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替身老子不当了》来自www.aqtxt.net 这替身老子不当了 作者:林间煮酒 文案: 沈辞在给傅砚观做替身的第六年,咔嚓一下失忆了,忘了自己是谁,更忘了自己是个没名没分的小替身。 傅砚观喜欢瘦小的身材,巴掌腰的那种。 沈辞捏着只有皮没有肉的身体,一巴掌把傅砚观的头扇歪了,指着鼻子骂。 “我跟你在一起六年,你是不给我吃饱饭吗?!” 傅砚观错愕,当天晚上就订购了烤乳猪,可怜巴巴的送到了沈辞面前。 白月光回国,亲切的挽着金主的胳膊,小替身撞见,又把白月光的脸扇歪了! “搞外遇是吧?行!” 沈辞怒气冲冲收拾小包裹就准备离家出走,傅砚观连忙松开白月光,不知道该怎么哄人,只能一边扣着手,一边别别扭扭的道。 “别走了,晚上有炖大鹅。” 已经养了一身肉的小替身默默的放下了小包裹,干巴巴的点头。 “行。” 炖大鹅多香啊,吃完再走。 - 傅砚观最近开始谨小慎微了,自从沈辞失忆后,他做什么都要挨骂。 家里佣人没打扫好卫生,他要挨骂。 厨师做的晚饭不香,他还要挨骂。 小替身自己瘦了一斤,他更要挨骂。 朋友都说赶紧换一个吧,宠物敢欺负主人就应该扔掉。 他摆手,随意的道:“养习惯了。” |咋咋呼呼小替身vs闷头吃大亏金主 |1v1,双洁 |攻受皆不完美,需要一点点成长 |前期攻不适应受‘男朋友’的身份,后期会转变维护受。 |前期受心思放在攻身上,后期放在事业上 |主角需要成长,喜欢看的老婆看一看,不喜欢看的点返回就好,互相理解,互相尊重,属实众口难调,且不要上升三观 |再次强调,正文有些地方会气的人嗷嗷叫,谨慎入 内容标签:都市 甜文 治愈 沙雕总裁 主角视角:沈辞 互动:傅砚观 一句话简介:替身失忆后,金主都得给夹菜 立意:每个人都是平等的 第1章 男人怎么生孩子? 十二月的天已经越来越冷了。 刚在外面疯玩了一圈的沈辞,此时正躺在床上缩成一团,被子盖住脸只露出一双眼睛。 他竖起耳朵认真听外面的动静。 管家在打电话,隔音效果太好导致他只听清了几个字。 所以傅砚观到底回不回来? 沈辞在床上滚来滚去,用被子成功给自己裹成了蚕宝宝,脚趾有些冰凉,入了冬的天对于体寒的人来说实在是难熬。 不知过了多久,房间外传来脚步声,紧接着房门被推开,一股寒气趁机钻进来。 沈辞把自己捂的更紧,制止了男人的脚步。 “太冷了,往后退!” 对方闻言面不改色的脱掉了身上的外套,然后走到床边。 沈辞略有些心虚,从被子里伸出小手,道:“我的草莓蛋糕呢?你说好给我带的。” 沈辞话音刚落,站在床前的男人就一把掀了沈辞裹着的被子,目光上下扫了一圈,最后落在肚子上。 “张叔给我打电话说你怀孕了,让我尽快回来。沈辞……”傅砚观眉尖一跳,声音分辨不出喜怒,“你能怀孕?生一个给我看看。” 沈辞怕冷,被子被拽走后就打了个哆嗦,他扯不过傅砚观,只能缩成一团,再开口时,声调就带着几分委屈了:“不这么说你会回来吗?” “所以你就拿怀孕当借口,我这么像傻子?” 傅砚观将被子重新盖到沈辞身上,直接连人带被一起抱到怀里,解释起来:“我刚出差回来,这几天住公司也是因为工作……” “工作就可以忽略男朋友吗?!” 沈辞开口打断,而男朋友三个字则是让傅砚观愣了好一会儿。 沈辞这边还在喋喋不休,傅砚观却有些走神。 事情还要从半个月前说起,沈辞和傅砚观是包养关系,一个负责给钱,一个负责在家里当金丝雀。 两人就这样相处了六年,这六年沈辞安分守己,该上学时上学,放假了就到别墅做个乖巧的金丝雀,毕业了更是直接留在这照顾傅砚观的衣食住行。 虽然傅砚观不怎么回来。 而就在半个月前沈辞生日那天发生了意外,不知什么原因,沈辞竟从楼梯上滚下来磕到了头,没什么大事,但是却丢失了一段记忆,而这记忆正是他和傅砚观所有的回忆。 沈辞误以为自己是傅砚观的男朋友,傅砚观也不知出于什么并没有否认。 所以之后两人开始以一个极其莫名其妙的关系开始相处。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沈辞说了半天,嘴都说干了也没见傅砚观哄他或者道歉,本来就有点生气的人这下更生气了。 他挣扎着想从傅砚观怀里逃走,可是对方的怀抱又太温暖了,让他又舍不得离开,挣扎了两下见傅砚观没有阻止他的意思,又别扭的坐了回去。 但还是不甘心的说了句:“你再这样,我就跟你分手!” 傅砚观抬眼:“我是不是太惯着你了?” 哎呦?恐吓男朋友! 沈辞这下彻底炸毛了,光着脚就要往楼下跑,开口说话时也是委屈极了。 “你怎么惯着我了,这几天我都想了,咱家一张咱们俩的合照都没有,我的东西也很少,就连衣柜里的衣服都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傅砚观,你是不是根本就不喜欢我!” 沈辞的质问倒是合理,傅砚观一时没说上来话,他的目光在沈辞光着的脚上停留,等沈辞气的跑出去后无奈的拿着鞋追上去。 张叔正在楼下整理傅砚观带回来的东西,见到沈辞下来,笑着唤了声沈少爷。 “少爷带了您喜欢的草莓,还有很多礼物,您快过来看看。” 听到草莓,沈辞喉咙上下滑动了几次,而后别扭的走过去,哼了声,仍是不解气的道:“我要的是草莓蛋糕。” 张叔看了眼傅砚观,默默的退到后面。 傅砚观放下拖鞋,将沙发上的薄毯丢给沈辞,开口哄人:“回来的时候没有草莓蛋糕了,明天给你买,或者让甜品师来家里做,这几天我是真的忙,但我没想到你会这么在意我回不回来。” “我当然在意啊!”沈辞用力揪掉草莓尾巴,丢进嘴里,嚼到一半长叹了口气,“傅砚观,你是我男朋友,你如果每天都不回家,我会认为你不喜欢我的。” 窗外开始飘起雪花,张叔按照傅砚观的意思去准备火锅。刚跟傅砚观吵完架的人依旧吃了两大盘肥牛卷,吃饱喝足后窝在沙发上看电视。 张叔收拾完餐桌就离开了,这栋别墅原先没有外人,若是硬说也就只有沈辞一个外人。 要不是前段时间沈辞莫名其妙磕坏了脑袋,傅砚观也不会从老宅临时调个人过来。 “傅砚观,我冷。” 有时客厅大了总会显得冷清,沈辞用脚去够沙发扶手上的毯子,试了几次都没碰到后就开始喊人。 傅砚观换了身家居服,端着草莓从厨房出来,手上还挂着洗草莓的水珠。 看着躺在沙发上四仰八叉的沈辞,忍不住说教:“吃饱了就不能动一动吗?” “不要。”沈辞痛快拒绝,伸手去够茶几上的草莓,惬意的看着电视。 傅砚观向来不爱追剧,但也没离开,而是破天荒的坐到沙发上陪着沈辞一起。 人吃饱了总会犯困,沈辞盯着电视没多一会儿眼皮就开始发沉,他摸索到傅砚观的手,指尖有意无意的摸着对方手腕上的那串佛珠。 不知这几天沈辞是不是熬夜了,竟然还没来得及跟傅砚观说句话就睡着了,而刚出差回来的总裁也略有些疲惫的按了按眉心。 手腕上的佛珠被傅砚观小心的摘下,一向宝贝的不行的东西就这么由沈辞握着。 张叔去而复返,见沈辞睡着,压低声音道:“您这些日子也累了,我放好热水了,去泡个热水澡吧,沈少爷他……” “家里都铺上地毯。” “啊?” 如此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让张叔愣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沈辞总是喜欢光脚走路,前两天从楼上跑下来的时候还划伤了脚。 虽然没人说,但显然傅砚观自己发现了。 张叔张了张嘴,忍不住问了句:“您和沈少爷?” 他是被临时叫过来的,傅砚观在外面有房子这不稀奇,但房子里还养着其他人这就稀奇了。 张叔在傅家几十年,算是看着傅砚观长大的,自己家少爷什么脾性他自然是了解,正因为了解才觉得不可思议。 富家少爷包养小情儿玩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但是这件事和傅砚观实在挂不上钩。 傅砚观似乎不太想说沈辞的事,只是不知是什么原因,还是开口解释了一句:“他不是说了吗,男朋友。” 张叔没觉得稀奇,反倒顺嘴问了句:“夫人前些天还说您该成家了,什么时候带回去让她瞧瞧?” 傅砚观神色淡淡:“再说吧。” 打发走张叔,傅砚观盯着沈辞看了一会儿,睡着的人才算是安静下来,那张小脸白白嫩嫩的,想刚做好的豆腐,想让人捏捏。 心里这么想,手上也这么做了,傅砚观伸手戳了两下,等反应过来时不由得笑出声。 “好像是胖了点。” 沈辞以前瘦的不像样,不管吃什么都吃不胖,傅砚观还羡慕过这种体质,更对沈辞纤细的腰肢爱不释手。 而他从来没想过,沈辞可能根本就没有什么吃不胖体质,只是为了迎合傅砚观而刻意为之。 失忆后从医院出来,每天有人伺候,各种好吃的全部送过来,几天下来,沈辞的脸就圆了一圈。 “傅砚观,太冷了……” 没睡安稳的沈辞又把自己缩成一团,嘴里念叨着傅砚观的名字。 那一瞬间,傅砚观在想,有几次深夜回来他都撞见沈辞在客厅等他,小家伙在见到他的第一面就会扬起笑脸,走到玄关处给他拿拖鞋。 他很喜欢那种感觉,也有些享受。 可是他没回来的那些夜晚呢? 沈辞是不是就像现在这样,在沙发上一个人睡着,缩成一团,嘴里喊着自己的名字。 傅砚观无奈的叹了口气,这还是他头一次想这么多,而想到最后还给自己想心疼了。 隔着毯子将沈辞抱回房间,见人没有要醒的征兆后就进了浴室。 而沈辞到真的一觉睡到了天亮,身旁的位置早已冰凉,也不知道昨晚傅砚观有没有睡在这。 好不容易人回来了,结果他竟然就这样睡了一晚上。想到这,沈辞不免有些后悔,大早上的更是越来越心烦。 他摸出手机,噼里啪啦给傅砚观打了一堆字,最后又赌气的全删掉,只剩下一句话。 沈辞:以后七点前你要是不回来,就都不要回来了! 消息没有秒回,沈辞气呼呼的洗漱,等到吃早餐时,手里才响了一声。沈辞嘴上骂得很,身体却很诚实,立刻就去抓手机来看。 结果发消息的根本就不是傅砚观。 几条消息接连弹出来,沈辞有些失落的点开。发消息的是他大学同学张呈山,约沈辞晚上到酒吧聚一聚,说是来参加的都是大学的几个好友,还特意给沈辞这个曾经社恐,后来深居简出的人标注了一下没有乱七八糟的人。 并表示他们真的很想聚聚。 被傅砚观搞的心情烦躁的沈辞盯着消息看了许久,最后果断答应了。 凭什么傅砚观哪都去,而他就要在家里闷着?!他不仅要出去,还要作天作地,把天捅个窟窿让傅砚观来补。 第2章 不是七点回家吗? 约沈辞的张呈山家里条件不错,算是个富二代,他自掏腰包搞的聚会自然会选择最好的酒吧。 沈辞按照张呈山发的位置找过去,刚进酒吧就吸引了一堆目光。 他长得好看,虽然已经24岁了,但白白嫩嫩的还像个刚上大学的人,尤其是身上配着的衣服。 衣柜里的那些衣服都是衬衫西装,要不就是运动服,沈辞一件都不喜欢,心里埋怨傅砚观的同时把衣柜里的衣服都丢了出来。 最后勉强找了件还算能入眼的红色衬衫。 张呈山发现沈辞时差点没敢认,在喧闹的环境里他挤过人群到沈辞身边,拉着人往卡座方向走。 虽然毕业有段时间了,但到底是关系最好的朋友,张呈山熟络的搂着沈辞肩膀,笑着打趣:“几日不见当刮目相看啊,你现在这穿搭可以呀!” 上学时沈辞几乎每天都是白色短袖配牛仔裤,要多朴素就有多朴素,要不是这张脸好看,扔到人堆里都没人注意。 沈辞没再像以往一样笑笑不说话,而是挨个打了招呼后拍开张呈山,扯了两下身上的衣服:“这身我也不是很喜欢,太素了。” 张呈山:“嗯?素?大哥,你管这叫素啊,你要不要看看你穿的有多妖艳?” 沈辞大方的由着张呈山打量,歪靠在桌子上,顺手接过另一个同学递过来的酒。 而张呈山则像是见了鬼一样。 “沈辞你还打了耳钉啊?你这毕业之后是受了什么刺激?怎么变化这么大?还有你这一身可不便宜,发横财了?你可别干什么违法乱纪的事啊!” 沈辞翻了个白眼:“滚。” 被沈辞骂了句后,张呈山笑的更欢了,用手肘怼了怼刚才给沈辞酒的赵阳:“你辞哥会骂人了。” 赵阳搭着张呈山肩膀,随口道:“辞哥这身得两三万吧,这衣服好像还是今年新款。” 话说完赵阳沉默片刻,道:“真发横财了?带带哥们啊!” “发什么横财……”沈辞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眉头皱了起来。 他和傅砚观在一起六年,但是他好像一直没有工作,都是傅砚观在养着他…… 所以傅砚观现在对他不冷不淡,是因为腻了吗?不愿意给他花钱了? 早上发出去的消息到现在也没有回复,沈辞有些失落,一旁的赵阳和张呈山发现连忙一人一边架着沈辞胳膊怂恿道:“去跳个舞吧。” “就是,穿这么妖艳不去散发魅力多可惜啊。” 原以为沈辞会拒绝,却没想到竟然格外的顺利。 沈辞没怎么跳过舞,也不经常来这种地方,但在高燃的音乐中,身体下意识的跟着动起来。 酒吧里什么人都有,甚至还有外国人,金发碧眼的美女围绕着沈辞,火辣的身材时不时就蹭蹭沈辞来个身体接触。 沈辞也放的开,美女伸手过来,他就自然牵住,共舞后再大方的放手。 一个穿着露脐装的女生被沈辞吸引,舞池中有很多人,但沈辞就像是一只红色的蝴蝶,跳起舞来格外的轻盈,不算熟练的动作更加加深了他的魅力,变的很勾引人。 女生松开一旁的男人朝着沈辞走去,熟练的搭话,并邀请沈辞共舞,而才刚刚牵住手,一个拳头就先过来了。 沈辞不察,被打在嘴角,瞬间就青了一块。 “你有病吧!”沈辞抬手碰了下嘴角,疼的皱起眉,看向对方时才认出这人竟然是个老熟人。 张呈山和赵阳也注意到了突发的情况,连忙到沈辞身边,看见那人的面孔后火比沈辞还大:“张奇,你脑子有毛病吧?在学校欺负沈辞,现在毕业了你还找事,想挨揍就直说!” 被称为张奇的哼了声,拳头捏的咯咯作响,冷脸道:“他先抢我马子,在学校就抢风头,出来还跟我过不去,沈辞你他妈是克我吧!” 引起这场风波的女生往后退了两步,脸色尤为难看。 几人的争执影响了跳舞,音乐声逐渐小了下来,不少人盯着这里看热闹。 沈辞不停的用舌尖舔着嘴角,刚才的兴致被一扫而空,他见女生越发的尴尬,开口道:“谁规定这位女士就只能和你跳舞了?张奇,你最好把嘴放干净点。” 沈辞虽然前段时间磕坏了脑袋,但也只是少了傅砚观的记忆,对于张奇他还是记着的。 累积的恩怨再加上今天,沈辞到底是没忍住,在对方又一次开口让那女生难堪时直接冲过去动了手。 而男人都是冲动的动物,一个动手,身旁的朋友也都控制不住,七八个人扭打在一起。引起这件事的女生趁着混乱直接消失在了舞池。 几人越打越凶,不知是谁报了警,等到警察来后,这场闹剧才在警笛声中停了下来。 - 祈江市公安局。 “姓名。” “沈辞……” “年龄。” “……24。” 一场闹剧在进了公安局后算是彻底结束了,几人也没了打架时的血气方刚,各个都跟霜打的茄子一样跟着警察做笔录。 由于这场打架都参与了,所以几个人同罪,都被教育批评了一番才被放走。 幸亏几个人都是认识的并且之前是同学,才没上升到打架斗殴的高度。 出了警局,沈辞打了个哆嗦,出来的时候为了拉风连个外套都没拿,现在才起了后悔的心思。 张奇等人也被揍的鼻青脸肿,朝着沈辞吐了口唾沫,本想再放几句狠话,但对警局还有些忌惮,最后只能灰溜溜的走了。 “辞哥,这附近新开了一家洗浴不错,咱去放松放松啊?” 赵阳和张呈山也都挂了彩,没啥心思再去浪了,比起灯红酒绿的地方,此时更想去按个摩放松一下。 但沈辞却迟迟未动。 他盯着警局门口的那辆黑色卡宴,心情有些复杂。 “你们去吧,我不去了。” 还没等赵阳和张呈山反应过来,沈辞就已经朝着警局门口跑去了。 傅砚观一身黑色风衣,随意的靠着车头,手里夹着根烟,只燃着却没抽。 沈辞停在离傅砚观三步远的地方,只穿着单衣单裤的人被冻的瑟瑟发抖,鼻尖泛红,鼻腔内也跟着酸涩起来,也不知道是冻的还是委屈的。 “傅砚观……” 沈辞闷声叫了句对方,下一秒就传来一声轻微的叹息。 傅砚观将烟在车头上按灭,走到沈辞身前将身上的大衣脱下来给他,又从车里翻找出唯一一个可以保暖的围巾。 深灰色大衣上还沾着傅砚观身上的味道,沈辞抓着衣服并没有穿,直到傅砚观拎着围巾过来。 “大冬天得在这扮演白雪公主呢?家里那么多衣服,你就穿件单衣出来了?” 刚打了场架还进了警局,没被安慰反而被训了,这让沈辞更加烦闷,尤其是面前说教他的人一整天都没有回他的消息。 明明是自己有错,但沈辞嘴就跟抹了毒一样,说出的话句句带刺。 “家里的衣服没有一件是我喜欢的,整整两个衣柜,我找不到一件我喜欢的衣服。” “傅砚观,我虽然不记得之前的事情了,但我也大致知道,这几年应该一直都是你在给我花钱,所以你是不是觉得腻了,觉得不值得。” 沈辞越说越委屈,他看见傅砚观皱起眉,便觉得自己一定都猜对了。 不知是不是他抖的太厉害,傅砚观没有理他的那些话,而是亲自上前给他穿衣服,又仔细的围好围巾。 就在这时,还没走的张呈山和赵阳走过来,疑惑的看了眼傅砚观又瞄了眼车牌。 “辞哥,这位是?” 二人脸上的警惕不难看出,傅砚观没有先开口,而是看向沈辞,等了半天见人没有说话介绍的打算后礼貌的点头示意。 “傅砚观,沈辞的……” “男朋友。”沈辞伸手握住傅砚观的手,接过话茬介绍道,“这是我男朋友,谈了六年,宴和游戏传媒董事长。” 介绍完傅砚观,沈辞又给傅砚观介绍赵阳二人。 “张呈山,赵阳,我大学同学,也是我在学校时的室友。” 几人视线短暂交锋,都有些莫名的尴尬,谁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最后干脆直接散了。 回家的路上,沈辞坐在副驾驶上,低头捏着衣服上的纽扣,闷头不语。 傅砚观目不斜视的开车,终是忍不住开口训人:“去酒吧打群架,还折腾到警局,沈辞你多大了?” “三岁小孩儿都开始讲道理了,你还只会用拳头说话吗?” “跟无赖有什么道理可讲!”沈辞抬头,反驳道,“跟我打架的那个人在学校就总是欺负我,这次也是他先打我的,你为什么要向着外人?难道不应该先问问我受伤了没有吗?” 路中间的红灯亮起,傅砚观踩下刹车,趁着这个空挡看向沈辞,他没有再追问沈辞为什么打架,而是说了句别的。 “不是你说七点要回家吗?你自己都不遵守,只要求我?” 傅砚观语气很平淡,好像就是在问你吃饭了没有。 而就是这一句话,让沈辞情绪直接爆发。 “你看见消息了,为什么不回我?我就是只要求你,但是你会遵守吗?!你工作忙,你要出差,但到底是真的忙,还是你不愿意回家看见我?” “傅砚观,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第3章 我会疼的 沈辞情绪上来吼了一通,可傅砚观却依旧神色淡淡,前方绿灯亮起,面前的男人收回视线启动车子。 那一瞬间沈辞只剩无力的挫败感。 感受不到爱的花朵会枯萎的吧。 车子开进别墅,沈辞下车后就径直往屋子里走,余光瞥见傅砚观打开后车座的门在拿什么东西,定睛一看,竟然是一大盒草莓和一份精致的草莓蛋糕。 心又软了下来。 沈辞停住脚步,他想,是不是曾经他和傅砚观就是这样生活的,这人就是这样的性格,是他突然磕坏了脑袋所以变得无理取闹。 两人一起进了前厅,沈辞看着傅砚观把蛋糕放到茶几上,正想开口对方却先他一步。 “沈辞,咱们谈谈。” 谈什么?责怪他今天打架惹事,还进了警局吗。 沈辞走过去,正想绝不服软就见对方拿出医药箱,下一秒沾着药水的棉球就按在了脸上。 “嘶!”沈辞吃痛,忍不住向后躲了几分,被傅砚观抓回来继续擦药。 “你轻点,疼死了!” 沈辞抱怨完,对方似乎确实收了几分力,但对于已经肿起来的脸颊效果微乎其微。 该疼还是会疼。 傅砚观好像很无奈,擦过药后就转身离开了,再回来时拿着睡衣递给沈辞。 “楼上放了热水,你先泡个澡吧。” “傅砚观……” “沈辞,我没有说是不想要看见你的意思,但那条消息我确实是看见了,没有回复是我的问题,我向你道歉,至于回家的这个问题,我确实很忙,希望你理解一下。” 好正式的回答,好……疏远的解释。 沈辞皱了皱眉,突然起身抓住傅砚观衣领,怒瞪着面前的人:“你这是领导通知下属吗?!我不想理解,作为情侣,我认为既然看见对方发的消息就需要回复,任何忙都是借口,而关于回家,你如果还把这当家就不应该夜不归宿。” “傅砚观,我不知道之前是怎么跟你相处的,但是现在你如果还想跟我在一起这些问题就是要重视起来。如果我一直都是一个人,那还要什么男朋友。” 沈辞不知道傅砚观听进去没有,只知道这人看着他的目光格外的炽热,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仿佛要把他吸进去一样。 傅砚观喉结上下滚动,目光从沈辞的眼睛慢慢移动到嘴唇上。 三十岁的男人事业有成,也格外冲动。 傅砚观对沈辞有冲动。 “做吗?” “嗯?” 沈辞皱眉,他不理解事情怎么就偏到了这个地步,上一秒还在吵架,下一秒就拐到这个话题上了。 难道董事长的脑回路都比别人快? 沈辞还没来得及答应,就已经被抱了起来,然后就稀里糊涂的出现在了卧室床上。 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但屋子里还是黑漆漆的一片,沈辞趁着傅砚观吻他的空档开口道:“开个灯,太黑了。” “你不是不喜欢开灯吗?” 这是沈辞出事后两人的第一次,以往沈辞会先一步把灯关了,然后在床上由着傅砚观摆弄。 久而久之,傅砚观便认为沈辞不喜欢亮光,但现在看来好像并非那么回事。 “这么黑我都看不见你有什么意思啊。” 这算是头一次两人亮着灯继续,所带来的感觉与以往都不一样。 事后,傅砚观照常起身,捏了下沈辞脚踝道:“去洗澡吧。” 刚哭过一场的人不太想说话,露出双眼睛偷瞄傅砚观。 不好意思是一方面,还有一方面则是疼的。 太他妈疼了!好像要把他劈开了一样。 见沈辞迟迟未动,傅砚观又催促了一遍:“不清理会发烧,动作快点。” 沈辞沙哑着声音开口:“傅砚观你还是人吗?” “我腿软的走路估计都哆嗦,你让我自己去?我都疼死了!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啊……” 沈辞越说越委屈,声音都带了哭腔。傅砚观错愕,想出去抽根烟的心淡了,反倒有些束手无策。 “很疼吗?” 沈辞以前从来没说过疼。 “我都抖成那样了你看不见吗?” 傅砚观愣了下,没有言语。 原来发抖是疼的,所以沈辞每次都是疼哭的…… “你抱我去清理,我真的很疼,没有骗你……不然我就不去了。” 沈辞伸出胳膊求抱,傅砚观也没有拒绝,小心翼翼的抱着人进了浴室,然后在清理的过程中快要成小哭包的人又哭了一场。 第一次弄这些的董事长有些束手无策,从浴室出来后整张脸都是黑的,他在气过去的自己。 还记得之前有一次,沈辞一个人去浴室弄出过很大的动静,他过去敲门,沈辞慌慌张张的说没事,是不小心把东西弄掉了。 而他还真的信了。 可是那天之后,沈辞明显走路有些别扭,坐椅子的时候也有些犹豫。显然是在浴室疼的摔了。 而他……竟然什么都不知道。 裹上暖和的羽绒被时,沈辞就收起了眼泪,他看着怔怔出神的傅砚观,伸手拉了他一下。 “你在想什么?是……不愿意帮我弄吗?” “不是。”回过神的人握住沈辞扯他衣服的手,道,“只是在想不应该弄疼你。” “沈辞,我今天没有怪你打架的意思,是觉得那么多人,如果其中有人动了刀会很危险,我担心你。” “凡事都有更好的解决办法,有时候分析一下,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比如你回家告诉我,我去帮你收拾。既然我是你男朋友,那作为男朋友是不是应该有知情权?” 沈辞又往被子里缩了缩,从偷瞄变成正大光明的盯着傅砚观看。 这个男人总是这样,不管是什么事都能用这种开会的语气讲出来,还偏偏格外有魅力。 藏在心里的不愉快消失了些。 沈辞突然朝着傅砚观勾了勾手指,等人如他的意凑过来后,立刻抬起头在对方嘴唇上啄了一口。 瞧见傅砚观眼睛微微睁大。 沈辞笑意更浓:“奖励你的。” “那……谢谢你的奖励。” 两人平躺在床上,沈辞累的厉害没多一会儿就生了困意,而傅砚观更是,他说忙不是假的。 公司新开发了一款游戏,眼看着就要发布,可是最核心的数据却出了问题,前几天的出差也是因为这个。 不光是他,公司里其他的项目组长也都在加班,他身为董事长更应该以身作则。 但这些,他好像确实没跟沈辞说过。 趁着人还没睡着,傅砚观把缩成一团的人搂过来,捏了捏脸颊,轻声道:“我回来晚真的是因为公司的事情,没有不想看见你。” 沈辞困的迷迷糊糊的,随便点了点头,然后一头扎进傅砚观怀里,但临睡前还是回了人一句。 “知道了,下次记得提前报备……” 话没说完就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傅砚观笑笑,一身的疲惫感减轻了不少,他把人揉进怀里,又仔细的裹好被子,确定某个怕冷的人盖严实后才放心入睡。 而第二天一早,等到沈辞醒的时候果然又没看见傅砚观,只不过这次手机上有了一条属于傅砚观的消息。 傅砚观:去公司了,多睡会儿,如果有力气可以来公司找我。 去公司哎! 沈辞眼睛亮了一下,从床上弹起来快速的换衣服,昨天虽然闹的狠,但此时兴奋完全掩盖了疼痛。 他好像还没去过傅砚观的公司呢。 傅砚观工作的时候是什么样?他作为董事长的男朋友去公司是不是很有面子? 一定很爽! 沈辞翻找着衣柜,像模像样的拿出一身正装,对着镜子照了照确认都很帅后就准备出门,只是刚走了两步,他就又退了回来。 左边嘴角比昨天更青更肿了,在脸上十分突兀,想忽视都忽视不了。 瞬间想出去的心就淡了下来。 他长得这么好看,怎么能这种样子出去呢。 有些失望的人脱了西装外套,拿出手机回了个“不”字过去。 在脸上的伤好之前都不要出门了! 肚子咕噜噜的叫了几声,沈辞下楼觅食,看见张叔正在厨房忙活,神色恹恹的打了招呼后垂头丧气的坐到沙发上。 张叔注意到沈辞,把早饭端到桌子上,问道:“怎么闷闷不乐的?和少爷闹别扭了?” “我是看着少爷长大的,他这个人呢之前一股冲劲,这些年在商场上磨炼的更加成熟了,就是凡事都喜欢跟人讲道理,可是人品绝对没话说。” 沈辞扯了个抱枕靠着:“我知道他人不错,我也没跟他闹别扭。” 看着帮他摆好碗筷的张叔,沈辞突然问道:“您从小看着傅砚观长大,那是不是他什么事您都知道,能给我讲讲我们之前是怎么相处的吗?我这脑子摔坏了,什么都没忘,偏偏把他给忘了。” 这倒是难为张叔了,沈辞见对方的神色有些不正常,耐心等了一会儿,才听张叔说道。 “沈少爷,我之前没见过您,所以您和少爷之间的事我不知道,也是这次您受伤少爷才让我暂时从老宅过来,咱们也才刚刚认识。” 沈辞愣住,开口道:“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和傅砚观在一起六年,可他的父母都还不知道有我的存在。” “傅砚观从来没带我回过家?” 第4章 飙车受伤 张叔的安慰没有起任何作用,沈辞一头扎在沙发上,闭着眼睛躺了许久。不知是不是太在乎傅砚观了,导致整个脑子都是张叔的那几句话。 在一起六年,傅砚观的父母却都不知道他的存在,这是个什么性质…… 是傅砚观只是跟他玩玩儿,还是傅砚观根本没把他当回事? 沈辞烦躁的抓了抓头,张叔收拾好一切后就离开了,整个别墅只剩下沈辞一个人。 用空荡荡来形容都不为过了。 他好像并不是傅砚观的男朋友,而是他找来看房子的。 烦躁之下就急需一个发泄的地方,沈辞翻出口罩和大衣,在张叔走后没多久也出了门。 - 城北世纪赛车场。 赵阳抓着头盔扔给沈辞,几次张嘴,都不知道应不应该开口。最后还是沈辞看出来,不冷不淡的道:“想说什么就说。” 赵阳顺着这话道:“我就是觉得太奇怪了,你可是沈辞啊,我实在把你和这些极限运动联系不到一起。” “辞哥,你老实跟我说,你是不是经历了什么重大事件?你今天这身衣服也很贵,你是去抢银行了,还是……还是昨天的那个人,傅什么的……” “别跟我提他!”沈辞被冷风一吹原本冷静几分的人在听见傅这个字后,那股气又涌上来了。他抓着头盔随便戴在头上,然后骑上赵阳的摩托。 “我跑一圈。” 沈辞没怎么骑过这种车,没上大学前是舅舅舅妈养他长大,恨不得一分钱掰成两半花,哪有什么闲钱碰这些娱乐的东西,而上大学后…… 上大学后…… 沈辞晃了晃头,有些恍惚,他为什么不记得大学的花销是从哪来的了?还是舅舅舅妈给的吗? 为什么他完全没有印象? 前两天刚下过雪,车场这几天都是封闭状态,如果不是赵阳这个vip客户,老板是不会给开门的。 场地内有许多地面上的积雪还没有清理,在放赵阳他们进来时也特意交代了在内圈骑过过瘾就好,但这些话赵阳都还没来得及跟沈辞说。 摩托车这种东西和电瓶车不一样,沈辞又是第一次骑,他被心情左右,几乎越骑越快,赛道上只剩下人的残影。 赵阳在后面干着急,几次挥手都没把人拦下来。 沈辞满脑袋傅砚观,一个走神在过弯道时发生了意外。 车轮朝着一侧滑去时沈辞还没来得及反应,下一秒人就已经摔出去了。 由于速度太快,沈辞连滚了好几圈,中间被车场的护栏拦了一下才堪堪停住。而停下来后疼痛才从四肢百骸渗透过了,让他惨叫出声。 “辞哥!” 赵阳惊出了一身冷汗,跑到沈辞身边时连说话的声音都是哆嗦的,好在他常年骑车,有不少应急经验,但即便确定沈辞没什么大事,也还是打了120。 去往医院的路上又给张呈山打了电话。 接到电话时,张呈山正在度假山庄按摩,听到沈辞出事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扣好就跑去了医院。 然后看见人后,立刻劈头盖脸的一顿骂。 “你他妈的,就你这细胳膊细腿还去骑摩托呢?大学时文文静静的,怎么现在放飞自我了?” 一旁的赵阳努力缩小自己的范围,但还是被张呈山一把抓过来,照样训了一顿。 “第一次碰车就上赛道!你们两个耳朵中间长的是猪头肉吗?!他不明白,你骑了七八年也不明白?!” 张呈山骂了一顿,心口的气出了后才逐渐冷静下来,也不怪他发火,沈辞在大学时几乎就是很好欺负的一个人。 什么都不争不抢,还乐于助人,就是那种你欺负他一顿后,但他也不会告状的人。 所以大学这四年,要不是有张呈山和赵阳,沈辞还不知道要受多少委屈。 赵阳被骂了后依旧心虚,狗腿的给张呈山搬来椅子,又给沈辞倒了杯水,苦口婆心的劝道:“辞哥,真的太危险了,你都不知道你速度有多快,摩托车这种东西看着挺寻常的,可其实很危险,有多少人飞出去之后直接摔死了。” “你下次还是别再碰了,怪危险的。” 经历这么一遭,尤其是腿还疼着,沈辞也有些后怕,脸色到现在都是惨白的,他知道自己在完全不懂的情况下乱骑一通是很危险的。 但是即便这样,也还是在过程中品出了摩托车有趣的地方。 “也……没有那么严重,我下次注意,今天完全是意外……” 张呈山气的咬牙:“你有几条命够发生这种意外?” 沈辞闭了嘴。 虽然没什么大事,但医院的医生还是建议今晚先留院观察,张呈山和赵阳已经准备陪床了,结果沈辞却并不打算住院。 最后拗不过这个又倔又犟的人后,只能由两人开车送沈辞回家。 - “嚯!辞哥,你这……这么大的别墅啊,你家这么有钱,怎么上学的时候那么节省啊,我们还以为你家很穷呢。” 沈辞一瘸一拐的下车,随意瞥了眼面前的别墅,也没什么虚荣心介绍一番,只随口道:“傅砚观的。” 赵阳震惊:“他这么有钱啊?哪号人物啊?这名字是有点熟悉,但一时还想不起来。” 张呈山将一直拎着的药递给沈辞,然后道:“沈辞,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你和你的那个男朋友……是正经认识的吗?他开几百万的车,住几千万的房子,你们之间……” “我也不是说你配不上他的意思,只是我怕你被骗。” 腿受了伤不宜久站,所以张呈山和赵阳也没多留,嘱咐沈辞好好养身体后就结伴离开了。 而沈辞又开始翻来覆去的想张呈山的那翻话,想来想去最后越来越烦躁,自己对着枕头发了好大的火。 他这几天怎么这么倒霉,不是受伤就是胡思乱想,想出去散心还把自己散进医院里了。 七点整,门锁传来声响,沈辞将被子扯出条缝,看向站在卧室门口一身寒气的傅砚观。 墙上的挂钟还在滴答滴答的转圈,沈辞瞄了眼,心情好了一些。 还挺准时。 他抬了抬眼皮,故意的道:“今天公司不忙?” 心情原因他就是想呛傅砚观几句,但对方还是如往常一样,神色淡淡。 在门口脱下外套,又等寒气散去才进屋。 “一天没起来?” 沈辞原本不想理,可是在听见傅砚观声音后,还是忍不住看过去点了下头。 他去车场这事并不想跟傅砚观说,不知是心虚的原因,还是因为其他。 张呈山因为这件事都把他骂了一顿,更何况是傅砚观呢,要是这人知道了,别说是骂他,不把他揪起来抽一顿都是好的了。 沈辞不知道自己又走神了,等反应过来时傅砚观已经坐在床边了,像昨天一样,甚至还伸手摸了下他的额头。 干燥温热的手掌覆在额头上,让他胡思乱想的心直接安静下来。 他看见傅砚观皱了下眉,似乎是在仔细感受他的体温,而在确认没发烧后,男人缓缓开口。 “没发烧,为什么要躺一天?” 这话说出来很像是质问,但这次还没等沈辞发脾气,傅砚观就又道:“是昨天做的太久了吗?还是很疼?” 说着那只戴着佛珠的手又伸向他的腰间,轻轻揉着。 沈辞闭了闭眼睛,他猜,他离不开傅砚观一定是因为这人太温柔了。 让他根本舍不得生气,舍不得计较。 他磕坏脑袋从医院醒来时第一眼看见的就是傅砚观,明明一点记忆都没有,可偏偏他就是对这个他完全不记得的男人十分依赖。 所以这半个月他常常在想,他以前得有多爱傅砚观啊,即便是失忆了,也还是本能的爱着。 腰被揉的舒服了,沈辞就开始得寸进尺。 “头也要按。” 傅砚观自然没什么怨言,但在把手放到沈辞头上时,还是开口调笑了句:“今天没有奖励吗?” 奖励什么? 沈辞愣住,随后脑中浮现出昨天他抓着傅砚观亲他的画面。 而这也让他对张叔的话产生了质疑。 对他这么好的傅砚观真的会不喜欢他吗? 想来想去也没有答案,倒不如不想了,沈辞抓着傅砚观的手拉到嘴边亲了一下,道:“先给个小奖励,后面有没有奖励取决于傅总按的舒不舒服。” 两人调整了姿势,沈辞躺在傅砚观腿上,惬意的闭眼享受,傅砚观的手指很长,按在他头上的力度正好,指尖时不时的穿过发间更是如同一颗石子丢进湖水里,让平静的湖面掀起层层波纹。 沈辞不由得想到了昨天,也是这只手,在替他清理,指尖进进出出…… “操!”沈辞猛的睁开眼睛,抓着被子捂住自己,别扭的道,“我头不疼了,不用按了。” 沈辞想躲开傅砚观,结果刚挪动身体就被抓了回来,而那只戴着佛珠的手已经伸向被子。 “傅……傅砚观……”沈辞紧急叫停,傅砚观也没继续,只是隔着被子拍了拍沈辞躲来躲去的小屁股。 他道:“你想法不太老实啊。” 第5章 他和傅砚观好像不熟 小心思被戳破,沈辞整个人都变成了一只煮熟的虾,在床上拱来拱去,最后躲到了床脚。 他小声的开口:“我要自己清理一下,你出去。” 沈辞说完只觉得整张脸都烫的厉害,原以为还要跟傅砚观掰扯一番,结果那人就只是挑了下眉,顺从的走了出去。 将整个卧室都留给了沈辞。 让傅砚观走的是沈辞,等人走了后开始别扭的也是他。刚起反应时他羞的厉害,可当他站到卫生间后又觉得烦躁。 他和傅砚观是小情侣,那这个时候傅砚观不是应该主动提出来帮他弄吗?再顺势发生一些别的事情。 傅砚观的态度就像是……像是包养别人的金主,凡事都与他无关的那种。 淋浴的冷水顺着脸颊滴落,刚才的冲动小了不少,一是因为他开始胡思乱想,二则是因为磕伤的腿开始疼了。 他骑摩托的时候没有穿防护服,所以摔下去后身上有很多块擦伤,只是左腿磕的格外严重就是了。 “嘶……” 冷水流过伤口时并不舒服,又蛰又疼的十分难受,尤其是昨天膝盖,磕到护栏上时应该是被铁丝刮了,掉了一大块皮。 现在已经开始肿了。 “沈辞。” 浴室门突然被敲响,沈辞惊了下,连忙压下到嘴边的闷哼,回应道:“怎么了?” 门外的傅砚观只敲了两下,高大的身影印在门上,“你没拿睡衣,把门打开。” 沈辞有些犹豫,但刚才换下来的睡衣已经脏了,再让他穿上显然是不可能了。 “你……你等……等下。”沈辞手忙脚乱的擦干身体,然后把门打开条小缝,只留了手能伸进去的宽度。 对此,傅砚观只是笑笑,没有多说什么。 成功拿到睡衣,沈辞立刻穿好衣服,等到腿伤全部遮在睡裤里才松了口气。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瞒着傅砚观,但就是不想让他知道。可能理由真的很简单,他怕挨骂,还怕傅砚观生气揍他。 从浴室出去时傅砚观已经在床上躺着了,那人戴上眼镜正在看杂志,灯光照在他身上形成一部分阴影,不知道用什么词形容。 好像是……岁月静好。 沈辞想,以他的家世到底是哪点能配得上傅砚观,张呈山下午的那翻话很对,他好像确实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拿不出手。 那傅砚观喜欢他什么?这张脸吗? 沈辞爬到床上,因为腿疼眉头一直皱着,头发也只吹了半干,趴到傅砚观身上时立刻就弄湿了对方睡衣。 傅砚观把杂志放到一边,大手想揉一把沈辞脑袋,但似乎想到什么又移到了后颈,不轻不重的捏了捏。 并在沈辞还没开口前先一步道:“刚才给你送睡衣了,有奖励吗?” 沈辞失笑:“这也要奖励啊傅总?想亲亲就直说。” 傅砚观挑起半边眉,大方承认:“是啊,想亲了,沈先生给亲吗?” 据张叔所说,傅砚观年轻的时候很狂,身上总带着一股成熟的叛逆,明明看起来很听话懂事,但是就是很有自己的主意。 后来因为经历的事情多了,和一些原因,这人才开始慢慢改变,但那股狂劲消失后,取而代之得就是疏远。 有人说傅砚观的眼睛看谁都带着冷意和警惕,但沈辞却觉得冷意后面藏着的是化不开的柔情。 他没有扭捏,尽管在浴室里胡思乱想了一通也还是大方的抱住傅砚观脖子,吻上那两片薄唇。 舌尖轻轻试探,一人紧抓着肩膀,一人用力搂着腰。 分离时满眼情欲。 “傅总满意吗?能不能打赏点小费。” 傅砚观把人裹进被子里,一边摘下眼镜一边递过去一杯牛奶:“缺钱了?” 曾经沈辞刚到别墅时,傅砚观给过沈辞一张副卡,但那个时候的沈辞非常抗拒包养,直接拒绝了这张卡。 之后傅砚观也没再提过。 小孩儿有自己的自尊心得理解。 但让傅砚观没想到的是,沈辞的自尊心能有这么强,除了学校需要用到的费用,沈辞几乎不怎么花他的钱。 只要有时间沈辞必定出去兼职。 可那能有几个钱,最后过的省吃俭用,明明住着大别墅,生活却十分拮据。 沈辞盘腿坐在床上,捧着傅砚观递给他的牛奶,牛奶温度正好,喝到嘴里不凉也不烫,就好像热好了之后刻意掐的时间,在最好的时候递给他。 一口气半杯下肚,沈辞舔了下嘴唇,倒是理直气壮的说道:“我没有工作,也没有钱,肯定要先花你的钱。所以能赏点吗?傅总。” 这话说的倒是实话,沈辞学的表演专业,结果毕业后为爱留下,心甘情愿困在这别墅里,自然是身无分文。 “你这种大老板是不是挥挥手就几千万?那你的就是我的,给我一半不过分吧?” 这样的沈辞是从来没有过的。 傅砚观也没吊着人,上了一天班他已经很累了。 “三楼书房最下面的抽屉里有我的主卡,里面还有现金,想花多少花多少,但是黄赌毒别沾。” 前半句听着还挺开心,后半句沈辞就垮了脸,扑上去对着傅砚观就咬。 还黄赌毒,他是那种人吗?! 牛奶起了些作用,沈辞也有些困了,临睡前傅砚观开口报备:“这几天我需要加班,七点回不来,太晚了的话可能要住在公司,可以吗?” 原本已经闭眼的沈辞瞬间睁开眼睛,他可太喜欢这种感觉了,不知道是掌控欲作祟,还是什么,他想要傅砚观事事都跟他报备。 说看见消息要回,傅砚观就真的会回复,甚至是主动给他发消息,告诉七点回家,如此无理的要求傅砚观也能做到。 这种好男人到底是谁在谈啊。 “我怎么这么喜欢你?” 沈辞突然感慨,到是让傅砚观有些摸不着头脑,他试探着问道:“不行吗?那如果我回来太晚,你不用等我。” 沈辞捧住傅砚观的脸,打断道:“批准了!但是我会随时去公司视察,你不许对别人这么好!” 傅砚观搂紧沈辞,没有承诺保证什么,只“嗯”了一声。 - 日子过的越来越顺风顺水,沈辞一个人在家的日子也很欢乐,他不再像以前那样坐在沙发上每天想着傅砚观什么时候回来。 现在的他,光是用潇洒两个字都形容不了了。 傅砚观的钱实在是太多了,多到沈辞买什么都不用顾虑,衣柜里的衣服直接更新换代,全部都是沈辞喜欢的样式。 左腿上的伤还是会疼,但走路几乎没什么影响了。 大概潇洒了小半个月,沈辞想到了傅砚观,好几天没见到人,每天消息也发不了两句。 这对于小情侣来说实在是太折磨了。 所以在又一个深夜梦到傅砚观而惊醒后,沈辞抱紧被子,第二天果断的到了傅砚观公司楼下。 他是导航过来的,面前的这栋公司大楼他十分陌生,就像是从来没来过一样。 沈辞晃了晃头没有多想,挺着腰板进了公司,前台没见过沈辞,把人拦下后问有没有预约。 而后在沈辞拿出他和傅砚观合照后恭恭敬敬的把人请了上去。 “傅总还在会议室开会,您可以先到傅总的办公室休息。” 沈辞道:“不用了,你告诉我会议室怎么走,我去那等他。” 傅砚观的公司一共七层楼,在祈江市这种房价贵到要死的地方,傅砚观竟然有一栋大楼,这让沈辞虚荣心爆棚。 并发誓一定要抱好这条大腿。 走到会议室市外面,沈辞扒着窗户偷偷看了眼,但会议室拉满了百叶窗帘,他连个人影都看不见。 “喂!那个人。” 身后突然传来声音,还没等沈辞回头就被捏住了后颈拎到了一边。 “你……你干什么?放开!” 沈辞推开抓着他的手,上下打量着面前的男人。 一身正装,看起来应该是公司里的员工,就是……这张脸他好像在哪见过。 没等他询问,对方就先一步发难了。 “你是哪个部门的?不知道里面在开会吗?你想偷听什么?” 莫名被扣了一顶帽子,沈辞连喊冤的地方都没有。 看见这人臭着的这张脸沈辞就也没了好脸色。 “我能偷听什么?那墙那么厚,隔音效果这么好,估计里面打起来我都听不见吧。你了解前因后果吗?上来就质问我。” 几句话倒是堵的男人没话说了,他掏出手机,沉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沈辞。” “沈辞是吧,行……沈辞?”男人似乎愣住了,眼里的反感逐渐变得有些惊讶,他试探着问道,“你和傅砚观的关系是?” 听了这话沈辞腰板挺的更直了:“我是他男朋友!” “男朋友?” 男人张了张嘴,最后又咽回了已经到嘴边的话,神色越发古怪。 “就算是傅砚观的“男朋友”也不能在这扒窗户,你到那边休息室去。”男人眉头皱的很紧,又上下打量了一遍沈辞后,自我介绍道,“我是傅砚观朋友秦溯,之前咱们见过的。” “秦溯?”沈辞皱着眉回忆了一下,感觉应该有这么个人后,歉意的笑笑,“不好意思,我前段时间磕伤了头,记忆有点混乱。” 秦溯“嗯”了声,并没有想跟沈辞熟络的意思,“你找地方坐着吧,这里是公司你别乱跑。” 秦溯话说完就推门进了会议室,没给沈辞一点反驳的机会。 原本还有点愧疚把人忘了的沈辞瞬间气的牙痒痒,对着秦溯离开的地方用力的挥了几拳。 什么态度?凭什么叫他别乱跑?公司是傅砚观的,那就是他的! 等傅砚观出来他一定要告状!! 第6章 养着玩儿而已 这场会议持续了两个小时之久,沈辞为了和秦溯争口气,硬是在会议室门口蹲了两个小时,等到门开时,他腿已经要没有知觉了。 原以为出来的会是傅砚观,结果没想到还是秦溯那张讨人厌的脸。 “怎么是你?”沈辞不客气的直接问道,为了避免蹲着没有气势,他连忙不顾双腿的死活硬是从地上站了起来。 秦溯抱臂看着沈辞,冷哼一声:“我倒是也想问问你,一直在这守着,是想等傅砚观出来第一时间告状?” 心思又被拆穿了,沈辞不打算再理人了,而正巧傅砚观这个时候从会议室里出来,边走边和旁边的人交代什么。 穿着西装打着领带的人和在家里时完全不一样,身上那种带着压迫性的气质让人畏惧,可又让人移不开眼。 沈辞的目光瞬间就被吸引了,只是傅砚观太过投入,并没有发现沈辞。 有一瞬间的沮丧,不过也仅仅只有一秒,他就收拾好所有的坏情绪朝着要走远的男人挥了挥手,喊道:“傅砚观!” 这一喊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来的,此次会议中有许多中高层领导,闻声都瞥了沈辞一眼。 沈辞大方的站在那,丝毫没有回避的意思。 反到是秦溯上前挡住沈辞半个身子,朝着那些高层点点头,试图装作无事发生。 世家子弟想玩儿自然没有人管,但是一个包养的小情儿拿到面上来就有些不太好看了。 “砚观,你先去忙吧,一会儿我带他去办公室。” 沈辞拧眉,正想开口质问就被秦溯瞪了一眼,那一眼威慑力十足,就好像他再说一句话就会毁了傅砚观事业一样。 他有些难过,那种怪异的感觉直线上升,而就在恍惚中的这几秒,穿着西装打着领带的男人就已经走到了他面前。 傅砚观在沈辞身上扫了几眼,先是惊讶于对方的穿着,但惊讶过后目光还是落在了脚踝上。 他微微皱眉,道:“穿单裤?” 沈辞还沉浸在上一秒的坏情绪里,下一秒就被老干部批评了,他顺着傅砚观的视线也看向自己的脚踝,立刻心虚的岔开话题:“我想你了!” 一句话堵住了傅砚观接下来要说的话,沈辞当着不少人的面直接抓住傅砚观胳膊,举止亲密引的不少人窃窃私语。 秦溯的脸彻底黑了。 傅砚观倒是没有多大的反应,他是在万众瞩目中长大的,所以对于各种目光都习以为常,只是他并不喜欢别人这样打量沈辞。 “走了。” 沈辞没等再说第二句话就被傅砚观拉走了,牵着他的手还是那么温暖,就像是……可靠的父亲牵着自己的儿子一样。 此想法一出,沈辞连忙用力的晃了晃头,被傅砚观牵着也不忘回头再看一眼秦溯,并像是被主人撑腰的大型犬一样高傲的仰着下巴。 秦溯被这目光盯的捂住脸,对沈辞的印象时好时坏,他能确定的是这人确实没什么心机,但是……也是个仗势欺人的主。 他可能需要找机会提醒一下傅砚观别宠太过了。 给惯了好脸色,什么宠物都容易噬主。 - 董事长办公室。 “哇!你办公室好大啊!” “天呐!你竟然有这么多球服!傅砚观,你还喜欢足球吗?之前怎么没见你踢过?!还有这个奖杯!祈江市第二十八届足球赛冠军!这是你的奖杯吗?” 刚进办公室沈辞就瞬间放飞自我了,把展示柜翻了个底朝天,问题一个接着一个,完全不等傅砚观回答,就又问下一个了。 连着加了好几天班的人此时一脸倦意,倒是难得坐到沙发上看着沈辞在那喋喋不休,并随机回答几个小问题。 “之前大学的时候参加了足球队,拿过几个奖。” 傅砚观说的不值一提,但既然是祈江市的奖又怎么可能没有含金量。 沈辞把奖杯小心翼翼的放回去,随口道:“那你什么时候踢给我看看呗,我好像还没怎么看过别人踢足球,学校里总是打篮球的居多。” 傅砚观捏了捏眉心:“太久没踢了,早忘了。” 沈辞对他的办公室似乎十分好奇,一会看看这个,一个动动那个,傅砚观乐意纵着,但还是不想浪费这点宝贵的时间。 “不是说想我了吗,过来让我抱抱。” 本来还想再看看远处桌子上的那套书法用具,结果在听到傅砚观的话后立刻换了方向,扑进了傅总怀里。 沈辞自问平时也很a,在其他朋友面前甚至于很有主见,可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一面对傅砚观,他就很想撒娇。 傅砚观比他高了有五厘米,虽然不太离谱,但作为男人总是要在乎比较这点子身高。 沈辞虽然之前抱怨了很多句,可不得不说他被傅砚观整个抱住时有多舒服。 他好像是个缺乏安全感的人,但只要在这个男人身边,就什么都不怕了。 “刚才你朋友欺负我,那个姓秦的,你能不能把他开了。” 沈辞把头埋在傅砚观胸口,发了狠的闻对方身上的古龙香水味。这几天他确实很想很想傅砚观,就连做梦都是他。 每天睡前都要抱着枕头,然后回想一下抱着傅砚观的感觉,用于饮鸩止渴。 如今好不容易抱到真的人了,他就差饥渴的把人扒光了啃一顿了。 而傅砚观也由着沈辞这么抱着,即便没拉的百叶窗外秦溯已经盯他有一会儿了。 傅砚观心情不错的开口,回答沈辞刚才的问题:“把他开了不太可能,不过可以带着你讹他一顿饭。” 沈辞笑眯眯的抬起头:“那择日不如撞日吧。” 两人三两句话,外面的秦溯钱包就注定要憋一圈。 此时刚好是中午,几人还都没吃饭就正好在公司附近找了家川菜。而秦溯看傅砚观的目光则越来越奇怪。 由于菜品过辣,大厅里放着两个冰淇淋机器,沈辞刚进店就一眼相中了,拿了个超大号的碗去剜冰淇淋球。 包间内只剩下傅砚观和秦溯。 少了外人,两人再说话时自然不会藏着掖着。 只是好巧不巧,沈辞正好这个时候回来,并听到了那句“养着玩儿,你还真当真了?” 什么养着玩儿?什么当真了? 秦溯对于沈辞是属于那种不认识也不满意的状态,作为傅砚观好友,他自然认为沈辞配不上他。 “这家川菜在公司附近开了得有三年了吧,你一次都没来过,这次怎么就过来了?不爱吃辣还点了那么多辣菜。他就这么吸引你?” “今天在公司他那么大呼小叫的像什么样子,就算磕坏了头也不能这么放肆,你再这么惯下去早晚要出事。” 秦溯嘴不停的说了一堆,沈辞紧贴着门,却始终没听见熟悉的声音,他不知道傅砚观此时脸上是什么表情。 生气吗?还是认同? 此时此刻就算沈辞心再大也发现疑点了。 他是傅砚观的男朋友,可他和傅砚观的关系却像是拿不出手需要藏着掖着一样。 他们在一起六年,却几乎没什么人知道他俩的关系,傅砚观的父母不知道,听张叔的意思好像傅砚观也没打算带他回去。 而除了这些,身边的朋友也是最好的证明,秦溯和傅砚观的关系看起来很好,沈辞在那张足球队的合照上也看见过他。 可秦溯对他的态度堪称陌生,如果他和傅砚观刚在一起那还有情可原。 但他们已经在一起六年了。 除了秦溯,上次张呈山和赵阳的态度也很奇怪,这种怪异的感觉之前就有,可他却才发现。 “您好,请问有什么能帮到您的吗?” 服务员上前礼貌问话,包间内的声音瞬间消失。 沈辞缓过神来摇了摇头,他神色如常的开门进去,手里拿着的两碗冰淇淋都放在了自己面前。 他有些生气了,所以这碗冰淇淋不打算给傅砚观吃了。 秦溯目光在冰淇淋上面停留了几秒,脸色十分不自然。 原本很圆的几颗冰淇淋球已经有些化了,很显然沈辞在外面站了不止一会儿。 一瞬间房间内陷入一种诡异的尴尬,直到服务员开始上菜。 清一色红彤彤的菜,沈辞肚子配合着叫了一声,下一秒碗里就出现了一勺麻婆豆腐。 是谁夹给他的不言而喻。 “我不吃豆腐。” 沈辞看都没看傅砚观,直接将碗里的麻婆豆腐全倒了出去,本想再呛他两句,谁知傅砚观却半点不受影响,又夹过来一块排骨。 并在沈辞想把排骨夹走时开口:“浪费粮食可耻,浪费肉更可耻。” 见沈辞表情有些松动,傅砚观又道:“看起来味道很不错,不尝尝看吗?” “我自己会夹。”沈辞回怼了句,但还是没再抵触,低着头把排骨啃了,然后眼睛一亮,傅砚观立刻夹了第二块。 炸毛的人被哄好了大半。 谁看了都要说一句沈辞好哄,可是只有真正了解沈辞的人才会知道,其实沈辞只是看起来好说话,实际上原则性特别强。 好哄的原因也只是一个傅砚观罢了。 第7章 别骂了别骂了 傅砚观还有许多事情要忙,今日能分出些时间来好好吃顿饭也是因为沈辞过来了,如果没有沈辞他还是会凑合一口,有时甚至都忘了吃饭。 在回公司的路上,秦溯开车,沈傅二人坐在后面,沈辞半句话都不想说,尽管能感觉到傅砚观在盯着他看,但他的目光仍始终盯着窗外。 秦溯有些理亏,他虽然不太喜欢沈辞,可也没想这些话能被正主听见,他到不怕沈辞多想,只是心疼傅砚观罢了。 这段时候被项目折磨的已经有好几天没怎么合眼了,要是沈辞因为他的几句话再闹起来,受罪的还是傅砚观。 所以在刚到公司楼下,秦溯就开门见山的道:“砚观最近很忙,也有很多事情要做,沈先生不如先回家。” 这话不是询问,到像是命令。 沈辞紧抿着嘴唇,回头看了傅砚观一眼,等了三秒没等到傅砚观说话后,立刻拉开车门就走。 他气呼呼跑到路边拦车,下唇咬出了好几个牙印,眼眶也气的通红。 他不是个心甘情愿吃亏的人,在吃饭的时候就想揍秦溯一顿了,如果不是因为傅砚观…… 今天真是出门没看黄历,想来看看许久没回家的男朋友,结果处处碰壁吃了一肚子气。 拦了几次车都没拦到,沈辞更觉得憋屈,身后始终没有声音。沈辞想,也许傅砚观已经和秦溯回公司了。 毕竟他那么忙。 眼睛有些湿润,鼻腔也越来越酸涩,沈辞悄悄回头,想偷看一眼,结果满眼只剩下一片黑色。 傅砚观竟不知在他身后站了多久。 “你……大忙人不去忙工作,在这浪费时间干什么?!” 沈辞说话声音也有些尖锐,听的傅砚观微微皱眉。 他将沈辞抓过来,十分自然的勾着脖子,顺着路边往前走。 “我是很忙也很累。”傅砚观坦言道,“今天下午还有场会要开,秦溯去做准备了,给我留了时间哄家属。” 沈辞挣扎的动作慢慢停了下来,但还是反驳道:“谁是你家属?” “还能是谁?某个闹脾气的小哭包?” 沈辞觉得傅砚观一定是给他下蛊了,不然为什么他都这么生气了,可只要这人一说话一靠近,他就会缴械投降。 低头沉浸在自己情绪里,等回过神来才发现傅砚观竟然拐进了一家奶茶店。 “一杯焦糖布丁奶茶,一杯草莓奶昔。” 听见奶茶,沈辞立刻探头去瞧,在点单板上看了一遍后,舔了下嘴唇:“我也想要一杯草莓奶昔。” 傅砚观眼里多了几分笑意,他示意店员不用理会,随后看向沈辞打趣道:“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很没出息?” 沈辞反驳:“我说傅总,你背后蛐蛐人就算了,怎么现在还人身攻击?你才没出息!” 做两杯奶茶用不了多长时间,傅砚观把热的那杯递给沈辞暖手,然后照常搂着人往回走,虽然有误会没说开,但傅砚观还是忍不住说教道:“上次就说过你,别穿这么少,大冬天露个脚踝不用等老了,半夜你就得腿疼。” 沈辞没应声,插上吸管就开始往嘴里吸,一副都喝光,半滴都不给傅砚观留的架势。 重新回到办公室里,沈辞往沙发上一坐,抬头盯了傅砚观一会儿后觉得气势不够又从沙发上站起来,直接穿鞋踩在沙发上盯着傅砚观。 “你是不是应该解释一下,什么叫养着玩,我虽然脑袋坏了,但你也别想着蒙我!” 沈辞越说越气,连珠炮一样对着傅砚观输出。 “这六年我们真的是情侣关系吗?为什么我身边的人不知道你,你身边的人也不熟悉我?你那个好朋友秦溯,就差把我配不上你那几个字写脸上了!” 对于这段感情沈辞有怀疑是正常的,毕竟他们直接没有半点情侣的回忆,除了第一年,绝大多数都是沈辞一个人在别墅里等着,而他满世界跑忙工作。 但凡是个正常人都能从中发现些蛛丝马迹,而且沈辞是磕伤了头导致的记忆错乱,早晚有一天会恢复的。 傅砚观想,既然沈辞都这么问了,他不如就直接告诉他。 可是话到嘴边却根本说不出来。 他要怎么说?说沈辞其实只是他包养的一个人,男朋友什么的都是他的妄想吗? 傅砚观沉默许久,最后还是咽下了那些话,抬眼看着沈辞道:“那你觉得你配得上我吗?” 沈辞几乎是想也不想直接道:“当然配的上,虽然你是大老板,又长得好看,有钱有权,学历也高,但是我也很优秀啊。” “我现在没有工作,好像确实是你一直在养着我,但是我不会一直闲着,我也会赚钱的。” 沈辞着急保证,生怕傅砚观真的觉得他没用,他有些心虚的瞥了眼面前的男人,只见傅砚观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是却一脸笑意。 他没有否定沈辞,也没有打击他,只是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说出他的看法和解释:“秦溯说的那些你不用放在心上,之后我会跟他说清楚,今天的这种事不会再出现。” 沈辞道:“你还要跟他说我很优秀,我配得上你。” 傅砚观眼里笑意更深:“嗯,我以‘沈辞’来写篇小作文念给他听。好了,先下来吧,还想骂我的话也坐下骂。” 沈辞最吃的就是傅砚观这套,心里的气撒了大半,沈辞朝着傅砚观跳过去,想扑到他怀里,结果左腿一用力扯到伤口,让他差点摔到地上。 从而也暴露了他身上带伤。 傅砚观本来就是个心细的,沈辞脸上那一闪而过的痛色自然没逃过他的眼睛。 “腿怎么了?” 沈辞还想再瞒,结果谎话还没等说出来就被傅砚观按在沙发上拽着裤子露出了还没好全的伤口。 沈辞:“……” 左腿的伤确实十分严重,养了这么久也还青紫着,有些结痂都还没掉。 傅砚观脸色越来越难看,眼里的笑意也消失了,他盯着沈辞膝盖上的伤,呼吸逐渐不规律。 “那个……我没事,就是点小伤,你别……” “沈辞。”傅砚观开口打断,拧眉问道,“怎么回事,这伤可不是随便磕的,我要听实话。” 眼看着傅砚观声音都越来越冷,沈辞紧张的捏着衣服,像个小耗子似的不断偷看对方脸色。 完了,要挨骂了。 这个时候也没法撒谎了,沈辞无奈的全盘托出。 “我前段时间和赵阳到车场放松,这伤……是骑摩托车摔的,但是真的没什么大事,我是去医院检查之后医生告诉我的,真的只有些皮肉伤。” 沈辞拼命表示自己没有问题,但傅砚观并不吃这一套。 他重新掌握问话节奏:“怎么摔的,又为什么去骑车,这些总有原因吧,摔了还瞒着我,怕我骂你?” 不得不说,傅砚观猜的全中。 沈辞还想蒙混过关,撒个娇免一顿骂,结果他刚想蹭过去,傅砚观手就按到了腰间的皮带上。 这人……要家暴?! “你……你你你,你要干什么?你不许打我,我又没犯什么错!傅砚观你这种行为叫家暴,我发到网上一堆人骂你!” 沈辞往后缩了缩,然后看着那只骨节分明的手伸过来捏住他的下巴。 心脏越跳越快,好像下一秒就要跳出嗓子眼了,沈辞盯着傅砚观手腕上的那串佛珠,从最开始的上风逐渐变成下风。 “我那天就是有些心烦,想出去发泄一下,摩托车……我不太熟练,就摔了。” 沈辞感觉傅砚观捏着他的力道更重了些。 “避重就轻。”傅砚观凑近沈辞,那双人人常说薄情的眼睛审视着面前的人,非常不客气的道,“三个问题,是不是第一次骑摩托车,防护服穿了没有,速度多少是不是飙车了?” 沈辞闭了闭眼,这几个问题要是回答完,那条皮带就该抽出来了吧。 而且恐怕除了挨顿打,傅砚观还要命令禁止他再碰摩托。 虽然是第一次骑,可是他其实还挺喜欢的。 就在沈辞不知道该什么办时,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敲响了,秘书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提醒傅砚观该开会了。 沈辞如释重负。 公司这边的事确实是棘手了些,傅砚观只能选择先处理这边。 沈辞目送傅砚观走远,等到办公室的门重新关上后,沈辞才松了口气。 果然是在商场上杀出一条血路的男人,光是沉下脸看他一眼他就腿软了。 膝盖露在外面有些凉意,沈辞赶紧整理好裤子,在溜之大吉和留下来挨训之间纠结。 最后垂死挣扎的点开赵阳的微信,发了条消息过去。 沈辞:如果你把你男朋友惹生气了,他要打你怎么办? 赵阳秒回,一个问号甩过来。 沈辞抿着嘴唇敲键盘。 沈辞:是这样的,我有个朋友,他前段时间玩儿极限运动摔伤了腿,但是为了怕男朋友再也不让他玩了就一直瞒着,结果今天被发现了,他男朋友要抽皮带揍他,你说他该怎么办?要不要跑? 消息发出去后许久没有得到回复,沈辞咬着指尖趴到沙发上,他认真的盯着手机,等把鞋子蹬掉后,赵阳的消息弹出来了。 赵阳:辞哥,你是在跟我玩儿抽象吗? 第8章 软乎乎的沈辞 手机又响了一声。 赵阳:那个姓傅的才知道你受伤了?还要打你? 沈辞看后整张脸都皱到了一起,正噼里啪啦打字想严肃声明是他的‘朋友’不是他,结果下一秒又一条消息弹出来。 赵阳开始劝分了。 赵阳:对另一半动手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赶紧分了吧辞哥,你要是喜欢这口,我家前几天来了一批车模,什么口味的都有,还能上赶着伺候你,多好啊。 车模?上赶着伺候? 沈辞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出那些大块头腹肌的男人,大胸肌,大腹肌和……大屁股? 嘶!!沈辞用力摇了摇头,拿着手机用力的打了一串字。 沈辞:我不喜欢车模!! 脆弱的脑袋被那些油腻腹肌男攻击过后又开始浮现出傅砚观的身影。 其实好像……傅砚观也能上赶着伺候他,有时根本不用他开口,他想要的东西就会出现在面前。 比如睡前的那杯奶,洗好的又大又红的草莓,还有只要他念叨一嘴就能吃到的各种东西。 和这些比起来,好像那些误会就都不值一提了,只要傅砚观消气,他挨顿抽也没什么。 想通这点沈辞没了顾虑,抱着抱枕窝在沙发上,眼皮逐渐发沉。那边的赵阳也没死心,不知道从哪弄来的照片,连发了二十多张车模过来。 阳光偏移,太阳落山,办公室内逐渐变暗,沈辞睡的冷了,180的身体越缩越小,手里握着的手机“啪嗒”一声掉到地上,屏幕亮起时显示的时间已经是‘六点半’。 傅砚观开会回来时看见的就是这样的沈辞。连熬了这么多天,身体早就是极度的疲惫状态,尤其是在这么久的努力下仍不见成果。 回办公室的路上傅砚观甚至还在跟项目组长确定晚上加班的事,游戏的数据出了问题,内核和主线怎么也确定不下来,只能一遍遍的找人试玩游戏。 忙到脚不沾地的傅总早就忘了办公室内的沈辞。 所以在推开门看到人的那一刻傅砚观是愣住的,但也就是那一瞬间,一直紧皱的眉眼放松下来。 就好像赶了一天工的人回到家妻子笑意盈盈的端上一碗热乎的饭菜一样。 那种满足感填满了他整颗心。 太阳正好落山,最后的那一点夕阳打在沈辞脸上。傅砚观走过去,看沈辞因为冷而睡不安稳时是又好笑又心疼。 上午因为沈辞飙车受伤的气消了大半,他脱下外套裹住瑟瑟发抖的人,然后捡起地上的手机。 沈辞是个很简单的人,简单到连手机都不喜欢设置密码,所以傅砚观随时一划,屏幕就打开了。 - 在办公室彻底黑下来后,沈辞才缓缓睁开眼睛,前期睡的不太好,后面裹着傅砚观的外套到也算睡了个好觉。 还有些懵的人转了转眼珠,看见身前的傅砚观,摸索了两下蹭了过去。 刚睡醒的人全然忘了之前刚闹了不愉快,蹭到傅砚观怀里就想索吻。 沈辞以前瘦瘦小小的一只,虽然很满足眼欲,但手感却不是特别好,而现在胖了一圈后抱起来软乎乎的。 对于某人主动投怀送抱,傅砚观自然乐意,可在沈辞凑上来亲他时还是侧头避开了。 未等沈辞发作,傅砚观便道:“先挨打,挨完再亲。” 沈辞:??? 黑暗中沈辞看不清傅砚观的表情,他感觉到面前这人好像是在摸皮带,连忙从怀里退出去,还迷糊的脑袋也瞬间清醒。 睡着之前他还暗自觉得自己想通了,傅砚观对他那么好,能让他消气挨顿打没什么,况且本来就是他的错。 但是现在皮带要抽到身上了,沈辞才知道,不行! 他试图给傅砚观讲道理:“根据律法,是不允许家暴的……你可以好好跟我说,骂一顿也行,但是家暴犯法……” 沈辞越说声音越小,说到最后连他自己都不自信了。 他跪坐在沙发上,指尖扣着沙发扶手,就在他陷入到一定的怪圈时,被一声轻笑拉回了思绪。 “如果说律法,我有个朋友比你懂的多,用不用我找他咨询一下,看看无证驾驶,飙车,不穿防护服的小孩儿应不应该抽一顿。” “傅砚观!” 沈辞整个人羞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指着傅砚观气的眼尾泛红,可还偏偏是他没有理。 谁让无证驾驶的是他,还没学过摩托就敢飙车的也是他。 “就不能商量商量吗?”沈辞小心翼翼的看傅砚观,因为没开灯又看的不太真切,他往前蹭了两步,试探着抓住对方还按在皮带上的手,试图撒娇,“这东西打人可疼了,我这么怕疼……你放过我这次吧,我保证之后都不做危险的事!” 沈辞眼睛亮晶晶的,就算是黑着灯也能看见里面的光。 等待审判的时间是漫长的,即便可能直接十几秒。 沈辞悬着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就在他准备破罐子破摔直接趴下挨揍时又听见了男人的笑声。 而后天旋地转的就被拉到了腿上,抱在怀里的同时屁股上也挨了一巴掌。 “唔……” 傅砚观手劲大,即便只是一巴掌,沈辞也感觉半个屁股都麻了。 “不是你说我要拿皮带抽你吗?怎么我按照你猜的做,你反而还不高兴了?”傅砚观自己用了多大的力自己清楚,但也就只有一巴掌,疼也疼不了一会儿,便没准备给人揉。 沈辞还没察觉到傅砚观话中有什么不对劲,就又听他道。 “飙车的事我不揍你,至于刚才这巴掌就算在车模身上了。” 傅砚观有一下没一下的捏着沈辞后腰,继续道:“你现在胆子越来越大了,开始惦记别的男人了。那么喜欢腹肌胸肌,是我没有吗?” 如果听到这还听不出来,那沈辞就是傻子了,他猛的抬起头,直接伸手掐住傅砚观脖子,当然也没敢太用力。 “你看我聊天记录!傅砚观你怎么这样?那是别人的隐私!” “哦。”傅砚观随口道,“都有隐私了,那你喜欢哪个车模?用不用我给你牵个线?把他包养过来给你?” 沈辞掐脖子的手紧了几分。 “你有钱没地方花了是不是?!有这个钱你不如包养我!还想花到别的男人身上,你做梦!” 非常有气势的喊完后,沈辞缩了缩屁股,怕傅砚观又一巴掌扇过来,结果那人确实是把手放到他屁股上了,但不是打竟然是揉。 老男人突然良心发现了? 沈辞不知道傅砚观在想什么,只感觉到气氛似乎有些古怪,就在他想开口补救时,傅砚观突然搂着沈辞的腰把人从怀里拉开放到沙发上,然后站起身道:“时间不早了,回家吧。” 沈辞吐槽:“你怎么莫名其妙的,那些车模我都不喜欢,真的!” 沈辞虽然总是大大咧咧的,但其实心里十分细腻,他可以接受别人和他大吵一架,但是却接受不了别人和他冷暴力。 “傅砚观……” “好了沈辞。”傅砚观开口打断沈辞说话,拿起一旁的西装外套,“我今天还要加班,现在真的很累了。我先送你回家。” 沈辞没动,盯着黑暗中的身影,缓缓开口:“你真的很莫名其妙。” “你天天加班,现在跟我说两句话就累了?如果是这样,那我不需要你送我回家,我又不是小孩儿,自己能走。” 沈辞话说完不等傅砚观再开口,就快速的穿好鞋,然后就闷头往门口走,速度快的完全不顾还伤着的腿。 似乎是证明傅砚观真的很忙,沈辞刚拉开办公室的门就和助理撞了个正着。 助理也吓了一跳,被沈辞那张脸吸引过去看了几眼后才想起来自己是过来干啥的。 “傅总,刘经理那边又把游戏的参数调了一遍,就是试完的人还没选好,让您来拿主意。” 傅砚观应下,往办公室外走时瞥了眼站在门口还没走的沈辞。 两人视线对上,沈辞不愿低头,立刻转身就走,傅砚观跟了两步,伸手抓住沈辞胳膊,被人甩了两下后干脆直接拽到怀里。 “帮我试个游戏吧。” 沈辞顿了下,抬头看向傅砚观。刚才助理的那番话他自然是听见了,他确实没想走,但已经给自己架那了,也不好意思说留下。 一旁的小助理有些为难:“傅总,这位先生不是公司里的人,让他试游戏恐怕……” “没事。”傅砚观嘴角上扬几分,“我信他,出了事我担着。” 傅砚观现在对于沈辞的感情有些复杂,从前沈辞在他身边大气都不敢出,一举一动都十分谨慎,他也没时间去纠正。 而失忆后的人胆子大,不光敢跟他呛声,还敢给他脸色看,起初他觉得有趣,也就纵容着。 可是在纵容之下却越来越不对劲了。 沈辞对于他的意义好像变了。 所以在刚才听到沈辞说起包养时,他的表现才有些过激。 傅砚观递了个台阶,沈辞自然就顺着下了,毕竟如果现在不下,这台阶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没了。 傅砚观的公司是做游戏的,所以不管是布置还是装修都很科幻和有趣,沈辞跟着一起到了会议室后,第一眼就被大屏幕上的画面吸引了。 “好漂亮的人物。” 沈辞刚出声就引来了秦溯的目光。 “你怎么还在?”这话说的半点不客气,甚至称得上是带着几分恶意,“砚观,这是咱们今年最重要的一个项目,就等着年底炸出水花呢,还是不要让不相关的人参与进来吧。” 几个项目经理面面相觑,虽然谁都没有开口,却很明显是站在秦溯那边的。 会议室乌压压的站了很多人,各个都审视着沈辞,想找出有没有什么古怪的地方。 而沈辞之前并没有来过这种地方,从出生到现在,整整二十四年,他大部分的时间都是自己待着的。 所以在面对这些人时不免有些不适应。 傅砚观早就松开了搂着沈辞的手,但胳膊却依旧搭在沈辞肩膀上,身体也朝着沈辞的放向倾斜。 这种姿势下通常能给人安全感。 “这个游戏做到现在一直都有很多不足,而内部人员去试总会自己去美化,到不如让一个从来没参与过的人来。” 秦溯道:“那也不应该让他来,万一出现什么意外怎么办?那岂不是这么多人的心血都白费了?” 傅砚观和秦溯二人视线短暂交锋。 沈辞默默在小本本上给秦溯记了一笔,然后道:“那怎么才能让我试?我签保密协议吗?” “你们要是不放心我,可以去找别人,但是我是你们傅总推荐的人,傅砚观的人品你们也不相信吗?” 沈辞紧抿着嘴唇,神色认真的盯着场上的这些人,脸上看不出一丝怯场,可其实攥在一起得手早就出了一手的汗。 把傅砚观搬出来后,秦溯尽管不愿意也没法继续说了,他可以不给沈辞面子,但是傅砚观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最终沈辞如愿戴上vr眼镜,傅砚观亲自帮沈辞调整,贴在他耳边道:“这个是一款养成游戏,通过vr原理让人身临其境,类似现在的穿越,根据参数的不同,每个人进去的场景都会有些差异。” “你好好玩儿,记下感觉就行,都是游戏,别把里面的剧情当真。” 既然是身临其境的游戏,自然会有npc互动,而里面的每一个人物都是大家费尽心血研究出来的,说是完美的都不为过。 所以傅砚观有些担心,到不是怕沈辞出轨npc,只是多少还是会受些影响的。 游戏时长大概在一个小时左右,期间又有两个技术人员跟着一起试玩。 等到都结束后,那两个试验人员摘下vr眼镜的第一秒就掉了眼泪。 “咱们这个游戏不爆是不可能的!我感觉我真的爱上里面的虚拟人物了。” 傅砚观看向沈辞。 秦溯虽然嘴上嫌弃,但目光也是落在沈辞身上。 被两个男人格外关注的人缓缓摘下vr眼镜,傅砚观下意识握拳,好在并没有出现前两个人那样的情况。 沈辞也看向傅砚观,犹豫着该怎么说。 “那个……”沈辞先用一顿夸夸当铺垫,“游戏体验还是挺好的,画面也美,确实身临其境,但是对于感情方面我感觉还是有点欠缺。” 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过来,那两个还在哭的人当场就反驳道:“你懂什么啊!” “这里面有上万种人物,剧情也是根据你自己的决定走的,里面的人物不仅精美,感情线也丰富,几乎只要玩儿过的最后和npc的结局都是好的。” 沈辞歪头:“那你看看我这个结果?” 在沈辞说之前,秦溯就已经开了电脑,而上面是特别明显的be。 沈辞所操控的剧情最后竟然杀了里面的主npc,而好巧不巧,在上万个人物中,这个人物竟是秦溯制作出来的。 “沈辞!”秦溯有种说不上的感觉,看向沈辞的目光中都在冒火,“为什么,你是不是在乱走剧情?” 沈辞道:“这怎么能叫乱走,你们设计的都很棒,但是这个游戏还是有一个弊端。” 傅砚观挑眉:“比如?” 沈辞道:“比如这款游戏现在只能面向那些单身和意志不坚定的人,对于那些有爱人的人群则是掀不起一点水花。” “整个游戏制作确实很好,但是感情线太次了,我只觉得无聊,还有……”沈辞看向秦溯,“你做的那个人物花枝招展的,太油腻,还是好好改进下吧。” 沈辞是个会记仇的,并且通常有仇当场就报了。 再次加班到深夜,傅砚观等人开会调整数据,沈辞坐在一边无聊,又试玩儿了几次,最后一把时等他摘下眼镜正好看见坐在他身旁的傅砚观。 “你什么时候过来的?会开完了?” 沈辞四处看了看,果然整个会议室里只剩他们两个人了。 傅砚观替沈辞放好vr眼镜,开口道:“玩儿了这么多遍没有喜欢的角色?” “有啊。”沈辞大方承认,“除了感情线上的cp,剩下的我都很喜欢。” 傅砚观挑起半边眉问道:“为什么?眼光这么挑剔?” 沈辞哼了声:“你自己不知道吗?我喜欢你啊,肯定对其他人都没兴趣。” 这答案虽然傅砚观早就猜到了,但听到沈辞亲口说出来还是有种不一样的感觉。 傅砚观道:“很晚了,回家吧。” 沈辞揉了揉酸涩的脖子,伸手抓住傅砚观胳膊,打了个哈欠:“好,咱家冰箱里好像还有半盒小馄饨,回家我要全吃了。陪你这么晚,我都要饿死了。” 傅砚观笑笑,一边同沈辞往公司外面走,一边道:“别吃馄饨了,家里有牛排,我给你做牛排吃。” 馄饨和牛排怎么选,沈辞自然知道,嘴上说着也不用那么麻烦,可其实嘴角已经笑到耳朵后了。 24岁的人像小孩儿一样蹦蹦跳跳的格外欢乐,似乎都不知道累。 就在沈辞兴奋到最高点的时候,傅砚观开口泼了盆冷水。 “吃牛排前先把账算了,一个车模一皮带,趁着现在,算算你那个朋友都给你发了多少张。” 一句话,沈辞差点没摔个狗吃屎。 第9章 沈辞是替身? 傅砚观回家后还是第一时间给沈辞煎了牛排。 两份牛排,再配上帮助消化的酸奶。 沈辞在楼上洗澡,等到下楼时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餐桌上睡着的傅砚观。连着忙了这么久,肯定是累急了才会在餐桌上睡着。 一时间沈辞犯了难,不知道是该叫醒傅砚观吃饭,还是把人弄到卧室里睡觉。 傅砚观睡的很熟,即便胳膊已经压麻了,即便脸上的眼镜还没摘下来。 由于工作大部分时间都在看电脑,所以傅砚观近视很严重,在公司时为了方便都是戴隐形眼镜,只有回家后才会找普通眼镜戴上。 沈辞小心翼翼的摘下傅砚观脸上的眼镜,看见眼睛下的青黑后,心口一抽一抽的泛着疼。 算了,可能比起晚饭,对于傅砚观来说,他更需要的是好好休息。 沈辞不经常锻炼,像电视剧里那样公主抱他几乎做不到,更别说是上楼了,所以只能半拖半抱的把人带到了一楼沙发上。 安顿好傅砚观,沈辞秉承着不能浪费食物的原则,一个人吃了两份牛排,喝了两杯酸奶,等到吃的直打嗝才放下筷子。 甚至盘子里傅砚观用来装饰的小番茄都被沈辞吃的一干二净。 自从沈辞好的差不多了后,张叔就不在过来了,既然是两个人的小家肯定不能一个人付出。 