到饭桌边上的。 几口暖和和的热汤热菜下肚,奚云初露出满足幸福的笑容。奚父高兴,开了瓶酒,给自己倒了一杯,又叹息道:“唉,可惜,云初不能喝酒。你要是把你那个男朋友带来,我还能找他碰个杯,切磋切磋。” “咳咳、咳。”奚云初被父亲的话惊到,捂嘴咳嗽好几声,脸红道:“他要回家过年的。” “知道,年关嘛,特殊。但瞧瞧,我还什么都没说呢,就护上了!”奚父颇有些惆怅嫉妒的意味。 奚云初无法辩驳,只能红着脸闷头吃饭。 奚母更关心另一个问题:“云初,年后啥时走啊?” 回家之前,奚云初和凌逸寒就商定好返程的日子,回答道:“应该是初十。” “那么早?”奚母皱眉,算算日子,问道:“不在家过十五?” 奚云初点点头:“嗯,年后的事情还挺多的的。两场面试,还要岗前实习。” 半月前,他参加的两场公考都公布了笔试成绩,他毫不意外地进到面试。而他签订三方协议的公司,也要求他在入职前做一段为期不少于一个月的岗前实习。 “唉,好吧,正事要紧,大不了六月份我和你爸请假去参加你毕业典礼。”奚母很快达成自我安慰。 奚父觉得这是个不错的建议:“嗯嗯,对!正好看看姓凌的小子。” 闹半天,亲爹还惦记着这事,奚云初真有点怕他爸会看不上凌逸寒,到时候尽挑人家的刺。 晚上睡觉前,他跟凌逸寒视频聊天,日常腻腻歪歪后,他把他爸的话尽数传达。 凌逸寒先是一怔,然后哈哈大笑:“没想到咱爸那么急着见我,我真该跟你一起回家的。” 顿了顿,他忽然说道:“宝贝,给我个你家的地址呗,我给你家寄点年货。人没到,礼得到呀。” 奚云初不安起来:“寄东西?不用那么麻烦吧……” “那怎么是麻烦呢!这是该有的礼节。咱爸念叨我这么多回,我不能一点眼力见儿都没有吧?”凌逸寒兴奋催促道:“快快,告诉我地址,等年后快递通了我就给你寄去。” 奚云初踌躇一会儿,把地址发给他,又问道:“那我是不是也寄点东西给叔叔阿姨比较好?” “嗐,不用不用,不瞎折腾。”凌逸寒低头摆手,拒绝干脆,再一看奚云初愣住,似是不理解为什么他寄年货就成折腾了,清咳一声,改口道:“行吧,你想寄就寄,简单点就好,不要铺张。” 奚云初总觉得凌逸寒有事瞒着他,怪怪的。 但他看凌逸寒发过来的地址很正常,又找不出怪异点在哪。 第二天,他趁年前店铺还没关门,开车去采购了一批当地最有特色的特产。 等到把特产寄走后,奚云初看着手机里的快递订单,才发觉出凌逸寒话里的不对劲。 年前快递还开的呀,凌逸寒为什么一定要年后寄呢? 对此,凌逸寒的解释是,他想买年货的一家店早早关门过年了。 奚云初只好相信。 而奚父奚母在看到快递员上门,奚云初又向他们解释这是和凌逸寒家里互赠的年货时,皆颇感欣慰。 “咱儿子终于懂点人情世故了哈。”两位叹道。 奚云初都不好意思说,就这点人情世故还是凌逸寒教他的。 他的确是个不善于交际的人,在学校时已如此,过年时回到家面对亲戚的轮番盘问时更是如此。 奚云初过了一个快乐美满的除夕,与凌逸寒视频守岁直到后半夜。这本是一年里和和美美的开头,但年后免不了的亲戚走动就有些烦人了。 熟悉的还好,最烦的是那些不熟的亲戚,到家里来做客时,可能是怕冷场尴尬,也可能是真心热爱八卦。对上奚云初,来来回回就是那几个问题:大学毕业了吗?考研了吗?找工作了吗?一年能挣多少钱啊?谈恋爱了吗? 而奚云初的回答也快变成固定模板:研三了,今年研究生毕业,工作签了,挣得还行。 至于最后一个问题,他不太想回答。爸妈知道他出柜,可亲戚们都不知道,瞒了好多年。奚云初倒不是怕自己丢脸,而是怕爸妈会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说他们教出一个心理不正常的儿子。 他想含糊过去,可亲戚们更来劲儿了,夸他条件好,还要给他介绍个门当户对的姑娘。 这时候,一般都由奚父奚母出面,借力打力,深度询问亲戚们想介绍的对象条件咋样,一番鸡蛋里挑骨头,把亲戚们怼得哑口无言,只能埋怨他家眼光太高。 然后奚父奚母就会说:“那当然,我家儿子条件那么好,一般的咱可看不上。” 活脱脱塑造出一派“朕家里有皇位要继承”的高贵姿态。 几次下来,奚云初挑剔的“美名”就此传开。再有亲戚来,提起这事的就少了。 但不排除还有头铁的。 迎来送往好几天,初五这天,一位据称是奚云初表姑奶奶的长辈拜访到他家门来。开头还是熟悉的话术,但等到恋爱这一茬,这位表姑奶奶一点都不吃奚父奚母的那一套。 “什么啊,你们这是偏见!人都没见过,就知道人家姑娘不好了?” 表姑奶奶唾沫横飞,是铁了心要做成这段媒,拉过奚云初就让他打开微信:“云初来,你加这闺女的微信,就这号码,你俩好好聊聊,出来见个面。我跟你说,这丫头啊,学历高样貌好性格好……” 奚云初握住手机,强撑出一个笑:“不用了,我过几天就要回学校。” “那不正好巧了嘛!这姑娘大学也在你那个市,你回去正好约她见面。” “真不用……” “诶,你这孩子,咋不听话呢。” 表姑奶奶吹眉瞪眼,转头说起奚父奚母:“你俩也是,一点都不着急啊?儿子都二十五了,还不结婚生娃?我跟你们说,现在很多小孩在外面上学都给那大城市风气带坏咯,天天吊儿郎当的,不结婚不成家的,这不得绝后啊!” “……”奚云初深深呼吸,握手机握得手心生疼,生怕自己忍不住落个“不孝不敬”的罪名。 奚父奚母都五十左右的年纪了,骤然被关系不算亲近的长辈这样数落,面色自然也不好。 表姑奶奶还在给他们列举一个又一个不结婚不生小孩老年过得特别凄惨的例子,奚云初听不下去了,打断道:“表姑奶奶,其实我有喜欢的人,只是……” 手机一声震动,他下意识低头看去,是凌逸寒发来的消息。 “老婆,快递送上门啦!你开门签收一下。” 奚云初疑惑,什么时候发的快递?他一直没收到单号啊。 而且这才初五,快递真的通了吗? “抱歉,有个快递在门外,我先开门拿一下。” 奚云初边说边起身走向门口,言外之意是在告诉表姑奶奶,有外人来,可别再吵吵嚷嚷。 