所以即便再不想动,沈辞也还是收拾了餐桌,吃饱后困意直冲大脑。 傅砚观在楼下,沈辞肯定不愿意再上楼,好在家里的沙发够大,再躺下他一个也绝对没问题。 第二天一早沈辞是被热醒的,一向怕冷的他睡觉都会缩成一团,这还是头一次热的他想掀被。 刺眼的阳光照在身上,沈辞只觉得里里外外都像是被火烧着了一样,他烦躁的睁开眼睛,想爬起来换个地方睡,结果竟然没坐起来。 沈辞愣了一下,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天花板上的水晶灯看了一会儿才缓缓转动眼珠。 “我操?” 要不怎么说起不来呢,身上盖着个又厚又重的羊绒被谁能起来啊! 可他明明记得昨天晚上他是拿了两条毯子啊? “一大清早的骂人可不是好孩子。” 沈辞掀开被子,没好气的道:“你在哪找的被子?想压死我吗?害的我都没睡好!” 沈辞张牙舞爪的瞪着傅砚观,在起床气面前,傅总那张好看的脸也不顶用了。 他看见傅砚观又把手放到腰间,更加气不打一处来,怼道:“怎么?睡衣上也有皮带?” 听了这话的人瞬间笑了,看向沈辞,慢悠悠的道:“不用皮带我也能打哭你。” 昨天的记忆瞬间回笼,沈辞夹紧屁股,他不得不承认这人的手劲是真的大,一巴掌都差点把他打的跳起来骂娘。 沈辞想着反驳的话,但又猜不透傅砚观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都过去一晚上了还没放弃揍他的念头? “起来把早饭吃了,带你出去。” 傅砚观突然开口,沈辞这才反应过来,已经这个时间了,这人竟然还在家。 “你今天不上班吗?良心发现准备在家陪我一天了?” “下午去。” 沈辞瞬间垮了脸,他就知道在傅砚观心里,他根本比不过工作! 不过话虽如此,沈辞也加快了吃饭的动作,又从衣柜里挑了件最显眼的衣服。 彩色扎染上衣和黑色紧身裤子,又配了个浅蓝色棒球帽。原本普通的衣服穿在沈辞身上倒是别有一番滋味。 而这一身搭配,再加上沈辞的那张脸,活脱脱一个还没毕业的大学生。 只是还没等出衣帽间,就被门口的傅砚观堵了个正着。 “两个选择,找套冬装换上,或者先挨揍再找套冬装换上。” 沈辞垮了脸,嘴噘的能挂两瓶酱油了,他试图用撒娇来蒙混过关,结果傅砚观根本不吃这一套。 沈辞无奈,重新走回衣柜前,心情不佳的翻着里面的衣服:“你根本就不懂年轻人的审美,我这身衣服多好看,你带我出去我好看你,你难道没有面子吗?” 傅砚观靠着门框,漫不经心的道:“我只知道这已经是第三次了,你去酒吧那次我告诉过你,昨天在公司我也告诉过你,今天还这么穿就是欠揍。” “可是这种裤子只有贴身穿才好看……” 沈辞试图反驳,但最后还是迫于傅总的威胁下成功把自己裹成了粽子。 虽然穿的没有那么拉风了,但是也确实保暖了。 - 这一路沈辞都没怎么说话,显然是还在跟傅砚观怄气,直到半个小时后到达目的地,沈辞才被别的东西吸引,从而忘了早上的不愉快。 “好酷啊!!” 傅砚观带沈辞来的也是一家车场,相比于上次去的只大不小。 车场门口停了一辆浅绿色大摩托,摩托做工精美,每一处的细节都处理的十分妥帖,看起来就是定制款且独一无二的那种。 沈辞没忍住摸了一下,眼里不知不觉就只剩下渴望了。眼前这辆摩托处处透露着野性,若是骑着它跑在路上一定是最拉风的那个。 “傅砚观!”沈辞实在喜欢的不得了,连忙回头去看真正有钱的那个,“这是你的车场吗?能不能……” 把它买下来这几个字已经到嘴边了,可沈辞却没敢往出说,毕竟他昨天才保证过再也不玩儿这种危险的运动了。 张呈山都不准他再骑摩托了,更何况是傅砚观了。 看到沈辞从高兴到失落,傅砚观立刻上前,把一串挂着小猪吊坠的钥匙递给沈辞。 “啊!!!给我的吗?傅砚观,是给我的吗?!” 沈辞抓着钥匙激动的跳来跳去,一会儿摸摸大摩托,一会儿又抱抱傅砚观。 直到车场里面走出来个中年男人。 傅砚观道:“车是给你的,但是现在不能骑。” 傅砚观抓住跳来跳去的沈辞,让人冷静下来,先开口介绍了面前的这个中年男人,然后又嘱咐了一通。 “这位是这车场的主人,也是驾校教练,姓李,你喊他李叔就行。你先跟着他把证考下来,然后让他教你这种车应该怎么骑。” 沈辞点头如捣蒜,虽然被命令禁止现在不能骑,但也越听越兴奋。 激动的跟李叔握了手后,就又跑回大摩托旁边,小心翼翼的摸着。 李叔还有事要忙,跟傅砚观说了几句话后就离开了。 沈辞虽然怎么也摸不够,但还是问出了心里的疑惑。 “我摔伤那天张呈山和赵阳都不让我再骑车了,我以为你也会这样,你就不怕我再出事吗?” 傅砚观道:“我当然怕,但是总不能因为我不想你出事就抹杀你的爱好。喜欢极限运动没有什么,只要做好保护措施。” 沈辞突然背过身,低着头肩膀微微颤抖,怎么也不肯让傅砚观靠近。 “沈辞?” 大概僵持了十分钟左右,沈辞才缓缓开口,声音一听就是刚哭过了。 “傅砚观,我其实之前一直都以为你不喜欢我。” 这心里话来的实在突然,傅砚观没做准备,只能在沈辞说话时去替他擦还在往下掉的眼泪。 “你身边的朋友不认可我,我们在一起六年,但好像没有人祝福我们。上次张叔说你从来没带我回过家,你的父母根本不知道有我这个人的存在。” “我以为你只是想跟我玩玩,可是你又对我实在太好了,总让我误以为你也是喜欢我的。” 傅砚观脱口而出:“我当然是喜欢你的。” 得到想要的答案,可偏偏沈辞却更委屈了:“那你为什么不带我回家?” “抱歉。”傅砚观把沈辞揉到怀里,轻轻拍着背。 他好像确实应该好好考虑和沈辞的关系了。 他包养沈辞六年,确实从来没想过和沈辞发展成其他关系。 大学时,他其实有过一个喜欢的人,那人很文静,长的也很好看,只可惜后来出国了。 第一次见沈辞时,他就觉得沈辞和那人的气质很像,并且那时的沈辞是真的很可怜,他动了恻隐之心。 若是问他喜欢沈辞吗?他只能说之前确实不喜欢。 他是个实打实的商人,不会做赔本的买卖,所以给了沈辞钱后,他要了他。 那时候他正是事业上升期,每天都很忙,压力很大,和沈辞做成为了他缓解压力的一种方式。 不得不说,沈辞跟着他六年,确实受了不少委屈。 他亏欠沈辞许多,如果不是这人突然失忆,换了个作精性格磨他,恐怕他到现在也还是在忽略他。 “傅砚观。”沈辞抬起头,疑惑的道,“你在想什么?” 傅砚观回过神来:“没什么。我没有不想带你回家,只是之前一直忙,也没往这方面考虑。” 沈辞闷声道:“那现在呢?” 傅砚观吻了下沈辞发顶,道:“如果你想,我随时带你回家见父母。” 他三十一岁了,该折腾的也都折腾了,是时候安定下来了。 心里的疙瘩解开后,沈辞整个人都松快了不少。不过能有傅砚观这句话他就是开心的,至于回家见父母还是要等等。 之前的记忆他忘的一干二净,并且现在还在让傅砚观养着他,用这样的状况去见傅砚观的父母,能给人留下什么好印象。 怎么也要等他回复记忆,把他和傅砚观在一起的那些点点滴滴都想起来才能正式见父母。 打定主意后,沈辞开口问道:“咱俩在一起的时候我应该才十八岁吧,我们是怎么认识的?谁追的谁啊?” “……” 怎么认识的?在会所里,花钱包养然后买卖来的第一次。这种极其不美好的初遇怎么讲给沈辞听? 这个问题傅砚观最终也没有回答,公司那边打电话过来催,傅砚观没办法继续拖着,只能把沈辞送回家后直奔公司。 不过也算是避开了那个无法回答的问题。 傅砚观又忙了起来,不仅没时间回家,连在微信说几句话的功夫都没有,就连午饭都要沈辞打电话过去提醒他吃。 两人又一个多星期没见面,沈辞每天练车到也过的充实,只是一切都在接到秦溯电话后变了样。 傅砚观进医院了,且情况很不乐观。 第10章 被责怪了 祈江市中心医院。 沈辞在接到电话后脑袋就一片空白,整个人都是恍惚的状态。秦溯电话里没说太多,只告诉了沈辞傅砚观出事了。 也不知道是故意想让沈辞着急,还是有其它什么原因。总之在挂了电话后,沈辞把所有最坏的结果都想了一遍。 甚至最后已经想到了傅砚观要是得了癌症怎么办,他还跟自己承诺了一遍,要是到时候化疗,他肯定不嫌弃他秃头。 赶到病房时,傅砚观正坐在病床上喝粥,秦溯靠在窗边,好像在给谁打电话,应该是在忙工作上的事情。 傅砚观喝粥的动作很慢,每喝一口就要停顿一会儿,不知是不喜欢这碗粥,还是因为身体原因实在咽不下去。 沈辞推门进去,刚走两步才发现傅砚观身旁还站着一个身穿白大褂的医生。 都已经严重到需要医生在这看护了吗? 傅砚观原本盯着粥的目光瞬间移到沈辞身上,眼里还有几分错愕,显然没想到沈辞会来,但他没看几眼就又把目光挪到了医生身上。 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 沈辞也注意到了傅砚观的反常,便不由自主的多看了那医生几眼。 那人是个女医生,身高有一米七左右,五官长相偏大气,是个很好看的人。此时站在床边,明明什么都没说,但沈辞总感觉傅砚观比她矮一头。 沈辞打量她的同时,那女医生也在看他,而那种目光并非好奇,更像是审视。 沈辞被盯的有些不自在,但这个时候重点自然不能放在一个外人身上。他重新把视线放回傅砚观身上,担心的问道:“检查完了吗?医生怎么说?是什么病因?要住多久的院,会不会很严重?” 沈辞一个接一个的问题抛过去,倒是让傅砚观心情好了一些,他顺手把粥放到桌子上,给沈辞喂了颗定心丸。 “没事,就是这几天作息不规律,有些贫血……” “是有些吗?”一旁的女医生突然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怒自威,“血清铁蛋白最低值11.8,你3,你觉得这是有些贫血?” 按理说医生关心病人自然是好的,可是女医生说话的口气更像是指责和训斥。 沈辞有些不满。 虽然他也觉得傅砚观太不把自己当回事了,整天拼命熬夜工作确实欠教训,但是一个医生上来指责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沈辞瞬间开始护犊子,盯着医生的目光变的有些不善,未等傅砚观开口,就道:“你们医院不就是负责治疗病人的吗,他已经很难受了,麻烦你态度好点。” 原本正在打电话的秦溯看了过来,挑起半边眉,意外于沈辞一副老母鸡护小鸡的样子,同时也有几分幸灾乐祸。 “沈辞。” 傅砚观张了张嘴,开口唤人,想阻止人继续说下去,但并没有太大的作用。 沈辞推开傅砚观拽他衣服的手,依旧盯着女医生,而对方却没再看他,只是眼里责怪的意思又多了几分。 她对着傅砚观道:“好好休息,但我想你应该尽快给我个解释。” 女医生说完没等沈辞反应过来就直接走了,态度和做法都让沈辞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看向傅砚观,想询问,可对方看起来又累极了,好多问题也就问不出口了。 秦溯挂了电话,走上前道:“既然该来的已经来了,那我就先走了,这几天好好休息,权当给自己放个假。” 眼下这种情况,即便傅砚观想反驳也说不出什么了。他是在试游戏的时候昏过去的,并且整整昏迷了一个多小时才被人发现。 当时所有部门经理都吓坏了,据说秦溯把人送到医院时有几个经理直接腿软的跪下了。 对于他们来说,傅砚观可是他们的饭碗,如果傅砚观出事,他们也就面临着失业。 而傅砚观也明白自己现在确实不在理,这么多年对于工作他一直都很拼命,早期失业上升期的时候为了拉投资陪着甲方喝酒,一天一夜最后直接喝进医院,结果第二天还照常上班,硬是把合同签了才算完。 但今天他确实有些害怕了,意识昏沉的那几秒他满脑子都是沈辞,他想,如果他真的出点什么事,那沈辞怎么办? 甚至在昏过去时,他最后想的还是,还好他的钱应该够沈辞花一段时间了。 秦溯走后,病房里只剩下二人,沈辞先是给傅砚观倒了杯水,又掀开被子上下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外伤后便开始询问。 “你现在是什么感觉?头晕不晕?有没有想吐?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沈辞坐在床边,问问题的时候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傅砚观认真的听着沈辞说话,等到对方全部说完后,才道:“你这么多问题,想让我回答哪一个啊?” 沈辞眉头皱的更深:“全部回答。” 傅砚观嘴角上扬,靠着床头身体逐渐放松下来,开口时带着几分耍赖的意思。 “那我没力气全部回答,要不你凑近点,我声音小些。” 沈辞不想和傅砚观闹,也没接茬,听见他说没力气后干脆直接把床放了下去,一本正经的道:“没有力气就好好休息。” 见傅砚观配合着躺下,沈辞松了口气,只是还是有几分生气的道:“从今天开始,我说七点回家就必须七点回家,不然你就别进家门了,我不管你有没有应酬,要不要加班,总之七点我要在家里看见你。” 沈辞生气的时候嘴角会向下,看起来也有几分唬人,傅砚观不想应,可又实在没有反驳的理由。 他敢肯定,要是现在和沈辞讨价还价,这人绝对会气的和他大吵一顿。 权衡利弊下,傅砚观点了下头,算是答应了。 人在身体极度透支的情况下总会触发身体的保护机制,而这个保护机制的时效过去后,就什么毛病都找上来了。 当沈辞拿到检查报告后整张脸都黑了下来,十项检查,至少有九项都是不合格的。除了严重贫血外,还有些胃病,医生甚至在上面特意标注了‘因长期饮食不规律’导致的。 沈辞深吸了口气,再看向傅砚观时眼睛里都在冒火,说话也是咬牙切齿的。 “是不是十个总裁九个胃病?你就不能打消这种传统?” 傅砚观此时还很虚弱,一天不到被沈辞训斥好几遍了,也有些烦躁,再加上胃里确实疼的厉害,不舒服的情况下开口就是埋怨:“那你怎么不说给我做点养胃的药膳?” 沈辞微证,捏着检查报告站在病床旁。 第11章 不听话不能抱老婆 气氛变得有些奇怪,沈辞站在床边久久未语,而傅砚观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刚才他确实是被问烦了,脱口而出的话也没过大脑,埋怨的意思实在明显,过后不免有些后悔。 但其实也怪不得傅砚观,他和沈辞相处六年,还是习惯了对方的乖顺。从前只要他回家,沈辞必定会在家里等他,还会做好他喜欢的饭菜。 有时他没心情吃,或者酒喝多了,沈辞总会劝着他吃几口,然后第二天再准备一份合他口味的药膳。 只要他吃了,哪怕只有一口,沈辞就会高兴很久很久。 而现在相比于以前,沈辞确实变了很多,说是换了个人都不为过。 两人僵持下来,傅砚观眉头皱的很紧,足以看出身体的主人真的很难受。 沈辞放下检查单,瞥了眼桌子上没动几口的粥,怎么都是心疼占了上风。 “那……我出去给你买份药膳?” 傅砚观没说话。 沈辞咬了下嘴唇,拽了个椅子过来。在傅砚观眉头越皱越紧的情况下搓热了手伸进被子里,几乎瞬间,傅砚观顿了一下,随即眉头舒展几分。 沈辞抬头,与傅砚观四目相对:“这样揉会不会好一些?” 傅砚观“嗯”了声,但其实在不舒服的情况下是不喜欢别人碰的,尤其沈辞还非专业人士,按摩的手法非但不能缓解,还更加剧了胃里的疼痛。 沈辞没注意到这些,心思全在傅砚观肚子上,直到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握住他的手腕。 沈辞疑惑:“怎么了?没感觉好一些吗?” 傅砚观不想打击沈辞,编了套话:“我好多了,不用揉了,你上来陪我躺一会儿。” 沈辞轻咳一声:“这不太好吧,万一护士进来……” “沈辞。” 傅砚观一句话,沈辞算是彻底缴械投降。尤其是眼前这人又实在太过虚弱,让他心疼之余还升起一股保护欲。 最终沈辞还是躺到了傅砚观身旁,单人病床睡一个人绰绰有余,但同时躺下两个大男人,就会显的拥挤。 沈辞紧贴着傅砚观,并先对方一步张开手臂,把高出他半头的人搂进怀里。 原本绞痛的胃竟奇迹般的平和下来,疼痛的频率也有所减少。傅砚观盯着近在咫尺的沈辞,有些别扭这样的姿势,但也没伸手推开。 两人休息期间那个女医生又来查了一次房,看见睡在沈辞怀里的傅砚观,几次张嘴,最后还是咽下了到嘴边的话。 有沈辞在医院陪护,傅砚观也就没告诉家里。等到那股难受劲彻底消失后,傅砚观又拿起了手机。 外面天已经黑了,沈辞原本抱着傅砚观,像哄宝宝一样哄着他入睡,结果不光把傅砚观哄睡了,他自己也跟着睡着了。 再醒时看见的就是又开始工作的人。沈辞皱眉,他突然发现傅砚观这种算是一种毛病,只要一接触到工作就不要命的干。 说好听点是年轻人有冲劲,再加上傅砚观事业有成,所以大家看到他努力工作只会觉得他敬业,可要是说不好听点,那就是作。在沈辞眼里傅砚观就是在拿命作。 傅砚观工作起来几乎就是两耳不闻窗外事,所以当沈辞把他手机抢走时,他根本没来得及反应,脱口而出的话带着几分训斥的意思:“别闹。” 沈辞直接按灭手机,对上傅砚观的目光,半点不示弱:“傅砚观你是小孩子吗?不看着不会休息?” “工作就这么重要?你那个公司离开你是明天就会倒闭吗?都已经在医院了,还不消停。” 沈辞越说越气,睡的有些发红的脸板起来到也像那么回事。 “你这个态度,那就是活该疼,还想吃药膳呢,一千顿药膳也顶不住你这么作!” 傅砚观许久未出声,盯着沈辞看了一会儿突然笑了:“这么大脾气就不怕影响隔壁病人休息?” 身上穿着病号服,那串常年戴着的佛珠便摘了下去,沈辞看着傅砚观空荡荡的手腕,火气降下来一些,但还是训道:“你还怕影响别人,先管好你自己吧!” 傅砚观挑眉,不置可否。 “行,那我不工作了,这几天好好休息。咱们也有几天没见面了,过来我抱抱。” 傅砚观张开手,沈辞几乎是下意识就要扑过去,原因无他,实在是傅砚观看起来太好抱了。 “你少来这套,刚才我就在你身边躺着你怎么不抱呢?现在想抱,晚了。” 发了一通火的人从床上下去,穿着医院给傅砚观准备的拖鞋钻进洗手间。 下一秒便响起水声。 等到水流声渐小,沈辞出来时额前的碎发湿了一些,他拿走傅砚观手机,确保没有任何可以工作的机会后,才放心出去。 虽然嘴上骂的狠,可到底还是自己的男朋友,该心疼肯定是要心疼的。 上午的那碗粥里有胡萝卜,傅砚观吃的勉强的原因估计也是这个。 沈辞先是询问了医生,确认了需要住院的大致天数后,才去外面买生活用品。 他没有什么陪护经验,只能按照常识准备一些日用品和吃的。 出来时没想那么多,以至于脚上还穿着傅砚观那双拖鞋,现在在外面走一圈,整个脚都僵硬到一用力就疼。 - 拎着大包小裹回到病房时,沈辞又看见了那位女医生,傅砚观正和她说话,二人看到沈辞进来才结束对话。 女医生名叫赵倩,此时应该是下班了,已经脱了白大褂,而正因如此,沈辞才觉得奇怪。 把上午的那些小细节全部串联到一起,沈辞想,这两人应该是认识。 可他脑海中完全没有这人的印象,他虽然也忘记了秦溯,但再见面时,好歹还会有几分熟悉感。 而对于赵倩,他除了陌生外,还有几分拘谨。 见沈辞回来,赵倩也没再多留,离开时又打量了沈辞几眼。 病房门重新关上,寂静过后是询问。 “你和她认识?” 沈辞虽然没有明说,可语气中已经有些不悦,他一边将手里的东西归置好,一边留意傅砚观脸上的表情。 沈辞这边注意着傅砚观,傅砚观也在盯着沈辞,只是目光却是落在沙发上的被子上。 “怎么还买了被子?”傅砚观答非所问。 沈辞不依不饶:“我问你是不是和那个女的认识!你避重就轻是什么意思?你和她……” 沈辞话说一半闭了嘴,他对傅砚观有很深的占有欲,他想了解傅砚观的所有,也想知道他的人际关系。 可是现在显然不是刨根问底的时候,人家还住着院呢,他在这问东问西,反而失了初衷,扰了对方休息。 有什么事还是回家再说吧。 “我给你买了粥,医生说你现在要吃点好消化的,我就没买太多,你现在起来吃点吧,然后睡一觉好好休息,别想着再碰手机。” 沈辞给傅砚观准备好碗筷,在对方喝粥的空挡他开始收拾沙发,大总裁就这点好,有钱,连住院都能是vip病房。 跟个小公寓一样,什么都有。 软糯的小米粥入口带着些香甜,喝到胃里没一会儿就让身体都跟着暖起来了。 只是傅砚观的心思根本不在吃饭上面,他盯着沈辞,看那花花绿绿的毛毯被褥实在碍眼。 “你要在沙发上睡?” 沈辞头都没抬:“你那张床那么小,我才不要跟你一起挤,而且傅总这么不听话,就该自己一个人睡。” “住院期间,你休想抱到我。” 这还是傅砚观第一次被人说不听话,即便是最叛逆的那段时间,他也仅限于和秦溯一起去网吧,学着同龄的那些人准备彻夜不归。 结果没坐多久就坚持不下去了,连游戏都没打完就回家睡觉了。 傅砚观越发觉得好笑。不光是那句‘不听话’还有沈辞说出来的惩罚。 谁家惩罚是抱不到老婆啊? 沈辞见傅砚观脸上的笑越来越深,一时也说不清是开心还是失望了,看他高兴的那个样子,分明就是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难道抱不到他不是一个很严重的事情吗? 沈辞愤恨的钻进被窝里,沙发很宽很软,虽然于家里的没法比,但是也很舒服,可沈辞就是睡不着,翻来覆去的数了一千只羊才睡着。 半夜十一点,傅砚观下床到了杯水,一边润着发干的喉咙,一边看向沈辞。 睡着了的人虽没睡太实,但也睡的四仰八叉,身上的被子团成一团抱在怀里,一条腿骑上去,露出若隐若现的腰窝,和圆润挺翘的臀肉。 傅砚观连忙收回目光,只觉得这水不解渴,不然为什么他喝了之后嗓子还很难受? 杯中水被一饮而尽,傅砚观走到沙发边,将睡成一团的人抱起来,没睡安稳的人睁开眼睛,见是傅砚观后又将眼睛闭上,呢喃道:“傅砚观……” “嗯?”傅砚观没听清。 沈辞下意识搂住傅砚观脖子,又重复了一遍:“你还疼不疼了……不要哭,我给你揉揉。” 成功把人拐回到自己床上后,傅砚观盖上被子,心满意足的看着沈辞:“我可没哭,倒是你,动不动就要掉几颗眼泪。” 沈辞砸吧着嘴,在傅砚观怀里寻了个舒服的位置,手里没有被子抓了,总感觉少了些什么,沈辞拧眉,胡乱抓了一通后,握了个能将掌心填的满满当当的东西。 而正准备入睡的傅砚观身躯一震。 第12章 奇葩的父母 沈辞第二天醒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好了,而反观傅砚观,嘴角带笑,一脸惬意的靠着床头。 秦溯来时给带了早饭,傅砚观胃口不错的喝了两碗汤,脸色都比昨天多了几分血色。 “你这……”秦溯一脸奇怪,盯着傅砚观看了许久,最后感叹,“这医院的技术这么好吗?昨天还一副死样,今天就春心荡漾了?” 神他妈的春心荡漾! 沈辞愤恨的喝下一口粥,然后盯着自己右手发呆,原本白皙修长的手不知经历了什么,此时又红又肿,指尖还有些颤抖。 他不敢去看傅砚观,拼命想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可偏偏总有人不想让他如意。 比如某个不待见他的人。 秦溯若有所思的瞥了他一眼,随口道:“看来陪护的人选对了,果然对患者有帮助,不仅能照顾人,还能‘伺候’人。” 沈辞脸烧的通红,明明很舒适的沙发好像突然长了钉子一样,让他坐立难安。秦溯的目光越来越露骨,沈辞直接放下勺子,逃一般的钻进卫生间。 他听到外面傅砚观与秦溯说着什么,隔着一道门听不太清,但里面内容估计只能是他。 沈辞洗了把脸,看着自己红肿的右手,思绪飘回昨晚。他原本睡的香甜,结果被傅砚观硬生生的亲醒,没等反应过来身上就被一个硬物戳的直疼。 随后他就被迫和人做了一次莫名其妙的运动。 因为医院东西不齐全,傅砚观到也算是有些理智,只不过这理智不多,有些地方不能碰,但总会有其它地方代替。 所以一向在外面雷厉风行的傅总变得肆无忌惮,且毫无底线的索取。 而最后的结果就是沈辞的胳膊酸了,手心差点磨破皮。 失忆后刚开始接触傅砚观时,沈辞甚至觉得傅砚观可能有些性冷淡,因为这人是真的一心扑在工作上,就好像对他提不起兴趣一样。 他刚从医院出来,傅砚观就出差了,把他丢给了管家,那个时候他对傅砚观就有些怨气。 思考着这个男朋友合不合格。 他有一个小本子,上面记满了傅砚观的各种负分项,也是直到今日上面的分数才开始变成正数。 沈辞犹豫着昨晚的事要不要给傅砚观减分,毕竟他确实被折腾不轻,右手的胀痛比在课堂上挨了顿老师的手板都疼。 可……虽然被折腾的厉害,但是他不得不承认,他也有点舒服。 最终这减分还是没打下去,反而默默的加了一分,至于傅砚观也彻底在沈辞心中扭转印象,从最开始的性冷淡,变成了不懂得节制的人。 秦溯在外面不知是在跟傅砚观聊工作,还是什么,总之坐了半个小时也没有要走的意思,而沈辞在这期间就一直坐在马桶上。期间傅砚观给他发消息,让他出来,他也只气鼓鼓的回了个“滚”字。 直到外面响起关门声,沈辞才将门推开条缝隙,瞥见该走的人已经走了后,立刻跑出去和傅砚观算账。 “牛马都没有这么使的!你说你大半夜的发什么疯?也不怕被人看见。” 傅砚观挑眉:“你不舒服?” 沈辞哑口无言,用力捏了下拳头。他确实没什么可说的,谁让这事是互惠互利的事。 而且……傅砚观那个样子他其实还挺喜欢的。 小插曲暂时过去,为了避免再发生昨晚那种意外,沈辞今晚更加坚定的睡沙发,甚至是一直盯着傅砚观,等对方睡着他才闭眼睛。 结果第二天一早他又出现在了傅砚观床上。 对此,沈辞也是无话可说了,干脆也就彻底摆烂,由着傅砚观折腾。 - 在医院住了三天,借着这个机会,沈辞干脆让傅砚观做了个全身检查。虽然公司每年都有体检,可总不会特别全面,而且时隔这么久了,难保中间不会有什么问题。 由于检查报告要下午才能出来,沈辞便让傅砚观先回去了,再怎么说这人现在也是个病人,还是他当这苦力比较好。 中午十二点,医院依旧是人挤着人,沈辞坐在休息区的椅子上,一边刷手机,一边百无聊赖的等着。 而就在这时前面的人群突然有些骚动,好像是有患者因为什么原因崩溃了。沈辞本不想凑这热闹,可奈何心里好奇,也跟着旁人一起走过去。 只见人堆里,一个男人公然在医院里抽着烟,旁边是不停哭泣的女人。 “再去其他医院看看吧,儿子还这么小,他才刚考上大学啊,要是不管他,他会死的!!” 女人哀求着男人,哭的声泪俱下,沈辞不免也有些同情,只是他人的家室,即便他同情也帮不上什么,在疾病面前,别人的同情和怜悯是最没有用的了。 沈辞不愿多留,这种场面看多了总会让人难过,他既然帮不上忙,还不如尽早离开比较好。只是还没等他走远,就被一道声音叫住。 “沈辞?” 喊他的人似乎还有些不确定,沈辞也有几分意外,他回过头疑惑的望向声源处,结果看到的竟然是那个一直在抽烟的男人。 男人的脸有些熟悉,沈辞微张着嘴,直勾勾的盯着男人,而对方在却认他就是沈辞后,连忙丢了手里的烟,朝着沈辞快速走过来。 “沈辞,是我啊,我是爸爸。” 一句‘爸爸’让沈辞本就皱着的眉拧的更加深了,他下意识挣开对方抓着他的手,往后退了两步与其保持安全距离。 他盯着男人看了许久,算是确认了面前这人就是他的亲生父亲沈长余。可是自从他五岁时父母离婚后,他每年也就见对方一两面,之后更是随着年龄增长学业加重,好几年也见不了一面。 他都快忘了沈长余长什么样子了。 “你有什么事吗?” 沈辞没感受过父爱,对于沈长余自然亲近不起来,说句难听的,他甚至早就不把沈长余当父亲了。 沈长余也没管沈辞是不是与他亲近,他眉眼中浮现出笑意,就像是绝望之中看见希望了一样。 他拉着沈辞,直接说出自己的目的:“你弟弟得了尿毒症,需要换肾,你赶紧去配型!” 沈长余说着就又要去拉沈辞,一旁哭的不行的女人也渐渐停了哭声,看向沈辞的目光如同狼看见肉。 沈辞再次躲开沈长余的手,突然笑了,反问道:“我哪来的弟弟?” 沈长余皱眉:“我儿子自然就是你弟弟,你小时候还见过的,忘了吗?” 沈长余不说还好,说了之后沈辞只觉得更加厌恶。倒不是他生性凉薄,只是他与沈长余之间实在没有半点父子之情。 父母离婚之后,他一直跟着舅舅生活,由于没有什么钱,所以有一次沈辞去找了沈长余,想要一些生活费,结果得到的却是一顿骂。 那时沈长余在做什么?他在抱着他那个所谓的弟弟去买冰淇淋,而即便那时他就在旁边,沈长余都没说买两份。 这样的人,现在到是一口一个弟弟了。 沈辞不愿与这样的人过多纠缠,只想尽快离开。只是狼一旦看见猎物,又怎么会轻易放其离去呢。 梁兰发了疯一样的跑过去拦住沈辞去路,红着眼睛祈求道:“沈辞,你帮帮阿姨,救救我儿子,他得了尿毒症,要是不换肾根本活不了啊!我求求你,你有什么要求都尽管提,我都可以满足的!!” 四周围着的人越来越多,也有护士上来劝说,但人在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后,又怎会轻易松手。 沈辞不喜欢被旁人打量,他抽出梁兰抓着他的手,耐着性子道:“我虽然和你儿子有血缘关系,但是也需要配型……” “那就去配型。”沈辞话没说完,就被沈长余打断,他直接帮沈辞做了决定,丝毫不在意沈辞的想法,“你弟弟耽误不得,你现在就去做配型,如果成功了,尽快换肾给他。” 这话说的极其残忍,就连周围的人都皱起眉头,有些不赞同,可沈长余却半点没觉得不妥。 围观群众议论纷纷,沈辞突然觉得没意思极了,他再次开口,表明自己的立场:“我不会去做配型,更不会换肾给他。” “沈长余,从我出生到现在,你养过我一天吗?尽过当父亲的责任吗?现在张口就想要我一颗肾,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你……你敢这么跟你老子说话?!”沈长余显然是气急了,直接当着所有人的面一巴掌抽过去。沈辞躲闪不急,硬生生挨了这巴掌。 脸颊瞬间肿起来,沈辞用舌头舔了舔嘴角,越发觉得讽刺。 沈长余大喊:“你现在就跟我去做配型,要是给你弟弟耽误了,我饶不了你!” 走廊里的人越来越多,各科室的医生也纷纷过来劝阻,沈辞只觉的越来越好笑,可要是真让他笑他又笑不出来。 “这位家属请你冷静,你这样不顾他人意愿的行为属于逼迫,对方是可以报警的。” 周围围着的医生很多,但也都是在旁边劝一劝,真正上来拦着的竟然是之前与沈辞发生过口角的赵倩。 沈辞看着赵倩扯开沈长余的手,然后挡在他身前,个子虽没有沈长余高,可那气势却半点不输对方,目光甚至更加让人不寒而栗。 但沈长余向来是个无赖,今天这不讲道理的人他更是当定了。 “沈辞,不救兄弟那就跟畜生无疑,往后你活的也不安心,我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跟我走,不然别怪我不给你留脸!” 第13章 配型成功也不换 沈长余是个地地道道的小县城人,从小家里穷也没读过多少书,一向蛮横且不讲理。 在他眼里,老子就是天就是地,儿子就应该听他的,他没养沈辞可以,但沈辞不能对他不孝! “沈辞,我说话你听见没有?一颗肾而已,也不是要你两颗。” 沈辞轻笑:“是吗?只是一颗肾而已。” “如果两颗都能换给他,你是不是会更高兴,这样你的好儿子就是个正常人了。” “你他妈……” 沈长余火气上来了,还想再动手,被梁兰拉住,她赔了个笑脸,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给沈辞跪下了。 “小辞,阿姨知道这件事你接受不了,但我们也是没有办法了,你爸他就是嘴硬,但心是软的,这些年一直惦念你在外面过的好不好呢,还说要把你接回来好一家团聚。” “我知道你怨我们,但是你弟弟是无辜的啊!小辞,你帮帮阿姨,求求你帮帮我们!阿姨会记着你一辈子的!” 如果是沈长余那样暴力施压,沈辞会毫不犹豫的拒绝,可一个女人在他面前哭成这样,不光是他,就连周围的人也开始有些松动。 沈辞听到有人在说。 “如果少一颗肾还能活着吗?能的话还是应该救别人一命。” “是啊,毕竟是亲弟弟,血浓于水啊。” 人总是两边倒的,上一秒再帮着这边说话,下一秒就帮着另一边了。 沈辞只觉得浑身发冷,他在想要是今天他拒绝,是不是会被人骂死。尽管他其实没有这个义务。 梁兰哭的越老越凄惨,整个走廊都是他的声音,她见沈辞没有理她,直接对着他用力的磕下去。 额头磕到瓷砖上,发出骇人的声音,每磕一下都伴随着一句乞求。 有几个心软的人上前扶着梁兰,忍不住道:“你就去配个型吧,也不一定能配上,就给你爸和阿姨一点希望,如果配上了换颗肾就活弟弟不是也挺好的吗?” “她怎么说也是你长辈,你就这样看着她在这给你磕头?你也不怕折了寿。” 正所谓墙倒众人推,有一人附和,就会有百人附和。沈辞只觉得头痛欲裂,他想要辩解,想说这些人根本不值得他付出一颗肾。 可是他吵不过他们。 身上的血液像是被冻住了一样,让他浑身发抖。人被气急了总会出现排外反应。 沈辞不停的往后退,他想躲到安全的地方,一个只有他自己的地方。沈长余还想过来抓他,结果走了两步却突然停了下来。 赵倩也时刻关注着沈辞,怕对方出意外,想去扶一把,但也在看见沈辞身后出现的人后收手。 沈辞只想尽快逃离,可没退几步就撞到了一个人身上,他慌乱的想要道歉,结果那人却先一步扶着他的肩膀,随后抱了个满怀。 “这么久不回来,我还以为检查出了什么严重的病,让你不敢回来见我。” 傅砚观轻轻拍着沈辞后背,哄人之余目光在那对夫妻脸上扫过,只一眼就让梁兰那嚎啕大哭的声音弱了下来。 沈辞缩在他怀里,抓着他衣服的手越来越紧,傅砚观只觉的心口一抽一抽的疼。 他开口问道:“怎么抖成这样?” 出来时幸亏带了件外套,傅砚观将手中的黑色大衣披到沈辞身上,又安慰了人几句,等沈辞情绪平复下来才正视沈长余二人。 “我听说,你们想要他的肾。” 傅砚观原本想趁着沈辞来取检查报告的这段时间在病房里开个会,这几天有沈辞看着他确实一直没再碰工作了,但这么多年养成的习惯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的。 一旦不工作就总觉得哪哪都不对。 有时傅砚观自己都觉得有些奇葩。 只是这场会议到底没开多久,在接到赵倩消息时傅砚观就匆匆结束了会议,虽然沈辞现在变了不少,可傅砚观对这人的印象更多的还是以前唯唯诺诺的时候。 他紧赶慢赶的过去,就怕沈辞挨欺负。 结果正如他所料。 沈辞在傅砚观怀里靠了一会儿,但到底这件事不是躲了就行的,不知是他相通了,还是有傅砚观在他有了底气。 他再次看向沈长余,而同时沈长余也在打量他和傅砚观。 梁兰不愿放弃这好不容易得来的希望,即便有些惧怕傅砚观,也还是开口道:“小辞,你就帮帮你弟弟吧。” 沈辞开口道:“凭什么?” 傅砚观握紧沈辞的手,在沈长余开口前道:“首先这种事情不管是有血缘关系的人还是陌生人都有资格拒绝,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们,即便是配型成功,我也不会同意换肾。” 沈长余反驳道:“你不同意?你凭什么不同意?” 傅砚观道:“就凭沈辞欠我钱,他把自己抵给我了,所以他身上所有东西,包括一根头发丝都是我说了算,不然你们把欠我的钱还了,到时候你愿意干什么就干什么。” 沈辞安静的站在一旁,没有插话,他以为傅砚观说的话是为了骗沈长余的,毕竟眼下按照沈长余这个无赖性子,估计很难脱身。 可让他怎么都没想到的是,傅砚观所说的这些竟然都是真的。并在不久后会得到印证。 在丢失的那段记忆中,他可不就是欠傅砚观钱,说句难听的他跟被买回来的物品、宠物,有什么区别。 沈长余仍不死心,拧着眉问道:“他欠你多少钱?” 傅砚观淡声道:“三千万,你要帮他还吗?” 沈辞紧盯着沈长余,不知道是不是还抱有一丝期待,可在看见对方眼里明晃晃的嫌弃后,沈辞觉得他真的是疯了。 竟然妄想一个从小就抛弃他的人心疼他。 梁兰的哭声也逐渐停了下来,不愿意再搭理沈辞,儿子的医药费他们还在凑,几十万拿出来都费劲,更何况是几千万。 医生开始疏散围观的群众,赵倩看向傅砚观,开口道:“这里我处理,你如果觉得身体没事了,就先出院吧。” 傅砚观点头应下,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带着沈辞离开了。后续的事情就由赵倩留下处理。 而沈长余则是始终盯着沈辞离开的方向,他太久没见这个儿子了,对于沈辞是一点都不了解。但他也不是傻子,不会任由别人说两句话就轻易相信。 他不管沈辞是不是真的欠钱,反正他想要只是沈辞的一个肾。 - 傅砚观换衣服的动作很快,在沈辞还在收拾东西时就已经脱下了病号服。 他上前拉住沈辞的手:“别收拾了,我一会儿让助理来拿,咱们先走。” 沈辞知道傅砚观这么急切的带他走是什么原因,他想表示自己没事,可拗不过对方,最后还是被傅砚观带走了。 昏迷时是秦溯送他来的,眼下出院突然,自然也只能给秦溯打电话让他来接。 今日阳光正好,此时晌午,太阳正对着医院上方,阳光打在沈辞头顶,给头发平添了一丝光泽。 傅砚观站在远处打电话,沈辞就踩着楼梯边缘一下一下的蹭着鞋底。 明明是在正午,他也冷的要命。傅砚观站在逆光的方向。沈辞望过去,被阳光刺的有些睁不开眼睛,只能别过头,闷声道:“傅砚观,抱抱我。” 电话还未打完,傅砚观抿唇,走过去单手将沈辞搂进怀里,一边用手拍着,一边同电话里的秦溯道:“我就在医院门口等你,尽量快点。” 两个男人在医院门口相拥自然会吸引许多目光,但沈辞现在什么都顾不得了,只想被人紧紧抱住,好用来感受自己还活着。 他缓缓开口:“傅砚观……我看见那人的病例本了,上面的名字是沈唯一……唯一,多讽刺的名字啊。” 明明有两个孩子,却在同是男孩儿的情况下给老二取名唯一,这是什么意思,很难不让人多想。 “为什么我不是那个唯一,是不是我永远都是那个多余的人?” 傅砚观纠正沈辞:“你一直都是那个唯一,独一无二的沈辞,我最喜欢的沈辞。” “……你什么时候这么会说情话了。” 沈辞情绪好了一些,从傅砚观怀里探出头,但手还是一直抓着傅砚观的衣服。医院门前一直有车走走停停,直到一辆红色奥迪停在两人面前。 秦溯降下车窗,开口道:“好歹是人来人往的医院,你们两个能不能注意一点?” 沈辞连忙松开傅砚观,没再像以往一样笑呵呵的怼回去。 上车时,沈辞先一步拉开后排车门,对着傅砚观道:“我想一个人在后面,你能不能?” “好。” 傅砚观应下,将那件黑色大衣递给沈辞,轻声道,“路程有点远,可以在后面睡一会儿。” “嗯。”沈辞没问要去哪,上了车后就盯着车窗外,没有了往日的健谈。秦溯通过后视镜看了沈辞几眼,然后小声问道:“他怎么了?死气沉沉的……” 傅砚观道:“开你的车。” 沈辞的事,傅砚观不怎么想跟别人说,况且就算要说,现在也不是时机。 秦溯比了个闭嘴的动作,按照傅砚观给的地址安静开车。但还是在等红灯得空挡通过后视镜偷瞄沈辞。 虽然和沈辞接触不多,他也不算特别喜欢这人,并且觉得他配不上傅砚观。但通过这次住院一事,他也看出来了,沈辞是真的在乎傅砚观,不是那种小情儿为了钱耍心机,装关心。 目的地确实如傅砚观所说有点远,沈辞坐在后面昏昏欲睡,但不知是心里藏着事,还是伤心过度,总是睡不实。 最后睡的头也疼,身体也不舒服。 车里开着空调,温度适宜,但沈辞还是紧紧裹着傅砚观的大衣,就好像这样就能感觉到是男人在抱他一样。 不知是埋藏在心里的自卑感,还是什么,沈辞宁可舍近求远,也不愿让傅砚观陪着他看见他现在的狼狈。 不知开了多久,等沈辞再睁开眼睛时车已经停了,而后入目的就是一个复古的小院。 很显然,这已经不在祈江市内了。 “你们聊吧,开了一路车我得先睡会儿。” 秦溯直接将车钥匙丢给傅砚观,不客气的道:“记得把车停好。” 傅砚观道:“你不走?” 虽知道傅砚观是故意的,但秦溯还是卑微的道:“不是吧傅总,我至少给您开了一路的车,总不能卸磨杀驴吧。” 傅砚观懒的理他:“快滚。” 秦溯也不愿意多留,小情侣肯定还有话要说,看在沈辞那么伤心的份上,他今天就不当这个电灯泡了。 这座宅子是傅砚观几年前买的,装修布置都是找的专业的人,里面娱乐设施一应俱全,后院还有一个天然温泉池。 他和秦溯每当累极了的时候都会过来放松几天。 房子是几年前买的,那个时候虽然也已经有沈辞了,但傅砚观却一次都没带人来过。 这里算是他自己的私人空间,除了亲近之人,外人一律拒之门外。 那时候,沈辞对他来说确实算是外人。 “傅砚观。”停好车后,沈辞轻轻叫住准备往院子里走的人,有些失落的道,“我今天……是不是太矫情了。” 傅砚观带他到这来,很明显是想哄他开心,可其实屁大点事,哪至于这么折腾,尤其傅砚观才刚出院,如果再因为他出事,那他可就真的没办法原谅自己了。 “其实没什么的,我只是太久没见他了,突然一见面他就想……”沈辞不自然的笑笑,强忍着鼻腔的酸涩继续说道,“我一直以为人身体里的器官都很贵,怎么也值几十万,但今天才知道,原来我的这么廉价,一颗肾……只值一巴掌。” 脸颊依旧肿的有些夸张,沈辞却像是不怕疼一样抬手按了按。 “真疼啊,和小时候的皮带一样疼。” “傅砚观,你爸爸会打你吗?会认为你是个累赘,只会拖累他吗?” 沈辞问完,又自己回答:“肯定不会,你这么优秀,你爸爸一定很喜欢你。” “沈辞。”傅砚观开口,“到我身边来。” 沈辞挪动脚步,却仅走了一步,“我不喜欢别人叫我沈辞,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了,你为什么总是这样疏远的叫我?” 沈辞话说完,又狠狠咬了下自己舌尖,他真的觉得今天的他糟糕透了。 不光在小事上计较,还总是掉眼泪。他不是也在叫傅砚观大名吗。真的如傅砚观所言,他被惯坏了。 “对不起,你当我没说。”沈辞再次开口道歉,可情绪就在对不起三个字说出来后,直接崩不住了,他干脆直接蹲到地上,脸埋在胳膊里,哭的肩膀颤抖。 “傅砚观,你打我一顿吧,我想疼一疼。” 第14章 沈辞是最好的宝宝 傅砚观的小院在村子最偏僻的角落,左邻右舍都没有人,所以整条马路只有沈辞二人。 不会有人出来看热闹,傅砚观也就由着沈辞哭了个够。 活了三十一年,这算是他头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心疼,和往常不一样,以前的心疼可能是因为一个物件坏了,也可能是因为熬了几天大夜的成果泡汤了。 那种心疼是对物品的感觉,可能过后就忘了。 而现在心口的抽疼是随着面前人的哭声一点点加强。 他的这颗心脏学会了感知沈辞的情绪。 二人一站一蹲,就这样过了好一会儿,沈辞才稍稍稳定了一些,一直没听到傅砚观说话,沈辞以为对方是嫌他烦了,早就进去了,直到抬起头,与男人四目相对。 “你……”没走。 傅砚观直接就着这个姿势,把人抱起来,边往院子里走,边道:“哭的这么伤心,要是被人看见还以为我欺负你呢。” 小院不算特别大,但相比于普通人家,这里算是小度假山庄了。 秦溯回这里就跟回家一样,早就不知道跑哪享受去了。 沈辞被傅砚观抱着,也不好意思哭了,可哭的时间长了,眼泪还是会不停的往下掉,再加上心里的委屈未消。 院子正中间是一个很大的房子,一共两层,沈辞没心思打量,只把下巴搭在傅砚观肩膀上,眼泪把白衬衫打湿了一块。 心里难受,可被傅砚观抱久了,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你劲真大。” 受了委屈的小猪知道和主人开玩笑了,这对傅砚观来说自然是好现象。而为了向沈辞证明,他力气真的很大,傅砚观又将人向上颠了两下。 穿过正厅,路过游戏室,最里面那间就是傅砚观的卧室。 打开门后,沈辞吸鼻子的声音顿了下,目光很快就被室内的布置吸引了。 不是说有多华丽,而是太简单了。 整个屋子有六十平米,除了床和一些柜子外,就没有什么多余的东西了,整间屋子看起来十分空旷。 但真正吸引沈辞的是屋子正中央的那架钢琴。 傅砚观……还会弹钢琴? 屋内有个不到半米的小冰箱,傅砚观将沈辞放到床上,从冰箱里拿出瓶饮料和一瓶冰水。 他先是拉开易拉罐的拉环,递给沈辞后进了卫生间。等到再出来时,手里拿着的就是一条湿毛巾。 “小辞……”第一次叫还有些不适应,但傅砚观神色如常,眉眼中还带着几分温柔,再加上那磁性的嗓音,算是最好的哄人利器了。 “先敷敷眼睛吧。” 沈辞耳朵有些发红,耳边不断的循环小辞那两个字。 傅砚观不算是第一个这样叫他的人,可却是唯一一个给他不一样感觉的人。 “你也不用勉强……我刚才是被情绪影响的,你还是可以像之前那么叫。” “没关系。”傅砚观强制沈辞脱了鞋,见沈辞不愿意躺下后,干脆按在怀里敷眼睛。 对于名字其实就是个称呼而已,怎么叫都行,可喊了两次“小辞”后,傅砚观又不这么觉得了。 这样叫确实会亲近不少,他甚至喜欢上了喊沈辞的名字。 只是,这种事不是应该礼尚往来吗? 傅砚观道:“我换了称呼,你是不是也应该改一改?” 沈辞被强硬的按着敷眼睛,看不到傅砚观的表情,只能试探着开口:“砚……砚观?” “难听。” 傅砚观不给面子的评价让沈辞犯了难,他虽然不要脸,在那种事上也玩儿的开,可在称呼上还是比较规矩的。 老公,夫君直接叉掉,一时间沈辞竟也想不出什么能称呼人的词。 就在苦恼之时,沈辞感觉屁股被人托住,随后就是一阵凉意。 “唔!你干什么?!” 眼泪被毛巾吸走后,哭意也退了下来,沈辞恢复了几分以往的活泼,察觉到被傅砚观扒掉裤子后,直接挣扎起来,乱踢乱踹间误伤了好几次抱着他的人。 眼睛上的毛巾挣扎时掉了下来,沈辞睁开眼睛时,对上的正是一直盯着他看的傅砚观。 只是他的质问还没说出口,对方就先施压了。 沈辞亲眼看见傅砚观抬起手,然后下一秒屁股就麻了,再然后就是火辣辣的痛感。 “嘶……你他妈干什么?!” 他敢肯定,现在他半边屁股上指定横着一个巴掌印,还是通红通红的那种。 “傅砚观!你是不是有毛病?!” 控诉人的话还没说完,那只大手就又落了下去,只是这次是收着劲的,没有打人的意思,但威胁感却十足。 “别打……” 像小孩子一样被按在怀里教训,沈辞觉得就没有比这更丢脸的了!尤其是他已经24岁了! 傅砚观瞥了眼连脖子都开始变红的人,恶趣味的捏了下紧绷的两团肉。 在沈辞准备反抗之际,开口道:“毛巾拿起来,敷眼睛。” 凭什么! 沈辞横着脖子不想服软,结果在看见傅砚观又抬起手后怂的还是他。 他手忙脚乱的抓着毛巾盖到眼睛上,失去光线后,沈辞有些紧张,他看不到傅砚观的脸,也察觉不到屁股上的手什么时候抽下去。 总之,煎熬死了。 沈辞下意识噘着嘴,傲娇又别扭的小模样让傅砚观越发觉得好笑。 “不是说让我打你一顿吗?现在又变卦了?” 沈辞“哼”了声,没有理会傅砚观的问话,虽然话确实是他说的,但是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 他一向不讲信用,所以反悔了! 沈辞开口和傅砚观商量:“能不能当我没说过这话?” “不能。”傅砚观果断拒绝。 沈辞整张脸都皱到了一起,他试图说两句讨饶的话,结果还没等开口嘴唇就被堵住了。 “唔……” 铺天盖地的吻落下来,沈辞双手抱着傅砚观脖子,仅僵硬了一瞬后就本能的开始回应。 傅砚观不同于以往那样试探着来,而是不停的索取和撕咬,沈辞回应间呼痛声不停的溢出来。 等到二人分离时,沈辞肿着的就不止是眼睛了。 “你他妈属狗的……”沈辞大口喘着气,下唇上是被某个犬科动物啃出来的牙印,他歪到在傅砚观怀里,眼睛上的毛巾掉下来一半。 傅砚观抱着沈辞,像哄小孩儿一样抱在怀里晃晃,宽大的掌心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拍挺翘的两团肉。 上面的手印已经淡了下去。 沈辞被哄的生起困意,没多会儿眼睛就合上了,傅砚观也没着急把人放下来,就这么一直抱着,直到沈辞彻底睡熟。 他给沈辞换了睡衣,盖好被子,怕沈辞在陌生地方睡不安稳,又将那件沈辞裹了一路的大衣拿过来,放到沈辞怀里。 而对方也很给面子的立刻抱住,并像小猪一样拱了拱,整张脸都埋在了大衣里。 沈辞这一觉一直睡到了天黑,身下的床很舒服,睡起来不会很累。只是这人向来不是个安稳的,即便是抱着衣服,大腿也还是骑到了被子上面。 还好换了睡衣,不然要是没穿裤子,傅砚观不敢想象会是什么光景。 沈辞翻了几次身,怀里抱着的衣服就跑到了脑袋上,已经有几分清醒的人将眼睛睁开一条缝隙。 耳边是悠扬而舒缓的音乐。 沈辞伸了个懒腰,将脸上的衣服扯下去,试探着睁开眼睛,原以为会有刺眼的灯光,结果卧室里只开着暖黄色的灯光。 这一觉沈辞丝毫没觉得累,虽然也做了好几个梦,可只要一做噩梦,就会有钢琴声驱散梦境,再给他造一个美梦。 琴音不断,沈辞原以为声音是从外面传来的,但听了半天才发现这声音竟然来自屋内。 脑海中浮现出那架白色的钢琴。 沈辞在床上滚了两圈,眼睛紧盯着面前的一幕,心脏跳的越来越快,好像下一秒就要跳出嗓子眼了。 他可以发誓,面前的这一幕是他见过最漂亮的画面,并且一辈子都不会忘! “傅砚观!” 沈辞连忙下床,鞋都来不及穿就朝着傅砚观跑过去。 而后琴音立刻停止,戴着佛珠的手缓缓抬起,接住飞扑过来的沈辞。 把爱人抱了个满怀,傅砚观只觉得一身的疲惫都扫清了,这三个小时的钢琴没白弹。 只是话虽如此,却还是开口训道:“没铺地毯也没有地热,怎么总是光着脚跑来跑去的?” 沈辞这习惯是一直都有的,前段时间傅砚观不就是因为这件事,让张叔把家里上上下下都铺上地毯了。 就怕沈辞来回跑会着凉,或者磕了碰了。 有时傅砚观常常觉得,他这不是包养,也不是交了个男朋友,而是养了个娇滴滴的小公主。 小公主又傲娇又任性,但偏偏可爱的紧,让他想效仿古人,给沈辞打造一副黄金脚链,实施‘金屋藏娇’让沈辞成为他的私有物,不容别人观赏。 “铮!!” 刺耳的声音拉回傅砚观思绪,他看着身旁好奇的沈辞,无奈的笑了笑。 “想弹?” “不想。”刚才已经试过并且还弄出噪音后,沈辞就不想再碰了,他也没有那么喜欢钢琴,但他喜欢看傅砚观弹钢琴。 这人坐在琴凳上,要背挺直,指尖在钢琴上飞舞,就像是城堡里的王子一样。 尤其是戴着佛珠弹琴。 悠扬的琴声再次响起,依旧是沈辞睡着时反复弹奏的那首曲子。 傅砚观侧目,轻声道:“要给我讲讲过去的事吗?” 沈辞微愣,显然是没想到傅砚观会说起这个话题。 以前的事沈辞都烂在了心里,但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更何况是傅砚观,他巴不得傅砚观多了解他一些呢。 只是过去发生太多事了,让他一时不知该从何处讲起。 琴声始终舒缓,傅砚观抬起一只手,穿过沈辞腰间把人提起来,下一秒原本还坐在琴凳上的人就坐到了傅砚观腿上。 并被男人的双手圈在中间。 舒缓的琴音,结实的胸膛,都给了沈辞十足的安全感。 他侧过头亲了下傅砚观嘴角,而后整个人十分放松的靠在傅砚观身上。 “其实也没有什么,我不知道以前有没有跟你说过,我是跟着舅舅长大的。我爸妈在我五岁的时候就离婚了,因为沈长余家暴,总是无缘无故的打我和我妈。” “傅砚观,你知道用牛皮做的皮带吗?那种东西打人特别疼,有一次沈长余喝了酒,抽出皮带就打我,我没来得及躲开,被他用皮带抽到了眼睛。” “那个时候眼前全是血,我妈护着我,也被打的全身是伤,之后沈长余可能也怕闹出人命来停手了,但他却不许我去医院。” “我那个时候差点以为我要瞎了,果然小孩子治愈率是真强。沈长余那么打我,我身上也没怎么留疤。” 傅砚观瞥了眼沈辞,拧眉道:“还笑。” 沈辞脸上的笑意收敛了几分,故作坚强的打趣道:“怎么你好像比我还难过?” 他自然知道傅砚观是心疼他,可发生过的事已经无法再改变了,有时间去心疼他,还不如现在就抱紧他。 不知是不是和沈辞想到一起去了,琴声停了,下一秒沈辞被紧紧的抱在怀里。 一个怀抱,让沈辞的眼睛又想掉眼泪了。 “其实有一点我怎么也想不明白,我之前一直以为沈长余就是这样的人,可后来我发现他并不会对别人也家暴,他对他现在的妻子很好,对他的儿子更好。” “他的坏脾气好像只留给了我和我妈。我不明白,我想我妈可能也不会明白。但是已经不重要了。” 傅砚观道:“人和人之间的关系通常几句话是解释不明白的,也正如你所说,过去的事已经都不重要了,现在你有更好的生活,而那些不愉快的事早晚会淡忘。” “小辞,做错事的是沈长余,你是无辜的,所以不可以用他的错来禁锢自己。” 沈辞似懂非懂的点了下头,随即抬头道:“傅总是在给我讲大道理吗?” 傅砚观道:“是啊,省着你钻牛角尖,我还跟着担心。” 沈辞突然直起身子,笑道:“我突然知道应该管你叫什么了。” 傅砚观挑眉。 沈辞凑过去,轻声道:“爸爸……” “铮!” 钢琴再次发出怪音,只不过这次出自钢琴十级的傅砚观之手。 他古怪的看着沈辞,就在沈辞以为玩笑开过了,傅砚观这个老古板不喜欢这个称呼时,那人突然凑过来。 “小辞,知道怎么弹钢琴最好听吗?” 这什么跟什么? 沈辞疑惑,结果下一秒就听到…… “你跪上去,我弹给你听。” 第15章 别生气了 如果要比说荤话,沈辞不亚于傅砚观,可怕就怕这人顶着一张严肃的脸,然后一本正经的跟你讲这些事情。 从在医院的那次,沈辞就看出来了,傅砚观表面看起来是个性冷淡,可其实他玩儿的花样多着呢。 沈辞不敢想,以前的自己得多惨。没得痔疮都是老天眷顾。 “想什么呢?” 傅砚观有几分不悦,抓着沈辞肩膀把人又往上提了几分,随后像是惩罚一样动作更快了些。 “嗯……”沈辞有些吃不消,他实在想不明白,傅砚观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 这架钢琴少说也得有几百万吧? 就这么嚯嚯了? 再次走神,屁股立刻挨了一巴掌,沈辞吃痛,连带着身形也不稳了。 钢琴发出一连串的杂音,没等沈辞抱怨,房间门就被推开了。 “我说你们干啥呢?傅砚观你手生了?琴都不会弹了?知不知道已经……” 秦溯的声音逐渐小了下来,三人面面相窥,随机沈辞爆发出一声尖叫,狼狈的从琴上爬下来,就近钻到了琴底下。 秦溯有些尴尬:“那个……不是故意的……” 傅砚观沉了脸:“滚。” 房间门再次关上,但事情被打断后,两人也都没了兴趣,傅砚观有些懊恼,连忙弯下腰去看沈辞。 “抱歉。”看着沈辞那张越来越冷的脸,傅砚观真诚道歉,“之前没带其他情人回来过,没想到锁门。” 要是不解释还好,一解释就更乱了。沈辞敏锐的捕捉到那句‘其他情人’他皱着眉从钢琴底下转出来,紧盯着傅砚观:“什么叫其他情人?你还有其他情人?” “不是。” 傅砚观想解释,结果还未说完就被打断。 沈辞不依不饶:“就算没有其他情人,那我呢?你把我当成了你养着的小情儿?” “没有这个意思。”傅砚观确实有些理亏,因为沈辞说的可不就是真相,从前这人就是他养在身边的小情儿,如今小情人转正了。 但总有口误的时候。 “我先抱你去洗澡,过会儿再跟你解释行吗?” 沈辞没有言语,他紧盯着傅砚观,双手背到身后,摸着手腕上傅砚观戴上来的佛珠。 许是这个东西真的能让人平心静气,沈辞没再跟傅砚观吵,但也拒绝了他抱他去洗澡。 一场展开一半的情事被莫名其妙打断,沈辞也有些不爽,再加上傅砚观脱口而出的那些话,不由得让沈辞陷入怀疑中。 前些天消下去的疑惑又开始冒头了。 洗完澡后,沈辞换了新的睡衣,本来之前想做完就要吃很多好吃的的人也不饿了。 他神色恹恹的走出浴室,原本不知道怎么面对傅砚观,结果出去后根本没看见人。 钢琴已经被收拾干净了,尽管之前做了别的事情,现在看起来依旧还是那般圣洁。 沈辞趴到床上,赌气般的将傅砚观的那件大衣扔到一边。脑袋里似乎有两条线,一会儿相交一会儿断开。 他突然在想,他这样的家庭,这样的父母,是怎么和傅砚观认识的?就算是认识了,傅砚观又怎么会喜欢他呢? 他真的是傅砚观的男朋友吗? 脑海中有一个身影离他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他听到他说:“这个人我要了。” 什么人?什么要了? 沈辞迫切的想要看清,可眼前就像是有一团迷雾,他越是努力,那雾就越深,并连带着头也跟着疼了起来。 “唔……”沈辞抬手捂住脑袋,在床上缩成一团,五官也跟着皱到一起。 他疼的难受,想要开口喊傅砚观,可话到嘴边后,又实在吐不出来。 就这样不知道熬了多久,沈辞疼的翻来覆去时,一声叹息传来,随后一只温热的手把沈辞搂进怀里。 “怎么疼成这样?刚才用冷水洗澡了?” 傅砚观替沈辞揉着隐隐作痛的头,不知是手法不错,还是傅砚观身上有一种魔力,沈辞竟觉得好了不少。 他枕着傅砚观大腿,闷声道:“就是……刚才想回忆一下以前的事,但是我想不起来,一拼命想头就疼。” 沈辞没有听到傅砚观的回答,他将眼睛睁开条缝隙,竟捕捉到了对方眼里的心疼。 见沈辞睁眼,傅砚观才道:“过去的事不着急想起来。” “可是我想知道,傅砚观,我不知道是不是记忆混乱了,我认为你是我男朋友,可其实……是不是我只是你养的一个小情人……我……” 话没说完,眼泪就掉了下来。 傅砚观伸手接住沈辞眼角滑下来的泪。 “胡思乱想什么呢?其实我刚才说的话也没有不对,你难道不是我的小情人吗?男朋友和小情人好像并不冲突。” 傅砚观始终神色如常:“你想知道什么我告诉你就是了,别自己用力去想。” 沈辞皱着的眉松了些:“那……我们是……正常恋爱吗?” 傅砚观道:“当然,有一次我去祈江市电影学院讲座,正好碰见你了,你嘴里啃着鸡腿,直接撞到我身上,油蹭了我一身。” 沈辞眨了眨眼睛:“然后呢?” “然后就加了联系方式,你说之后会把钱赔给我,但是我那件衣服一万八,你就问我能不能换一种东西赔。” “再之后,我觉得你有趣,就开始追你,结果你比较好追,没多久就答应了。” 沈辞道:“是你追的我?” 记忆混乱是只针对傅砚观一个人的,所以学校的记忆他还是有的,那个时候他总是被人欺负,唯唯诺诺的,这样的他……傅砚观也看的上? 可是如果不是傅砚观讲的那样,又是什么样呢? 这个话题傅砚观不想多聊,他伸手摸了下沈辞肚子,皱起眉道:“怎么出了这么多汗?” 沈辞稍稍做起来些,解释道:“可能是头疼的原因吧。” “下次不许再想这些了,要是有想知道的就过来问我。” 沈辞疼了一遭也不愿再疼第二次了,他没什么精神的点了下头,随后肚子就“咕噜咕噜”的叫了几声。 一整天都没吃东西了,能撑到现在对于沈辞来说已经是不易了。 但刚疼了一遭,又经历了被人撞见那种事的尴尬,沈辞还是缺了些胃口,他打了个哈欠,翻身把自己裹到被子里。 “有牛奶吗?我想喝一杯睡觉了。” 傅砚观点头:“有,我去给你热,那……晚饭不吃了吗?” 沈辞晃了晃头,他扯着被蒙住脸,疲惫的长出了口气。 这一天经历的都是什么事啊。 就在沈辞闭上眼睛准备休息的时候,门外又来了位不速之客,只不过这次秦溯学会敲门了。 他听到傅砚观让人进来。 沈辞想,还好他提前蒙住脸了,不然又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这次秦溯很谨慎,确认了两人都穿着衣服后才推开门走进来。 沈辞一动不动的装尸体,他已经想好了,不管秦溯和傅砚观干什么,他都不搭话,也绝不动一下! 秦溯瞥了眼沈辞,有些疑惑,但也放低了声音:“他这是……睡了?那烤全羊还吃吗?我都放好辣椒了。” 傅砚观道:“他不吃了,估计是累了,一会儿直接睡了。” 蒙在脸上的被子突然往下移了几分,沈辞闷声道:“什么……烤全羊?” 傅砚观强压着嘴角,道:“知道你喜欢吃,下午的时候秦溯去镇上买的,烤了一下午呢。不过没事,累了就睡吧。” 沈辞刚才气急了都没在心里骂傅砚观,可现在却开始问候傅总的十八代祖宗了。 这么大个董事长,情商这么高,怎么就不知道给他个台阶下呢? 沈辞深吸了一口气,决定自己给自己搬台阶。 “我其实也不是很累,而且你们两个吃饭肯定也没意思,我还能……还能陪你们喝点。” 沈辞说完就下了床,半点不给傅砚观反悔得机会,由于没来得及穿拖鞋,被傅砚观提醒了句,又回过身拎着拖鞋往外跑。 好像晚去一秒,羊就跑了。 秦溯在后面看的直乐,对傅砚观道:“你家这个,真没出息。” 傅砚观脸上也带着几分笑意,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我的错,之前饿着他了。” 秦溯双手插兜,同傅砚观一起往餐厅走,随口问道:“那你是怎么想的,真打算和他过一辈子?和男人和女人其实无所谓,只是就算是男人是不是也得找个家境差不多的?就算不说傅家,那单说你,身价千万,手底下公司上市,员工几千。” “你再看看沈辞,他有什么?有个比牛大的胃吗?还是有个比作精还作的性格。” 秦溯越说越觉得两人不可行,虽然现在他对沈辞没有那么大的意见了,但是依旧不妨碍他觉得沈辞配不上他兄弟。 秦溯嘴说个不停,结果在路过拐角时差点被自己说出口的话闪了舌头。 沈辞背靠着墙,一眨不眨的盯着秦溯,头一次秦溯被看的有些心虚。 这下轮到他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了,他不明白,怎么每次说沈辞坏话,都能被人抓个正着? “那个……” 秦溯试图开口解释两句,结果沈辞已经瞪像傅砚观了,不仅眼神攻击,还伸手拧了傅砚观一下。 训斥道:“我是不是管你管的太轻了?从今天开始,家规上再加一条,不许跟狐朋狗友玩儿!尤其是姓秦的!” 第16章 傅总花样真多 沈辞就差指名道姓的骂了,秦溯摸了摸鼻子难得没有反驳,因为抛开其它不谈,他好像确实是有点狐朋狗友的属性。 沈辞几次和傅砚观发生矛盾好像都是因为他。 “那个……”秦溯再次举手,试图解释一下。 但沈辞依旧没给他开口的机会,转身就走,见傅砚观没有跟上来,回头道:“你还站在那干什么?我要吃羊腿。还要调一份我喜欢的调料。” 傅砚观看了眼秦溯,后者立刻会意,小跑着跟上:“我来,我来,您想吃什么尽管吩咐,我切好了给您端上来。” 秦溯的示好另沈辞有些意外,虽然心里有气但是也没拒绝。 下午来时心情太差,导致沈辞也没留意这座小院,现在看过去,竟然处处都合他的心意。 他偷偷问傅砚观:“这是你的房子吗?还是你们一起的?” 如果只是傅砚观的,那四舍五入也可以是他的,如果闲下来还可以到这住几天。 沈辞紧盯着傅砚观,直到这人说出他想听的答案。 而傅砚观一直观察沈辞的神色,见沈辞双眼泛光,便开口道:“喜欢就给你,等你摩托证考完,我在给你买辆摩托,到时候想过来时方便些。” 沈辞就差直接眼冒星星了,傅砚观说给他,他就笑呵呵的应下,半点没推拒。因为在他眼里,他是要跟傅砚观过一辈子的,他的就是傅砚观的,不管在谁名下都是共有的。 至于为什么还想要过户,则是因为那点点的虚荣心。在学校的时候大家都看不起他,为此受了不少欺负,而他一向是个记仇的人。 不争馒头争口气!! 羊是在外面烤的,烤好了才端上来,沈辞刚走到餐厅,就看到了桌面上的烤全羊。 记忆中这好像是他第一次吃烤全羊,小时候家里穷没有机会,后来跟着舅舅也不敢提过分的要求,每天省吃俭用的,别说烤全羊了,能吃饱饭就不错了。 “来,辞哥,整个羊腿都给你。” 秦溯手法熟练的割下一条羊腿,放到沈辞面前,见人站着,又狗腿的拉开椅子。 本来沈辞心里的气已经要消了,结果下一秒就听到…… “这凳子是不是有点硬?你这刚做完,屁股?” “……”一瞬间,沈辞脸颊再次爆红,他僵在原地,看向秦溯,而对方正一眨不眨的盯着他屁股看,就好像在思考里面是什么光景一样。 沈辞淡淡开口:“秦先生有喜欢的人吗?” 秦溯抬起头,认真想了想:“没有,目前还没遇到值得我喜欢的人,不过小情儿倒是养了两个。” “嗯。”沈辞坐到椅子上,再次瞥了眼傅砚观。 看来他没冤枉他,秦溯就是狐朋狗友。 对待感情十分认真的沈辞目前还不能理解那些上层圈子里的肮脏事。在这些人眼里,只要有钱就什么都能解决,对于那些身份不如他们的人更是想作践就作践。 有些人谈生意,甚至会把人当成物品送来送去。 就连傅砚观床上都被送过人。 羊腿的香味短暂的打断了沈辞的思路,傅砚观贴心的给人摆好刀叉,但沈辞已经直接上手抓了。 秦溯和傅砚观对视了一眼,虽没做过这样的事情,但也随着沈辞一起。提前准备好的餐具都用不上了。 秦溯搬了箱酒过来,递给沈辞一瓶,先给了个台阶:“我给你赔个不是,都是大男子,喝个酒就算过去了嗷。” 沈辞嘴里塞的满满的,羊腿已经啃了大半,蹭了一脸的油,他接过秦溯递来的酒,开口道:“那总要有点诚意。” 秦溯懂得酒桌那套,又应酬惯了,当即就拉开盖子,一引而尽。 沈辞看了眼一旁给他剔肉的傅砚观,道:“你陪一个。” 傅砚观抬眼:“我刚出院,你让我喝酒?” 好像……有点道理。 沈辞沉默,抬眼间瞥见吧台上的牛奶,还没等认真思考,身体就已经做出行动,跑回来时手里拿着几大瓶牛奶。 “陪一个。” 要是到这个地步傅砚观还不明白,就别做什么董事长了。怕是因为刚才的事,沈辞对他也有气。 傅砚观认命的给自己倒了杯牛奶,同秦溯一样一饮而尽,等到一左一右的两个人都喝的干干净净后,沈辞才起开瓶啤酒。 男人总是个神奇的物种,好像不管有天大的恩怨,只要一起喝一顿酒就会所有恩怨都消了一样。 傅砚观不知道沈辞酒量如何,但看上次从警局出来也没怎么醉,估计也还不错。 只是他到底高估了这人,酒量不错,不代表酒品好。 沈辞是个嘴馋的,一边喝酒一边啃羊腿,在秦溯大方的把另一只羊腿也放到他面前后,他对秦溯的意见瞬间小了不少。 他拍了拍秦溯肩膀,语重心长的道:“小溯溯,哥哥告诉你,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你说你,没事总是劝分干什么?如果傅砚观真的不要我了,那你得对我负责!再给我找一个比他好一百倍的男朋友!” 沈辞说着说着就红了眼睛。 而一旁的傅砚观脸色则是越来越黑。 他拧眉,不悦的开口:“那你估计是找不到了。” 傅砚观的话没有得到回应,沈辞和秦溯都有些喝多了,一个胡言乱语,一个晃晃悠悠拿不住杯子。 “要我说,谈恋爱还是最没有用的,时不时还要吵一次架多没劲,还不如包养一个,拿钱砸,只要钱到位,他肯定事事都顺着你,不敢说一个不字。” 沈辞认真的听着,原本想反驳,可听到最后突然发现秦溯说的有道理。 “那……那给我也包养一个呗,我想要长的好看的,脾气要温和的,嗯……尺寸,尺寸要比傅砚观小点的,他的……太疼了!” 沈辞边说边看向傅砚观,而秦溯也跟着看了过去。 二人视线齐齐聚集在傅砚观双腿中间。 一向面不改色的人突然觉得沈辞说的对,他是应该少交一些狐朋狗友,这不,有个小孩儿就已经被带坏了。 酒过三巡,沈辞吃的肚子圆鼓鼓的,而面前的羊也仅剩下一些骨头,他吃的有些撑,脑子也开始不转了。 在困意来临后歪到桌子上就想睡觉。 只是还没等闭眼睛,就一阵天旋地转,下一秒便被人抗在了肩膀上。 “唔……” 沈辞被傅砚观一路抗回卧室,本就吃的很饱的人在这个姿势下越来越不舒服,沈辞用手锤着身下的人,试图抗议。 最后扑腾狠了的结果就是屁股上挨了一巴掌。 被打疼了的人,先是愣了一秒,而后闹腾的更欢了。 “你太过分了!!我不要跟你回去,我要包养其他人!!” 在沈辞看不见的地方傅砚观脸色越来越黑了。 餐厅到卧室的距离不近,沈辞被扛了一路,难受确实不是作假,并且到了一定的极限。 “唔……我想吐……” 傅砚观微愣,还是将人放下来了,只是改成抱着,直到扔到卧室床上。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沈辞,将已经要睡着的人拉起来,板着脸道:“你越来越放肆了。” “想包养别人,不如说给我听听,让我看看什么样的人能入的了你的眼。” 傅砚观越说越气,不光是脸板着,就连眼底都布满了一层寒冰,抓着沈辞的手越收越紧。 然而下一秒,寒冰消融,脸上也不再是严肃的表情。傅砚观看着抱着他一顿乱亲的人半天说不出话来。 沈辞仰着头,目光有些不聚焦,但还是努力的盯着傅砚观看,直到双手捧住傅砚观的脸。 两人的距离很近,沈辞呼出的气都喷洒在傅砚观脸上,酒香夹杂着一些别的味道,按理说傅砚观不喜欢酒味,可却莫名的不反感沈辞身上的味道。 “只喜欢……傅砚观。” 沈辞头脑不清醒,只凭借着心里最真实的想法表达。而下一秒就被抱了个满怀,铺天盖地的吻落了下来。 “沈辞,再叫一声下午的称呼。” “嗯?”喝醉的人被吻的疯狂喘着粗气,由于大脑反应迟钝,半天才道出傅砚观想听的称呼。 眼前的沈辞不再像下午那样撩人,而是显得有些呆萌,他缓缓开口道:“爸爸……” - 次日清晨,沈辞一会儿按着发疼的头,以后又扶着散架的腰。等从卫生间出来时,整张脸都皱到了一起。 “傅砚观……”沈辞缩到对方怀里,委屈的道,“我屁股疼。” 他昨晚醉的厉害,对于发生的事都有些模糊,但也大致有点印象,他知道面前的这个男人像疯了一样抓着他发了一晚上的疯。 有一瞬间,他感觉傅砚观是不是想弄死他。 昨晚情欲上头的人,现在也冷静了下来,他将沈辞抱回床上,道:“我让秦溯买了药膏,给你擦点。” 原本只有一半委屈的人在听到这话后,这一半也变成了很多个。 “为什么要他去买?你们董事长是凡事都得吩咐身边人吗?” 傅砚观伸手揉了揉沈辞脑袋,安抚炸毛的人:“我不是不放心你吗,怕你醒了看不见我。” 沈辞小声吐槽:“谁稀罕看见你啊。” 傅砚观挑眉,把沈辞揉进怀里:“不过你现在怎么这么脆?之前不是还缠着我要吗。” 沈辞以为傅砚观在开玩笑,立刻道:“怎么可能!!这么疼,就算是想……也不会那么多次。” 傅砚观闻言怔住,思绪不由得飘回以前。 第17章 应该和沈辞分手吗? 沈辞被傅砚观包养的这六年中,其实只有前两年傅砚观是对沈辞上心的,那时候傅砚观还在创业,但也会分出闲暇时间来关心沈辞。 比如在学校需要家长参加活动时,在沈辞一个人听着同学嘲讽时突然出现,背对着阳光勾住沈辞肩膀大方的和其他人交流。 相比于其他金主,傅砚观真的很好很好,不管是前期的格外关心和照顾,还是后面的因为工作的疏忽。他从未让沈辞做过特别过分的事情,也没有欺辱过他。 要知道,在这个圈子里,一个被包养的人能有什么立足的地方,富人之间的游戏恶心又可怕,上一秒将一个人当成所有物,下一秒就能当成物品转送他人。 被玩坏的人大有人在。 沈辞不知道的什么时候喜欢上傅砚观的,可能是那次活动,也可能是周末放假,他站在学校,在倾盆大雨下傅砚观执伞而来,抱着瑟瑟发抖的他,说:回家泡个个热水澡,别感冒了。 家这个字在沈辞耳边回响了很久。 那天的雨很大,黑色大伞偏向沈辞,另一边是傅砚观打湿的肩头。 沈辞将伞扶正。 他想傅砚观应该也是喜欢他的,不然为什么要对他这么好? 那时候他觉得自己的日子似乎好了起来,就像是一只流浪街头的流浪狗,找到了收养他的主人。 但好景不长,傅砚观越来越忙,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沈辞很久才能见傅砚观一面。 实在想的狠了,他会用一晚上的时候去做心理准备,然后鼓足勇气给傅砚观发去一条微信。 他说,周末学校组织春游,可以带家属。问傅砚观要不要一起去。 打出家属两个字的时候,沈辞心跳如雷,紧张的抓着手机,每来一条消息都紧张的要命。 那天他等了很久,久到天都黑了才等来傅砚观的消息。 手机上的光刺的他眼睛发疼,疼到掉了眼泪。 从前傅砚观为了照顾他那可怜的自尊心,总会主动给沈辞发消息,更是每次都有各种表情包。而这次,只有冰冷的一行文字。 你能不能懂点事? 从那之后,沈辞感觉到了危机感,他怕傅砚观会不要他,因为他想不到更好的去处了。 他没有钱,也不懂游戏,能帮上傅砚观的很少很少。 他在考虑自己的价值,在想怎么才能不被丢弃。 所以他用自己唯一能做的事去讨好傅砚观。 那就是身体。 在确认傅砚观什么时间回来后,他提前做好准备,尽力到细枝末节都是按照傅砚观的喜好。 他缠着傅砚观,不停的要,不停的继续,那天也下了很大的雨。 他们在厨房、在卧室、在沙发上,沈辞抖的不行,但手却死死的抱着傅砚观。 而傅砚观累了一天,下手不轻,在沈辞身上留下不少痕迹,他把人按在窗边,问道:“怎么这么饥渴?” 那时的傅砚观以为是在满足沈辞,在结束后,疲惫的躺到沙发上,吩咐着:“去拿个毛巾给我擦擦身体。” 两人做这种事向来是不开灯的,所以傅砚观始终不知道,那天沈辞哭的很惨,也不知道在沈辞跪在他身边给他擦身体时,下面还在流血。 - “傅砚观?” “傅砚观??” 沈辞叫了几次走神的人,有些疑惑:“你想什么呢?喊你半天都不答应。” 傅砚观回神,有些僵硬的扯了个笑出来,似乎为了抚平心口的疼痛,他再次开口询问:“很疼吗?” 沈辞点了点头,如实的道:“很疼,所以你下次不许这么多次了,趁人之危更不行。” 傅砚观点了下头,久久未语。 在这方面他确实从未克制过,也从没想过沈辞会不会疼,好像在他的潜意识里,这样做是没有问题的。 傅砚观突然意识到一个可怕的问题,是不是在他眼里,沈辞能做的就只有这些。他在沈辞身上付出了金钱,所以也索取回报。 理所当然的认为这样做是没有问题的。 无形之中他是不是也在把沈辞当成商品,并未给与尊重。 同时也在估算价值。 “傅砚观。”沈辞拧眉,再一次叫人,“你今天怎么回事?一直在走神,昨天没休息好吗?” 傅砚观摇头:“我只是在想过去有很多事情都做错了。沈辞,我向你道歉,我会改。” 沈辞眉头越皱越紧:“干什么说的这么正式?我又没有怪你。” “该正式一些的。” 六年,傅砚观不敢想,这些日夜里,沈辞要受多少委屈。虽然失忆是磕到头导致的,但为什么独独把他忘了? 是委屈到了极致,大脑不愿意接受这个结果,开启了保护机制。 而既然这样,傅砚观突然不知道,他是应该继续抓着沈辞,还是应该放他走。 - 三人在小院住了一个星期,这里空气好,娱乐设施也齐全,就算是一直不出门也不会无聊。 沈辞来了兴致就和秦溯打打台球,傅砚观坐在一旁工作,倒也算得上是岁月静好。当然过程中肯定不会一帆风顺,互相看不顺眼的人总会吵两架。 但秦溯对于沈辞的印象也改观不少,与其是在知道医院发生的事情后,不仅痛骂了沈长余好几次,还把沈辞列为了我方阵营。 并指着沈辞鼻子骂,说千万不能心软,不能把肾给出去。 沈辞揉了揉鼻尖,闷声道:“我又不傻,我最怕疼了。” 就算不怕疼,他想,沈唯一受得起他一颗肾吗? 