好在这位表姑奶奶人前还要点脸,没继续吵下去,只是脸色又臭又难看,像是他们一家子欠她似的。 奚云初像是获得短暂的新生,简直对门外未知的快递员充满感激之情,打开门问好也多了几分真情实意。 “您好,是有我的快递……” 奚云初怔住。 门外,凌逸寒穿着厚重的羽绒服,围巾围了一层又一层,脸被冻得有些红,两只戴着棉手套的手一左一右提得满满当当,一张嘴呼出一大口白气:“宝贝,我来看你啦!是不是很惊喜!” 有十天没见到恋人,凌逸寒笑得脸上都要开出花儿来。可奚云初最大的感触是震惊,感动嘛,也有,但最头疼的还是门内的那位咄咄逼人的长辈。 他本来是想编个“有喜欢的人,还在追求”的胡话,可凌逸寒突然出现该怎么办?而且刚才凌逸寒喊他的那一声,音量不低。 果不其然,在世界沉寂三秒后,屋内传来老太太中气十足的问话:“宝贝?什么宝贝?云初,门外是谁啊?” 凌逸寒一下慌了。 他的不请自来好像给奚云初带来麻烦了。 外面冷,奚云初一把将他拽进门内,倾身关门时低声道:“一个亲戚,不熟,别搭理她。” 话虽这么说,但真不搭理人也太没家教。凌逸寒把礼物在门口排好,抬头看见客厅沙发上坐着的一对中年夫妻震惊地看向他,还有他们旁边独占贵妃榻的老太太眉毛一边高一边低,似是对他的突兀到来有很深的疑惑。 凌逸寒紧张得手心冒汗,是有点草率了哈。他光确定奚云初今天在家,忘记问他家今天有谁了。 失策! 奚云初为他找好拖鞋,适时出来为他引导:“我爸、我妈,表姑奶奶。” 然后他又冲奚父奚母脸红介绍:“爸、妈,这凌逸寒。” 多的话是一句都不肯说了。 凌逸寒讪笑打招呼:“叔叔阿姨好,表姑奶奶好,叫我小凌就行。我今天是来……拜访叔叔阿姨,看看云初。” 奚父奚母对视一眼,消化掉眼底的讶异,随之而来的是涌上面部的好奇和惊喜。 哟嚯,真人来了,比照片上还要好看! 个高,背直,一看就有精神! 就是这身板也壮。这下,奚父奚母彻底打消一些不切实际的妄想,看来他们的儿子真就是下面那个。 顿时,两位长辈看待这位帅小伙子的眼光又挑剔起来。 但他们还是发自内心地欢迎这位特殊的客人,忙起身招呼道:“啊,是小凌啊,快进来坐。你说说,人来就行了,还提那么多东西。快坐快坐,坐这。云初,给小凌倒杯热茶,外边冷,先暖下身子。” 凌逸寒被引到左边空着的沙发上,奚云初给他倒完水也在他旁边坐下来,奚母热情问道:“小凌啊,从哪过来的呀?” 凌逸寒努力表现得很有礼貌:“阿姨,我从家里坐高铁来的。” “哎呦,从家里,那可远了啊,不容易不容易,这大冷天的。”奚母不禁唏嘘,这小年轻还真抗造。 他们在这热热闹闹的,一旁被冷落的表姑奶奶不高兴了,打断话头问道:“云初,这谁啊?” “呃……”奚云初张了张嘴,转头看向凌逸寒,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 凌逸寒莞尔,没让他为难,大大方方答道:“表姑奶奶,我是云初师兄的师弟,我俩是一个导师,平时受师兄很多照顾,这不过年嘛,特地来拜访的。” 表姑奶奶却一脸不信,她又不聋,她可听到这小子是坐高铁来的,啥交情啊大过年的要专门坐高铁来就为了看一眼。 而且,就这小子在门外喊的那句还没解释呢,老太太觉得这一家子都有事瞒她,问道:“小凌啊,刚才你在门外喊的是宝贝吗?喊的谁啊?” “啊这,是,我在喊师兄。师兄平时教我很多嘛,对我来说,师兄就是宝藏一样的人,我这混不吝地就瞎胡叫了。师兄大度,也不跟我计较哈哈。”凌逸寒急中生智,还真解释得有模有样的。 表姑奶奶却不以为然,但面子搁这,她也不好再继续追问,转而问起奚云初那句没说完的话:“对了,云初,你刚刚说有喜欢的人,只是什么来着?” 凌逸寒正在喝劫后余生的茶,闻言一怔,脊背瞬间僵直,想看奚云初又不敢乱瞟。 他倒想听听他家宝贝能编出什么好笑的话。 但这一次,奚云初累了。他讨厌这种在自己家里还要被不熟的亲戚刨根问底的感觉,也讨厌这种一个谎言连着一个谎言的慌乱感。男朋友来家里做客都要遮遮掩掩,这不合理,也不应该。 他到底还是顾虑暴露性向后,父母在老家会被人指指点点,便直接拒绝告知:“没什么。表姑奶奶,谈不谈恋爱是我自己的事,不用您急。反正我对您介绍的人真没兴趣,开学后我也挺忙的,就不耽误人家了。” “是啊表姑,现在的孩子想法可多了,您说再多也劝不动。”奚父出来打圆场,就在老太太脸色铁青要发脾气时,眼尖地发现老太太手机屏幕亮了,嚷道:“哎,表姑,表弟来电话了,是不是办完事来接您啦?” 老太太没好气地接了电话,确实是她儿子打来的。她儿子给附近朋友送完礼,这才来接她回家。 电话还没挂,奚父已经站起来要送她走:“那行,表姑,那我就不留您啦。这小孩来客人了,到饭点了,我们也得招待一番。” 老太太鼻子都气歪,哆哆嗦嗦站起身:“行,你们行,我走!” 按理来说,送亲戚走时该给人塞点回礼的年货。但这老太太空手来的,奚家人也不愿上赶着做冤大头,当真只行注目礼送她出门去。 老太太更气了,门槛都跨过去,看背后这一家人无动于衷,又想转身骂:“你们……” “表姑奶奶再见!”奚云初面带微笑,“啪”地关上大门。 终于送走这座“瘟神”。 …… 屋内的人皆松了一口气。 奚母拍上奚父的肩膀,数落他:“以后可千万别再放你这种亲戚进门了,在自家都要憋死了!” “知道知道,这回我也怕了,以后绕着她家走。”奚父事后想起也是恶心不止。 但两位长辈转头面对凌逸寒又是截然相反的态度。 “小凌啊,这来都来了,就在我们家住下吧,过几天你和云初一起回去。” “啊,好的,谢谢叔叔阿姨。”凌逸寒笑得甜,嘴也甜,实际上心里想的是:当然是要在这住下啊,不然呢?总不能让他独处异乡住宾馆吧? 不仅如此,如果晚上能和老婆住一屋就好了。凌逸寒下定决心,得好好表现,为自己争取一番。 于是,在奚母抓过围裙准备做今晚的接风宴大餐时,凌逸寒忙拦住她:“阿姨,晚饭我来做吧,您歇着。” 