回祈江市的那天下了很大的雪,傅砚观和秦溯要回公司,原本想把沈辞也一起带去,但沈辞却坚持要去车场。 无奈之下,傅砚观只好把人送去。 “这雪越下越大,还能练车吗?” 沈辞嘿嘿一笑,得意的道:“李教练说准备了火锅要我过去吃!” 傅砚观挑眉:“是吗?那他怎么也没说叫我,看来我得打电话问问他,才几天啊,就开始偏心了。” 沈辞也学着傅砚观挑眉,道:“他让我把你带着了,但是我说你没空,而且李教练捡了一只边牧,你不是狗毛过敏吗?我们仨一起吃,就不带你了。” 车里的秦溯开始催促:“傅砚观,赶紧走了,还有二十分钟开会你忘了?回家在腻歪吧。” 傅砚观回了声“知道了”而后替沈辞紧了紧衣服,又不放心的把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下来给他。 “不是只有你和李叔吗?怎么是三个?” 沈辞道:“我和李教练,还有边牧啊。” 傅砚观无奈笑笑,又嘱咐了几句后才上车。 沈辞快步走进车场,刚一进去,就有一只黑白花的边牧跑过来,原本沈辞还担心它会仆人,结果只是跑到身边闻了闻,而后竟坐下朝他抬了抬手,像打招呼一样。 李教练披着大衣从屋里走出来,朝那边牧招了招手,下一秒边牧就跑回到李教练身边。 他丢了个球出去,边牧立刻跑去追球,在宽广的车场上撒欢。 李教练招呼着沈辞进屋:“火锅都煮好了,就等着你了。砚观晚上来接你吗?能不能喝点酒。” 沈辞立刻应下:“当然能喝,他不来接我也没事,我打车回去,又不是离了傅砚观活不了。” 二人说说笑笑的进屋,沈辞是个好吃的,看见美食总会走不动路,和李教练一直吃到快天黑才动身准备回家。 有了上次的教训,沈辞没敢喝太多酒,就怕傅砚观再来一次兽性大发,那他可没地方说理去了。 一边朝着车场外面走,一边掏出手机发微信。 沈辞:提醒傅总一下,已经六点半了,如果今晚不想无家可归,您现在应该收拾东西回家了。 消息发出去后没有立刻收到回应,但沈辞也已经习惯了。他见识过傅砚观的工作强度,知道这人不会故意不回,而是真的忙。 走到车场门口,沈辞正准备叫车就看到路边有个人在频繁的朝着车场里面看。 那人坐着轮椅,身上只穿了件单衣,冻的瑟瑟发抖,却还不停的张望,直到看见沈辞。 眼下天已经有些黑了,沈辞见那人朝他过来,心下疑惑,但也上前迎了几步,走到跟前才发现轮椅上的人还是个年纪不大的少年,看起来也就只有十几岁。 他脸色苍白,嘴唇上干的起了白皮,满脸的病态。这样的人出现在车场外面实在是奇怪。 两人互相打量,在沈辞开口前,那少年先一步道:“你是沈辞吗?” 知道他名字? 沈辞有些警惕,但还是如实的回答道:“对,我是沈辞,你怎么认识我?” “天气这么冷,怎么一个人在这?你的家人呢?” 少年抖的越来越厉害,脸色也十分难看,沈辞都怕下一秒这人会晕过去。无奈之下,沈辞只好把傅砚观的那件大衣先借给他。 但已经被冻透了的人,此时就算盖个大厚被也于事无补。 没等到少年回答,沈辞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你的家人呢?这种天气一个人跑出来多危险。” 带着训斥的语气让少年微红了双眼,他攥紧沈辞披给他的大衣,闷声道:“我的家人在这。” “嗯?在这?”沈辞四处看了看,确定没看到人后再次看向少年,只是还没等他开口询问,对方就先开了口。 苍白到没有血色的唇瓣,一张一合吐出两个字:“哥哥。” 第18章 跑来认哥哥 冷风吹过来,让人打了个哆嗦。沈辞睫毛微颤,下意识的握紧拳头。 他盯着面前轮椅上的少年,一时间忘记了怎么说话,如沈长余所说,他确实只在小时候见过沈唯一,对于这个有着一半血缘关系的人,他早已没了印象,并因为家庭的原因,而对沈唯一心存怨恨。 许是天气太冷的原因,沈唯一突然咳了起了,本就苍白的脸色因为咳嗽反而变的红润了几分。 他拼命的捂着嘴,似乎是怕弄脏沈辞的衣服。 生病的人没有力气,又因为剧烈咳嗽而浑身颤抖。沈唯一不停的喘息着,余光见沈辞始终没有上前的意思,心里有些失落。 “哥哥……”沈唯一抬头,有些怯懦的对上沈辞的目光,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攥着双手,努力忍着身体的不适和见到沈辞的紧张。 而这时,沈辞也终于回过神来,但始终对于沈唯一叫出口的哥哥置之不理。 他没什么心思和不喜欢的人谈论下去,不管医院的那件事有没有发生,他都认为他和沈唯一没什么话可说。 “我没有认弟弟的习惯,请你注意分寸。”沈辞四周看了看,只想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全然没了想帮眼前少年寻找家长的心,反而有些害怕沈长余出现。 瞥了眼沈唯一身上的大衣,沈辞不悦的道:“衣服留给你了,以后别再到这来了。” 见沈辞要走,沈唯一连忙转动轮椅,试图开口挽留:“哥哥……哥,我有……话想……说……咳咳咳……” 身后的少年又咳了起来,沈辞只觉得烦躁,转身踹停沈唯一的轮椅,怒道:“你是听不懂话吗?我不想看见你,怎么?你爸要肾没要到,就换你来了?要打感情牌吗?” “沈唯一,你今年多大了?十几岁了吧,那前十几年怎么不见你跑来叫我哥?现在倒是过来叫上了,装可怜吗?你还要不要点脸?!” 沈唯一张着嘴,眼睛瞪的很大,满眼的不可置信。泪珠子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往下掉,他想要解释,可是却不管怎么努力,都未能发出声音。 沈辞紧拧着皱眉,脸上怒容未消,但也没再说出什么苛责的话。他确实不想再看见沈唯一这张脸,连车都不叫了转身就走。 沈唯一在后面哽咽着开口,磕磕绊绊的道:“没……没有,我只是……只是知道自己要死了,想……见见你。” “哥哥……我没有想……要你的肾……” 身后的人哭的快要背过气去,沈辞依旧没有回头,碰巧这时里边过来一辆出租车,沈辞立刻招手,离开了这里。 手机响了几声,是傅砚观发来的消息。 沈辞面无表情的点开,最先入目的便是一张家里的图片,随后跟着的是一条消息。 傅砚观:准时到家,你呢? 沈辞:马上。 沈辞回了消息后依旧有些心不在焉,他看着窗外,由于车场不在市中心,附近有没有高楼大厦,只有几个路灯在勉强照亮。 每路过一个,沈辞就会数一个,直到没有可以数的了。 最终他还是点开了李教练的微信,发了条消息过去。 - 回到家时已经快八点,客厅里开着电视,正放着前段时间新出的电视剧,里面的一个演员还曾是沈辞大学的同学。 傅砚观端着草莓从厨房出来,原本神色温柔的人在看见沈辞后,脸色瞬间变的严肃。 “怎么了?和李叔吃火锅不应该开心吗?” 沈辞微愣,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穿着傅砚观提前烘烤过的拖鞋摊到在沙发上:“这么明显吗?” “嗯。” 大颗的草莓全部去了尾巴,傅砚观味道沈辞嘴里,看着对方无精打采的样子,猜测道:“饭菜吃的不合口味?” “不是。”沈辞拒绝了傅砚观喂过来的第二颗草莓,换了个姿势靠到对方身上。 “我累了,想睡觉了。” 沈辞以为傅砚观肯定还会继续问下去,他甚至已经烦躁到想要发脾气了,可对方却什么都没说,只是亲了亲他的发顶,陪着他一起回了卧室。 这一夜,沈辞不停的梦到小时候,沈长余的虐打,母亲梁媛的冷漠,以及沈唯一拿着冰淇淋骑在沈长余脖子上的画面。 他在梦境中不停的挣扎,可偏偏却怎么也醒不过来。 他想,他应该恨极了沈唯一,但最后的梦里驱散那些噩梦的竟然是沈唯一。 他举着冰淇淋,笑着说:“哥哥吃。” 但这画面没持续多久,就又变成了沈唯一坐在轮椅上哭的画面。 “小辞,小辞。” 沈辞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外面的天早已大亮,他睡了一夜,却仿佛被大货车碾压了一遍,浑身乏累。 他看向叫醒他的傅砚观,见墙上挂钟的时间已经显示九点,连忙问道:“你怎么没去上班?” 一向视工作如命的傅砚观竟然旷工了? “今天公司不忙,我在家陪你。对于昨天的事,我想你应该告诉我。” 沈辞皱眉:“你问了李教练?” 傅砚观点头:“沈唯一去找你了,他跟你说了什么?” 由于沈长余败坏的印象,傅砚观对沈唯一也没有好印象,第一反应就是去找沈辞麻烦的。 但老李却告诉他好像并不是那么回事。 他说那孩子挺可怜的。 对此他不置可否,沈唯一是什么样的人他并不关心,他只想听沈辞说,也只信沈辞的。 “我……” 沈辞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做了半天心里准备才问道:“他如果不换肾很快就会死吗?” 傅砚观道:“就算是换肾也不见得能活。换完肾后首先要确保没有出现排外反应,这过程中但凡出现一点问题,他都可能会死。” “而就算平安出院,也注定会免疫力降低,恶心、呕吐,还有可以诱发心肌炎,肾功能障碍。” “这期间所花费的费用就不是沈长余能承担的。” 沈辞许久没有说话,耳边似乎还有沈唯一的哭声,扰的他心烦。 “算了,他的事我懒得管,让沈长余自己去想办法吧。” 沈辞说完就朝着卫生间走,昨天出了一身汗,现在睡衣都粘在身上,不洗个澡是说不过去了。 “小辞。”傅砚观叫住人,晃了晃手里的手机,道,“我能联系到医院的人,要去了解下情况吗?” “不要。” 沈辞拒绝的干脆,结果没过几秒就又走了回来,连澡都没洗便跟着傅砚观出了门。 错开了早高峰,车流到不算很多,两人在路上堵了将近二十分钟才到医院。 傅砚观带着沈辞去了医院对面的咖啡店,沈辞正感叹有钱真好,到处都是人脉,结果就看到了赵倩。 “这。” 赵倩抬手,招呼二人过来。桌子上已经放着两本咖啡,一杯是赵倩的,另一杯是赵倩给傅砚观点的。 沈辞看了眼傅砚观,又看了眼那杯咖啡,心里警惕起来。 “我不知道你喜欢喝什么,就没给你点,你自己看看吧,随便点,我付钱。” 沈辞几乎脱口而出:“不用,我和傅砚观有钱。” 叫来服务员,沈辞直接点了两杯拿铁,换掉了傅砚观面前的美式。 赵倩挑眉,道:“他不喜欢喝拿铁。” 沈辞几乎瞬间炸毛,盯着傅砚观,问道:“你喜欢喝什么?” 那架势就好像如果傅砚观回答不对,就会一巴掌抽过去一样。 赵倩也饶有兴趣的看着傅砚观,并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问了句:“是啊,你喜欢喝什么?” 傅砚观实在无奈,看了眼赵倩,又看了眼沈辞,最终拿向那杯拿铁。 “今天喜欢拿铁。” 什么叫今天喜欢?! 沈辞还欲发作,被傅砚观抓住手轻捏了下。 “小辞,先问正事。” 经过傅砚观提醒,沈辞才想起来此行的目的,他向赵倩说明了想要问的事情,说话间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双手已经下意识握紧杯子。 赵倩也正了神色,如实道:“他的病例和检查结果我看过,确实不太理想,最多还能再撑三个月。如果迟迟没有肾源,确实是早晚的事了。” “但是目前寻找肾源和换肾都不是容易完成的,所需要的费用也很庞大。”赵倩看了眼沈辞,“据我所知他们并不富裕,而你大学毕业后就没工作过,也没有钱吧。” “咳。”傅砚观轻咳一声,道,“帮忙留意下肾源吧,钱的事好解决。” 赵倩道:“怎么解决?你替他付?傅砚观,你养着他就算了,还要养着那一大家子?” 傅砚观道:“我没有要养着谁的意思,就是想如果可以做件好事,毕竟是条命。” 赵倩和傅砚观说话的时候沈辞并没有插嘴,他全程盯着坐在对面的赵倩,总觉得哪怪怪的。 他敢肯定这人和傅砚观不仅认识,而且关系还很好,说不定…… 可傅砚观不是喜欢男人吗?怎么会…… 沈辞有很多话想问,也想当着赵倩的面宣示主权,可到底是有求人家,同时也不想让傅砚观难看。 强压着心头的疑惑和火气,沈辞对着赵倩鞠了个躬,道:“麻烦您帮忙留意下,如果有合适的肾源告诉我和傅砚观,事后有什么需要我做的我一定尽力。” 赵倩淡定的喝了口咖啡,看向沈辞道:“什么都能做吗?如果让你离开他呢?” 第19章 少吃辣,容易疼 沈辞完全没想到这人会说的这么直白,他对上赵倩的目光,试图从对方眼里读出些什么,但结果是什么都没有。 赵倩就这样看着他,甚至坦荡到仿佛刚才那话不是她说的一样。与赵倩的谈话没有持续多久,对方显然也很忙,甚至是没空等沈辞的回答就先离开了。 桌子上的咖啡逐渐凉了。 从咖啡店离开一直到家沈辞都没再提起这件事,可他不说,不代表他不介意。 赵倩到底是谁?和傅砚观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两个人之间会看起来这么熟络。不光是谈话间,就连相处方式都很奇怪。 傅砚观对于旁人一副淡淡的样子,说白了就是冷漠又疏远,有时就连对他都会出现那种上位者的姿态。可唯独对那个女人。 每次面对赵倩,傅砚观都很少说话,有时甚至是由着她训,他能感觉到在赵倩面前傅砚观几乎是低了一等。 可是因为什么呢? “嘶……” 一个走神间,刀切到了手指,好在指甲挡了一下,才没见血。但声音还是惊动了傅砚观。 刚在书房开完会的傅砚观直奔厨房,抓起沈辞的手左右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破皮才稍稍放心,但还是开口训道:“不是在客厅看电视吗?怎么跑厨房来了?” 傅砚观瞥了砚菜板上切了一半的鸡肉,眉头紧皱:“饿了?” 自从沈辞失忆,有多久没进过厨房了,突然动起刀,还手生到这个地步。 曾经沈辞做饭时傅砚观也在旁边看过几次,每次都要赞叹这人的刀功,结果现在呢,切个菜往自己手上切。 沈辞原本烦的厉害,但在看到傅砚观抓着他仔细检查的样子后,又觉得有些好笑,心里的烦闷也消了不少。 “之前你在医院不是说我没给你做药膳吗,我这不正在尝试。” 傅砚观瞥了眼台面,果然看到沈辞手机支在上面,页面上正是药膳的做法。可这人都学哪去了? “我让你给我做药膳,可没让你往手上切。” 傅砚观果断收了沈辞手里的刀,把人赶出了厨房。 家里没有雇厨师,也没有找保姆,以前是沈辞打理家里的琐事,像个免费劳动力一样,每天好像不知道累,从早干到晚。 可其实那时的沈辞是不知道应该做点什么,他天天在这栋大别墅里,傅砚观又很少回来,每天都是他一个人。 不找点事做真的会发疯。 沈辞抓了抓头,还想再去拿刀:“我觉得没什么事,要不你去接着开会,让我继续尝试一下?” 沈辞说的真诚,但傅砚观哪里还肯。 “去客厅吧,我做。” 虽说傅砚观从小就是有钱人家的少爷,但傅家董事长傅颂清也并没有把他养废。对于傅砚观的动手能力,傅董事长几乎是从小就开始培养。 这也是为什么傅砚观之前自己一个人生活的时候也没请保姆。 瞧见傅砚观要动手做饭,沈辞主动帮人把袖子挽上去,然后盯着他线条流畅的手臂咽了口口水。 身材真好啊。 起初来厨房做饭是因为心里烦的厉害,电视看不进去,人也坐不住,现在堵在心里的那口气倒是舒缓了不少。 傅砚观刀功不是特别好但手艺却正经不错,他将沈辞切好的鸡肉改成了辣子鸡丁,知道沈辞爱吃辣,还特意多放了一碗辣椒。 不过这样做的后果就是,某个爱吃辣的人直接连盘子都舔干净了,最后哭晕在厕所。 “傅砚观……我屁股疼。” 辣子鸡这种东西就是辣椒里面找鸡肉,沈辞把那整整一盘的辣椒都吃干净了,嘴瘾是过了,其它地方就遭罪了。 沈辞坐在马桶上撇着嘴,眼睛红的吓人,就差往下掉眼泪了,起初还拦着傅砚观不让进,后来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可这种事情实在是太丢人了。 “下午看你不要命的吃,还以为你有个铁屁股,原来是顾头不顾尾。” 沈辞欲哭无泪:“我都这么难受了,你就不能少说两句吗?” 傅砚观洗了手,抱臂看着沈辞,故意逗人:“叫声爸爸听听。” “……”沈辞从没确定傅砚观这么欠过,眼下这个情况他根本没有闲心和这人搞什么情趣。 气急了的人,眉头紧皱,一开口就带了哭腔:“你爱管不管,老子不用你!” “你是谁老子。”傅砚观把腿都坐麻了的人抱起来,在湿漉漉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 “头一次见上厕所脱这么干净的。” 沈辞趴在傅砚观肩膀上闷头不语,虽然两人什么都做了,但这种事情还是难以启齿,他辣的难受,用冷水冲了好几遍也不管用,最后腿都软了,坐在马桶上生闷气。 被傅砚观扔到床上,沈辞继续装鹌鹑,他试图把自己埋进被子里,结果被傅砚观阻止后屁股上又挨了一巴掌。 “你怎么这么喜欢打人?” 坐在床边的人没有立刻回应,而是从抽屉里翻找出药膏。 沈辞再次把头埋进去一声不吭,但屁股却往上挪了挪,一边觉得丢人,一边配合。 擦了药后确实有所好转,药膏的冰凉逐渐压住那股火热的感觉。不疼了之后,沈辞立刻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同时眼皮发沉,有些昏昏欲睡。 傅砚观坐在一旁吐槽:“怎么连声谢谢都没有?不懂礼貌的小孩儿。” “老男人懂礼貌……” 沈辞确实有些困了,从上完厕所开始他就一直在卫生间里折腾,前前后后得有两个小时,现在好不容易舒服了可不就开始犯困。 傅砚观也没真的想打扰人睡觉,摸了下沈辞臀尖,感觉有些凉后,便把被子还了回去。 难得的休息,两人却奔波一天,傅砚观一边觉得惋惜,一边又觉得充实。 - 日子重新回到正轨,一月份的天更加冷了,距离除夕近了的同时,也快到傅砚观生日了。 一月十号,还有不到一个星期。 趁着傅砚观去公司的空挡,沈辞开始纠结应该送傅砚观什么生日礼物。 他记忆发生混乱,忘了关于傅砚观的所有,自然也就忘了两人之前是怎么过生日的。 而他又没有给别人过生日的印象。 无奈之下,沈辞只好求助赵阳,希望他能出出主意。 赵阳开着车来接沈辞的时候是下午,看着捂的严严实实的人,挑起半边眉道:“怎么这次穿的这么……正常?” 沈辞回怼:“我哪次穿的不正常?” 提起这个赵阳可就来劲了,边开车边道:“前几次啊,我以为你风格彻底变了呢,天天穿的那么妖艳,简直全场最靓的崽,酒吧的那身装扮我到现在都记得呢。” “你说你们家老傅不会是见色起意吧,不然他看上你啥了?” 沈辞拳头捏的越来越硬,盯着赵阳,扯出抹笑:“您要是不能友好交流,就请把我送回去谢谢。” “如果不是飙车的事张呈山还没消气,我才懒的找你。” 赵阳乐了,连点了数次头:“是是是,辞哥说的都对。我这不也是夸你好看。” 沈辞道:“我本来就好看。” 两人斗了会嘴,等快到商场入口,才算是进入正题。 “所以你有什么推荐的吗?最好是有意义一点的,他不缺钱,肯定什么东西都不缺。” 赵阳一边把车开进停车场一边道:“哥啊,他什么都不缺咱来商场干什么?” “你这事啊确实是找错人了,我又没谈过恋爱,上哪能知道送啥的。” 沈辞掏出手机:“那我还是给张呈山打电话吧。” “山子也没谈过。”赵阳再次泼了沈辞一盆冷水,“现在唯一有恋爱经验的好像是你,结果你找我们两个单身狗来取经,多冒昧啊辞哥。” “我不管,反正傅砚观过生日,我必须送一份惊世骇俗的礼物。” 赵阳瘫在座椅上,摊手道:“那你还不如把自己送给他,然后张开双臂说,来吧,随便操。” 沈辞黑了脸,没有说话。 赵阳再次出馊主意:“或者……你弄个倒膜,做个屁股送他,保证惊世骇俗,终身难忘。” 沈辞到底是没忍住,一巴掌呼过去,开口道:“你能不能说点过审的东西?我是要让他感动,让他难忘,不是让他认为我在搞黄色。” 赵阳在沈辞的威胁下闭了嘴,但莫名的竟然觉得有点可惜。 多好的礼物啊,要真送出去了,他保证姓傅的得高兴的找不着北。 既然来了商场,总要逛一逛,沈辞手里有钱,挑起东西来也不忌讳,专门往贵的上面看。 赵阳看着那张黑金主卡,更加笑的前仰后合。 很好,他兄弟抓住了家里的财政大权,只要有钱在手里总不会被欺负,大不了最后拿着钱跑路。 不过花着寿星的钱给寿星买礼物还挺有意思的。 两人在商场里从头逛到尾,每一层都没落下,但每一样都没入的了沈辞的眼。 “辞哥……” “嗯?”沈辞正在研究一件西装,他喜欢看傅砚观穿西装,更喜欢傅砚观穿着西装和他做,所以一瞬间闪过一个念头,送件西装其实也不错。 但这个想法确实只存在了一瞬间,毕竟傅砚观的西装实在是太多了。 赵阳没了刚才的欢快,指了指前面道:“那个……是不是你家老傅?” 沈辞听了立刻回头,顺着赵阳指的方向看过去,见确实是傅砚观还挺高兴,结果下一秒就看到了傅砚观身旁的赵倩。 两人举止亲密,傅砚观提着一堆东西,而赵倩则是手挽着傅砚观,捧着杯奶茶,有说有笑的。 第20章 超级冷战了 沈辞僵在原地许久,就这么盯着远处的两人看,看到眼球都跟着酸疼,双腿像灌了铅一样迈不开步子。 一旁的赵阳急的跟什么似的,见沈辞不说话,恨铁不成钢的道:“那女的你认识吗?上去问问啊,我看你们家老傅也不是个随便的人,怎么可能跟别人这么亲近?” 赵阳都能看出来傅砚观是个什么样的人,沈辞怎么可能不知道。而正因为知道,才觉得难受。 一个平时只知道忙工作的人,突然间放下看重的工作,陪着别人和颜悦色的逛街,且……如此亲密。 这无论是谁都会误会吧。 况且经过前面几次的事,沈辞对于赵倩本身就很警觉,现在的画面就像是印证了沈辞的猜测一样。 他甚至在想,傅砚观经常不回家,是不是外面还养着别人。 “赵阳。”沈辞轻声开口,“你说我现在过去给那两个人一人一巴掌,再薅着那女的头发打一顿会很难看吗?” “嗯……我想不光会很难看,还会在进一次警局。” 赵阳拉住沈辞胳膊,就怕这人真的会一激动然后冲出去和那两人打起来,到时候可就不好收场了。 他试图劝道:“要不你回家问问你家老傅,万一是有什么隐情呢,这只是逛街,也代表不了什么。” 沈辞默默捏紧拳头,冷声道:“等在酒店捉奸才能代表他出轨了是吗。告诉我上班然后在这陪其她女人逛街,那还要什么生日礼物,还过什么生日?” “走了,回家。” 赵阳看了眼掉头就走的沈辞,连忙追上去,但没走几步又掉头回来,对着服装店里的二人拍了一张,以免到时候傅砚观死不承认。 - 晚上七点,别墅里灯火通明,沈辞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怀里抱着两杯奶茶,不知道是不是里面的珍珠没煮熟,沈辞竟然嚼出了咯嘣咯嘣的声音。 傅砚观回来时似乎有些疲惫,刚进门就脱了西装,扯了领带,对着沈辞道:“小辞,帮我倒杯水。” 沈辞未动,他瞥了眼傅砚观,见人手里什么都没有,心里更觉得好笑,逛了一天街,结果什么都没拿回来,那东西都在谁那就不言而喻了。 瞧见傅砚观要过来,沈辞立刻道:“站那。” 傅砚观微愣,不知道沈辞哪来的火气,但看着对方脸色确实难看,只好停下脚步,疑惑的问道:“怎么了?” 怎么了?这人还问他怎么了。 “我让你几点回来?” 傅砚观不明所以,但还是道:“七点。” “那现在几点了?我是不是说了如果七点没回来就别进来了。” “小辞?”傅砚观越发的不解,他按开手机,看了眼时间。 七点零五。减去他在门口换鞋停车的时间,并不算是回来晚了,而且就算是晚那么几分钟又能怎么样? 沈辞不依不饶:“既然傅总回来晚了,那就自己出去吧,你这么大的董事长,总不会说话不算数吧。” “我哪回来晚了?”傅砚观脸色也有些难看,他没再按照沈辞的要求站在那,大步走过去,将衣服扔到沙发上,有些不悦的道,“你今天怎么回事?莫名其妙发什么脾气,先不说我没有晚回来,就算是晚回来了,你就真不打算让我进门?” 沈辞道:“那请问傅董事长,你们谈合作定好了价钱,结果最后可以不按照要求付款吗?” 傅砚观拧眉:“这是一回事吗?” 沈辞站起来,怒道:“这怎么不是一回事?!你今天就是晚回来了,现在我不想看见你,你滚出去。” 这话一出,傅砚观算是彻底变了脸色,他本身就不是一个脾气好的人,眼下更是收起了所有耐心。 “你再说一遍。沈辞,我是不是真的太惯着你了?让你现在无法无天,我忙了一天,并且按照你的要求每天准时到家,你还想怎么样?作是不是也应该有个限度?” 傅砚观冷脸按理说沈辞应该是怕的,但今天他就是想不依不饶,觉得面前这人哪哪都不对,并把脑子里的那些猜想全部按到傅砚观身上。 越想越气的人哪还有理智。 沈辞也学着傅砚观的样子冷声道:“不想惯着你可以不惯,今天我就是不想看见你,要不你滚出去,要不我走。” 傅砚观没再说话。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一个生了一下午闷气,一个累了一天想回家好好休息结果四处碰壁。 “我跟你说话呢。” 沈辞不依不饶的样子让傅砚观感到疲惫,并对他赶人的行为觉得烦躁。 “行,既然不想看见我,那我走,希望你不要后悔。” 傅砚观向来是个原则性很强的人,如果有什么事情触及他的底线基本都很难商量,习惯了沈辞的乖巧,他对沈辞的印象便一直都是听话懂事的。即便是后来记忆出现问题,偶尔的小脾气也无伤大雅。 但有些事不能太过,就像是今天这样,他就觉得沈辞有些娇宠过头了。 傅砚观拎起衣服头也不回的走了,沈辞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可直到外面传来汽车启动的声音,他也没有说出来话。 之后的几天,两人莫名的开始了冷战,微信记录还停留在几天前沈辞去车场的那次。 傅砚观确实没再回过家,沈辞白天的时候和赵阳吐槽,嘴硬说傅砚观爱回来不回来,有本事一辈子别回来。可等到了晚上,沈辞又开始胡思乱想。 一个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翻来覆去的脑子里都是傅砚观。 甚至是觉得这别墅实在是太大了,大到他开始有些怕黑。 不过真正让他担心的是傅砚观的去向。沈辞也曾偷偷去公司问过,结果得知傅砚观这几天根本没在公司住,每天还是正常下班。 知道这事后,沈辞很难不多想,傅砚观不在公司那能去哪里?赵倩家吗? 沈辞几次失眠时都想问问傅砚观到底在哪,可是在对话框打完后,又不想低头,最后赌气删掉所有的字。 就这样一直别扭了好几天,为了不在想起傅砚观,沈辞约了李教练练车,到车场一呆就是一天。 老李捡到的边牧一直没有主人来认领,便干脆直接养在车场,和老李做个伴。 几天不见,大了整整一圈。 “它有名字吗?”沈辞一边摸着狗头,一边询问。 老李瞧他没有精神,便道:“还没有名字,我就会开车,哪会起名字,一般都是喊它狗,它就过来了。” “太难听了。” 沈辞眉头紧皱,半响说道:“叫傅砚观吧。” 老李愣了下,随后笑道,直接说出了沈辞不高兴的原因:“他惹你了?” “没有。” “那就奇了怪了,你这几天半死不活的样子分明就是为情所困,也只有那个臭小子能把你惹成这样。” 见沈辞还是一副‘死了爹’的样子,老李道:“要不我去买点菜,咱晚上吃个火锅,你给我讲讲?” 沈辞有些提不起食欲,闷声道:“不了,改天吧。” 沈辞抬头看向老李:“谢谢您没替他说话。” 老李笑道:“那我肯定向着你啊。” 一旁的边牧还在试图让沈辞陪它玩几次球,老李扬了扬下巴道:“所以,准备叫什么名字?” 沈辞沉默片刻,吐出来几个字:“老傅吧。” “呵,行。” 老李欣然同意,对着边牧喊了几声,而边牧似乎也很满意这个名字,见沈辞不陪它玩球后,又跑去缠着老李。 沈辞实在没心情,见天色擦黑,便准备回去了。 告别老李,沈辞紧了紧身上的衣服,一边定位打车,一边往车场外面走,结果在走到门口时,又是和上次一样的场景。 沈唯一就在他的不远处,不过不同的是,这次那人没再上前,而是在沈辞出来后转身就走。但轮椅再快能快到哪去。 沈辞本就烦躁的心情更加不痛快了,他提高了声音叫住沈唯一。 面前的人依旧穿的很少,在寒风中瑟瑟发抖,沈辞有那么一瞬间算是理解了傅砚观。 大冬天穿这么少,确实是有点欠揍。 沈唯一不敢看沈辞,便始终低着头,怕沈辞误会,小声解释道:“我……没想来惹你生气,就是……就是想看看你。” 眼前这人似乎和那天重叠,沈辞耳边又响起沈唯一的哭声,只不过这次不像上次那样撕心裂肺。 “你真的很爱哭。” 沈唯一闻言立刻咬住嘴唇,怕再有声音传出来让沈辞生气,便又动了要跑的心思。 沈辞上前两步抓住轮椅,盯着沈唯一道:“你知不知道我很讨厌你?你爸在我小时候可没少打我,现在还想要我把肾给你,你就不怕我把气撒你身上?” 沈唯一吸着鼻子没有说话。 沈辞又道:“你爸打过你吗?用皮带不管死活的往身上抽,心情不顺了上去就是一脚,你从楼梯上滚下来过吗?” 沈唯一脸色煞白。 沈辞继续道:“这些都没有是不是,沈长余那么喜欢你,怎么舍得打你,但是……我可不是他,你再过来把我惹烦了,我抽死你。” 沈辞话说完,感觉一直压在心里的那口气少了一些,他本想吓住沈唯一,让他以后都离他远点,谁曾想下一秒裤子却一松。 沈辞瞪大眼睛,低下头。 那倒霉孩子竟然解了他的皮带。 第21章 气死没有良心的爹 眼看着裤子往下掉了几分,沈辞连忙抓住沈唯一的手,以免最后上个新闻。 大街上一男子裤子被扒,疑似耍流氓。 沈唯一被沈辞握住手,感受到对方温热的掌心,抖的竟然没有那么厉害了。 “……你想打,可以打。” 沈辞眯了眯眼睛,觉得沈长余在生沈唯一的时候绝对没做检查,不然这人怎么可能脑子有病呢。 一番拉扯下,沈辞终是叹了口气,他感觉沈长余就是不想放过他,所以故意生了个孩子折磨他。 还是他妈贺媛生的那个好一些,到现在他都没见过一面,小时候贺媛就开始防着他,生怕他打扰到她的新家庭。 不仅不见他,后来因为他养在舅舅家,贺媛甚至连舅舅家都不去了,彻底和他们断了联系。 沈唯一见沈辞不说话心里再次打起鼓,他一边害怕,一边又贪恋沈辞身上的温暖。 良久,沈辞无奈的道:“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 刚拜托赵倩留意肾源,要是沈唯一折腾来折腾去最后先出事,那岂不是白忙活了。 沈唯一的身体确实一天不如一天,现在说几句话就要停下来歇一歇,身体没有力气连站起来都费劲。 沈辞就想不通了,都这样了还来回折腾什么呢?这么冷的天他一个正常人都不爱出来,结果一个随时有生命危险的人总惦记着往出跑。 二人一站一坐走在路上,沈辞按照沈唯一说的方向走,而沈唯一则是隔几秒就要回头看一眼沈辞,就好像珍惜这为数不多的时间一样。 沈唯一的家离车场不算太远,就在附近一栋即将要拆迁的居民楼里。 这地方比郊外还偏,估计都订不到外卖,沈辞不相信按照沈长余的性子会住这种地方,估计是给沈唯一治病花光了积蓄。 赵倩说的对,以沈长余现在的状况根本就付不起沈唯一的医药费。 沈辞盯着面前少年的发顶,心里竟萌生出一个不切实际的想法。 不是疼这个儿子吗,不是把他当成唯一吗?那他就让沈长余永远也见不到沈唯一。 “哥哥……到了。” “嗯。” 沈辞随便应了声,打量着面前的小区。这是片老楼,墙皮已经脱落的不剩什么了,如果请人来检查,这估计都能被判为危楼了。 其实说是小区,到不如说这是片荒废的地方,保安亭里已经挂满了蜘蛛网,楼里住的人也不到十家,简直比十几年前的房子还要破旧。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沈辞都无法相信这是祈江市的小区。 既然已经到这了,沈辞也不放心沈唯一一个人回去,秉承着送佛送到西的原则,沈辞跟着沈唯一一起上楼了。 不过除了真的不放心沈唯一外,沈辞还有些私心。上次在医院他因为刚遇到沈长余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又是被骂又是被打的吃了不少亏,那这事他自然得讨回来,不管如何,也得恶心下沈长余才行。 门敲响时,过来开门的是梁兰,她红着眼睛,手里拿着手机,在看见沈唯一的第一秒就痛哭出声。 “儿子!你怎么又不告诉妈妈一声就跑出去?你要吓死妈了!” 梁兰扑上来抱住沈唯一,原以为会看到一出母子互相安慰感人的戏码,但沈辞却清晰的看到沈唯一眼里的抵触。 梁兰哭的十分伤心,抓着沈唯一上下检查着,这时沈长余也从屋子里出来,看见沈唯一时明显松了口气。 “唯一,你又跑去那车场了?爸爸不是说了吗,你现在不能骑车,怎么也要等身体好了。” 这一家人互诉衷肠的戏码沈辞不爱看,正大他准备开口时,却见一直沉默的沈唯一突然抬头。 “我还能好吗。” 沈唯一直视着沈长余,脸上没有一丝多余的情绪,而眼里的抵触和嘲讽更甚。 “就算我好了,你就会让我去做我想做的事吗?” 梁兰慢慢止住哭声,心疼的握着沈唯一因为不停打针而青了的手:“儿子,爸爸妈妈都是为了你好,等你病好了,你就好好学习,然后给爸爸妈妈考个好大学。” 沈长余也道:“唯一,爸爸妈妈永远不会害你的。” 沈唯一似乎是知道他再怎么说也没有用,直接闭了嘴。他回头看了眼沈辞,唇瓣颤抖,想说些什么,可碍于有外人在,便将所有话都咽回了肚子里。 而这时沈长余和梁兰也注意到了沈辞,沈长余立刻收起脸上的和颜悦色,拧眉道:“你怎么和唯一碰到一起的?” 沈辞眯了眯眼睛,没有因为沈长余所说的话掀起一丝波澜。 “我好心送你儿子回来,没让他冻死在外面,你难道不应该感恩戴德的道谢吗?怎么还质问起我来了。你不是最重视这个儿子吗,这就是你重视的态度?” “你!”沈长余抬手要打,结果被沈辞一把抓住,心中怒火更盛,“你就是这么跟你老子说话的?!” 上次被沈长余打的那一巴掌就疼了好几天,这次说什么都不可能了。 真当他那么好欺负吗? 沈辞丝毫不客气,用力攥着沈长余手腕,瞥了眼沈唯一道:“你是谁老子?生而养之是父亲,生了不养也勉强算是个生父,但生了不养,反而虐待家暴,那叫畜生。” 眼看沈长余还想再动手,沈辞又道:“需要我给你儿子讲讲你的那些过去吗?我可最会讲故事了。” 沈唯一面色惨白,想伸手去抓沈长余举着的手,但梁兰却快了他一步。 “小辞啊。”梁兰擦掉脸上的眼泪,挤出抹笑把沈辞迎进屋里,替沈长余道,“你爸他没有那个意思了,就是太担心唯一了,你也看见了,你这个弟弟现在确实让人操心。” “你也心疼他,是不是?” 沈辞被梁兰拉到沙发上,看了眼偷偷看他的沈唯一,心下觉得好笑:“我连什么时候多了个弟弟都不知道,谈什么心疼。” 最开始沈辞还在想,为什么老天这么不公平,一个家暴的人,怎么到另一个地方就当起好丈夫了。现在他倒是有些明白了,这个女人心机太深。 不管是对他表现出来的热情,还是所说的话,每一句都是在为了沈唯一。 这人还惦记着他的肾,但却不像沈长余一样逼迫,而是温水煮青蛙,等着他自己上钩。 沈辞挣开梁兰握着的手,继续说道:“我喜欢漂亮的小孩儿,要是你们俩生个妹妹,我可能还真就心疼了,但现在这个……确实是差点意思,完美的继承了你们俩的缺点。” “沈辞!你再说一遍?!” 沈长余原本不想搭话,结果越听越来气,又想冲上去指着沈辞鼻子骂。 从回来开始就没怎么说过话的沈唯一突然开口,他说话微微喘着粗气,目光落在沈长余身上:“我需要安静,你们小点声……” 沈唯一说完就自己转着轮椅回了卧室,不知是难过还是怎么,没敢再看沈辞一眼。 而沈长余自然应允,立刻放低了声音,只是面子有些挂不住,还是放了狠话:“我是看在唯一的面子上,不然你这样忤逆父亲的早该打死一千次。” “哦。”沈辞丝毫未受影响,甚至嘴角上扬几分,笑看着沈长余,“你这么在乎沈唯一,可别哪天分开了啊。” 从这段时间的接触,以及现在来看,沈长余和梁兰几乎把所有心思都花在了沈唯一身上,而这么多年的心血,没什么比分离更疼了。 沈长余还想再说什么,被梁兰瞪了一眼后走到阳台不再管屋里的两人。 沈辞侧头瞥了眼,沈长余也快五十了,上了年纪后腰也跟着弯了,再加上给沈唯一治病花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导致整个人都显得颓废。 只是对于沈长余,纵有可怜之处,也不值得人心疼。 至少,他还是恨不得让他早点死。 “小辞,今天多谢你送唯一回来,家里现在这样也不好意思留你,但阿姨还是希望你可以常回来,你弟弟经常提起你呢。” 沈辞没理会梁兰,对于这里他多呆一秒都觉得呼吸不畅。 今日算是短暂的占了上风,只要一想到沈长余吃瘪的样子,沈辞便觉得浑身舒畅。就连下楼时脚步都欢快许多。 此时天算是彻底黑了,沈辞看着没有路灯的小区,心里有些发怵,不由得脚步加快了些。他不知道在这个位置能不能打到车,只能祈祷有哪个好心的司机路过这。 小区门口有一道亮光,沈辞连忙加快脚步。他不知道那车停在那做什么,只想借着车灯尽快走出这吓人的小区。 只是当他走进看见车旁边的人时,却是慢慢放慢脚步,不知道该不该过去。 黑色卡宴,正是他熟悉的那辆,除了傅砚观还能是谁。 见沈辞越走越慢,傅砚观开口道:“小辞,过来。” 听见此话,沈辞直接停下,赌气的站在原地。 凭什么每次都是他过去?冷战这么久,傅砚观一条消息都没给他发过,现在招招手就想让他乖乖就范,休想! 他才不要先低头。 第22章 你是不是吃醋了 两人就这样无声的对峙,不知过了多久一声叹息传来。沈辞看到傅砚观朝着他走过来,那人步伐迈的极大,三两步就走到了他身边。 几日不见,傅砚观似乎清减了不少,本就棱角分明的脸也更加消瘦,但好像也更好看了。 尤其是那张嘴,唇瓣厚度正好,红润诱人,越发的显得秀色可餐。 沈辞下意识舔了下嘴唇,用力甩开脑子里那些想法,暗骂自己不争气。 想到两人正在冷战,沈辞立刻拉下脸,道:“你来干什么?傅总忙了一天不是应该很累吗,怎么还大半夜的来看我这个作起来没完的人?” 傅砚观从前只知道沈辞乖巧,现在才发现这人阴阳怪气也有一套。 想到已经有好几天没见到人了,傅砚观放软了态度:“那天的事是我不对,我不应该那么大声跟你说话。” 沈辞抬眼,见傅砚观主动道歉,心里刚觉得舒服了一点,结果下一秒就又听到了对方的说教。 “我有错,但你是不是也有不对的地方?有什么事好好解决,动不动就把人赶出去很没有礼貌。我觉得我们可以好好谈一谈。” “傅砚观。”沈辞突然开口,对上男人疑惑的眼睛,道,“你有毛病吧?” 冷战了几天,过来找他就是为了再训斥他一顿?他没有礼貌?他要是没有礼貌在这人和别人逛街的时候就应该冲上去大闹一顿。 “你是董事长当习惯了,所以见着谁都想说教一顿吗?我不是你那些下属,别把对别人那一套用在我身上。” 沈辞说完便走,心里的小火苗又蹭蹭往上涨。 傅砚观也没想到沈辞说说话就跑,好在身体比脑子先反应过来,直接快走两步把人抓住。 “沈辞,有什么事不能心平气和的坐下来好好说……” 沈辞甩开傅砚观:“有什么好说的!以前我还认为你是真的很忙,也尽量体谅你工作累经常加班,结果傅总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把戏你自己演起来不累吗?” “嘴上说着在公司忙,实际上陪着别人逛街,我请问你和我在一起六年,你有陪我逛过街吗?” 沈辞一句接一句的输出让傅砚观越发疑惑。怎么就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了?他和谁逛街了? 拧着眉想了半天,傅砚观才恍然大悟,他最近确实是只陪过一个人逛街,那就是赵倩,只是沈辞怎么会知道? 傅砚观看着又想跑的人,干脆直接把沈辞圈在怀里,不管对方怎么挣扎也没放手。 “吃醋了?” 这几天傅砚观也没休息好,每到晚上都会把那天的事翻出来复盘一边,可不管他怎么想也想不明白沈辞到底怎么了。 那火发的莫名其妙。 但在这一刻,他才算是彻底明白过来,但也怪不得他,毕竟从前的六年他并没有见过沈辞吃醋的样子,也没想到他会撞见他和赵倩逛街。 只是吃赵倩的醋…… “小辞,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倒是我疏忽一直没跟你说这件事,其实赵倩她……” “儿子!儿子你别吓爸爸,你别睡,你先别睡!!” 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打断两人的对话,沈辞推开傅砚观抓着他的手,顺着声源望去,随后便看到一个男人抱着一个少年从小区里冲出来。 那人可不就是沈长余和沈唯一。 梁兰跟在后面,已经太过焦急好几次都险些摔了,刚止住泪没多久的人现在又哭的泣不成声,整个小区里都回荡着她的声音。 沈辞定睛一看,见沈长余怀里抱着的人已经面色铁青,他以后是病情复发了,结果在迎上去后才看见沈唯一被血染红的睡衣。 沈唯一,竟然自杀了…… “沈辞……”沈长余看见沈辞后立刻冲过去,也不再板着老子的架子,甚至恳求道,“快送我儿子去医院,沈辞,我求你了,都是我的错,你要怪就怪我。求你送我儿子去医院,求你了!” 沈辞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但现在好像也不是掰扯其它事的时候。傅砚观已经打开车门,等都上车后直奔医院。 一路上梁兰哭的撕心裂肺,就连沈长余也掉了眼泪,不停的跟沈唯一说着话。 但被沈长余抱着的沈唯一却始终没有任何回应,他已经严重休克。 沈辞回头看了几眼,目光停留在沈唯一缠着厚重纱布的手腕上,心里五味交杂。 祈江市医院。 抢救室外,沈长余夫妇焦急的等在门外,目光死死的盯着上面亮起的手术中三个字。 由于沈唯一情况特殊,病危通知书都下了好几次了,但沈长余根本不敢签字,就好像签了这个字沈唯一就真的活不了了一样。 医生也见过不少这种情况,只能耐心劝说。 “能理解您的心情,但病人本身就重病在身,如今求生意志非常薄弱,还是建议您有个心理准备。” 沈长余崩溃的掩面:“我不准备,我儿子不能有事,医生求求您救救他,我就这一个儿子啊!” 站在一旁的沈辞微怔,盯着痛哭的沈长余心里拧巴着难受。而就在他走神的功夫,肩膀上突然搭上一只手,将他搂进怀里。 傅砚观抱着沈辞的手很用力,他道:“小辞,你已经有家了。” 藏着眼眶里的眼泪到底是掉了下来,但不是因为沈长余,而是因为傅砚观。 是啊,他已经有家了。 病危通知书最后是沈辞签的,人永远无法和一个说不通的人讲道理,沈长余只知道这个东西是危险的,他不能签。 而沈辞则是明白他们在这闹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在耽误里面的治疗。 医生象征性询问:“请问您与患者的关系是?” 沈辞拿着笔的手微顿,随后签下沈辞两个字,道:“我是他哥。” “好的。” 医生拿着病危通知书回了抢救室,而沈长余在看见沈辞签了后自然不会善罢甘休,他冲上来想要质问,却还没等碰到沈辞,就被傅砚观拦住了。 他扫了沈长余一眼,淡声道:“往后退。” 沈长余没动。 傅砚观再次开口:“我再说一遍,往后退。” 第23章 为什么只忘了他 沈长余被傅砚观吓住,到也真的没再上前,牵着梁兰的手去了一边。 沈辞轻轻拉了下傅砚观。男人的手崩的很紧,胸口起伏很快,显然是被沈长余气的不轻。 沈辞轻声道:“别管他。” 沈长余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小时候就知道了,跟他置气实在没必要。 抢救室的灯一直亮到了半夜,期间又下了三次病危通知书,都是沈辞签的字。 而每一次签字沈辞都更加看不起沈长余,如果说他疼爱沈唯一,可又在大事上撑不取来,如果说他不在乎沈唯一,却又在各方面视若珍宝。 “小辞。”傅砚观递过来杯奶茶,轻声宽慰道,“喝点东西暖暖胃。” 此时已经是凌晨,沈辞坐在椅子上昏昏欲睡,连傅砚观什么时候出去的都不知道。温热的奶茶握在手里,沈辞打了个哈欠,和傅砚观谈论起沈唯一。 “我好像就只有小时候见过他一面,那时候沈长余跟他说不用叫我哥哥。他给沈唯一买了冰淇淋,还有很多好吃的,又带他去游乐园,而我……就像是一个偷窥者,一直跟在后面。” “我因为没有买票进不去游乐园,就只能蹲在外面等,一直等到天黑。后来我甚至忘记那天是去干什么了,好像是要学费吧。” 沈辞歪靠在墙上,喝着傅砚观买给他的奶茶。以前这件事或多或少对沈辞都有几分影响,不然也不会一直记到现在了。可现在和傅砚观说起,心中竟然掀不起一丝波澜。 许是困的有些迷糊,沈辞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恍惚间似乎想起了什么,开口问道:“傅砚观,你说我为什么只忘掉了咱们之间的事?” “按理说我更想忘掉的应该是那些不愉快的事啊,小时候的事,在学校的事,有这么多可以忘,可为什么会忘掉你呢?” 沈辞是真的觉得疑惑,但因为困倦并没有注意到傅砚观脸上的不自然。 是啊,有那么多能忘的,可却偏偏把他忘了。傅砚观侧头看着沈辞,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良久才道:“小辞,我……以前确实是把时间都用在了工作上,可能忽略你了,如果你觉得我哪里做的不好,你跟我说,我会改。” 沈辞咽下嘴里嚼着的珍珠,困的眼角有几分湿意:“认真工作是好事,钱给我就行。” 对于傅砚观说的话,沈辞并没有放在心上。他确实忘了他跟傅砚观所有的事,这种选择性遗忘连他自己都觉得奇怪。 傅砚观还想再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又觉得说什么都太苍白了,他和沈辞的以前太不光彩了。 甚至是有一天沈辞想起来,他们的这段感情都不知道该怎么收场。 抢救室的灯灭了,经过长达七个小时的抢救,终于把沈唯一的命抢了回来。医生后面的那些嘱咐沈辞都没打算听,毕竟后续的照顾还是沈长余二人。 他能陪到现在已经很不错了。 “咱们走吧,医院的味道太难闻了。” “好。”傅砚观应下,牵着沈辞的手,二人刚准备离开,就被一个医生拦下了。 沈辞望去,见是那个之前让他签病危通知书的医生。 “你是病人的哥哥是吗?病人想见你,换下衣服跟我过来吧。” 沈辞微愣:“见我?” 他和沈唯一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一般这种时候难到第一时间不是见父母吗? 虽然很不解,但沈辞还是跟着去了,闹了这么一遭,他也挺想知道沈唯一想跟他说什么。 由于沈唯一目前还没转到普通病房,所以探视的时间只有十分钟。沈辞换好衣服跟着医生进去。 沈唯一身上插着很多管子,鼻子上带着氧气,胸口起伏缓慢,如果不细看甚至看不到这人在呼吸。 沈辞瞥了眼沈唯一手腕,那条被割开的口子应该已经缝了针,此时裹着厚厚的纱布,上面有星星点点的血迹。 此时的沈唯一像是一朵枯萎的玫瑰,毫无生机。 沈辞走到床边,先一步开口:“刚醒怎么不好好休息?” 沈唯一费了很大力气看向沈辞,指尖动了动。 “我以为……我现在……已经……解脱……了……” 沈辞微微皱眉,道:“这么久都坚持过来了,何必前功尽弃呢,我已经让医生留意合适的肾源了,钱方面你也不用担心。” 沈辞以为沈唯一是因为病情选择了自杀,可在对上沈唯一那双眼睛时,却发现好像并不是这么回事。 他看到那人缓缓开口,声音沙哑且毫无活过来后的喜悦。 “我……并非……因为病……” 沈唯一看着沈辞,大颗的眼泪从眼角落下:“哥……你知道被……人掌控的生活……是什么样吗?” “从我有意识开始,我从没觉得自己是个人……我的每一步都是别人安排好的,我的所有喜好都是别人告诉我应该喜欢这个……” “我……我太想逃离他们了……我甚至……甚至想杀了他们……哥哥,我真的没有想过要你的肾,因为……我本就没有想要活下去。” “我去见你……也只是知道我还有个哥哥,我……想看看正常人是什么样子的……我想……哥哥应该不会逼我做我不想做的事情。” “对不起……不应该把你卷进来。但是……现在还有一件事需要麻烦你了……” 沈辞开口道:“你说。” 他以为沈唯一有什么想做的事,或者有什么要求,却没想到是这样的要求。 他说:“哥,别再帮我找肾源了,我不想要。” 从病房出来时,沈长余立刻就冲了过来,虽依然被傅砚观拦下,却还是道:“我儿子怎么样?他都说什么了,你有没有欺负他?” 沈辞面无表情的看向沈长余,开口道:“他说,让你离他远一点。” 是啊,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养好孩子呢,沈辞已经是先例,又怎知沈唯一没有步他的后尘。 “傅砚观,我们走吧。” 折腾了一晚上,他实在是太累了。 第24章 生日当天知道真相 从医院离开时,沈辞情绪有些低落,倒也没再提冷战的事情。 凌晨的街道上没有多少车,沈辞倚靠在窗边,脑子十分混乱,一会儿是沈长余说的那些话,一会儿又是沈唯一那张苍白的脸。 车里有不少沈唯一流下的血,经过长时间的闷着,血腥味有些刺鼻。沈辞降下车窗,让冷空气灌进来。 车子朝别墅区驶去,但最后却并没有回家,而是拐到了一家粥店前。 沈辞还在愣神的功夫,傅砚观就已经下车了,并拉开了副驾驶车门。 “折腾到现在肯定还没吃饭,这家味道不错,吃饱了再回家。” 沈辞侧头瞥了眼店名,“听茗轩”祈江市很有名的一家早茶店,沈辞之前到是想过来吃很久了,只是傅砚观一直不得空,他也不想自己一个人来。 只是……大半夜的过来吃饭真的不怪吗? 沈辞跟着傅砚观走进去,门口的服务员热情的拉开门。刚一进去就迎面扑来一股热气。 “二位先生有预约吗?” 沈辞刚想开口说没有,一旁的傅砚观先一步道:“有,姓傅。” 服务员点头应下:“傅先生您好,房间已经给您留好了,您这边请。” 傅砚观牵着沈辞的手跟在服务员身后,在进到房间后,沈辞问道:“你什么时候预约的?” 傅砚观替沈辞拉开凳子:“在医院的时候,知道你可能没心情吃,但还是怕你饿着。” 沈辞笑着挑眉:“这么贴心?” 经过沈唯一的事这么一闹,沈辞也确实是没心思再继续冷战了,再加上傅砚观生日临近,有什么事肯定也要之后再说。 一顿饭吃完天也快亮了,沈辞伸了个懒腰,吃饱后心情也跟着好了不少。和傅砚观回家时还主动把人抓过来亲了两口。 在沈长余小区时他就忍不住想亲来着,但那时碍于还在冷战,也就一直压着。 傅砚观今天有个会,到家后还没来得及睡就要走了,可温香软玉在怀,即便是看工作比什么都重的傅砚观也不舍得起来了。 他亲了亲沈辞发顶,看着压在他身上的人,忍不住打趣道:“拱来拱去的,你是小猪吗?” 沈辞睡眼蓬松,抬起头反驳道:“你才是猪。” 又埋在傅砚观颈窝处闭了会儿眼睛,沈辞闷声道:“今天早点回来,这几天我一个人都没睡好。” 沈辞许是太困了,说话的声音软乎乎的,傅砚观把人搓圆捏扁,又吃了几次豆腐才起身:“七点前肯定回来,我可不想再被赶出去了。” 沈辞哼了声,没再搭理傅砚观。 - 一月十号,沈辞起了个大早,一边给已经去公司的傅砚观发去生日祝福,一边在厨房里忙活。 挑了很久的生日礼物都没有心仪的,最后还是买了一件西装,而礼物太普通,那就在仪式感上找补。他准备亲自给傅砚观做生日蛋糕。 诚意buff直接叠满。 今日的天有些阴,好像又有一场雪要下,但依旧挡不住沈辞的好心情。除了生日蛋糕,他还准备了一桌子菜,忙活了整整一天也没觉得累。 晚上五点,手机频繁震动,收到了傅砚观发来的消息。 傅砚观:今晚有个聚会,我需要去一下。 沈辞拧眉,有些难过。 傅砚观:是合作方组的局,实在推不了,但我尽量在九点前回来,跟你一起过生日。 沈辞少许阴转晴。 沈辞:那你少喝酒,我不想跟一个醉鬼一起过生日。 傅砚观秒回:好,回去时给你带好吃的。 沈辞对于吃的一向没有抵抗力,但今日他的重点并不在这,在一些事情上他还是能分得清主次的,今天最最最重要的事就是陪傅砚观过好生日。 原本以为傅砚观七点前就能回来,所以沈辞做菜也是按照这个时间做的,但突然横生枝节,就只能先把菜放到保温箱里,到时候要是凉了就再热一热了。 对于傅砚观今天有聚会他其实是不满的,但又没办法,毕竟傅砚观的生日在百度百科上写的清清楚楚,就连赵阳都来问他今天是不是傅砚观生日。 那合作方想要庆生,也确实没办法推掉。 沈辞虽然脾气不好,但在今天还是一切以傅砚观为主,他守着一桌菜一直等到晚上七点,而等着等着就觉得这画面有些熟悉。 他好像之前就这样等过…… “唔……”沈辞用力按了按太阳穴,甩掉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他和傅砚观在一起六年,之前即便是那人再忙也不可能不陪他过生日。他一定是记忆又混乱了。 又等到八点,沈辞反复点开傅砚观微信,不停的刷着消息,最后干脆找出秦溯微信,询问傅砚观在哪应酬。 反正距离九点也没有多久了,他去接他就好了。还能早点跟他说一声生日快乐。 打定主意后沈辞直接消息轰炸,下一秒语音就打了过来。 “大哥,我在加班,这个时间您不去找傅砚观找我干什么?” 秦溯语气中透露着一丝疲惫,很显然已经连加了很久的班了。 沈辞有些不好意思,但又有些诧异:“傅砚观不是说有聚会吗?合作方要给他庆生,怎么你没去?” 对面的秦溯摘下vr眼镜,困的打了个哈欠:“那种聚会有几个是真心庆生的,傅砚观也就是去走个过场。” “让我猜猜,你这个点给我打电话肯定是傅砚观还没回去吧,想问我他在哪聚会?” 沈辞默默给秦溯比了个大拇指,直言道:“我想去接他。” 秦溯道:“一般都是在市中心的‘夜情’你到那直接跟里面的人说是宴和游戏传媒的,他们就知道把你往哪领了。” “好的,感谢。”沈辞道了谢后立刻就准备挂电话,而秦溯想了想还是嘱咐了几句。 “那地方比较乱,玩儿什么的都有,你只需要进去找工作人员,其他人找你搭话你别理,给你东西也别吃,明白了吗?” 秦溯不是多管闲事的人,但自从上次傅砚观非常认真的给他开过会儿后,他就明白了,沈辞和其他人不一样。 再加上在小院相处的那几天,他对沈辞的印象已经改观了。 沈辞安静的听完,记在心里的同时还是忍不住回嘴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秦溯笑着打趣:“是啊,24岁的小朋友。” 秦溯和傅砚观同岁,如今也都31了,沈辞对于他来说,可不就是一个小孩儿。 但通常小孩儿最不喜欢别人叫的就是小孩儿了。 沈辞快速的挂了电话,把秦溯后面的打趣全部扼杀在摇篮里,随后直奔楼上衣帽间。 这次没有傅砚观在旁边管着,沈辞再次拿起一套炸眼的衣服,红色小夹克配着黑色紧身裤。 耳钉选了个又闪又亮的。 既然是和合作方见面,那肯定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他一定要惊艳全场,不能给傅砚观丢脸。 换好衣服后,沈辞便打车去了秦溯给他的地址,并在路上买了束鲜艳的红玫瑰。 过生日嘛,总要有数不尽的惊喜才行。 夜情在祈江市最繁华的地方,即便沈辞对酒吧不感冒也还是忍不住赞叹,他穿的格外引人注目,刚一进酒吧就被不少人搭讪。 但他明白,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他还应付不来,所以严格按照秦溯交代的直接找了工作人员。 能到这来的都是非富即贵的,尤其是在沈辞爆出宴和传媒后,工作人员对沈辞更加客气,恭敬的引着人往二楼的vip包间走。 而越是接近目的地,沈辞脸上的笑意就越浓,心脏更是不安分的越跳越快。 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见傅砚观了,想看他脸上的表情,想知道他第一句话会跟他说什么。 “先生,傅总就在这间包间,您有事叫我就行。” 服务员恭敬的离开,沈辞站在外面深吸了口气,认真整理着身上的衣服。 傅砚观一定会感动死的。 抱着花的手臂有些酸涩,沈辞一脸笑意的走上前,而就在准备推开门时,突然听到此起彼伏的笑声,和打趣的声音。 “傅总还是专一的,就连包养小情儿都始终是那一个,这么多年都没换,不腻吗?” “是啊,我听说那人好像记忆出现问题了,我有个朋友上次在老杨的酒吧看见了,据说玩儿的那叫一个浪,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谁家的小少爷。” “好像最后还和别人打架进了警局!”说话的人好像已经有些醉了,口齿不清的道,“我说傅总,这小情人能宠着可不能惯啊,越惯越上天,最后他妈的给脸不要脸。” “这次的项目我很看好宴和,咱们一定能赚翻!今天是傅总生日,我也没有什么好送的,就送你两个我新得来的尤物吧,都已经调教好了。” 旁人跟着附和道:“嘶……张总这可是下了血本了,这要是谁送我这样的人我估计早就带回家爽去了。傅总,你可别一棵树上吊死啊,换一个吧,说不定比那个好用呢。” 这话说完又是一阵哄堂大笑,沈辞站在外面没了推门进去的喜悦,笑容也僵在脸上。周围的音乐声很大,但沈辞却清晰的听到那些人的声音。 而除了那些不堪入耳的话,他还听到了傅砚观的声音。 他不知道那人是什么表情,只听到他说:“不换了,养习惯了。” 傅砚观没有要那两个人,可沈辞却笑不出来,他突然觉得有些混乱,头疼的快要喘不上来气。 什么叫情人?什么叫包养? 他……他是被包养的吗?他根本不是傅砚观男朋友…… 玫瑰花上的刺扎进肉里,沈辞疼出了一身汗,音乐声再不入耳,那一瞬间,就好像全世界都安静下来了。 所以,根本就没有什么相爱的六年,他只是一个被包养的玩意儿吗? 第25章 傅总,巴掌爽吗? 沈辞不知道在门口站了多久, 他听着包间里的吵闹声,只觉得刺耳。 手里的花像是能感觉到一般,也神奇的不再绚烂, 而是枯萎了大半。 “砰”的一声! 包间里的声音嘎然而止, 沈辞站在门口, 捏着花的手越收越紧。他没去打量包间的布置,也没去看里面的人,而是精准的将视线落在傅砚观身上。 二人视线相对, 皆有些不知所措。 之前要送人的张总眯着眼睛,从沙发上站起来晃晃悠悠的指着沈辞,大声笑道:“真是说曹操曹操到!既然来了,就进来玩玩,让我看看你伺候的舒服不……” 傅砚观起身, 径直走到沈辞面前:“你怎么来了?先回家。” 他想去牵沈辞的手,可还没等碰到, 那人就躲开了。 “傅总可别藏着掖着啊,咱有好东西得大家一起享,你看我都把人送你了, 要不你也把他送我, 让我……嗝,让我玩儿两天。” 傅砚观再次去牵沈辞的手,对着包间里看戏的人道:“今天就先到这吧,账记在宴和。” 傅砚观摆明了不想再和这些人纠缠,也不想再继续说下去,但沈辞却并没打算走。他抽出被傅砚观握着的手,径直朝着张总走去。 “沈辞。” “你站那!”沈辞回头看向傅砚观,脸上的表情没有多吓人, 可就是冷的可怕。 张总醉的越发糊涂,看见沈辞过来就想动手,周围人也跟着起哄。 “小美人,我和你们家傅总是最好的合作伙伴,你跟了我,我也不会亏待你的,要不要考虑考虑?” 沈辞在张总面前站定,勾起嘴角:“你想让我怎么跟你?跟你回家吗?”话说完,沈辞目光像下,停在张总腿间,然后笑出声,“你这……怎么不亏待我?还好用吗,就在这吹?真当自己是年轻人?” 张总从来没被这样怼过,当即就黑了脸,旁边人也纷纷开口,想替张总教训沈辞,好留个好印象。 而沈辞始终脸带笑意,不屑的盯着张总,这幅样子彻底把张总惹怒了,举起手就想打。 “你他妈的什么眼神?给你脸了是吗?” 只是手还没等落下去,一道玻璃碎掉的声音就打断了张总的所有动作。一时间包间内鸦雀无声。 玻璃碎片掉了一地,张总呆愣的盯着沈辞,鲜红的血从头上流下来。 “你……你……打我?” 沈辞依旧无所谓的样子,他抡起手里的玫瑰花再一次砸到张总头上,已经蔫了的花沾上张总的血反而重新变得鲜活。 沈辞道:“打你怎么了?有本事你就用你的手段弄死我。” 张总错愕:“你知不知道我和傅总是什么关系?!” 沈辞道:“我管你是什么关系,你不是想包养我吗,现在还想吗?想的话就去找傅砚观谈,就是我要是真跟你上床,打的就不是头了。” 沈辞目光从这些人脸上一一扫过,发了一通火后也觉得没意思的很。 他转身离开,走到傅砚观身边时,抬眼看向那人:“有什么想说的吗?” 傅砚观拧眉:“没有。” 一瞬间,沈辞如坠冰窖,他以为傅砚观的意思是承认了刚才那些人说的话,并不反对。 他是真的把他当成被包养的东西。 沈辞打张总时脸上一直带着笑,可一面对傅砚观就总是鼻腔一酸,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掉。 所以他今天满怀欢喜的给傅砚观过生日算什么?他在家做了一桌子菜等他回来,可他却和别人商量要不要把他送人。 他自以为的男朋友,其实就是一个被包养的东西。 “你好样的。”沈辞抬手,巴掌毫不犹豫的甩到傅砚观脸上。 这一下力道大的他虎口都在微微发麻。 傅砚观显然也没想到沈辞会打他,脸被打偏时整个人都是懵的,直到脸颊火辣辣的疼才反应过来,他真被抽了一耳光。 沈辞边哭边笑:“我算是知道你为什么一直对我那个态度了,因为你从来就没把我当成男朋友,所以你根本不在乎我的感受,并且觉得我做这些都是理所应当。” “太可笑了,我之前还问你为什么不带我回家,现在我算是明白了,我一个被包养的玩意儿,你为什么要带我回家。” “傅砚观,是不是你的男朋友根本就不是我,或是……你以后会正常结婚生子,而我,就一直是你养在外面的小情儿。” “你太过分了,你让我觉得恶心。” 沈辞说完不等傅砚观反应就跑了出去,不知是这里的味道太难闻了,还是他害怕傅砚观会说出什么不好听的话。 在沈辞跑走后,傅砚观也准备离开,但在走到门口后又折了回来,他拿走那束四零八落的玫瑰花,对着张总道:“您的医药费我会承担,后续有问题可以联系宴和。” 话说完后,傅砚观直接走了,留下一屋子的人大眼瞪小眼,直到张总哎呦一声,才想起来打120去医院。 - 沈辞的电话关机了,傅砚观在夜情外找了许久都没找到人,最后只能抱着几分侥幸心理回家看看。 脸上的巴掌印经过时间的发酵已经格外明显了,沈辞抽的太用力,就乱嘴角都有些轻微撕裂。 傅砚观喝了酒,没敢开车回去,只好打车回了家,刚一进门就看见了桌子上的生日蛋糕。 一个名叫懊悔的词瞬间爬满心头。 怎么就弄成这样了呢? 家里的灯都开着,也不知道是沈辞之前特意开的还是什么,傅砚观一间间的找,就在担心达到顶峰时,在二楼的衣帽间看见了抱着膝盖闷声哭的人。 这间衣帽间是傅砚观前段时间特意替沈辞打的,里面只有沈辞的衣服,失去记忆的人格外喜欢那些漂亮的衣服。 傅砚观也宠着,按照沈辞的喜好弄了一排柜子,还大方的让助理拿来了各种品牌的新品,填满了所有衣柜。 此时一个大行李箱横在地上,衣服七零八落。 傅砚观朝着沈辞走过去,正想开口,那人就跟炸毛的小猫一样,对着走近的人拳打脚踢,死活不让傅砚观靠近。 “沈辞,你冷静一下。” 傅砚观莫名挨了几脚,眉头下意识皱起来,他不再上前,试图和沈辞讲道理,但这个时候的沈辞哪听的进去。 “我是回来收拾东西的,我想要离开你,可是当我翻遍了家里的所有东西,才发现不管是衣服还是什么,都是用你买的。” “回来的路上我还不想承认是包养,可是现在我才发现,我才你的用你的,这个家里没有任何东西是我提供的,而我只需要往床上一躺,让你上就行。” “这他妈不就是包养吗。” 沈辞用力擦着脸上的眼泪,可不管怎么擦都擦不干净,他看向傅砚观,被那道明显的巴掌印刺激的更想哭了。 “我是不是挺过分的?明明是被你包养的,结果因为记忆混乱认错了就觉得我是你男朋友,你还惯着我,任由我闹。其实我现在应该感恩戴德,然后回到以前的生活中,好好的做个听话的小情儿。” 沈辞每说一句话就会掉下颗眼泪,而不知是不是觉得一直这样哭挺丢人的,沈辞特别用力的去擦,可最后连都擦红了,眼泪也还是该掉还掉。 傅砚观听着沈辞说了一通,拧着眉问道:“你恢复记忆了?” 沈辞摇了摇头:“我就恨我什么都想不起来。” “傅砚……傅总,你这么说的意思,是不是我真的猜对了,我们根本就不是情侣关系,我只是你包养的一个小情人,所以我们身边的人都不认识彼此,而你……也从来没打算带我回家。” 傅砚观没有说话,而他的沉默更加印证了沈辞的猜想,他自嘲的笑了笑。 “这段时间你看着我把自己定位成你的男朋友是不是特别可笑,你不拆穿我就是觉得有趣,想看着我还能怎么折腾,就像是猫逗老鼠一样。” 傅砚观脸上始终没什么表情,他站在距离沈辞半米远的位置许久,最后转身走出衣帽间。 而沈辞在看见傅砚观离开后委屈更是到达了一个顶峰,在傅砚观回来之前他还曾抱有一丝希望。 他幻想这人回来后抱着哄他,跟他说不是那么回事,他就是他的男朋友。 可是最终幻想就是幻想,永远也不会成为现实。 门口再次传来脚步声,沈辞下意识去看,竟然是傅砚观又回来了。 “你……” 傅砚观走到沈辞身边,二话不说的把坐在地上的人捞起来,然后道:“先擦擦脸,冷静一下。你哭成这样,我都不知道该从哪开始解释了。” 将人抱到一旁的凳子上,傅砚观用手里的温毛巾小心翼翼的给沈辞擦脸。 他想沈辞确实娇气了些,不然为什么就连皮肤都这么容易红。 “刚才在外面怎么那么厉害,那么大的老板都让你爆头了,结果回到家里哭成这样。” “窝里横吗?” “傅砚观!”沈辞拧眉,推开对方给他擦脸的手。想到张总,有些别扭的道,“所以你那个合作伙伴被我打了,你是要把我送过去赔罪,还是打我一顿给他个交代?” 傅砚观眉头拧的更紧,就在沈辞猜测这人是会向着谁的时候,傅砚观开口道:“打就打了,赔点钱以后不合作就是了。” “但是张显成不是个吃亏的主,他今天没反应过来是喝了酒,难保明天不会做出什么。这几天你先别出门了。” 沈辞接话道:“你要囚禁我。” 傅砚观顿住,随即笑道:“你这小脑袋想的都是什么东西?不过你说的对,现在被你发现我不是你男朋友了,那为了避免你跑了,我现在就找条链子把你锁家里。” 发泄一通后沈辞的情绪也冷静下来不少,想到刚才哭成那个样子,又觉得有些丢人。 他踹开傅砚观,低头看着蹲在他面前的人,道:“你是不是应该解释一下。” “嗯,解释。”傅砚观应下,只是一时还真不知道该从哪解释。 思索片刻才开口道:“我们之间确实不是情侣关系,但也不是什么包养。六年前你没有钱上学,是我带你回家,供你上学,后面就水到渠成的在一起了。” “只是虽然没有挑明关系,但这些年我只有你一个,也只喜欢你。” 傅砚观说的坦荡,好像还真有那么几分可信度。 “你磕伤头,记忆混乱,把我当成了你男朋友,我之所以没有解释,不是因为觉得有趣,而是我本来就喜欢你。” “一直没有坦言也是怕你会认为那样的开始不美好,而之前的六年我确实有忽略你的地方,这些都是我的问题。” 往往诚恳的人都会很加分,傅砚观所说的话沈辞是相信的,只是今天闹了这么一出,让他现在就放下所有陪着傅砚观去说说笑笑,那肯定是不可能。 他接过傅砚观手里的毛巾,道:“我需要冷静一下,这几天咱们就不要一起睡了,我不太想看见你。” 对于沈辞的提议,傅砚观并不想同意。他始终认为有事就当天说开,毕竟矛盾这种东西放的时间越久越容易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但沈辞已经做了决定,本来就执拗的人这个时候更说不通了。无奈之下傅砚观只能同意。 这场精心准备的生日到底是没过成,那块生日蛋糕最后也是傅砚观一个人吃完的。 就像沈辞之前一样,一个人坐在餐桌前,等着根本不可能出现的人,食之乏味的吃着生日蛋糕,再许下一个不可能实现的愿望。 沈辞没再提离开的事,但两人的分居日子也变的遥遥无期。沈辞每天都躲在屋子里,完全不和傅砚观沟通,就连吃饭也不一起。 有时傅砚观劝人出来吃饭的语气急了些,那沈辞当天就连饭都不吃了,最后搞的本来就担心的人彻底没了脾气,什么都不敢再说了。 张显成的头缝了七针,期间给傅砚观打过无数个电话讨要说法,但傅砚观只接了最开始的电话,之后便交给秦溯出面去谈了。 与合作方闹成这样很显然这次的合作泡汤了,之前所有的努力全部白费,说不可惜那肯定是假的,可要是低头哈腰的赔礼道歉,然后继续合作,那傅砚观也是不干的。 - 临近小年,外面的天是一天比一天冷了,最近天气预报上面显示每一天都有雪,沈辞也就窝在卧室的落地窗前盯着外面。 这段时间他消瘦了不少,心情差是一方面,没好好吃饭又是另一方面。 为了避免看见傅砚观,这几天他都是吃卧室里的零食,已经有好几天没吃主食了,如果现在不冷战了,那他一定要吃满满一桌子的美食。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沈辞觉得无聊,用手指在玻璃上写下傅砚观的名字,而后又愤恨的擦掉。 而就在这时一个身穿黑色大衣的人出现在窗外,立刻就吸引了沈辞的目光。 那人似乎是在找位置,在楼下晃悠了好几圈,最后停在沈辞视线的正中间,而后抬起头,果然与沈辞视线相对。 能在别墅里自由出入的除了傅砚观还能是谁。 沈辞瞥了眼手机,见吃下午三点,不由得有些奇怪。这个时间傅砚观竟然没去公司。 雪花落到黑色衣服上格外明显,沈辞不知道傅砚观在做什么,心里想着才懒的管他,可视线却还是不由自主的落到他身上。 只见那人一会儿蹲下一会儿站起来,没过多久手上就团出了一个雪球。沈辞仔细去看,才发现傅砚观竟然是在堆雪人。 这不免让沈辞觉得新奇,在他印象里傅砚观一直都是一个很稳重,眼里只有工作的人,像一些娱乐活动,沈辞已经自动认为与傅砚观不沾边了。 所以当那个半米高的大雪人出现后,沈辞的目光几乎焊死在了那雪人身上。 而恰巧这时傅砚观也抬起头,嘴唇一张一合,明明听不见他在说什么,可沈辞却仿佛有心电感应般。 他说:我错了,原谅我。 沈辞没有回应,傅砚观也没有一直站在楼下,等到那人离开后沈辞连忙拿出手机对着雪人连拍了好几张照片。 - 半夜,沈辞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了将近二十分钟,怎么也睡不着的人最后干脆爬起来,头疼的盯着窗外。 肚子咕噜噜的叫着,抽屉里的零食已经快吃完了,这就代表着沈辞不得不出屋了。 可他……还不想面对傅砚观。 赵倩的事还没解决,包养的事他气也还没消,他才不要这么快就原谅他。如果因为一个雪人他就心软了,那以后岂不是要让傅砚观拿捏的死死的。 而且这几天他也想了很多,不管和傅砚观是什么关系,他都需要经济独立,就算手里捏着傅砚观的主卡,也需要一份自己的事业。 他大学学的是演戏,可他并不喜欢这个,当时报考这个学校也是觉得这个职业运气好的话赚钱快,如果问他喜欢吗?那答案自然是不。 相比于演戏,当个演员,他更喜欢像李教练一样开个车场,每天自由自在的。 沈辞突然眼睛一亮,仔细回味着车场两个字,他好像想通了什么。 凌晨一点,坐在床上把车场未来的规划都想了一遍的沈辞最后还是捂着咕咕直叫得肚子,蹑手蹑脚的朝着厨房走去。 这个时间傅砚观肯定已经睡了,他就去找点吃的,等吃完后再回归原样。到时就算傅砚观问起来,他也咬死不承认。 尽管卧室都在二楼,沈辞也没敢开灯,他用手机的亮光在厨房里摸索。本来想随便找点吃的,结果在地上看见了一大箱新鲜的大闸蟹。 沈辞:“……” 傅砚观背着他吃的挺好啊! 他躲在屋子里每天靠啃面包和凉水度日,结果这人却在外面过这么好?! 沈辞盯着这框大闸蟹出神,这么多呢,他偷偷吃两个应该不会被发现吧…… 骨气最终还是没战胜肚子里的馋虫,沈辞从柜子里拿出蒸锅,将手机随手插在腰间,迫不及待的去抓框里的大闸蟹。 只是刚伸过去悲剧就发生了。 “嗷!!唔……” 能运进傅砚观家的东西那自然是极好的,海鲜也必须保证新鲜,所以还活蹦乱跳的螃蟹,在沈辞把手伸过去时二话不说的直接竖起钳子,夹了个结结实实。 而也在这一秒整个厨房的灯都亮了。 沈辞回头,看见傅砚观的那一刻连忙把手背到身后,一边心虚的同时,还一边挺直腰干。 “我……我就是下来喝口水。” 傅砚观挑起半边眉,没有戳穿沈辞那拙劣的谎言。 “手没事吧?怪我,不应该把螃蟹放这。”傅砚观把蒸锅放好,又到螃蟹筐里挑了十多个看起来肥美的螃蟹扔到水池里。 “去拿医药箱自己擦点碘伏。” 沈辞目光不受控制的落在螃蟹上,看着傅砚观洗螃蟹的动作,下意识舔了下唇瓣。 “你……你要吃螃蟹吗?这个时间吃多了容易积食。” “那你帮我吃点?”傅砚观顺着沈辞的话往下说,打趣一番后无奈的道,“怎么在自己家还偷偷摸摸的,怕看见我?” 沈辞嘴硬道:“我可没有,就是……怕打扰你睡觉,毕竟你是我金主,那我不是应该好好伺候你吗。” “怎么个伺候法?”傅砚观处理螃蟹的手法有些笨拙,但并不耽误他做起来依旧井然有序,丝毫不乱。 “你不是总是说我们这个圈子的人怎么样吗,上次你也看见了,对于那些包养的小情儿,金主享有绝对的处理权,他们可以决定这个人是留下还是送人。” “至于伺候,养着的小情人要满足三个条件。一长得好看、二足够听话、三能够受委屈。” “金主心情不顺要懂得挨骂,金主想做了要第一时间洗干净送上去,金主生气烦躁,要递个顺手的东西求着金主打。” 沈辞忍不住皱眉,指尖扣着旁边的大理石台面:“你跟我说这个干什么?” 傅砚观道:“满足下你的好奇心。” 沈辞道:“听起来是挺爽,但也仅限于金主了。果然有钱是好啊,没钱的人就没人权。” “怪不得人人都想当金主,可惜了,我是没有这个机会了。” 沈辞低垂着头,没有刚才的活泼劲了。傅砚观侧头看了眼,仔细洗干净手后走过去。 “那包养我吧,我什么都会做,也符合被包养得条件。长得好看、足够听话、能受委屈。” 沈辞微愣,随后被傅砚观认真的样子逗笑了,只觉得这人安慰人的手段依旧不太高明,可他却偏偏很受用。 在等螃蟹熟的时间里,傅砚观抓着沈辞擦了药,幸亏只是破了点皮,不然大半夜的这顿饭吃的可太不值了。 - 沈辞窝在沙发上,盯着手指上那个被傅砚观仔细贴好的创可贴,只觉得实在是有点大材小用了。 这点小伤口可能明天就好了。 走神间,傅砚观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电视,并调出了他前段时间在追的电视剧。 冷清的别墅瞬间有了一丝烟火气。 螃蟹熟的很快,刚揭开盖子的那一刻香甜的味道就飘满了整个屋子。沈辞伸着脖子去看,正准备起身去餐厅,结果傅砚观却直接端着螃蟹过来了。 沈辞忍不住深吸一口气,感叹道:“好香啊。” 果然有钱真好,可以住大别墅,吃想吃的任何东西,还有人能伺候…… 沈辞一边嗦着螃蟹腿,一边瞥了眼傅砚观,突然玩心大气:“你说那些小情人要绝对听话,金主说什么就是什么吗?” “嗯。”傅砚观应下,结果没过两秒茶几旁就被扔了个抱枕。 沈辞道:“那金主要是想让小情人跪着剥螃蟹呢?” 此话一出,沈辞果然捕捉到了傅砚观脸上那一闪而过的迟疑,原以为对方会反驳,或者生气,却没想到那人竟然真的应下,痛快的跪在了抱枕上。 只是有些人就不是被包养的命,即便傅砚观跪着,即便他低眉顺目的格外听话,这人身上也依旧有一种气场。 许是沈辞的目光太过明显,傅砚观抬起头,将剥好的蟹肉放到沈辞碗里,而后道:“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吗?” 明明是傅砚观跪着,明明是他矮了一头,可沈辞怎么就觉得还是他处于下风呢。 冷静了这么多天,心里的气是消了不少,可气消了却不代表心结没有了。虽然傅砚观现在依旧宠着他,可是没有了男朋友的身份加持,沈辞做什么都觉得别扭。 也觉得畏手畏脚的。 而除了包养的事,卡在他心头的还有一个赵倩,可是之前他还能理直气壮的问,现在却根本不知道能以什么立场开口了。 见沈辞一直盯着他不说话,傅砚观再次开口问道:“小辞?想什么呢?” 沈辞回神,摇了摇头,咽下嘴里含了许久的螃蟹,道:“傅砚观,我们现在虽然不是情侣关系了,但我还是想问,那个赵倩跟你到底是什么关系?你们上次一起逛商场,看起来那么亲密,我很难不吃醋。” 再次提起赵倩,两人之间倒是没有剑拔弩张,可气氛还是有些怪异。 傅砚观站起身,没有正面回答沈辞的问题,而是说了个毫不相干的事:“快要除夕了,明天我带你去个地方。” 没有得到想要的回答,沈辞也没心思继续吃了,扔了手里的螃蟹腿转身就走,心里憋着一口气看谁都不顺眼。 “你爱说不说!用不着在这岔开话题,反正我现在也没资格过问,你就是把人领进门我又能说什么?!” 沈辞没有给傅砚观再说话的机会,恨不得一步十个台阶的往楼上跑,此时的他整个人都被委屈和愤怒包围。 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这一宿又注定失眠了。 只是让沈辞没想到的是,今天他还在气傅砚观,明天就只剩下心疼了。 - 次日清晨,卧室门被推开条缝隙,傅砚观轻手轻脚的进来,原本只是想看一眼沈辞,却没想到和床上的人来了个四目相对。 沈辞这次没再躲着傅砚观,但还是在看见人后快速的翻了个身。 被子蒙在头上,整个人都气鼓鼓的。 傅砚观无奈的走过去,隔着被子戳了戳里面不愿意见人的小猪,轻声道:“一晚上没睡吗?” 回应傅砚观的是一阵沉默。 但这并不妨碍傅砚观继续说话。他将被子掀开条缝隙,轻轻握住沈辞的手,将自己手腕上的那串佛珠套上去。 “今天我不去公司,你可以一直睡到下午,三点的时候我过来叫你。” 想到沈辞的穿衣风格,傅砚观再次开口嘱咐道:“别穿的太张扬,乖巧一点。” 蒙在被子里的人探出头,像是叛逆期的小朋友以后偏要跟家长对着干。 “我不,凭什么穿衣服你也要管?” 沈辞现在听到乖巧两个字就心烦,他冷哼一声,继续唱反调:“我又不乖巧,为什么要装乖巧?你要是想带我去参加什么应酬,我劝你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吧,不然我都给你搞砸了。” 气呼呼的小孩儿看起来倒是吓人,可其实张牙舞爪的外表下是一颗敏感又没有安全感的心。 傅砚观自然不会管沈辞的穿衣风格,毕竟沈辞这张脸在这,就算是穿一件破抹布也能有种别样的味道。 不想把沈辞惹的不痛快,傅砚观只好让了一步:“那别戴耳钉行吗?” 这个时候的沈辞就像是一个即将爆炸的河豚,肚子里的气已经积攒了一堆,那自然是傅砚观说什么他都不乐意听。 果然下午三点时沈辞出现在楼下时依旧是一套大红色的衣服,这次就连裤子都是红色的了,不管走到哪都会是人群中最显眼的那个。 而傅砚观特意嘱咐的别戴耳钉,也成了一句废话,沈辞不光戴了耳钉,还用发胶抓了头发,并喷了颜色。 好好的黑色顺毛头发,变成了咋咋呼呼的黄毛。 傅砚观嘴角抽了抽,由衷的感叹道:“小辞,你叛逆期来的真晚。” 沈辞哼了声,坐到副驾驶上,并用车里自带的小镜子照了照自己现在骚包的样子,十分满意。 他以为自己处处都和他唱反调的行为傅砚观会生气,可却没想到那人依旧神色淡淡的样子,甚至嘴角还挂着抹难以言说的笑。 沈辞越发疑惑:“你到底想干什么?” 傅砚观笑道:“把你卖了。” 不知道是沈辞身上的哪点触碰到了傅砚观的笑点,傅董事长嘴角的笑意越来越压不住,最后道:“小辞啊,你可别后悔。” 沈辞握紧藏在衣服里的佛珠,心里七上八下了,他想傅砚观总不至于真的把他卖了吧,可这人现在又实在奇怪。 是他冷落他太久了,把他脑子搞坏了? 第26章 你管她叫什么? 雪后的路有些难走, 虽然路面上的积雪已经被清理干净,但一些小路还是结了厚厚的冰。 好在越往市中心开,路上的雪就越少。 沈辞看着越老越陌生的路, 心里也跟着打鼓。毕竟上一次听到的那些话还没忘干净。 上层圈子的这些人, 对于包养的金丝雀送不送人全在心情。 而他一边在相信傅砚观的同时, 又忍不住担心。 往常沈辞坐在车里时总会没话找话,小嘴叭叭个不停,即便傅砚观只是静静的听着也不回应, 他也仍然有好多话想说。 但今天心里赌着气,自然一个字都不想说,导致车里明明开着空调却还是冷的要命。 大概一个多小时的路程,就在沈辞感觉屁股坐麻了的时候,车子开进了一个他从来没来过的地方。 不光是没来过, 他甚至看都没看过。 自从傅砚观的车拐进来后,沈辞的目光就被窗外的建筑吸引了, 此时此刻他就如同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看什么都觉得新奇。 四周种植着各种他见都没见过的植物,明明已经到了寒冬, 可却还能见到这么多鲜艳的颜色。 大约走了十多分钟, 车子终于停在了别墅前,下一秒立刻出来两个人打开了大门。此时天还没黑,各种各样没见过的东西映入眼帘。 而在此时,沈辞的心也越跳越快,甚至是已经开始脑补。眼前的别墅是不是那个姓张的地盘,又或者傅砚观是想把他送给哪个大佬。 胡思乱想的人似乎忘了傅砚观就是这祈江市的大佬。 拐进别墅后,沈辞倒是没心思再看外面了,但偶然瞥见的时候还是会忍不住赞叹钞能力。 “这是哪?” 沈辞话音刚落, 就有佣人上前拉开了主驾驶的车门,一举一动都十分恭敬。 沈辞紧盯着傅砚观,直到他像往常那样绕过来替他开门。 一瞬间沈辞感觉无数道视线落在了他身上,好像所有人都在打量他,而虽然感觉不到恶意,但还是有些不舒服。 为了不露怯,沈辞挺直腰板跟着傅砚观一路走进前厅。他已经想好了,不管一会儿见着谁,只要傅砚观敢把他送人,他绝对把这里砸个稀巴烂。 走进前厅,沈辞还是忍不住感叹别墅之大,并在下一秒看到了熟悉的面孔。 张叔! 只是还没来得及打招呼,一个身穿毛绒睡衣,披散着头发的女人便从楼梯上走下来。 那人似乎是刚护完肤,皮肤看起来很水润,只是沈辞却半点欣赏不来,因为面前的人正是赵倩。 这里……是赵倩的家? 沈辞眉头紧皱,看向傅砚观,不知道这人是什么意思。带他来赵倩的家,解决上次的事吗?还是告诉他,他和赵倩…… 胡思乱想间,赵倩的目光已经落在了沈辞身上,只是这次的打量更犀利,几乎想把沈辞从里到外看一遍。 “听说你熬了几个月才拿下的项目让他给搅黄了?” 沈辞来不及细想赵倩为什么会知道,只在对方看过来时挺直腰板,道:“跟你有什么关系?” 赵倩轻笑一声,并没有把沈辞的话放在心上,而是径直走到沙发旁坐下,佣人立刻上前给赵倩倒了杯水。 赵倩侧头看着沈辞,漫不经心的开口:“小辞,说话还是客气些,毕竟你现在不是也有求于我,肾源不想要了?求人办事,怎么能是这个态度。” 沈辞拧眉,刚想开口,一旁的傅砚观却先他一步。 “妈,别闹了。” 傅砚观话音落,赵倩便收回了打量的目光,而这下打量的人换成沈辞了。 他瞪大眼睛,看了眼傅砚观,又看了眼赵倩,来回反复盯着两人,最后咽了口口水,不死心的问道:“你……你叫她什么?” 没等傅砚观开口,赵倩便道:“他叫我妈。你喜欢的这个是我生的。” 再次得到确认,沈辞脸上的表情开始扭曲,一定是他还没睡醒,不然这个世界怎么就颠了呢? 赵倩和傅砚观是……母子?! 怎么会有这么年轻的母亲? 他算是明白傅砚观出发前的笑是什么意思了,这下他算是彻底挺不直腰板了。 整栋别墅都是那种偏现代风,很简约明亮,而他这一身大红衣服站在这是极其的显眼。 沈辞缓慢的抬起手,抓住耳朵上的耳钉,使了些力拽下来,而后尴尬的扯着身上的衣服。 “……阿……阿姨,那个我之前不知道,对不起。” 一直埋怨傅砚观没带他见家长,结果谁曾想这家长那么早就见过了,还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跟人顶嘴…… “行了,别折腾了,你什么样我心里清楚。” 赵倩慢悠悠的开口,完全与在医院时不是一个风格,此时此刻的她将富太太展现的淋漓尽致。 沈辞紧张的盯着地面,不知道下一秒是不是棒打鸳鸯,按照电视剧里的情节,这个时候赵倩是不是应该甩过来一百万,然后告诉他离开他儿子。 就在沈辞胡思乱想之际,身后传来脚步声,他侧目去看,只见一个与傅观观有几分相像的男人走进来。 那人西装革履,身后跟着两个提公文包的人。 而男人刚一进屋视线就落在了沈辞身上,那种无形中的气势更是压的沈辞不敢抬头。 傅颂清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你就是沈辞?” 沈辞小心翼翼的抬起头,轻轻点了下头。一旁的傅砚观道:“小辞,这是我爸。” 爸?这是他爸?! 沈辞再次变的慌乱,手忙脚乱的情况下对着傅颂清就鞠了一躬,颤声道:“叔……叔叔好,我是沈辞。” 这样一鞠躬那头显眼的头发就更加引人注目了。 傅颂清只觉得两眼一抹黑,盯着沈辞的头发看了十几秒,忍不住内心吐槽:所以他一向让人骄傲的儿子就是被这个黄毛给勾了魂? 想起几十年前他其中一个好友生了个姑娘,他还跟人家说呢,可千万看好了,不然一会儿让黄毛骗走。 老天明鉴,他当时可是真心劝告,并非诅咒啊。怎么这报应就到他身上了? 最后竟是他儿子被黄毛骗走了? 傅颂清仿佛一下子沧桑了不少,他看了眼傅砚观,径直朝着楼上走去。 “砚观,来书房。” 傅颂清走后,压迫感瞬间少了不少,沈辞抬起头,不敢再到处打量,正想问问傅砚观能不能带着他,就被那人揉了把头发。 傅砚观凑到沈辞耳边,轻声道:“别怕,我都已经交代好了,没人敢欺负你。” 沈辞抓着傅砚观衣服,着急的道:“带我一起去吧。” 不知是与傅颂清有工作的事要聊,还是什么其它原因,傅砚观难得拒绝了沈辞。 “别去了,不太好看。” 没等沈辞理解傅砚观说的是什么意思,对方就已经松开他上楼了。而没了熟悉的人,沈辞的腰板更不直了。 赵倩还坐在原位,原本摆弄指甲的人在傅颂清父子都走了后,才再次看向沈辞。察觉到对方的紧张,便抬了下手,让佣人们都下去了。 “过来坐会儿吧,他们估计要说很长时间的话。” 赵倩开口,沈辞自然没有不应的道理,只是在坐下时还有些拘谨,像小学生一样坐的规规矩矩。 以前把赵倩当情敌时尚能相处自然,可现在突然超级加辈之后,他是连话都不知道怎么说了。 尤其是想到之前和傅砚观的冷战,沈辞就更加觉得无奈,最后由衷的说了句:“阿姨您真年轻。” 赵倩挑眉,道:“谢谢,很多人都这样说。” 往常电视剧里也会演那些有钱人多会保养,多年轻,沈辞一直都不信,结果现在身边发生了真实的案例。 就赵倩这张脸,胶原蛋白好像比他还多,说是傅砚观表姐还有可信度,怎么就是妈呢? “你和傅砚观,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听到赵倩问话,沈辞瞬间坐的更直了,他咬着嘴唇,略微思索了一下,说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大概是……六年前。”怕赵倩觉得他在敷衍,沈辞连忙道,“我前段时间磕伤了头,记忆有点混乱,关于傅砚观的很多事我都不记得了。” “但是我……我……我已经在慢慢恢复了,会想起来的,我……” “小辞啊。”赵倩开口打断,“你不用这样,我说了,你是什么人我已经了解的很清楚了。” 像他们这种上层社会的人,对于一切都是很警觉的,如果没把沈辞的底细摸干净,就算傅砚观把天说破,沈辞都进不了这个院子。 赵倩看着依旧紧绷的人,从沙发上站起来,而她刚刚站直身子,一旁的沈辞也嗖的站了起来。 她无奈的笑了笑:“傅砚观有很多小时候的照片在楼上,要去看看吗?” 沈辞眼睛一亮,小心翼翼的问道:“可以吗?” 赵倩点头:“当然,还有很多他收藏的东西,平时都不让人碰,我惦记很久了,借着你的光我去收刮一圈。哦对了,还有肾源的事,已经有眉目了,正好和你聊聊。” 沈辞连忙点头,跟着赵倩上楼,走到二楼时似乎听见一些奇怪的声音,沈辞不由得停下脚步,朝着声源望去。 “阿姨,叔叔要和他聊多久啊?” 不知为什么,听着那声音沈辞总有些心慌。而除了这些声音,他好像还听到了一些其它的声音。 比如人在疼急了所发出的闷哼声。 就在沈辞有些急躁时,赵倩握住了他的手,女人的手软若无骨,沈辞收回目光看向赵倩。 那一瞬间,他好像感受到了像母亲一样的安抚。 “他们聊些工作上的事,可能要很久。别担心。” 不知是不是在知道赵倩身份后有了滤镜,沈辞倒是格外听话,没再继续问下去,乖巧的跟着赵倩走了。 而此时的书房就又是另一番景象了。 第27章 你还愿意要我吗? 跟着赵倩一起去傅砚观书房时, 沈辞不由得再次感叹,整个别墅真是大到超乎他的想象,原本以为傅砚观家已经够大的了, 结果跟这个比起来那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他甚至在想如果别墅里进了小偷, 是不是在哪个角落藏几天都发现不了? 二人一前一后, 赵倩突然开口:“装修风格你觉得怎么样?” “啊?”沈辞微愣,大脑瞬间空白,大学时学的是表演, 高中初中是在老家的小县城念的,总共也没见过多少别墅,更何况他对于装修一窍不通。 尽管心里跟傅砚观生着气,但对于赵倩,他还是想留下个好印象。 虽然……可能已经来不及了。 沈辞八百个小动作, 最后硬着头皮道:“感觉很好,嗯……很好看。” “呵……”赵倩没忍住笑了笑, 不由得再次打量起沈辞来。 略微有些尴尬的气氛一直持续到进了书房,这里许久不用已经有些尘土味,虽然佣人每天都会打扫, 但还是有些冷清感。 赵倩打开灯, 眼前亮了之后,沈辞四处打量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书桌上的烟灰缸处。 里面有几根抽完的烟,还有几根只燃了一半的烟。是谁抽的不言而喻。 许是注意到沈辞的目光,赵倩开口道:“前几天他回来过。在家住了几天,倒是很少见他那么狼狈。” 沈辞没有搭话,他因为逛街的事故意跟傅砚观找茬,把人赶出去后还因为他没在公司睡又生了一场闷气。想来那个时候傅砚观就是回家了。 “小辞。”赵倩倚靠在书桌上, 轻车熟路的在抽屉里拿出盒烟,递给沈辞。 “我听说了一些你们的事,你大学是傅砚观资助的对吗?然后作为报答,你留在别墅‘照顾’他。” 赵倩没说的太明显,但沈辞也明白对方是什么意思,他接过那盒烟,不知道赵倩接下来要说什么。 好在,赵倩也没让他等太久。 “你不用紧张,我没有想拆散你们的意思,也知道你磕伤了头。今天傅砚观带你回来,是提前跟我们说过的,傅家这一辈就这一个孩子,现在公然出柜,我们都需要时间接受。” 沈辞点头:“我明白的,阿姨。” 手里的烟被捻出了烟草,对于傅砚观和家里坦白,沈辞是意外的,但意外之余还有几分不知所措和愤怒。 赵倩道:“今天能让你进来,就是不反对这件事,但是小辞,我自己的儿子我清楚,你们之间还差一点。” 在书房大概呆了有半小时,期间赵倩确实给他看了傅砚观小时候的照片,他也用手机拍下了几张。 那人果然从小就很好看,几乎没有尴尬期,一路好看到大,可能唯一不同的就是性格。年轻时候的傅砚观眉眼间都装满了傲气,就连拍照都是扬着下巴的。 而现在除了沉稳外,还有久经商场后的冷漠。 书房的门突然被敲响,佣人恭敬的站在门口,道:“夫人,沈先生。” 礼貌问好后,佣人继续道:“少爷说让沈先生去卧室找他。” - 在跟着佣人去傅砚观卧室的路上,沈辞满脑子都是赵倩说的‘差一点’是什么意思。 他这一整天都好像在做梦一样,莫名其妙的见了家长,又莫名其妙的出现在这,更是对于赵倩是傅砚观妈妈这件事觉得恍惚。 他不知道他和傅砚观现在是什么关系,赵倩所说的差一点又是不是在指他们的关系? “沈先生,前面就是少爷卧室了,您自己过去就行。” 胡思乱想之际,就已经又回到了二楼,沈辞对着佣人点了下头,朝着傅砚观卧室走去。在推门进去前他还在想,为什么傅砚观没去书房找他,害他和赵倩两人尴尬了这么久。 可在进去后,他刚才的问题瞬间得到了答案。 傅砚观刚洗完澡,头发还在往下滴水。沈辞看过去时,傅砚观正在穿浴袍,而浴袍下是青紫的皮肤。 ??? 沈辞:“你后背怎么弄的?” 瞧见沈辞,傅砚观动作微顿,随后仔细的系好浴袍带子,“我妈跟你说了肾源的事吗?” 沈辞走过去:“说是前几天有一个患者匹配成功了,那人是癌症,大概还有一个月的时间,他自愿捐赠,已经签了赠与协议,我让阿姨先别跟沈长余说。” 傅砚观有些站不稳,伸手扶了下沈辞肩膀,好像早就猜到了一样,“想把沈唯一要过来。” 对付一个人渣,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他最重要的东西抢走,而沈长余现在一无所有,只剩下一个沈唯一。 再者……上次看见那样的沈唯一,他确实是动了恻隐之心,他不喜欢沈唯一,但又不得不承认他在他身上看见了另一个自己。 沈辞愣了几秒,并没有接傅砚观这话。他打量着面前这人,心里的猜测越来越深。 傅砚观的脸色实在是太难看了,不光身体站不稳,人也在冒冷汗。尤其是额头上,汗珠汇聚在一起,顺着脸颊滴落。 沈辞忍不住抬手替傅砚观擦了下,而这一凑近,才感觉到这人竟然在发抖,联想起刚才看到的伤痕,以及在二楼听到的怪声。沈辞算是彻底有了结论。 “你爸打你了?” 傅砚观微愣,随即点了下头。 这事他本身也没想要瞒沈辞,两人在一个屋檐下生活,就是想瞒也很难瞒住,而且这打他左右也逃不了,也没打算逃。 系好的浴袍被沈辞解开,随后入目的就是斑驳的后背,这种程度上的伤,他曾经也有过,有多疼他自然清楚,而且傅砚观的后背有些位置已经破皮,边缘处泛着青紫,很显然是一层层叠上来的伤。 说不心疼那肯定是假的,他跟傅砚观生气,包括现在心里也别扭着,但是爱他好像已经是一种本能。 “阿姨说,你跟她坦言了我们的关系,叔叔是因为这个打你的吗?他不同意我们在一起。” 傅颂清他只在刚才见过一面,但那人身上的威压让他现在想想都觉得汗毛倒立。那种气场是他从未见过的,就连傅砚观在傅颂清面前都差了一截。 在沈辞胡思乱想之际,傅砚观就已经重新系好了浴袍,同时揉了把沈辞的头道:“他肯定是同意的,只是让我想清楚自己选的路,还有就是对于你,我有些地方做的不妥当,他替你出气。” 沈辞拧眉,显然并不相信这套说辞:“我很好骗吗?叔叔明显就是觉得你走了歪路,想把你打回来。” “真的不是。”傅砚观盯着沈辞看了一会儿,尽管疼的难受,也忍不住凑过去,“他确实问我能不能和你分开,我说不能。” 沈辞的手握紧又松开,故作轻松的听着傅砚观继续往下说。而傅砚观自然知道沈辞在想什么,心里自责的同时又伴随着心疼。 傅砚观道:“人有时候疼的狠了反而会清醒,他在我受不住的情况下问我还爱你吗?我说,爱。” “小辞,人的出身不能选择,相爱的过程也没办法按照剧本上的来,我们之间确实有太多的不美好,我也让你受了很多委屈,我不知道你恢复记忆后还要不要我,但就是现在,你要跟我在一起吗?” “这次是真的男朋友。” 傅砚观说话时因为疼痛总会停顿几秒,但这也不妨碍他看着沈辞的目光中藏着深情。 沈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拒绝吗?他做不到,他确实不想离开傅砚观。所以好像最后他只能答应。 在同意的声音响起后,沈辞彻底忘了赵倩跟他说过的话,也没在深究那‘差一点’到底是什么意思。 亲吻铺天盖地的落下来,沈辞为了避免碰伤傅砚观,只敢把手轻放到后背上,只是这种显然并不能满足两个情欲正浓的人。 在傅砚观咬住他喉结时,他也顺势把手从腰窝处向下伸了进去。并在整个手掌都被填满后,沈辞忍不住感叹,“真翘。” 傅砚观也在这时松开了对方,感觉到屁股上的手正在胡作非为,颇有些无奈的道:“小色鬼,气消了吗?” “没有。”沈辞伸手推开压在他身上的人,但另一只却还在拼命的吃豆腐。 “那天,那么多人说我,你也不帮着我说话,就看着那个什么总说那么难听的话。换做是你,你难道不生气吗?” “在我朋友面前,我每次都会介绍你,可是你呢?你从来没有在任何人面前介绍过我,你不尊重我,别人怎么尊重我。傅砚观,你就应该再挨一巴掌。” 沈辞说完用了狠劲掐了一把,然后抽出手,转到一边不理人。 对于听到的那些话,他说不介意肯定是假的,毕竟确实是太难听了点。而让他伤心的并不是他其实是被包养的,而是傅砚观没有维护他。 “你那天那个样子,就是会让我以为我就是个玩意儿,是你养着玩儿,并且可以随便扔了的东西。” 沈辞越说越气,最后恨不得想在跟傅砚观打一架,可又在看见对方苍白的脸色后打消了念头。 “对不起。”傅砚观开口道歉,他没再碰沈辞,也没找一大堆理由,而是平静的承认错误,“那天确实是我的问题,让你受委屈了。你想怎么罚我都行,骂我、打我,我都接受,并且保证这种事不会再发生。” “至于以后,你希望我怎么样都可以告诉我,我都会改。” 傅砚观没有跟沈辞说那天的那一屋子人都不是好相处的,尤其是张显成。就连秦溯都躲的远远的。 几乎是能不接触就不接触。 沈辞当时的几下酒瓶子,梁子自然是结下了。他让公司赔了医药费,但听说对方连他派过去的人都没见。 所以他才在这个时间带沈辞回了傅家。 沈辞涉世未深,对于什么事都不会往深处想,他也不愿意把这些尔虞我诈讲给他听,所以他轻描淡写的说“赔点钱,以后不合作就是了。” 而至于其它的,交给他解决就行了。 他虽是为了沈辞好,可这并不能成为理由,让沈辞受了委屈这是事实,他没什么好辩解的。 他也不得不承认,在沈辞失忆后,他是抱着看戏的态度和他相处的,他觉得突然咋咋呼呼的沈辞有趣。 后来在相处过程中,才发现他也不甘于只做金主和情人,他也想将这段关系扶正。 但上位者做的时间长了,总会有些后遗症,同时也是这些后遗症让他高高在上,没把沈辞放到和他对等的位置上。 “傅砚观。”沈辞突然开口,把走神的人拽回来。 “在。”傅砚观应下,强打着精神看向沈辞,并坐的笔直,像是即将听训一样。 沈辞对上他的眼睛,道:“你知道你这个人很冷漠吗?” 在傅砚观疑惑的表情下,沈辞继续道:“你总是看谁都冷冷的,就好像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会影响你一样,你和谁都有距离感,包括我,你有时候看我也很冷。” “我这个人喜欢偏爱,占有欲也很强,我希望你能分得清别人和我,你不可以对我这么冷漠,在遇到别人的时候和他们介绍我是你的谁,在外面要不管怎么样都无条件的偏向我。” “嗯。”傅砚观应下。 沈辞拧眉:“也不许敷衍的回答,你看你现在,就是很冷漠。” 傅砚观:“……” 沈辞紧盯着傅砚观,而对方似乎也有些苦恼。 眼看着沈辞越来越严肃,傅砚观僵硬的扯出抹笑,回道:“嗯嗯?” “我看你微信回复总喜欢用叠词,这样行吗?” 沈辞再次眼睛一立:“什么叫这样行吗?你是觉得不耐烦了吗?” 傅砚观错愕,默默在心里记下,这样行吗也不能说,会被当成是不耐烦。 “我知道了,我会改,有不满意的地方随时指出,如果我哪做的不对了,我可以写检讨,几千字都可以,以后咱家你做主。” 老干部吗?什么年代了还要写检讨?沈辞有些哭笑不得,但又被那句‘咱家’俘获。 两人在卧室里进行了长达两个小时的谈话,当然也可以称之为是沈辞的单方面训话,对此,傅砚观全程都十分认真,直到佣人来叫二人下去吃饭。 听到吃饭,沈辞肚子立刻叫了,傅砚观打发佣人离开,而后一边换衣服一边看向坐在床边扣手指的沈辞。 “小辞,怎么了?”见沈辞有点闷闷不乐,傅砚观斟酌着道,“今晚咱们在这住,你要不要过来换身衣服,我去让人拿套睡衣过来,能舒服些。” 沈辞抬头,立刻摆手。 他第一次到这来,没准备任何动作不说,还穿着睡衣见长辈那可就太过分了,但…… 沈辞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感觉这身和睡衣也没啥差别。 “傅砚观,你真的很过分。你明知道是回来见你父母,你还让我这样穿,提前告诉我不行吗?” 傅砚观挑眉:“提前告诉你,你还能跟我回来吗?而且……”换好衣服的傅总走回沈辞身边,笑着捏了捏对方小脸儿,“24岁的小孩儿这么穿也没什么,你自己不是很喜欢吗。” “可是哪有穿这身见家长的。” “没有关系。”傅砚观道,“他们喜不喜欢你不会因为一件衣服而定义,相信我。” 沈辞整张脸都皱到了一起,但已经见过面了,现在让时光倒流他也没有这个本事。 木已成舟,能怎么办呢。 与傅砚观走到餐厅时,赵倩已经落坐,见到沈辞立刻招手。 沈辞连忙走过去,只是还没等走到赵倩身边,傅颂清就出现在了餐厅里。此时的他已经脱下西装,换了身很平易近人的家居服。 少了不少威压。 “叔……叔叔好。” 沈辞立刻打招呼。 傅颂清抬眼,眉头下意识皱起,但还是开口道:“坐吧,不用拘束。” “谢谢叔叔。” “嗯。”傅颂清落座,漫不经心的道,“小黄今年是24了是吗?听说你大学学的是表演专业,之后想进娱乐圈吗?有什么规划吗?” 此话一出,餐厅瞬间陷入一片沉默。 傅颂清等了许久也没等到回话,不由得有些生气,看向沈辞的目光中带着些不满。 而沈辞也不知该怎么解释,正想按照傅颂清的话往下说,碗里就被放了块牛排。 傅砚观脸色依旧难看,但还是看向傅颂清,道:“爸,他叫沈辞。” 闻此言,傅颂清默默的咬住舌头,僵了一会儿。 都怪这一头扎眼的黄毛,让他对这个名字根深蒂固了。 第28章 不能轻信偏方 身为长辈, 自然要脸,说错话被小辈当面拆穿后面子肯定挂不住。傅颂清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没了继续问下去的心思。 而这也正好顺了沈辞的意。 跟傅颂清在一个桌子上吃饭, 沈辞本就不自在, 再要被盘问, 更是紧张的没了胃口。现在不用回答问题了,防御状态立刻减轻不少。 只是对于这一头扎眼的黄毛,他自已也觉得不妥, 怎么就脑子进水的喷了这个颜色?如果有后悔药,他现在估计已经连瓶子都吃了。 唯一能庆幸的是晚上可以洗出来。 想到这,沈辞的心情才舒畅几分,吃牛排的劲也大了些。但在他抬头后,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 他向来不习惯用刀叉, 在家也都是怎么舒服怎么来,有时更是傅砚观切好了给他, 而现在,他在这个桌子上实在是有些突出。 傅颂清和赵倩吃牛排时都是一手拿刀一手拿叉,动作既优雅又有气质, 而他在这张桌子上就显得另类, 以及格格不入。 接近于两米长的餐桌,摆了将近二十道菜,除了几样普通的,剩下沈辞连名字都叫不上来。 他突然对食物有些失去欲望了。 好在这顿饭并没有吃太久,沈辞一边吃饭一边留意着傅颂清,等到对方撂筷后也跟着放下筷子。 赵倩饭量不大,每样都吃了几口后就饱了,而傅砚观也因为身上的伤没吃多少。所以最后这一大桌子菜根本就没动几口, 在佣人端下去时,有的甚至从未动过。 沈辞的目光跟随着那些端走的菜一起移动,思索着它的去处。 饭后,几人坐在沙发上,沈辞难得的乖巧,给傅颂清添茶倒水,但那种一看就是刻意扮的乖样,让傅砚观忍不住想笑。 赵倩临时接了个电话,有台手术比较棘手,需要她过去坐镇,在电话接通后,赵倩立刻收起那副慵懒的样子,又变回了沈辞之前熟悉的样子。 而傅颂清显然也是习惯了,几乎在赵倩挂断电话时就安排好了司机,并让佣人拿来外衣。 “我送你。” “嗯。”赵倩也没拒绝,几乎是很迅速的就换好了衣服,与傅颂清走出家门。 随着院中亮起的车灯,沈辞才反应过来。 他轻轻拽了下傅砚观衣服,问道:“你妈妈都这么有钱了,为什么还?” 这个问题傅砚观从小到大听了几乎不下一百次了,当然曾经的他也好奇过。 傅家祖上三代都在祈江市发展,其根基早已渗透整个城市,人在祈江,谁敢不给傅家几分面子。光是傅颂清三个字搬出来,就会吓的人抖三抖。 赵倩自然可以在家里当阔太太,每天被人伺候,一辈子衣食无忧。傅颂清的钱已经够花几辈子的了。 但赵倩几乎就没在家呆过,就连怀着傅砚观的那段时间,都依然守在急诊,甚至是刚生产完就提着手术刀上了手术台。 傅砚观斜靠着沙发,有一下没一下的整理着沈辞后腰的衣服,带着几分慵懒的回答沈辞问题:“我小时候问过她,她说,她喜欢这个工作,也热爱它,家庭和爱情只是她生命中的一部分,不应该牵绊住她。” 沈辞闻言,若有所思。 - 家里的长辈走了,沈辞放松了不少,但也不愿意在客厅里坐着,傅家实在是太大了,大到他没有安全感。 对此,傅砚观也明白沈辞怕什么,在沈辞提出后,就很痛快的牵着他回了房间。 佣人送来了崭新的睡衣,又询问了沈辞需不需要饮料或者水果,沈辞含蓄的要了杯绿茶,并礼貌的向佣人道了谢。 对此,佣人自然是不敢当,连忙摆手,痛快的下去准备。 傅砚观脸上再次浮现出笑意,把人抓过来亲了两口,“怎么这么礼貌?” “礼貌还不好?”沈辞将头埋在傅砚观肩膀处,闻着对方颈肩的洗发水味,闷声道,“我没被人伺候过,你家里这么多人,我紧张。而且他们要是去告状怎么办,我这边要是理所当然的享受,他们添油加醋的告诉你爸妈,说我任性,说我配不上你。” 怕傅砚观不信,沈辞甚至又解释了一遍:“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 傅砚观轻笑:“那你表演课的老师也是这么教的吗?” “没被人伺候过?”傅砚观搂着沈辞腰的手突然收紧,凑到对方耳边,轻声道,“那我今晚伺候你怎么样?我家里有比电影院还大的影音室,可以投屏。” 沈辞脸颊瞬间泛红,喉结不自然的上下滚动。 他敢肯定傅砚观所说的伺候一定是带着颜色的。这人平时明明都是一副老干部做派,怎么偏偏在这方面说的这么直白。 花样也多…… “你……你这一身伤,不疼吗?叔叔给你放水了?” 傅砚观手下的力道更重,将想跑的人紧紧的抓在怀里,坦荡的道:“疼自然是疼,但是不妨碍我‘伺候’你。” 这下沈辞整张脸算是彻底红了,他躲开傅砚观盯着他看的目光,心脏越跳越快,好像下一秒就要跳出嗓子眼了。 好在这时敲门声响起,沈辞才从傅砚观怀里逃出来。 他总感觉这人身上烫的很,就好像吃了药发情了一样。 佣人将沈辞需要的东西一一放好,随后轻车熟路的进入浴室点上熏香。 傅砚观瞥了眼沈辞,见他始终避着他目光,无奈的道:“去洗澡吧,我去书房处理点事情,有事去找我或者发微信。” 沈辞拧着眉摆了摆手,心里忍不住吐槽,当着外人的面就是一副正人君子做派,可私下的时候又撩的不行。 连他都有些招架不住。 傅砚观离开后,沈辞立刻抱着衣服钻进浴室,刚一进去,香味就扑面而来,让一只悬着的心慢慢放了下来。 “我靠。” 之前没来得及细看,现在站在卫生间里才发觉面前的空间到底有多大。 先不说干湿分离这种常见的,就光是洗漱用的镜子就有两个,天花板上竟然还装了水晶吊灯?除此之外窗边那些花花绿绿他不知道的绿植就不说了。 沈辞从门口走到浴缸旁就花了半分钟,而当他躺进去后,又惊奇的发现正前方竟然有幕布…… 边泡澡边看电影,这就是有钱人的生活吗? 他原先以为傅砚观的别墅已经够气派了,现在才知道,那还真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了。 有钱人的生活还真是他亲眼看见也想象不到啊。 温热的水逐渐洗去身上的疲惫,沈辞闭着眼睛泡了一会儿,等到水温渐凉才动了出去的心思。 只是在离开水面时,脑海里又莫名其妙的响起傅砚观说的话…… 如果真的要做,这里会有润滑吗? 如果没有的话,那……会疼的吧。 沈辞思索片刻,最后将手重新伸回水中。 - 傅砚观在与秦溯结束视频通话后点了根烟,当一圈圈白色的烟雾吐出后,依旧觉得前所未有的疲惫。 书房门被敲响,傅砚观起初以为是沈辞,但后来细想过后又推翻了这个想法。 他家那个自从失忆后什么时候敲过书房门。不踹门进来就不错了。 开口说了声进,果然下一秒是佣人推开门,对方有些为难的站在门口,脸上的表情实在丰富。 在傅砚观疑惑的目光投来后,才缓缓开口道:“少爷,沈先生……出事了。” 几乎是一瞬间,傅砚观就从椅子上站起来,大步朝着楼下走时连手机都忘在了书房桌子上。 从三楼到二楼,他用了最快的速度,但依旧在脑子里想了无数种可能发生的事。 沈辞在浴室滑倒了? 沈辞恢复记忆了? 沈辞和谁打起来了? 不得不说在担心时谁都会胡思乱想,所以在傅砚观跑到浴室见到沈辞时,脸上的表情几乎是有一瞬间的空白。 二人四目相对,沈辞站在镜子前哭丧着脸,小嘴微微张开:“傅砚观,你能别把今天的事说出去吗?” 如果时间真的能倒退,那沈辞保证,他一定不会跟着傅砚观回来见家长,至少今天不会。 他实在是把这辈子的脸都丢没了。 此时的沈辞,身上围着浴巾,赤裸着上身,而头上是密密麻麻的鸡蛋液,看起来既滑稽又好笑。 傅砚观有那么几秒没说出来话,等开口时语气中都带着不可思议。 “你……刚游街回来?” 他今天挨了打,又开了会儿,实在是已经有些累了,明明在书房烦躁的要命,结果现在虽然眉头是皱着的,但还是忍不住笑了。 鸡蛋液半生不熟的挂在沈辞头发上,与头发紧紧粘在一起。傅砚观走过去伸手碰了下,再开口时语气中都带着几分笑意:“怎么弄的?” 沈辞低着头,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样,彻底蔫了:“头发上的颜色洗不掉,我在网上查的偏方,说是用鸡蛋液擦在头发上,然后再用水洗掉,颜色就会掉还能滋养头发。” “可是……” 可是结果是什么可想而知。 傅砚观无奈的又翻找出一条浴巾,替沈辞盖在肩膀上,以免冷热交替再冻着。 “先不说这个东西到底管不管用,就算是管用,是不是也应该用冷水,你用热水能不这样吗?” 沈辞红了眼睛:“那怎么办?我又不是故意的,你骂我干什么?!” “嗯?”傅砚观脸上的表情再次空白了下,但他也没有反驳,而是牵着沈辞走回浴室,耐心的道,“别着急,我帮你洗干净,不是什么大事。” 鸡蛋这种东西粘在头发上不亚于胶水,清理的过程自然十分费劲,不过也不是全然没有办法。傅砚观耐心足,动作也温柔,即便是数十遍清洗下来也没说一句抱怨的话,更没弄疼过沈辞一次。 有时候另一半的情绪稳定,也能使心情变好,沈辞逐渐没了刚开始的烦躁,反而有几分享受。 傅砚观帮他清洗时总会时不时的帮他按按头,再加上那细长的手指在头发里穿梭,每触碰一次他都会浑身发麻,然后舒服的眯着眼睛。 像是只被主人撸舒服的小猫。 等到蛋液被清洗干净,沈辞瞬间觉得舒爽了很多,刚想夸两句,肚子就先比他开口了。 他本身胃口就大,晚饭因为紧张根本就没吃饱。 “我饿了。”沈辞看向傅砚观,眼睛一转,凑过去道,“你们家都是怎么处理剩菜的?我看还有一份芝士焗龙虾没动过呢……” 沈辞紧盯着傅砚观,就差把想吃两个字写脸上了。 傅砚观嘴角上扬:“一般剩菜都会留着喂猪。” 沈辞以肉眼可见的失落,就在他想感叹有钱人家的猪伙食好时,就听傅砚观道:“是不是,辞猪猪?” 沈辞:“???” “你骂我是猪?你才是猪!” 傅砚观把张牙舞爪的人再次塞进怀里,笑道:“那叫你什么?小黄猪?” 神他妈的小黄猪!! 第29章 偷吃的快乐 清理鸡蛋液本就是十分难做的工作, 再加上两人心里都不纯洁,挨在一起总要衍生出许多小动作。导致最后沈辞换好睡衣,从浴室出去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楼下的灯已经关了, 只留下几盏暖黄色灯光。 沈辞和傅砚观摸下楼时还特意朝外面看了一眼, 也不知道傅颂清和赵倩回来没有。 他不敢弄出太大动静, 怕惊动了不该惊动的人。 傅砚观也由着他,陪着沈辞一路走到厨房,被迫在自己家里做了次小偷。 - 厨房里也亮着一盏黄色小灯, 不知道是一直这样,还是为了方便谁。沈辞本想随便找点东西吃,却没想到晚饭的那些菜都在锅里温着。 不光如此,还有一盘剥好的蟹肉。 沈辞瞥了眼傅砚观,后者什么都没说, 只靠在一旁的橱柜上,看着他的目光中带着几分笑意。 那意思就好像是在说, 看吧,我早就猜到了。 沈辞收回目光,在傅颂清面前还能做做样子, 装个乖巧懂事, 但在傅砚观面前,就不需要藏着掖着了。 许多没有动过的饭菜最后都进了沈辞肚子,包括那一整碗蟹肉。等到从厨房出去时,沈辞已经饱的不能再饱了。 而人在吃饱喝足后就容易犯困,沈辞早就忘了影音室这茬,随所以当回去的路逐渐陌生时,头上的小雷达瞬间就立了起来。 他看向与他并肩的人,忍不住道:“你来真的啊?” 傅砚观轻笑, 用目的地回答了沈辞刚才的问题。 而当二人进去后,面前这个确实比电影院还大的影音室瞬间吸引了沈辞的目光。 超大投影仪,以及能躺下两个人的沙发,和那张两米宽的大床。墙边是一排排展示柜,上面放着各种展品。 沈辞敢肯定,随便一个就能比他还贵。 身后传来脚步声,没等沈辞回头,就被抱了个满怀。傅砚观下巴放在沈辞肩膀上,脸颊贴着沈辞耳朵,沉重的呼吸声听的沈辞也跟着有些燥热。 “那个……” 他觉得傅砚观实在是太热了,不由得怀疑对方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脑子里瞬间出现一篇八百字的小作文。 电视剧里出现这种情节时,不都是主角被谁谁谁下药,然后和别人发生关系吗。 沈辞除了胡思乱想的毛病外还多了一项编故事的能力,而各种可能都被他想了一遍,也没想到傅砚观有可能是发烧了…… 身后抱着他的人已经在亲吻他的耳垂,酥麻感让他下意识想躲,但又忍不住配合。 同时心里也有几分期待。 可是……这么好的影音室就不放个电影吗?是不是有点太浪费了? 在沈辞走神时,傅砚观已经在对方后颈上留下道红色痕迹,而后颇有些不舍的松开沈辞。 突然少了这股热意,沈辞还有些空落落的,他下意识跟上傅砚观,抓着衣服盯着对方调电影。 傅砚观回头问道:“想看什么?” “嗯?” 看什么? 这他怎么好意思说出口?这个时候肯定是要放一些带颜色的片子啊,总不能在这种场合放‘新闻联播’吧? “就……放些合适的……” 这个‘合适’用的就很巧妙。沈辞没再看傅砚观找电影,而是坐到沙发上,找了个抱枕抱着。 目光从打量布置装修上逐渐移到正前方,只见面前的檀木茶几上放着各种各样的零食水果。 其中一个盘子里是他喜欢吃的草莓…… 早知道就不吃这么饱了。 电影调好后,傅砚观坐到他身边,影音室的灯黑了下来,沈辞咽了口口水,决定先把注意力放到电影上。 毕竟他们不是真的过来看电影了。 只是…… “春天来了,又到了动物们繁衍的季节,往往这个时候都是雄性开始求爱的时候,但除此之外动物们也需要解决温饱,看,这只灰狼就看上了这头野猪……它准备出动了!” “这只野猪终将会成为灰狼的盘中餐……” 沈辞盯着屏幕,嘴角抽了抽。 良久,他缓缓开口:“傅砚观,你是……有什么毛病吗?” 身上的燥热逐渐褪去,沈辞眯着眼睛转头看向身旁的男人,后槽牙咬的咯咯作响。 他说放个合适的电影,所以这他妈就是合适的? 谁家小情侣准备做些什么的时候,‘小黄片’放的是人与自然…… “回去睡觉吧,困……唔?!” 突然的亲吻让沈辞有些措手不及,他瞪大眼睛,看着面前放大的这张脸,象征性的挣扎几下后勾住傅砚观脖子给予回应。 “狼群中的狼王具有优先□□权,在求偶的过程中,它会先……” 此时此刻,电影好像发挥了它的意义,那种低沉又直面的解说,让沈辞不由得脑补出画面。 刚才的困意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对即将要发生的事的期待。 不过在摸到傅砚观腹肌时,沈辞还是察觉到了不对,他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趁着换气的功夫,开口道:“你是不是发烧了?” 傅砚观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想把人抓回来继续,但沈辞伸手拒绝,颇有些严肃的又问了一遍。 在不得已的情况下,傅砚观只能承认。 而在得到确切的答案后,沈辞瞬间想骂娘,烧的这么烫竟然还在想这档子事。 “什么时候开始烧的?” 傅砚观略微沉思了下,好像真的在想是什么时间烧起来的:“好像是吃饭的时候。” “吃饭的时候?!”沈辞瞬间从沙发上站起来,有些气不打一处来,“知道自己发烧了怎么不吃药?还去开会,你当自己铁打的?” “你们家药在哪?我去拿。电影也别看了,现在去睡觉。” 傅砚观抓住想要走的沈辞,开口道:“真没什么事,一会儿再吃药。你靠我这么近不是也没发现我发烧吗,说明不严重。” “……我那是……”沈辞一时语塞,还有些理亏,毕竟他是把这种烫人的温度归到了另一方面上。 见沈辞沉默,傅砚观使了些力把人拉回来,再次凑过去,贴着耳朵道:“小辞,发烧了温度不一样,你不想试试吗?” 沈辞:“??!” “你……你有病吧?” 他不是不知道每个人都有多种情绪,有时肯定会有反差,可是傅砚观的这种反差实在是让他有点招架不住。 平时正经的像是村里的老干部,在床上又是另一种样子,前后简直就像是两个人。 不知是不是因为发烧而导致的反应变慢,傅砚观靠在沈辞身上,慢悠悠的回答问题,并且好像还思考了下。 “嗯,我发烧了,是有病,你要给我治治吗。” 沈辞从没觉得傅砚观能这么犯规,让他一时哑口无言,耳边依旧是电影的解说,最后无奈之下任由了对方的胡作非为。 之前抱着的抱枕成了垫肚子的东西,沈辞闭了闭眼睛,在对方摸到那处时下意识绷紧身子。 被拍了一巴掌后,又逼着自己放松。 “狼王求偶时一向勇猛,在成功后更是和母狼进行下一步动作,而有时狼王的攻势就连身体最好的母狼都承受不住……” “傅砚观……把它关了。” 前面听着还行,但现在这个时候,那个解说每说一句话,他都觉得那人是在说他,还偏偏都能对的上号。 傅砚观巧妙的岔开了话题,他加了些力气,挺身过后低声问道:“沈辞,烫吗?” “……你真的很过分!” 没有听到想要的回答,傅砚观抿紧唇瓣,在身下动作不停中,张嘴咬住沈辞后颈,并对对方的哭声选择性不听。 最后到底是逼着人说了句“烫。” 傅砚观虽然动作丝毫不比平时逊色,但还是在发烧,身体极其疲惫的状态下在做完后头也开始晕眩。 而沈辞因为吃的太饱,傅砚观又弄的太狠,分离时直接吐了出来。 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吃过的东西至少要吐出来一半,干呕了数十次,喉咙吐的发疼,身后也跟着疼。 尤其是他都这样难受了,傅砚观却连瓶水都没递过来,并连一句关心的话都没有。 沈辞深吸了口气,扶着茶几爬起来,刚想回头骂几句,结果看见的是昏倒在沙发上的傅砚观。 那一瞬间沈辞觉得自己一定是在做梦,不然为什么一个做吐了,一个做晕了? - 沈辞的腿软的厉害,自己走路都费劲,更何况是拖着一个昏迷不醒的人。 将影音室打扫干净后,他已经感觉下一秒就能看见他太奶了,身体的不适让他非常想倒头就睡,可又不能不管傅砚观。 无奈之下只能把人拖回卧室,只是在倒霉的时候,向来喝口凉水都能塞牙。 明明已经半夜两点了,可他就这么水灵灵的撞上了傅颂清。 刚从医院回来的人站在楼梯口,与沈辞四目相对。 赵倩因为手术原因直接留在医院了,没等到老婆一起回家的人本来就烦闷,结果回家后还看见这样一幕。 沈辞费力的拖着他儿子,那画面怎么想怎么诡异。而他儿子好像还失去意识了,并且面颊泛红…… 傅颂清指了指沈辞,又指了下傅砚观,最后再次两眼一抹黑,差点从楼梯上栽下去,幸亏扶住了栏杆。 但这也把沈辞吓够呛,一时不知道是该去傅颂清,还是继续抓着傅砚观。 “叔叔……” “你……你你……” 傅颂清在商业场上雷厉风行,这还是头一次半天说不出话来。 从傅砚观跟他说喜欢男人开始,他就觉得跟做梦似的,好不容易接受了,结果又给他来了个大雷。 他以为就算是喜欢男人,也是他儿子在上面,谁曾想…… 所以,他这么优秀的儿子,不光找了个男人,还让黄毛……上了? 第30章 再次误会 客厅陷入长久的沉默, 只剩下几人不平稳的呼吸声。如果能用颜色来形容一个人的表情,那傅颂清的脸一定是五颜六色的。 他自问这么多年没少做慈善,光是建立的孤儿院和小学就有十几个, 可为什么老天这样对他? 他这个儿子从小到大都没让他操过心, 谁看了不要夸一句优秀。 结果…… 傅颂清好像那一瞬间失去了所有语音的能力, 对于沈辞他是越看越不顺眼,尤其他儿子好像还失去意识了。 能做那种事把人做到昏迷,可见对方有多不怜惜, 这样的人怎么可以是他儿子的良配?! 沈辞不知道傅颂清在想什么,但看这样子,想必内心世界一定非常精彩。他想解释,可是对方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而是转身就走。 这一晚注定是不平静的。 沈辞照顾傅砚观一晚上, 又是喂药,又是擦身子, 最后累到极致趴在床边睡了过去。 体内的东西没有清理,导致第二天一早两个浑身发烫的人面面相窥。 傅砚观脑袋还有些发沉,思索几秒才想起来昨天发生的事。 一边感叹身体不抗用, 一边后悔昨天的一时冲动。 他将彻底蔫了的人搂进怀里, 轻捏了几下后劲:“是不是没清理?” 对于傅砚观来说,不管是包养还是上床,沈辞都是第一个,他也只和这一个人发生过关系。 所以在刚开始时他因为不熟悉,弄疼过沈辞很多次,也不知道事后需要清理,导致每次过后沈辞都要大病一场。 而这些,他都不知道, 还是后来出差提前回来,发现沈辞在家里烧的浑身滚烫,才知道做这些事有很多需要注意的地方。 后来每次之后他都会盯着沈辞去洗澡清理,结果又在洗澡上让人受了委屈。 傅砚观也还在低烧,导致怀抱更加暖了,沈辞将自己整个身体都缩进对方怀里,闷声道:“不想清理……疼。” “怪我。”傅砚观头还有些晕,但心疼已经大过所有了,他用了些力把沈辞抱到腿上,亲过额头后带人进了浴室。 又是一番折腾下,两人从浴室出来后并没有神清气爽,相反都有些疲惫。 傅砚观将人在床上安置好,准备去餐厅煮碗粥给沈辞暖暖胃,结果刚下到一楼,就在客厅看见了傅颂清。 傅砚观有一瞬间的恍惚,下意识抬起手想看一眼时间,但腕上的表昨天就摘下去了,只能作罢。 “您怎么没去公司?” 傅砚观手底下的宴和是个才上市没多久的小公司,这平时就忙的不行,而傅颂清在各种榜上都位居榜首,更是有处理不完的事情。 以往经常天不亮就走了,哪有像现在这样悠闲的时候。 傅颂清抬头打量着傅砚观没有说话。 父子二人短暂的视线交锋,傅砚观见傅颂清没说话,也没再继续问,朝着餐厅走去。 傅颂清视线一直跟着傅砚观移动,最终还是没忍住,开口问道:“干什么去?” 傅砚观停下脚步,道:“小辞有点发烧,我去给他煮碗粥。” “他还发烧?!”傅颂清几乎是瞬间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手里的杂志也看不下去了,指着傅砚观好半天都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 他这么优秀的儿子,怎么就让别人拿捏的死死的?! 傅颂清突然来的脾气让傅砚观有些摸不着头脑,故而走到沙发旁,疑惑的开口:“您怎么了?” “没事……”傅颂清摆摆手,重新坐回沙发上,而后将手边的药膏扔到傅砚观面前。 这一系列反常的举动让傅砚观越发不解,他拿起桌子上的药膏,在看见消炎药三个字后,心中的疑惑到是解了许多。 所以这是心疼他了? 作为儿女哪有不挨父母打的,傅砚观从小到大挨过的打不算多,但也不算少,只是因为他每次都挨的心服口服,事后也没有半点委屈,所以从没在这事上埋怨过傅颂清。 而傅颂清是教训儿子,并非虐待,动手时也是点到为止,多说就是疼几天,所以也从没矫情到去嘱咐傅砚观上药。 他儿子也不是智商不全,疼了不知道擦药。 所以这主动送药还是头一次。 傅砚观眉尖轻挑,只当是傅颂清年纪上来了,开始心软。他将药膏收好,道了谢。 而这更加坐实了傅颂清心中的猜想。 他儿子……真的是下面的! “不是要去给他煮粥吗,赶紧走,别在我这碍眼!” “哦……”这是不好意思了? 傅颂清盯着傅砚观背影,差点咬碎了满口牙。他儿子都还没给他煮过粥…… - 端着早餐回到卧室时,沈辞正抱着枕头拱来拱去,因为发烧整张脸都变的红扑扑的,如果忽略身体不适,沈辞的这个样子必定是十分撩人的。 “傅砚观……我难受……” 看见人回来,沈辞立刻扔了枕头,朝着傅砚观伸出手,然后心满意足在扑到对方怀里。 对此,傅砚观自然是心疼的,尤其是摸到沈辞身上的冷汗,心疼直线飙升。 失忆后的沈辞和失忆前完全不一样。从前沈辞发烧就算他在旁边陪着,这人也不敢麻烦他,甚至是连倒水都不敢找他。 乖巧的不像样,但同时也会显得疏远。 而现在的沈辞,恨不得整个人都粘在傅砚观身上,小嘴叭叭的说着难受。 喂沈辞喝了粥,傅砚观原本想再陪沈辞躺一会儿,毕竟他也还烧着,头昏昏沉沉的累的不行。结果还没等躺下,床头柜上的手机就响了。 他已经安排好的行程,完全不允许他在家休息一天。 “我也要去。”沈辞就靠在傅砚观身上,自然把电话内容听的清清楚楚,眼见着傅砚观准备起床,他也连忙跟着爬了起来。 二人下楼时傅颂清已经去公司了,佣人恭敬的向沈辞二人问好,司机也将车开到了别墅前,并贴心的拉开了车门。 上午九点,沈辞跟着傅砚观踏进宴和传媒,上一次过来还是他偷着来找傅砚观的那次,明明没过多久,他却觉得有很多东西都已经变了。 “砚观,下午的发布会准备一下,记者和媒体都联系好了,演讲稿我也写完了……”秦溯看见傅砚观立刻迎上去,正讲着工作,结果就看见二人一脸的病态。 “这是怎么了?大清早的一副衰样?” 沈辞绕过秦溯,进了办公室后直奔沙发,不顾形象的躺下后连话都不想说。 秦溯有些疑惑,伸手摸了下沈辞额头,随后倒吸口凉气:“这么烫?发烧了怎么还把他带来了?” “友情提醒,你今天的行程可是满的,上午十点游戏内测,下午两点要去发布会,晚上还要与合作方吃饭。”秦溯瞥了眼沈辞,思索再三咽下了后面的话。 今晚的行程完全是上次的事引起的后果,和张总的合作终止,那自然要再找一个合作方填上空缺,只是期间怕是有不少麻烦事要处理。 秦溯的话沈辞自然听的一清二楚,他抬了抬眼皮,看着正在看行程表的傅砚观,硬撑着坐起来,略有些烦躁的道:“我也要去发布会,你不许嫌我麻烦。” “去什么去。”没等傅砚观开口,秦溯就先一步道,“你知道你现在有多烫吗?去发布会晕给那些媒体看吗?一会儿傅砚观去内测,我没事,先叫个医生过来,挂瓶药。” 沈辞拧眉:“你凶什么?” 秦溯微愣,指着自己道:“我凶?” “语气好点。”傅砚观放下行程表,走到沈辞身边。在摸了下额头后,也赞同了秦溯的话。 “确实太烫了,你这个样子要是晚上还不退烧就要去医院了。” 沈辞立刻道:“我不去医院。” 傅砚观道:“那就听话一点,去我休息室躺着,让秦溯陪你。等输完液再好好睡一觉。” 沈辞吸了吸鼻子,闷声道:“你不能陪我吗?你也在发烧,今天真的不能休息一天吗?” 傅砚观无奈的摇了摇头,并保证晚上会早点结束,而就算他说出花来,沈辞该不高兴也还是会不高兴。 秘书过来敲门,告诉傅砚观内测已经准备好了,就等着他到场了。对此傅砚观就是再不放心也得走了,他瞥了眼秦溯,后者会意,连忙道:“放心,我看着他。” 傅砚观点头,跟着秘书离开办公室。 而沈辞也确实是难受的紧,进到休息室后第一时间就扑到了床上。秦溯靠着门口摆弄手机,大概过了几分钟才抬起头。 “我已经联系完医生了,你要是不舒服就先睡一会儿。” 沈辞闭着眼睛没应声,只动了下手指,表示自己听到了。 他实在是不舒服,头疼的像是要炸开了,腰和屁股也疼,昨天闹的时候觉得爽。结果今天就得给昨天买单了。 秦溯瞥了眼沈辞后脖颈上的牙印,若有所思的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我还是比较好奇为什么会发烧,还是你俩同时。” 沈辞睁开眼睛,似乎有些幽怨,他对上秦溯打量的目光,闷声道:“看人与自然。” “嗯?”秦溯微愣,显然没明白沈辞的意思,“你和傅砚观研究上动物学了?” 研究个头啊! “昨天他带我回家,说他家有个超大影音室,我以为他要带我看‘小黄片’结果……看了一晚上野狼怎么捕猎。” “噗嗤!”秦溯笑道,“确实很傅砚观,他上大学的时候就是这样,不过……你们俩看动物片怎么也能搞成这样?” 沈辞再次闭上眼睛:“可能是……他太饿了,什么都能吃的下。” 秦溯再次笑出声,想到傅砚观那张禁欲的脸,就觉得沈辞说的对。单身那么久能不饿吗,也是可惜了沈辞了,让饿狼盯上了。 第31章 视工作如命 发烧后的沈辞整个人都蔫了, 窝在傅砚观的休息室里半死不活的缩成一团。秦溯也是瞧着可怜,在挂上点滴后一直陪在旁边。 只是身为这个公司的另一个掌权人,自然也是忙的不可开交, 几乎每隔一会儿就要接个电话。 对此, 沈辞在翻了几次身后, 烦躁的睁开眼睛,闷声道:“你真的好吵……” 秦溯抬眼,按低了手机音量, 与沈辞打着商量:“要不你睡一会儿,我去看下发布会流程,忙完再回来?” 沈辞皱眉,抱紧了怀里的被子:“你们都好忙啊。” 语气中不免有些失落。他身边人除了赵阳在吃家里老本外,就只剩下他了, 像个废物一样无所事事。 人在生病的时候总会容易胡思乱想,沈辞摆了摆手, 示意秦溯可以走了。他情绪有些不稳定,不想在外人面前示弱。 而等到秦溯走后,沈辞蒙着被子缓了一会儿, 随后掏出手机对着自己扎着针的手背拍了张照片, 并配了张可怜的表情发给傅砚观。 沈辞:疼…… 沈辞: π_π 消息没有立刻得到回复,沈辞也没指望这个时候傅砚观能秒回。但知道是一回事,失落又是另一回事。 点滴瓶里的水逐渐变少,起初沈辞还强睁着眼睛盯着药水看,但最后架不住头实在昏沉,眼皮很快就合上了。 迷迷糊糊间,似乎有人握住他的手,小心的将手背上的针拔掉。 沈辞不舒服的哼了声, 眼睛睁开条缝隙,在看清面前的人后有些惊讶。 “忙完了吗?” “还没有。”傅砚观替人掖了掖被子,如实道,“马上要去发布会现场,我不放心你,过来看一下。” 沈辞伸出手,抓住对方手腕,仔细打量了一番。 应该是为了发布会,此时的傅砚观换了身正装,头发也做了造型,手腕上的佛珠换成了近千万的手表。原本因为发烧而苍白的脸色也用粉底和腮红遮住了。 本就好看的人,经过这一打扮更让人移不开眼了。 沈辞不顾傅砚观的反对硬是从床上爬起来,抱住面前的人,耍赖道:“带我一起去吧,你这么好看,被别人看上了怎么办?” 傅砚观在沈辞扑过来时就下意识伸手搂住对方,背上的伤被沈辞碰的有些疼,但尽管如此,也舍不得放开怀里的人。 对于沈辞本就没有抵抗力,更何况是声音软乎乎,开口就是撒娇的人。 “我这么不近人情,谁能看上我?” 傅砚观开口时,语气里的宠溺和纵容连他自己都没发现。但他说的确实不假,他长得虽然好看,但也确实是冷漠且没有情趣。 公司里的员工很多都因为他的长相而喜欢,又因为他的性格望而却步。 所以这么多年如果没有沈辞,他估计会一直单身。 傅砚观像往常一样捏了捏沈辞后颈,轻声哄道:“再睡一会儿,等你醒了我就回来了。” 沈辞闷声道:“骗人,你晚上不是还要去见什么合作方,又要和他们喝酒。你带我一起去好不好,我肯定不给你丢人。” 傅砚观声音又软了几分:“怎么这么粘人啊。” 沈辞低头不语。 傅砚观无奈的叹了口气,重新把人塞回被子里,道:“小辞,我不想让你见那些人。” “都是生意场上的合作方,私底下都没有联系,实在没必要有过多的牵扯。” “嗯。”沈辞缩到被子里,再次把自己团成球,算是短暂的认同了傅砚观的话。 他心里知道那些人必定都不是好相处的,可他在潜意识里还是想要跟着傅砚观一起去,可能是太想让他当面介绍自己了。 发布会的时间接近,傅砚观没办法再多停留,只能嘱咐一番后和秦溯一起前往现场。 - 休息室是完全属于傅砚观的私人地方,通常除了熟悉的人,其它公司员工并不会踏足,所以沈辞睡在这自然没人打扰。 药效逐渐发挥作用,头不那么疼了后困意也随之涌了上来,沈辞抱着被子睡了个昏天黑地,等到再醒时已经是晚上五点了。 手机因为没充电早就关机了。沈辞裹着毯子把休息室的所有抽屉都翻了一遍才找到根充电器,在等着手机开机的空挡,抬手摸了下额头。 终于退烧了。 手机开机后,沈辞立刻点进微信,结果整个微信页面只有一条消息。 是沈长余的。 沈长余:你弟弟情况越来越不好了,你要见死不救吗? 沈辞眯了眯眼睛,果断按了返回。 他是什么时候有的沈长余微信? 果然有的人不管在什么地方都很讨人嫌,就连一条消息,他看了都觉得恶心,并且能想象到沈长余在发这条消息时的嘴脸。 沈辞仰面躺在床上,有一瞬间的庆幸,幸好他喜欢的是傅砚观,以后也不会有孩子,不然他还真不知道怎么才能做好一个父亲。 只是……他一个人到无所谓,但傅砚观可以吗?那些大家族不是都比较看重继承人吗?如果傅砚观没有孩子,到时候的傅氏集团要怎么办? 沈辞有些苦恼,因为在去了一趟傅家后,发现他们家可能真的有皇位需要继承。 如果有一天傅砚观需要为了要个孩子而和别人结婚…… 沈辞皱起眉,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并且火气也随之而来,他再次点开傅砚观微信,发了条消息过去。 沈辞:我不可能养你和别人的孩子。 这次的消息在发过去后很快就得到了回应,只是对面的人却似乎很不解。 傅砚观:? 傅砚观:烧糊涂了? 沈辞按灭手机没再回消息,而傅砚观没等到沈辞的回话后,也没再发消息过来。 直到晚上十点。 秦溯打来电话,说傅砚观喝了些酒,车就在公司楼下,让沈辞下楼。 烧退下后的人精神了不少,在接到电话后立刻裹着毯子往楼下跑,只是在公司门口张望许久也没看见那俩熟悉的卡宴。 他伸着脖子,找了半天,直到不远处的那俩商务车降下车窗。 里面坐着的自然是傅砚观。 沈辞跑过去,坐到车上后瞬间闻到了浓烈的酒味。他看向傅砚观,将身上的毯子盖到对方身上,原本在浅眠的人立刻睁开眼睛,警惕的目光在撞见沈辞眼里的心疼后变得柔和下来。 “还烧吗?” 傅砚观抬手,在沈辞额头上摸了一会儿,但因为他手心的温度滚烫,所以摸了半天也没摸出来,相反却是沈辞发现他在发烧。 车上还坐着司机和秦溯,沈辞没多说什么,只是把傅砚观的手拿下来塞进毯子里。给人留足了面子。 坐在前面的秦溯通过后视镜看了眼后面,开口告状:“在餐厅的时候就吐过一次了,劝也不听,陪着喝了半瓶高度数白酒。” 傅砚观抬眼,不悦的道:“秦溯,少说话。” 傅砚观一沉下脸几乎没人不怕,但秦溯和这人从小光屁股长大,自然不在惧怕范畴内,不光不怕,他还直接揭人老底。 “我管不了你,肯定要找个能管你的。”秦溯看向沈辞,“前些年喝酒就喝进医院过,别人劝了也不当回事,你回去管管,省的傅总英年早逝。” 沈辞应了声,随口道:“放心,我不当寡妇。” “噗嗤。”秦溯点头,道,“成,期待沈先生成果。” 两人几句话就把傅砚观数落一顿,本就喝的胃难受的人皱起眉头,但又觉得二人一唱一和的样子有些好笑。 司机先送傅砚观二人回了别墅。沈辞扶着路都走不稳的人回了家,等进了客厅后二话不说的便把傅砚观扔到了沙发上。 而这一摔让傅砚观再次抱着垃圾桶干呕起来,背上的伤也在撞到沙发后唤醒了疼痛。 客厅仅开了两盏灯并不算明亮,傅砚观早就吐的胃里没了东西,此时再吐也只能吐出些黄水。 “沈辞……” 抱着垃圾桶吐了好一会儿也没得到拍背,更没有一杯水,就算是一向情绪淡淡的傅董事长也会觉得委屈,尤其是他抬起头在客厅找了一圈没看到人后。 又唤了两声,只是依旧没有人回应。 有些迟钝的脑袋想了好一会儿,最后才得出沈辞生气了的结论。 他按着突突直跳的头仰面躺在沙发上,全然不顾背上的伤疼不疼。以前他喝了酒都会直接住在公司,好方便第二天继续上班。 有多少次都能这么过来的,怎么这次就觉得哪哪都不舒服了呢? 脚步声由远至近,傅砚观没有立刻睁开眼睛,直到身旁的沙发陷下去一块。 “又吐了?我给你冲了蜂蜜水,又找了退烧药,起来喝点,看看能不能好一些。” 听到这话,傅砚观心里才好受了一些,但他没有立刻坐起来,而是看着沈辞,薄唇轻启:“不想动。” 依旧是沉稳且清冷的声音,但沈辞却从中听到一丝撒娇的意味。 他换了个姿势,让傅砚观靠在他身上,轻声道:“把水喝了,给你奖励。” 傅砚观抬眼,目光落在沈辞唇瓣上,道:“先给。” 沈辞不为所动,依旧坚持原则:“先喝。” 两人僵持了将近半分钟,最后傅砚观无奈,撑起身子将蜂蜜水一饮而尽,而后看向沈辞。 对此,沈辞笑笑,随后抬起手,不轻不重的一巴掌落到傅砚观脸上。 啪的一声脆响,让本就脑子不转了的人,直接停止了思考,他一眨不眨的盯着沈辞,好半天才用舌尖顶了顶被抽了一巴掌的脸颊。 “你……打我?” 沈辞哼了声,“下次再喝这么多,我还抽你。” 傅砚观脸色变了又变,就在沈辞以为这人是生气了时…… “那奖励呢?也没了吗?” 第32章 被人跟踪 一般喝醉酒的人都是千奇百怪的, 有不停耍酒疯的,也有不吵不闹倒头就睡的。傅砚观显然就是后者,即便醉的头晕眼花, 即便浑身不适, 也依旧不多说一句话。 若不是能闻到酒味, 和对方行动时略有些迟缓的样子,还真判定不出这人喝没喝酒。 沈辞把人扶到楼上,一番梳洗过后已然半夜, 见傅砚观始终眉头紧锁,沈辞便以为他是难受,结果没想到这人竟还惦记着他之前所言的奖励。 “明知道自己发烧还喝这么多酒,现在还想要奖励,你不心虚吗?” 因背上有伤, 傅砚观始终侧躺着,喝酒误事, 酒精麻痹大脑,让他连思考都变的十分缓慢。 但尽管如此,在沉默过后, 他也依旧条理清晰:“你说的奖励是我刚才喝下那杯蜂蜜水, 喝酒的错你已经打过我了。” 怎么可以有人在醉酒后还能这样一本正经的讲道理?! 沈辞无奈,但又拗不过傅砚观,最后只能凑过去补上傅砚观从楼下就开始惦记的吻。 “你不粘人。” 沈辞看着听话闭眼,但是却死死抓着他的手的人,觉得好笑,却也觉得很暖。 他喜欢这种被人信赖的感觉,也喜欢傅砚观粘着他。 - 次日清晨,沈辞先傅砚观一步醒来, 许是昨天的药起了作用,烧已经退了,身上的不适感也少了许多。 只是傅砚观确实是折腾狠了,就算吃了退烧药也还是有些低烧。背上的伤更是完全没见好转,颜色依旧可怖。 眼看着快到了傅砚观去公司的时间,沈辞自作主张给秦溯发了消息,并关了闹钟。 那么大个公司,休息一天应该没什么吧? 闹钟关了后,傅砚观一直睡到了将近十二点才醒,宿醉后的人浑身不适,头更是疼的像要裂开了一样,尤其是在看见手机上的时间,和秘书跟助理发给他的消息。 他只是消失了半天,但手机上的消息已经接近于99,看的他眼花缭乱的。 下楼时脚步有些虚浮,胃里依旧是翻江倒海的难受。 “沈辞。” 勉强走到沙发上坐下,正好看见沈辞端着汤出来从厨房出来。 二人视线对上,沈辞连忙摘下手套,朝着傅砚观走过去。 “怎么感觉脸色还是这么差?胃还疼吗?” 昨天晚上沈辞睡下后没多久就又被吵醒了,身旁的人脸色苍白,手死死按着胃部,疼出了一身冷汗。 几乎是瞬间,沈辞就被吓没了困意,又是找药又是按摩的一直到凌晨。早上在帮傅砚观请了假后又开始研究药膳。 上次这人进医院还历历在目,沈辞可不想再经历一次了。 “我学着做了药膳,味道还凑合,你要是不难受了就去喝点,别让胃里一直空着。” 说话间,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又连着响了几声,沈辞望去,看见秘书两个字后有些心虚。 “公司有事吗?我早上和秦溯说了,让你在家休息一天,他同意了的。” 傅砚观应了声,似乎是被吵的有些烦躁,伸手将不停响起的手机静音。 他抬眼看向沈辞,见对方黑眼圈实在明显,无奈的道:“我昨晚吵到你了。” “别提这个。”沈辞一边去给傅砚观盛汤,一边道,“你身体不舒服是只会自己忍着吗?昨天疼成那个样子不会喊我?如果不是我发现,你是打算第二天装作什么都没发生是吗?” 傅砚观盯着沈辞,没有言语。 沈辞越说越来气,就连盛汤时都忍不住发出声响,来表达主人的不满。 “疼了就说,不然长嘴是干什么吃的?万一不是普通的胃疼,是胃出血怎么办?” “到现在你还不知道错,还在想昨晚吵到我没有。你就活该疼着,怎么不疼死你呢?!” 卖相不是很好的乌鸡汤被大力放到茶几上,傅砚观依旧盯着沈辞,平静无波的眼里藏着几分笑意。 他不是喜欢忍痛,也不是故意不吵醒沈辞,只是他已经习惯了。往常每次应酬完都是一个人睡在公司,就算是疼了也懒的起来去给自己找片药吃。 每次都是生熬着,最后硬生生把胃拖坏了。 沈辞见人一直盯着他,以为他是不高兴了,不由得更生气了,叉着腰道:“你看什么看?做错事还不让说吗?赶紧趁热喝,喝完去楼上休息,今天不许去公司,也不许因为我擅自做主的事骂我。” 傅砚观依旧未语,沈辞拧眉,加大了声音:“你听到没有?” “知道了。”傅砚观点头,端起那碗冒着热气的汤,尝了一口后在沈辞的目光中点了下头,赞叹道,“好喝,谢谢宝宝愿意管我。” “照顾我一晚上,还早起给我炖药膳。这么辛苦,应该奖励一下。” 沈辞还沉浸在那声宝宝里面,心里正在冒粉红泡泡,结果下一秒就注意到傅砚观的视线落在了他嘴上,什么意思格外明显…… 这人怎么亲起来没完? “快点喝汤。” 傅砚观有些失望,喝了两口后又抬起头:“那喝完有奖励吗?” 听到这话沈辞算是被气笑了,怪他,让这不正之风流行起来了,好好一个董事长,天天盯着那点不值钱的奖励。 - 两人在家窝了一天,原本家里的厨房是傅砚观在管,但为了某人那脆弱的胃,沈辞几乎一整天都泡在了厨房里。 各种各样的药膳往傅砚观嘴里送,更是在傅砚观开始工作后送起了午饭。 恨不得二十四小时盯着这人有没有好好吃饭。 听秦溯说,之前傅砚观在忙工作时能把什么都放到一边,有时一天就吃一顿饭,有时甚至半夜还没吃上一口东西。 这无疑是在沈辞雷区上蹦迪。 “呦,辞哥,今天是什么菜系啊?”沈辞刚拎着盒饭踏进公司,秦溯就凑了上来,使劲闻了闻后对沈辞竖起大拇指。 “还得是你啊,这段时间我感觉傅砚观脸色都好了,好像……还胖了点。” 秦溯自顾自的说着,带着沈辞走了老板专用电梯,但今日沈辞却并没打算上楼。他将手里的药膳递给秦溯,开口道:“我今天约了朋友,你帮我给他送上去吧。” 秦溯接过保温盒,顺嘴问道:“什么朋友啊?比傅砚观还重要?” 沈辞笑道:“那肯定是比他好看的朋友,你一会儿跟他说的时候夸大几句,让他有点危机感。” 秦溯大方应下:“成,不过你长这么好看,他早就有危机感了。” 从傅砚观有意无意藏着沈辞开始,就证明这人的占有欲直线上升了。最开始就连他也只知道傅砚观包养了个小情人。 刚开始秦溯还诧异了一阵子,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傅砚观了,他那个好友不光脸禁欲,人也是真的禁欲,黄赌毒一样不沾,这么多年始终自己一个人。 秦溯甚至还和别人吐槽过,傅砚观是不是会单身一辈子,结果没过多久这人就给了他一个惊喜。 他还记得当时他太好奇了,想看看哪个绝色的人把傅砚观这朵高岭之花摘了。结果傅砚观当时说什么来着? “以后再说吧,小孩儿胆小。” 傅砚观做为祈江市的风云人物,自然有不少人关注他的私生活,这位太子爷包养了个小情人算是人尽皆知,但却没有一个人知道那人长什么样子。 而现在,沈辞作为傅砚观的男朋友,按理说也应该出席几次宴会,在众人面前露露脸,而傅砚观依旧没让沈辞置身于大众视野内。 可能有人会误会,会不解,但只有真正接触过这个圈子的人才知道有多脏。 傅砚观不愿意让沈辞成为别人饭后谈论的对象。 沈辞从宴和离开时正好赵阳刚拐到公司楼下。前段时间又是包养又是回傅家的,耗费了不少精力,现在一切都尘埃落定后,沈辞才想起来已经好久没和好友聚一聚了。 再加上前几天李教练催他去练车,说是新入手了两辆摩托车,要沈辞过去共同庆祝车场添丁,而赵阳正好也在这个时候约他,就干脆一起过去了。 “辞哥,我实在是忍不住想说一句,你这男朋友也未免太有钱了。”赵阳边开车边望向身后的大楼,“你别看这栋楼才七层,但在这个位置价值简直翻十倍啊。” “而且不说别的,宴和传媒的含金量就算是在别的城市说出来也是如雷贯耳。你从哪淘来的男朋友?给我介绍一个呗。” 沈辞顺着赵阳的目光回头看了眼,但并没有太过惊艳,一是他不懂这些,二则是见过傅家的奢华后,傅砚观的所有东西都不够看了。 “还行吧,其实没有那么夸张,就是个做游戏的。” “嘶……辞哥你飘了。”刚开始对傅砚观不了解时赵阳是百分百不赞成这对的,一方面是因为身份不合适,另一方面则是怕傅砚观玩弄沈辞的感情。 毕竟沈辞在他和张呈山眼里就是只小白兔,一个涉世未深的人,怎么可能斗得过老油条呢。 直到他发现了傅砚观的含金量,以及知道了这人是怎么一步步创业做到如今地步的。 他只想说,请沈辞一定要抓紧这金饭碗。 “前几天宴和的发布会你没看吗?简直称得上是震撼,你们家那位的发言堪称完美,我算是知道什么叫事业有成了。” “按理说你应该可以跟着他一起去发布会啊?你这身份肯定能随意进出。” 手机振动了两声,沈辞一边按开一边回答赵阳的问题:“发布会那天我在他休息室烧的快要昏迷不醒,实在是没机会看傅总的精彩发言。” 刚点开微信,傅砚观的消息就弹了出来,一共两条消息,一张药膳的照片和一句话。 傅砚观:多好看的朋友,能让我有危机感? 沈辞下意识勾起嘴角,偷偷拍了张赵阳的照片发了过去。 沈辞:是不是很帅,八块腹肌呢。 对面的傅砚观盯着赵阳的照片看了一会儿,随即笑了,他淡定的坐在老板椅上,敲下一行字。 傅砚观:小辞,晚上屁股别要了。 一句话让沈辞成功变成了一只熟透的虾,他连忙按灭手机,偷偷观察赵阳有没有看见。 心脏砰砰直跳,满脑子都是傅砚观的那句话。他不明白那人是怎么能一本正经的发过来这样一段话。 赵阳不知道沈辞在想什么,他一边开车,一边惦记着快要到了的目的地。 他喜欢玩儿车,所以大学毕业后干脆直接投身到赛车中,对于所有的车都没有抵抗力。所以在沈辞把摩托车照片发过来后,他立刻就问能不能也带他一个。 两个各怀心思,一个惦记着即将见面的摩托车,一个满脑子都是见不得人的黄色废料。 而此时两人谁都没注意,后面有一辆车已经跟着他们很久了。 第33章 出车祸 与赵阳一起到李教练车场时, 还没等进门边牧就先跑出来迎接了。许久不见又胖了一圈的狗对着沈辞闻来闻去,就像是在控诉沈辞为什么这么久不来一样。 沈辞像往常一样摸了摸边牧狗头,对方立刻阴转晴, 欢快的摇着尾巴。 赵阳家里没养过狗, 平时也不怎么接触, 见眼前这只边牧如此讨人喜欢,也忍不住伸手摸了两下。 而边牧智商堪比七八岁小孩儿,半点不怕人, 感受到赵阳没有恶意后,立刻送上狗头,被摸后舒服的眯着眼睛。 赵阳喜欢的不得了,笑道:“辞哥,这狗叫什么名啊?怎么这么乖?” 沈辞瞥了眼狗, 略有些心虚的道:“老傅。” “老傅?”好在赵阳并没有多想,但还是奇怪的道, “这么可爱的小狗,怎么取了个老成的名字。” 二人一狗,说说笑笑的走进车场, 而刚一进去就看见了赛道上停着的两辆摩托车。 每个摩托车上都绑了一朵超大的大红花, 将原本霸气的车拉到了另一条赛道上。 赵阳眼睛几乎瞬间就亮了,他一边夸赞一边朝着摩托车走去,颤抖着手想碰还舍不得碰。 沈辞虽然也被吸引但并没有赵阳那么夸张。李教练裹着厚重的军大衣,将两把钥匙扔给沈辞,挑眉道:“要不要骑一圈看看?” 沈辞笑道:“您刚引进的爱车,要是给骑坏了,您不得找我赔啊。” 李教练哼了声,又看向赵阳, 扬了扬下巴道:“小子,看你有点眼熟,是不是经常比赛。和我这徒弟赛一场怎么样?” 赵阳眼里的光更盛,连忙从沈辞手里接过钥匙,但又顾忌着上次沈辞摔车的事,不免有些犹豫:“友谊赛还行,真刀真枪就算了吧。” 李教练立刻道:“那有什么意思,我这两辆车可是独一无二的,我托了很多关系才弄回来的,要比就认真比,我把其中一辆当奖品,谁赢了就骑走。” 这次轮到二人震惊了,赵阳倒是有些不敢拿这钥匙了:“这……不太好吧。” 李教练今年四十多岁,无儿无女,半生都守着这车场,也不怎么和别人打交道。几乎就是把车当成媳妇儿爱了。 先不说这两辆车的价格,就算是很便宜,他们也不能夺人所爱啊。 沈辞也想劝,但还没等开口,李教练就把话堵回去了:“车是好车,就应该配上好比赛,你们认真去比,赢了我心甘情愿让你们骑走。” 话说到这个份上,二人也不好再推脱,这时候说多了反倒显得矫情。 在换好衣服戴好头盔后,沈辞便开始紧张,他学了这么久的车但要是说比赛从没真刀真枪的来过。如今算是他人生中的第一场,自然紧张的不行。 只是相比起沈辞紧张的手心冒汗,李教练就显得从容多了。 他不知从哪找来把椅子,悠哉悠哉的坐在赛道外,而老傅也仿佛知道此时前面的赛道不能跑了,乖巧的坐在李教练身旁。 赵阳侧头望向沈辞,道:“辞哥,我可不让你了,你注意安全。” 沈辞点头,虽然心里没底,但还是怼了回去:“我也未必跑的很差。” 