奚母不同意:“那哪行!你是客人,云初,带小凌去客厅或你屋里坐坐。” 奚云初也觉得凌逸寒头一回来就让人做饭不合适,拉拉他劝道:“你别插手了。” 凌逸寒却坚持道:“这有啥讲究的。阿姨,我厨艺可好了,您看云初这次回来,是不是都圆润了些?” 奚云初:“?”有事吗? 凌逸寒假装看不懂男朋友的羞怒,趁奚母重新打量奚云初的间隙,从她手里接过围裙,把两人都往外推:“好啦,您和叔叔就歇一歇,今天也累了。等我做顿丰盛的,我做饭很快的。” “啊……那行吧。”奚母稀里糊涂地被他说服,还真有点想尝尝能把儿子喂得身上有点肉的美味佳肴,告诉他:“需要什么菜直接从冰箱拿就行,家里存货不少。” 凌逸寒笑道:“好嘞,那我不客气了。” 奚母去沙发上躺着,奚云初主动留下来,挽起袖子说:“我帮你吧。” 凌逸寒点点头,爽快答应:“好啊。” 却伸手拉上了厨房的磨砂玻璃门,转身将人压到墙上。 …… 一顿晚餐,丰盛无比,宾主尽欢。 前几天奚父还念叨要和儿子的男朋友切磋酒量,但人真到跟前,奚父还是采取保守喝法。 小孩第一次上门来,不能把人吓坏,而且要是自己喝醉耍酒疯就不好看了。 席间,奚父奚母不停夸赞凌逸寒的厨艺。凌逸寒又是个会说的,妙语连珠把二老逗得开怀不止,狠狠刷了一番印象分。 酒足饭饱,终于到了翘首以盼的分房住宿环节。 家里还有一间客房,奚云初都以为爸妈要把凌逸寒安排在客房里,结果被一顿饭收买的夫妻俩口径一致道:“客房朝北,空调也不好使,冬天住太冷了。而且小凌喝了酒,让他一个人住没人照应。云初啊,让小凌晚上睡你屋,你俩挤挤,分两个被窝。” 奚云初脸唰地红了,用脚趾头也能想到,挤到最后,凌逸寒肯定会挤到他的被窝! 或许奚父奚母也心知肚明,但场面话还是要说的。奚云初一抬头,就瞥见头顶的黑影压下来,凌逸寒借醉醺醺靠在他肩膀的机会,凑近低声道:“嘿嘿,老婆~” 奚云初脸更红了,腿一软,差点没扶住他。 “乖宝小心点。”还是凌逸寒搂住他站稳,这人压根就没醉! 奚云初气得咬牙切齿。 卧室内床铺好,人也洗漱完毕,奚云初跟奚母说完晚安关上门,转身便对上凌逸寒如狼似虎犹如火烧般灼热的目光。 “宝贝,过来。”凌逸寒拍拍床边。 奚云初知道他想做什么,羞红了脸,磨磨蹭蹭朝他走去。 然后一把被他拽进怀里。 炽热的吻和浓烈的气息铺天盖地袭下。 “老婆~老婆,我好想你啊……” 房间里开足暖气,两人滚进被窝,身上的睡衣脱得七七八八。奚云初被吻到快要窒息,勉强在唇瓣分离的间隙中拼凑出一句不算完整的话:“呜……我也想你……老公……” 凌逸寒眼眸幽暗一瞬,低头再次堵上两瓣红唇。 这次的亲吻比先前更加凶猛,同时发起进攻的,还有身下硬挺滚烫的巨物。 “啊……”奚云初不禁情动叫出声,又快速咬住下唇,怕被外间听到。 但奚母应该还是注意到了房间内的动静。门口传来轻轻的脚步声,似在踌躇犹豫要不要敲门询问。 “呵。”凌逸寒轻笑,眸光一凛,咬牙往深处重重一顶。 “唔!”奚云初紧紧捂住嘴,另一手疯狂捶打男人宽厚的肩膀。 “慢、慢点儿……唔……”他艰难乞求道。想说话,怕叫声不受控制;不说话吧,又气凌逸寒没个轻重。 凌逸寒还有闲心调笑他:“老婆好紧啊。” 奚云初美目圆瞪,改捶为拧。 虽然拧不动。 好在没过一分钟,门外脚步声再度响起,似是人已离去。奚云初总算松了口气,松开手瘫在床上,嗯嗯啊啊的,渐渐放松享受起来。 凌逸寒却有心磨起了洋工,只是轻轻缓缓地抽插。 奚云初耐着性子受了一会儿,可左等右等都不见他要加猛攻势的意思,不满地扭扭屁股,哼哼道:“你快点儿啊……” 凌逸寒挑眉,装傻问道:“快点儿?可刚才乖宝不是还让我慢点儿吗?” “……你!”奚云初羞恼地瞪向他。 凌逸寒俯身抱住他,笑声在胸腔内震荡,连奚云初都能感受分明。 “好吧,既是老婆提出的要求,也算是新年愿望咯?老公当然要帮忙实现。” 他挺腰快速抽送起来,每一下都又深又重,肉体撞击的沉闷响声爆发在厚重的冬被下。 数日未尝的强烈快感源源不断涌上,堆叠砌成登上巅峰的阶梯,奚云初很快放纵自己沉沦在本能的欲望中,紧紧抱住身上的男人,一声比一声娇媚地求他再快点儿、深点儿。 “嗯……老公……” 漫漫长夜,美人娇吟婉转作陪,再没了难熬的苦恼。 凌逸寒附在他耳边,终于当面说出一直想说的那句话。 “新年快乐,宝贝。” “我爱你。” 第三十五章 番外一 谣言 盛夏七月,又是一年四十度高温时。 繁华的市中心内,座座高楼矗立,玻璃大厦折射骄阳耀眼的光,洒在邻边江面,风平浪静、波光粼粼。 奚云初坐在落地窗边,接近晌午的太阳刺得他眼睛晕疼,看不清电脑屏幕。他拉下窗帘,阴暗笼下,仿佛连气温都骤然降下几度,他不自禁打了个喷嚏,抓起椅背后的薄外套穿上。 “是不是空调开太低了?”对面同事贴心询问。 奚云初摆摆手:“还好。”他可做不来因为自己冷就要把整个办公区域的空调调高或关掉的出头事。 算算时间,虽然从今年年后起,他一直在公司实习,但正式入职不过半个月,还是个新人,不能太高调。 几个月前,他在通过两场公考面试后,和家人朋友导师都商量过,权衡再三放弃上岸的机会。铁饭碗固然是好工作,但奚云初觉得以自己的性格未必能有多大的施展空间。 而他现在这份工作,赚得多,与所学专业匹配度高,实际控股的也不是私企,综合考虑对他而言更为合适。 自实习以来,他已经能全面上手负责的业务,高质高效完成工作,日渐成为组里的核心成员。 在有了话语权后,他提出的建议大家都愿意听一听。适逢隔壁组急招日常实习生,奚云初便将刚结束上段长实习的凌逸寒内推过去。 有他的背书,加上凌逸寒自身的优秀能力和丰富经历,凌逸寒顺利入职和他同一家公司,到现在也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了。 至于他和凌逸寒的关系,两人没明说也没瞒,但就他们每天同上下班同吃午饭的情况,如果还有人看不出来,那或许智商也不足以在这家公司上班。 