随着一声枪响,两辆车同时冲出去,只是沈辞到底没有真正比过赛,而赵阳又是赛车手,几乎在第一个弯道就甩开了沈辞。 这场比赛最后的结果是什么不言而喻。 赵阳完胜沈辞,以领先三分钟的优异成绩取胜。坐在外围的李教练立刻鼓掌,赞叹的话毫不吝啬的夸奖而出。 “果然是专业的,车送你了,今天就骑回去吧。” 对于李教练的大方,赵阳自然是不敢当,他连忙摆手,道:“车我就不收了,实在是不好夺人所爱。” 李教练道:“这怎么叫夺人所爱,奖励是事先说好的,如果最后出尔反尔那我成什么人了?赶紧骑走,我还能交你这个朋友。” 赵阳无奈,只能应下:“还是头一次收到这么贵重的奖励,今晚回去我估计做梦都能笑醒。” 两人说话间,沈辞也到了终点,他摘下头盔,阳光下脖颈上是一颗颗晶莹的汗珠,他看向赵阳,有几分羡慕的道:“真快啊。” 赵阳立刻狗腿的过去,勾住沈辞肩膀,道:“我这都骑多少年了,你上次还摔车呢,这次就只慢我三分钟,再练一段时间就能去打比赛了。” 比赛二字像是个石头一样猛然掉进平静的湖泊,掀起一圈圈波澜。 沈辞知道,尽管他输了,尽管他还不是很熟练,可他也喜欢这种感觉,喜欢将生命燃到极致的快感。 他用手肘怼了下赵阳,道:“少安慰我,我自己什么样我清楚的很。” 失落是有,羡慕也是真,但除此之外还有一种骄傲,替别人的骄傲。 “你下次什么时候比赛,也带我去看看吧,真的很帅。” 赵阳笑道:“成啊,我年后就有一场,在青延市,到时候喊上张哥,咱仨一起。” 沈辞笑着点头。 一场比赛结束,安静下来的边牧再次变的活泼,叼着一旁的飞盘自顾自的在赛道上跑了起来。 李教练也照常招呼沈辞吃饭,今天多了一个人,并且比较合脾气,李教练的笑容都比平时多了。 说说笑笑一直到天黑,因赵阳还得开车,所以只有沈辞和李教练喝了几杯。 期间李教练不由得骂起了傅砚观。 “小崽子一忙起来就几个月不见人影,也不知道怎么就这么多工作,那么大个公司,都是董事长了还成天脚不沾地的。” 沈辞赞同道:“就是,也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您下次要是见到他,一定要帮我骂他一顿,让他长长记性。” 李教练仰头喝光杯子里的酒,道:“我要是能说动,他现在早改了。还是你管管他吧,这小子也就能听听你的话了。” 闻言,沈辞笑笑,没再继续有关傅砚观的话题。 - 傍晚,沈辞二人告别李教练,赵阳因为是开车来的也没办法把摩托车骑走,也确实是不太好意思,最后干脆还是把车留在了李教练车场,让李教练帮忙照看,等年后的比赛就骑着这辆去比。 对此李教练自然是乐意,他对于比赛一向看的很重,听了赵阳的话立刻把车小心的放进了车库。 并准备每天按时保养。 沈辞喝了些酒,刚上车就有些困倦,系好安全带后便窝在副驾驶上昏昏欲睡。赵阳见此,连忙将空调调高了几度。 郊外的路有些不太好走,所以赵阳开的并不快,此时天刚刚见黑,虽然开了车灯,但相比于白天还是不太好开。 “辞哥,你说为什么我总觉得有些心慌?” 刚开出车场范围,赵阳就忍不住说了句。已经闭上眼睛的沈辞将眼皮睁开条缝隙,道:“你是不是也困了?” “不是,我就是感觉咱俩不应该开车回去。” “嗯?”听到赵阳这么说,沈辞到也没了困意,他坐直身子看了眼导航。 他不太相信那些怪力乱学,但也没再继续睡觉,而是帮赵阳留意着路上的车。 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在导航提示右转后,赵阳刚调转方向盘就见对面来了辆车。那车似乎要左转,但却半点没减速,冲着沈辞二人就过来了。 几乎是人的下意识反应,赵阳一边踩刹车一边打方向盘,想躲开那辆车,可对方就像是看不见他们一样,直直的撞了上来。 “等一下……” 下一秒天旋地转,沈辞几乎来不及反应,有那么一瞬间他好像失去意识了,等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大头朝下倒吊在车里了。 “唔……赵……赵阳……” 沈辞伸手撑了一下地面,缓了两秒才去摸安全带,等到把安全带解开后,连忙去看身旁的人,只见赵阳歪着脖子,也被安全带勒的倒吊在车里。 “你还活着吗?” 不出意外他们应该是翻车了,车场附近都是小路居多,这条路他记得,路口窄的勉勉强强能容下两个车,而道路旁边就是沟,一不小心就容易掉进去。 此时,他俩连带着车应该就已经在沟里了。 赵阳用手撑着地面,艰难回应沈辞:“还活着,辞哥帮我解下安全带。” 沈辞来不及多想,连忙去摸赵阳身上的安全带,等到成功把赵阳放下来后,两人才算是松了口气。 只是主驾驶的车门已经打不开了,只能从副驾驶爬出去。离开了车里的空调,沈辞打了个哆嗦,他看着眼前的景象,果然猜的没错。 他们真的翻进了沟里,而刚才那辆撞向他们的车已经不知去向,四周只有他和赵阳两人。 赵阳盯着四脚朝天的车还有些恍惚,随后掏出手机,拍了张照片。 呢喃道:“我竟然还活着。” 沈辞眨了眨眼睛,道:“是啊,还活着。” 这无疑算是一场重大的交通事故,车翻成这个样子,两人竟然没破半点皮,此时好好的站在这,估计下面的祖宗已经把头都磕破了。 说话间,一道光亮照到沈辞脸上,他下意识抬手去挡,而后便看见了路边站着个人,再仔细看就看到了对方袖子上的警章。 - 祈江市医院。 沈辞与赵阳同坐在休息区的椅子上等结果,一旁的警察时不时的询问两句,而后打电话联系交警。 刚从车里爬出来时还没什么感觉,这时倒是后知后觉的感觉到了疼,手腕有些钝痛,肩膀也疼的厉害。 “小辞。” 一道女声从远处传来,沈辞抬头,在人群中看了几眼,最后对上赵倩的目光。 原本弯着腰的人瞬间坐直身子,有些紧张的咽了口口水。 赵倩会不会觉得他不乖? 警察也顺着沈辞的目光望过去,见赵倩过来,开口询问:“你是?” 赵倩对上警察的目光,从容不迫的道:“我是他家长。” 沈辞眼睛微微睁大,满脑子都是家长两个字,连赵倩握住他的胳膊都不知道。 见沈辞走神,赵倩也没恼,只是又重复了一遍刚才问过的问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头晕不晕?骨头疼不疼?” 赵阳见沈辞还在愣神,连忙碰了他一下。 回过神后,沈辞连忙道:“没事,头不晕,就是手腕有些疼,还有……肩……肩膀……” 赵倩闻言,伸手摸了摸沈辞说过的地方,随后道:“应该没事,可能是手腕撞到哪了,肩膀估计是安全带勒的,有拍片子吗?” 沈辞立刻点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赵倩似乎松了口气,检查完沈辞又去看赵阳,见两人都没什么事后,轻轻拍了拍沈辞脸颊,安慰道:“是不是吓着了,别怕,傅砚观已经在过来的路上了,你在这等他就行。” 见沈辞点头,赵倩又看向一旁的警察,道:“你好,我想了解下情况,以及那辆肇事逃逸的车。” 警察跟着一起来医院就是解决后续的事,在确认了赵倩的身份后,就跟着对方去了更安静的地方。 而等几人都走了后,赵阳连忙碰了下沈辞,道:“这是你妈吗?好温柔啊,之前从没听你提起过家里,还以为你原生家庭不太好呢。” 沈辞扯了下嘴角,道:“确实是不太好,这是傅砚观妈妈。” “什么?!”听到这话,赵阳声音立刻拔高,又后知后觉的捂住嘴,对投来视线的其他病人双手合十表示抱歉。 “你都见家长了啊?这傅总速度可真快,看这样子,他父母都很喜欢你吧。可以啊辞哥,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沈辞无奈捂脸,没好意思告诉赵阳,其实赵倩就是上次跟傅砚观逛商场,他吃了好久醋的人。 “请108号赵阳,到3号诊室就诊。” 广播念起赵阳的名字,暂时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你等我,我先去拍个片,一会儿咱俩再说。” 沈辞无视掉赵阳八卦的样子,习惯性的摆了摆手,结果刚一抬手,手腕就疼的他直皱眉,无奈之下只能作罢。 不知道之前什么样,但自从磕伤脑袋后,他好像经常来医院,要是再来两次,估计他闭着眼睛就能找到各个科室了。 沈辞闭了闭眼,左手握着有些肿胀的右手手腕,长出了口气。 “沈辞。” 耳边再次传来熟悉的声音,沈辞睁眼,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人抱了个满怀,肩膀撞到对方结实的胸膛,沈辞下意识哼了声,随后男人立刻松开他,紧张的问道:“对不起,我是不是碰疼你了?哪伤着了?有没有去检查?” 一连串的问题,让沈辞不知道该先回答哪个,他看着傅砚观,难得在对方脸上抓到些别的情绪。 只是这人好像太紧张了,握着他的手怎么都在发抖? “我没事,没破皮也没骨折,就是手腕和肩膀有点疼,已经拍过片子了,刚才阿姨也来看过了,没事的。” 见沈辞精神状态确实不错,身上也没有明显伤口,傅砚观才稍稍放心,只是放心过后又是无奈和生气。 一直压着的火甚至来不及把沈辞拎到没有人的地方教训。 “什么时间出事的?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沈辞被问的哑口无言,咬着嘴唇半天没说出来话。 这事他确实是没打算告诉傅砚观,一是怕他担心,二则是他也没什么事,如果不是有警察路过带他俩来医院耽误了一些时间。 他估计会直接将事情烂在肚子里。 看见沈辞的反应,傅砚观再次了然,他看着沈辞的目光沉了几分,声音也有些冷硬。 “又没打算告诉我是吗?” “沈辞,是不是这些在你眼里都算是小事,没缺胳膊少腿的家属就没有知情权?” 见沈辞回避他的目光,傅砚观脸色又沉了几分:“上次没抽你没长记性是吗?” “等一会儿检查结果出来了,如果没事……” 沈辞开口打断道:“没事的话你要怎么样?” 沈辞说这话时已经有些委屈,但傅砚观依旧不为所动,心里的气更是没消半分。 “上午我跟你说过了,屁股别要了。” 甚至说出口的话也半分人情都不讲。 第34章 与张总再次见面 两人一坐一站, 谁都没打算让步。 车翻进沟里但是人没事这就是不幸中的万幸,遇见的每一个人都在说他和赵阳福大命大。听的多了,沈辞也觉得自己命真的很大。 紧张的心情被缓解后, 沈辞也拍了几张照片, 甚至还和赵阳背对着车拍了一张合照。 本是想发个朋友圈的, 结果被训了一顿后,瞬间什么都不想做了。一股莫名其妙的委屈再次涌了上来。 人是个很奇怪的物种,如果是自己一个人, 不管经历了什么事都能一笑而过,可是一旦遇到亲人朋友,那没来得及说出口的害怕和委屈立刻就会蔓延出来。 沈辞歪过头不再看傅砚观,他的本意只是不想让对方胆心,难道这也是错吗?而且他确实没什么事啊。 周围人来人往的, 时不时就会有人经过,更有许多目光投过来。而那些人的打量让沈辞越发的无地自容。 他觉得丢人。 像个小孩子一样在这挨骂, 真的很难堪。 沈辞闷声道:“你就只会打我。” 像蚊子一样的声音很难让人听清,就连傅砚观也是因为注意力都在沈辞身上才勉强听见。 而听见后,倒是让原本生气的人有些想笑。 一直这样僵持下去也不是事, 傅砚观伸手牵住沈辞的手, 道:“走吧,先回家。” “不用你牵。” 沈辞抽出手,半点目光都没分给傅砚观,他要等赵阳一起回去,但又不想继续在这坐着。 他实在不喜欢被别人来回打量。 沈辞头也不回的走在前面,傅砚观落后两步在后面跟着,他没敢再去牵沈辞,刚才那人挣扎后就明显碰疼什么地方了。 怎么说都是刚出过车祸, 虽然看着没什么事,但指不定哪碰到了,当时不疼,过后就开始疼了。 医院里只有休息大厅和诊室门口人多,其它地方一般都是旁人路过。沈辞挑了个人少的地方站着,结果今天可能是注定倒霉,还没等喘口气就碰到了他光是想起来就恶心的人。 张显成高昂着头,上下打量着沈辞,嘲讽道:“这不是傅总包养的小玩意儿吗?怎么来医院了?难不成是刚出了车祸?” 如果说之前还不知道车祸的原因,那现在沈辞就已经猜到了大概。 “是啊,不知道那个孙子搞的鬼,也幸亏我福大命大,就算是出了车祸也没有半点事。倒是你……”沈辞也学着张显成的样子打量着对方,冷笑道,“我来医院是因为被某个孙子摆了一道,那你呢?是因为嘴臭被人开了瓢吗?” “你!”张显成显然没想到这个时候沈辞依旧敢怼他,上次他喝的有些多了,让这样一个小杂碎拿捏了,这口气他自然得出,不然怕是有朝一日他死了,也死不瞑目。 他在祈江这么多年,根基不说多,但也不是谁都能轻易撼动的,对付一个沈辞,那就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你这么大口气,是觉得有傅总给你撑腰吗?一个小情儿而已,还真把自己当盘菜了?你最好想清楚,我要是想弄死你,比吃饭都简单。” 张显成说话间身后就站了两个保镖,看向沈辞的目光直接带着赤裸裸的恶意。 沈辞未语,他不是明知道对方是块石头,还以卵击石的人,上次是话赶话说到那了,又气急了才什么都不顾的动手。 这次是在医院,并且人多眼杂,如果真的闹大,怕是还得再进一次警局。 张显成动了动手指,身后的保镖立刻会意,朝着沈辞走过去。 “干什么?这里这么多人,你还想在这动手不成?” 沈辞嘴上不怕,但心里还是有些发怵,他下意识退后几步,回头去找傅砚观。 他其实不知道刚才吵过架后对方跟上来没有,如果傅砚观不在,他就要盘算着怎么闹大能拖到警察过来了。 “你说说你,干什么非要一棵树上吊死,傅总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你。不然我给你个机会,现在跟我走,把我伺候好,我就饶了你这次。” 轻浮的话实在是令人作呕,沈辞退后的速度越来越快,而保镖的速度也明显加快,周围也有别人经过,但似乎都不想多管闲事。 就在双方陷入僵持的情况下,一道声音的响起打破了这场闹剧。沈辞撞到傅砚观身上,被对方随意的搂在怀里。 傅砚观手搭在沈辞肩膀上,看似随意,却控制着力道。 “看来我存在感真的很低。”傅砚观对上张总目光,唇角微微上扬,“张总不止一次想要我男朋友,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觉得我随意拿捏吗?还是觉得傅家随意拿捏?” 张显成顿了下,抬手示意保镖回来。 随后换上副笑容,与傅砚观推皮球:“傅总是不是用错词了?前几天你们宴和的人来找过我,但是我没见,我不缺钱,也实在觉得没必要,因为一个小情儿伤了我们之间的和气,不值得。” 傅砚观嘴角的笑意又深了些,沈辞侧头,清晰感觉到肩膀上的手似乎有一瞬间加了些力气。 他不知道傅砚观会怎么说,或者会怎么解决,上次这人并没有向着他说话,始终是他心里的一根刺,他希望傅砚观能跟所有人说他是他的男朋友。 让其他人都不敢看轻他。 可是他又觉得实在没必要,像张显成这样的人,知不知道他们的关系好像并不是那么重要。 “张总应该有一个结婚十年的夫人吧,我瞧着夫人也容色依旧,不如把夫人借给我几天,正好我这家里还少个伺候的人。” 此话一出,沈辞明显看见张总脸色变了,这倒是让他有些惊讶,原以为像张显成这样的老色胚必定是个吃喝嫖赌的老手,没想到竟然还能在乎自己的夫人? “傅总玩笑是不是开过了?” 张显成脸色泛黑。 傅砚观平静的道:“不是你先跟我开玩笑的吗。” 张总语塞,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最后冷哼一声:“傅总以后是不想再跟纵成合作了吗?” 傅砚观道:“是张总不想再与傅家合作。” 二人都没再说话,沈辞侧头去看傅砚观,见其嘴角笑意始终存在,但眼里却平淡无波,甚至还藏着一丝冷意。 这样的人,连他都有点害怕。 傅砚观从创业开始就很少提起傅家,即便是有人扒出来他是傅家少爷,他也没有正面回应过,所以在这个圈子里,甚至还有很多人不知道傅砚观与傅家的关系。 除了最开始找傅颂清借的那几百万的启动资金,之后都是傅砚观个人的努力,现在宴和的所有都是傅砚观个人所得,与傅家没有任何关系。 有时在外面碰上,傅砚观对傅颂清和赵倩的称呼都是先生女士。这还是第一次他用傅家来压人。 张显成沉默许久换上张笑脸,算是短暂的让步了,但在离开时还是有意无意的瞥了眼沈辞。 光是宴和他都不想得罪,更何况是傅家了。傅颂清的名字一出来,就是后台再硬的人也要抖三抖。 张显成与他那两个保镖离开后,沈辞感觉周围的空气都清新了不少,长出了一口气后,他才想起来身旁的人。 推开傅砚观的手,沈辞拧眉道:“我可没有主动招惹他。” “嗯。”傅砚观随意应了声,脸上的笑意彻底消失,他抬手看了眼时间,道,“你要在医院等你朋友?” 沈辞有些别扭,一边不想他问什么,自己就要答什么。但又不想在这个时候触傅砚观霉头。 “他车被拖走了,没办法开了。” “嗯。”傅砚观道,“那就等他一会儿吧。这几天你老实在家呆着,不许再出去了。” 原本安静下来的沈辞,听到这话不可思议的看向傅砚观:“什么意思?你想把我关家里?” “傅砚观你今天太过分了,我出车祸了,你不安慰我也就算了,还骂我。现在还想限制我的自由,你凭什么?” 傅砚观拧眉:“难道不是你知错不改吗?做错了事在家里反省几天很难吗?” 两人心里都有气,谁都不想让着谁,眼看又要吵起来了,正好赵阳拿着片子从诊室里出来。 “老天保佑,我真是福大命大,竟然真的一点事都没有。”赵阳盯着拍完的片子反复看,走到沈辞身边看见傅砚观后才收起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傅总也在啊。”赵阳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车拿去修了,傅总方便送我一趟吗?” 傅砚观张了张嘴,刚想说话,沈辞就先他一步。 “方便,我跟你一起回去。” “啊?”赵阳看向沈辞,又瞥了眼傅砚观。 正当他犹豫着不知道说什么好时,傅砚观也开了口:“我送你们回去。” 就这样莫名其妙的上了车,沈辞执意的坐到了后排,赵阳左看看右看看,能发觉两人之间不对劲,但又不知道怎么劝。 只能陪着沈辞一起坐到后面。 车子匀速行驶,从医院到赵阳家没用多久,全程车内没有一人说话,直到到了赵阳的私人住处后,一直坐立不安的人才压低声音问道:“辞哥睡着了,要叫醒他吗?” 傅砚观回头,摇了摇头:“让他睡吧,今天你也受了惊吓,早点回去休息,修车的钱我出,或者你想换一辆也行。” 赵阳瞪大眼睛:“这不太好吧傅总。” 傅砚观道:“没关系,你们没事就是万幸。” 与赵阳说了几句客套话,折腾了一晚上,都到家时已经接近十二点了。赵倩将大致的事情经过发到了他手机上。傅砚观粗略的扫了一眼,随后按灭手机,深吸了几口气。 等到调整好自己,才将睡熟的人抱回家。 车祸现场的照片赵倩也发了过来,傅砚观越看脸色就越难看,最后直接将手机扣到了床头柜上。 他一言不发的将沈辞剥了个干净,仔仔细细全部检查了一遍才算完。 而沈辞在打了个冷颤后悠悠转醒,与面前冷着脸的人来了个四目相对。 “你怎么……”话未说完,沈辞猛然发现自己竟然光着身子躺在床上,而傅砚观则居高临下的盯着他看。 那目光…… “我不是说了要去赵阳家住吗?你……你凭什么不经过我同意……哎?傅砚观?你干什么?放开我!!” 未说完的话堵在了喉咙里,沈辞再一次体验了一把天旋地转。上一秒他还躺在床上,下一秒就脸朝下的趴在了傅砚观腿上。 这姿势…… 沈辞瞬间没了声音,脸颊红的要滴血,就连后背都泛着淡淡的红。 此时的他未着寸缕,还以这种羞耻的姿势趴在了对方腿上,屁股直接成了最高点。 方便人抚摸,也方便……打? 脑海里瞬间蹦出了傅砚观在医院说的话。 “今天晚上屁股别要了。” 别要了是什么意思??沈辞心脏越跳越快,咬着嘴唇回头去看时,正好看见对方举起手,而下一秒那只手就落到了他屁股上。 “啪”的一声。在脸颊爆红的同时,身后也疼的他僵住了身子,而傅砚观就像是没看见一样,竟然又举起了手。 “等……等一下!”沈辞猛的用力,躲开了又落下来的巴掌,眼尾红了一圈。 “傅砚观,你打我?” “不该打吗?”傅砚观将要掉到床下的人捞回来,圈着腰身禁锢在怀里。 沈辞双腿分开,屁股悬空跨坐在傅砚观腿上,他始终高度警惕,以防那人二话不说又给他一巴掌。但那只手只是轻轻搭在他身后,并没有继续落巴掌。 像小孩子一样被揍了一顿,沈辞只觉得哪哪都怪怪的,他想和傅砚观吵一架,可是又张不开嘴。 小时候每次被沈长余打过后,他都会偷偷跑出去。曾经就见过一对父子,那小孩儿大概五六岁左右和他一般大,在过马路时蹦蹦跳跳的不好好走路。 险些被车撞了后,那父亲就打了那孩子几巴掌,明明也是动手,明明也是教训,可是却与沈长余十分不一样。 沈辞想了很久也想不通,可今天他好像是有些明白了,因为那种感觉他好像也体会到了。 所以傅砚观……是害怕他出事吗? 想通了这点,沈辞反抗的心理减少了几分,他偷偷看了眼依旧一言不发的人。沉默片刻,像是壮士断腕一样做了让步。 “你……你要打就打吧,我这回不躲了。” 沈辞说完就把头埋到了傅砚观肩膀处,后背的皮肤再次变粉。 沈辞的突然乖觉让傅砚观有些意外,但尽管对方说的多大方也阻止不了身体上的紧张。眼看着沈辞崩的越来越紧,傅砚观到底是心疼战胜了原则。 他扯过一旁的毯子把沈辞裹了个严严实实,而后道:“知道我为什么生气吗?” 沈辞没出声,但埋在傅砚观肩膀上的脑袋晃了晃。 被裹到毯子里后就不会再有冷风吹过来了,沈辞稍微放松了身体,小心翼翼的动了动身体,在傅砚观怀里寻了个舒服的位置。 他感觉到他每动一下,傅砚观抱着他的手就会紧上几分。 再然后,耳边便响起了熟悉的声音,只是这声音中似乎藏着一丝害怕? 他听到他说:“沈辞,以后你的事我可以第一个知道吗?” 他又说:“我不想每次都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沈辞心中微动。 傅砚观继续道:“你一直说我们是情侣,我有事要跟你报备,要七点回家,我都做到了是不是?” “那情侣之间总不会只要求一方,沈辞,你现在作为我的男朋友,是不是也应该遇到事情第一时间跟我说,而不是已经过了很久我才知道,又或者是根本没想告诉我。” 沈辞沉默良久,最后在对方抖的越发厉害时缓缓抬起头,直视着傅砚观眼睛:“我习惯了一个人解决。” 傅砚观张了张嘴。 沈辞抢先一步道:“我会改。” “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我都第一时间告诉你。” 傅砚观叹了口气,无奈的道:“我该相信你吗?” 沈辞连忙点头,不经任何思考的吐出一堆保证:“我发誓,什么都会告诉你,我要是再做不到,你就……就打哭我!” “打哭你?”傅砚观被沈辞胡乱保证逗笑了。他想将人放回床上,结果对方在擦觉他意图后死死的抱着他脖子,连床都没沾,就缩回了他怀里。 “再抱一会儿吧。” 怎么都是出了车祸,在外面表现的再坚强,那也不可能不害怕。 傅砚观应了声,一边哄小宝宝似的轻拍怀里的人,一边道:“肩膀有点肿了,我去拿药,在睡前擦点红花油。” 沈辞没搭理,闭着眼睛享受对方的怀抱,刚刚褪去的困意也随之而来。 但在闭眼睛前,沈辞又想起来在医院叫嚣的张显成。他皱起眉,突然坐直身子,紧盯着傅砚观。 “怎么了?” 沈辞道:“那个张总找人开车撞我,是不是可以报警抓他?” 傅砚观道:“这件事情我来处理,你不用管。” 提起张显成,傅砚观又是一副淡淡的样子了,沈辞觉得奇怪,因为这人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不希望他插手,甚至还不想给他谈论这件事。 可他是受害者啊,和张显成的矛盾也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都这样了,难道他还没有知情权吗? 沈辞追问道:“你想怎么处理?不痛不痒的过去吗?还是就这么算了?毕竟你们以后还要合作。” “官官相护说的就是你们了吧。他欺负我就是件小事。” 眼看着沈辞越说越偏,傅砚观只觉得又让人生气,但又好笑。 怕沈辞误会,傅砚观解释了句:“小辞,有些事不太好说出口,因为用的手段都不是能见光的。” “我怕吓着你。” 第35章 拉傅砚观投资 傅砚观的手段沈辞其实并没见过多少, 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前。 最开始包养沈辞的时候,傅砚观也只是同会所的人说了一声。大家都是祈江市的人,自然不会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得罪傅砚观。 而沈辞也应该庆幸, 他遇到的是傅砚观。 但凡换成别的人, 别说资助上学了, 就是长期的包养下来,身体还能受不受得住都是一说。 “困了吗?”傅砚观见怀中人许久未曾出声,便贴着对方耳朵, 声音放到最轻,“先睡吧,还有不到半个月就过年了,这段时间在家呆着。” 怕沈辞误会,傅砚观又道:“不是关着你的意思, 张显成这个人什么事都干的出来。” 在医院的时候情绪上头,误解了傅砚观的意思, 现在反应过来后,沈辞到也没有那么抵触了。 他被傅砚观放到床上,在整个身体都陷入到了温暖的被子里后, 困意也更浓了几分。 “可是我一个人在家呆着很无聊。”沈辞盯着傅砚观看, “我可以跟你去公司吗?” “当然。” 得到满意的答复,沈辞彻底放下心里的不情愿。 今天在车场疯了一天,又出了车祸,此时放松下来后很快就困的睁不开眼睛了。 迷迷糊糊间,他张了张嘴,似乎是说了些什么,但由于声音太小,傅砚观没听到, 沈辞也忘了说的是什么了。 - 红肿的肩膀在擦了药后,第二天依旧很痛,这不由得让他更加的讨厌张显成。 如果他有自己的权势,一定要把他揍成猪头! “傅砚观,我胳膊痛的抬不起来了。” 像是知道傅砚观会心疼他一样,沈辞哼哼唧唧的爬起来,见到人后立刻扑了上去。刚睡醒还有些迷茫,倒是也顾不得羞了。 早上七点,傅砚观已经换好衣服,并做好早餐,回卧室就是要叫沈辞起来吃饭。倒是刚刚好赶上这人自己醒了。 一身黑西装的青年怀里抱着个浑身赤裸的人,这画面怎么看怎么怪异,但又有种说不出的幸福感,和……安定? 傅砚观喜欢沈辞的身体,也可以说是贪恋,怀中人满身的红花油味,可他还是忍不住亲了亲发顶,脖颈。 “我做了鸡汤面,下去把饭吃了然后吃药。” 沈辞仰起头:“带我去公司吗?” 傅砚观道:“嗯,不带你去能怎么办?你跟我一起,下班了我还能不那么赶,你要是在家,我晚回来一分钟都要担心会不会露宿街头。” 七点之前到家,这对一个把工作当媳妇儿的人来说是有些苛刻了。 沈辞没接傅砚观这话,知道今天要去公司后,心情不错的到衣帽间挑了身衣服。 这次他没敢不尊重冬天,而是懂事的穿上秋衣秋裤,还拿了件很抗风的米黄色呢子大衣。 一切就绪后,沈辞欢快的下楼,走到傅砚观身边转了一圈,仰着小脸儿,等着被夸。 结果夸夸没等到,对方的目光倒是落到了他腿上。 “裤子拽上去我看看。” 沈辞皱眉,不悦的道:“你不相信我!” 傅砚观点头:“谁让你有前科,狼来了的故事听过吗?” “没听过!” 沈辞面上不悦,但还是将裤子拽上去,凑到傅砚观跟前让他睁大眼睛看。 见沈辞确实穿了秋裤后,傅砚观脸上表情立刻松了几分,贴心的拉出椅子,伺候自家小祖宗落座。 肩膀肿了大片,导致稍一用力就会酸痛,沈辞吃面的速度很慢。傅砚观已经吃完了早饭,沈辞这边才刚咽下去几根。 他抬头看了眼傅砚观,想要放下筷子。 对方似乎察觉出他的意图,道:“你继续吃,不着急。” “哦……” 傅砚观没动,那沈辞也就握紧筷子,只是墙上的挂钟已经快要指向八。 幸好傅砚观是公司老板,不然妥妥的迟到扣钱。 - 今天天气不是那么好,跟着傅砚观去公司时,沈辞不由得感叹自己有先见之明。 这身衣服果然保暖,就是脖子上少条围巾。 沈辞瞥向傅砚观,若有所思:“爸爸,你会织围巾吗?” 傅砚观险些摔了个跟头,他回头看向沈辞,皱眉道:“好好说话。” 沈辞撇了撇嘴,盯着傅砚观泛红的耳朵忍不住吐槽。 明明心里很受用,还要装正经人。也不知道是谁之前忽悠他喊。 跟着傅砚观走进公司,沈辞低着头走路,临上电梯前被一只手勾住肩膀。 “又是一副衰样,挨训了?” 秦溯不知从哪冒出来的,手里拎着两杯咖啡,凑到沈辞身边贼欠的打趣:“真福大命大啊辞哥,昨天的照片我看了,车都翻成那个样子了,人还能没事。” 秦溯边说边竖起大拇指。 沈辞翻了个白眼,正想说话,傅砚观却先他一步。 “手拿下去。” 秦溯的大拇指换成了中指。 “真狗,我又不是撬兄弟墙角的人。”见傅砚观一脸不悦的样子,秦溯连忙把沈辞推到了傅砚观怀里,并贴心的拿起傅砚观胳膊放到了沈辞肩膀上。 “您的男朋友,还给您。” 傅砚观也不客气,就着这个姿势把人搂紧了,“我让你查的人怎么样了?” 秦溯笑眯眯的进了电梯,一边按下楼层数,一边道:“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吗,他有几根头发丝都给您查的清清楚楚了,就是……他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你可想好了。” 傅砚观随意的道:“我最不怕的就是斗了。” 沈辞听了个云里雾里,目光在两人之间打转,开口问道:“你们在说什么?查谁啊?” 傅砚观笑道:“一个对家,和你没关系。” 秦溯附和道:“就是,大人的事小孩儿少打听。” 瞧着秦溯和傅砚观的架势,估计也问不出什么,而对于商业场上的事,沈辞也懒的打听,知不知道都行。可能傅砚观跟他说了,他也听不懂。 秦溯早上有个会,跟傅砚观一起走到办公室门口后,把手里的咖啡递给沈辞。 “猜到你今天会跟着傅砚观一起过来,这里面两杯咖啡,一杯美式是给傅砚观的,另一杯有奶盖的是给你的。” 见沈辞晕晕乎乎的也不知道听明白没,秦溯打趣道:“别喝错了啊,不然苦死你。” 沈辞又是点头又是答应的连应了好几句,秦溯才走,等人走后,沈辞飞快的跑进办公室,再次坐到了久违的沙发上。 傅砚观跟在后面,从袋子里拿出那杯美式,道:“我也要去技术组看一下,你在这呆着行吗?还是跟我一起去?” 沈辞晃了晃脑袋,连忙拒绝:“我在这呆着,你快去忙吧,不用管我。” 傅砚观一到公司就几乎忙的脚不沾地,与沈辞没说两句话就走了。而等傅砚观走后,沈辞则是摸到了电脑面前。 他有一个不成熟的小计划需要试着实施一下。 这几天他也悟出来一个道理,他现在就像是傅砚观养的一个温室里的花朵一样,只能看着取乐,却没有半点用处。 他也想有自己的事业要忙。 可是大学学的是演员专业,当初学的时候是为了钱,现在钱有了,其实想想拍戏当演员站在聚光灯下,根本就不是他想做的事。 甚至还有些抵触。 沈辞坐到老板椅上,手扶着键盘噼里啪啦的打字。这件事他其实考虑了很久了,在看见李教练后他就开始盘算。 只是那时不坚定对于未来他也实在是有些迷茫,他不知道以前的自己是怎么跟傅砚观相处的,但大致也能猜到一些。 不知为什么,明明都是他,他却很不喜欢从前的自己。 他不想相信那个懦弱敏感的是他。 计划书写了整整三页,沈辞传到手机里准备发给傅砚观,但在点开傅砚观头像时又有些犹豫。 纸质版的会不会更有诚意? 略微沉思了会儿,沈辞还是决定拿着手机去打印室。毕竟这样显得更正式些。 只是他来公司的次数是越来越多,但其实并没有怎么逛过,对很多地方都不熟悉,比如他现在就找不到打印室在哪,并且迷路了。 沈辞的照片早就在公司的各个小群里传开了,每天都给老板送饭,还能和老板如此亲密的除了好朋友,那就是‘男朋友’了。 对于老板的私生活大家都不感兴趣,但是如果老板是那个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傅砚观,那就得八卦八卦了。 于是大家没记住甲方长什么样,但却把沈辞这张脸记的清清楚楚。 所以对于老板夫人在公司里乱走,他们也只会当成是巡查,根本不会去阻拦,也不会去想可能‘夫人’是迷路了。 沈辞七拐八拐的不知走到了哪,哪间屋子都看起来很像打印室,但是推开门又哪间都不是。 “张显成这个人虽然花,但是只在乎两个人,一个是他的夫人,另一个就是他弟弟张显玉,那人在国外做赌石生意,有很多见不得人的黑色产业,前两天刚回国。” 秦溯的声音从拐角处传来,沈辞原本没打算过去,但在听到张显成这三个字后还是架不住心里好奇。 毕竟他跟那人有仇。 原本以为秦溯是在跟谁打电话,却没想到瞥见到一道熟悉的身影。 傅砚观。 两人脸上都没什么表情,秦溯也一改往日的嬉皮笑脸,指尖燃着根烟,时不时的抽一口,再慢慢突出白色烟雾。 “要我说,没必要得罪他。”秦溯弹了下烟灰,道,“你傅家虽然说是手眼通天,但被这种无赖缠上也够呛,对方使一个绊子就是无数个麻烦。” 傅砚观无所谓的道:“这些后果我早就想清楚了,我不怕,我相信我爸也不怕。” 沉默了几秒,傅砚观叹了口气,也从烟盒里拿了根烟,随着打火机点燃,他缓缓开口:“秦溯,你知道我最后悔的是什么吗?” 秦溯道:“什么?” 傅砚观道:“是之前我没想好和沈辞的关系,一直处于陪他玩儿的位置,也没正儿八经的把他当成伴侣。所以在我生日那天,我没护着他。” “小辞很干净,不应该被别人诋毁。况且他是我的人,别人欺负他,我哪有不还回去的道理。” 秦溯久久未语。 第36章 支持老婆稳赚不赔 沈辞没在那停留太久。傅砚观生日那天发生的事他确实一直记到了现在。 那是他第一次直面如此大的恶意, 也是头一次听见这种话。 如果说对傅砚观一点怨气都没有,那肯定是不可能的,他其实也觉得自己原谅他原谅的太早了。 可是如果站在傅砚观的角度, 他其实也没做错什么。而自己呢, 磕坏了脑袋, 很多事情记的乱七八糟的。 失忆后,傅砚观又对他实在不错。 所以在没有完全恢复记忆之前,他对于傅砚观的所有印象都是失忆后的。 这个傅砚观对于他来说是一个全新的人, 而不是从前的那个。 有时傅砚观总是看着他出神,总说从前委屈他了,其实他没办法共情,因为那些委屈他都不记得了,就算傅砚观现在跟他说, 他也没办法代替从前的自己原谅或者释怀。 沈辞没有惊动窗边的两人,而是准备轻手轻脚的离开, 结果刚迈动步子就又听到了秦溯的声音。 “我已经安排好了人,在张显玉回家的路上,车祸会做的很干净。” 沈辞微怔, 抓着手机的手瞬间缩紧。 他好像忘记了呼吸, 满脑子都是秦溯的那句话。 所以……这就是傅砚观所说的手段吗? - 往回走时碰到了傅砚观助理,在对方的带领下到打印室打印了一份他想要的文档。随后便直奔办公室。 一直到中午傅砚观回来。 忙了一上午的人眉眼间有几分疲态,回来时只穿了里面的白色衬衫,西装外套搭在胳膊上,另一只手拎着两袋大包好的饭菜。 沈辞抬眼望去,忍不住打量起面前的人。他好像对傅砚观的了解还是太少了。 “怎么了?”沈辞的目光太过明显,傅砚观想不发现都难。他将袋子里的饭菜一一拿出来,边打开盖子, 边道,“我让助理去买的咱们上次吃的那家,都是你喜欢吃的。” 沈辞点头,接过傅砚观递过来的筷子,落座后道:“我有事想跟你说。” 傅砚观挑眉,看向沈辞:“什么事?” 沈辞沉默片刻,最后还是准备吃完饭再说。至于意外撞见傅砚观和秦溯的对话,他还是选择当做没听见。 他相信傅砚观不会闹出人命,更相信他不是是非不分的人。这次的车祸,完全就是他和赵阳命大。 对方明显就是奔着他们来的,如果没有警察路过,他们还不知道要在沟里呆多久。 他非圣母,这件事也必须要有个说法。每次一想到张显成那副嘴脸,他就气的牙痒痒。 二人吃饭并没用太长时间,正如傅砚观所说,助理打包回来的饭菜都是他喜欢吃的,所以又是红彤彤的一片。 除了那盒凉菜,而傅砚观就盯着那盒凉菜吃完了整顿饭。 “想说什么?”饭后,傅砚观一边收拾残局一边问道,只见沈辞递过来一个文件夹,里面是薄薄的几张纸。 傅砚观有些疑惑,好奇的接过来,打开后看到的就是一份不规则的‘项目书’。 “什么意思?”随意扫了两眼,傅砚观看向沈辞。 而第一次做这种事的人显然还有些放不开,沈辞轻咳一声,主动接过傅砚观没收拾完的残局。 “我也想创业。”沈辞说话的声音很小,并在说出口后脸颊泛红,但还是大着胆子道,“你知道我学的是表演专业,但是我并不喜欢这个,之前我好像一直都在围着你转,我感觉这样不好。” “李教练的生活我就很喜欢,我也想开一个车场,也想去参加比赛。我喜欢极限运动。” 傅砚观下意识皱眉:“极限运动?你所说的极限运动是指有时间去爬山赛车,还是去参加比赛?” 沈辞莫名的有些心虚:“参加……比赛,赵阳你知道吗?就是昨天和我一起出车祸的那个,他就是摩托车车手,参加各种比赛。我也想去。” 傅砚观沉默片刻开口道:“小辞,想做什么是你的事,我都会支持,但是参加比赛这件事我希望你再好好想清楚。作为你的男朋友我自然不喜欢你去做危险的事情,我会担心。” 见沈辞有些犹豫,傅砚观又道:“不管是有防护的比赛,还是挑战极限的比赛,每年都有摩托车车手出事的新闻,我老了,你要理解一个老人家的心情,但是我跟你说这些不是不让你去做,只是希望你能好好考虑清楚。” 沈辞闷声道:“那如果我想去,之后的比赛……你会去看吗?” “当然。”傅砚观立即应下,“这项运动危险,但却不能否认真的很酷,如果你参加比赛,我会每一场都不落下。” 沉闷的气氛在这句话结束后也跟着结束了,沈辞想去抱傅砚观,但却被对方用手指戳住了额头。 傅砚观道:“比赛的事情说完了,再说说这个。” 沈辞立刻认真下来,双手贴着裤子,站的笔直。 这副小学生挨训的样子让傅砚观忍不住想笑,他抬起文件夹敲了敲沈辞的头,道:“如果我没会错意,你是想做车场,现在是找我拉投资。” 沈辞连忙点头。 傅砚观道:“小辞,一般人想找我投资,十年可能都等不到一个机会,光是四页纸的项目书肯定是不行,你有什么优势?” 沈辞眯了眯眼睛,咬牙道:“我是你老婆!” 傅砚观微愣。 沈辞道:“这算优势吗?” 两两相望,傅砚观败下阵来。 “算,非常大的优势。” 沈辞仰着小脸儿,如果身后长了尾巴,那此时一定是已经翘起来了。 只是还没等他太过得意,傅砚观就搂住他的腰,贴在他耳边道:“老婆,给你投资我得走公司的账,所以项目书要合格,这个我先简单看看,回去再给我写一份更详细的。” “要多少字?” “二十页。” 沈辞:“……” 如果说沈辞刚才还是得意的猫猫样,那现在就跟霜打的茄子没什么差别。 他拧着眉,想让傅砚观给他开个后门,可还没等他组织好语言,对方已经公事公办的把他的项目输入到了电脑上。 沈辞瞥了眼,看见表格的名称名为‘待选’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了。 果然,老干部还是那个老干部。 他该庆幸他靠着‘老婆’的身份杀出了重围。这怎么不算开后门呢。 下午,沈辞直接霸占了傅砚观电脑,准备重新写项目书,只是一直不达要领。他在大学专注于表演,毕业后又一直深居简出,ppt都没怎么做过,更何况是写这种高难度的东西了。 想来想去,沈辞实在头疼,他烦躁的抓了抓头发,最终还是觉得求救一下外援。 只是手机联系人里翻了一圈,也没找到合适的人,看来看去,好像只有一个人合适。 当秦溯出现在傅砚观办公室时,沈辞立刻换上一副‘谄媚’的笑容,他拉开椅子,等秦溯坐下后双手合十,可怜巴巴的盯着他看。 “江湖救急。” 秦溯瞥了眼电脑上的项目书三个字,笑道:“怎么突然要写这个了?你想弄什么项目?” 沈辞如实道:“想开个车场,拉投资。” “车场?”秦溯挑眉,“傅砚观这么有钱,你直接花他钱弄呗,何必走公司,还写什么项目书。” 沈辞道:“那不一样。” 花傅砚观的钱,和拉宴和投资这完全是两回事,如果可以他还是更喜欢后者。 “你会不会写,要是不能帮忙就算了。” “会。”秦溯不再打趣,换上几分认真的神色道,“项目书说简单也简单,但是说难也难,你之前从没写过,估计要学一阵子。” “我先给你找几个合格的样板,你先看看,另外关于内容你也得分清主次,你是要拉投资,那肯定要把你的优势写出来,以及之后能赚到的钱,和给对方的好处。每个项目都是奔着赚钱去的,如果不能赚钱,那没有人会投。” “除非他是傻子,或者是走后门。所以辞总,您要是不想通过关系,这个……得写一阵字,并且要做好不断被打回来修改的准备。” 沈辞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等秦溯走后,重新瘫在老板椅上。 看来他确实是把事情想简单了,原以为今天就能成功,结果折腾一天他连第一步还没迈出去。 说不失落那肯定是不可能的,但除了失落他竟然依旧干劲十足,对于写项目书也没有特别抵触。 盯着电脑敲敲打打的搞了一天,最后还是傅砚观喊他回家他才反应过来。 晚上的祈江市很美,沈辞坐在副驾驶上打了个哈欠,看着外面的霓虹,由衷道:“我好像也有点喜欢上工作了。” 傅砚观搭话:“秦溯教的都听明白了吗?” 沈辞转头看向他:“你怎么知道他来教我了?他这个人怎么什么都跟你说?” “没有。”傅砚观无奈的道,“是我猜的,你对项目书不熟悉,肯定会找人问,那没问我肯定就是问了秦溯。” 见沈辞不再说话,傅砚观继续道:“不过我是不是应该吃个醋。沈先生为什么舍近求远,找他不找我?” 沈辞顾左右而言它,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傅砚观也没有刨根问底,见沈辞不说也就没再问了。 二人一个盯着外面看风景,一个专心开车,直到回了家,傅砚观才说起快要到来的新年。 “小辞,往常过年你都是回老家,那今年呢?要留下跟我一起,还是回家?” “如果回家的话,我可以跟你一起回去,也可以送你回去。” 提起新年,沈辞才猛地想起距离过年确实很近了,记忆中往年他是会回老家。 在舅舅家过完除夕,第二天就坐车回来。 那今年…… 第37章 你很让人恶心 思索片刻, 最终沈辞还是决定一个人回家过年。他虽然是舅舅养大的,但和家里人其实并不亲。 沈辞的舅舅家并不富裕,家里还有一个比他小两岁的弟弟, 舅舅出于可怜, 和少有的责任养着沈辞。刚开始还其乐融融, 对沈辞也很好。 可随着沈辞越长越大,需要的花销也越来越多,他就有些烦了。再加上沈辞的舅妈每天各种念叨。 久而久之, 他们对于沈辞也是用有色眼镜看人。觉得沈辞吸血,觉得他忘恩负义。 甚至有一次舅舅贺程喝醉了酒,一边是家庭压力,一边是枕边人的唠叨,心烦之下动手打了给他煮醒酒汤的沈辞。 虽然事后有过后悔, 但最后在沈辞考上大学时,也直言他拿不起这个钱, 而全程舅妈都是漠不关心的状态。 对此沈辞没有多说,执拗的搬出舅舅家,独自一人来到了祈江市。之后就是遇到了傅砚观。 和舅舅一家也就只是平时微信上聊两句, 双方好像心里都有一块疙瘩, 说起话来都别别扭扭的。 沈辞没有什么开销,一般兼职赚的钱除了必要的生活支出外都会定期给家里打过去。双方一个打钱一个收钱。 每年过年沈辞会回去一趟,坐五个小时的火车,住一宿后第二天再起早回来。 这六年每一天都是。 “小辞?” 书房内,沈辞坐在电脑前,原本准备写项目书,结果还没写两个字思绪就飘远了。傅砚观进来时沈辞正在发呆,连他走进都没发现。 刚热好的牛奶放到电脑旁, 傅砚观转动椅子,连人带椅拉到身边,在沈辞脸上捏了一把。 “想什么呢?我喊你都没听见。” 沈辞摇了摇头,心情有些失落,但还是强打起精神,在傅砚观的追问下,无奈的道:“我有点不想回家。” “你知道我往年都是只回去一天吗?虽然是在那长大的,可每次都像是局外人一样,看着他们开心,他们说笑。” “我舅妈很不喜欢我,因为我花了他们家很多钱,所以她每次骂我我都不说话,因为她说的都是事实,而我也确实没有他们早就死了。” “傅砚观,我今年可以留下来吗,你回家和叔叔阿姨吃完年夜饭后能不能回来陪我一会儿。” 沈辞虽然强装镇定,但向下的嘴角和皱在一起的眉尖无不在诉说主人的难过。傅砚观自然也发现了,他将人提起来放到桌子上,而后做到沈辞坐过的椅子上,仰着头看他。 “既然不想回家,那今年就陪我回去吧,反正家长都见完了。等过完年你要是想老家,我再陪你回去。” 沈辞心跳快了几分:“这不太好吧,你们家过年要是来亲戚,我在那……” 沈辞话说一半在傅砚观的目光下闭了嘴,见对方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看,沈辞轻咳一声,小声道:“怎么感觉我要是再说下去,你就又要打我屁股。” 傅砚观没有表情的脸多了几分笑意:“是呢,猜的很准确,那还要继续说吗?” 沈辞立刻晃头:“我没有把自己当外人的意思,就是你是不是应该先问下叔叔阿姨,我不想搞的大家都不愉快。” 从前的那些影响对于沈辞来说已经根深蒂固了,每次都是看着别人其乐融融,他永远都站在边缘地带,别人拒他于千里,他也从不试图走近。 这种长久以来照成的创伤不是轻易就能改掉的,童年缺失的爱,之后要用千倍万倍弥补才行。 沈辞长久在别人的屋檐下生活,习惯了看人脸色,和小心翼翼。经过这段时间的了解,傅砚观也知道了沈辞之前为什么那么怕他。 这次失忆只忘掉了他,固然是他让沈辞觉得难过,而至于性格,想必就是因为从前过的太压抑,通过失忆激发出了潜在人格,在欢快跳脱之间反复证明别人是不是在乎他。 傅砚观把沈辞搂过来,抱到腿上后明显感觉到对方僵了一下。沈辞几乎是瞬间就握住了傅砚观的手,并讨好的在对方嘴上亲了一口。 “不许打。” “还知道说这话要挨打。”傅砚观轻笑,轻轻挣开沈辞抓着他的手,将人紧紧抱在怀里。 自然两个人关系开始转变后,傅砚观越老越喜欢抱沈辞了,比他小一些的人抱在怀里软乎乎的,不管哪处手感都绝佳。 而沈辞也正好喜欢被傅砚观抱着,两人刚刚好互补。 “傅砚观,傅总,傅砚砚……” “撒娇没用,好好说话。” 沈辞拧眉,哼了声后正了神色:“我知道你会解决好,但是我总会怕我自己不够优秀,不能让你有面子。” 傅砚观伸手捏住沈辞下巴,在对方撒娇卖萌下,终是无奈的缴械投降:“我已经很有面子了,我老婆长的好看,过些日子就是赛车手了,说出去多酷。” 之前的冷面董事长,现在哄起沈辞来越来越顺手了。 两人腻歪了一阵,沈辞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一定要在今天把项目书的初稿定下来。 傅砚观劝阻无效后,便坐在一旁陪同,二人各自做着自己的事,倒是其乐融融。 - 还有两天就是除夕了,沈辞在项目书被打回来五次后,终于对傅砚观有了脾气,死活不再跟着他去公司了,对于秦溯发过来的消息也爱答不理。 一个人在家睡饱后,沈辞开始惦记着大后天的除夕,第一次到男朋友家过年是不是应该准备些什么? 可是傅家那么有钱,他送什么对方好像都不缺,而他又实在没有经验。 想来想去,沈辞还是决定求助赵阳,只是还没等他点开赵阳的微信,一条他最不想看到的消息又弹了出来。 沈长余。 沈辞打车来医院后直奔沈唯一所在的病房,沈长余和梁兰一直等在门口,几天不见这两人又憔悴了许多。 沈长余看见沈辞立刻冲了过去,此时的沈长余就像是个年迈的老人,抓着沈辞的手都在颤抖。 他道:“今天已经进了三次抢救室了,我没有钱了,你帮帮我。” 梁兰也围了过来,看向沈辞的眼睛又红又肿。如果将这二人的状态发到网上,估计会有一堆人心疼,但沈辞确实是毫无波澜。 让他心疼一个对他家暴的人吗?不可能。 沈辞抽出被沈长余握着的胳膊,道:“我凭什么帮你?你当我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吗?就算是大风刮来的,我也不会给你。” 沈长余听了这话也没有往日的气焰了,他想再去抓沈辞的手,但在伸过去后又收了回来,他开口道:“我知道你恨我,但是唯一没有伤害过你,沈辞我像你道歉行不行?你救救你弟弟,只要你能救他,你说什么我都答应。” 一位父亲为了自己的儿子去祈求别人,这确实是一件很可怜的事情,可是沈辞却依旧觉得虚伪。 任何对别人照成伤害后的道歉,都不值得被原谅。 “我去看看沈唯一。” 沈辞没再理会救子心切的二人,关于沈唯一的所有事情他其实都知道,只要沈唯一出现问题,赵倩都会第一时间发给他。 所以他是一句话都不想再和那二人多说。 只身一人进了病房后,沈辞立刻锁了病房门。 床上的人听到声响只动了动眼皮,根本没打算睁眼睛。 沈辞走近,看到床上的人不由得皱了皱眉,只过了这么几天,沈唯一已经瘦成了皮包骨,估计连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 赵倩说沈唯一的求生意识特别薄弱,甚至还有过绝食等死的时候,无奈之下医院只能一直输营养液。 现在更是戴着氧气,靠着各种药和机器吊着命。 “我说了……不想……看见你……们……” “让我死……就这么难吗?” 沙哑的声音听的沈辞眉头拧的更紧。床边的柜子上放着水和棉签。沈唯一求死的意志太强了,连水也不喝一口。刚开始梁兰还能用棉签给他润润嘴唇,可后来沈唯一碰都不让碰。 导致现在唇瓣干裂,布满了血口子。 都是医生救死扶伤,可如果是存了死志的人,就是最好的医生也难医。 “沈唯一。” 沈辞刚开口,那双紧闭的眼睛就睁开了,他不可思议的看着沈辞,张了张嘴,还没等说话眼泪就掉了下来。 原本还想骂人两句,现在倒是什么都说不出来了,他拽了把椅子,坐到床边盯着沈唯一看。 他实在想不通,他和沈唯一就没见过几面,也没有什么过多的交流,他对他更是不算好,怎么这人就这么粘他? 眼泪一颗颗往下掉,沈唯一动了动手,想去抓沈辞,但不知是没有力气还是不敢,最后又放了下来。 “哥哥……” 明明很乖巧,却又像是一只小刺猬。 沈辞主动伸手握住对方,将瘦弱的手整个握住,他不敢太用力,现在的沈唯一,好像轻轻一碰就能碎了。 “为什么不好好治疗?”沈辞道,“医院已经找到肾源了,只要你养一养身体,各项指标都合格就可以进行移植了。” “我不想……”沈唯一呼吸略微沉重了些,贪恋沈辞掌心的温度,却又实在不想继续活着,“哥……为什么不能让我就这样死了……我真的……不想再过被操控的……人生了。” 沈辞道:“你才多大?天天把死挂在嘴边,你以为死了别人就会心疼你吗?” 沈唯一道:“我不需要别人心疼。” 沈辞与沈唯一对视良久,最后无奈的道:“最近我也看出来一些,你无非就是不想呆在沈长余身边。这件事很简单,我帮你。” 沈唯一一时没反应过来,好半天才开口:“哥说的……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沈辞道,“你不想和他们生活在一起,可以,以后你跟我一起,你讨厌他们,总不至于也讨厌我吧。” 沈唯一连忙摇头,结果身体太虚弱,导致脸色更难看了,氧气也差点掉了。 沈辞伸手阻止,替人顺了顺气后,道:“既然不讨厌我,那就好好活着,这一个月把身体养好,把手术做了。” 沈唯一红了眼睛,嘴唇张张合合,半天没发出声音。 许是开心,也许是难过,沈辞不知道沈唯一在想什么,但他看见对方点了头,眼睛也不再是黯淡无光。 从病房出去后,沈辞直接去找了沈长余,在对方的注视下开门见山的道:“我可以救沈唯一,也可以出钱,但是我有一个要求。” 梁兰立刻道:“什么要求?你说,只要能救唯一,我什么都答应。” 沈辞道:“我要你们离沈唯一远点,并且再也不许出现在他面前,离开祈江市。这个条件能答应吗?” 沈长余瞬间怒了:“你想让我远离我儿子?你个畜生,这话你也说的出来!” 沈辞轻笑:“为什么说不出来?我就只有这一个要求,你们答应并且离开,我会立刻找人安排手术,后续的一切费用我都会承担,但作为交换,沈唯一需要给我打工还债,后续的是就是我们之间的事了,你们只需要滚远点。” 梁兰连连摇头,语气中也多了几分恼怒:“我怎么可能离开我的儿子,沈辞,你不要强人所难。” 沈辞轻笑,好像在这一刻,他终于撕开了梁兰虚假的面具,刨开这层伪善的样子后,里面果然藏着一个恶魔。 沈长余依旧拒绝:“我不可能同意,你死了这条心吧。” 沈辞点头,无所谓的道:“行啊,那你们就自己想办法吧,不管是钱还是肾源,我都不管了。” 沈辞看向沈长余,语气中带着几分轻蔑:“你不是能耐吗,你最好有办法能保住你儿子的命。” 话说完后,沈辞也懒得继续再废话,没理会沈长余在身后的叫骂,直接大步离开了医院。 他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到附近的商场转了转,这个时候百度和朋友都不是很靠谱了,赵阳和张呈山都是单身狗一个,别说问他第一次上门拿什么东西比较好,就是问他和男朋友出去需要准备什么,他们都不知道。 沈辞左逛右逛最后拐进了一家看起来比较高端的茶具店。上次见傅颂清茶几上一直放着茶壶,佣人也时不时的会给其换上杯新茶,估计是很喜欢喝茶。 那他不如投其所好。 茶具他并不懂,经过店员介绍后,最后选了个看起来大气,材质也好的。 傅家自然什么都不缺,他能做的就是别空着手去,至少面上能好看点。 - 除夕当天,沈辞起了个大早,将他提前准备好的东西一样一样往车里搬,水果蔬菜,各种零食百货,等都搬上去后整个后备箱都装满了。 傅砚观下楼时,看见的就是沈辞不停的尝试关后备箱的门,结果几次都失败后,又开始盯着东西沉思。 傅砚观没上前,在后面盯着人看,唇角很自然的上扬。他掏出手机,对着沈辞拍了几张照片,挑了一张最好看的发了个朋友圈。 沈辞总叫傅砚观老干部,而他也确实如此,手机用的是智能的,但好像除了工作和接打电话外,他什么都不做。 上一次发朋友圈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放好图片,编辑好文字,又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问题后点了发送。 ‘带老婆回家过年’ 朋友圈才刚刚发出去,很快就后几十人点赞。 底下清一色的祝福,并有几个给傅砚观私发了红包。 像傅砚观这样的人,一言一行就有很多人关注,他的另一半是谁,这话题不亚于娱乐圈明星官宣。 如果发了微博,估计第二天就得上热搜。 小红点不断增加,傅砚观随手点进去,一目十行的看完后,在清一色的祝福下看见了秦溯的评论。 秦溯:嫂子准备的东西是不是有点太多了?另外,小猪睡衣不错。 傅砚观皱眉,对于秦溯的关注点十分不满。 片刻后,傅砚观长按秦溯的评论,随后点了删除。 傅砚观这边和朋友圈斗智斗勇,另一边的沈辞在一番纠结下拿出了几样水果,等到终于能关上门后,才满意的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 而等他回头看时,正好看到身后的傅砚观。 那人穿着白色高领毛衣,正低着头看手机,神色极其认真,就像是在处理什么棘手的事情一样。 沈辞不由得盯着看了一会儿,虽然情人眼里出西施,但沈辞还是认为就算不是情人,也会被他家傅砚观的颜值折服。 大多时间他都是看傅砚观穿西装,像现在这样休闲的风格几乎很少很少。 打量了大概三四分钟,沈辞朝着傅砚观走过去,道:“你什么时候过来的?看见我在那手忙脚乱的也不说过去帮忙。” 这话自然不是在埋怨傅砚观,其中的意思还是在撒娇。 而傅砚观自然也能听出来,他暗灭手机,对上沈辞的目光,才刚刚抬眼,嘴角的笑意就压不住了。 不过想到刚才秦溯的话,傅砚观目光又极速下移,落在了沈辞的睡衣上。 这是套连体的衣服,是只粉粉嫩嫩的小猪,帽子上带着猪耳朵,屁股上带着猪尾巴。 沈辞穿在身上,几乎是放大了这件睡衣的所有优点。 之前傅砚观还没多想,只觉得沈辞穿上可爱。但经过秦溯那么一说,好像就变了味道。 衣服设计的比较人性,为了能方便上厕所,屁股后面有一条横着的拉链,只要拉开就能看见里面的光景。 如果穿着这件衣服做……他只需要拉开拉链,就能把这只小猪吃的干干净净。 “傅砚观?傅砚砚?” 沈辞疑惑的皱起眉,伸手在傅砚观眼前晃了晃,见对方回神后问道:“你想什么呢?我跟你说话听见了吗?” 傅砚观有些口干舌燥,他咽了口口水,故作严肃的道:“谁让你穿睡衣出来的?知不知道现在是冬天,一点安全意识都没有。” “啊?” 沈辞低下头打量着身上的睡衣,伸手摸着那厚实的绒毛,越发疑惑。 他这件衣服是用最好的保暖材料做的,穿起来又软又舒服,就算是现在外面在下雪,他穿着出来也没有半点问题。 他不明白,穿睡衣出来,和安全意识有什么关系? 而且是在自家院子,他也就只是放个东西,很快就回去了。 沈辞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无奈之下偷偷抬眼瞥了眼傅砚观,见对方依旧冷着脸,只觉得苦恼。他到底是哪惹到这人了? 实在想不通的情况下,沈辞小声辩解:“我不冷,而且就只是放个东西,我现在就准备回屋了。” 傅砚观不为所动:“狡辩,昨天刚下了雪,现在外面正冷,不知道给自己加件外套吗?” 这人怎么鸡蛋里挑骨头? 沈辞有些不悦,只是正当他想和对方好好掰扯掰扯时,眼睛就瞟到了傅砚观裤子上鼓起的一块。 联想到这人一个劲的说他睡衣,沈辞瞬间恍然大悟。 怪他,这件衣服太可爱了,再加上他这么好看,给这人看发情了。 只是他点的火那肯定要他来灭,沈辞笑着凑近,顺着傅砚观的话往下说。 “我确实是没考虑那么多,现在到真的觉得有点冷,我知道错了,傅总别生气了。” 沈辞突然的认错倒是让傅砚观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他轻咳一声,皱眉道:“知道错了就赶紧回屋,下次注意。” 说这话时傅砚观的声音已经哑的不像样。 沈辞没料到故事的走向,按理说这人不是应该把他就地办了吗?怎么就这么轻拿轻放了? 目光向下,见那处依旧鼓着,沈辞确定了这人不是对他不感兴趣,而是不好意思。 倒是难得,一向直来直去的傅总会不好意思。 只是现在火已经点了,大过年的总不能让他去洗冷水澡。 沈辞突然伸手勾住傅砚观裤腰,开口道:“傅总知道的,我这个人记吃不记打,这次轻描淡写,下次保证还犯。” “要不……傅总给我个教训,打我两巴掌小惩大诫?”沈辞凑近傅砚观,贴着对方耳朵道,“早上我刚洗了澡,用了你喜欢的沐浴露,可香了。” 几乎瞬间傅砚观眼睛放大,他抓着沈辞的手二话不说的拉到车前,将人按到车上对着翘起的屁股不轻不重的抽了一把掌。 而后没等沈辞喊疼,就被推到了车里。 两人同时上了后座,如傅砚观所想,那道拉链到底是被他拉开了,许是其它外力原因,车竟然不规律的震动起来。 傅砚观沉稳的声音从车内传出。 “小辞,中午在回家吧。” 现在是早上,距离中午还有五个小时,而这五个小时都做什么,可能只有沈辞知道了。 如果事后问当事人,那就是一个后悔。 他不应该放纵一只没有良心的狼! 第38章 坐实傅总夫人身份 中午十二点到傅家时, 家里的春联已经贴好了,整个宅子都是一副喜气洋洋的样子。佣人身上的衣服也都换成了鲜艳的红色。 傅砚观将车开进院子后,佣人立刻上前替主人开车门, 管家招呼人将后备箱的东西拿下来后, 高兴的跟傅砚观二人问好。 沈辞有些不适应, 从前院走到正厅,一路上脸都笑僵了。往常过年即便舅舅家客厅里人来人往十分热闹,他也依旧躲在卧室里, 有时太吵了就戴上耳机。 他的新年从记事起就没有什么愉快的回忆,沈长余不会因为过年就不打他,贺媛也不会因为过年就停止对他的厌恶。 甚至每次过年沈长余都会喝更多的酒,脾气也更不好,让他连带着对新年都有了阴影。 他习惯把自己置身于热闹之外。 傅颂清今日难得在家, 倒是赵倩因为医院的患者的原因还没回来。沈辞跟在傅砚观身边,见到傅颂清后乖巧的问了声好。 随后将买的礼物放到茶几上, 道:“不知道您喜欢什么,上次见您喜欢喝茶,就买了套茶具。” 傅颂清瞥了眼沈辞, 又看了眼傅砚观, 对上儿子的目光后,即便心里不情愿,也还是给面子的把那套茶具拿过来看了看。 在傅颂清拿起东西的那一刻,沈辞就开始紧张,就算是傅砚观握住他的手也没有半点好转。 直到傅颂清点了点头,道:“很好,谢谢。” 疏远而礼貌。沈辞能听出来,傅颂清在客气。 傅砚观道:“小辞挑了很久, 就怕您不喜欢。既然您觉得不错,那今天就换上吧。” 未等傅颂清说话,傅砚观便叫来了管家,“把小少爷拿来了这套茶具拿去消毒,然后给董事长换上。” 傅颂清:“……” 沈辞轻轻拽了下傅砚观衣袖,想说些什么,但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傅颂清终是无奈的叹了口气,一边暗道儿子的不整争气,一边在心里骂沈辞手段高。 不过今天的沈辞倒是还能看的过眼,主要是那一头的黑发就看起来乖了不少。原本他还担心如果有亲戚或者合作方来家里,看见他儿子的对象是个黄毛…… 还好还好。 他的面子保住了。 “厨房还在准备食材,你们先上楼休息吧。” 只要不看见沈辞,他还是能骗一骗自己的,他的儿子依旧是以前的那个儿子,没被人……那什么过的优秀儿子。 傅砚观知道沈辞和傅颂清相处会不自在,便没拒绝,带着沈辞回了卧室。 等到房门关上后,一直拘谨的人果然放松下来,立刻脱了鞋趴到床上,揉着身后酸疼的腰。 傅砚观看见,懂事的过去,代替沈辞的手仔细按着。 沈辞也没跟他客气,闭着眼睛享受。早上的一通撩拨成功让他浑身上下都变得酸涩胀痛,尤其是屁股,现在都没缓过劲来,好像依旧有异物横在那。 傅砚观手掌很大,能盖住他半个腰,掌心温热,经过一下下的揉捏倒是缓解了不少。 不过就算傅砚观善后工作做的不错,沈辞也依旧像骂人,这人上午的畜生行为,有那么几个瞬间他甚至感觉到这人就没把他当人看。 在浑身发软,意识模糊时,沈辞已经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平时饿到他了,不然怎么能这么吓人。 “你今天真的很畜生。” 傅砚观:“???” 没听到傅砚观说话,沈辞立刻翻身坐起来,盯着傅砚观开始复盘:“我都求饶了,你还不停,不光不停还咬来咬去的,我脖子上腰上全是你弄出来的,你是生怕别人看不见吗?” 傅砚观道:“看见了怎么了?你是我男朋友,我们之间做这些不是很正常吗。” 沈辞语塞:“那也不行!” 傅砚观轻哼一声,挑眉道:“你没咬?要不要我现在脱了裤子给你看看?” 沈辞脸颊瞬间爆红,咬着嘴唇没说话。 做这种事时谁都会情不自禁,傅砚观的身材实在是太好了,腰细臀翘,皮肤还白,那腹肌…… 两人的谈话最终也没争出个一二三,今天除夕,一般来说都是贴春联做年夜饭。 但这些都是普通人家过春节的步骤,像傅家这种豪门,他还不知道应该怎么过。而且一般这种大家族规矩估计会很多,就算沈辞现在顶着个正牌男友的身份,也不敢太过放肆。 生怕行差踏错。 在佣人叫二人下去吃饭时,赵倩没还回来,沈辞换了双拖鞋,跟着傅砚观一起下楼,期间小声问道:“不等阿姨回来在吃吗?” 傅砚观很自然的把胳膊搭在沈辞肩膀上,道:“我妈这个工作没有固定的假期,也没有固定的下班时间,今天要是等她回来说不定要等到十二点。” “我和我爸已经习惯了,没事。” 沈辞点了点头,没再言语。 走到餐厅时,傅颂清坐在主位上,身边坐着一位青年,正与傅颂清闲聊,二人相处的十分愉快。沈辞走近,才发现那人竟然是秦溯。 “你怎么在这?” 沈辞嘴比脑子快,而说完后才觉得不妥。 秦溯抬头,看到沈辞后嘴角上扬了几分:“我家就在隔壁,我爸妈在国外,实在是一个人过年太冷清了,这不过来跟你们一起。” 傅颂清道:“小秦每年都在家里过,他和砚观都算是我看着长大的。” 沈辞连忙点头,跟着傅砚观一起落坐。 秦溯能喝些酒,今天除夕,傅颂清难得休息一天,便叫人拿了几瓶红酒,准备和秦溯小酌几杯。 傅砚观对此并没有兴趣,心思几乎都在沈辞身上,只会在听到二人谈论起商业圈里的某个人时说上一嘴。 今日的菜比上次还要丰富,沈辞看的眼花缭乱,从第一盘菜看到最后一盘菜时,沈辞脑子里只剩下两个字,有钱。 一顿饭几人说说笑笑,只有沈辞闷头干饭。他实在插不上话,原本想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结果饭后秦溯轻车熟路的上楼休息后,傅颂清竟然把他喊住了。 头上的雷达嗖的立了起来。 沈辞跟着傅颂清回到前厅,像小学生一样双手规规矩矩的放到腿上,屁股也只敢在沙发上搭个边,像是等着挨训一样。 傅颂清没有立刻开口,而是拿起沈辞买的茶杯,倒了两杯茶,一杯递给沈辞,一杯放到嘴边浅尝了一口。 沈辞不太喜欢喝茶,但也不能不给傅颂清面子,学着对方的样子拿起来喝了一口,而后坐的更直了。 气氛有些诡异。 沈辞求助的看向傅砚观,结果正好一通电话打进来,而后沈辞就眼看着对方出去接电话了。 傅颂清似乎是有意等傅砚观离开,对方刚出客厅,他便开口道:“我听说你想要开个车场,在拉宴和的投资。” 一瞬间沈辞的头嗡了一声。 他从沙发上站起来,在对方疑惑的目光投过来后又小心翼翼的坐回沙发上。 一边感叹什么都瞒不过傅颂清,一边又忍不住猜测,傅颂清跟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不想让他找宴和拉投资吗?还是不想让他做车场? 仅在一瞬间,沈辞脑袋里就想了一堆,他不敢让傅颂清等太久,只能道:“我……我是觉得车场比较有前景,又很喜欢所以……但是我没有找傅砚观要钱,我写了项目书,如果不行会驳回来的。” 为了避免傅颂清不信,甚至甚至开始在手机里翻找项目书的图片,但还没等他找到,傅颂清便又道:“我知道你写了项目书,也知道正在按照正常顺序走流程。” 傅颂清看向沈辞:“小辞,你不用紧张。虽然我还没有从砚观公然出柜的事中缓过来,但事情已经发生了,即便是我不喜欢你,你和傅砚观的关系也不会发生改变。” “甚至可能不久的将来你要改口叫我一声爸,那如果一直这样拘谨的相处,我们都会很累。” 沈辞握紧茶杯,有些不知所措,连喝了好几口茶水,才慢慢找回自己的声音。 他有些惊讶,也有些无措:“您……同意我和傅砚观在一起吗?” 傅颂清疑惑:“不同意你现在会坐在这吗?” 沈辞更加紧张了:“我以为您只是暂时同意傅砚观和我谈恋爱。因为我知道傅家只有傅砚观一个孩子,而一般像您这种家庭,最后都是需要联姻的。” 沈辞的坦诚让傅颂清心中多了几分满意。 “你说的不假,但是我不喜欢做强人所难的事情,婚姻家庭都是一辈子的事,如果选择的人是自己不喜欢的,那可能会是一生的悲剧。所以我不会干涉砚观如何选择另一半,我只是惊讶他选择的是你。” 沈辞张了张嘴,喉间有些发苦:“我……我和傅砚观比,确实是太差劲了。” “你误会了。”傅颂清道,“我惊讶的是性别,因为我并没有觉得我养孩子哪里出现了问题,所以出柜这件事要给我时间接受,而至于其它的,我相信我儿子的眼光。” 沈辞再次惊讶于傅颂清的说话方式和谈吐。 在他印象里,对于父亲这两个字已经十分陌生。可能是应激反应,因为沈长余他对全天下的父亲都多了一层有色眼镜。 他认为所有的父亲都是专政的,都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从不会考虑孩子的想法,更不会在乎孩子。 他只是沈长余和贺媛的基因结合。 直到遇到了傅颂清。 从前他以为傅砚观的优秀以及身上的气质是因为从小生活的环境十分优异,都是钱养出来的。而现在他才明白是因为傅颂清和赵倩。 父母的言传身教,才能教出更优秀的孩子。 傅颂清和傅砚观一直都是有商有量的,就连上次傅颂清叫傅砚观到书房想要动手,说话的语气都没有比平时高出一点。 甚至是连傅砚观的大名都没叫。 “叔叔,傅砚观和您很像。” 都一样的优秀,一样的有涵养。 沈辞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让傅颂清有些摸不着头脑,他没有刨根问底,而是继续他没说完的话题:“车场的事我不是要阻止,是想说拉投资不是一棵树上吊死。把你的项目书也发我一份,如果可以傅氏集团这棵大树难道不比宴和好靠?” 傅颂清说完还没等沈辞开口,傅砚观便先一步道:“我才出去一会儿,您就和我抢生意。” 傅颂清淡定的喝了口茶:“只是很客观的表达了一下我的看法,而且,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吗?” 傅砚观笑道:“是,您说的对,宴和自然不敢跟傅氏比,我也不敢跟您比。” 事情的走向逐渐变得诡异起来,沈辞做梦也没想到傅颂清竟然会跟他说车场投资的事情。 而这不得不让他想起自己那哪哪都不合格的项目书。 完蛋。 傅家过年时的气氛很足,经常拜年电话接个不停,送礼的人更是很多。傅颂清每到除夕虽然能闲下来,但又在另一种层面上算是忙的。 他与沈辞没说两句话就接起来电话,而后就是一个接一个,手机不停的响,信息也越来越多。 沈辞趁着几乎与傅砚观溜回二楼,一般来说沈辞刚吃完饭会犯困,但被傅颂清那么一吓哪还有困意啊。傅砚观便干脆带着人走一走消消食。 傅家光是别墅就很大,上次沈辞就已经领教过了,比普通人家还大的影音室,已经超豪华浴室。 而这次,在坐电梯下到地下室时,看见超大台球室,沈辞再次感叹有钱人的生活他确实想象不到。 傅砚观道:“你失忆之前我教你打过台球,现在还记得吗?” 沈辞摇头,随手拿起桌子上的台球,即便是认真想过后也依旧与对方不熟。 “我之前被你包养,你还会教我打台球吗?”沈辞神色依旧,纯属好奇,“按理说你们包养两个小情人,都是为了上床,小情人又没什么社交,也不参加什么活动,你教我这么多干什么?” 傅砚观道:“除了台球,我还教过你书法,古玩儿。不过你太笨,什么都学不会。” “傅砚观!” “好好好,是我笨,连你都教不会。” 傅砚观挑了两个手感不错的球杆,一个握在手里,一个递给沈辞。 “其实教你东西的时候也把你惹哭过很多次。” 傅砚观看向沈辞,后者不解,抓着球杆,直接将球杆的一头顶到地面上用来撑着身体。 “我为什么哭?” 傅砚观轻描淡写:“学不会被我揍了几下。” 那个时候傅砚观虽然忙,但是也会抽出时间来管一管刚包养的人。 沈辞很乖,长的好好看,在床上更是配合,所以傅砚观也愿意在沈辞身上多花些心思。 沈辞是从小镇上来的,不懂名牌,也没有几身好的衣服,傅砚观就让助理买了各种当季新品,直接填满了好几个柜子。 当时他确实专政了些,衣服都是按照他的喜好买的,就好像他认为沈辞就应该穿乖巧一点的衣服一样。 沈辞懂的少,做什么都畏手畏脚的。傅砚观见不得沈辞这样,便开始着手教沈辞一些他会的东西。 其中就有台球。 只是沈辞在台球上实在没有天赋,不管傅砚观怎么教都学不会,明明教了有几天,可最后连握杆的姿势都不对。 碰巧有一天傅砚观因为工作心情不好,指点沈辞几次对方还是一副听不懂的样子。就是那天,傅砚观将人按到台球桌上,顺手用球杆抽了两下。 他还记得沈辞当时疼的绷紧身子,躲还不敢躲的可怜样子。他当时好像想骂这人笨来着,但瞧见对方这副样子后,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 之后傅砚观就没再教过沈辞台球,慢慢的也就忘了这事,那时虽然新鲜感没过,但沈辞在他心里也没有占据太多位置。 直到他有一天提前回家,发现了台球厅有人在,并且看见了沈辞一边用手机放教程一边努力学的样子。 被他发现后的窘迫让沈辞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最后还跟他说了句“对不起。” 那时候两个人都没有太熟悉对方,傅砚观没说什么,也并没有照顾沈辞那可怜的自尊心。 他当时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等到晚上想和沈辞做点什么的时候才发现这人正躲着偷偷掉眼泪。 他还记得沈辞说:“傅总,我是不是很差劲?” 差劲吗?明明沈辞已经在努力变好了。 这段回忆算不上好,可又是沈辞和傅砚观慢慢走到今天的路。所以虽然想起来会心疼,但是傅砚观也并不想遗忘。 他喜欢现在性格开朗的沈辞,但也并没有不爱从前性格敏感多疑的人。 “再学一次吗?” 傅砚观将沈辞圈在怀里,一边替对方调整姿势,一边道:“眼睛看着前面,腰往下塌。” “我又没说要学。”沈辞嘴上不饶人,但身体却十分诚实的按照傅砚观说的做。 被傅砚观控制的第一杆球很漂亮的进了洞,沈辞眼睛一亮,连忙想要自己尝试。 结果第二杆连球都没打到,直接偏了两寸。 “什么呀。” 沈辞皱起眉,对面前的台球产生了几分抵触的心里,甚至没给傅砚观再教的机会,直接扔下球杆,道:“我不喜欢台球,不学了。” 可能是之前的记忆并不算太美好,让沈辞对于台球的印象依旧十分差劲,从而产生了抵触心理。 沈辞偷偷去看傅砚观的脸色。 而对方甚至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将手里的球杆放到沈辞的球杆旁边,随后张开双臂,道:“那过来抱抱。” 一句话抚平了沈辞心里莫名其妙出现的委屈。 “肯定是你以前打我打的太疼了!” 沈辞抱住傅砚观的腰,没想起来之前的任何东西,却又理直气壮的吐槽:“我以前肯定很乖,你怎么舍得骂这么乖这么听话的我呢,竟然还打我,简直……简直……” 傅砚观道:“简直什么?” 沈辞哼了声:“简直不懂得怜香惜玉。” 傅砚观用了些力将人抱起来放到台球桌上坐着,顺着沈辞的话往下说:“我也觉得,那个时候我怎么这么过分呢,让老婆受了这么多委屈。” “还哭了呢!” “对,还掉了这么多小珍珠。”傅砚观道,“但看在我认错态度良好的份上,能不能恢复记忆后别离家出走。” 沈辞没有正面回答,只抓着傅砚观领子,故意凑过去在脸上咬了一口:“看你表现。” 傅砚观应下:“好。” 沈辞由着傅砚观抱了一会儿,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戳着傅砚观后背。距离上次挨打已经过去有段时间了,衣服下的皮肤只剩下些痕迹,碰起来并不疼了。 所以沈辞敢肆无忌惮的摸,不过想想之前这人后背的惨烈,还是忍不住皱眉。 “叔叔经常打你吗?应该只有那一次吧。” 男孩子哪有几个没挨过打的,但沈辞不知道正常的家庭是什么样的,而傅砚观给他的印象又是坚实可靠的,所以他很难想象傅砚观会因为淘气或者叛逆挨训。 在台球桌上坐的时间长了也会不舒服,傅砚观顾虑着沈辞的腰,便在回答前将人抱到窗边的沙发上坐着。 “我确实没有特别叛逆的时候,不过挨打还是有的,最严重的一次也好几天没坐下凳子。” 沈辞眼睛一亮,好奇的坐直身子。傅砚观无奈,吐槽道:“这么希望我挨打?” 沈辞心虚的摸了摸鼻尖。 傅砚观道:“好像是我七八岁的时候,朋友家养了一只金毛,因为狗毛过敏,所以我家一直没养过小动物。我爸和我妈也明确告诉过我不许摸小猫小狗。” “但那个时候觉得养一只属于自己的狗狗很酷,再加上那只金毛又很听话,我就偷偷把狗带回家了,当晚就因为过敏昏迷进了医院。” 沈辞听的津津有味:“那后来呢?叔叔生气了吗?” 傅砚观点头:“是啊,很生气,在我醒了之后就告诉我,我的行为不对并且幼稚,需要挨顿打涨涨记性。” “后来在我出院当晚就被叫去了书房,也确实是涨了记性,到现在看见狗和猫都会躲的远远的。” 沈辞下意识开口:“叔叔真好,他这样的父亲应该是所有孩子都喜欢的吧。” 看出沈辞眼中的羡慕和伤感,傅砚观将人捞起来放到腿上,故意醋道:“怎么?光我管你不行,还想再多个人管你吗?我爸打人可六亲不认。” 沈辞红了脸:“我哪是这个意思……就是羡慕。” 傅砚观道:“羡慕我挨打?” 沈辞握紧拳头,忍住了想一拳抡过去的念头:“你有病吧。” 知道傅砚观是故意逗他,沈辞又无奈的笑了,他换了副神色,凑到傅砚观耳边,轻声道:“我有你管着我就行了,是不是……爸爸?” 沈辞本意是想逗逗对方,结果下一秒在屁股被硌了一下后又瞬间后悔了。 他又震惊又无奈。 怎么这人一句话也能有反应? 第39章 各种要奖励的方法 沈辞紧拧着眉, 坐在傅砚观身上不敢再动,就连呼吸都放慢了几分,就怕哪没做好让这人再兽性大发。 今天已经有过一次了, 要是再来一次, 他绝对整个新年都要瘫在床上。 如果真的是这样, 估计傅颂清对他的印象更会一落千丈。 身下的东西越来越硬,沈辞紧张的咽了口口水,正想回头跟傅砚观好好掰扯掰扯, 结果正好撞上对方含笑的眼睛。 沈辞不悦:“你笑什么?” “你说呢。”傅砚观故意颠了两下沈辞,故意道,“沈先生,你想法不太单纯啊。” 沈辞故意往下坐了几分道:“是我不太单纯,还是你太容易发情?” “嘶!”傅砚观捏住沈辞后颈, 笑骂,“坏小孩儿。” 沈辞没和傅砚观继续上纲上线, 他挣扎着从对方怀里出来,二话不说的就往楼上走。 边走边道,“我去给你放洗澡水。” 一天一次已经是他能接受的最大限度了, 别说再多一次, 就是再多半次那都是在要他的命啊。 傅砚观跟在沈辞身后,一边忍着身下的燥热,一边看着沈辞调水温。 他好像确实是对沈辞越来越没有抵抗力了,很简单的一句话就能把他撩成这样。有时就算是只看着沈辞都总是想把他拆吃入腹。 对老婆想法太多的人最后喜提了一次冷水澡。大冬天的用冷水洗澡实在不太美妙,尤其是点火的人还没有陪在身边。 傅砚观出去时全程面无表情,只用浴巾简单擦了擦,原本想穿件浴袍出去,但在摸到门把手后又不知什么原因放了回去。 “咳咳……”未着寸缕的人朝着沈辞走过去, 眉头紧蹙,手抵在唇边时不时咳两声。 沈辞也在听到声音时抬头,原本想琢磨项目书的人在看见傅砚观光着身子出来头,头瞬间嗡了一声。 “你疯了?” 即便屋里开着空调,对于刚泡完冷水澡的人也不算特别暖和。沈辞连忙走过去,拿毯子把人裹的严严实实的。 而后拿起桌子上的热水壶,很有先见之明的给傅砚观冲了杯感冒药。 “提前预防吧。” 傅砚观没有回嘴,而是拿着那杯感冒药,一口一口的喝着,甚至即便微微颤抖也没表达过一丝不满。 只在喝完药随口水了句“真冷。” 而就是这一句话,让沈辞心里的心疼无限放大,谁的男朋友谁心疼,如果傅砚观不情愿,或者洗完澡之后跟他冷脸,那他半点都不带心疼的。 可怕就怕在这人什么都没说,甚至是半句抱怨的话都没有。 “要不要亲一下。” 傅砚观微微抬头,又咳了两声:“算是奖励吗?” 沈辞反问:“奖励什么的?” 傅砚观道:“奖励我听话。” 几乎是瞬间,沈辞就想到了傅砚观跟他说过的那只邻居家的金毛。傅砚观怎么好像不金毛还温顺呢…… 和男朋友亲亲贴贴沈辞自然也乐意,他走过去,大方的吻住傅砚观唇瓣,牙齿轻咬下嘴唇,原以为傅砚观灰很快占据主导地位,却没想到这次这人只仰着头配合他。 更加温顺的不要命了! 一吻过,沈辞明明是抓着傅砚观亲的,可最后竟然还是他脸颊微红,轻轻喘着粗气。反观傅砚观什么反应都没有。 好像都不怎么发抖了。 沈辞狐疑的看过去,对方似乎是注意到沈辞的目光,立刻裹紧毯子,哆嗦了两下。 好拙劣的演技。 虽然说沈辞不喜欢当演员,但大学那几年依旧是听课最认真的学生,如果连这都看不出来,估计老师要气背过去。 - 晚间,在天彻底黑下来后,外面开始放起烟花,沈辞站在落地窗前盯着外面,在一个又一个烟花在天上绽开后,还是没忍住掏出手机录下了最美的时候。 烟花绚烂,却也转瞬即逝,但总会留下点蛛丝马迹。 很快就要到新的一年了,过去的烦扰都应该抛到脑后才是。 手机里不断响起新年快乐问候,沈辞回了几条,嘴角忍不住上扬,直到一个许久没有点开过的对话框映入眼帘。 贺程。 沈辞怔愣的盯着那条消息,点开时指尖有些颤抖。 贺程:已经八点了,怎么还没到家? 这条消息发过来后,许是沈辞许久都没有回复,贺程又发了一条过来。 贺程:是春节不好打车吗?我去车站接你。 往常沈辞都是除夕上午到家,没有人迎接也没有人高兴,每次都是刚进家门就洗手进厨房帮舅妈张桂兰一起准备年夜饭。 从进家门开始,一直忙到天黑,最后十二道菜没有一道是他爱吃的。 所谓的年夜饭也都是食不知味,舅舅一家人会坐在客厅里看春晚,而他则是回到他堆满杂物的小房间早早入睡。 他不喜欢守岁。 微信顶上显示正在输入中,没过多久贺程又发了消息过来。 贺程:沈辞? 贺程:出什么事了吗? 沈辞咬着嘴唇,即便从之前的记忆中回神过后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复,他不明白,明明之前都没有问过他一句,为什么今年却问他怎么没回家? 那个家不是不欢迎他回去吗? 沈辞闭了闭眼,正想逃避的退出聊天页面,没想啥一段铃声突然响起,竟然是贺程打了语音过来。 “小辞?” 桌边处理文件的傅砚观望过来,沈辞连忙点了拒绝,并连按了好几下音量键,直到手机静音。 他扯了抹笑,道:“没事,赵阳的电话。” 不解释还好,一解释就有些欲盖弥彰了。 沈辞深吸了口气,指尖在键盘上敲敲打打,打下一段字后,又一个个删减,最后只剩下几个字。 沈辞:今天不回去了。 话发出去后,沈辞又盯着那几个字看了一会儿,许是觉得生硬,又开始重新组织语言。 他先是转了一万块钱过去。 而后修修减减发过去一段文字:谢谢舅舅之前的照顾,这钱给家里花销,除夕我就不回去了,祝舅舅和舅妈新年快乐。 一段话没有任何问题,可是却又透着无尽的疏离。 微信上方再次显示正在输入中。 沈辞等了一会儿,就在以为对方不会再发消息过来时,收到了转账退回提醒。 贺程把钱退了回来。 贺程:什么意思?不想再回家了? 消息发过来后没有两秒贺程又撤回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条语气温和的。 贺程:今天忙,可以不回来,那初二总要回来吧。过年不回家像什么样子。 家这个字,对沈辞来说时在是太过陌生了,提起家他首先想到的不是温暖,而是寄人篱下的日子。 只是这个时候再说拒绝的话就不太好了。他可以骂沈长余,却没有立场和资格骂贺程。 想了又想,最后沈辞回了个“好”字。 与贺程短暂的对话让沈辞没心思再继续看烟花了,他握着手机做到一旁的摇椅上,低着头想来想去最后还是决定发个朋友圈。 视频可以配一段文字,但沈辞却不知道该写什么好,想来想去,最后只配了个笑脸。 朋友圈发出去后,沈辞无聊的翻了两下,他微信里其实没有太多好友,所以朋友圈都是熟悉的人发的。这也导致他没翻两下就看见了傅砚观早上发的那条。 他穿着睡衣盯着后备箱的照片怎么看怎么傻,傅砚观竟然就这样发了朋友圈,而最让他震惊的是傅砚观配的文字。 带老婆回家过年。 要知道傅砚观的微信里几乎都是这个合作方,那个生意上的伙伴,几乎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就连大学时谈恋爱的小情侣发个朋友圈都会有不情愿的,毕竟在这个时代发朋友圈无异于是公开。 傅砚观就这么发了?难道是设置分组了? 就在沈辞胡思乱想之际,刚发的那条烟花下有了点赞和评论,是傅砚观。 不是什么情话也不是什么夸夸,只有两个字。 过来。 沈辞抬眼,正好对上傅砚观看向他的目光,几乎是瞬间鼻腔一酸,险些掉了眼泪。他仰起头深吸了几口气,才朝着傅砚观走过去。 桌子上的电脑还亮着,沈辞瞥了眼,看到上面的表格只做了一半后,有些心虚,还有几分觉得自己又拖后腿了。 傅砚观察觉到沈辞的目光,将电脑关上,而后道:“因为什么不开心?” “没有……” 傅砚观打断道:“实话。” 沈辞不喜欢傅砚观这样看他,也不喜欢这人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他背着手,在心里组织了半天语言,但谎话到嘴边又被傅砚观的一个眼神给吓了回去。 “我……我……”掌心出了一层汗,沈辞不知道该怎么说后,干脆直接拒绝回答,歪着头和傅砚观无声的对峙。 就在二人陷入僵持时,卧室门被敲响了。 门外,佣人并没有推门进来,而是隔着门道:“少爷,小少爷。二爷来了,董事长说让小少爷下去见见人。” 傅砚观应了声:“知道了,我们换身衣服,很快。” “是。” 佣人得到答复后很快就离开了。屋子里又陷入一阵长久的沉默。 傅砚观没再逼问,而是将提前准备好的衣服拿出来放到床上。 纯白色的短袖t恤外加一件红色丝绒外套,裤子是红色的直筒裤,与沈辞上次穿的那套比少了些妖艳,多了几分休闲和精致。 在今天穿正合适。 “过来看看这套衣服喜不喜欢。” 沈辞没有动作。 傅砚观抬眼,见对方依旧站在原地,像小学生罚站一样别扭的不肯挪动步子。 傅砚观有些不解,明明他叫人过来是想问问怎么了,再哄哄明显心情不佳的人,怎么好像还越哄越糟。 是他……哪句话说的不对了?还是语气太过严厉了? 傅砚观开始反省自己,想来想去,最后只能是语气上面出了问题。 说话总下意识训人这点得改。 发现问题就及时改正一向是傅砚观身上的优良美德,他将自己给自己罚站的人抓过来,放软了语气,并用了个从没用过的称呼。 “宝贝,我没有训你的意思。” 搂着人解释了一番,沈辞脸上的表情终于有所松动,在沈辞愿意和他说话后,傅砚观试探着问起发生了什么事。 得知沈辞初二要回老家后,傅砚观当即拿出手机发消息给助理,让其将初二之后的行程往后推,至少要空出两天的时间。 沈辞察觉到傅砚观的意图,连忙道:“你不用这样的,我自己回去就行。” 傅砚观微顿,抬头问道:“不想带我一起回去吗?” 沈辞家里的情况傅砚观也猜到几分,如果沈辞不想带他一起回去也无可厚非,他理解沈辞的心情,也明白他不想让他看见那些不堪的一面。 算是自尊心作祟。 原本已经做好沈辞拒绝的准备,傅砚观甚至想让助理订两天酒店,不跟着一起回家,那就在旁边住两天也可以。 但不管怎么样,他都不想放沈辞一个人回去。 “没有不想带你回去。”沈辞道,“前几天我听秦溯说你年后的行程很满,如果把事情都推到一起又要加班,而且我家……我怕他们会说些难听的话,说我也就算了,如果说你……” “说我也没什么。”傅砚观道,“如果你不想向家里坦白我们的关系,我可以暂时只当你朋友。如果你想实话实说,我一定给足你面子,把一切都准备好。” 沈辞咬住嘴唇,在傅砚观的注视下凑过去在对方脸颊上亲了一口:“你怎么这么好啊?” 傅砚观僵了下,随即目光变了又变。 在沈辞看不见的地方沉思,所以……哄沈辞让他高兴可以被亲。 沈辞高兴=奖励? 门外又传来了佣人的敲门声,显然是二人一直不下去,傅颂清有些着急了。家里来了亲戚,他们一直躲在屋里是不太好。 实在失礼。 傅砚观轻捏沈辞脸颊,道:“先下楼吧,在家里人面前露个脸,他们想见你很久了。” “很久?” “嗯。”傅砚观道,“晚上还有一顿饭,人可能会有些多,你不用怕,在自己家里想做什么都行。等过了十二点再回来数钱。” 总说大姑娘上轿头一回,沈辞现在算是理解那种紧张的心情了,他完全不知道傅砚观说的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楼下都是什么人,到现在他还没彻底意识到他的身价已经直线飙升。 身份也从籍籍无名,变成了傅家少夫人…… 换好了傅砚观准备的衣服,沈辞满意的对着镜子照了照,许是有衣服的加持,倒是没有那么紧张了。 不过所有的心理准备在出门后迎面撞上赵倩时全部化为乌有。 “阿……阿姨好。”沈辞左脚绊右脚,想微微低点头,看起来乖巧一些,结果身体不受控制的先鞠了一躬。 一瞬间三人都愣住了。 沈辞闭了闭眼睛。 破身子,鞠什么躬,赶紧起来啊! 丢死人了。 第40章 傅总没有意志力 一个小插曲三人都心照不宣的没有再提, 赵倩做了一天手术此时眉眼间带着几分疲惫,但只要脱去那身白大褂回到家里后又是另一副样子。 她穿着真丝连衣裙,裙子颜色黑白相间衬得人纤细却又不羸弱, 头发被一根木簪随意挽在后面, 只有几缕碎发更加平添了温婉气质。 不知为何沈辞看着赵倩突然想起来一句话, 龙生龙,凤生凤。 赵倩朝着沈辞伸出手,握住沈辞手腕后, 开口道:“砚观前两天就说了要带你回来过年,原本我请了两天假,但今天有一台手术比较棘手,不得不去。” 赵倩的突然解释让沈辞有些措手不及,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只能点点头,找了个挑不出毛病的话, 道:“您辛苦了。” “噗嗤……”赵倩笑笑,一边牵着沈辞下楼,一边道, “本职工作, 谈不上辛苦。你肩膀好了吗?还疼吗?” 沈辞拘谨道:“好多了,已经不疼了。” “嗯。肇事逃逸的司机估计抓不回来了,就算抓回来也没有什么用,听说前几天郊外又发生了一起车祸。” 赵倩话说完停顿了片刻,随后看向跟在后面的傅砚观,目光中含了几分警告:“收敛一些。” 傅砚观正了神色,轻点了下头。 母子二人说的话没头没尾,但沈辞却从中捕捉到了一些, 再联想上次偷听到的傅砚观和秦溯的对话,到也不猜。 所以他上次听到的那些已经开始实施了吗? 沈辞同样看向傅砚观,但对方依旧神色淡淡,并在对上他的视线时弯了弯眼睛。 沈辞抿紧嘴唇没有言语,简单思考片刻还是决定不过问,而且像傅砚观这样理智的人一定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 走到前厅时,傅颂清正和身旁人说话,茶几上放着一个半米高的红珊瑚,血红血红的格外好看。 沈辞简单扫了眼,打量起客厅里的几人,而在他踏进前厅时,那些人的视线也落在了他身上。 傅颂清身边坐着的是一个中年男人,那人长相与傅颂清格外相似,应该就是佣人提起的二爷。 傅颂和。 而傅颂和身旁坐着的女人就是二婶姜愿语了。 见赵倩过来,姜愿语第一个起身,笑着叫了声大嫂,傅颂和紧随其后。那人只穿着寻常的休闲衣服,眉眼看起来比傅颂清和善不少。 但沈辞仍能感觉到傅颂和落在他身上的犀利目光。 “二叔,二婶。”傅砚观礼貌叫人,在傅颂和招呼其坐下后并没有过去,而是依旧跟在沈辞身边。 赵倩轻声开口,介绍道:“小辞,这二位是砚观的二叔二婶,你跟着他一起叫就行。” 赵倩说完,沈辞乖巧的点头,道:“二叔二婶好,我叫沈辞。” 傅颂和没有立刻应下,而是盯着沈辞看了一会儿,良久才开口道:“小辞是做什么工作的?” 沈辞掌心出了层汗,紧张的看了眼傅砚观,心里思索着该怎么开口。撒谎肯定是行不通,他敢肯定傅颂和虽然是在问他,但肯定早就把他的底细都查的清清楚楚了。 他在傅家人面前真的就好像是一个透明人一样,只要他们想他过去的所有都能查的一清二楚。 他的所有不堪,所有往事都被掀开了遮羞布。包括他和傅砚观的开始,一个被包养的开始一定并不美好。 “我……”沈辞想了又想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最后干脆破罐子破摔准备实话实话,结果他刚想开口,傅颂清却先他一步。 茶杯不轻不重的放到茶几上,傅颂清脸上没有什么太多的表情,但语气里却带着几分不悦:“你家儿子现在在做什么工作?” 一句话噎的傅颂和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他家主要经营房地产项目,虽然规模不如傅颂清的傅氏集团,但在行业里也是数一数二的,出席各种宴会,谁不叫他一声二爷。 可就是这种家庭,生出来的孩子却是个妥妥的二世祖,他的教育方式明明与傅颂清大差不差,可儿子却与傅砚观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这不就连今天他那儿子都没说回家看看,不知道跑国外哪块去潇洒了。 傅颂和一时没说出来话,但傅颂清依旧半分面子都没给他留:“我们家这个比不上你儿子,到现在小辞连酒吧都没去过,乖的呦,我平时也跟他说,出去玩玩没什么的,可这孩子说什么酒吧不是好地方,他就只喜欢在家写写字,或者去骑骑车。” 傅颂和的脸色更黑了一些。 而作为二人说起的主角,沈辞缓了半天也还是心虚,他是不去什么吃喝嫖赌的地方,但是也没有乖到那个地步。 他去过什么地方一查就能查出来,还是主动坦白才好。 沈辞轻轻握了下赵倩的手,凑过去轻声道:“阿姨,我去过酒吧……还打架进过警局。” 赵倩轻拍沈辞手背,道:“是啊,我们家小辞比砚观都让人省心,不过还是你们家傅城好,虽然现在也没个正经工作,但是玩儿的野也没人欺负不是。我家这个就不行,这不前两天和朋友开车被别人故意撞了,欺负到头上了也不知道告状。” 傅颂和的脸色更绿了。 片刻后,姜愿语伸手怼了下傅颂和,对方才慢慢换了副笑脸,只是嘴角依旧不自然的抽了抽。 他看向沈辞,笑了两声道:“二叔没别的意思,就是听说你想开的车场,我合计问问,要是钱不够二叔有。” 姜愿语也道:“对,我们是怕你缺钱,没有别的意思。” 沈辞连忙摆手,还有些恍惚。 傅颂清哼了声,道:“我家孩子会缺钱?” 傅颂和忍不住回怼:“我在问小辞,你不缺钱那是你的事,人家可能就稀罕我给的钱呢!” 眼看着几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要吵起来,沈辞几次张嘴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就在他愁的头疼时,傅砚观拉住他的手,将他带出了前厅。 “我爸和我二叔斗了半辈子了,他们就是那样,都没有恶意。” 沈辞还是忍不住回头:“我们这样出来没有关系吗?” “没事的。”傅砚观道,“年夜饭还有一会儿,估计你跟他们一起也吃不好,我先让人拿些吃的去天台上,你先吃点。” “刚才看你喜欢看烟花,天台上视线更好。” 沈辞跟着傅砚观一起上了电梯,等到天台上时正好赶上一大片烟花在天上炸开。 五颜六色,绚丽夺目。 二人并肩坐到秋千上,谁都没有说话,只静静的看着烟花不间断的升起。 佣人端来了许多精致的点心,水果,并贴心的拿了条毯子过来,以防二人觉得冷时能用的上。 像现在这个平静的新年,沈辞曾经幻想好久了,他咬了口小蛋糕,道:“刚刚叔叔和阿姨……说我是自家的孩子。” 傅砚观将手搭在沈辞肩膀上,随意的道:“不然呢?” 沈辞将头抬的更高了些:“我一直以为他们不喜欢我。” 原来,被人喜欢护着的滋味是这样的,原来,他也可以被很多人喜欢。 十二点的钟声想起时,电视里的春晚也响起了倒数声,沈辞好像听到了很多热闹的说笑声。 但在傅砚观声音响起时,那些声音都小了下来。 就连烟花声也逐渐归为平静,整个世界像是消音了一般。 他听到傅砚观说:“小辞,新年快乐。” 他没有说话,而是用亲吻作为回应,在绚烂的烟花下被傅砚观抱个满怀。 - 傅颂和夫妇是在凌晨走的,吃完年夜饭后二人包了个大红包给沈辞,而后没等沈辞拒绝就拉着傅颂清和赵倩去了棋牌室。 几人都是难得闲下来,必定要将时间利用到极致。 而沈辞则是和傅砚观回了卧室。 傅颂和给的红包很大,握在手里都是沉甸甸的,等到卧室门关上后,沈辞立刻拆开红包,仔细数过后傻眼了。 “傅砚观,这个红包是不是有点太大了?” 一个红包里面五万,两个红包就足足有十万…… 傅砚观瞥了眼,目光仅在钱上停留一秒就移开了视线。沈辞原本趴在床上数钱,但因为金额有些大,数着数着就爬了起来,此时跪撅在床上。 傅砚观觉得他的定力又减少了一些。 沈辞小嘴还在叭叭叭说个不停,傅砚观心思却已经飘远,他看向墙上的挂钟,眯了眯眼睛。 十二点半,现在已经是第二天了,距离上一次做过去了十七个小时,那…… “傅砚观?你在想什么?我跟你说话呢。” 沈辞伸手在对方眼前晃了晃,谁知下一秒就被扑倒在床上,还没等反应过来,吻就铺天盖地的落了下来…… “唔……” 傅砚观什么都不说,三两下就将沈辞扒了个干净,温热的手掌握着沈辞前面,没几下就将人挑逗的有了反应。 两人顺理成章的滚到了被子里。 凌晨三点,沈辞被傅砚观从浴室里抱出来,身后还在往下滴水,他哼唧两声缩到被窝里,眼皮沉的不行。 在身旁的床陷下去后,沈辞彻底闭上眼睛,嘴里嘟囔着:“畜生……脑子里只有这点东西!” 骂人的话没说两句就睡了过去,傅砚观轻笑,搂着人紧紧抱在怀里,亲了亲发顶:“晚安,小辞。” 窗外的烟花放了一夜,明明很吵,但沈辞却睡的十分安稳,等到第二天早上是被傅砚观亲醒的。 沈辞烦躁的翻了个身,想把自己缩到被子里继续睡,结果又被傅砚观抓了出来。有几分起床气的人反手一巴掌拍到傅砚观脸上,结果下一秒手心就被亲了。 沈辞将眼睛睁开一条缝隙,瞬间就被红色占据。 是一个非常精致的红包。 没有人会跟钱过不去,一个红包沈辞瞬间清醒不少,他连忙伸手接过,掂了掂红包重量,感觉到沉甸甸的后才心满意足的笑了下。 他将红包抱在怀里,整个人在被窝里缩成一团,外面已经响起鞭炮声,但他还有些困意,故而并不想起来。 傅砚观笑着看他,忍不住对着沈辞一顿揉捏,指尖从脸颊一路摸到屁股,豆腐吃够了最后心满意足的拍了拍圆乎乎的翘臀。 傅砚观轻声道:“红包都收了,不拜个年吗,宝贝。” 沈辞眨了眨眼睛,狡黠的道:“太少了,再给一个就拜。” 原本是想为难傅砚观一下,谁曾想那人竟然真的拉开抽屉拿出一个一模一样的红包。 沈辞伸头去看,但抽屉已经关上了。 他有理由怀疑抽屉里还有很多个红包。 傅砚观嘴角上扬:“拜不拜?” 沈辞爬起来,抱着两个红包,道:“爸爸,过年好。” 为了表达诚意,沈辞夸坐在傅砚观身上,修长白皙的腿紧贴着傅砚观的腰。 本想着再说两句吉祥话,谁料下一秒门竟然开了。 “砚观,东郊的那块地小秦是不是有股份,帮你二叔问问,他……” 傅颂清说话声嘎然而止,他眨了眨眼睛,目光已经落到了沈辞身上,二人的姿势丝毫没有顾忌,让他几乎是想不看都不行。 “啊!!!”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沈辞,他快速翻身钻到被子里,直接整个脑袋都缩了进去。 傅砚观立马起身,拧眉道:“爸,你……” 傅颂清这个时候也反应过来了,他连忙闭上眼睛,尴尬的道:“那个……我没看见,什么都没看见,不好意思,你们继续……呃也……也别继续了,早饭已经好了,嗯对,下楼吧……” 乱七八糟的说了一堆,傅颂清砰的一声把门关上,随后脸色难看的不行。 对沈辞的印象开始朝着莫名其妙的道路上发展。 大过年的还想把他儿子吃干抹净吗? 太过分了! 第41章 到警局捞人 傅颂清下楼时心不在焉的。沈辞也没好到哪去。从小到大虽然也经历了不少事情, 可还没有这么丢人过。 明明他很小心翼翼了,可还是在傅颂清面前丢光了脸。 “不想活了。”沈辞闷在被子里死活都不出来。傅砚观伸手去拽,不爱听沈辞嘴上挂着生死, 但也明白自己的小媳妇儿这会儿估计怄死了。 他也不想让他爸把他媳妇儿看光了, 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 对方又是他爸,除了下次注意点没有其它更好的方法了。 此时天才蒙蒙亮,外面已经响起鞭炮声。沈辞被傅砚观哄了好一会儿才从被子里出来。对于新年的喜悦少了几分。 傅砚观亲自帮沈辞穿衣服, 傅家最不缺的就是衣服和各种装饰品,衣帽间里堆积了很多品牌方送的新品。 只是可惜沈辞和傅砚观尺寸不一样,不然有很多衣服沈辞都会喜欢。 傅砚观没什么别的爱好,平时就是写写书法,逛逛古玩城, 而现在又多了一项打扮老婆的喜好。 之前他觉得沈辞很乖,买衣服也都是按照乖的方向准备, 现在知道沈辞并不喜欢那种风格,他准备衣服也变成了红色为主。 抽屉拉开,里面是各种手表和胸针, 沈辞依旧不太高兴, 只看了一眼就朝着傅砚观伸出手。 “我要你手腕上的那串佛珠。” 傅砚观低头看了眼,他今天带着的这串气场偏沉重,不适合沈辞这身鲜艳的衣服。 “你这身衣服跟佛珠不搭,看看这个腕表呢?” 沈辞伸手的姿势没动,再次开口:“我要。” 大过年的哪能惹人不高兴,傅砚观无奈笑笑,摘下手腕上的珠串戴到沈辞手上,道:“这下满意了吗?” 沈辞哼了声没说话。 一番收拾下等两人都穿戴好下楼时桌子上已经摆满了各种饺子。 傅颂清依旧坐在主位上, 神色有些不自然。沈辞咬着嘴唇目光左看右看,就是不敢看向傅颂清。 直到傅砚观拜年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沈辞反应过来,对着赵倩和傅颂清鞠了一躬,拜了年。 赵倩连忙对着沈辞招了招手,将人拉到身边坐下后,递过去个红包。傅颂清虽然脸色难看,但也提前准备了红包,别扭着递到沈辞面前。 一天不到已经连着收了很多红包了,且金额都很巨大,沈辞连忙摆手,道:“谢谢叔叔阿姨,但是这个我不能收。” 赵倩道:“收着吧,砚观不小了,就不给他包了,但你还小,应该的。” 应该的…… 沈辞不知所措的望向傅砚观,心里五味交杂,从记事起他就没有收到过红包。沈长余和贺媛别说给他红包,就是过年那天能让他吃饱饭就不错了。 后来到贺程家生活,也只有贺程的儿子贺子渊能收到红包,每次他都只有看着的份。 实在是难以想象,他第一次收压岁钱竟然是在傅家。 见沈辞眼眶有些微红,傅颂清动了筷子,一边故作轻松的夹菜,一边给沈辞喂了颗定心丸。 “安心收着吧。” 既然已经没办法改变了,那沈辞就算是傅家的人了,他们这些做长辈的理应对孩子好些。 这边两个沉甸甸的红包塞到沈辞手里,另一边傅砚观已经盛好沈辞喜欢吃的饺子推了过来。 一顿饭吃的其乐融融。 沈辞不知道对于豪门来说,过年用不用走亲戚,但傅家确实来了不少人,各种穿着西装夹着公文包的人到家里拜访。 每个人脸上都堆积着笑容,带来的礼品已经要把客厅堆满了。 傅砚观与傅颂清在前厅坐了一会儿,对于他们来说早就见怪不怪了,在他们这个圈子里几乎每一个节日每一场宴会都是一个商机。 如果不抓住机会,那才是傻子呢。 沈辞听不懂他们谈论的东西,便一个人在家里晃悠,赵倩起初是陪在傅颂清身边,尽一尽女主人的义务,但后来在前厅没看见沈辞后便起身离开了。 傅家是真的很大,所有的东西应有尽有,沈辞坐在琴房里发呆,赵倩走到身边时他才发现。 “阿姨……” “嗯。” 琴房里放着两架钢琴,赵倩坐到白色钢琴的琴凳上,翻开琴盖,指尖随意在上面游走。一首悠扬的曲子就弹了出来。 沈辞微怔,明明是看着赵倩,脑海中想起的却是傅砚观。 “他的钢琴是我教的。” 果然。 沈辞听的入迷,目光始终落在赵倩身上,这人在医院雷厉风行看起来十分严肃,可在家里却温柔的不行。 这样的母亲,难怪会教出傅砚观那样的人。 傅家所有人都很优秀。 一首曲子弹完,赵倩对着沈辞招了招手,道:“要来试试吗?” 沈辞连忙摆手:“我不会。” “没关系。”赵倩笑道,“我教你,今天上门拜访的人会有很多,砚观要忙一阵,你就当陪陪我。” 沈辞顺着赵倩的意同坐到琴凳上,听着赵倩同他讲关于钢琴的事,可思绪却逐渐飘远。 他知道赵倩过来哪里是需要他陪,而是怕他会觉得无聊。 他在赵倩身上感受到了母爱,或者说这就是他曾经幻想的母爱。 “谢谢阿姨。” 这句话发自内心。 - 初二当天,沈辞跟着傅砚观一起离开傅家,临走前后备箱里装的满满当当的,都是赵倩从那些礼品里挑的能用的上的。 傅砚观自然什么都不缺,但不缺归不缺,这又是做为长辈的另一番心意。 “我订了机票,下午两点就能到。” 沈辞点头。 他的老家在嵩台市,距离祈江市很远。那里经济并不发达,就是个小县城,往年沈辞为了省钱都是坐几个小时的火车。但今年跟傅砚观一起,那自然没有让傅砚观也跟着做火车的道理了。 二人先回了趟家,随便拿了几件换洗衣服。初二的街道上已经陆陆续续有了车辆。傅砚观叫了司机开车,等到机场时正好十一点。 候机的人很多,二人直接走了vip通道,沈辞抓着傅砚观小手指,像小孩子跟着大家长一样。 他没怎么坐过飞机,这可以说是第一次,对于什么都很好奇,但为了不露怯只敢偷偷打量。 下半张脸都藏在围巾里,只露了双眼睛四处打量。 飞机准时起飞,沈辞坐在靠窗的位置上,看着距离地面越来越远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那些放在逐渐变成蚂蚁般大下,飞机穿过云层,平稳的飞在云层之上。沈辞感觉不出来有多快,但确实已经飞出去很远了。 下午两点,飞机准时落地。回到嵩台市后几乎就是沈辞主场了,他带着傅砚观打车到了他生活的小镇。 随着距离越近,道路也越来越难走。 傅砚观突然握住沈辞的手,轻轻将对方握紧的拳头松开:“想好怎么和你舅舅说了吗?” 沈辞摇了摇头。 他心情有些沉重。有的人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就盼着最后的年假好能回家休息几天,可他却并不想回家。 就算是一年只回来一天他也不想。 每次只要一回到这个地方,他就浑身不适。 “娃儿,前面就是你说的小区了,但是路太难走了,我就不进去了,你走几步路哈。” “好嘞师傅,谢谢哈。”沈辞点头,用手机付了钱后下了车。 傅砚观拎着二人的衣服,与沈辞并肩朝着小区走去。 这里是类似于乌镇或者江南的风格,楼与楼之间都有一条小巷,复古气息很浓郁,但也能看出来确实不太富裕。 道路有些泥泞,沈辞盯着傅砚观那双沾了些泥的皮鞋,走路慢了些。 “小辞,附近有超市吗?总要买些东西再上门。” 沈辞闻言抬头四处看了看,不确定的道:“小区门口的超市应该开着,他们家是直接住在店里,过年应该也不关门。” 傅砚观道:“那去看看吧,第一次来你家总不能给你丢人。” “嗯。”沈辞应下,伸手牵住傅砚观的手,心里的抵触情绪少了几分。正想与之十指相扣,结果突然响起的警笛声打断两人的对话。 沈辞微微皱眉,朝着声源望去,结果这不看不要紧,一看脑袋瞬间嗡了一声。 小区门口停了一辆警车,四五个警察押着人上了警车,那些人看起来都是年纪不大的少年,此时被警察押着都有些狼狈,身上几乎都挂了彩。 沈辞望去,瞥见地上的刀,不由得咂舌,现在的孩子打架真的都太血腥了,说动刀就动刀。 秉承着事不关己的态度,沈辞拉住傅砚观,准备都警察离开再进小区,结果在警笛声中竟然听到了有人在喊他的名字。 沈辞四处看了看,最后视线落在警车旁。 被警察押着的少年,其中一个竟然是他那从小娇生惯养的表弟,贺子渊。 “沈辞!沈辞,你记得去警局捞我!别告诉我爸,听到没有!”贺子渊被警察押到车上,怕沈辞没听见,仍抻着脖子喊,“去捞我!你要是不去,等我出来打死你!!” 傅砚观皱起眉,不悦的道:“你认识?” 不认识。 沈辞闭了闭眼,只觉得十分丢人。他很想装作没听见,和傅砚观照常回家,而至于贺子渊,既然敢动刀打群架,那就应该进去吃两天牢饭。 可是……大过年的,于情于理就算是看在他舅舅的面子上他都不能不管。 沈辞看向傅砚观,有些为难:“要不我还是给你找个酒店吧,我家……实在是让人不知道该怎么说好。” 傅砚观明白了大半:“那个人是你亲戚?” 沈辞不想承认,但还是无奈的点了点头:“我弟弟。” 谁想有个这样的二货弟弟啊。这下他在傅砚观面前算是丢死人了。 一共三个弟弟,一个是他母亲贺媛和别人生的,那个至今没见过面就不做评价了,另外两个就是贺子渊和沈唯一。 如今看来这么两相对比下,能拿的出手的竟然是沈唯一。 小区门口还有些未化的雪,傅砚观看见上面的红色,由衷的道:“小辞,你还真是你们家最乖的。” 沈唯一看起来乖,可那份乖是只针对沈辞的,对于外人,沈唯一也不会是一盏省油的灯。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也没有其它路给沈辞选了,他长叹了口气,原路返回准备打车去警局。 傅砚观跟在身旁。到底才初二,道路上的车很少,二人站了好一会儿也没等到出租车。 见沈辞情绪有些不高,傅砚观将人搂进怀里,笑道:“别不开心了,去警局捞人这事我熟,交给我吧。” 沈辞抬头,正想问为什么去警局捞人还比较熟,就对上了傅砚观似笑非笑的眼睛。 脑海里瞬间蹦出来他进警局的记忆。 知道傅砚观是在说他,沈辞咬牙,抬脚朝着对方皮鞋就踩了下去。原本就沾了不少泥的鞋这下更脏了。 “嘶……”一声呼痛响起。但声音的主人并不是傅砚观,而是沈辞。 昨天放肆了一晚上,现在腰酸腿疼的,正常走路还行,稍微用些力身体就开始抗议了。 傅砚观笑着扶住沈辞的腰,用合适的力道揉着,“怎么这么爱生气,逗你两句还不行吗?” 沈辞别过头,不想搭理傅砚观,正巧这时一辆出租车驶来,朝着两人按了按喇叭。 沈辞连忙招手,上了车后忍不住吐槽:“有的时候我真想揍那个二货一顿,怎么会有这么蠢的人。” 大过年打架,是生怕往后太顺当了吗? 舅妈对于这个表弟平时太过溺爱,舅舅贺程又是个闷葫芦,平时什么都是舅妈做主,家里的大事小情上都不怎么发表意见。 这也是为什么舅妈在看他不顺眼后,连带着舅舅也对他有了意见。 只是溺爱出来的孩子多少会有点问题,就比如贺子渊,从小到大做事都不顾后果,认为凡事都有舅妈兜底。 可是一个普通老百姓能有多大能耐,小打小闹还行,要是真把天捅出个窟窿,最后谁也救不了他。 傅砚观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捏沈辞手心,随口道:“有时候确实需要揍一顿,太叛逆了,打服就好了。” 沈辞深表赞同:“今天这事如果是他引起的,高低让他吃两天牢饭,舅妈要是问起来我就说没看见。” 虽然与舅舅贺程现在亲近不起来,但贺子渊到底是贺程唯一的儿子,就算是看在这些年的养育之恩上,他都得管一管。 “嗯。”傅砚观对于贺子渊并不关心,不管是吃牢饭还是保释出来,与他都不发生关系,他在乎的只有一件事,“我记得他应该比你小两岁吧,就这样直呼你名字?” 沈辞微愣,沉默片刻点了点头。 好像……只有小时候听贺子渊喊过他哥,之后就再没有过了。 “一个称呼而已,我也不太在乎。” 傅砚观拧眉:“话不能这么说,你不在乎是你的事,但并不代表别人可以肆无忌惮地随意欺负你。” “小辞,你收拾我那个劲呢?” 沈辞咬住嘴唇,眉眼带着几分笑意和无奈。 傅砚观收回握着沈辞的手,脸上没什么变化,他目视前方,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手腕上的佛珠。 有些人,该教训教训了。 第42章 二货弟弟 到警局时贺子渊等人正在做笔录, 沈辞脸色铁青,警察盘问过后放二人进去。贺子渊眼尖,看见沈辞后立刻扯大嗓门喊道:“沈辞!你快点保我出去!还有两个人需要陪付医药费, 你付一下。” 贺子渊嗓门大到整个警局大厅都听见了, 沈辞脸色又难看了几分。因为住在贺程家, 从小到大他给贺子渊擦屁股的次数已经数不过来了。 贺子渊简直就是个闯祸精,打架斗殴次数只多不少,现在更好, 都敢动上刀子了。 大年初二折腾到警局来,还是在傅砚观面前。简直就没有比他更丢人的了。 沈辞侧头瞥了眼身旁人,果然见对方眉头紧皱,脸色并不好看。 贺子渊还在大吼大叫,连带着警察都跟着皱起眉, 不耐烦的敲了敲桌面。 “你是他什么人?”警察看向沈辞,目光上下打量之后继续道, “贺子渊聚众斗殴,虽然主要不是他的原因,但情节恶劣, 而且有几个人都伤的挺严重, 需要与家属沟通赔付医药费。” 警察每说一句话,沈辞都感觉头的嗡嗡作响,他安静的听着,结果旁边的贺子渊还在不停的说话,且骂骂咧咧的越说越难听。 沈辞眼里闪过一丝烦躁,最后忍无可忍道:“你能不能闭嘴?” 贺子渊愣了一下,显然是没想到沈辞会这个态度跟他说话,心底的火一下子就冒了上来, 怒道:“你什么……”态度两个字还没说出口,贺子渊就感觉到一道冰冷的目光。 他稍稍转头,对上傅砚观视线,瞬间闭了嘴。 贺子渊不再吵了,沈辞觉得整个世界都清净了,他与警察交涉,又带着贺子渊走了一遍流程。最后交完罚金和赔偿金后沈辞腰包瞬间瘦了一圈。 而贺子渊听见大几万的数字,又看见沈辞眼都不眨的拿了钱后,立刻打起了歪主意。 出警局后,贺子渊连下一秒都没等,直接张嘴要钱:“你怎么会有这么多钱?果然去大城市赚钱。我说要去我妈还不让!沈辞你也是,赚了钱为什么不给家里?正好我最近缺钱了,你给我两万花花。” 沈辞不想在傅砚观面前和贺子渊上纲上线,但这人的性子他向来知道,破皮无赖一个。 由于家里的放纵,导致贺子渊的心思都在吃喝玩乐上,初三都没念完就辍学了。之后一直游手好闲到现在。 即便是找过工作最后也因为态度问题被辞退了。 沈辞深吸了口气,尽量平静的道:“我没有钱。” 贺子渊不依不饶:“怎么没有?我刚才都看到了,你付医药费的时候连眼都不眨,你就是想大城市发达了,别想骗我!” 沈辞轻笑,随口编了句谎话:“你以为大城市那么好混,我每天省吃俭用才攒下这点钱,现在全没了。我回去的路费也没有了,你是不是应该给我拿点?” 贺子渊立刻避开目光,嘟囔道:“你的路费跟我有什么关系。” 沈辞了然,如果贺子渊真的给他拿了那才叫出问题了,这人和舅妈几乎是一模一样的性格,被娇惯的像是二世祖一样,除了没钱外,其它简直就是大差不差。 几人说话的功夫沈辞就拦了辆出租车,本来很早就能到家,结果这一折腾又快要晚上了。 贺子渊一路上旁敲侧击的盯着沈辞问,被傅砚观看一眼能消停一会儿,但过一会儿又现了原形。 贺程家在小区的最左面,临街的那栋,一般夏天的时候这栋楼能听见的噪音最大,但也因此最便宜。 他们家条件不算太好,但也算是有一个小三居室的房子,奔着小康生活去了,后来沈辞过来,家里要供两个孩子,就明显有些吃力了。 这也是为什么每次舅妈抱怨他都默默受着,因为确实是他让这个家庭过的更艰难了些。 旧小区治安不是很好,门口也没有保安守着,所以即便是陌生人也能轻而易举的进小区。 贺子渊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好在现在是过年期间并没有什么人在,不然估计会百分百的回头率。 经过这么一闹,门口的超市也关门了,就算想买些东西现在也不知道该去哪买了。 贺子渊似乎磕伤了腿,坐车回来的时候不觉得,但在走了两步路后就开始觉得疼了,他不客气的将手搭在沈辞肩上,甚至于把全身的重量都压了过去。 “一定是那群王八蛋踹到我腿了,我就应该也让他们赔点医药费。嘶……沈辞你走慢点,疼死老子了。” 未等沈辞说话,一只手就掰开贺子渊的胳膊,将人推到了一边。 傅砚观沉着脸道:“不会自己走?” 贺子渊是个欺软怕硬的,对着沈辞敢呼来喝去,但对上不熟悉且看起来不太好惹的傅砚观就不敢说话了。 沈辞轻轻拉了下傅砚观的手,语气也冷了几分:“知道疼还打架,我以为你铁打的不怕疼呢。” “嘿,你敢这么跟我说话?!” 贺子渊扬起拳头。傅砚观将沈辞往身后拽了几分,道:“你哥说的不对吗?现在就打架斗殴,是不是以后就敢杀人?最后挨枪子就老实了。” 贺子渊放下手,吸了吸鼻子,问道:“你谁啊?” 傅砚观看向沈辞,似乎是在等着沈辞介绍。 沈辞会意,但并没有选择实话实话,而是道:“我朋友,也是我顶头上司,我就靠他给我发工资,所以你说话还是客气点。” 听到是老板,贺子渊确实收敛不少,主动陪了笑脸后,扯着沈辞快走了几步,低声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沈辞应了声。 贺子渊道:“那你让我去他公司上班,你们不是朋友吗,说话应该好使吧。” 沈辞瞥了眼一脸认真的贺子渊,突然觉得这个二货是不是出生的时候就没长脑子啊。不然为什么能说出这么好笑的话。 傅砚观安静的跟在沈辞身后,脸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但眼底的阴霾却怎么也挥散不去。 沈辞被贺子渊拽着往前走,耳边都是对方吵闹的声音,听的他直皱眉。 好在临街的那栋楼离小区门口并不算远,快到家门口时贺子渊的嘴终于停下来了。 沈辞得了空闲,回头去看傅砚观,他觉得有些抱歉,好好的一个年过的乱七八糟的。可在转头时与傅砚观四目相对,对方回给他一个笑容。 瞬间他便觉得其实也还好。 只要有傅砚观在,好像任何事都不用害怕,而且他家是什么情况,估计傅家的所有人早就清清楚楚了,他还有什么可怕的。 贺子渊砰砰砸门,里面的人似乎有些不耐烦,一边抱怨着,一边过来开门。 舅妈钱玉柔骂骂咧咧的开门:“干什么敲这么大声?疯了一样……” “天呐!子渊?你这……你这什么弄的?谁打的你?!贺程!贺程你快出来,你儿子让人打了!” 起初钱玉柔以为是沈辞回来了,正想骂他几句,结果开门后看见贺子渊时态度直接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她心疼的捧着贺子渊的脸,在询问无果后把目光落在沈辞身上。她眉头一皱,不由分说的指责道:“沈辞,是不是你打你弟弟了?” 傅砚观脸色更沉了几分。 他似要说些什么,却被沈辞拉住手。这种场面沈辞早就已经习惯了,以前多少次莫名其妙的冤枉,最开始他也辩解过,但说来说去都没有用,最后他也懒得说了。 沈辞开口道:“是他在小区门口和别人打架。” “怎么可能!”钱玉柔叉腰道,“子渊最听话懂事了,他怎么会和别人打架。一定是你,为什么子渊早上出去的时候没事,和你一起回来就变成这样了?” 钱玉柔越说越气,甚至想上前推搡两下。沈辞往后退了一步,道:“我刚把贺子渊从警局里捞出来,如果您不信可以去警局问,他做的笔录还在那。” 钱玉柔一时语塞,但仍不想承认他儿子打架,或者说就是想怪到沈辞身上。 在双方二人僵持的情况下,贺子渊再次注意到傅砚观越来越难看的脸色,轻轻拽了下钱玉柔。 但后者并没会意。 已经到了家门口,可沈辞却不想进去了,他有些疲惫的道:“您说什么就是什么吧,我还有事,今天先回去了,新年快乐。” 沈辞说完便想拉着傅砚观离开,但还没等下楼就被人叫住了。贺程披着衣服,显然是刚醒,不过还是把刚才的闹剧都听了进去。 他站在门口,说道:“小辞,既然回来了,哪有不进家门的道理。” 贺程说完又看了眼傅砚观,“这位是你朋友吗?快带人家进去,你舅妈已经做好饭了,就等着你回来了。” 钱玉柔还想再说些什么,贺程先一步道:“你自己儿子什么样不清楚吗?大过年的别再闹了。” 这些年钱玉柔对沈辞的苛待,贺程是知道的,有时候枕边风最难挨,在养两个孩子逐渐吃力后,他也开始埋怨沈辞。 可其实说白了,不就是他没本事吗。要是家里有钱,哪还有这些事。 如今沈辞彻底不在身边了,一年也就能见到一面。怎么都是自己养大的孩子,说不想肯定是不可能的。 钱玉柔也知道自己不占理,难得的没再继续闹下去。 而沈辞也不好让贺程难堪,最终还是带着傅砚观进了家里。 这间房子与那些大平层大别墅比自然相差太多,老旧的装修风格,不开灯就特别昏暗的客厅,和十分蹩脚的几间卧室。 贺程招呼着傅砚观坐下,客气几句后得知是沈辞的老板,态度更好了一些。 “这几年,我家娃给您添麻烦了,他在工作上表现还可以吧?” 傅砚观看向沈辞。 沈辞耳朵发烫,轻咳一声,没有说话。 傅砚观笑道:“很好,沈辞工作能力非常棒,估计明年就可以升职加薪。这孩子也肯吃苦,经常加班到凌晨。” 贺程连连点头:“是是是,小辞从小在学习上也很努力,是我没本事,供不起他上大学。” “舅舅。”沈辞不想让这古怪的气氛继续下来,他站起身道,“傅总跟着过来估计有些累了,我先带他去休息一会儿,晚上我再来陪您说话。” “好好好,快去吧。” 贺程看着沈辞和傅砚观的背影若有所思。在房间门关上后点了根烟。 白色烟雾缓缓吐出后。 “子渊。”贺程喊来儿子,道,“一般公司老板网上不都能查到吗,你去查查这个傅总到底是何方神圣。” 希望是他想的太多了。 第43章 赶紧和他断了 沈辞的房间是最北边的那间, 平时阳光很少,算是最阴暗潮湿的一间,钱玉柔更是将不少杂物都堆在这里。 房间很小, 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木质书桌, 沈辞以为推开门时又能看见乱七八糟的一堆东西, 却没想到竟然格外的整洁。 只有角落里放着一些用不上的陈年旧物。 意外之余,沈辞按开墙上的开关,屋子瞬间变得明亮起来。 他抬起头, 看见天花板上的吊顶,陷入沉思。 竟然连灯都换了。 傅砚观擦觉出沈辞难过的心思,开口道:“不喜欢这里,明年就别回来了。” 这样下去确实有些矫情了。沈辞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他确实不喜欢回来, 这个地方算是他不想提起的过去,残缺的家庭, 破碎的童年,都是养成他别扭性格的所有因素。 他一直对于这些都避而不谈,但是现在他选择了接受, 选择了带傅砚观回来, 把他的所有都展现给他看。 “其实也没有不喜欢,只是心里别扭,舅舅他们……虽然待我并不亲近,但是也没将我赶出去,给了我遮风避雨的地方,很好了。” “是吗?”傅砚观轻轻捏住沈辞下巴,与对方一起坐到小木床上,“小辞, 你很不喜欢说实话。” “这就是实话。”沈辞道,“我只是希望他们能对我好一些,想让他们可以想叔叔阿姨那样。但其实想象就是想象,我和他们之间隔着血缘关系,注定不会如愿。” 陈年往事说多了就没意思了。沈辞陪着傅砚观躺在床上,一张不到一米五的床想躺下两个男人实在是拥挤,但这也正合了沈辞的意。 他喜欢被傅砚观整个抱在怀里。 两人短暂的休息了一会儿,晚上六点,贺程过来喊沈辞吃饭。一桌子菜竟然有好几道都是沈辞喜欢吃的。 钱玉柔和贺子渊更是换了态度,尤其是钱玉柔,看向沈辞时竟然换上副笑脸儿。倒是贺程脸色难看,吃饭时一言不发。 “傅先生一看就学历高有文化,要不怎么说要读书呢。我们家沈辞学习就不错,现在长开了,也越来越好看了。” 傅砚观刚想说话,贺程便道:“长的好看有什么用,能当饭吃啊。” 钱玉柔在桌子底下踹了脚贺程:“怎么不能当饭吃,人家现在长的好看的人就是好找工作,用网上的那句话来说,叫什么来着?对,门面。” 钱玉柔说完又笑着看向傅砚观,道:“傅先生,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对。”傅砚观道,“小辞就是我们公司的门面。” 这话一出沈辞又红了耳朵,但他却注意到贺程的脸比刚才更难看了。 一顿饭吃的莫名其秒,期间贺子渊没再找事也没再与他呛声,而是频繁的看向他和傅砚观,几次都想说些什么,又不好意思问出口。 饭后,钱玉柔拉着傅砚观问东问西,贺程则是抓着沈辞去了阳台。虽然家里的地方不大,但好在每家每户都有一块支出去的露天阳台,平时在这嗮嗮衣服,种种花草倒是也十分惬意。 贺程关上门,隔绝了屋子里钱玉柔的吵闹声。沈辞不明所以,被寒风吹过来打了个哆嗦,紧了紧衣服道:“您有什么事想说吗?” 沈辞不傻,自然知道贺程将他单独叫出来是有话想说,他以为是问工作,也猜到可能问关于傅砚观的事,但却没想到会是这件事…… 贺程眉头紧皱,以往一直挺拔的背似乎有些弯了。 “小辞,你跟我说实话,你和那个傅总是什么关系。” 沈辞微愣。 贺程再次开口:“子渊说,一般有钱人,都喜欢用钱买别人,这叫什么?包养……你和傅总是这种关系吗?” 是这种关系吗?他想是的。 贺程竟然歪打正着猜到了他和傅砚观情侣关系下的另一层。 沈辞微微低头,道:“舅舅问这个是什么意思?” 贺程拧眉,态度急了些:“到底是不是?” “不是。”沈辞果断否认,而还没等贺程松口气,沈辞便道,“不是包养关系,但是他是我男朋友,我在和他谈恋爱。” 一句话再次让贺程脸色大变,他不可思议的道:“你和一个男人谈恋爱?沈辞,你疯了!你知不知道他是个男人,你们怎么结婚?怎么生孩子?” 贺程一辈子本本分分,生活在这座小镇上,甚至于连大城市的繁华都没见过,这件事对于他来说实在有些难以接受。 尤其是发生在一向乖巧的沈辞身上。 相比于贺程的震怒,沈辞却平静了很多,他没有想要隐瞒,也不想随便编个理由哄骗过去,而是直言道:“不结婚就不结婚,没有孩子也无所谓,实在不行就去领养。” 贺程怒道:“这说的叫什么话?!” 沈辞道:“其实您也应该清楚,就算是结了婚也可能会离婚,至于孩子,生了之后也可能会弃养。所以可见这些都不是重要的。” 贺程听后软了态度:“我知道是因为你的父母,但是你不能自甘堕落,你是咱们家唯一一个大学生,怎么能……” “怎么不能,喜欢与否不能根据性别定义,也许您觉得我很奇怪,或者觉得我是怪物,但都无所谓。我不会改变我的决定。” “或者换句话来说,他很有钱,我不和他在一起怎么给你们打钱,怎么还你们的养育之恩。” 贺程脸色越发难看,打断道:“我不用你还什么养育之恩。沈辞,和他断了。” “抱歉,这个我不能答应。” 一场谈话意料之中的没有谈拢。沈辞更是订了当晚回去的机票,拒绝了舅妈让他留下来的好意,直接和傅砚观连夜回了祈江市。 - 凌晨两点,沈辞在踏进家里的第一秒就蹬掉鞋子,飞扑到沙发上。傅砚观跟在后面,摆正鞋子后,道:“问了你一路都不说,现在到家了是不是应该告诉我了。” 原本的计划是明天或者后天回来,傅砚观甚至已经把工作推掉了,结果计划果然赶不上变化。 沈辞突然决定回来,除了是贺程的原因他想不到其它。 沈辞闷在沙发上,好半天才抬起头,抱着抱枕道:“我舅舅知道我们的事了,他想让我们分开。” 傅砚观了然,没有什么大的情绪波动,在贺家的时候他就已经猜到了大半,能让沈辞突然决定回来他想不到其它。 “宝贝,要喝牛奶吗?” 傅砚观突然换了话题,倒是让沈辞有些措手不及,他盘腿坐在沙发上,点了点头,在傅砚观去厨房热奶的功夫开了电视。 等到温热的牛奶捧在手里后,沈辞沉闷的心情终于好转了一些。 见沈辞眉间已经有几分放松,傅砚观才道:“舅舅从小接受的教育与现在不同 ,也没见过这种事,所以思想还停留在过去。要允许他们有个接受的过程。” 沈辞捧着牛奶喝了一口。 傅砚观道:“还是说,舅舅不同意你就想跟我分开?” 傅砚观声音如常,可沈辞却敏锐的察觉到了这人眼里的警惕,就好像他如果说出分开两个字,这人就要把他抓起来关在身边一样。 看似和善,实则危险。 他立刻保证:“当然不会,我怎么可能跟你分开。” 傅砚观挑眉,抬手揉了把沈辞柔顺的头发,大手将发丝揉乱,开口道:“既然这样就不用想那么多,我会让他们同意的。现在已经很晚了,你该休息了。” 沈辞一口喝干净杯子里的牛奶,抓着傅砚观领子凑过去,在对方嘴角啄了一口后,扑到其怀里:“抱我上去吧,爸爸。” 傅砚观:“……” 沈辞确实有些困了,下巴搭在傅砚观肩膀上,眼睛微闭,困意袭击大脑,可还没等他把眼睛彻底闭上,一只大手就从后腰一路滑到身后,不规律的拍着。 沈辞瞬间精神了,咽了口口水,恨不得一分钟转一百次脑子。 “那个……你,你不是说已经很晚了吗。” 这句话的言外之意便是,时间不早了,该睡觉了,别再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 沈辞说完,没有等到傅砚观的回答,但他却明显感觉到对方越来越沉重的呼吸,以及……硌到他大腿的那里。 “傅砚砚……你饶我一次吧。” 所以‘爸爸’是什么奇怪的开关吗? 傅砚观面不改色单手将人抱起,上楼时故意颠了颠,让沈辞下意识紧紧抱着他。 而沈辞几次都想说话,但又怕说错什么,再碰到这人什么开关,按照傅砚观的力气,和……大小,要是兽性大发,他可受不了。 一直走到二楼,但去的地方却不是卧室,沈辞瞬间警觉起来,直到傅砚观停在书房外。 来书房? “宝贝,前几天我买了些东西,用来做游戏的。你今天心情不好,正好玩一会儿放松一下,也帮我试试好不好用。” 游戏? 沈辞松了口气,但眼里却有几分不易察觉的失落。凌晨两点,这个时候傅砚观还能想着工作,果然能创业成功的人都有一定毅力。 沈辞嘴上答应,对傅砚观所说的游戏却兴致缺缺,直到看见那箱子东西后…… “你……你说这是你买来做游戏的?”沈辞错愕。 傅砚观点头:“嗯,喜欢吗?” 喜欢你大爷啊! 沈辞两眼一黑,目光瞥向傅砚观腿间的凸起,莫名其妙的自己竟然也跟着…… 谁能告诉他为什么这么正经的人,在这方面却放的这么开?! 那一箱子蜡烛,夹子……小……小皮鞭? 沈辞立刻连退数步,果断拒绝:“我不玩!” 下一秒书房门落锁,沈辞退无可退。 第44章 傅砚砚我想你了 傅砚观的书房有一个巨大的落地窗, 平时白天的时候阳光正好,沈辞总会在中午时拖着懒人沙发窝在这里晒太阳。 每次在阳光下睡上一觉,都会格外的舒服, 醒时觉得晃眼睛了就拿傅砚观的文件挡一挡。 沈辞以为傅砚观不知道, 但次数多了总会有些蛛丝马迹, 比如书房里突然出现的懒人沙发上面的绒毛,或者是被明显动了位置的文件。 傅砚观这么精明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只不过是放任某只小猪罢了。 而这个快递盒并没有特意隐藏, 甚至放的位置也比较明显,他还等着沈辞先一步发现呢。 “宝贝,睡前运动有助于更好的睡眠。” 衣服不知道飞到了哪,沈辞被禁锢在落地窗前,屁股紧贴着窗户, 被挤的扁了些,如果此时外面有人路过, 正好能看见屋子里的景象。 “我不要,你去找别人给你试游戏吧!” 沈辞推着身前人,但傅砚观纹丝不动, 并贴在对方耳边道:“这个可不能跟别人玩儿。” 荒唐的一夜配着各种荒唐的东西, 沈辞压在各种文件上,被折腾了两个小时后微喘着气,骂道:“你真是个畜生。” 他决定未来几天都不理傅砚观了。 - 傅砚观第二日到公司时整个人都是神清气爽的,秦溯照常给傅砚观带了杯咖啡。 交代完工作后,目光有意无意的落在对方脖子上:“你家那位今天怎么没来?” 傅砚观翻动文件,神色如常:“我过来的时候他还没醒。” “哦~”秦溯很想问问为什么没醒,是发生了什么特殊的事情了吗? “一会儿开会你还是找个东西遮一遮吧,脖子上都有鞭痕, 沈辞下手也太狠了。” 傅砚观:“……” 一向云淡风轻的傅总脸颊难得的红了一些。 秦溯完全不顾傅砚观变了的脸色,自顾自的道:“不过傅总,我也是实在没想到,你是玩儿这种圈的,还……还是这个位置?” 傅砚观咬牙,从嘴里吐出一个字:“滚。” 沈辞实在是难哄,昨天把人欺负到连着掉眼泪,要是不让人抽两下解解气,估计今晚很难进去家门了。 此时的傅砚观还没想到,家门他是能进去,只不过家里有没有老婆那就另说了。 - 机场vip候机室。 沈辞裹着毛茸茸的白色大衣,坐在柔软的沙发上也有些坐立难安,他频繁换了两个姿势,随后看向一旁的赵阳。 “我就说买普通的机票就行,到青延市也没有多久,vip的有什么用,这沙发也不软,东西也难吃。” 赵阳一边回复消息,一边道:“大中午了辞哥,怎么还这么大的起床气?” 张呈山因为有其它事情,实在挤不出时间和赵阳去青延市看比赛,便发了笔巨款,让沈辞和赵阳好好玩儿两天。 赵阳不客气的收下钱,回复完张呈山后看向沈辞,目光先是盯着沈辞的脸看了一会儿,最后落在耳后。 那里有一处特别明显的吻痕,昨晚发生了什么几乎不需要明说就能清楚的猜到。 “辞哥,这傅总床上变态吗?” 沈辞原本还在吐槽沙发,听后愣了几秒,等反应过来后立刻红温:“你在说什么东西啊!” 怎么能在公共场合说这种话?! 沈辞气急,但赵阳却半点不受影响,反而更加好奇的道:“在各种发布会上看见你家那位,很容易形成刻板印象,说实话啊辞哥,我之前一直以为他是禁欲系或者性冷淡。但是吧今天看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昨天晚上……挺激烈吧?” 沈辞彻底黑了脸,默默的换了个沙发,好在今天出门时他非常有先见之明的系了个围巾,不然估计这一路上要有不少人盯着他看了。 都怪傅砚观! 活该他要自己睡几天! 沈辞闷声不语,赵阳也没再继续问。等到登机后,沈辞还是掏出手机点开了傅砚观的微信。 原本他不想说的,等到这人晚上发现他不见了吓吓他,可现在气似乎消了些,又临时改变了主意。 他先是拍了张飞机外面的照片,发过去后,在键盘上敲敲打打。 沈辞:和赵阳去青延市了,未来的几天自己睡吧! 沈辞:希望你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然后跟我真诚的道歉。 沈辞:我会时刻盯着你,o.o 消息发出去后并没有立刻得到回复,沈辞也没在意,关了手机后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 而已经丢了老婆的傅总连着开了一天的会,有空闲是已经是要下班了。 辛苦了一天,连下楼都觉得累,但又一想到家里的老婆瞬间便又干劲满满。 沈辞软软一只,抱在怀里最解压了。 傅砚观嘴角带笑,按开手机想问问沈辞晚上想吃什么,结果在看见消息后嘴角的笑瞬间僵在了脸上。 发消息时是下午一点,现在已经…… 傅砚观看了眼时间,眉头紧蹙。 他的老婆,离家出走了? 傅砚观:现在在哪?到青延市了吗? 傅砚观:为什么突然决定出去?好歹告诉我一声。因为昨天晚上的事情? 傅砚观:还学会离家出走了,等你回来屁股打开花。 正窝在酒店大床上的沈辞打了个哈欠,瞥见傅砚观的消息后拔下充电器,原本还想看看这人说什么了,是不是在着急,结果看见后脸色瞬间变了。 他在键盘上敲敲打打,打下一大篇小作文,最后又读了两遍,发现语句不通顺且没有气势后又全部删了,最后回了一个字过去。 沈辞:滚。 傅砚观太阳穴跳了跳,按灭手机。一旁的秦溯注意到好友难看的脸色,开口问道:“沈辞的消息?” “嗯。”傅砚观应了声,道,“小崽子叛逆期到了。” 秦溯略微思考片刻,最后下结论:“被你欺负的离家出走了?” 傅砚观没再搭理秦溯,而是径直走到地下停车场,独自一人开车离开了公司。 据说那天晚上黑色的卡宴在祈江市绕了好几圈,十点多才回家。 赵阳的比赛是在一个星期后,本来两人打算提前两天过来就行。但因某人醒来后没看见傅砚观,一时生气直接联系赵阳提前来了青延市。 沈辞之前从没四处玩儿过,上学时省吃俭用,一有时间就四处兼职,毕业后每天守着傅砚观,不管是什么时候都是三点一线的生活。 枯燥且乏味。 所以这次来青延市,赵阳跟张呈山保证了好几次,一定带沈辞好好放松一下。 必须玩儿尽兴了。 五星级酒店,完整的游玩攻略,还有别人给报销所有花销。这简直不要太爽啊。 抒情小电影看完了,沈辞围着浴巾和赵阳一起开黑了几把,等到半夜十二点躺倒床上后却开始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沈辞眼睛闭上又睁开,反反复复,最后点开傅砚观的消息框。两人的消息最后还停留在那一句滚上面。 傅砚观就没再回过消息了。 时间过了两分钟已经撤回不了了,人一到深夜就容易怀疑自己。 沈辞紧拧着眉,开始想是不是说话太过分了把人惹生气了。 这么一言不发的就到了外地好像确实是挺欠揍的。 盯着聊天框一直到凌晨一点,沈辞鬼使神差的按下视频通话,原以为对方不会接,却没想到没响两声就接通了。 “……你……你这是在哪?” 手机那头的傅砚观穿着宽松的睡衣,屋子里开始暖黄色的灯光,却并不是在床上躺着,而是笔直的坐着。 沈辞眯着眼睛看了看,忘了早上的不愉快,没等对方回答就连珠炮一样的输出:“你又在工作吗?已经凌晨一点了傅砚观,你是不是疯了?” 沈辞还没失忆时是傅砚观最爱工作的时候,竟然半夜在书房工作,但那时候的沈辞不敢说也不敢骂,只能热杯牛奶,默默的在旁边陪着。 有时甚至傅砚观皱一皱眉,沈辞就连书房也不敢呆了。 傅砚观将手机立在一边,倒是暂时放下手里的工作看向沈辞:“一个人在家也不知道能做些什么,就干脆把前两天落下的工作做完。” 睡衣扣子没有全部扣上,露出胸前大片的春色和那几条格外明显的鞭痕。 沈辞盯着手机里的人,如果用动物来形容傅砚观,那这人此时一定是一只失落的大金毛,委屈的连头都耷拉了下来。 他突然觉得有些难过。 明明才分开没多久,可为什么他却有些想傅砚观了呢? “那你怎么不开的亮一点?光线这么暗,还在工作,不知道会伤眼睛吗?” 沈辞抱着枕头,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看着手机里的人。因为难过,嘴角不自觉的向下,眼睛也有些湿润,不知道是困的,还是因为一些其它原因。 傅砚观半靠在椅子上,带着几分慵懒的道:“不工作了,一会儿我就睡了,下次开的亮一点。” “嗯。” 见沈辞情绪不高,傅砚观换了话题:“赵阳的比赛应该是在20号,你们明天准备去哪玩儿?现在住的酒店安全吗?门有没有锁好?” 傅砚观每轻声嘱咐一句,沈辞眼睛就越想尿尿。 最后,上午还挺直腰干要给傅总一个下马威得人,晚上就后悔的想回家了。 “门已经锁好了,酒店也很安全。”沈辞将脸埋在枕头里,闷声道,“傅砚砚,我想你了。” 几乎是瞬间,傅砚观想什么都不顾直接连夜飞去青延市,他想将沈辞揉在怀里,轻轻安抚,再狠狠亲一顿。 “宝贝,既然出去玩儿了就好好放松一下,我这边呢确实是抽不开身,等我空下来也带你出去玩儿好不好?” 沈辞偷偷露出一只眼睛:“你不生气吗?我不告诉你直接就走了,还骂你滚。” 视频里的沈辞实在是太乖了,傅砚观很想揉揉对方的头,但隔着冰冷的手机屏幕根本办不到。 他无奈轻笑,道:“哪能跟小孩儿计较。” 沈辞今年25岁了,已经在傅砚观身边有七年了。他几乎知道沈辞所有的人生经历。 而人这一辈子能有多少个七年,所以傅砚观希望沈辞之后能过的更好一些,每天过得随性一点。 “手里的钱还够吗?我明天先给你转两万微信,花着能方便点。出去玩儿多拍些照片,等回来挂在卧室里。” “傅砚观。” 你怎么这么好呀?好到他越来越舍不得他了。 沈辞拿着手机翻了个身,道:“我21号回去,你这段时间不许加班,最晚十点也要睡了,听到没有。” 傅砚观应下:“好,七点回家,十点睡觉,如果有应酬提前跟你报备。” 沈辞点点头,心满意足的缩进被子里,道:“傅砚砚,我不想自己一个人睡。” 傅砚观轻声道:“陪着你。现在把眼睛闭上,哄你睡觉。” 沈辞听话的闭上眼睛,将手机放到枕头边,听着傅砚观温柔且带着磁性的嗓音从听筒里传出竟然真的生了困意。 而那人则是不知道从哪摸出本故事书,正一字一句的讲着。 一个多小时都没有停顿,就算沈辞睡着也没有立刻停止,而是多讲了两个,直到视频里的人睡熟。 关了书房的灯,傅砚观一边朝着卧室走去一边在手机通讯录里找人。 他点开对话框,发了条消息过去。 傅砚观:20号的那场摩托车比赛,我老婆也去了,麻烦照顾一二。 凌晨自然不会有人回消息,傅砚观也没管,消息发过去后就按了返回,重新调回到视频的页面。 此时沈辞翻了个身,视频中只能看见那人圆滚滚的后脑。傅砚观笑了笑,将手机插上充电器放到床头,轻声道了句晚安。 二人谁都没挂视频,第二天一早赵阳过来的时候正好看见沈辞手机里的人在换衣服,刚开始以为是在看什么黄色网站的视频,结果凑近了才发现竟然是在打视频。 赵阳对那个在网上不苟言笑的傅总滤镜又碎了一层。 他连忙掏出手机,噼里啪啦的给张呈山发消息。 字字句句都在控诉。 赵阳:山子你能不能立刻飞过来,我要被这对小情侣摧残死了。 张呈山:? 张呈山:姓傅的也去了? 赵阳:那倒是没有,但你是不知道啊,辞哥现在满脑子都是傅总,就连睡觉都在打视频,也不知道他们处几年了,就没有倦怠期吗? 张呈山:可能刚处,过段时间就好了。对了,等沈辞醒了告诉他,下个月我过生日会办场聚会,让他有一天的时间给我。 赵阳:行,知道了。 两人短暂的聊天结束了,赵阳对着沈辞拍了两张照片,随后咬着小手绢跑走了。 说好了一起单身的,结果沈辞竟然抛下他和张呈山先恋爱了,三只单身狗就剩两只了,真是可怜死了。 此时的赵阳早就忘了沈辞和傅砚观在一起多久,如果想起来之前沈辞说的谈了六年,估计直接炸了。 这两人从大一的时候就已经发生了不正当关系,现在六年更是直接变成了七年。 第45章 拿捏沈长余的办法 在青延市等待比赛的这几天, 二人确实玩儿开了,把当地的所有著名景点都逛了一遍,照片也拍了一张又一张。 沈辞把照片发给傅砚观, 董事长趁着工作间隙把照片挨个放大比对, 最后下定结论, 还是他家小孩儿最好看。 比赛那天,沈辞难得穿了件绿色的衣服,据说这是赵阳粉丝的应援色。之前沈辞从没了解过有关摩托车的任何事情, 更不知道赵阳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骑的。 如今一到现场才知道赵阳的粉丝群体竟然不亚于娱乐圈明星。 趁着赵阳下去准备的空挡,沈辞站在稍微偏僻一点的外围,用微博搜了赵阳,简单翻了两页,随后点了关注。 现场的氛围格外热烈, 有许多车手在一旁试车,有些有名气的车手每秀个技巧都有粉丝在旁边尖叫。 沈辞挤不过去, 想着等比赛开始后再上前,结果就算是比赛开始他也完全到不了前面,好在身高还可以, 比前排的女生高一些, 也不至于什么都看不见。 沈辞举起手机,想给赵阳拍两张照片,但在好几次手机都差点挤掉后选择了放弃。 而就在这时,一个戴着工牌的工作人员凑到沈辞身边耳语了几句,随后带着沈辞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工作人员脸上始终带着笑脸,说话也格外恭敬,弄得沈辞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这里一般都是格外车手的粉丝,观看效果不佳, 我带您去评委处的看台,那里不光有监视器,还能对整个场地都一览无余。” 沈辞礼貌道谢,但还是疑惑的问道:“您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是赵阳安排的吗?” “赵阳?”工作人员显然愣了一下,思索片刻后道,“是那个76号车手赵阳吗?您误会了,是别人让我们对您关照些。” 不是赵阳? 工作人员没有多说,将沈辞带到地方后就离开了,而在看台上确实比在下面好。沈辞连着露了几个视频,对赵阳超绝的压弯恨不得拍手叫好。 而赵阳确实是如有神助一般轻松夺冠,在到达终点的那一刻沈辞也跟着热血沸腾,更加确定了想要入这一行的心。 他好像真的很喜欢各种极限运动,那种心脏跳到极致的感觉,能让他瞬间感觉到自己是鲜活的。 比赛结束时,赵阳去领奖,沈辞便先一步离开了赛场,他随便找了个墙边,给远在千里的傅董事长发消息。 沈辞:你在赛场上也有认识的人吗? 能安排人照顾他的除了傅砚观他想不到其他人,也是第六感,在那个工作人员过来时,他第一反应就是傅砚观安排人了。 手机响了一声,果然印证了沈辞的猜想。 傅砚观:玩儿的开心吗? 不否认那就是他了! 沈辞:很开心,赵阳真的很厉害,等一会儿我给你发几个视频你看一下,他的压弯绝了,而且是直接摔别人一大截的! 这次的消息隔了有一会儿。沈辞也没想太多,自顾自的把录的视频都发了过去。 当然傅砚观可能就只点开了第一个,并且还没看完。 傅砚观:我还是比较关心你明天几点回来,至于你的好朋友,实在提不起兴趣。 沈辞:他这么厉害,你就不想夸几句吗? 傅砚观再回过来的消息语气似乎有些无奈。 傅砚观:宝贝,我们已经很多天没见了。 言外之意就是,你要是再不回来,我就要去找你了。 沈辞忍不住嘴角上扬,连着发过去好几个小猪双手合十的表情包,而正好这时赵阳从比赛场内出来。 他手上拿着金灿灿的奖杯,见到沈辞后立刻加快了脚步。 “怎么样辞哥,我帅不帅?” “帅!”沈辞竖起大拇指,赞扬道,“真的特别特别帅,等回去我要和别人好好吹吹,我有一个超级厉害的朋友,能拿冠军的那种!” 赵阳哈哈一笑,抹了把头上的汗:“太给面子了吧辞哥。” “那必须。” 两人一说一笑走出赛场。青延市这几天也玩儿的差不多了,赵阳也不想再住酒店,当即就订了明天的机票准备回去了。 “出来玩儿这一趟,不带点特产回去?” 沈辞吸了吸鼻子,感受的冷风后将下半张脸都缩到围巾里,闷声道:“我已经买完了。” “不算是特产,前两天咱俩去逛庙会时我求了个平安结,等回去就系傅砚观车里。” 赵阳眉头一皱,几次张嘴都不知道说点什么好。莫名其妙又吃了一堆狗粮,他已经要被摧残死了。 第二日的机票是上午十点的,沈辞原本打算到祈江市后就直接去宴和,他想给傅砚观个惊喜,也实在是太想他了,根本等不到晚上再抱他亲他。 结果计划刚决定好,就被意外打断了。 飞机落地后手机才刚刚开机就收到了消息轰炸,不是傅砚观,也不是张呈山,而是沈长余。 不得不说,每次看见这三个字沈辞都觉得如鲠在喉,他想离那些不好的记忆远一点,但偏巧那人说的话是关于沈唯一的。 据说年后沈唯一又多次进了抢救室,虽然好几次都是从阎王爷手里抢人,但也有好消息,那就是沈唯一不再一心求死了,能稍微吃点东西的时候也配合着。 虽然身体依旧虚弱,但好在不是一脸死相了。 沈辞到医院时,沈长余还和上次一样坐在病房门口,这次他的头发更加花白了些,脸上也尽显老态。 一旁的梁兰眼睛红肿,一看就是这几天没少哭。 到真的有点可怜啊。 沈辞无声的笑笑,心里没有半点愧疚,他早就给了这二人选择,是他们不顾惜沈唯一和他耗着,那沈唯一多遭的这些罪也怪不到他头上。 沈辞双手插兜,没往椅子上坐,而是选择居高临下的看着沈长余。 “想清楚了?” 沈长余抬头,看向沈辞时眼里还有藏也藏不住的恨意。 但沈辞对此并不在意。 沈长余咬牙,骂道:“当初生你的时候我就应该掐死你,这天底下哪有你这样的儿子,威胁我这个当爹的,还想让我骨肉分离,你……” 沈辞打断沈长余:“你少说两句吧,都这个时候了,沈唯一之后的去向已经板上钉钉,你不想着说两句好话让我对他好点,竟然还在这激怒我。” 沈辞唇角微勾,弯下腰凑到沈长余耳边道:“你现在多说一句我不爱听的话,我就折算成皮带抽在你儿子身上。我小时候你是怎么打我的你应该记得,当时我是怎么求你的,你的宝贝儿子之后就会怎么求我。” “你!”沈长余气的双眼血红,咬着牙哆嗦了半天,但最后还是将那些话都咽了回去。 他妥协了,为了沈唯一能活命妥协了。 “我会和阿兰离开祈江市,但你要保证治好我儿子,并且定期给我发视频。” 沈辞冷哼一声:“沈长余,你是没搞清楚状况吗?现在是你在求我,不是我求你。” 一直没说话的梁兰开口道:“小辞,你总要让我知道我儿子还活着,阿姨就这一个愿望,算我求你。” 沈辞面不改色:“你还是去求别人吧,或者想想为什么事情会到今天这步。” 沈辞平时大部分时间都是嘻嘻哈哈的,但当他把脸沉下来后竟意外的有几分吓人。 这张脸有很多地方都带着沈长余的影子,但气势和表情却像傅砚观。 估计是长期呆在一起的原因,让沈辞也染上了几分傅砚观的习惯。 沈长余和梁兰最终还是妥协了,他们灰溜溜的离开了医院,回家收拾东西后订了张回老家的火车票。 按照沈辞的要求能滚多远就滚多远。 沈辞再见到沈唯一时,这人眼睛亮了许多,脸上也不再是像上次一样凹陷,反而长了点肉。 “哥哥。” 沈唯一依旧向往常一样乖巧的唤哥哥,沈辞也听习惯了,自顾自的在床边坐下,摸了摸沈唯一冰凉的手。 他将沈长余和梁兰离开的事告诉了沈唯一,后者情绪没有太大起伏,反而相比于平时更平静了些。 他道:“谢谢哥哥。” 这一声谢是代表沈辞帮他摆脱沈长余的控制。他由衷的感激,但除此之外,他并不敢奢求太多。 “我知道治这个病会花很多钱,我会写欠条,等我好了赚钱还给你。” 沈辞拧眉:“我不缺这点钱,也不用你去赚钱。这个年纪好好上课,等你修养好了,我会重新给你找学校。” 沈唯一别过头,不想让快要掉出来的眼泪被沈辞看见,他动了动手指,偷偷握住沈辞小手指,闷声道:“谢谢。” 沈唯一有些挫败感,他好像除了会说谢谢外,其它都什么都做不了。 与沈唯一又说了几句话,沈辞嘱咐了一些需要注意的事情,而后道:“过两天就可以手术了,我会给你找个护工照顾你,有事情给我打电话。” 见沈唯一应下,沈辞也不再多说,陪着对方又坐了一会儿后便离开了,他现在迫切的想要见到傅砚观。 打车到宴和公司时是下午三点,沈辞先是去了傅砚观办公室,没找到人后一番打听下才知道傅砚观又在开会。 沈辞一边心疼,一边向上次一样直接到会议室门口去等人。 而这次好巧不巧竟然又碰到秦溯了。 那人依旧拿着一堆文件,本打算往会议室里进,在看见他后停下脚步。 “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没去他办公室等着?” 