临近午餐时间,奚云初正好做完手上这份文件,一低头,发现师妹林芝突然给他发来好几条微信。 一连串的全是感叹号。 奚云初好奇点进去,林芝在第四句时终于发了点实质性的内容,其中包含的信息量瞬间让人理解她为什么会发那么多感叹号。 “师兄!我跟你说!周哲元那个烂人得了脏病!!校园论坛上都传疯了!!!” 奚云初震惊不已:“校园论坛?怎么回事?” “是两个月前刚开发的小程序,传播范围和速度比表白墙强太多。” 林芝唰唰丢给他好几张论坛截图,又发来两条语音,把来龙去脉概括一遍:“是这样的,周哲元和阮安勾搭上了,就是凌师弟的前男友。那阮安是个玩咖,表面冰清玉洁,背地里玩得比谁都花,前不久他中招了,传染给周哲元。本来这种事偷摸藏着私底下协商没人知道,但周哲元的室友某天无意撞见周哲元上厕所时看到了……” “他室友就疯了。毕竟宿舍的盥洗室是公用的,周哲元瞒着其他人,搞得他们都有感染的风险。然后他室友气不过,就把这事爆在论坛上了。周哲元一看自己身败名裂,气急败坏就把阮安拉下水,那阮安也不是个善茬,公布了一段周哲元在学院楼对一个男生意欲实施猥亵的视频,据说去年周哲元背处分就是因为这件事,但当时大家都不知道具体情况。” 奚云初戴上耳机听语音,听到最后觉得这事有点熟悉,再看上面截图,吃瓜路人看戏的有,周哲元发疯骂街的有,阮安举证反骂的也有。他特地放大有视频截图的那张,和周哲元对峙的学生被打了码,但奚云初还是一眼认出这就是自己。 林芝还在不停慨叹:“哇,幸好师兄你和凌师弟都和这俩烂人早早撇清关系,人以群分啊。” 奚云初冷不丁冒出一句:“你说的视频里被猥亵的男生就是我,周哲元背处分也是我去跟辅导员说的。” 林芝:“?” 她回头重新仔细看了一遍视频截图,这身形、这衣着,还真是奚云初不假。 这下她奇怪了:“阮安有那么好心?还给你打码?” 奚云初也觉得不太可能:“不清楚。” 事实上,阮安纯属是被上次刘妍发朋友圈为他出头那事搞怕了,害怕他不打码露出奚云初的脸,凌逸寒知道后会用其他办法报复他。 “这事我了解了,不过他们怎样都与我无关。”奚云初现在再想起周哲元仿佛是一万年前那般长久,如果不是林芝跟他说起,他都要忘记这人的存在。 “确实确实,两个烂人不值得费心。” 林芝附和两句,又有些为难道:“对了师兄,如果有些人爱带节奏跑你面前胡说八道,你千万别理,也别放在心上。这种人不造谣就难受,唯恐天下不乱。” “好的,谢谢提醒。”奚云初虽然不明白林芝为什么会这样说,但还是表达了感谢。 这时,凌逸寒走到他工位上,喊他:“走啦,去吃饭!” 奚云初应好,起身同他向外走。 他们没坐电梯,而是走的步梯,方式健康又行为隐蔽,可以牵牵手,虽然有摄像头但总比在人前亲密要好。 下楼时,奚云初问他:“你知道校园论坛上周哲元的事吗?” 以奚云初对凌逸寒三个室友为数不多的了解,这样的八卦大瓜他们一定不会错过。 凌逸寒一听他也知道,点点头,满脸兴奋:“知道啊,他不是和阮安在论坛上掐起来了吗?恶人自有恶人磨,痛快!不过没想到,这两人竟然滚到一块儿了。那周哲元不是声称自己直男吗?当时拒绝你,回头找上阮安,这捡垃圾的爱好,也着实费解。” 奚云初笑笑:“不说他们了,你今天上午忙吗?” 一聊起工作,凌逸寒苦着脸,有的吐槽了:“忙啊!我跟你说,就那份报告……” 两人一路聊到食堂打完饭坐下。 凌逸寒总算吐槽完工作,和奚云初讨论起晚上吃什么。 忽然,放在桌角的手机震动好几下,凌逸寒拿起一看,是他三个室友在宿舍群发的消息,还专门艾特他。 张展鹏:“逸寒你快看!有人在论坛恶意泼奚学长的脏水!” 后面跟着几张截图。 李嘉文:“卧槽,造谣ss!” 陈昊轩:“你们两口子好容易被造谣啊凌寒独自闭” 张展鹏:“有的人阴暗,就是看不得别人好。逸寒,怎么处理?” 凌逸寒缓缓放下筷子,眉头紧锁低头看向手机。 是不同的人发的帖,全是系统自动生成的匿名,都在阴阳怪气内涵奚云初。 爱吃柚子的玫瑰:“笑死我了,你院把优秀毕业生xyc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的,结果周哲元宁愿要个得脏病的都不爱要他哈哈哈哈哈!” 爱吃柑橘的月季:“听说还是xyc追的周哲元,倒贴人家都不要,真low啊。” 爱吃香蕉的芍药:“你们明说呗,xyc不如阮安,那他得多烂多脏啊?” 爱吃山竹的百合:“原以为lyh甩了阮安是福,现在又和xyc搞在一起,捡了个更脏更臭的,还不如阮安呢哈哈哈!” 爱吃荔枝的牡丹:“lyh活脱脱大冤种,专做垃圾回收[吃瓜]” 凌逸寒怒火中烧,脱口而出:“艹他妈的!” 奚云初被他吓一跳,筷子差点没拿稳,忙问道:“怎么了?” 凌逸寒抬头看向他,喉间哽住,欲言又止。 他真的很想把这群傻逼抓起来激情殴打。 什么玩意儿! 他老婆那么好,那么纯真无暇,和这堆弱智谣言里哪个字沾边?还他是大冤种,明明能遇到老婆简直是他这辈子最大的幸运了好吗! 凌逸寒不愿让奚云初知道这群傻逼造的谣,太晦气了。 他强撑出一个笑:“没事,是我室友他们遇到个特傻逼的事,我看了有点来气。” “哦,这样。”涉及到外人,奚云初不爱打探别人隐私,没当回事,安抚道:“别生气,先吃饭。” 凌逸寒感动得眼睛发酸。 都来看看,都来看看他老婆,温柔大方、善解人意,多么好的人啊,怎么能被诋毁成那样? 凌逸寒暗下决心,绝不要放过这群人。 下午,他趁工作间隙,先是发动室友帮忙寻找论坛的主开发者是谁。因为论坛初期要在朋友圈多多宣传,不一会儿凌逸寒便得知主开发者是个计算机系的本科学弟。 紧接着,他七拐八扭,从复杂的人脉关系获取到开发者的微信,加了好友后把事情真相说明,要求他交代那几个造谣者的信息。 没想到,开发者不以为意,还反过来嘲笑他:“娱乐而已,别当真啊。又没转发超五百,不犯法咯。你问我要人家个人信息,是人肉,你才是犯法。” 凌逸寒:“?”当我不懂法? 他当机立断,直接找上他现在的、也是奚云初毕业前的辅导员桑榆,直接从学校官方势力入手,懒得跟傻逼废话。 他分析过,目前论坛还在试运行,虽然是民间网站,但涉及到学校,官方不会一点都不过问。 尤其是在建成初期,就出现这种恶意谩骂事件,被谩骂的对象还是学院引以为傲的优秀毕业生。 辅导员本身就负责学生工作,又和奚云初交情好,一听来由当即也跟着愤怒,还很吃惊,没想到在名校也有素质如此低劣的学生。 他说:“我明白了,你放心,我这就跟领导反映。开发者的辅导员那边,我也会交涉。” “好的,谢谢老师。” 凌逸寒放下手机继续工作,但心里堵着事儿,总觉得呼吸不畅。 这份郁闷一直持续到吃完晚饭,他还坐在沙发上不停刷新论坛,盯着那几条热度越来越高的造谣帖,眼底都要冒出火来。 奚云初洗完澡出来,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静止画面。 他喊道:“我洗好了,你去洗吧。” 但很奇怪,凌逸寒今晚就跟吃错药似的,在他说完话后姿势还是保持不动。而且以往他洗完澡后,凌逸寒一双眼巴不得黏他身上,今天却看都不看他一眼。 奚云初不高兴了。 手机上有什么? “凌逸寒。”奚云初走过来在他身边坐下,有意瞥向他的手机屏幕。 颜色版块有点眼熟,好像在哪看到过。 “啊?怎么了?”头顶忽罩下一片阴影,凌逸寒一惊,手忙脚乱想要退出论坛,可一不小心还是上拉刷新。 凑巧的是,这次刷新后的结果,是空白页上显示两行大字“该论坛暂时关闭,页面不予显示”。 “你在看什么?”奚云初问道。 凌逸寒暗舒一口气,状若无事道:“哦,就是新出的校园论坛小程序,随便刷刷。但好像不稳定,你看出bug了。” 他光明磊落地把手机递给奚云初,任他搜查。奚云初看了眼,确实是论坛的bug页面,便没有追究的意思。 “去洗澡吧,我去卧室等你。”他催道,脸微微红,几乎称得上是明示。 凌逸寒笑容咧到耳根:“好嘞!” 他一头钻进浴室,却因太兴奋把手机遗忘在客厅桌面上。奚云初正欲起身,瞧见底下的屏幕上忽然跳出一条微信消息。 是他和凌逸寒的辅导员桑榆。 “逸寒,事情解决了。” 奚云初疑惑,最近凌逸寒碰上什么难事了吗? 紧接着,桑榆又发来好几条消息,但因通知栏长度限制,显示的都不完整。 “我找到开发者的辅导员去做警示教育了……” “论坛暂时关掉,开发者正在写道歉说明……” “那些造谣者真实信息也已得知,会批评……” 奚云初凝眉思索,论坛关掉和凌逸寒有关系? 这么说,凌逸寒刚刚不是在刷论坛放松,而是在“视奸”? 他注意到造谣这两个字,不禁想到去年凌逸寒被诋毁为冷暴力出轨渣男挂到校园表白墙上的经历。 难道这次因为阮安,凌逸寒又被拖下水了? 估计是的,奚云初想明白后,既愤怒又心疼。 可怜倒霉的男朋友,今晚对他好一些吧。 不知自家宝贝因误解真相而善心大发,凌逸寒洗完澡后回到客厅,看到桑榆发来的消息,顿时心情大畅。 好算是把这群不要脸的傻逼制住了! 他噼里啪啦打出一大段话过去:“谢谢老师!但这个结果我不是很能接受。我想让开发者在致歉声明里把这些人的姓名挂出来,当然可以打个半码,算是给他们留点底裤。” “这些人造成的恶劣影响太大,我认为如果只是私底下批评教育估计是没有效果的,必须在论坛成立初期就把这种恶性风气从源头扼杀,要不然以后会有越来越多的造谣者无法无天,也会有越来越多的同学无端受到伤害。” 桑榆看完他的回应,陷入沉默。 这是要把事做绝,彻底结下梁子啊。 他想再劝几句,但凌逸寒态度强硬,坚决不退让。 就一句话:公布造谣者身份,杀一儆百。 “行吧。”半天过去,桑榆反倒是被他劝服了。其实这事也不难做,这校园论坛一没学校背书,二没老师指导,学校没有维护它的必要理由,而且任由其扭曲发展的确不利于校园形象建设。 桑榆回道:“这事交给我吧,我再去跟他们交涉。” 有了这句话,凌逸寒从嫉恶如仇的铁血青年一秒切换成任人乖嘴甜的好学生:“好的!谢谢老师!开学我和云初请你吃饭呀~” “呵。”桑榆冷笑,到底是吃饭还是吃狗粮,这点逼数他心里还是有的。 多余的话没再说,桑榆转头又去找了论坛开发者和几个造谣者的辅导员,向他们提出此次事件受害者一方的新的要求。 别说那些学生不答应,就连他们的辅导员也不愿意,这信息一公布,万一被认出来是谁,太损害所在学院形象。其间推诿扯皮、甩脸互怼来来回回三百回合,桑榆还真被他们点燃斗志,非得掰扯掰扯不可。 一番键盘混战,桑榆最终取得压倒性的胜利,长长舒一口气。 痛快! 虽然到最后他是借的奚云初和凌逸寒导师赵尧的势。 但也不算狐假虎威? 赵尧除学术能力强外,还是学院的高级行政领导。桑榆相信,如果赵尧知道自己的得意门生被这般诋毁,一定也会很愤怒。 深夜十一点,桑榆迫不及待把他的战斗成果分享给凌逸寒,告诉他大功告成。可平时都会秒回消息的人,这会儿五分钟、十分钟,乃至半个小时过去了,还是没动静。 睡那么早?这还是当代大学生吗?桑榆郁闷,也不能真一个电话打过去把人叫醒。 但一小时后,当他快独自消化完这份喜悦时,凌逸寒竟然回他消息了。 “啊,谢谢老师!不好意思哇,刚刚有点事没看手机。” “老师辛苦了!时间不早了,老师早点休息啊,晚安!” 桑榆:“……” 不是很想懂你说的“刚刚有点事”指的是什么。 …… 翌日晚。 过了八点,凌逸寒躺在床上,手机一拉刷新,校园论坛页面重新恢复。 但与之前不一样的是,在首页上方版块中,多了条置顶帖,是主开发者亲自发布的致歉声明。 声明先是对近两天论坛爆出的大瓜中的无辜被造谣中伤者表示真诚的歉意,又说为了规范论坛使用,营造良好网络环境,对发布造谣帖的网友给予禁言一个月的惩罚。 下面是打了半码的一溜串名字。凌逸寒心满意足地截了图,转手和前情提要一起挂在朋友圈,这次他没有屏蔽奚云初。 