沈辞动了动蹲麻的腿,从地上站起来,道:“我想等他开会结束就能看见我。” “那也不至于在这蹲着,好歹你也算是舍公司另一个老板,这像什么样子。不过能早点看见他也好,我有个不幸的消息要告诉你。” 沈辞心里咯噔一声,瞬间脑补一万字小作文出来。 秦溯轻轻拍了拍沈辞肩膀,道:“别紧张,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南方那边有点事需要处理,可能要出差一段时间。” 出差?! 沈辞瞬间蔫了,这对他来说确实不算是什么好事。 “那这会什么时候开完啊?我想他了。” “看你那一脸衰样,叫声哥现在就带你进去。” 沈辞瞬间瞪大眼睛,双手合十的连喊了好几声哥,逗的秦溯嘴角的笑已经压不住了。 他把文件拍到沈辞怀里,道:“跟紧我,今天你秦哥就当一回月老。” 沈辞连忙点头,紧紧抱着怀里的通行证跟在秦溯后头。这还是他第一次进会议室。 刚一进去,就被里面的低气压吓了一跳,还来不及多想,便听见傅砚观与往常不同的声音。 “这么大个数据纰漏都看不见吗?我要你们是干什么吃的?拿着这样的标书去上台丢人现眼吗?” 沈辞咽了口口水,默默的低下头,连呼吸都不敢太大声。 他感觉他进来的不是时候。 傅砚观不能骂完别人再来骂他吧? 第46章 见到老婆心花怒放 傅砚观一般很少生气, 遇到事情也都只是和平解决就好,他不喜欢把时间浪费在没有用的地方上。 但这次,数据出现这么大的纰漏, 过几天又要去竞标了, 这种工作上的疏忽很难让他继续心平气和的讲话。 几个部门的项目经理噤若寒蝉, 谁都不敢先开口去触傅砚观眉头。 以至于秦溯出现时像救世主一样,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到了他身上。 “这次的竞标我们本身就处于弱势,能放手一搏的就是我们的技术和十二分的工作态度, 数据错了这事在谁那都过不去,也难怪你们傅总生气。” 秦溯在傅砚观左手边坐下,余光瞥了眼沈辞,道:“想什么呢?还不把文件给傅总。” 沈辞原本在发呆,反应过来后连忙低着头上前, 结果因为紧张文件没放稳,噼里啪啦掉了一地。 瞬间会议室内鸦雀无声。 沈辞连忙蹲下去捡, 暗骂自己蠢。明明有桌子挡着,可他却感觉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身上,尤其是他上方, 那道冷冰冰的视线。 “文件都拿不好, 我养你们一个个都是干什么吃的?” 傅砚观声音低沉,脸上是肉眼可见的烦躁。沈辞抬头,脸颊和脖子因为出错红了个彻底,他看向傅砚观,双手合十,想求对方轻点骂。结果没想到对方在于他对视上后,表情变的难以捉摸。 一旁的秦溯悠闲的喝了口水,完全没有参与的意思。 文件掉的太散, 沈辞捡了半天才捡起来一半,傅砚观轻咳一声,弯腰亲自将那些文件捡起来,随后道:“去一边坐着吧。” 原本等着挨骂的各个经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为什么傅总突然变了的态度。 会议继续进行,沈辞安静的坐在后排,这种紧张的氛围里他也不敢玩儿手机,坐的腰背挺直,比那些正在开会的人还要认真。 严肃的气氛随着傅砚观逐渐平缓下来的态度而变的好了许多,傅砚观指尖轻敲桌面,在项目经理上去讲话的空挡,开口道:“倒杯咖啡。” 在后面记会议内容的助理立刻起身,但傅砚观却看向了沈辞,随后薄唇轻启:“你去。” 沈辞微怔,反应过来后立刻起身,在助理的示意下挪到墙边放茶水的地方,只不过还是摸错了壶,拿了个里面只有白水的水壶。 当白水倒出来的那一刻,沈辞心虚的看了眼傅砚观,压低声音道:“凑合喝吧。” 秦溯没忍住笑出声,沈辞听到声音瞥了眼,下一秒也给对方倒了杯同款的白水咖啡。 这下轮到傅砚观嘴角上扬了。 会议又开了一个多小时,等到结束时外面的天已经雾蒙蒙的了,估计再有一会儿天就要全黑了。 沈辞这几天在外地根本没休息好,坐在后排听着那些听不懂的话很快就困的闭上眼睛。 傅砚观走过来时要不是有助理扶着,沈辞估计已经栽到地上了。 “行了,你们俩叙旧吧,别忘了明天早上八点的机票。”秦溯说完,示意傅砚观的助理和他一起走,把会议室留给了两人。 傅砚观伸手托住沈辞的脸,在对方睁眼后,低声问道:“这回玩儿开心了?” 沈辞“嗯”了声,伸手抱住傅砚观的腰,像小猪一样往人身上拱。 “秦溯说你明天要出差,能带着我吗?” 沈辞眨巴着眼睛,让傅砚观不忍心拒绝。 只是这次的出差不是玩闹,他没有时间兼顾沈辞,而南边那种地方也不太平,去了之后少不了要应酬聚会。 他家小孩儿长的实在是好看,很难不引入注意。 傅砚观揉了把沈辞的头,轻声哄着:“等下次,我要去的地方没什么好玩的,下次你挑,我空出时间带你去。” 沈辞有些失落,但这答案他早就知道了,傅砚观要做的事是正事,他去了也帮不上忙,最后说不定还要添乱,倒不如在家里等着。 “那你多久能回来?” 傅砚观道:“可能要半个月。” 沈辞瞪大眼睛,瞬间改变了刚才的想法:“真的不能带我去吗?我才刚回来,你去这么久,我想你了怎么办?” “宝贝。”傅砚观弯下腰,大手托着沈辞后脑,在对方明显不高兴后含住下唇。 两人有一个多星期没见了,虽然每天都有打视频,但能看见摸不着反而更抓心挠肝。现在好不容易见面了,都恨不得能把对方揉进怀里。 沈辞身上的痕迹早就没了,反而傅砚观胸口还有鞭痕留下的颜色。被喜欢的人亲吻很难没有反应,沈辞努力配合着,手也从对方衣服下摆钻了进去。 在碰到那抹红色后,傅砚观身子僵了下,随后将人一把抓起,按在墙上。 亲吻更加密集,沈辞微仰着头,小腹热的难受,他用小腿蹭了蹭傅砚观的腿,手也不老实的往对方身上摸。 傅砚观将沈辞双手抓住,举过头顶按在墙上,牙尖在沈辞耳垂上不轻不重的咬了一口。 “宝贝,怎么出去两天火这么大?” 沈辞呼吸越来越急促,嘴里嘟囔着难受。 傅砚观扫了眼沈辞腿间,宠溺的笑了下后蹲下身体。 ……………… 在置身于温热环境后,沈辞浑身颤抖,他大口喘着粗气,手下意识抓着傅砚观头发。恍惚间看见远处闪着红光的摄像头后浑身一震。 “别……别这样,不行……有监控……” 傅砚观没有理会,动作依旧不停,直到沈辞彻底瘫软下来,他接住掉了眼泪的人,随后咽下嘴里的东西。 “唔……别咽……” “没关系。” 沈辞将头埋在傅砚观胸口,闷声道:“有监控……都被别人看见了……” “不会。”傅砚观安慰道,“没有人敢看。” 一番胡闹后,两人都出了一身汗,傅砚观抱着人回了休息室,此时公司里的员工都走的差不多了。 好在一路上没碰到什么人,不然沈辞估计要怄死了。 在休息室洗过澡后,沈辞直接裹了件傅砚观的西装外套,靠在浴室门口问道:“我们不做吗?” 明明起了欲望的不止他一个。 傅砚观原本在床边看手机,听到沈辞声音便看过来,结果瞧见那一幕后又差点过去。 沈辞身材虽然不是那种特意锻炼出来的好,但也是要腰有腰,要屁股有屁股,要是裹着浴巾可能也没什么。 可偏偏这人是穿着他的西装外套,衣服确实大一圈,但下摆也才堪堪遮到臀尖,衬托的这人更欲了。 “去找身衣服穿上,这像什么样子。” 沈辞微愣,随即啧了声,边朝着衣柜走边骂傅砚观假正经。 又不是他抓着他不让跑的时候了。 “你爱要不要,我还不稀罕呢。” 一有不满,嘴就变毒的臭小孩儿。 傅砚观笑着走过去,将骂骂咧咧的沈辞圈在衣柜间,大手毫不客气的在挺翘的身后拍了一巴掌。 他抬起手看了眼腕表,而后道:“再撩拨人可就真的走不出去了。” 沈辞不以为然:“走不出去就走不出去呗,反正你明天要出差,咱们就直接在这住吧。” 傅砚观轻笑:“考虑的这么周全啊?” 他故作可惜的道:“本来还想带你出去吃饭,我订了家私房菜,味道不错。但你要是不想去我就退了。” “别!别退!”几乎未等傅砚观说完,沈辞便道,“你忙了一天,估计还没吃晚饭吧,不能因为别的事影响身体健康,咱们还是先去吃饭吧。” 沈辞眨巴这眼睛,似乎只要傅砚观说出拒绝的话,他立刻就会再换个说辞。 这张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小脸儿,每次做些古灵精怪的表情时都会可爱到犯规。 傅砚观自然不会拒绝,更何况这本就是给沈辞订的,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沈辞这几天瘦了不止一星半点。 一定是在外面没有吃好,也没有人照顾。 沈辞从前嘴并不叼,几乎就是给什么就吃什么,而失忆后就像是要把从前都补回来一样。不光嘴馋,还很挑剔。 菜里有姜末不错,面里有葱花不吃。有时候五星级大厨做的可能沈辞都吃不了两口。 而除了这些,这人还总是半夜饿,原先的沈辞为了细腰,总会节食。但现在这人从不顾虑那些,只要饿了就吃。 半夜饿醒,下一秒就是抱着傅砚观撒娇。傅总也愿意惯着。沈辞刚记忆错乱那阵经常捏着自己没有多少肉的肚子控诉他不给他吃饱饭。 这也成了傅砚观心里的一个结。 家大业大的还养不胖一个小孩儿了? 私房菜沈辞最终还是如愿的吃上了,不光吃了,还吃的干干净净,最后更是打包了一份香辣蟹回家。 傅砚观明天出差,没办法再给沈辞做早饭,好在冰箱里的东西多,随便一点小零食也饿不到沈辞。 但吃这些总归是没有营养。 “小辞,要不你回傅家住一段时间吧。” 惦记着香辣蟹的沈辞刚把螃蟹吃到嘴里,就听到了傅砚观说的那些要命的话。 他连忙摇头,试图让傅砚观打消这个念头。 “你都不在,我过去干什么,多尴尬啊,本来叔叔就看我不顺眼。” 刚倒好的温水放到沈辞旁边,傅砚观道:“他们平时都很少在家,只有晚上回去。” 沈辞依旧拒绝:“那也不要。” 傅砚观无奈:“你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那要不你叫朋友来家里。我记得你不是怕黑,不喜欢自己一个人。” 沈辞心中一暖,喝了口傅砚观倒的温水,随后再三保证会叫赵阳到家里,身旁的大家长才放心。 晚上睡觉时,沈辞窝在傅砚观怀里,闻着对方身上的沐浴露香,眼皮有些发沉。 傅砚观已经睡着了,均匀的呼吸声传到沈辞耳朵里,他轻轻亲了下对方嘴角,随后又将人抱紧,最后才心满意足的闭上眼睛。 - 第二天一早傅砚观走时并没有惊动沈辞,等沈辞睡醒,对方已经平安到达目的地了。 他并没有喊赵阳来家里,潜意识里他总觉得自己又不是小孩子,难道睡觉还需要人陪吗? 结果晚上点了外卖后的沈辞缩在床上,拨通傅砚观的视频。 大别墅一个人住起来是冷清。 视频里的人应该是刚应酬完,因为喝了酒的缘故脸色泛红,一边拿着手机一边扯领带。 沈辞被对方扯领带的动作迷的看直了眼,也没心思吃饭了,就捧着手机盯着傅砚观看。 但今天傅砚观应该是累极了,再加上喝酒,没一会儿那人就趴在床上睡着了,连衣服都没换。 沈辞叫了几声,最后心疼的挂了视频。 这个时候他要是在身边就好了,虽然在工作上帮不了什么忙,但好歹可以倒杯水或者煮碗醒酒汤。 尤其是傅砚观那脆弱的胃,喝这么多酒也不知道能不能行。 沈辞越想越担心,最后大半夜的拨通秦溯的电话,硬是把人喊去了傅砚观房间。 也喝了不少的秦溯被沈辞盯着给睡的舒舒服服的人换衣服擦身子,好一顿忙活后秦溯都要给沈辞磕一个了。 简直就是活祖宗。 - 之后的一段时间,沈辞每天要做的事就是早起嘱咐傅砚观少喝酒,然后专心练车。 终于在又一场雪来临前把驾照考下来了,而与此同时沈唯一也成功换了肾。赵倩打电话过来,说是恢复的不错,也没有出现排外感应,在住一个月院就差不多能回家养着了。 沈辞抬头呼吸着新鲜空气,坐在李教练常坐的躺椅上放空。 好像一切都在变好,春天似乎要来了。 “汪!汪汪汪!” 边牧又叼了球过来,沈辞笑着摸了摸狗头,把球扔出去后看向走过来的李教练,道:“我报名了祈江市的摩托车友谊赛。” 李教练没有太多意外,笑着道:“猜到了,那要不要出点课时费,给你加练,保证拿个冠军回来。” 沈辞道:“行啊,明天就让傅砚观把钱给您打过来。” 这段时间的相处,沈辞早就感觉出来了,这个李教练一定不是表面上的这么简单。 守着没什么人的废旧车场,当着摩托车教练,看似很平平无奇的一个人,但又懂很多专业知识。 上次他和赵阳的那场比赛他就看出来了,恐怕李教练真正的身份是摩托车赛车手的教练。 与李教练一拍即合,沈辞直接住在了车场,一边给车场当保安,一边跟着李教练加练。 他所掌握的赛车技巧几乎少到可怜,有很多东西也根本不懂,幸亏李教练在这方面很厉害,总是三两句话就能让沈辞开窍。 距离比赛的日子又近了一些,沈辞从没觉得时间过的这么快,而短短一个星期,他就仿佛脱胎换骨一样,至少有了半个赛车手的影子。 在临近比赛前,沈辞接到了张呈山的电话,他忙起来倒是忘了明天就是张呈山生日了。 连忙说了几句抱歉,并保证那天准时到。 只是让沈辞没想到的是,他总能在一些意想不到的地方,见到最不想见的人。 张呈山似乎很忙,与沈辞没说两句话就挂了电话,还在赵阳把位置发过来的。 当看见酒吧两个字时沈辞头就嗡了一声,他总觉得这不是什么好地方。 准备好礼物后,沈辞第二天按时赴约,赵阳在酒吧门口等着沈辞,带着人去了最里面的包间。 而与此同时远在南边的傅砚观因为不停应酬,再次进了医院,秦溯一边忙着应对甲方,一边照顾傅砚观。 谁曾想在给傅砚观办理住院时,偶遇了许久未见的大学同学。 “砚观?” 那人很亲切的凑到傅砚观身旁,替秦溯扶着有些摇摇欲坠的人。 第47章 是不是打他? 张呈山家里虽然赶不上傅家那样家大业大, 但在祈江市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而这种家庭一般过生日总会有不少人上赶着参加。 沈辞和赵阳到时包间里已经站了不少人了,各种昂贵的礼物堆满了茶几, 其中一人正谄媚的往墙角搬。 所有人脸上都是一副其乐融融的样子, 每个人亲切的就好像真的和张呈山有多亲近的关系一样。 沈辞甚至还在包间里看到了曾经的大学同学, 这些人他曾在荧幕上看到过,只不过混的并不景气,演的都是些小配角。 赵阳偷偷撞了下沈辞胳膊, 道:“山子说让咱先在旁边坐坐,等他处理完这些人晚上带咱俩出去嗨。” 沈辞同样压低了声音道:“你们这种有钱人过生日都不能消停会吗?这帮人眼里的算计都快蹦出来了。” “嗐,都是打着老同学的名义,非得挤进来,说是参加朋友生日会, 可其实谁不是想得到点什么。”赵阳凑近沈辞,道, “就靠近门的那个,大学时候跟咱一个宿舍的,后来不是签了纵城传媒, 现在好像被公司雪藏了, 没有经纪人,也没有人管他,一直在自己各地方跑。” 沈辞顺着赵阳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见曾经的大学室友,林慕。那人穿着不太合身的小众品牌的衣服,手里端着酒杯,脸上始终挂着笑。 和大学时倒是有几分出入。 林慕在大学时一门心思放在学习上,算是老师喜欢的三好学生, 长相不算是太惊艳,但也说的过去。 毕业后就顺利的进了娱乐圈,开始出演一些小角色,只不过可能是运气不好,一直到现在也都是配角,最近更是直接在荧幕上消失了。 不知是不是沈辞的目光太明显,林慕也看了过来,见到沈辞时,对方明显愣了一下,随后笑了下。 但沈辞敏锐的察觉到那笑里似乎带着些其它东西。 “他刚才看到咱们了,要去打个招呼吗?” 赵阳兴致缺缺:“算了吧,之前一个宿舍住着都没玩儿到一起去,之后也不太想联系,咱去那边坐吧,山子准备了不少吃的。” 沈辞点点头,他对林慕也没什么印象,确实是不太熟悉,想了想他们之间可能也没什么交集,便跟着赵阳去了偏僻一点的位置。 赵阳对林慕没兴趣,但不代表他看不出来,“这个林慕现在也算是走投无路了,现在想和山子拉进关系,如果不成,估计之后可能就要走歪路了。” 这个歪路是什么沈辞也大致猜出来一些,但各人有各人的选择,他也没什么精力去干涉。 这时的沈辞还没太放在心上,谁曾想就是这林慕差点让他后院起火。 张呈山那边始终在应酬,期间也有不少人来找沈辞和赵阳叙旧,而成年人的叙旧往往都会喝两杯。 这一圈圈下来,沈辞也喝了不少。 他轻轻碰了下赵阳,道:“你先坐,我去下洗手间。” 沈辞酒量不算特别差,但晚间没怎么吃饭,导致这会儿也有些上头,脸颊热难受。 他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走到洗手间连着用冷水洗了脸才算是好些。 手机一下午了也没半条消息,喝的有些懵的人盯着手机看了一会儿,最后头疼的按灭。 什么时候傅砚观可以不这么忙啊。 从洗手间出去,沈辞看着人来人往的大厅有些发晕,他好像忘记包间在哪了。按照记忆中的路线往回走,结果迎面撞上一个浑身酒气的男人。 沈辞拧眉,刚想说对不起,就看见张显成那张肥肉堆成而显得猥琐的脸。 沈辞:“……” 怎么越不想看见谁越能看见谁呢。 张显成在看见沈辞后立刻招手,身后立刻跟上了几个保镖。 因为前些日子的事,他对沈辞早就没了兴趣,现在他只想划花这张脸,把沈辞狠狠踩进泥里。 “我还当是谁呢,这不是傅砚观包养的那个小情人吗,怎么?今天自己出来偷腥,想换金主了?” 沈辞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道:“你说话一直都这么令人作呕吗?我一直以为向你这种有点钱的人都应该刷刷牙,没想到……” “大叔,你是没钱买牙刷吗?” 张显成脸上的横肉抽了抽,对于沈辞的挑衅气的牙痒痒,他冷哼一声,不屑的道:“你以为仗着傅砚观的势,就能在祈江市为所欲为吗?他能在乎你多久?一个没钱没家世的人还想攀上傅家的线。” “今天我就替他们教教你,怎么学乖。”张显成抬起手,身后的保镖立刻会意,同时逼近沈辞,“往死里打,留口气就行。” 五六个保镖全部都是跟在张显成身边很久的人,这种事显然做了不止一次,他们朝着沈辞走时,丝毫没意识到这样不对。 好像人命在他们眼里都不算什么。也许还没有一瓶香槟值钱。 酒吧里的人显然对于这种事也都习惯了,保安听到声音,想上前阻止,但在看见张显成后又默默的退了回去。 谁会去得罪一年几百万几千万花的大客户呢。 保镖各个一身腱子肉,一个沈辞都不一定能打过,更何况是五个人。但别人打你,也没有不还手的道理,沈辞抄起一旁的凳子往几人身上抡。 有两三个保镖倒是也挂了彩,可总体来说还是沈辞占了下风,尤其是当其中一人直接将他手里的凳子抢下来后。 力气大到差点把他胳膊也拽下来。 保镖一脚将凳子踩坏,随后捡起棍子用力的抡到沈辞身上。 一瞬间,沈辞只觉得眼前都跟着黑了一下。 后背更是火辣辣的疼,他往后退了几步,不停的喘着粗气,但保镖可不会给沈辞喘息的机会,眼看着这几人不停的逼近。 沈辞咬牙,正想拼一把,结果下一秒就从人群中飞出来一个人,一脚踢飞了保镖手里的棍子。 沈辞微愣,定睛一看,在看清面前的人后更是好半天都没说出来话。 竟然是贺子渊? “我就说怎么这么眼熟,竟然是你,你还真是傍上大款了,连这么贵的酒吧都能来。”贺子渊出言讥讽,却默默的朝着沈辞靠近了几分。 沈辞张了张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而他不知道,却有人知道。 张显成盯着贺子渊看了一阵,接话道:“你是沈辞的什么人?说他傍上大款,看来你也知道他被包养了。” 贺子渊对这个一脸横肉的人没什么好感,他本就是那种能动手就不吵吵的人,当即就看向沈辞,问道:“是不是这傻b欺负你?打不打他?” 沈辞略微沉思,随后点了下头,只是他话还没说出来,贺子渊就已经冲了出去,速度快到几个保镖还没反应过来就拎着酒瓶子,给张显成来了一个爆头。 沈辞倒吸一口凉气,这卯住了劲的一下,他doit感觉自己的头也跟着疼了。 自己家的主子被打了,保镖自然将矛头换了方向,原本围攻沈辞的几人直接对上了贺子渊,而贺子渊也丝毫不惧,一个人对五个人却不落下风。 张显成捂着流血的头气的跳脚,连连骂道:“给我弄死他,快点弄死他!” 保镖本就因为看护不利让老板受了伤,现在老板生气到跳脚,他们也难免心虚,下手更加狠厉,是真的在把贺子渊往死里打。 眼看着贺子渊已经挂了彩,沈辞也顾不得了,冲进去想帮帮忙,结果越帮越乱,这几个保镖他一个也打不过,无奈之下就只能把目标转向张显成。 在那人已经血流不止的头上,又抡了一酒瓶子。 最后这场闹剧还是惊动了警察,这事是张总先挑起来的,有大厅里的监控为证,按理说沈辞等人只是被动防卫,结果警察却有意无意的偏向张显成。 “根据监控来看,你是先撞上的张总,现在需要你跟我们回去配合调查。” 对方说完看向张显成,后者不动声色的点了下头,随后说话的警察便掏出一副手铐,要将沈辞拷走。 这种情况大家都不是傻子,沈辞瞬间明白了,他没有配合,而是往后退了几步,道:“监控很明显是他先挑的事,也是他让保镖动的手,你们就算抓人也应该把所有人都抓走。” 贺子渊道:“就是就是,他们以多欺少,我们还不能还手吗?” 张显成用手捂着头,冷哼道:“像这种不配合办案的就应该关他个十天半个月,好好教训下,不然出来社会岂不是还是要寻衅滋事。” 沈辞脸色有几分难看,他能反抗张显成,可要是反抗警察后果就不一定是什么了。 他缓缓抬起手,想着先走一步缓棋,之后再想办法,结果手铐刚要拷住,就被一把折扇压住了。 沈辞抬眼,原本只是烦躁的心情更加低迷了,竟然是傅颂和…… “就这么点事,还把警察给惊动了。”傅颂和一改上一次见面的装束,不再是那身随和的衣服,而是身着一身中山装,脖子和手腕都戴了串佛珠。脸上明明带着笑,可偏偏却让人心底生寒。 那名想拷沈辞的小警察看向张显成。 而张显成显然也没想到会见到傅颂和,他陪上抹笑,解释道:“是什么风把二爷您给吹来了,让您瞧见这档子事实在是失礼了。” 傅砚观有句话说的没错,宴和传媒可能很小,但傅家绝对是祈江市的参天大树,根基早就抓牢整个城市了。 傅颂和道:“赶巧碰上这出戏。” 他脸上的笑更足了,语气也更和善了些:“警察同志,这就是场小打闹,我们私下调节,就不折腾去警局了。” 一般都是民不与官斗,而官则是避着资本,能不得罪就不得罪。张显成悄悄摆了下手,那两名警察会意,各自警告了一番又说了点场面话就离开了。 傅颂和看向张显成,道:“找个包间好好聊聊吧。” 张显成连忙道:“好好,我那开了包间,二爷要是不嫌弃就到我那去。” 傅颂和没拒绝,抓着沈辞胳膊径直走在前面。 等到了包间后,酒吧的领导亲自陪着笑脸,断了几盘新鲜水果过来,为刚才的事赔不是。 傅颂和摆手,等到工作人员离开后,看向沈辞皱眉骂道:“你这孩子,看见我这么长时间了怎么也不知道叫人?” 沈辞微愣,连忙站直身子,拘谨的道:“二,二爷。” 上次过年的时候傅颂和好像就不太喜欢他,现在在外面,沈辞更是摸不准傅颂和的意思,只能跟着其他人一样中规中矩的喊声二爷。 但傅颂和似乎并不满意这个称呼,他看着沈辞脸上也挂了彩,身上也脏兮兮的不由得皱眉,抬脚不轻不重的踢了下沈辞屁股,不悦的道:“怎么?在外面就不认我了?” 沈辞指尖微卷,道:“二叔。” “嗯。”听见这个称呼,傅颂和才算是暂时满意了,他没再与沈辞说话,而是将目光落在张显成身上,随后漫不经心的整理着衣服,道,“张总好像不太喜欢我这侄媳妇儿,他是哪里得罪你了吗?如果有你跟我说,我教训他。” 张显成被噎了一下,他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显然没想到傅家人竟然真的会承认沈辞的身份。 这根本不应该! 沈辞一没家世,二没权势,明明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小情人,傅砚观竟然真的会跟傅家直言出柜,而傅家…… 这怎么可能?他们这个圈子的人,就算是在外面玩儿的花,可最后不还是要和门当户对的人联姻吗。 张显成看向沈辞,眼里多了些莫名的情绪,但这情绪最终都没有发泄出来。 他依旧陪着笑脸,道:“是我对沈辞有些误会,如今误会解开了,以后肯定和和气气的。” 傅颂和冷哼一声,道:“希望如此。” “既然话都说开了,张总这一脑袋的伤还是去治治,别留了什么后遗症,那就不好了。” 这便是赶人的意思了。 张显成连连点头,最后被保镖扶着灰溜溜的走了。 包房内安静下来,少了外人后,傅颂和再次看向沈辞,问道:“张显成可是出来名的破皮无赖,你是怎么惹到他的?” 被长辈问话自然有些压力,沈辞不知道该不该说实话,但想必不管他说什么,如果傅颂和想知道那最后都能知道真相,还不如他一开始就把实话说出来。 “是上次傅砚观过生日,我去接他,然后……” 那件事三言两语一说不清,沈辞只能挑大概说,傅颂和听完后表情没有什么变化,沈辞想说不定这人早就知道了,现在问他就是想看看他会不会说实话。 “二叔,对不起……我是不是给傅家惹麻烦了。” 沈辞有些失落和自责,傅砚和软了态度,道:“傅家最不怕的就是麻烦,他也不敢动傅家,只是你还是要注意一些,那种人最会背后使绊子了。” “我记得砚观这几天是到南方出差了,你要是不介意就回傅家住一段时间,或者,你跟我回家,以免那个孙子狗急跳墙。” 沈辞连忙摆手:“不用了二叔,傅砚观快回来了,您不用担心我。” “也是。”傅颂和道,“经过今天这一遭,张显成应该能收敛些,总之你注意一点,再来酒吧玩儿带两个人。” “等哪天让砚观带你多参加些宴会,露露脸就好了。” 沈辞乖巧的点头。 傅颂和嘱咐了一番,临走时看向贺子渊,若有所思的称赞了句:“身手不错。” 贺子渊愣了下,随即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但脸上却有些苍白。 傅颂和没多留,显然是还有别的事情。沈辞送对方到门口后,等人走远才返回包间。 他看着一脸青紫的贺子渊,简直就是一个头两个大:“你怎么会在祈江市?” 贺子渊噘着嘴没说话。 沈辞揉了揉太阳穴,道:“你不说我也知道,是舅妈让你来的吧,你们想的什么我清楚的很,但是贺子渊,这里不是这么好呆的,你收拾收拾,明天早上我送你去车站。” “我不要!”贺子渊拒绝道,“凭什么你可以在这,我就不行?沈辞你卸磨杀驴,刚才要不是我,你早被打扁了。” 沈辞深吸一口气,道:“这个我承认,我谢谢你,你想要多少钱,我都拿给你,行了吗?” 贺子渊哼了声,似乎有些委屈:“你当我刚才管你是想要钱?我知道你跟那个姓傅的关系,我又不是来抢他的,干什么非得送我走?” 沈辞道:“你在这呆着能干什么?这里随便一份工作最低学历都要大学,你留在这不就是换一个城市打架斗殴吗,贺子渊,我没有那么多时间总是给你擦屁股,也不想总去警局捞你。” “我又没要你管!反正我就是要留在这,你把我送回去我也会自己回来!我不回去!就是不回去!” 沈辞本就喝了酒,现在更是被吵的脑仁疼,他真想撬开贺子渊的脑袋看看,放着安逸的生活不过,非得来这干什么。 尤其是在已经得罪了张显成的情况下。 “沈辞。”贺子渊皱着小脸儿,一瘸一拐的挪到沈辞身边,声音里夹杂着些哭腔,“我腿好像断了。” “你说什么?” 沈辞整个人都愣住了,有一瞬间甚至没明白贺子渊说的是什么意思,他上下打量着面前这人,才发现确实脸色过分惨白,而从进包间后他也只是站在一个地瓜,就没怎么挪动过。 可是……断了? - 在医院办完住院手续后,沈辞黑着脸坐在病房里,贺子渊的腿已经打了石膏,此时躺在病床上指挥着沈辞倒水,丝毫没觉得自己哪有问题。 沈辞想骂人的话在嘴边徘徊了好几次,最后还是咽了下去,他按照贺子渊的意思倒了杯水,任劳任怨的喂对方喝了半杯后道:“你是不是傻,就这么不要命的往前冲,不疼吗?” 贺子渊拍了拍胸脯,自豪的道:“我这么厉害不往前冲,他们不就去打你了吗,你这么菜,被打死了谁管我。” 沈辞道:“在酒吧不是还说不用我管吗。” 贺子渊神色有些不自在,但到底是伤了骨头,在打了止疼针后没一会儿就困了。沈辞又在病房里陪了一会儿,等到贺子渊睡下后才离开。 他先是给贺子渊找了护工,而后又去看了沈唯一。 已经做完手术的人正在逐渐恢复,脸色已经红润不少。沈辞过去时已经是半夜了,沈唯一早就睡了。 沈辞没想惊动人,看到沈唯一恢复的不错后就打算离开了,谁曾想那人没睡太实,还是在他准备离开时醒了。 “哥?” 沈唯一明显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看见沈辞,刚睡醒的人还有些懵,但也难掩眼里的惊喜,只不过这惊喜在看见沈辞脸上的伤时彻底烟消云散。 他连忙坐起来,抓着沈辞的手,紧张的问道:“哥你打架了?怎么受这么多伤?你来医院是看医生吗?医生怎么说,严不严重?” 沈唯一一连串的问题抛过来倒是让沈辞烦躁的心平静不少,他坐到床边,表示自己没事。 “就是点小伤,不严重,你好好躺着。” 病房里的温度正好,但刚睡醒的人总会有些体虚,沈辞怕沈唯一受凉,将被子盖好,道:“真没事,别担心。” 沈唯一不安的点点头,小心翼翼的握着沈辞的手,道:“那这么晚了,哥哥就别回去了,我到沙发上睡,你在床上睡。” 沈唯一说着就又要起身,沈辞连忙将人按回去,道:“别瞎折腾,我坐一会儿就走了,你乖乖睡觉。” 沈唯一有些失落,但又怕说出来会惹沈辞心烦,他看了眼窗外漆黑的天,按照沈辞的意思躺下,又不舍的闭上眼睛。 沈唯一真的很乖,这是沈辞最直观的感受。 沈辞心里有些混乱,等到沈唯一睡着后也没急着走,而是又在病房里坐了两个小时。 期间他不停的看向手机,在送贺子渊来医院时他就给傅砚观发了消息,虽然没有明说,但是也坦白了遇见张显成的事。 可是却到现在都没有收到回信。 就算是应酬难道这个时间也不休息吗? 许是酒精的作用,总会放大一些感受。沈辞拍了拍脸颊,在凌晨三点轻手轻脚的离开了病房。闹了这么一遭,生日也泡汤了,等明天还得和张呈山他们解释一下。 出了病房门,沈辞朝着医院门口走去,他想快点回家,然后好好睡一觉。浑身上下都疼的厉害,竟让他一时摸不清是身上疼,还是头更疼些了。 他走的飞快,结果没走两步就被人叫住了。 “沈辞。” 喊他的声音他格外熟悉,可是却并不敢相信。沈辞僵硬的转过身子,在看着墙边的男人时眼眶瞬间红了。 他调转步子,朝着那人走去,在扑到其怀里后,闷声道:“不是说半个月吗?怎么提前回来了?” 傅砚观将手搭在沈辞腰上,没敢用力搂人,他似乎有些疲惫,说话都有气无力的:“不放心你,回来看看,明天一早我还要飞回去。” “这么快?”沈辞抬头,眼泪“吧嗒”一声就掉了下来,原本只是有些委屈和舍不得,可在他看清傅砚观的脸色后,泪珠子更止不住了。 傅砚观的脸色竟然比他还难看。 “你……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傅砚观皱着眉,抬手擦掉沈辞脸上的眼泪,见怎么都擦不干净后又俯身去吻。 “乖乖,别哭了。” 我心疼。 第48章 真拿沈辞没办法 傅砚观是从机场直接打车过来的, 原本他因为胃病住院,想着好好休息两天,就不告诉沈辞了。 结果晚上就知道了沈辞碰到张显成的事, 自己百般护着的人被欺负了, 他哪里还能顾得上休息。 傅颂和早在沈辞给傅砚观发消息前就已经给傅砚观打过电话了。 了解完事情经过后, 傅砚观只剩下后怕,他从来没有这么慌张的时候,甚至顾不得还虚弱的身体, 当即就订了机票。 直到现在看见沈辞,把人抱在怀里,悬着的心才稍稍落地。 傅砚观给司机打了电话,等折腾到家后,天都快亮了, 机票是早上八点的,距离登机还有四个小时。 傅砚观脸色实在难看, 沈辞注意到这人一直按着腹部的手,也猜到了估计是胃病犯了。 “你是不是还没吃饭呢?我去给你煮点粥喝吧。” 沈辞说完就准备往厨房走,结果被傅砚观拉住手拽了回来, 对方皱着的眉并没有松开, 脸上的苍白神色也更加重了几分。 沈辞突然觉得鼻腔又开始酸涩,有些微肿的眼眶再次红了一圈。能累到胃病都犯了,可见这段时间傅砚观有多忙,而在这种情况下,这人竟然还花时间直接飞回来。 只为了看他安不安全。 “哎呦,又要哭啊宝贝?怎么今天这么爱哭?吓着了是不是?” 傅砚观再次把沈辞抱到怀里哄,他用指肚一下一下的擦着对方脸颊,轻声哄道:“怪我回来晚了, 没事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走着,沈辞不想浪费时间,他想让明显许久没合眼的人好好休息一会儿。 “我去给你煮粥。”沈辞又说了一遍。 傅砚观道:“我去吧。” 沈辞微愣,正想说点什么,结果傅砚观便打断道:“你先去楼上洗个澡,一会儿我看看都哪受伤了。不用担心我。” 这种时候再互相推拒就又是一番拉扯战,沈辞无奈只能应下。 打架的时候肾上腺素飙升,没怎么感觉到疼,现在平静下来了,又开始后知后觉的感觉疼了。 沈辞简单冲了个澡,换了件宽松的睡衣下去。傅砚观已经在厨房准备食材了,即便是已经很晚了,即便是明天他还要赶飞机,也依旧不想让沈辞凑合。 他刚才检查了冰箱,发现水果蔬菜都有点坏了,说明沈辞这几天都没有好好吃饭,而除此之外厨房的垃圾桶里扔着的也是吃了一半的外卖盒。 难怪他刚才抱着沈辞,都觉得没有肉了。 “我帮你吧。”沈辞背着手站在傅砚观身旁,因为快点想见到人头发也没来得及吹,此时还在往下滴水。 傅砚观瞥了眼,果断拒绝:“不用,我来就好,你站在旁边把衣服脱了。” “啊?”脱……脱衣服? 上来就玩儿这么大吗?要在厨房?这不太好吧…… 沈辞咬着嘴唇久久未动,傅砚观无奈,一眼就知道了这人在想什么,他叹了口气道:“看看伤。” “哦。”一脑袋的黄色废料被傅砚观用小扫把扫的干干净净,沈辞不免有些失望,他慢吞吞的解开睡衣扣子,结果脱到一半才后知后觉的有些害羞。 傅砚观一本正经的在做饭,而他在旁边宽衣解带,这像什么样子啊。 沈辞拧眉,有点想把解开的扣子扣上了。 切好的肉糜放到锅里,傅砚观调好时间,而后看向沈辞,“脱呀。” 干什么说的这么正经啊!! 沈辞抿紧嘴唇,动作飞快的脱了上衣,而后又在傅砚观的注视下脱了裤子,等到□□的站在厨房后,不免感到一丝冷意,下意识打了个哆嗦。 傅砚观细心的调高空调温度,半搂半抱的把人抱回客厅。茶几上已经放好药膏和碘伏。 傅颂和把当时的情况说的绘声绘色,面对身强力壮的保镖,沈辞还能站在他面前就已经很不错了。 当然电话里,傅颂和没少提贺子渊,大部分都是在有意无意的提贺子渊有多能打。 傅砚观虽然没心思听,但是也记了下来,心里多少对沈辞的那个二货弟弟有了点改观。 沈辞身上有不少淤青,后背更是挨了一闷棍,倒是没有破皮,但也肿了起来。傅砚观全程皱着眉,明明自己还疼的难受,却还是小心翼翼的给沈辞擦药。 除了后背,胯骨处也被踹了一脚,傅砚观放轻力道,等到擦完药后又心疼的吹了吹。 “我也给你调两个保镖吧。” 傅家这种豪门家里自然少不了保镖,就说傅颂和,虽然在酒吧里全程都是自己一个人,但沈辞敢肯定只要他一招手,就能有无数个保镖站在他身后。 傅砚观之前没提过这茬,一是怕沈辞不喜欢,二则是没太把张显成放在眼里。 结果百密一疏,让沈辞受了罪。 对于二十四小时有人跟着,沈辞自然一百个拒绝,普通日子过惯了,根本无法适应出门都很高调的生活。 “真的不用。你都不知道,今天二叔可帅了,那个姓张的半个不字都不敢说,点头哈腰的可逗死我了。” “之前我还以为二叔不喜欢我呢。不过经过二叔这么一吓唬,姓张的说不定真的会消停一段时间。” 沈辞小嘴叭叭个不停,傅砚观伸手环住对方的腰,脸颊贴着沈辞肩膀,闷声道:“没事就好。” 沈辞轻轻拍了拍环在他身上的手,指尖摸到那串佛珠,忍不住在几颗珠子间滑动。 他开口安慰道:“别担心了,我下次一定保护好自己。” 傅砚观没应声,而是用收紧手臂来表示不会再有下次。 锅里的粥早就煮好了,但两人却都没去吃,傅砚观闭着眼睛歪靠在沈辞身上,明明怀里搂着的是个光溜溜的人,软香温玉在怀更应该有本能的冲动。 结果这人就维持着这样的姿势睡着了。 沈辞没忍心叫醒傅砚观,等到对方睡熟才小心翼翼的掰开腰上扣着的手,又去楼上拿了毯子。 仅剩的一点时间,沈辞窝在傅砚观怀里睡了个安稳觉。 - 这一夜过的像做梦一样,面对日思夜想的爱人,沈辞头一次感觉到思念也是能要人命的。 他没有到机场去送傅砚观,本来就不舍,要是去送估计又要掉眼泪,在家里哭哭也就算了,要是在外面,那可就成丢人了。 而清早的空气最冷了,傅砚观记着沈辞怕冷。昨天又经历了那么一遭,他更不想在大早上的把人折腾起来了。 家里再次变的空落落的,沈辞今天难得没去李教练的车场,而是在家里研究放了好久的项目书。 比赛是要比的,该拉的投资也是要拉的。 只是这种事情本身就不是他的强项,尤其现在的他心思都在傅砚观身上。 满脑子都是那人有没有落地,胃还疼不疼了。 就这样熬到了晚上,沈辞草草吃了饭,盯了一天电脑的眼睛酸涩无比。看似努力了一天,可其实项目书修修改改写的还不如上一版。 今日外面又有些飘雪花,窗户上已经结了一层霜花,沈辞提前关了楼下的灯,洗过澡后把自己摔在柔软的大床上。 这几天他很少在家,一直没换床单被罩,上面好像还留有傅砚观的味道。沈辞深吸了口气,看了眼时间,打了个视频过去。 手机铃声响了两遍视频才被截图,沈辞仔细看了眼里面的背景,猜测应该是到了酒店,但还是不确定的又问了一遍。 直到得到傅砚观肯定的回答。 “怎么又不擦头发就上床,也不怕感冒。” 傅砚观显然也是刚洗完澡,浴袍松松垮垮的穿在身上,胸前的红色若隐若现。 沈辞看直了眼,好半天才想起来回话:“不想擦头发,好累。” “懒死你得了。”傅砚观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靠到床上,把手机放到一边,又拿起了电脑。 沈辞问了句胃还疼不疼,得到没事了的答复后,小心思又开始刷刷的往出冒。 “傅砚砚……别工作了,你看看我吧。” 傅砚观连眼皮都没抬,依旧在电脑上噼里啪啦的打字,沈辞从这个角度竟然只能看见那人手腕上的佛珠,和那双修长白皙还好看的手。 放着媳妇儿不看,去看那冷冰冰的文件,这会是一向非常大的损失! “傅砚观,你摸摸你的外套口袋,我放了好东西。” 沈辞说完也消失在了视频里,随后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傅砚观疑惑,到也真的放下手里的工作,按照沈辞的意思去拿了外套。 口袋里确实放了东西,可等傅砚观拿出来后,原本累了一天有些昏沉的脑袋瞬间恢复清明。 “沈辞!” 他重新拿起手机,声音有几分沙哑,结果还没等骂,到嘴边的话就被噎了回去。 沈辞抱着枕头趴在床上,手机侧对着他,这个角度刚好能将对方整个展示在视频里。 刚才还穿着睡衣的少年现在□□。傅砚观能清晰的看见对方后背上的青紫和高耸的臀肉。 尤其是哪里还有一截毛茸茸的尾巴。 “你……你要干什么?” 沈辞头一次做这种事,还是有点害羞的,他把脸闷在枕头里,道:“我已经戴好了,你要不要……” 要不要试试? 太露骨的话沈辞到底是没敢说出口,他闭着眼睛不再说话。房间内瞬间陷入一阵沉默中,只剩下沈辞越跳越快的心脏。 就在沈辞以为傅砚观是不是生气了时,身后突然嗡了一声,随后只感觉那东西整个都往里面去了一大截。 且上下的动作快的很。 傅砚观竟然直接开了最大档! “唔……你,你等一下!”沈辞慌张的抬起头,看向视频中的男人,结果对上的就是那双阴郁的眼睛。 傅砚观……生气了? 沈辞想开口问问,可那越来越快的速度根本就不容他多问,床单上染上一些不明液体,沈辞的闷哼声逐渐转变为哭腔。 他抱着枕头在床上打滚,额头出了一层冷汗。 “疼……” “你调慢一点!” 傅砚观不为所动,沈辞有些恍惚,手伸到后面抓住尾巴,想将那折磨人的东西拿出去,结果被骂了一句。 “沈辞,别碰。” “你怎么这样啊?!”沈辞嘴上控诉,却还是松了手,但也扯过一旁的被子,将自己裹了进去,半点春色都没露给傅砚观。 被迫折腾累了,沈辞腿也开始发软抽筋,眼睛不受控制的掉下来砸在枕头上。 他不想跟傅砚观说话了。 志气很高,但还是控制不住发出哭腔。 他闭上眼睛,手机里传出水流声,沈辞吸了吸鼻子。 连着弄了两次,他早就累的不行了,在睡过去后梦里他都在骂着傅砚观,根本不记得身后是什么时候停的。 但半梦半醒间,他似乎听到了有人说话。 “砚观,怎么这么晚还没睡啊?” 砚观? 是谁在叫傅砚观?听声音不像是秦溯,傅砚观不是去出差的吗,他不是就只有这几个好朋友吗?怎么会有人这么亲切的叫傅砚观?而且还这么晚了。 - 沈辞第二天早上醒时只觉得喉咙沙哑,他咳了几声,连忙倒了杯水给自己。 昨晚自然是非常荒唐的一夜,此时浑身酸软,屁股也疼的要命。他有些后悔了,自己一时脑热,让傅砚观隔着个手机都能把他玩成这样。 只是…… 沈辞吐掉嘴里的牙膏,思绪不由得飘回昨晚,他好像听见有人叫傅砚观了。 那么真实不应该是做梦吧? 昨天闹的时候没注意,现在才发现不对劲,就算是合作方或者好朋友,又怎么会在那么晚出现在傅砚观的酒店? 什么项目要在酒店谈? 沈辞头顶的雷达“嗖”的立了起来。他连忙喝了口水涑嘴,而后跑到床边从被子里翻出手机。 但经过那一晚上的视频,此时手机已经关机了。 沈辞连按了几下开机键,等到手机勉强打开后当即就订了去南方的机票。 傅砚观不是不让他去吗,他偏去。 他倒要看看是什么项目要谈这么多天,又是谁大晚上跑到酒店去叙旧。 - 不到中午,沈辞就从祈江市到了傅砚观出差的城市,南方这边确实与北方不同,这里的温度竟然还是零上二十多度,有的人还在穿短袖。 沈辞连忙脱了外套,打车去了傅砚观所在的酒店,还好傅砚观之前跟他提过一嘴他住在哪。 贸然过来,沈辞也担心傅砚观知道了会生气,毕竟那人多次强调不让他过来。 当时没觉得有什么,现在却觉得哪哪都不对。 他又不会打扰他工作,就是过来陪陪他,有什么不行的? 沈辞一路都在胡思乱想,但此时的他还并没把傅砚观和出轨联系到一起,直到看见那样一幕…… 他没带什么行李过来,到酒店时刚准备下车就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傅砚观与别人一起并肩进了酒店,且全程有说有笑,而那人不是秦溯。 第49章 偷偷跟踪傅砚观 沈辞没有贸然进酒店上演一场狗血的‘捉奸’戏码, 而是多付了司机一些钱,让对方能允许他再多坐一会儿。 无论失忆前后,他都只谈过傅砚观这么一个男朋友, 对于感情方面的经验也都是和傅砚观相处中所积累。 所以此时他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没有选择跟进去也不知道是理智, 还是怕看见什么不该看的。 或许他该给傅砚观发个微信,直接坦言,这可能是目前为止最好的解决办法了。 他反复的点开傅砚观的微信, 可就在他下定决心将编辑完的文字发过去时,才进酒店没多久的两人竟然又出来了。 并且都换了身比刚才还有正式的衣服,沈辞眼尖的看到那人胸口别了个胸针,而那枚胸针他在傅砚观的饰品柜里看到过。 二人依旧有说有笑,且同时上了一辆车。 沈辞默默删掉了要发给傅砚观的消息, 同司机道:“跟上前面那辆车。” 傅砚观到南方来出差自然不会带司机过来,想必衣食住行都是对方安排的。沈辞也想过那人会不会是与傅砚观对接工作的人, 这样一起出入酒店也合理。 可不知为何,沈辞的第六感就是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一路上司机跟着那辆豪车显得无比兴奋,好几次都想问沈辞是不是来捉奸的, 但见沈辞面色不佳也就没说出口。 毕竟这点职业道德还是有的。 车子左拐右拐在城市里穿梭, 不知道是不是发现他们了开的时快时慢。最终在一处山庄前停下。 这回司机倒是忍不住开了口,看向沈辞的目光中也带了几分探究:“这可是这座城市里最大的度假山庄,进去都是需要验资的,你是哪家少爷啊?” 沈辞没什么心思回答司机问题,付了钱后连忙下了车。 想进面前的山庄确实是挺复杂,这里看似是休闲娱乐的地方,可人来人往的没有一个是普通人,门口站着的保安各个人高马大, 脸上虽然一切正常,可其它地方都带着大大小小的疤。 又一个保安甚至少了一根手指。 沈辞默默咽了口口水,有点想回去了。 可是这种地方真的是谈合作的吗? 想到傅砚观和那人亲切的样子,沈辞还是决定进去看看,毕竟只是一个度假山庄而已。 他不做生意,自然没有什么名气,但好在傅砚观的资产都在他这,很轻易就过了验资这一关。 而这里只要资产够硬,就能入门,就好像你的身价和资产就是一张入场券。 沈辞出门时没带太多东西,只拿了个包装了些换洗衣物,此时他一身休闲装又背着双肩包在这里面直接变成了最奇怪的。 这里似乎在开一场宴会,每个人都打扮的十分华丽,沈辞没有怎么参加过这种具有商业性的宴会。 之前他是被包养的身份自然不能和傅砚观参加宴会,后面他变成了傅砚观的男朋友,但是对于这种应酬宴会也没什么兴趣,再加上傅砚观把他保护的很好。 这里的一切对于沈辞来说都很新奇,也是头一次见用整个山庄来当宴会的场所。 感叹主办方豪横的同时,沈辞在会场里搜寻傅砚观的身影,他不懂商业场上的尔虞我诈,也不明白既然是出差是忙工作,为什么会忙到这种场合里。 许是沈辞太过显眼,引来了许多人的打量和注意,有不少人蠢蠢欲动,但在一个男人朝着沈辞走过去后,这些人都收回了脚步。 来人是个二十七八的男人,比沈辞要高半头,长相俊美到有几分妖异,笑起来眼睛微眯,像狐狸一样。 沈辞见对方停在自己面前,有几分不知所措,犹豫再三开口问道:“请问有什么事吗?” 对方依旧一脸笑意,盯着沈辞毫不掩饰的打量着,似乎很满意沈辞的长相和身材。他缓缓抬起手,朝着服务生要了杯酒。 “看这位先生有些面生,是第一次到‘蓝庭’来吗?” 蓝庭是这座山庄的名字,沈辞不知对面这人是什么身份,但也猜到了能出现在这的人估计都不是普通人。 他捏了下衣角,谨慎的道:“也来了几次了,我在找我朋友,如果您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 “有。”男人笑意更深,打断沈辞的话,将手中刚从服务生那接过来的酒杯递给沈辞道,“我看这位先生有缘,一起喝一杯吧。” 面前杯子里的酒不是那种有浓烈刺鼻味道的烈酒,而是带着些果香,沈辞微微皱眉,处于礼貌他伸手接过,但是他今年马上过了生日就二十五了,早就过了一颗糖就能哄骗走的年纪了。 无缘无故上了给你一杯酒就让你喝,那么不是这人有问题就是这酒有问题,或者说是都有问题。 沈辞轻轻晃了晃杯中酒,凑到鼻尖闻了闻,直接了当的道:“我看起来是很像傻子吗?你这样正大光明的下药不太好吧。” 听到沈辞直接点破,男人的脸色变得有几分难看,脸上的笑意也淡了几分。 “猜出来了也没关系,我这人一向光明磊落,同时也乐于助人,先生是自己喝,还是我找人帮你?” 沈辞明显看到在对方变了神色后从远处走过来几个保镖,这种情况他早就一回生二回熟了,只是他没想到这人能猖狂到这个地步,在众目睽睽之下还想对他动手吗? 沈辞捏紧酒杯,将手里的酒直接泼到男人脸上,然后转身便想跑,结果直接被保镖堵住去路。 四周原本在看热闹的人也如受惊了的鸟一般迅速离场,上次在酒吧那些人是在看热闹,而这次却没人敢看热闹了。 沈辞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他好像是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 他侧头去看被了泼了一脸酒的人,只见那人一脸阴郁,一脚将地下的酒杯踩碎,而后随手捡起碎片就朝着沈辞走去。 “你很能耐啊。” 他没有说什么骂人的脏话,但沈辞却感觉遍体生寒,甚至在男人眼里看见了杀意。 身后有保镖挡着,周围没有可以求救的人,在男人一步步靠近下,沈辞退无可退,就在他想拼一把时,突然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 “郎先生手下留情。” 看见秦溯的一瞬间沈辞连忙跑过去,他从没觉得秦溯的声音这么好听过。 被唤做郎先生的人名叫郎玉城,他缓缓转头,看向秦溯,眼里依旧是不屑:“在我的地盘还想上演一场英雄救美吗?” “这个人得罪我了,我要砍他一只手,在卸一条腿。你确定你要插手吗?或者在你插手前先掂量掂量你秦家够不够格来管这件事。” 秦溯脸色有几分难看,但依旧将手挡在沈辞身前,道:“您的事我肯定是管不着,但是沈辞是我朋友,如果他有冒犯您的地方,我替他道歉。” 郎玉城不为所动:“我这个人最不喜欢听的就是道歉,如果对方没有付出代价,那在我眼里就是不值得被原谅。” “秦溯,你还是想想是你这个‘朋友’重要,还是秦家重要。” 在沈辞眼里,秦溯一向是大大咧咧的,并且什么事都不放在眼里,这还是他头一次见这人这么忌惮谁。 沈辞感觉到了,他应该是惹了个大麻烦。 “秦溯。” “闭嘴。”秦溯轻声呵斥,随后陪着笑脸道,“秦家在您眼里自然不算什么,但如果是傅家呢?” “傅家的少夫人您应该略有耳闻,估计过段时间就会正式官宣,想必您也不想看见傅家少夫人缺胳膊少腿的新闻。” 郎玉城脸色又难看了几分,盯着沈辞道:“他和傅砚观?” 秦溯道:“傅家各个都很喜欢沈辞,我猜也愿意为了沈辞得罪您。小孩儿年龄小,也不懂这些,这次就算了吧,改日让傅砚观请客,给您赔罪。” 郎玉城道:“我不差这一顿饭,放过他可以,但你最好让傅砚观看紧了,毕竟他这少夫人也是少有的好看,我很喜欢。” “你……”沈辞脸色也跟着难看起来,面对郎玉城夸他好看,他只觉得反胃,倒不如这人说要卸他腿来的实在。 一番交锋之下,最后郎玉城短暂妥协,算是暂时放沈辞离开,而沈辞自然不想再跟他多说一个字,连忙跟着秦溯走了。 等到看不见郎玉城后,沈辞小心翼翼的打量秦溯的脸色,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怎么开口,他感觉他可能离挨骂不远了。 “我……刚才谢谢你。” 他想说他不是故意的,想解释是郎玉城先找他麻烦的,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秦溯头疼的叹了口气,随意摆了摆手,道:“郎玉城不是那么好惹的,傅家可能都要给他几分面子,你还是躲着他点。” 秦溯没说的太直接,算是委婉的告诉沈辞郎玉城不好惹,但沈辞也听出来了。 可能换句话说就是,郎玉城是真的敢杀人的。 秦溯问道:“你不是在祈江市吗?什么时候来的这边?” “我……刚到没多久。” 秦溯看了眼沈辞,再次叹了口气,在沈辞以为这人要骂他时,却听见了对方带着几分关心的话。 “小祖宗,就算要来这也让傅砚观带着你来啊,或者你找我,下次别再自己一人人乱闯了,出了事傅砚观可没地哭去。” 见沈辞点头,秦溯又问道:“受伤了吗?刚才吓着了吧。” “还好。”沈辞乖巧的跟在秦溯身边,压低声音说道,“其实都习惯了,前两天刚被一堆人堵着打,也没有特别害怕。” 秦溯被沈辞逗笑了,无奈的摇了摇头:“郎玉城和那个姓张的可不一样,总之你注意一点。对了,一会儿见到傅砚观你好好认个错,不然这事他准保骂你。” “……我不。”沈辞别扭的道,“秦溯,你知道和傅砚观一起来参加宴会的那个人是谁吗?” 第50章 暗戳戳的吃醋 能和傅砚观那么亲近, 想必秦溯不会不认识。在问出这句话时沈辞就一直在观察秦溯脸上的表情。 果然并没有看到疑惑或者诧异。 “你说苏栀啊,他是傅砚观大学同学,我们一个系的, 你是怎么知道他的?” 沈辞随口道:“就……今天来的时候看见了, 我没见过也没听傅砚观提过。” “哦……吃醋了?”秦溯直接下了结论, 随后果然见沈辞脸色越发的不自然,心里更加了然。他没再逗小孩儿,反倒颇有几分耐心的和沈辞讲起苏栀。 “你应该也听过傅砚观之前并不是像现在这样, 大学的时候我们玩儿的挺疯的,傅砚观原定的路线也是大学毕业后浪几年然后进傅氏,你也知道,像我们这种并不需要考虑太多,就算是再差家里也都会安排好。” 沈辞点了下头, 没有言语。 秦溯继续道:“苏栀家里并不富裕,能上这所大学也是纯靠学习天赋, 他以全省第一的成绩考进了大学,并成功拿到了助学金。上大学得时候谁都有逃课的时候,只有他每天勤勤恳恳, 所有课都没有缺席过。” “其实傅砚观能有今天的成绩有一部分原因还是因为苏栀。具体的我不太清楚, 反正大概是因为苏栀说了什么,傅砚观就跟变了个人一样,你也知道他这个人骨子里就带着一股不服输的劲,说创业就创业,硬是咬牙做出了一番成绩。” 因为一个人的一番话就决定创业,如果说这人在傅砚观心里没有一定的影响力,谁会信啊。 大学是最美好的时候,而往往在大学时遇到了太惊艳的人, 是往后余生所有人都比不过的。 沈辞有几分失落,但又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一样,满腔的怒火不知道该往哪发。 他有一肚子的疑问。 傅砚观为什么从来没有和他提过苏栀,是不想提,还是想把人藏在心里,亦或是没有和他说的必要。 这次出差又为什么会遇到苏栀,是真的出差,还是到这边是为了见苏栀? 一个又一个问题让沈辞实在忍不住不乱想。 秦溯注意到沈辞的异常,想再说两句,但还没等开口就看见了傅砚观和苏栀。 来参见宴会的人很多,但碍于地方大所以周围人并没有很多。 沈辞原本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被秦溯拽了一下才回过神,下一秒就对上了傅砚观带着几分火气的眸子。 但沈辞只看了一眼就移开视线,目光落在苏栀脸上,之前在出租车里他看的并不是那么清晰,现在近距离仔细看过后才发现这人长的很好看。 不是那种一眼惊艳型,相反却很耐看,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沈辞这样打量,苏栀也由着对方看,他微微一笑,开口道:“头一次见小秦总带人来,不介绍一下吗?” 苏栀将沈辞认成了秦溯的人。 沈辞没有开口的意思,傅砚观也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目光始终落在沈辞脸上。 秦溯左看一眼右扫一眼,最后无奈的道:“可不是我的人。沈辞,傅砚观男朋友。” 正主没说话,只能他负责解释了,不然误会起来对谁都不好。 听到傅砚观男朋友时,苏栀明显愣了一下,他有些惊讶的看向一旁默不作声的傅砚观,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 但他并没有让这种奇怪的氛围继续下去,而是很快调整过来,脸上的笑容更深了些。 “竟然是砚观的男朋友,那可比是小秦总的人还让人惊讶。我还以为砚观这辈子都不会谈恋爱了呢。” 苏栀的示好让沈辞有些惊讶,但心里还是怪怪的。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苏栀所表现出来的和他这个人的本身并不是一样的。 但对方已经抛出橄榄枝了,他要是还臭着脸可就是他的不对了。沈辞也换上副笑容,礼貌的和苏栀握手,互相介绍。 秦溯等两人话都说的差不多后,便插了句话,将刚才发生的事说给傅砚观听,等沈辞想阻拦时已经为时已晚。 “郎玉城估计不会就这样算了,刚才我已经联系过人了,先调两个保镖给沈辞,出门也能放心些。” 傅砚观脸上的笑意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他眉头紧皱,说话时语气算不上太好:“还要什么保镖,胆子这么大给他保镖也是浪费。” 沈辞原本心里就不是很舒服,刚才又经历了那么一遭,再加上身心疲惫,此时被骂了一顿心里压着的那股气也嗖嗖的往上冒。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以为我稀罕什么破保镖?!” 傅砚观拧眉:“我也想问问你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跟你说过别过来。你就不能让人省点心吗?” “砚观。”眼看着两个人都气不顺,苏栀轻轻握了下傅砚观胳膊,放轻了声音劝道,“别动气,身体本来就还没好呢,再进医院可没人管你了。” 原本沈辞只是有些吃醋,但与苏栀交谈了几句后又觉得自己想的太多了,结果…… 这是正常朋友该有的相处方式吗? 沈辞突然觉得自己就不该来这一趟,马上要比赛了,他明明应该跟着李教练好好训练,非得跑这一趟干什么。 “秦溯,保镖就不用了,谢谢你的好意,能不能麻烦你送我出去,我想去机场。” “我?”秦溯看了眼傅砚观,见对方脸色又难看了些,连忙道,“那个……苏栀,咱们去那边看看吧,负责医疗器械的赵总好像在那边,我陪你认识一下。” 苏栀同样看了眼傅砚观,见后者没有分给他半个眼神,只好笑笑跟着秦溯一起离开。 周围人来人往,沈辞这身确实是太显眼了,尤其是脸上还带着伤,看起来就像是笼子里的金丝雀被欺负了一样。 “跟我过来。” 沈辞未动,别扭着盯着地面,牙齿反复的咬着嘴里的软肉,很快就尝到了血腥味。 “我要去机场。” 当着别人的面就不给他留面子,要是去了没人的地方说不定还要怎么骂他呢。今天的事可能确实是他欠考虑了,可是也不至于全都是他的错吧。 周围时不时就有人走过,见了傅砚观都会上前打声招呼,叫声“傅总。” 当然也有瞧不出眼色的,打过招呼后也没有离开,而是盯着沈辞看,那赤裸裸的目光是个人就能猜出是什么意思。 沈辞不想像个商品一样被人盯着来回看,更加动了想走的心,只是还没等他迈步子,手就被人握住了。 傅砚观的手比沈辞大一圈,总是很轻易的就能握住沈辞整个掌心。 他牵着沈辞一路从外面走到室内,又在服务生的指引下去了休息室。 等到休息室的门关上后,傅砚观又给助理打了电话,要了套西装。 等到做完这一切后,傅砚观才将目光重新落到沈辞身上。 “有伤着的地方吗?” 沈辞别过头不想搭理,但又觉得自己这样太矫情了,尽管心里委屈的要命。他晃了晃头,坐在椅子上摆弄着无名指上的戒指。 傅砚观似乎松了口气,坐到沈辞身边开口道:“郎玉城手底下经营很多黑色产业链,甚至做走私生意,他手上的人命不止一条。” “沈辞,你猜他敢杀你吗?” 沈辞捏紧手里把玩的戒指,头低的更低了。 傅砚观察觉到沈辞的情绪变化,但是并没有哄人,而是继续道:“你以为我不带你来是因为什么?这里比较靠近边境,换句话说这里还有一个名字,叫‘三不管’在这个地带人命最不值钱。” 做生意的事沈辞不懂,那关于这些东西沈辞就更不明白了,他从小就是一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哪接触过这些。 他抬起头偷偷看了眼傅砚观,见对方依旧冷着脸,也知道这次是他做的不对。 “我……”沈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自己纠结半天才吐出几个字,“对不起,我现在就回去,下次……没有下次了。” “那你什么时候回家?这段时间出差都要跟苏栀一起吗?” “嗯?”傅砚观有些不解,侧头看了眼沈辞后无奈的叹了口气。他放下想点燃的烟,伸手将沈辞抱到腿上坐着,算是做了妥协。 “过来找我是因为想我了,还是因为其他什么人?” 沈辞如实道:“都有。昨天视频没挂的时候我听见有人说话了,大半夜的你房间里为什么会有别人?” 听见沈辞提起昨天,傅砚观脑袋里立刻浮现出那些视频内容,他深吸口气,将头埋在沈辞肩膀上,尽管努力压制着,呼吸也还是重了几分。 过了一会儿,傅砚观才开口解释:“前几天我不是胃病犯了住院了吗,苏栀是医生,本来是要在医院修养两天,结果某人打架我不放心连夜回去也就直接出院了。” “昨天秦溯不放心我,就给了苏栀房卡,让他再给我检查一遍。” 沈辞盯着傅砚观,道:“就这样?” “不然呢?”傅砚观道,“媳妇儿,我清清白白,可没做对不起你的事。” “再说了,苏栀……他是我大学同学,我能和他发生什么?” 大学同学怎么了?! 沈辞敢肯定苏栀看向傅砚观的眼神绝对不清白。 想到刚才傅砚观当着苏栀的面骂他,沈辞就气不打一处来,他挣开对方抱着他的手,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傅砚观。 “我承认这件事是我做错了,我不应该一声不吭的直接过来,但是你怎么能当着别人的面跟我发脾气?” 沈辞眼睛亮晶晶的,像只小狗一样跟主人表达他的不满。 傅砚观盯着沈辞看了一会儿,忍不住伸手将人又拉回了怀里,道:“我错了。在看见你出现在这的时候大脑就不会思考了。” “小辞,我太害怕了。” 第51章 互相针对 助理敲响休息室的门时, 傅砚观正咬着沈辞后颈,丝毫没理会外面的敲门声。 在一个个红点出现在沈辞脖子上后,傅砚观才短暂的放过怀里的人, 只是依旧没让沈辞从他怀里逃脱, 而是捏着脖子, 使对方凑近他。 “咬我。” “啊?” 沈辞原本被傅砚观欺负的腿有些发软,眼尾也红了不少,此时脑袋还有些懵, 被傅砚观提出来的无理要求感到无措。 他按照对方的意思张嘴咬下,力道不轻,等分开时目光瞥见傅砚观脖子上的牙印只觉得整个脸颊都在发烫。 门外的助理敲门声逐渐小了下去,在对方小心翼翼的喊了声“傅总”后,沈辞推了下傅砚观, 低声道:“赶紧给人家开门,不然还以为我们在做什么呢。” 傅砚观挑眉, 反问道:“我们在做什么?” 沈辞整个人又红了一个度。 能做什么,互相啃了半天,差点就收不住了。 一般年长者最喜欢做的事就是逗小孩儿, 但逗小孩儿也会有个度, 傅砚观没再拿沈辞打趣。整理好衣服后开了门。 他接过助理拿过来的衣服,随后再次将门反锁。 “既然来了,就换身衣服露个脸。” 傅砚观将那套酒红色西装从袋子里拿出来,对着沈辞比了比后,开始亲自替人换衣服。 虽然没做妆造,但沈辞底子在这,不光有脸撑着,还是个妥妥的衣架子。 笔挺的西装, 外加精致的腕表,以及纯天然没有任何修饰的俊俏外表,简直就是谁家涉世未深的小少爷。 傅砚观替沈辞穿好衣服,目光扫到被西装裤包裹住的圆润挺翘的地方时,不由得想起昨天晚上的画面。 除了书房的那次,他从没在沈辞身上用过任何工具,如果不是上次他心血来潮买了一些回来,家里从没有过这种东西。 而这个小傻子做什么都莽撞的不行,也不知道有没有伤到自己。 思及此,傅砚观将手伸进西装裤里,而一直任由对方摆弄的沈辞也瞬间警醒起来,他轻轻推了下身前的男人,拧眉道:“你别闹,这可是在外面,谁知道有没有监控。而且我昨天刚……还疼着呢。” 傅砚观的手已经包裹住一半臀肉,他将沈辞禁锢在怀里,裤子褪下几分卡在大腿根。 “傅砚观!你是不是有毛病?” 身后凉嗖嗖的,让沈辞下意识绷紧身体,结果下一秒就被扇了一巴掌。清脆的声音回荡在休息室里,沈辞彻底将眼睛闭上,整个人都缩到了傅砚观怀里。 太丢人了。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在沈辞感觉自己里里外外都被傅砚观看了一遍后才被放开。 西装重新整理好,沈辞盯着正在洗手的人,用力的挥了两下拳头。 “少在心里骂我,你自己没事瞎撩拨,不看一眼我不放心。” 沈辞自知理亏:“又没有什么大事……” “嗯。”傅砚观侧头扫了眼人,“轻微撕裂,不算大事。” 撕裂? 沈辞微愣,明显没将这种不适的疼痛和撕裂挂上钩,毕竟每次做都是傅砚观帮忙清理,而做的过程中对方也控制着力道,还没真的伤过。 昨天他自己弄,显然是没有扩张好,冒然进入的疼痛和折腾了一晚上再取出来时的疼显然不是一个等级。 他确实是没放在心上,只以为是使用过度。 傅砚观擦干净手,看着捂着屁股走神的人,再次无奈的叹了口气:“行了小少爷,这几天忌口吧,一会儿我让人去买药。” “不行!”沈辞立刻拒绝,反对道,“这种事怎么能让别人去。” 傅砚观笑道:“那等结束了我亲自去。” “这还差不多。” 两人说说笑笑,整理好后便准备出去,正好碰上秦溯的人来叫。 傅砚观也知道,这场宴会看起来是休闲放松的,其实就是一个巨大的商战场,他消失太久确实不好。 他伸手牵着沈辞的手,边走边轻声嘱咐:“一会儿跟紧我,别自己乱走,宴会厅里的东西都不要吃,等结束了我带你出去吃。” 沈辞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也学着傅砚观的样子压低了声音问道:“这里的所有东西都下了药吗?要是有人误吃了怎么办?” 傅砚观道:“误吃的都是你这种胡乱闯入的小傻子。” “来这的人都没有那么简单,看上去有说有笑的,其实私底下都叫着劲呢。能出现在这的人没有一个是身份简单的,除了你,什么都没了解清楚就乱走乱闯。” “也不知道我应该夸你,还是骂你一顿。” 沈辞小声道:“你不是已经骂过了吗。” “那就算骂吗?哪天应该让你看看我骂人是什么样,但凡换了别人,你看看谁还敢顶嘴。还去机场,你威胁谁呢?” 沈辞侧头,抿着嘴唇盯着傅砚观。 后者无奈的笑道:“没有说你,而且小少爷的威胁这不是十分成功吗。” “呦!这换了身衣服是不一样啊,大学生爆改留学归来的小少爷啊。”秦溯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沈辞看向对方,脸上扬起几分笑容,目光触及苏栀时,嘴角的笑更深了几分。 苏栀同样回了抹笑,目光有意无意的落在二人牵着的手上。 他晃了晃手里的酒杯,打趣道:“知道你好不容易有个喜欢的人难得,但是在这是不是收敛点,这恩爱秀的让我都忍不住要笑话你了。” 傅砚观道:“没办法,小辞长得太好看了,我怕不牵紧点让别人拐了去。” 这回答无疑是满分,苏栀没再说什么,他今天跟傅砚观过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在这些有权有势的人面前露露脸。 毕竟在这‘三不管’地带生活,可不是光认真工作就能行的,有时候背后还是需要一些权势的支持。 他没在将目光放在沈辞身上,而是与秦溯再次游走在各种老总之间,说话做事完全不像普通家庭出来的人。 处事圆滑到让秦溯都忍不住赞叹。 苏栀走远后,沈辞觉得四周的空气都好了不少,到不是他抓着一点小事不放对苏栀敌意太大,而是真的很不喜欢这人。 可能有时候讨厌一个人完全不需要理由。 正所谓人在水逆的时候喝口冷水都塞牙,沈辞原本跟在傅砚观身边和各种过来敬酒的人打招呼。 一举一动也有点豪门少爷的那个劲了。 但还没等他适应就看到郎玉城迎面朝他和傅砚观走过来,并且直接停在了他们面前。 周围人的目光再次落到他们身上。 就好像只要这个郎玉城一出现就能引起无数人的注视一样。 沈辞默默往后退了一步,握着傅砚观的手也更紧了几分。 郎玉城目光在二人牵着的手上停了几秒,随后直接开口要人:“最近身边不少人都结婚了,看的我倒是也有点羡慕了,只是放眼整个城市也没找到一个称心如意的。今日瞧见傅总的夫人倒是觉得不错。” “听说傅氏最近想要涉及房地产,南郊的地给你,你把他送给我。” 这番话无疑让沈辞觉得冒犯,且反感,就好像他是一个物品一样,可以随意交换。 他很想骂回去,可在了解了郎玉城后,想说的话都要斟酌一二。他偷偷看了眼傅砚观的脸色,而后开口道:“您可太抬举我了,我哪配的上您,我一没家世,二没权势,就这张脸还能看的过去,但是好看的人比比皆是,您也不缺我这一个。” 郎玉城看向沈辞,眼里带着几分凉薄的笑意:“把自己说的一无是处,那你是觉得一无是处的你能配的上傅砚观?” “我倒是很相信傅总的眼光,他喜欢的人肯定不差。”郎玉城再次加码,“再加‘蓝庭’百分之二的股份。” “傅砚观,少夫人可以有很多个,但是能将傅氏的势力发展到这边可就只有这一次机会。” 傅砚观松开沈辞的手,将胳膊随意搭在沈辞肩膀上,道:“傅氏的发展是我爸的事,我并不关心,谢谢郎先生对我家小辞的喜欢,我非常荣幸。” 郎玉城沉了脸,上前一步,盯着傅砚观道:“所以你给还是不给。” 傅砚观直接了当的道:“不给。” 郎玉城轻笑,嘲讽道:“你是真当你傅家是盘菜了吗?我看上的东西还没有要不来的时候,你有本事就看好他。” 傅砚观没有说话,只是一眨不眨的看着郎玉城,直到对方离开。 刚才的火药味太强了,距离最近的沈辞更是清晰的感受到了,他有些自责,如果不是他乱跑,今天的事也就不会发生了。 “傅砚观,对不起。” 做错事认打认罚沈辞一向没有怨言,他开口道歉,但傅砚观的脸色并没有好转。 也不知道是因为郎玉城还是其它的事。 “我是不是惹了大麻烦,他会不会对付傅家?要不我去找他道个歉,别因为我……” “小辞。”傅砚观开口打断沈辞的话,收起脸上那生人勿近的表情,将人搂紧了些,安慰道,“没关系,虽然这确实是个麻烦,但是不怪你,我都能解决,傅家也没那么弱。” 沈辞依旧情绪不高,直到傅砚观搂着他的手逐渐下移,并威胁的拍了拍他屁股。 “惹麻烦不怕,但是刚才那种自贬的话我不想再听见了,说一次打一次。” 沈辞倒吸口凉气,四处看了看,见没人注意他们才稍稍放下心,他将傅砚观的手推开,咬牙道:“你能不能注意点,被别人看见怎么办?” 傅砚观挑眉:“这么害羞,撩拨我的时候怎么没见你注意点?” 沈辞反驳:“那能一样吗?” 看着傅砚观含笑的眼睛,沈辞总觉得刚才又被他摆了一道,他今天处处都处于下风,全程都被这人拿捏。 这样下去还得了? 沈辞扫了眼四周走动的人,突然凑到傅砚观耳边,压低声音道:“我说错话了自然该罚,但是怎么也要回家再罚,不如等回去了您将我裤子扒了好好揍一顿,我保证不哭不闹,好不好……爸爸?” 傅砚观:“……” 沈辞说完就快步朝着远处的秦溯走去,剩下傅砚观无奈的跟在后面。 如果问他后不后悔,那必然是后悔的,没事闲的惹那爱记仇的小祖宗干什么。 他怎么忘了,论撩拨人,沈辞排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 两人之间的打闹全被二楼的郎玉城尽收眼底,他若有所思的盯着沈辞,喝了口杯中酒,眼里闪着兴奋的光。 许久没找到这人好玩儿的人了。 沈辞是吗?有意思。 第52章 稍微有些自卑 宴会一直到晚上八点, 期间沈辞跟着傅砚观游走在各个总裁身边,有那么几个瞬间他感觉脸都要笑僵了。 原先在他的认知里,宴会就是穿着漂亮的衣服与别人说说笑笑, 再吃些好吃的。现在看来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 能混到这个圈子的人都是人精中的人精, 哪个不是长着一百二十个心眼, 与这些人说话自己也得打起十二分精神,否则稍有不慎就要掉进莫名的圈套里了。 一场宴会下来,沈辞最后走出去时已经有点醉了, 虽然没有人敢灌他酒,但是跟每个人都喝一点最后也还是喝了不少。 司机早就等在外面了,傅砚观让其先送苏栀喝秦溯回去。苏栀目光落在沈辞身上,沉默几秒,对着傅砚观道:“刚才在宴会上也没能好好说话, 不如让沈先生先去酒店,咱们几个大学同学聚一下。” 原本靠在傅砚观肩膀上醒酒的人抬起头, 拧眉道:“这么晚还要聚会啊?能带我一起去吗?” 苏栀笑道:“可能不太方便,而且看沈先生的样子好像有些喝多了,还是回去休息吧。” 沈辞看向傅砚观。 “今天确实太晚了, 改日再聚吧, 你们先回去休息。” 秦溯对于聚会或者休息都没有意见,只是还是顺嘴问了句:“你和沈辞不回去吗?” 傅砚观道:“我带他去吃点东西。” 秦溯了然:“二人世界,我懂。行,那你们玩儿,我是真累了,先回去睡了,明天一定要睡到自然醒。”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苏栀自然不好再说什么, 与傅砚观道别后就和秦溯上了车。 看着商务车消失在视野中,沈辞纵容自己歪靠在傅砚观身上,在这座庄园里呆了一天,看见美食也不能享用,又喝了这么多酒,此时是身体和读者都在抗议。 “要带我去吃什么好吃的?” 傅砚观搂着沈辞,丝毫不在意别人的目光,轻声道:“这附近有家日料,我和秦溯吃过一次,味道还不错。” 沈辞不太喜欢吃日料,但偶尔吃一次也能尝个鲜,况且他现在也确实是饿了。 傅砚观早就定好了位置,也提前将沈辞喜欢的菜各点了一份,所以当两人到时正好可以直接吃饭。 “我突然发现有钱真好,可以想去哪就去哪,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你知道吗,要进那个度假山庄需要验资,本来门口的保安看我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但是在看完我卡里的数额后态度瞬间就变了!” 沈辞一口一只大虾,一个人吃完了一整盘,他笑着看向傅砚观,道:“傅总,你这么厉害,就把我项目过了吧,那个东西太难写了。” 傅砚观将剥好的虾放到沈辞碗里,随后擦了擦手,道:“想走后门?” “嗯。”沈辞蹭到傅砚观身边,小脑袋在对方肩膀上蹭了蹭,“可以吗?傅总。” 傅砚观伸手将沈辞赖在他身上的脑袋推开,而后果断拒绝:“不行。” “这么无情……都不能给老婆开个后门吗?” 沈辞显然是在宴会上喝的酒还没过劲,此时晕晕乎乎的,可能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什么。 傅砚观见对方有了耍赖的趋势,无奈之下亲自将饭菜喂到嘴边,等到把沈辞肚子填饱就立刻带人回了酒店。 高级豪华版的总统套房甚至比小公寓都大,能让沈辞满屋子跑的耍好一阵酒疯。 傅砚观洗个手的功夫,对方就抱着茶几睡着了,嘴里还咬着一个啃了一口的橘子。 也累了一天的傅总看见这一幕倒是觉得疲惫感减轻了不少,将老婆洗的干干净净后搂进被窝,简直没有比这再爽的事了。 之后的几天,傅砚观更加体会到了带沈辞出差的快乐,不用一个人住在冷冰冰的酒店,喝多了回来也不会再没有人管了。 他在这边的工作已经完成的差不多了,本来应该尽快回去,但想到沈辞好不容易来一次,怎么也应该多留几天再走。 只是想的很美好,但现实是就算他没回去,也依旧很忙。