他配上文字:“老鼠知道自己阴暗见不得人,但我有的是办法把你按在太阳之下。” 发出去不到十分钟,赞和评论的小红点飞涨。 “笑什么?有开心的事?”奚云初爬上床凑过来问道。 凌逸寒把手机朝他一递,邀功似的催他:“你快看我的朋友圈!快看快看!” 奚云初一头雾水,接过手机,慢慢查看起来。 从最前面的道歉声明,到后面的前提补充,奚云初仔仔细细全部看完一遍。 在看到那些恶心的话时,说不生气是假的,但这气都没能生多久,凌逸寒已经把处理好的结果一起送到他跟前来了。 心底更多是熨帖和温暖。 “原来被造谣的是我啊。”他低喃道。 凌逸寒没听清:“什么?” “没什么。”奚云初摇摇头,顿了顿,嘴角弯起:“谢谢。” 凌逸寒呼吸一滞,腰背不自觉挺直。 “谢什么啊,这本来就是我该做的。”不知为何,他鼻头有些发酸,伸手抱住眼前的人,声音闷闷的。 “老婆是在和我见外吗?” 奚云初倒没想那么多,脱口否认:“我不是……” “你就是。”凌逸寒不容他反驳,眼珠骨碌一转,熟练地顺杆往上爬。 “不行,我们得做点见内的事。” 奚云初:“?” 片刻前的感动瞬间消散,他羞恼推拒道:“起来!谁要跟你做见内的事。” 凌逸寒理直气壮反问道:“那你八点上床是为单纯睡觉吗?” “……” “好啦宝贝,别见外嘛,每日运动害羞什么。” “凌逸寒你……唔……” “呼……夹得好紧。” 正义战士凌逸寒不忘说一句公道话:“果然,还是见内的感谢最‘实在’,嘿嘿。” 第三十六章 番外二 阳台 “好,这是最后一件啦!” 凌逸寒弯腰把纸箱从电梯口拖进家门,顺手把门带上,一脚从四十度高温迈进舒适凉爽的室内。 奚云初递给他一瓶刚从冰箱拿出来的饮料,同样汗流浃背,接连吞喝大半瓶才说道:“先歇一歇,晚点再收拾。” 凌逸寒长舒一口气,总算把胸内郁积的那股暑气赶了出去,往椅子上一瘫,犯懒道:“其实我想的是明天再收拾,今天太累了。” 奚云初一噎,本来觉得还好,可听凌逸寒这么一说,疲惫感瞬间袭来,弄得他也不是很想动弹。 再一看客厅里堆得半人高的纸箱子,仿佛是无法跨越的高山,顿时让人泄了力。 好累啊。 他放下饮料宣布道:“好吧,我们明天收拾。” 平时上班忙,搬新家陆陆续续用了一整个星期的时间。今天周六,既然已经把东西全运过来了,不如放松些。 奚云初环顾室内一圈,心底满满的安全感。去年凌逸寒毕业后,两家父母给他们攒了一套新房首付,还贷由他们自己来。装修通风近一年,添置完家具,终于正式入住。 这是属于他们两个人的、真正的家。 “我先去洗个澡。”出一身汗,又冷风一吹,奚云初觉得身上黏糊糊的,很不舒服。 凌逸寒一听,眼睛亮了:“一起呀!” 新家浴室里装了能够容纳两个人的浴缸,这还是凌逸寒当初特地设计要求的。前几天两人刚住进来,凌逸寒就拉着奚云初在宽阔的浴缸里洗了一回鸳鸯浴。浴缸泡澡舒不舒服另说,反正在浴缸里做爱是挺舒服的。 凌逸寒不由回味,只可惜那次把人折腾得有些过头,奚云初恼了,之后几天接连拒绝他的共浴要求。 包括今日,奚云初瞧他一脸兴奋,再想到那日在浴缸里几乎是毫无尊严地任人摆弄,凌逸寒还胡说八道什么“浴缸里的水都是老婆的骚水”,脸唰地红透,坚决抵制道:“不行!你不是说你累了吗?怎么又有力气了?” 凌逸寒却不以为意,装傻充愣:“是累了呀,但洗澡的力气还是有的吧?出一身汗不洗澡也太邋遢了。老婆你在说什么呀?” 他一通反问,而后忽作恍然大悟状,睁大眼惊诧道:“难道说,老婆想的不仅是简单洗澡的事,是想和我在浴缸里酱酱酿酿……” “就你有嘴!不准说啊!”奚云初一把捂住他的嘴,羞恼瞪他。 凌逸寒笑嘻嘻地拉上亲亲老婆的手,暧昧地贴上脸颊,眼神期盼:“老婆,既然你也有这意思,那我们就一起洗呗。我保证这次绝不过分,真的!” “不要!”奚云初想也不想抽回手,涨红着脸往浴室走,咕哝道:“大热天的,贴在一起也不嫌热得慌。” 凌逸寒“诶”一声,站起来不服嚷道:“这时候嫌热啦?昨晚你骑在我身上时可不是这样说的哈!” “闭嘴啊!”回答他的除了这句恼羞成怒的呵斥,还有紧跟着卫生间玻璃门暴力推拉关闭的“砰”声。 “脸皮还这么薄哦。”凌逸寒吃了闭门羹,却也不恼,几秒后忽然笑起来,眼睛都弯成月牙。 一看就在打什么坏主意。 另一边,奚云初躲进卫生间,刚脱掉衣服松一口气,卫生间的门就被从外面打开来。 “!”他惊恐地回头看,凌逸寒状若正经地走进来,好似根本不知道他在里面洗澡。 奚云初慌乱之中双手交叉挡在胸口前,手指还勾着刚刚脱下的内裤,惊问道:“你干什么?” 凌逸寒走到洗手池边,打开水龙头,再正常不过地回答:“洗手啊,刚才搬箱子进屋后还没来得及洗手呢。” 这话倒是真的。他只顾着喝饮料解渴和在椅子上躺尸,一向爱干净的他竟罕见地忘记在干活后做清洁。 奚云初却认为他是故意的,当场戳穿他的小心思:“你不能去主卧的卫生间洗吗!” 凌逸寒抽过毛巾,擦擦手,淡然道:“哦,忘了。” 奚云初:“?” “出去啊!”羞恼之下,他将手中的东西奋力扔了出去。凌逸寒顺手一接,成功接到他老婆的三角内裤。 “啊,老婆是让我帮你洗内裤吗?”不等奚云初开骂,凌逸寒抓着内裤摆摆手,还很“识相”地回道:“放心,我这回去主卧的卫生间洗,保证给老婆洗干净!” 说完,他转身飞速离开,好像晚一秒奚云初的挨骂就要劈头盖脸落下来。但在推上玻璃门,还剩最后一条小小的缝隙时,他又弯腰探头露出一只眼睛,不死心地问道:“真的不再考虑一下一起洗吗?” “凌逸寒!” 被喊到名字的人火速把门关得严严实实。 直到奚云初洗完澡出来,凌逸寒还老实巴交地缩在沙发角落,假装不久前无事发生。 如若不是奚云初从他面前经过时,他眼睛不受控制地往人短裤下伸出的两条白腿乱瞟,这份装模作样还能更真一些。 “那我去洗啦。”凌逸寒坐不住了。老婆已经洗香香等他了,他也得赶紧拾掇一番。 奚云初瞥他一眼,没搭理他。 小学生吗?事事都要跟他汇报。 因刚才被调戏的事,奚云初现在看凌逸寒哪哪都不爽。 简单收拾下后,他准备去阳台洗衣机洗衣服,但刚脱下来的脏衣服还留在卫生间内。奚云初侧耳一听,浴室传来水声,估计里面的人已经开始洗了,便大胆放心走了进去。 哪曾想,凌逸寒个不要脸的,洗澡竟然不关淋浴间的隔断门! 奚云初一进去,便和凌逸寒的赤身裸体来了个正面对撞。他下意识躲闪视线,可垂眸的刹那,目光又正好落在身下某个庞然巨物上。 不能怪他,这处实在太招眼,这几年下来他看得又多,每次总会先盯到那里,已属是本能反应。 可奚云初还是气,气自己被男色蛊惑,气凌逸寒不知羞耻,昂头高声质问:“你为什么不关隔断门?干湿分离是摆设吗?” “啊?”头顶花洒正哗哗流水,浇得凌逸寒满头满脸都是,听不清楚,只能关了水龙头停下来问:“怎么啦老婆?” 说着,他还探出半个身子,大有要走出来的架势。 奚云初本就是没事找事,一看他认真上了,自己的气又短了,冷哼一声,拿过两人的脏衣服便关门离去。 “好端端的又生什么气?”凌逸寒不解,明明是他在洗澡,他老婆不打招呼直接闯进来,看到他裸体又怪上他了? 可真是双标啊,反正都是他的错呗,凌逸寒叹气,那能怎么办呢?自家宝贝的脾气都是他宠出来的,这几年是越发娇纵了。 不过真太过分时,凌逸寒觉得还是很有必要给予一点“惩罚”的。 十分钟后,他洗完澡出来,去阳台晾晒浴巾,碰见奚云初趴在阳台窗沿上发呆望向窗外,旁边的降噪洗衣机在闷声运转。 凌逸寒挂好衣架,悄无声息地从背后环住纤细的腰肢。 “在看什么?”他蹭蹭怀里人大片裸露的颈窝,落下一个接一个细密的亲吻。 奚云初倒没看什么,只是刚搬来新家没居住习惯,还有些踩在云端上不切实际的恍惚。 他轻声说:“以后我们就住在这里了。” “嗯。”凌逸寒应声,却有点心不在焉。他很忙,嘴巴忙着亲吻,从锁骨亲到脸颊,双手忙着爱抚,伸到单薄的睡衣下滑摸细腻的肌肤。 奚云初反应过来他在做什么,脸羞得通红,攥住他的小臂警告他:“这是在阳台!” 凌逸寒不在乎道:“那这还是在我家呢。” 说话间,刚穿上没多久的裤子就被人褪了下来,奚云初急道:“会被邻居看到的!” 凌逸寒更不懂了:“宝贝,我们家是大平层,哪来的邻居?楼上倒挂金钩偷窥我们吗?” 奚云初:“……那小区底下要是有人抬头看……” 凌逸寒:“哦,我们家在十八层,他看得到算我输,我直接载他去动物园长颈鹿区。” “可是……” “没那么多可是。” 凌逸寒强势打断他的话,忽又一秒变脸委屈巴巴:“宝贝,洗澡时我要和你一起洗你就已经拒绝我了,你还莫名其妙凶我,难道现在还要拒绝我吗?” 一说起这事,奚云初难免有些羞愧心虚。凌逸寒更趁机前进,一边温声诱哄,一边揉捏两瓣柔软的雪臀向外扒开,指尖轻轻抠弄粉嫩潮湿的穴口。 “乖宝不想要吗?如果不想的话,这里为什么会湿湿的、热热的呢?” “嗯~”奚云初不禁泄出一声轻吟,屁股熟练顺从地抬起,乖觉地送到男人手里。 心底却气急败坏地想,这不是废话?他刚洗完澡,那里肯定是潮乎乎带热气的啊。 “看吧,乖宝是想要的,不诚实哦。”凌逸寒一掌握主动权,立马换了副嘴脸,反将一军:“而且,今天下午的乖宝一点都不乖,无缘无故发脾气,老公一定要好好惩罚才行。” 说罢,他“啪、啪”两巴掌落下,清脆的响声盖过洗衣机的轰隆转动声。臀尖儿的肉浪抖了又抖,奚云初哼哼唧唧弱声反驳道:“你胡说,我才不是无缘无故……” “还嘴硬!”凌逸寒不由分说插进一根手指开始抠弄搅动。嫩穴湿热,他故意在凸起的娇肉上使劲按压,恶劣笑道:“不过没关系,乖宝的穴儿是软的就行。” “嗯哼……不、不要……” “不要?”凌逸寒恶狠狠地搅弄穴里的水液,咕啾咕啾的响声淫靡,他故作讶异问道:“骚屁股出了那么多水,还说不要?” “啊~不是……嗯……” 酥麻刺激的快感迅速堆叠,唤醒体内深处的欲望。奚云初趴在窗沿上,细喘呻吟,推拒的话到了嘴边,无论如何也说不出了。 于是,他改了口风,摇摇丰满白嫩的屁股,涨红着脸,回过头去,眼梢充斥薄红的媚意,软着嗓子央求:“不要手指……嗯……初初想要老公,想要老公的大肉棒插进来……” “!”凌逸寒心尖一跳,深深吸了口气。 “骚货!”他咬牙切齿,在勾引他的两团雪白肉臀上“啪啪”打了好几下,打得臀尖儿都红红的。又似不过瘾,没泄足愤,裤腰往下一勾,放出凶狞丑陋的巨兽,在臀瓣上狠狠鞭笞出数道红印。 “疼!”奚云初哭喊道,扭腰想逃,却被身后的男人紧紧箍在怀里。 “骚老婆现在知道疼了?”硕大的龟头挤入臀缝,抵住穴口,凌逸寒咬住他洁白的耳垂,挺腰缓缓往里进:“你刚才勾引我不是很厉害吗?早些时候不是还不想在阳台做吗?老是说话不算话的坏老婆,今天一定要给你点颜色瞧瞧,哼!” 伴随最后一个字音落下,粗长肉刃破开层层堆挤的穴肉,尽根没入顶到穴心,把紧窄的嫩穴塞得满满当当。 “啊~”奚云初长吟一声,双腿止不住地发软,险些摔下去。 凌逸寒伸手捞住他,不等他缓过劲儿来,便急切而猛烈地发起进攻。 “乖宝,站好了。” “嗯啊~慢、慢点儿嗯……” 胯骨连续不断凶狠地撞击在肉臀上,撞得奚云初几乎站不稳,前倾趴在窗沿上,就算支起身体,又很快被撞得趴下去,屁股也因此翘得更高。 凌逸寒似是抓住他心口不一的证据,一边借势弓腰往更深处进,一边摸到前端硬挺的小肉棒,揉弄肿起来的龟头,明知故问:“屁股翘那么高,慢点儿能满足骚老婆吗?嗯?” 奚云初一前一后被伺候得舒舒服服,眯起双眼哼唧道:“嗯……嗯啊……初初、初初没有……” “还说没有!”凌逸寒“啪”地拍上臀浪乱晃的肉臀,握在掌心里使劲揉捏,劲腰快速耸动,肉棒碾过敏感的娇肉插进最深,来来回回抽插数十个来回,不一会儿便从幽深的泉眼凿出一大股温热黏稠的“泉水”。 “啊——!到了……呜呜初初到了……” 第一个小高潮来得太快,奚云初仰起头高声尖叫,膝盖一弯,眼瞅屁股要往下掉,凌逸寒托住他两个大腿根往上一抬,奚云初双脚离开地面,整个人的重量全落在和凌逸寒身体相连处,在重力的驱使下,肉棒进到一个堪称可怖的深度,顶端马眼张开,用力嘬吮软烂的穴心。 “呼……骚老婆,夹那么紧是不是想吃老公的精液?说,是不是!” 凌逸寒爽得直哆嗦,却又因差点射出来颇为恼怒,便把这点怒火全撒在了他认定的罪魁祸首上,挺腰送胯,深入痉挛蠕动的肉穴里就是一顿凶猛抽插。 “啊~啊、太快了……呜呜老公……老公放我下来……嗯~初初要坏掉了……”奚云初重心逐渐往后倒,窗沿光滑,他手又没力气,抓不住任何东西,人如同漂在水面上的浮萍,沉沦起伏。 凌逸寒嘴角勾起,低头凑在他耳边“善意提醒”道:“老婆,虽然我们家是平层,但阳台的纱窗没隔音的哦,你叫那么大声楼上楼下可要全听见了呢。” “啊~不、不要……” 奚云初闻言,瞬间紧张得夹紧了后穴,又喷出一大股淫液。羞耻心使他努力地压抑唇边的呻吟,可凌逸寒却跟故意使坏似的,专门往他的敏感点顶弄,下唇都咬出牙印,还是忍不住断断续续地叫出了声。 凌逸寒还偏偏在这时刺激他:“现在不叫有什么用呢?老婆刚才叫那么大声,楼上楼下的早就听见了,说不定现在就站在阳台听我们墙角呢。” 他描述得极具画面感,奚云初稍稍一想,便羞耻得几近崩溃,哭着喊他:“凌逸寒……凌逸寒……呜呜……” “哈哈,骗你的啦,笨蛋老婆!”凌逸寒捉弄成功,放声大笑,这才告诉他真相:“咱家楼下没住人呢,楼上的旅游去了,哪来的邻居听墙角?” 也就奚云初被操晕了头,三言两语被他绕晕,才失去辨别思考能力。 奚云初微微一愣,后知后觉想起真实情况,庆幸之余,也更为羞恼:“凌逸寒,你有病……啊!” 他霎时噤了声,因为在左偏过头时,他瞧见隔壁幢的同楼层,有人影出现在阳台。 虽然隔着几十米大概是听不到了,可白日晃晃的,窗户又都是玻璃透明的,他们在这做的事,只要隔壁幢一扭头就能看得一清二楚! 奚云初又慌了,着急喊道:“凌逸寒,有人,左边有人!” 凌逸寒自然也看到了,心底不爽,还真有人出来煞风景坏他的好事。但隐私安全第一重要,他立马抱着奚云初转身退回客厅,顺手按下墙边的自动窗帘按钮,然后就着两人相连的姿势,一屁股坐在地上的懒人沙发上。 “啊……太深了……” 走动的数十秒内,埋在穴里的肉棒不停搅弄,奚云初只觉五脏六腑都被顶得移了位,恐慌和快感一同灭顶倾下,爽得他眼白不停往上翻。 而在凌逸寒坐下的一瞬间,身体的重量全部下压,粗长如铁棍般的肉棒径直捅到最深处,像是要把他的身体捅穿似的,直接把他送上第二次高潮。 “呜呜……老公……老公……” 穴心哗啦啦流出大股淫液,他张嘴想喊停,可只能吐出舌尖,半天过去才勉强凑出一句不完整的话。身体颤抖,双瞳失焦,白皙的脚背悬在半空绷得笔直,努力缩在凌逸寒怀里像是寻求庇护的幼鸟,却忘记正是这个男人将他搞成这般模样。 “老婆又高潮了呢。”耳边传来凌逸寒的一声轻笑,像羽毛轻轻刮蹭,带起阵阵温柔痒意。 可穴里的肉棒却是相反的粗暴,不等他歇整片刻,又在水津津的肉穴里重新抽插起来。 奚云初腿是软的,腰是酸的,肚子是涨的,还有那里,熟悉的饱胀感…… 他忽而慌乱喊道:“不要、不要!停下,快停下啊!” 凌逸寒见他如此惊慌,以为出了大事,忙停下来问道:“怎么了老婆?哪里不舒服吗?” “嗯……”奚云初脸蛋通红,羞得不肯看他,索性闭上眼睛,声如蚊呐:“老公,我想上厕所……” 太丢人了,洗澡前喝了一整瓶饮料,谁曾想在这关键口出了岔。 “哈哈哈就这事啊?” 与奚云初料想不同,凌逸寒非但没有放他下去,还坚持抱着他,转了个角度,将他对准懒人沙发旁边的一株落地盆栽。 男人不怀好意笑道:“尿吧,尿在盆里,正好给它施施肥。” “?”奚云初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羞愤交加,疯狂捶打凌逸寒的大腿:“你有病啊,你快放我下来!” 凌逸寒却巍然不动,“啧”一声,自说自话道:“不尿吗?看来还不是很想?没事,老公帮帮你。” “什么?凌逸寒你别……啊~” 可惜,奚云初的话对男人的决定无任何左右影响。新一轮的攻势开启,他被迫陷入舒爽和惊恐的交界徘徊,感受那一处的酸胀感越来越强烈,还有每一次凌逸寒的进攻都摆明了是要他…… “啊啊啊!”几分钟后,伴随一声高昂的尖叫,浊白的精液一股接一股地喷出,稀稀拉拉地溅到地板上。 但就在以为要结束的时候,一道长长的水柱以抛物线的形态划过空中,准确无误地落在不远处的盆栽中,“滋啦啦”地湿润了盆中黑色的土壤和绿色的植叶。 “凌、凌逸寒……”奚云初羞愤欲死,紧咬着唇,眼泪啪嗒啪嗒下落,低垂着头恨不得立马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偏偏身后的男人还与有荣焉,特别骄傲,一个劲提醒他道:“老婆你看,我帮你尿出来了哎!怎么样,爽不爽,舒不舒服……” “……” 被操到失禁是不是很爽,奚云初到最后都没有回答,凌逸寒也不知道。 但自从那天起,接连一个星期独睡客房的滋味,凌逸寒一定知道的一清二楚。 哦,也不算独睡。 至少还有那盆盆栽作陪。 作者有话说: 失禁梗虽迟但到! 以下是一些简单的完结感言。 云初是一个美好幻象的化身,深造、工作、上岸,他都做到了。凌逸寒也是一个美好幻象的化身,满嘴甜言蜜语跟个渣男似的,但十分真诚、真心。这就是一篇纯粹的无脑甜文,不用管现实,不用管烦恼,甜就完事了。 但在写最后一个番外时,放开了,没啥心思码字了,这才拖了近一周。甚至写了一半时陷入思考:阳台带“阳”字,这个地点不吉利啊。多少是有点魔怔在的哈哈。 衷心祝愿大家都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学业、事业、爱情,想要的都丰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