每天准时准点就起来开视频会议。 每次沈辞醒时,身边准保是空的,伸手一摸温度都已经散了。 “这件事我昨天就已经强调过了,不要随便调游戏参数,技术部门也时刻注意玩家的反馈,有一些意见还是有参考作用的,比如昨天有人说的光感不太好,vr眼睛戴久了不舒服。” “这些可以再做做改良,升级一版可以自主调游戏亮度的。今晚技术部加个班把问题解决了,加班费双倍。” 工作中的傅砚观无疑是发光的,沈辞靠在门框上,眨着还没怎么睡醒的眼睛盯着落地窗前的男人。 傅砚观工作时身上自带一种气场,这时候的他脸上没有太多表情,总会给别人一种很难接近的感觉。 最开始沈辞失忆后第一次见到傅砚观时,给他的第一印象就是这人估计很难相处,虽然他记忆错乱,以为傅砚观是他男朋友,但是有很长一段时间他其实是有些怕傅砚观的。 还是后来慢慢相处,他才知道这人只是看起来吓人,其实安全又可靠。 不过…… 沈辞再次看向窗边的男人,此时太阳已经完全升起,又恰巧今日阳光正好,一抹阳光从玻璃照射进来,打在傅砚观身上,让这人看起来更像是在发光了。 可能是刚睡醒的原因,沈辞竟有些失落。傅砚观站的太高了,高到他踮起脚尖都不一定能碰到他。 “站在那干什么?” 不知什么时候傅砚观已经开完会了,瞧见沈辞后立刻招手。沈辞也没扭捏,揉着惺忪的睡眼扑到对方怀里。 戴着佛珠的手在沈辞后脑揉了揉,同时轻声问道:“我声音太大,吵醒你了吗?” “没有,你怎么每天都要开会儿啊?要不我们还是尽快回去吧,总感觉你在这陪我都是在浪费时间。” 傅砚观伸手捏住沈辞下巴,强迫对方抬起头,道:“觉得我总是工作,疏忽你了?” “那倒是没有。”沈辞没在这件事情上上纲上线,他藏好自己的小失落与傅砚观一起吃了早饭。 同时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再努力些,追上傅砚观的脚步。 今日外面阳光很好,但沈辞却懒得动,吃过饭后便趴在落地窗前的沙发上看摩托车比赛的视频。 原本惬意的休息日,还有最最最喜欢的男朋友陪在身边,本应该是高兴的结果下午的时候来了位不速之客。 这已经是这几天内苏栀第五次来酒店找傅砚观了,原本还只是怀疑,现在沈辞基本确定了这人绝对心思不单纯。 到不是他想的多,只是苏栀看向傅砚观的眼神就不清白。 秦溯也经常和傅砚观在一起,甚至有时还会勾肩搭背,但对于秦溯沈辞就不会反感,因为他能感觉出来那就是单纯是兄弟情,估计就算是让他俩睡一张床上,也发展不出其他的。 沈辞默默调快了视频进度,看着坐在沙发上喝水的苏栀,开口道:“我还以为当医生的都可忙了,没想到还有这么清闲的。” 苏栀笑笑,没有回避沈辞的话,而是直接道:“平时确实是很忙,但也有休假的时候,听沈先生的意思是不是我打扰到你们了?” 沈辞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暗道:知道打扰还不快滚,难不成还要小爷撕破脸吗? “没有打扰,我巴不得你多过来坐坐呢。” 苏栀挑眉:“那就好,不然如果真的打扰到你们的二人世界,那可是太失礼了。” “不过我今天过来也是有事要找砚观说。” 苏栀看向傅砚观。后者将刚用完的杯子放到吧台上,又将洗好的水果端过来,问道:“什么事?还有活动要参加吗?” 沈辞接过傅砚观递过来的草莓,一口塞到嘴里,目光警惕的落在苏栀脸上。 前几天的那场宴会,虽然说傅砚观本来也要去,但大部分原因还是因为苏栀,那场宴会的目的就是带着苏栀在那些权贵面前露露脸,好让他在这边的发展能更顺一些。 结果没想到被沈辞横插一棍,导致后半场傅砚观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沈辞身上,哪还有空管别人。 苏栀也随手拿起一颗草莓,但并没有立刻放到嘴里,而是道:“昨天咱们大学的李教授来了,听说你和秦溯都在这,想一起吃个饭。正好还有几位大学同学也在这边,我就订了饭店,是你喜欢吃的粤菜。” 傅砚观坐到沈辞身边,见沈辞嘴里的草莓咽下去了,便又拿了一颗递过去。 他拨动手上的佛珠,问道:“可以带家属吗?” 苏栀笑着拒绝:“还是不要了吧,毕竟我们大家都单着呢,包括李教授,他至今都没结婚,你就放过他吧,只是吃个饭,几个小时而已,不耽误你们俩的二人世界。” 大学时傅砚观最开始虽然不怎么服管,但后来发愤图强开始努力后,整个学校的老师没有一个是不喜欢他的,他也成为了这些老师饭后的谈论对象。 毕竟整个大学里,想找出比他优秀的几乎没有。而对于傅砚观来说,这些老师对他或多或少的都有帮助,尤其是李教授。 他因为项目头疼到不眠不休一整晚时,是李教授把他抓到了职工宿舍,不光给他煮了碗面,还帮他一起梳理头绪。 所以这个面子得给。 傅砚观最后还是答应下来,并保证一定准时赴约。等到苏栀离开后,傅砚观解释道:“李教授大学时对我很好,也确实很久没见了,我去吃个饭,和他们叙叙旧。” 见沈辞没说话,傅砚观又道:“我不喝酒,聚会结束就回来。改日等回祈江市我带你去李教授家里坐坐行吗?” “你干嘛啊?”沈辞无奈失笑,“又不是不让你去,解释这么一堆,怕我跟你闹?” “我有这么作吗?” 他明明很善解人意,就是单纯的有点讨厌苏栀罢了。 第53章 危险的狼 傅砚观去参加同学聚会后, 整个酒店就剩下沈辞一个人了。就连隔壁的秦溯也不在,算是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了。 百般无聊下,沈辞将久违的项目书翻了出来, 一边上网查资料学习怎么写, 一边播放摩托车视频, 也算是两不耽误。 但坐的时间久了就开始觉得无聊了。 一想到傅砚观去参加聚会,身边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苏栀他就觉得很烦。 资料也和视频都看不下去了,沈辞无奈只好先关了手机。 外面的天还没黑, 这边气温比北方高,天黑的速度也比北方要慢一些。 沈辞换了身衣服,他不敢再去那些危险的场所,但在大街上走一走应该可以吧,况且也到了晚饭时间。 他有些馋火锅了, 虽然一个人吃饭看起来有点可怜。 沈辞原先对衣着不怎么在乎,磕伤头后就像是要把以前亏欠自己的都补回来一样, 饭要吃最好的,衣服要穿最漂亮的。 就算是自己一个人出门,也还是换了身助理前两天买回来的服装。 不过为了不惹麻烦, 还是没穿的那么显眼, 只随意搭配了身背带裤,甚至还戴了口罩。 只是即便是这样也还是有麻烦找上门。 当沈辞看见郎玉城时只觉得自己出门没看黄历,并且觉得那没写完的项目书也很可爱了。 他实在想不明白他连这条街都没走出去,怎么就能碰见郎玉城。这人不是很厉害吗?这么厉害的人都没有事做吗? 沈辞回头看了眼后方的酒店,没等郎玉城说话便撒腿就跑,只是没跑两步就让保镖堵了回来。 沈辞:“……” 郎玉城坐在车里,手臂随意的搭在车窗上,烟雾缓缓从嘴里吐出。他看向沈辞, 脸上依旧是那副带着算计的笑容。 “我这几个保镖可不会怜香惜玉,沈先生是自己上车,还是……” 沈辞再次看了眼身后的酒店,在逃跑无望后,最终认命的上了车。 他不知道目的地是哪,怕郎玉城把他拐到什么人烟稀少的地方直接杀了,便全程盯着外面,并找准机会点开傅砚观的微信,只是还没等敲字,手机就被抽走了。 郎玉城用两根手指夹着沈辞的手机,毫不客气的扔出了窗外。 沈辞瞪大眼睛,骂人的话已经到嘴边了。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可理喻!” “嗯?”郎玉城挑眉,半真半假的道,“上一个骂我的人舌头应该已经风干了。” 沈辞抿紧嘴唇,他再次往旁边挪了挪,尽量与郎玉城隔开些距离。 大概半个小时左右,车子再次停在了蓝庭,沈辞被郎玉城拽下车。 时隔几天再次踏入这里的感觉并不是太好,不过好在这地方是他认识的,如果真的被带到荒山野岭,他可能都找不着地哭。 今日的蓝庭似乎恢复了营业的模样,不少人在里面休息放松。沈辞一路跟着郎玉城,好几次想开口,但又怕哪句话再说错了得罪这瘟神。 郎玉城一路脸上带笑,七拐八拐的走到了一间休息室,儿让沈辞没想到的是,这间休息室竟然有电梯,而且还有四个保镖把守。 所以下面该不会是什么囚禁人的地下室吧?! 沈辞停下脚步,看着已经上了电梯的郎玉城,开口道:“你到底为什么跟我过不去,是你先给我下了药的酒,我才泼你的,而且我不是已经道歉了。” “我和傅砚观的关系你也知道,为什么一定要抓着我不放呢?傅家虽然大部分的势力都在祈江市,但是你应该也不想因为我这个无足轻重的人惹上个大麻烦吧。” 郎玉城道:“你是在跟我讲道理吗?” 沈辞一句话堵在了嗓子里,对上这种破皮无赖就是说一百个大道理又有什么用呢。 就在双方陷入僵持时,身后的保镖突然使力,直接将沈辞扔了进去,随后电梯门就合上了。 保镖按下负三的按钮,而等到再次打开时,一片嘈杂声瞬间入耳。沈辞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面前的场景。 蓝庭下面竟然是一个庞大的地下赌场! 郎玉城回头,扫了眼沈辞道:“这里可是什么人都有,不想变成赌注就跟紧我。” 一边是乱七八糟的人,一边是一样危险的郎玉城,沈辞沉默了三秒,最后无奈的跟上郎玉城。 郎玉城对这里的一切都很熟悉,显然就是这里的主人,而不管是谁见了郎玉城都要喊一声“郎爷。” 态度恭敬到似乎自己不是客人,而是郎玉城的奴才。 跟着傅砚观这么久了,这还是沈辞第一次接触到这种。想必这应该就是郎玉城所经手的黑色产业链。 “怎么把把都是小?我再押一百万,还押大!!” “我跟一百万,也押大,这次一定胡一把大的!” “靠!今天运气怎么这么差?你们是不是出老千了?我怎么就赢不了了?这把我押小!” …… “各位爷,饶命啊!我有钱,我还有两个房子,回去我就卖房子,一定把欠的钱还了,你饶了我,饶了我吧!别,别……啊!!” 惨叫声贯穿整个大堂,沈辞被声音吸引,下意识看过去,结果瞳孔瞬间放大,满眼都被红色占据! 离他不远的地方,两个保镖按着一个西装革履的人,竟然直接砍下了那人的一只手! 而下命令的是发牌的姑娘,只见她将那只手随意的丢到地上,笑着道:“本赌场概不赊账,现在债清了,先生还赌吗?” 刚被砍了只手的人双眼猩红,却依旧爬上赌桌,声音尖锐的吼道:“赌!老子要赢回来,要赢回来!” 那姑娘道:“请,不过您现在已经身无分文了,没有筹码,再赌可就是你那双腿了。” “我赌!!” …… 沈辞感觉各种声音已经无法入耳,他哆嗦着双手,僵硬的盯着地上的那只手,最后忍不住干呕起来。 郎玉城神色如常的瞥了眼,开口道:“傅家这是找了朵娇花吗?得亏他们家做的生意不沾黑,不然这少夫人怕是一点用都没有。” 沈辞捂着嘴,看向郎玉城,颤声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郎玉城继续朝着前面走,最终在一个没有人用的赌桌前停下。 保镖立刻给郎玉城拉开椅子,后者笑着坐下,朝着沈辞挑了下眉:“沈先生,赌一把。” 郎玉城话音刚落,与刚才那姑娘穿着一样衣服的其她女孩儿走了过来,她朝着郎玉城弯了下腰,随后道:“赌局开场,双方下注,不结束不离场。” 沈辞只觉得腿像是灌了铅一样,异常的沉重,他眉头紧皱,好半天才开口道:“我不会赌。” 郎与城笑道:“没关系,比大小而已,小学生都会。” 刚才的画面在脑海里始终挥散不去,沈辞闭了闭眼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他完全处于被动,只要稍有不慎,可能连这里都出不去。 而现在就算他有危险,也没有人能救的了他。 “思考的时间需要这么长吗?沈先生,你好像也没有其它路可以选。” 保镖已经上前替沈辞拉开椅子,颇有一种赶鸭子上架的意思。 沈辞无奈,只好坐到椅子上,他抬起头看向郎玉城,开口道:“我押大。” “噗嗤。”郎玉城道,“别急,赌桌上没有筹码不开赌,但钱什么的我不缺,不如来赌点别的。” 沈辞不语,握着桌边的手紧了紧。 郎玉城继续道:“上次见面我就对沈先生频频回想,今天这局咱们就赌你,如果你赢了,我放你回去,但如果我赢了,你甩了傅砚观跟我。” 沈辞瞬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旁的保镖连忙上前,将沈辞硬按了回去,随后一左一右的站在沈辞身后。 沈辞肩膀被按的生疼,他眉头紧皱,算是知道了郎玉城带他来这的意图。 “这种赌我不同意,你以为我是件物品吗?你让我跟谁就跟谁。” 郎玉城道:“沈先生可能是误会了,我并没有给你拒绝的机会。咱们开始吧。” 一旁的女孩儿开始发牌,沈辞胃里又开始翻江倒海的难受,他虽然不懂赌,但也不是傻子,这种赌局,想让谁赢都掌握在对方手里。 这是把必输局。 随着牌面揭晓,果然是沈辞输了。 郎玉城点了根烟,挑眉看向沈辞,道:“沈先生,你输了。” “你简直是无赖,我的输赢不是最开始就定好了吗,郎玉城,你到底想干什么?!” 郎玉城道:“我不是说了吗,甩了傅砚观,跟我。” “你做梦!” “有骨气。”郎玉城挑眉,嘴角的笑更深了,“沈先生,我这里不管输赢一定要在赌桌上两清,拒绝支付赌注可也是要受惩罚的。” 郎玉城缓缓抬手,下一秒沈辞就被两个保镖拽起用力的按在了赌桌上,随后一个保镖上前,直接将沈辞右手拽出来。 沈辞奋力挣扎,但本就双拳难敌四手,再加上这些保镖都是训练过的,不管他怎么挣扎都挣脱不开。 巨大的恐慌涌上心头。 而郎玉城始终神色淡淡,这也给了沈辞一种对方真的能眼也不眨的将他的手砍下去。 郎玉城道:“拿个锋利点的刀,给沈先生个痛快。” 保镖应下,直接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抵在了沈辞手腕上,瞬间手腕就见了血,一滴一滴的流到了赌桌上。 “郎玉城!” 这种场面沈辞哪里见过,他感觉身体的温度极速下降,心跳也越来越快,手腕上的痛感被无限放大,疼出了一身冷汗。 郎玉城依旧没什么太大反应,对着保镖下令:“动手吧,省的沈先生以为我只是吓唬他。” 第54章 挑拨离间 眼看着保镖面露凶狠, 甚至是举起手中的刀,半点不含糊的就砍了下来,而郎玉城则是眼都没眨, 就这么平静的看着沈辞。 人在危机关头肾上腺素会飙升, 沈辞不知道从哪来的力气, 竟挣开了保镖抓着他的手,躲开砍下来的刀。但刀尖还是碰到了皮肉,在手背上留下一条长长的口子。 “嘶……”沈辞顾不得疼, 大声喊道,“你废这么大力气不就是想让我陪你玩儿一天吗。” 保镖一时失手早就不敢再去看郎玉城的脸色,他连忙去抓沈辞,但当他再次挥刀下来时,却听到郎玉城喊了停。 保镖松开沈辞, 但刚才的闹剧并不是作假,沈辞狼狈的趴在赌桌上喘着粗气, 汗珠掉到手背上,蜇的他皱起眉。 但他并没有给自己留太长的喘息时间,郎玉城现在不砍他手, 不代表一会儿不反悔。 沈辞微微直起身子, 他直视郎玉城的眼睛道:“你做这些无非就是想引起别人的关注,你的保镖下属怕你,你的客人也对你毕恭毕敬,可以说在这座城市没人不怕你。但是我不认识你,你头一次见到会反抗的人。” “所以你像小孩子一样,在我眼前晃悠。其实我没有什么特别的,但你就是想从傅砚观手里抢过来,就像是争抢玩具一样。” “噗嗤。”郎玉城缓缓起身, 一边鼓掌一边朝着沈辞走过去,他捏住沈辞的脸,强迫他抬起头。一直挂在脸上的笑意消失不见,他盯着沈辞的眼睛,沉声道,“你是一点也不怕死。” “你不敢杀我。” 郎玉城脸色更阴沉了几分:“那你倒是说说看,我为什么不敢杀你。” 沈辞被掐着脸,每说一个字嘴里都疼的厉害,但他没办法,现在手腕在流血,他又在别人的地盘,想反抗都反抗不了。 “你在这是一家独大,但傅家也不是好惹的,你杀了我,傅砚观会疯。我知道你可能不怕,但是你应该更想留着我,因为我让你觉得有意思。” “郎玉城,你缺爱!” 几乎瞬间沈辞便感觉到郎玉城的手在不断的收紧,一旁的保镖也在蠢蠢欲动,只是这种紧张的气氛并没有持续多久。 郎玉城再次恢复往常的样子,脸上带着笑,他轻轻擦了擦手上沾染的汗液,对着一旁的保镖道:“带沈先生下去包扎,好好伺候。” 一般这种话里的潜台词就是带下去教训一顿,最后留口气就行。沈辞紧张的跟着保镖去了负二楼的屋子,好在郎玉城所说的话就是字面意思。 等到手腕和手背被仔细处理好后,沈辞在蓝庭的休息室里见到了郎玉城,那人换了身衣服,由刚才的黑西装换成了白色的休闲风的外套。 只是就算穿的再白,也掩盖不了心是黑的的事实。 “真够慢的。” “您要是把我脑袋砍下来,那下去缝合会更慢。”既然已经撕破脸了,沈辞也不再收敛。 每句话里都夹枪带棒,恨不得直接问候对方十八代祖宗。 郎玉城道:“牙尖嘴利,你对那个姓傅的也这样?” 沈辞没有回答,但眼神已经告诉郎玉城答案了,他没再继续问下去,带着沈辞出了蓝庭,车子这次算是朝着完全陌生的地方去了。 心脏依然悬着,也不知道傅砚观那边怎么样了,有没有发现他不见了。 郎玉城点了根烟,呛人的味道随之而来,沈辞将头转向另一侧,下一秒一根烟就递了过来。 见沈辞迟疑着没接,郎玉城道:“怎么?大男人连烟都不会抽?被傅家养成小姑娘了?” 沈辞接过对方递过来的烟,右手有点使不上力,点了两次才点燃。 这次车子停在了一家射击馆门口,沈辞实在搞不懂郎玉城,但经历了刚才那么一遭,他已经开始摆烂了。 既然跑不了,还不如看看这人究竟要搞什么幺蛾子。 射击馆一楼看起来还是一切正常,可就是因为正常才不对劲,郎玉城会带他来一个普普通通的地方? 这次电梯是上行,等到电梯门开时,沈辞悬着的心算是彻底死了,他就知道不可能这么正常。 一楼是真正的射击馆,而三楼则是真枪实弹,各种各样的枪支,沈辞闭了闭眼,跟着郎玉城走到摆放枪支的地方。 看着各种各样叫不上名字的枪,沈辞忍不住伸手摸了下,可能男孩子对这些总是没有抵抗力。 “挑一把,过去试试。” 能挑一把然后把你打死吗? 沈辞随便拿了一把,郎玉城身后的保镖立刻将手摸到腰间,见沈辞走到射击的地方才慢慢后退几步。 郎玉城拿了把手枪,率先对准靶子,连打了三枪都是十环。 他挑衅的看向沈辞:“怎么样?” 这是……想让人夸他吗? 沈辞毫无感情的拍了拍手,道:“很好,不错,非常棒。” 郎玉城笑意不减,对于沈辞的敷衍也丝毫没放在心上。 而有了郎玉城做例子,沈辞也忍不住试了试,结果直接脱靶,并因为枪的后坐力往后退了两步,手腕缠着的纱布渗出鲜血。 “真菜。”郎玉城脸上的笑更深了些,他抬起手,立刻有医生上前帮沈辞处理伤口。 待到重新包扎好后,沈辞再次抱着手里的枪研究,同时说道:“我之前又没玩儿过,要是一次就中,你的脸往哪放?” 郎玉城笑道:“那你不如甩了傅砚观,留下来,天天都能摸枪。” 沈辞不解:“我摸这种东西干什么?冷冰冰的,还不如摸摸傅砚观腹肌。” “那腹肌我也有,你甩了他,我给你摸。” 沈辞扫了眼郎玉城,突然将手里的枪对准郎玉城脖子,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保镖立刻掏出枪对准沈辞。 郎玉城眉头一皱:“不甩就不甩,还想杀了我?杀了我你也走不出去。” 沈辞没受任何影响,盯着郎玉城的眼睛瞬间扣动扳机,随着啪的一声,保镖吓的瞪大双眼。 就连郎玉城都愣了一下。 他看着沈辞,对方收了枪,摊开手掌,掌心是刚从枪里拆出来没多久的子弹。 沈辞靠着一旁的栏杆,有些疲惫,但还是勾起嘴角,似乎在为刚才吓到人而高兴。他当然知道刚才自己的这番行为很危险,但是据他观察这些保镖都是郎玉城发话才会行动。 没有郎玉城的命令不会立刻动手。 这人折腾自己大半天了,他反吓他一下总不过分。 “我才不会杀你,违法乱纪的事我不干,不然我要是死了,傅砚观怎么办。我这么幸福,才不能出一点差错。” 沈辞真的很累,身体累,心也累,再加上手腕疼的不行,他脸上始终有一层冷汗。 郎玉城就这样盯着沈辞,原本浮躁的心突然平静下来,在这之前他确实是把沈辞当玩具玩儿,但是现在…… 他学着沈辞的姿势,也靠在栏杆上,对着保镖道:“接两杯水过来。” 沈辞道:“我想喝杯可乐。” “……”郎玉城沉默几秒,对着保镖道,“两杯可乐。” “咕噜咕噜……” 沈辞抿紧嘴唇,尴尬的笑了笑,他见郎玉城盯着他肚子看,只能轻咳一声道:“我本来是要出去吃晚饭的,结果就被你弄来了。” “你又是恐吓,又是砍手的,我又陪你玩儿了这么长时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而且你应该也没吃饭吧,那一起吃点烧烤吧。” “???”郎玉城突然笑了,这次的笑里带着几分真诚,他似乎有些搞不懂沈辞的脑回路,“你知道我抓你过来是想让你甩了傅砚观的吧?” “知道。”沈辞接过保镖递过来的可乐,猛喝了一口心满意足的道,“你想的我又办不到,但人是铁饭是钢,该吃饭了。” 郎玉城可能怎么也没想到,故事会是这个发展。他今天确实是奔着威胁沈辞来的,在赌场也是真的想砍了沈辞的手,他不怕傅家,并且想看看傅砚观看见那只手后会是什么精彩表情。 可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保镖买了三大袋子烧烤,二人就坐在空地上,郎玉城没吃多少,不过也是因为抢不过沈辞。 对面的人就像是饿急了一样,这三大袋子烧烤硬是没够沈辞一个人吃。 “……你……你还真是挺有意思的。我很意外,在赌场上你竟然没吓哭,还能理直气壮的跟我吵,我以为你会跪地下求我呢。” 这叫什么话! 沈辞擦了擦嘴道:“我也挺意外的,刚才我拿枪指着你,你竟然也没哭。” “嘶,你真是不怕死。” - 再次坐上车子,得知郎玉城要送他回去时,沈辞整个人都瘫软在后座上,头一次有了劫后余生的喜悦感。 在权势面前,想保下自己这条小命真不容易。 沈辞歪靠在车窗上,他已经迫不及待的要和傅砚观说今天的事了,他想抱一抱傅砚观,告诉他,他想他了。 只是当他发现车子的目的地并不是酒店后,沈辞疑惑的看向郎玉城,但对方只是让他稍安勿躁。 直到沈辞在对面的餐厅门口看见了出来的傅砚观等人。 “你要干什么?”沈辞瞬间警惕起来。 郎玉城不羞不恼,他示意沈辞下车,而后在仅隔着一条马路,并且确定傅砚观看见后,突然抓住沈辞的手拉到嘴边,同时低下头在沈辞指尖落下一吻。 沈辞注意力都在傅砚观身上,被抓住手后也是因为手腕的伤疼的皱眉,刚想大喊就被指尖所触碰到的柔软搞的瞪大眼睛。 他连忙抽处手,气的嘴唇都在发抖。 偏偏郎玉城还凑到沈辞耳边道:“你猜姓傅的会不会怀疑你,我很期待你们大吵一架。” “沈先生,我在蓝庭等你,你既然不甩了他,那他甩了你也行。” 话说完郎玉城就回到了车上,沈辞盯着扬长而去的车子,只觉得脑袋嗡嗡的疼。 这个疯子。 这个大撒比! 身后有一道视线投过来,沈辞下意识打了个哆嗦,他感觉盯着他的那道目光一定很冰冷。 第55章 受了惊吓 马路上不停有汽车驶过, 沈辞站在原地深吸了好几口气,才鼓起勇气转身。经历了一天的惊吓,在看到傅砚观后鼻腔忍不住酸涩。 他朝着傅砚观走去, 最开始还会注意来往车辆, 但随着步子越迈越大, 沈辞也越发焦急,由走改为了跑,直接飞扑进傅砚观怀里。 差一点, 就差一点他就要断着一只手回来见他了。 傅砚观被沈辞搞的摸不着头脑,原本是有几分生气的,结果被这样一抱什么火气都消散了一半。 “怎么了?” 除了傅砚观,其余人也看的清清楚楚,沈辞从郎玉城的车上下来。这场聚会里的一些同学很多都是原本就生活在这个城市, 自然是没人不知道郎玉城。 一时间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沈辞身上。 有人打着胆子开口:“这……这位先生是傅哥的‘朋友’吗?果然大佬都跟大佬玩儿,竟然还认识郎总。” 一群人打着哈哈, 恭维的话,询问的话说的一堆。 秦溯直觉没这么简单,但他并没有当着这些人的面询问, 而是上前小声问了句:“受伤了吗?” 感受着温暖的怀抱, 又听到秦溯的话,沈辞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地了。这一刻他才感觉到自己真的脱离虎口了,有一种脚踏实地的感觉。 周围站着不少人,按理说沈辞应该松开傅砚观和这些人打个招呼,但是他丝毫不想理会,不光没松,还越抱越紧。 “小辞,郎总人际关系复杂, 人也是阴晴不定的,你还是少和他接触吧,刚刚……你们的关系是不是太近了?” 沈辞微微睁开眼睛,看向说话的苏栀,对方也丝毫不惧,直视着他。说话温温柔柔的,可沈辞却清晰的看到对方眼里的挑衅。 一句话将事情拉回到郎玉城亲他的这件事了,还真厉害。 沈辞深吸口气,轻轻松开傅砚观,并不着痕迹的拽下衣袖遮住缠着纱布的手腕。 他脸色不算太好,但仍扯出抹笑,礼貌的与大家问好:“我叫沈辞,傅砚观男朋友。” 几个有眼色的同学连忙接话,笑着道:“知道知道,早就听说咱们傅总有对象了,本来还好奇呢是什么样的人能把他拿下,现在一见果然绝配啊。” 大家自从毕业后已经很久没见过面了,再加上在学校时也没有太多接触,能说上几句话也都是看在李教授的面子上。 沈辞也能感觉到傅砚观和他们并不是很亲近,便也没再多说,只是客套了几句。 一般吃饭后都会有些其它活动,这些人也明显有下一场,苏栀再次开口:“既然小辞过来了,那就一起吧,咱们去唱歌,酒我已经点好了。” 沈辞闭了闭眼睛。 小辞,小辞,大哥,我跟你很熟吗?你一口一个小辞,好像咱们认识多久了一样。 听到苏栀的话众人也跟着起哄。但这次傅砚观没了继续奉陪的心思了,他开口拒绝,随后对着秦溯道:“你照顾好大家,所有费用记我账上。” “好。” 秦溯应下,而其他人看到傅砚观带着沈辞上了车都有些不满。 “怎么走了呀,他不在咱们还唱什么歌呀。” “就是啊。” 是没有可以吸血的人了吧。 秦溯扫了眼,淡声道:“他不在,还有我呢。” 众人闭了嘴。 - 回去的路上,车内的气氛是有史以来最安静的一次,司机在前面开车都忍不住频频回头看向后面的两人。 傅砚观不说话,沈辞也不说话。 两人就像是在无声的较量一样。 倒退的高楼大厦让沈辞有些困倦,他不停的在衣服上擦着被亲的指尖,目光盯着外面。 刚才没想那么多,现在安静下来到开始忍不住胡思乱想了。 傅砚观会误会他和郎玉城吗? 一会儿到酒店这人会发脾气吗? 他今天太累了,也太怕了,实在是不想争吵。 半个小时的路程,由于车内的低气压司机硬是压缩到了二十分钟。 在到达酒店后,傅砚观先一步走在前面,沈辞默默的跟着。 等到回了房间,他才听到了傅砚观说的第一句话。 “去洗干净。” 沈辞:“……” 被郎玉城带走的时候没有委屈,看到血腥场面的时候也没有委屈,要被砍掉手的时候也没有委屈,可是为什么现在只是一句普通的话就让他难受的想掉眼泪呢? 沈辞啊沈辞,是不是只要是傅砚观,你就半点招架不住。 你拿枪指着郎玉城的那个劲呢? 沈辞走进洗手间,在打开水龙头后忍不住低下头。在眼泪夺眶而出前他立刻反锁了卫生间的门,随后由着眼泪往下掉。 今天这一天,他的神经都崩的太紧了。 手腕上的纱布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染上了血,沈辞叹了口气,擦掉脸上的眼泪,随后用力搓着指尖。 都有毛病。 一个两个的都没把他当人看! 门把手突然被拧了两下,没打开后,门外传来傅砚观的声音。 “沈辞?” 叫了一声没有回应后,傅砚观又敲了两下门,问道:“怎么把门锁上了?” “……没事。”沈辞将水龙头关小了些,疲惫的道,“我要洗个澡。” 门外的人沉默了几秒,随后不容分说的声音传来:“现在洗什么澡?你先出来,我有话问你。” 什么态度! 沈辞对着镜子深吸了口气,缓了一会儿后关了水龙头,等到走出卫生间时,正好看到傅砚观坐在远处的沙发上抽烟。 沈辞瞥了眼烟灰缸里的烟头,这人果然抽了不止一根。 郎玉城说让傅砚观甩了他,他原本是没在意的,但是现在他突然在想,如果他真的跟郎玉城被迫发生了点什么,傅砚观还会要他吗。 “你要问什么?” 傅砚观按灭手中的烟,开口道:“今天为什么会和他在一起,我之前说过郎玉城不是张显成那样的人,他比张显成危险一万倍,你怎么就不能在酒店乖一点?” “怎么乖?不哭不闹的在这等你回来?像只金丝雀一样只配关在笼子里?傅砚观,你是跟我说过他很危险,我也知道,但是我又没有再去招惹他,难不成我连酒店都不能出吗?” “你们这些有钱人的圈子真脏,一个两个的都不是东西!” 傅砚观皱起眉:“你哪来的这么大火?你和他从一个车上下来,他当着我的面亲你,难道我还不能问一句吗?” 沈辞回怼道:“不光亲我,他还强迫我做了,傅总还有更详细的想问吗?要不要我一一跟你……” “哗啦” 茶几上的东西摔了一地,玻璃制的烟灰缸更是四分五裂的躺在地上。傅砚观快步走到沈辞身边,几乎在沈辞还没反应过来时就将人摔到沙发上。 他不可置信的盯着他,眼睛血红:“你再说一遍。” 手腕撞的有些疼,沈辞有一瞬间的害怕,他还从没见过这样的傅砚观,就像是一只凶狠的狼,眼里闪着杀气,好像只要他说出来的话不是他想听的就会被立刻咬断脖子。 所以……如果他不干净了,这人就会不要他了是吗? 不知道在倔什么,沈辞开口时依旧在拱火:“他把我带到酒店,强迫我做了,你听清楚了吗?用不用我再说一遍。” 沈辞说话时紧盯着傅砚观的眼睛,清楚的在对方眼睛里捕捉到恨意。 傅砚观闭了闭眼,他不停的深呼吸,似乎是在努力平复心里的火,但等到再睁开眼睛时也依旧没压下去。 他看着沈辞,见对方脸色确实不太好,也更加印证了沈辞刚才说的话。 “你……”傅砚观有些无力,他伸手去脱沈辞身上的衣服,对方察觉到后立刻开始挣扎。 沈辞不敢想这个时候傅砚观竟然还想着这档子事,见挣扎不过,他抬起手用力的甩了一巴掌过去。 在对方愣神的空挡,连连后退。 “你别碰我。” 沈辞眼睛泛红,但傅砚观也没比沈辞好到哪去,他意识到刚才的自己好像是有些粗鲁,不由得放软了语气。 “小辞,别怕,我不做什么。”傅砚观轻轻握住沈辞的手,将人慢慢拉到怀里,见对方平静下来后才重新去解衣服上的扣子。 沈辞再次向后躲:“你到底想干什么?” 傅砚观轻声哄道:“别动,朗玉城是什么人我清楚,他……” 那件事傅砚观还是无法说出口,但他仍尽量控制住自己,不再把不好的情绪传递给沈辞。 “我看看好不好?要是受伤了要擦点药。” 沈辞微愣。这个时候他才明白傅砚观脱他衣服是想干什么,可是……可是他都不在乎吗? 沈辞看向小心抱着他的人,很明显就看到对方红着的眼睛。 怎么可能不在乎。 他突然有些愧疚,不应该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傅……傅砚砚,我……我其实没有……”沈辞深吸一口气,身上抚平傅砚观紧皱的眉道,“我和郎玉城什么都没做,我那些话都是气你的,对不起。” 傅砚观明显愣住了,他盯着沈辞,见对方不似作假,才相信,只是相信过后又是一阵生气,他将沈辞拽到身上,还没等对方反应过来就扯了裤子,不留力的抽了一巴掌。 “嘶……” “这种事情能是开玩笑的吗?” 雪白的屁股除了刚才的巴掌印外其它什么都没有,傅砚观倒是松了口气,正想再抽两巴掌好好教训下这个什么都敢说的人。 但手举起来后,一只贴着创可贴,缠着纱布的手就伸到了身后,可怜巴巴的道:“那个是骗你的,但是真的受伤了,你不准打了。” 第56章 老婆你怎么软乎乎的 手腕上的纱布还带着点点血迹, 傅砚观脸白了一瞬,怔愣了好久才找回自己的声线。 “怎么弄的?” 沈辞悄悄调整姿势,成功从傅砚观怀里逃脱, 缩在沙发一角, 但是这裤子硬是没敢往上拽。 他思索片刻, 最后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我本来是想出去吃饭的,谁知道就在酒店门口碰上他了,他们人多我跑不了。他把我手机扔了, 带我去了蓝庭。” 听到蓝庭傅砚观脸色沉了下来,尤其是在听到沈辞接下来的话,悬着的心算是彻底死了。 “你知道吗,蓝庭下面竟然是个地下赌场!那里……那里太可怕了,有一个人的手就这么被砍下来了, 流了好多血,可是明明那么恐怖的事, 在那里却像是家常便饭一样。” 傅砚观握住沈辞胳膊,声音有些颤抖:“所以……手腕上的伤,是他想砍你手。” 沈辞明显感觉到身旁的人在害怕, 也不顾上刚才的不愉快, 又重新蹭回傅砚观身边,他小声开口:“没事了,他是想砍我手,但是我这么聪明,必然是成功化险为夷了。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在这吗,全须全尾的一根手指头都没少。” 傅砚观没接沈辞的话,他小心的握着沈辞的手,沉默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你去换身衣服, 我带你去医院。” 傅砚观说着就要起身,沈辞连忙将人拉住,开口道:“不用不用,郎玉城找我帮我上过药了,看起来还都挺专业的。” 在身体健康上面傅砚观一向看的紧,沈辞知道就只是这个理由根本说服不了他,连忙又换了个语气,撒娇道:“别去了傅砚砚,今天我要被吓死了,真的已经很累了,想睡觉了。” 这话沈辞不是作假,他搂着傅砚观脖子,在将脸埋到对方肩膀上时真的有些疲惫。 傅砚观伸手托住沈辞有些微凉的臀尖,将人抱回卧室,算是做了妥协,他给沈辞换了睡衣,而后抱着人躺到床上。 “小辞。” 傅砚观从背后抱着沈辞,将脸紧贴着沈辞脖颈。 沈辞沾了床就有些昏昏欲睡,但还是回了傅砚观一声。 而傅砚观在说了这一句话后就没再开口,沈辞强撑着等了一会儿,没听到傅砚观声音后彻底闭上眼睛,沉沉的睡了过去。 只是在临睡前,还是听到了一声叹息。 沈辞嘴上说没事,可睡着后还是下意识蜷缩成一团,傅砚观虽然答应沈辞不去医院,但还是不放心,确认沈辞睡熟后解开对方手腕上的纱布。 当看见那条血口子时,他只觉得脑袋嗡了一声,拧着眉喘息了好久才平复下来,他只是离开这么一会儿,沈辞就发生这么大的事。 他甚至不敢想如果事情出现一点偏差,是不是他看见的就不是完整的沈辞了。 重新将纱布缠好,傅砚观走出卧室,他将客厅的窗户开了条缝隙,随后点燃手里的烟。 他从来没觉得这么无力过,就好像掉到枯井里的人,明明知道出口却又没有办法。 门口传来开门声,秦溯一身酒气的走进来,手里拎着刚从药房买来的药。 “沈辞怎么样?还是受伤了吗?刚才在餐厅门口看他挺正常的,我还以为没事。” 傅砚观又吸了口烟,将烟头在茶几上按灭:“郎玉城的地下赌场见不得光,明天找几个地痞流氓把蓝庭下面有赌场的消息透露出去。” 秦溯鲜少见傅砚观有情绪失控的时候,虽然这人在极力忍着,但他还是感觉出来了。 “郎玉城既然敢把赌场开在蓝庭下面,必定早就做了万全准备,就算是有警察去搜,最后也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郎玉城关乎着这个城市的经济,不会有人蠢到动他的。” 秦溯再次询问:“是沈辞出事了吗?” 傅砚观道:“他被郎玉城带去了地下赌场,差点没了一只手。” “什么?”秦溯也有些震惊,但这事发生在郎玉城身上似乎又很合理。 他无奈的道:“那人就是个疯子。傅砚观,你信我,别跟他斗,他想要的就是别人跟他斗,越斗他越兴奋。你无所谓,傅家也不怕斗,但怕就怕他把主意打到沈辞身上。” 傅砚观道:“我知道,但如果就这么放过他,我咽不下这口气。你按照我说的做,只是给他找点麻烦,明天咱们就回祈江市。” 秦溯点头应下,他看了眼紧闭的卧室门,压低了声音问道:“那沈辞怎么样?郎玉城的赌场可不干净,竖着进去横着出来的都有。” “等回祈江市你多陪陪沈辞吧,别再把人吓出个好歹。” 傅砚观道:“我知道,目前看没有什么大事,等回去我带他去看看心里医生,听他说应该是看见些脏东西了。” 秦溯该说的话都说了一遍后,也没再多留。他喝了太多酒了,现在只觉得头重脚轻,想赶紧躺在床上好好睡一觉。 此时已经是半夜十二点了,傅砚观简单洗漱过后重新躺到沈辞身边,将熟睡的人搂进怀里。 本想第二天将早会推掉,陪着沈辞睡到自然醒,结果才刚刚凌晨两点,傅砚观就被怀里滚烫的团长给烫醒了。 “小辞?小辞……醒醒。” 傅砚观将出了一身汗的人叫醒,随后便去衣柜里拿两人的衣服,等到沈辞反应过来时一件过膝的黑色大衣已经把人裹了个严严实实。 “要干什么?” 沈辞有些迷茫的看着傅砚观,唇瓣被烧的有些干裂,起了不少白皮。 傅砚观轻声道:“宝贝,你发烧了,现在要去医院。” “……发烧了?”沈辞头晕的靠在傅砚观身上,呼吸有些困难,他抓着对方衣服,喘了几口粗气后,问道,“我好难受啊傅砚观。” 头疼的像是要碎掉了一样,浑身没有力气,还冷的直打哆嗦。 沈辞之前也发过烧,但还从没烧到这么高过,他甚至有些恍惚,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最后在傅砚观怀里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等到再醒时已经是在医院了,沈辞动了动发麻的手,感觉身体像是被大货车碾过一样,喉咙更是疼的难受。 “唔……” 他刚皱起眉,还没等说话,一杯温水就喂到了嘴边。沈辞抬眼,看向身旁的傅砚观。 睡着后的事他不太记得,脑海中有一片空白,更不知道他是怎么来的医院。 而看傅砚观的样子明显是一宿没睡。沈辞借着对方的力坐起来喝了半杯水,温水流过喉咙,暂时减轻了几分疼痛感。 “我怎么来医院了?” 见沈辞有了些精神,傅砚观才松了口气。 “昨天晚上你发烧了,到医院时已经快要四十度了。” 傅砚观无声的叹了口气:“小祖宗,你要吓死我了。” 沈辞还没见过这么狼狈的傅砚观,脑袋上的发型没有了,衣服也是随便穿的一身,甚至大衣里面还穿着睡衣。眼底一片乌青,是肉眼可见的疲惫。 他有些心疼了。 “我现在没事了,咱们回去吧,你到酒店好好睡一觉。” 沈辞说完便要下床,被傅砚观单手抓回来按在床上。 “手上的点滴还没挂完想往哪跑?我没事,不要紧。” “可是……” “没有可是,你要是真心疼我,就让我少操点心。”被子重新将沈辞裹住,傅砚观趁机拍了拍对方屁股,带了几分打趣的道,“况且你这么来回折腾不疼吗?” “嗯?”经过傅砚观说完,沈辞才后知后觉感觉到疼,他伸手摸了下身后,立刻在左边臀肉上摸到一块肿起的地方。 像是知道沈辞的疑惑,傅砚观又道:“昨天烧的太严重了,医生先给你打了针退烧针,一会儿再量一□□温,要是还烧,出院之前要再打一针。” 沈辞皱眉,连忙将手背贴到额头上,他浑身都发烫,自然摸不出自己还烧不烧。 但奈何嘴硬。 “我已经不烧了,不用再打针了,也不用住院。” 傅砚观道:“这事你说了不算,要医生同意才行。” 见说不过傅砚观,沈辞哼了声,转头朝向另一边,将半张脸都缩到了被子里,只露了双眼睛。 而在转过来之后,沈辞才发现这间病房里竟然还有其他人。vip病房沈辞之前见过,这间与之前的大差不差,都是一张床,外加窗边有一张沙发床。 秦溯此时就外靠在窗边睡的正香。 沈辞连忙压低声音道:“你怎么不告诉我秦溯也在?” 傅砚观轻笑:“怎么了?怕丢人?” 沈辞沉默不语,这下是彻底不想再搭理傅砚观了。 这家医院是苏栀任职的那家,在沈辞输液期间,苏栀特意过来看了几次,看似关切,可目光却总是有意无意的落在傅砚观身上。 沈辞睡着的时候到还好,现在醒了,看见苏栀自然是一百个不乐意。 偏偏对方还上赶着往上凑。 穿着白大褂的苏栀很好看,是那种非常耐看的样子,沈辞不由得瞅了几眼。 “现在感觉怎么样?还难受吗?” 苏栀伸手摸了下沈辞的额头,沈辞没有躲开,反而乖巧的任由对方检查,并仔细回答苏栀的问题。 按理说医生身上都自带白衣天使的光芒,但这身衣服穿在苏栀身上却总有一种怪怪的感觉,明明苏栀看起来很温柔,笑的也很阳光,可就是让人亲切不起来。 可能是对方总在不经意间表现出来的功利心与这个职业不符合。 “谢谢苏医生,我没什么事了。” 苏栀点点头,沈辞一句话把他所有话都堵了回去,他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只能像模像样的交代两句而后离开。 病房里没了苏栀的声音,一直闭着眼睛的秦溯才缓缓睁开眼睛,他背对着阳光,伸了个懒腰。 “病恹恹的人终于有了点精气神了?” 秦溯打趣着沈辞,目光却朝着苏栀离开的方向望了一眼,别有深意的挑了下眉。 “傅砚观,咱们该回去了。” 这种是非之地还是少呆两天为妙。 - 沈辞是在晚上出的医院,几人回酒店简单收拾了行李后直奔机场,对于这个城市是半点留恋都没有。 临登机前,苏栀又发了条信息给傅砚观,秦溯站在一旁,扫了眼后移开目光。 苏栀:砚观,怎么走了也没告诉我一声,我好去机场送你啊。 傅砚观盯着信息看了几秒,而后连按了几下返回。 并没有想回复的意思。他看向沙发上的沈辞,紧皱的眉才算是松开一些。 沈辞依旧有些低烧,坐着时腰都是弯的。他手机被郎玉城扔了,到现在也还没来得及补,又是难受又是无聊的情况下又开始有些困倦。 傅砚观买了些吃的,又找工作人员要了杯热水,而后朝着沈辞走去。 秦溯随手拆开一包零食,漫不经心的道:“苏栀这个人可不简单,你还是少和他来往吧。” 傅砚观应了声,脸上没有太多表情:“我知道,在南边难混,他把主意打到我身上了。” 秦溯道:“你既然知道,怎么还答应带着他去参加蓝庭的宴会?那些资本给苏栀笑脸,完全是看在你的面子上。” 傅砚观不在意的道:“机会我给他了,能不能抓住在南边站住脚就是他的事了。” “大学同学,能帮就帮一把。” 秦溯吐槽道:“那怎么没看你帮其他的同学?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上学时你其实对苏栀有过好感,不然也不能在学校的时候就对他纵容。” “还因为他一句话就拼命创业。” 傅砚观皱了下眉,道:“上学时觉得他挺干净的,接触起来不累。创业也确实是他点醒了我,但是宴和能做到今天的地步和他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 “那他和沈辞?” 傅砚观道:“没什么可比性。” 秦溯没再继续追问。 折腾了一天,等到回到祈江市时又是一个深夜,沈辞在飞机上睡了一路,等到坐上回家的车时又有些发热。 傅家距离机场要更近一些,傅砚观便干脆和秦溯一起回了别墅区。由于此时已经快要半夜了,家里的长辈都睡下了,二人也就没惊动别人,一路轻手轻脚的回了卧室。 傅砚观找出医药箱,先是用电子体温计测量了一下温度,随后不放心的又翻出水银的让沈辞夹着。 又被裹成蚕宝宝的沈辞坐在床上,因为发烧的原因头特别晕,但又难受的睡不着,只能看着傅砚观在屋子里转来转去。 一会儿拿个毛巾过来,一会儿拿杯热水放到床头。 沈辞被晃的头更晕了,忍不住道:“哥,你别忙了,我真的没事。” 傅砚观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顿了一下,他回头看向沈辞,将刚找出来的退热贴贴到沈辞额头上,而后忍不住捏了捏对方的脸。 “宝贝,你怎么软乎乎的?” 发烧的人说话都像是在撒娇,就连生气都可爱的紧。沈辞不想在这种事情上多费口舌,秉承着病人最大的原理,硬是抓着傅砚观上床睡觉。 将近二十四小时没合眼的人自然是累的疲惫不堪,但仍惦记着老婆,又给沈辞喂了半杯温水才沉沉睡去。 - 这一晚沈辞睡的依旧不算太好,他再次做起了梦,又回到了布满血腥味的地下赌场。 嘈杂的声音穿透耳膜,他看到许多人都在一张一合的张着嘴,但他却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他不停的在赌场里奔跑,身后是凶神恶煞的保镖,他们手里都拿着刀,见人就砍,很快就流了一地的血。 “不要……别杀我……不要……” 沈辞感觉自己像是溺在水里一样,喊不出来,也无法向别人求救。 逃跑的过程中,他不停的按下报警电话,可不知为什么按下的数字总会在他拨出去的一瞬间变成别的。 他走投无路,没有人能救他。 梦中的场景不停的变换,但不管变换到哪里,他都能闻到刺鼻的血腥味,看到那些恐怖的画面。 “小辞,小辞。” 一只手抚在额头上,掌心的凉意让沈辞感到了片刻安心。他几乎是不受控制的用力抓住那只手,整个人都朝着那人靠去。 眼泪顺着眼角流下,那双眼睛依旧没有睁开,但嘴唇却张张合合,念着什么。 他说:“妈妈……” 这两个字对于沈辞来说无比的陌生,他已经有太久没叫过这个称呼了,清醒时他从不曾提及,但在睡梦中却是控制不住本能。 噩梦被驱散,沈辞感觉到有一只手在给他擦汗,不是用纸巾,是用掌心一点点的擦掉他脸上的冷汗。 是傅砚观吗? “唔……”沈辞慢慢睁开眼睛,略微有些刺眼的阳光让他又将眼睛闭上,而这时那只手又替他遮住了阳光。 他悄悄睁开眼睛,在看清面前人后瞬间就感觉不会呼吸了。他连忙坐起来,说话时声音有些沙哑。 “阿……阿姨。”注意到他还抓着赵倩的手,沈辞连忙松开,有些拘谨的道,“对不起,我刚才失礼了。” 沈辞低着头,被汗水打湿的头发就这么黏在额头上。赵倩觉得有些好笑,但又有些心疼。 “小辞,我说过,你什么样子我早就知道了,不用这样。” 见沈辞还是有些发愣,赵倩贴心的倒了杯水递给沈辞,同时解释道:“傅砚观有些工作上的事要忙,在楼上书房,你要见他吗?还是说我先陪陪你?” 沈辞连着喝了好几口水,等到嗓子舒服后才道:“我……我不用陪的,自己就可以。” “逞强。”赵倩拿出手机拨通楼下的电话,等管家接通后吩咐人将早餐拿上来。 在家里的赵倩与在医院时完全不同,就好像是两个人一样,一个是雷厉风行的女强人,一个是十分尊贵的富太太。 见沈辞盯着她看,赵倩笑道:“已经九点多了,该吃早饭了,我让厨房给你做了瘦肉粥,还有汤包和糕点。知道你可能没胃口,但多少都吃一点。” 好温柔啊。 沈辞再次走了神。曾经有多少次他病的起不来时也希望床边能有人守着他,等他醒了也这样温柔的跟他说话。 眼眶又有些温热,沈辞连忙抬手,可眼泪却早在他抬手之前就掉了下来。 沈辞有些尴尬,想解释,但赵倩却先他一步开口。 还是刚才的那只手,这次是温柔的将他脸上的眼泪擦干净。 “阿姨……” “我还是更喜欢你刚才的称呼。”赵倩叹了口气,声音更轻了一些,“想哭就哭吧,别忍着,又没有人笑话你。现在你是傅家的孩子,没有人敢再让你受委屈。” “小辞,你和傅砚观早晚是要结婚的,不如就先改口了吧,让我提前过过当妈妈的瘾。” 刚止住的眼泪这下掉的更凶了,沈辞不敢相信的盯着赵倩,不太会思考的脑袋里只剩下刚才那只温暖的手。 好半天,他才缓缓吐出两个字:“妈妈。” 明明是这么陌生的称呼,叫的又是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人,可为什么一直悬着的心突然安静下来了。 就像是一个人在湖面上飘了很久,却终于抓到一棵能救他性命的大树一样。 赵倩应了声,脸上始终带着笑,说话时也依旧是哄孩子的语气。 “再躺一会儿,等吃了饭量下体温,如果还烧咱们再打一针。” 此时的沈辞自然是赵倩说什么就是什么,他乖巧的躺回床上,沉默几秒后大着胆子握住赵倩的手,而赵倩也大方的回握住。 这时房门被推开,沈辞望去,又是一阵怔愣。 进来的人不是傅砚观也不是家里的佣人,而是傅颂清,身价过亿的董事长亲自端着餐盘,看向沈辞时皱着眉,脸上没什么表情。 沈辞立刻想松开赵倩的手,但还没等坐起来问好,傅颂清的手也贴在了沈辞额头上。 “好像还有点烧。” 赵倩道:“能不烧吗,受了这么大的惊吓估计得烧两天呢。” “嗯。”傅颂清见沈辞一直盯着他看,不由得眉头皱的更深,他伸手在对方眼前晃了晃,而后问道,“能烧傻了吗?怎么感觉没有以前聪明了?” “我听老二说之前这孩子跟张显成打架的时候可猛了,怎么现在看着傻乎乎的?” 沈辞眨了眨眼睛,到真的回答了傅颂清的问题。 “叔叔,我没傻。” 话说完,沈辞又想给自己一巴掌,不说还好,这认真回答完这个问题反而更像是傻子了。 傅颂清果然持怀疑态度,他看着病恹恹的沈辞,突然在想这小体格真的能给他儿子幸福吗? “老婆,让管家准备点枸杞人参给孩子补补吧。” 别做不到一半就软了…… 第57章 在摩托车上欺负人 傅颂清端来得早餐还冒着热气, 这个时候多喝些粥发发汗说不定能把烧退下来。 赵倩已经陪了沈辞一早上了,傅颂清心疼老婆,但是看着烧了傻乎乎连抬胳膊都吃力的沈辞, 最终只能坐在床边, 亲自喂对方喝粥。 沈辞自然不敢让傅颂清亲力亲为, 原本想接过,却被对方直接躲开了。 “就这样吃,一会儿拿不稳洒被子上还要换。” 傅颂清边说边舀起一勺粥喂过去, 见对方拘谨的吃了一口,又忍不住打量起来。就沈辞这个小体格子,估计稍微刮个风就能吹走。 个子矮他儿子半头,看起来也没有他儿子威猛,估计掰个手腕他儿子只用两根手指头就能赢。 就这么个黄毛小子, 到底是哪优秀,能把他儿子压身下? 傅颂清从上扫到下, 最后目光落在沈辞双腿中间,可能……是这方面比较优秀? “大口点喝,多吃东西才能有抵抗力。” 这碗粥并不是像外面买的粥一样清汤寡水, 而是满满的全是肉丝, 吃到胃里暖洋洋的,而且很香,不会因为生病发烧就觉得没有味道。 赵倩站在旁边,又擦了擦沈辞额头上的汗,看着稍微有些挡眼睛的头发,干脆直接摘下自己头上的头绳,将沈辞头发尽可能的拢到一起,在头顶扎了个小辫。 “生病了要多吃点蛋白质高的东西, 一会儿再让厨房炖点牛肉拿上来,你就不要乱走了,就在房间休息。” 沈辞点点头,算是应了下来。 他现在也确实是没有力气到处走,毕竟连吃饭都要别人喂了。 发烧后的人没什么胃口,沈辞强撑着喝了半碗粥,最后实在咽不下去了,有些为难的看向傅颂清。因为难受他眼眶微红,到像是受了委屈一样。 就这一眼,让傅颂清之前的不满和成见消失了大半,他放下碗,没好气的骂道:“那个郎玉城是当我死了不成?欺负人欺负到家里了。” 赵倩道:“我已经让砚观去着手准备了,过几天办场宴会,带着小辞露露脸。” “嗯。”傅颂清道,“那这件事也不能就这样算了,小打小闹可以既往不咎,可没谁是把人往赌桌上按要砍手的。” 说到这事,傅颂清的语气就不是很好,沈辞嘴里含着半块糕点,缩在被子里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 赵倩看了一眼,皱眉道:“这些事在孩子面前说干什么?你要是公司忙就赶紧去上班,不忙就该干嘛干嘛去。” 沈辞今年过了生日后也才25岁,与傅砚观相比这就是个小孩儿,而平时傅砚观并不想让沈辞接触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所以在张显成的事上,谁都没有对沈辞提及。 赵倩也不想让沈辞参合这些,将傅颂清撵出去后又陪着沈辞坐了一会儿。告诉他什么都不用多想。 傅家的家底殷实着呢,就算和郎玉城斗,也能斗个百十来回。 傅砚观是中午左右回来的,开了一上午会再说话时嗓子已经有些沙哑,眉眼间也透着几分疲惫。 “感觉怎么样,我看厨房做了一堆好吃的,还炖了药膳。爸好像还给你泡了杯枸杞。” 沈辞倒是比早上有了点精神,此时正拿着佣人新准备的手机登录微信,看到傅砚观也只是抬了抬眼皮。 “我感觉已经不烧了,咱们今晚就回家吧。” 傅砚观坐到床边,问道:“这么着急回家干什么?和我爸妈相处起来不自在?可我听说你现在已经改口了,不想跟你妈妈多呆几天吗?” 沈辞脸颊瞬间红了一片,他故作镇定的点开李教练发给他的比赛视频,小声喵喵:“把你爸妈都抢走。” 傅砚观笑笑,伸手揉了把沈辞有点瘦了的脸颊,随后拿出药箱给沈辞手腕换药。 视频里的比赛是好几年前的祈江市友谊赛,也正是这场比赛出了个天赋极高的车王。 沈辞原本还有些害羞,但很快就被比赛吸引,只是视频中的49号车手也就是后来各个赛车手口中的车神,让沈辞总觉得无比熟悉。 但他又不认识什么车手,除了赵阳关于赛车方面的也就只有一个李教练了。 想了又想,沈辞觉得自己真是烧糊涂了,人家是车王,就连赵阳都没见过,他又怎么可能认识。 看着对方以碾压的成绩夺冠,沈辞忍不住赞叹道:“好厉害啊,就好像天生是为了赛车生的一样。” 傅砚观将纱布打了个蝴蝶结,而后扫了眼沈辞手机,开口道:“多少年前的比赛了,有什么好看的。” 沈辞活动了下手腕,顺势握住傅砚观的手,反驳道:“你不懂,他真的很厉害,我听李教练说他已经退圈五六年了,但至今所有玩车的都知道他,车神啊,这得有多少含金量啊。” “赵阳说要是能见一下49号,就是让他原地磕一个都行。” 傅砚观由着沈辞握着他,语气倒是轻松了许多,只是仍然对那视频没什么兴趣。 “这么想见他,要不要我让人把他找来?” 沈辞几乎是瞬间坐直身子,双眼放光的看向傅砚观,但过了几秒后,还是道:“算了,他没在网上公开过自己信息,明显就是不想让别人打扰他的私生活,车神就是车神,还是留在神话里吧。” 傅砚观伸手捏住沈辞鼻子,打趣道:“你也很厉害,小车神。” 沈辞又被说的有些不好意思,他推开傅砚观的手,将视频仔细保存好。 “我后天就要比赛了,咱们还是回家吧,明天我想再去一次李教练那,让他再给我加练一下。” “不行。”傅砚观直接拒绝,“比赛我不拦着你,但是明天还是要在家里好好养着。” 沈辞想要反驳:“可是我本来就刚学会没多久,关于比赛方面的事情还是要再问问李教练。” 见沈辞认真,傅砚观解释道:“但是你现在生病了,如果明天出去又加重了病情那比赛可能都去不上了,本来就是友谊赛,不要求夺冠,你只要尽力就好。” 沈辞也知道傅砚观说的是对的,只是这是他人生中的第一场摩托车比赛,他想发挥到最好,前段时间每次加练都是从早练到晚。 上次看到赵阳的奖杯就羡慕的不行,他也想拿一个回来送给傅砚观。 但现在看来好像也确实是没办法了。 谁让自己不争气发烧了呢。 沈辞不是不讲理的人,既然这已经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了,那他除了欣然接受外好像也不能做别的了。 傅砚观让助理将之后两天的行程都往后推了几天,一些不用他出面的事也都交给秦溯去做了。 沈辞的第一场比赛他是一定要在场的,没有任何项目工作能重要过这件事。 “乖,别想太多了,放轻松会有好结果的。” - 这一晚二人依旧留在了傅家,厨房变着花样研究饭菜,就为了沈辞能多吃口饭。 傅颂清虽然没说什么,但在沈辞吃完饭后还是亲自拿着保温杯上楼了。 淡绿色的保温杯放在床头柜上,傅董事长交代多喝一点。沈辞不明所以,而当他打开保温杯后,看见的就是满满的枸杞和人参。 这……他有虚成这个样子吗? 长辈的好意他不敢不给面子,到真的一口一口的给喝完了。 而当晚就起了效果。 沈辞睡觉时总喜欢缩在傅砚观怀里睡觉,像是小猫一样在对方身上蹭来蹭去,今晚也不例外。 “唔……热……” 半夜十二点,傅砚观再次被沈辞吵醒,他先是摸了下沈辞额头,又被这烫人的温度吓了一跳。 明明下午已经退烧了,怎么又烧起来了。 傅砚观想下床找体温计,结果刚坐起来就看见了被子上的凸起。 “……” 沈辞默默的捂住脸,他真的要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对于欲望方面,他其实没有那么大的瘾,更没出现过在睡梦中就硬了的情况。 傅砚观打开床头灯,凑过去亲了下沈辞嘴角,安慰道:“没事的,我帮你。” 沈辞没敢把手拿开,依旧捂着脸,他不知道傅砚观要做什么,脑袋晕晕乎乎的思考也跟着变慢了。 空气中都带着一丝紧张的气氛,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下一秒沈辞就浑身一僵。 “唔……” 原本就发晕的头这下更晕了,他张着嘴,脖子上的青筋格外明显,豆大的汗珠从脸上低落,头发又被打湿黏在额头上。 十分钟左右,傅砚观从被子里出来,长时间在闷热的地方呆着让他也跟着出了一身汗。 鼻尖上有几颗汗珠,被他随意的抬手擦掉。 沈辞透过指缝去看,对方嘴角的白色东西立刻映入眼帘。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但还是会忍不住害羞。 “你……你快去漱漱嘴。” 这次傅砚观没有逗人,也没有咽下去,他走进洗手间,等出来时又收货了一只害羞到自闭的团子。 傅砚观将沈辞从被子里拽出来,量了体温后又是一阵担心。 又快要烧到四十度了。 傅砚观叹了口气,无奈之下去找了赵倩过来。 四十度可不是闹着玩儿的,要是不及时退烧,再烧下去甚至有可能把脑子烧坏。傅砚观再次感叹今晚没回家,不然现在估计又折腾进医院了。 赵倩穿着睡衣,身上披了件外套,她没惊动傅颂清,独自一人跟着傅砚观去了卧室。 “就是惊吓引起的发热,与手腕上的伤没有什么太大关系。” 赵倩直接让管家拿了药和针剂过来,一边配药一边道:“侧躺着,裤子往下褪。” 沈辞原本还在盯着赵倩配药,听到这话瞬间警惕起来,张了张嘴想要拒绝。 但这种时候不打退烧针肯定是不行的,所以傅砚观直接无视了对方可怜巴巴的暗示。但理智在的同时又忍不住会心疼。 最终傅砚观重新躺到床上,把沈辞搂进怀里,又将裤子拽下去些。 浑身滚烫的人在出被窝后就忍不住哆嗦了下,沈辞闭着眼睛几乎是控制不住的绷紧身子,尤其是棉球擦在皮肤上时。 “小辞,别紧张,放松,不然一会打完了疼。”赵倩轻声哄着。 理是这个理,可是人在紧张的情况下几乎是没办法控制的。傅砚观轻轻拍了拍沈辞后背,只是效果微乎其微,最后只能就这样下针。 等到被子重新盖到身上后,沈辞抱紧傅砚观,几乎要把自己缩到看不见的地方去了。 赵倩也知道沈辞害羞,两个小情侣的事她也懒的管,又留下盒药后就离开了。 “要是一个小时还没退下来,就给他用一支。多喝些温水,也能起到退热效果。” “好,谢谢妈。” 傅砚观起身去送,等回来时就看见沈辞拿着那盒药坐在床上发呆。 嗯……退热栓剂。 生病的人总会有些矫情,沈辞看向傅砚观,眼尾有些泛红。 “可疼了……” 无意识的撒娇最致命了。 傅砚观将人搂进怀里,折腾了一回,两人都暂时没了困意。沈辞不想躺着,傅砚观就像抱小孩一样把沈辞抱到腿上,又找了几个比赛的视频给沈辞看。 他记着赵倩的话,倒了半杯水,时不时喂沈辞喝一口。 就这样坐了一个小时左右,沈辞才靠着傅砚观肩膀睡着。 可能是退烧针起了效果,也可能是噩梦被驱散了,第二天一早沈辞的烧就退了下去。 赵倩和傅颂清一早就走了,傅砚观也带着沈辞回了自己的家。 离开这么久冰箱里的很多水果都坏了,傅砚观立刻将坏了的水果清理掉,又打电话给助理让其买些新鲜的水果送过来。 发烧容易烧坏喉咙,傅砚观便特意交代多买些梨,等到助理将东西送过来后,这一下午都在厨房里给沈辞炖梨羹。 期间沈辞也过来几次,被傅砚观投喂两颗草莓后又跑回客厅看电视。 只是自己一个人又实在无聊,最后干脆回到厨房,坐到柜台上盯着傅砚观看。 “喝口水。” 沈辞弯下腰借着傅砚观的手喝了一口水,随后又坐直身体,百无聊赖的刷着手机。 这一天过的很快,晚上沈辞如愿的吃到了梨羹,口感不算是特别好,但是却很清甜,让没有食欲的人连着吃了两碗。 不再反反复复的发烧,沈辞精神好了不止一倍,缠着傅砚观看电视,而看着看着又动了些别的心思。 只是明天有比赛,沈辞不敢乱闹,最后只能多亲了几次。 - 比赛的地方在郊外,远离最繁华的市区,沈辞提前到了比赛场地,跟着工作人员下去体检准备。 傅砚观则是找了个最佳位置,他今日穿的低调,不过这张脸实在优异,就算是衣着再普通,穿在他身上也十分引人注目。 主办方在看见傅砚观时还愣了一下,好半天才上前确认。 傅砚观显然也看见对方了,点了下头算是打过招呼了,他没打算高调的出场,甚至没想和曾经认识的人碰面。 但对方却已经走过来了。 “我刚还没敢认,真是你啊!” 主办方与傅砚观年纪相仿,早年关系就不错,今日遇见难免多了些叙旧的心思。 他走到傅砚观身旁,又看向比赛场地,打趣道:“怎么样,故地重游的感觉不错吧。” “还行。”傅砚观没有什么太大反应,依旧双手插兜的靠在栏杆上,鼻梁上的金丝眼镜由于低头的动作下滑几分。 “钱总不忙?” 钱森笑笑,丝毫没觉得傅砚观疏远他,依旧是满脸笑意:“还行还行,与你说两句话的时间还是有的,傅总今天过来是单纯看比赛,还是?” 傅砚观扬了扬下巴,目光温柔了几分:“陪男朋友来的。” “男朋友?”钱森顺着傅砚观的视线望去,眯着眼睛仔细打量着沈辞,随后笑道,“什么时候谈的男朋友?淡圈这么久,是真不拿我当朋友了?连谈对象了都不告诉我一声。” 傅砚观道:“刚确定关系没多久,但已经准备结婚了,钱总空了可以先把份子钱发过来。” “好说好说。”钱森笑容加深,歪头盯着沈辞看,“需要格外照顾一些吗?” 傅砚观道:“不用,一切照旧。” 话说完,傅砚观想了想,又道:“如果可以,把49号给他用。” 钱森愣了下,随即道:“这个号码可是始终没给任何人用过,五年了,你也真舍得。” “那是我老婆。” 钱森点头:“看出来了,亲老婆。” 闲聊了几句,钱森就去忙了。准备阶段过去后,沈辞到比赛场上时衣服上的数字果然是49号。 一瞬间场上沸腾。 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这名陌生的车手身上。 傅砚观站在人群之外和沈辞对视,对方大方的向他招手,换来的是人群更大声的喊叫。 傅砚观微微一笑,一边听着其他人对沈辞的讨论,一边回消息。 李教练:你倒是大方。 李教练:真不知道你是帮他还是害他,让他用这个数字打第一场比赛,之后所有人都会关注他,你是想让他活在你的光芒之下吗? 傅砚观抬眼,此时比赛已经开始,沈辞的身影已经越来越远,虽然没有很靠前,但速度也不慢。 此时的他像是一只翱翔天际的鹰,周身都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傅砚观:不会,他会超过之前的我。 人在合适自己的领域总是自信的,虽然这话有些刻薄,但有时的天赋真的会少走很多弯路。 沈辞在这方面就有很高的天赋。 他热爱速度,热爱极限运动,同时老天也给了天赋,再加上他后天的努力,这就够了。 各种buff叠满,很难会没有成绩。 而当初的他,只是为了释放压力而已。 比赛很快就结束了,沈辞最后以第三名的成绩结束了他人生中的第一场比赛。他没有觉得可惜,也没有抱怨,而是全程洋溢着笑脸。 祈江市的友谊赛是有奖金拿的,第一名两万,第二名一万,第三名五千。 沈辞领了奖牌和红包后欢欢喜喜的跑向傅砚观。他身上还穿着赛车手的衣服,跑起来不太方便,可还是以最快的速度跑向傅砚观。 而对方也稳稳的接住他。 “我拿奖了!傅砚观,我赚到钱啦,五千块钱呢,一会儿我请你去吃好吃的!给你买最好看的衣服!” 傅砚观笑着点头,并低下头配合着沈辞把奖牌戴到他脖子上。 “你刚才看到了吗?我第一个弯没压住,落后了点,但是后面我追上来了,第二个弯我反超了三个人!” 傅砚观笑道:“看到了,特别厉害。下次比赛我还来陪你,我老婆在赛场上实在是太耀眼了。” 沈辞满意的拍了拍傅砚观肩膀,道:“什么时候这么会说话了?” 傅砚观凑过去低声道:“是你调教的好。” 沈辞连忙捂住傅砚观的嘴,并紧张的左右看看,见没人注意他们后才松了口气。 为了防止傅砚观再语出惊人,沈辞牵着他道:“陪我去换衣服吧。” “好。” 这的赛场傅砚观很熟悉,但毕竟已经很久没来过了,有些地方还是与记忆中有点差入。 换衣服的地方不是休息室,而是存放摩托车的车间。因为比赛投资的金额很大,且每年都有,所有每个车手一间。 此时沈辞的车已经被推回来了,等晚上就会有工作人员将车送回去。 傅砚观打量着面前的地方,与之前倒是没什么区别,且他惊讶的发现这间存车的车间就是他之前用的那间。 有时候缘分真的很难说明白。 “傅砚观,帮我拉一下拉链。” 打量的视线落到沈辞身上,赛车服都是紧贴着身体的,这无疑会将身材展现的淋漓尽致。 “傅砚观?” 在沈辞再次出声时,傅砚观立刻走过去,只是并没有给人解开拉链,而后搂着腰一把将人提起来放到停着的摩托车上。 随后占有欲十足的吻就落了下来。 沈辞被亲了个措手不及,他轻轻推了傅砚观两下,但身体还是诚实的,他的配合使刚才推的那两下更像是欲擒故纵。 两人亲的忘我,火气也迅速飙升,沈辞抬眼,透过镜片去看傅砚观的眼睛。 光顾着比赛了,让他忘了说,今日的傅砚观真的很好看。 “唔……” 唇角被咬了一下,像是惩罚沈辞的不专心。 亲吻暂时结束,沈辞稍稍喘着粗气,忍不住摸了下嘴角,骂道:“你还真是属狗的。” 傅砚观挑眉:“那你不喜欢吗?” 第58章 沈唯一出院 从比赛场地出去时, 沈辞的腿还有些软,一想到刚才在车间里发生的事,脸颊就控制不住的发烫。 傅砚观这个人, 看上去是禁欲系男总裁, 可在沈辞看来不过就是个假正经。 他冷不丁开口:“下次你不要来了。” 沈辞今天穿的还是件红色皮质外套, 站在傅砚观身边格外惹眼,而傅总由于长相优异,别人看过来也是会夸一句两个帅哥。 甚至会有人说一句真般配。 傅砚观抓着沈辞的手塞进自己衣服兜里, 嘴角带笑。他没有戳破沈辞别扭的话,而是心情不错的另起了个话题。 “不是说要请我吃饭吗?西郊那边新开了家火锅鸡,叫上秦溯一起去吃吧。” 沈辞道:“我们的二人世界你怎么还叫别人?要不要把你的那些大学同学都叫来,直接把我刚赚的钱都花光好了。” 傅砚观笑道:“这么小气啊,那不如我请客?” “你的钱还不都是我的。” 沈辞哼了声, 用脚踢着地上未清理干净的雪。已经有很久没下雪了,天气也一天比一天暖了, 看来是快要到春天了。 “秦溯不是在公司忙吗,应该没有时间去西郊吧。要不我们打包回去吧,去你公司吃。你也能忙忙工作。” 闻言, 傅砚观倒是有些意外, 他开口道:“不想让我陪你了?” 沈辞耸了耸肩,将冻的有些冰凉的鼻尖缩到围巾里,闷声道:“你今天已经接了很多个电话了,还有很多人给你发消息。工作堆积太多也不好,都交给秦溯也太欺负人了。” “心疼秦溯,不心疼我?”傅砚观淡淡开口。 沈辞微愣,对于对方的顶级理解有些无奈。 最终两人还是去西郊打包了两份火锅鸡,傅砚观还额外让店家多加了一份沈辞爱吃的宽粉和虎皮凤爪。 而秦溯在连开了一上午会后看见沈辞和傅砚观几乎差点哭出来。他明明也算是公司老板, 结果却要猝死在自己公司里了。 “辛苦了,多吃点补补。”傅砚观给秦溯夹了个鸡爪,算是犒劳这几天秦溯替他在公司撑着。 秦溯摆摆手,目光落在傅砚观脖子上挂着的奖牌上:“沈辞赢回来的?” 看到沈辞瞬间挺直的腰板,秦溯很给面子的夸赞道:“厉害啊辞哥,再接再厉,下次搞个第一回来。” 几人说说笑笑,算是度过了一个愉快的下午。 - 在接沈唯一出院的那天是一个阴天,沈辞亲自开车去医院门口接人,他驾驶技术还不算特别熟练,开傅砚观的那辆卡宴时,只觉得呼吸都变慢了。 而就算再小心,也还是不知道在哪划了一下,导致副驾驶车门上有一大条划痕。 完蛋。 沈唯一在医院住的时间不短,但却没有多少东西,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只有一个小背包。 他脸色仍然不是很好,但虽然苍白却不至于没有血色,也终于不用再坐轮椅了。 沈唯一走到沈辞身边时还有点诧异,他没想到沈辞会来接他,同时也不知道沈辞会把他接到哪去。 “哥哥。”他礼貌喊人,拘谨的抓着背包带子,见沈辞靠在车上盯着一旁的车位发愁,他也顺着目光看了一眼。 可能是卡宴太大,车身只有一半在车位里,且还歪歪扭扭的。 沈辞有些尴尬,轻咳一声道:“侧方位不太好。” “……啊,没关系。” 沈唯一说完就闭紧了嘴,有些懊悔,他在说什么东西啊。 二人算是最熟悉的陌生人,彼此都知道对方的存在,但又没有怎么相处过。 所以现在突然出现在一个空间里不免都有些尴尬。 沈唯一在副驾驶和后面纠结了一番,最后私心作祟还是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并偷偷看了眼沈辞脸色,见对方并没有什么不喜的表情后,才稍稍放心。 沈辞将车开出医院,二人一路无话,直到车子听在别墅院里。 傅砚观的别墅虽然不如傅家的别墅大,但也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更何况这里还算是祈江市数一数二的别墅区。 沈唯一只在电视上看到过这种房子,其余的就是听别人提起过,这还是他第一次真的是站在里面。 他看向沈辞,突然觉得自己完全不了解这个哥哥,可以托人帮他留意肾源,还有钱付昂贵的医药费。 那些数字他光是看一眼就头皮发麻。 “哥,这房子……” “我男朋友的。”沈辞大方的回答,并没有隐瞒的打算,他带着沈唯一走进屋内,拿了双新的拖鞋。 随后带着人参观了一遍。 “客房一楼有一间,二楼有两间,我和傅砚观住在二楼,三楼是傅砚观的书房,没事不要过去,家里还有影音室和台球室,都可以随意使用。” 沈唯一机械般的跟着沈辞四处参观,但他其实并没有将心思放在房子上,满脑子都是沈辞所说的男朋友。 哥哥谈恋爱了?还是个男的? “房间都带你看完了,喜欢哪间?” 沈唯一有些茫然,眨了眨眼睛后选了一楼的那间。沈辞和傅砚观住在二楼,他就不去二楼碍眼了。 对于沈唯一来说,他能有个容身之处就已经不错了,逃离了一直不把他当人看的父母,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虽然不知道之后会怎么样,至少现在是轻松的。 沈辞点点头,已经打电话给傅砚观的保镖让人准备生活用品。 家里的房间多,平时又没有保姆过来收拾,难免有些地方会打扫不到,沈辞将一楼客厅收拾了一遍,又将床仔细铺好。 “这间卧室就归你了,之后你想什么布置都看自己喜好,房间就有卫生间,等一会儿把洗漱用品放到里面就行。” “哦对了,这间屋子出门直走右拐就是餐厅,冰箱里水果蔬菜都有,想吃什么自己拿。” 沈唯一还是有些心不在焉,看沈辞要走,才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哥,我在这住,会不会给你添麻烦?” 毕竟房子不是沈辞的,他这么堂而皇之的住进来好像是有些不妥。 沈辞摆摆手,示意沈唯一安心住:“我已经提前跟他说过了,反正家里就我们两个,平时也没什么人来,你在这住也能热闹些。” 沈辞之前对沈唯一有偏见,现在突然凑到一起也没什么话说,便交代了几句就离开了。 等到傅砚观晚上回来,沈辞才再次下楼。 忙了一天的傅总自然没有力气再下厨做饭了,他让助理打包了沈辞喜欢吃的饭菜,谁料刚走到餐厅就看到桌子上已经摆了四菜一汤。 虽然卖相不是很好,但却很香。 傅砚观看向沈辞:“你做饭了?” 沈辞也有些懵,他摇了摇头,明确表示自己才刚下楼。就在二人疑惑时,沈唯一拿着碗筷从厨房里出来。 见到傅砚观时还有些紧张,拘谨的站在桌边不知该说些什么。 “哥,傅哥好。” 手指捏紧裤子,沉默了几秒才组织好语言:“我……我看已经晚上了,就自作主张的做了饭,可能味道不是很好……” 说话间,沈唯一看到桌子上打包的餐盒,突然脸颊泛红,有些无措:“我不知道你们买了饭菜,没关系,我……这些我吃就好,你们还是吃自己喜欢吃的东西……” 颠三倒四的话说了一堆,沈唯一闭了闭眼,他突然觉得自己笨死了,连话都说不明白。 空气突然陷入一阵尴尬,就在沈唯一头越来越低时,傅砚观拿着他打包回来的饭菜走向厨房。 “肯定还是家里的饭菜更健康,这些明天在吃吧。” 沈辞也反应过来,伸手搂住沈唯一肩膀,将人按在椅子上:“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红烧肉?这么能干,怪不得沈长余喜欢你。” 三人依次落座,沈唯一被沈辞拍了几下肩膀,瞬间从刚才要枯萎的花变得有了些精神。 他紧张的看着沈辞咽下他做的菜,认真辩驳对方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客观来讲,味道算不上太好,但是也不差。 知道不能打击弟弟自信心,但他也不知道这个夸奖要不要给。毕竟若是他说一句好吃,他猜之后沈唯一会住在厨房里。 “挺好吃的。”沈辞想了半天还是决定实话实话,“汤好喝饭也好吃,但是明天不要再做了。” 刚刚精神起来的花又蔫吧了。 沈辞道:“你现在才刚出院,身体还没恢复,不能做这些事情,晚饭傅砚观会做,如果忙起来过几天请个保姆也行。” “总之,你现在需要好好休息。” 沈唯一点点头,倒是没了刚才的难过。 他平时话不多,更是第一次和沈辞一起吃饭,所以全程都很小心。尤其餐桌上还有一个更不熟悉的傅砚观。 沈唯一不止一次偷偷打量傅砚观,对方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并且显得十分严肃,看起来并不是很好相处。 饭后,沈唯一主动收拾餐桌,但这次傅砚观直接接手,没让沈唯一再进厨房。 今晚热好的牛奶变成了两杯。 傅砚观收拾完厨房便上了楼,再下来时已经换好了睡衣,脱下西装后那种严肃的感觉就少了不少。 沈辞歪靠在沙发上看电视,又因为电视无聊而有些昏昏欲睡,茶几上的牛奶也只喝了半杯。 而沈唯一的那一杯却是一口没动。 傅砚观扫了眼,沈唯一立刻站起来,小声的叫了声“傅哥。” “嗯。”傅砚观应了声,坐到沙发上,将沈辞有些凉的脚握在手里轻轻搓着。 他示意沈唯一也坐下,而后道:“你不用这样,你是小辞弟弟就也是我弟弟,安心在这住着不用拘谨。” “平时家里只有你哥,你多陪陪他。” 沈唯一点头。 傅砚观见沈辞已经闭上眼睛,便轻轻将人揽进怀里,小心翼翼的抱起来后道:“我送你哥回房间,你将这收拾一下,然后去书房找我。” 话说完,傅砚观顿了一下,又问道:“知道书房在哪吗?” 沈唯一道:“知道。” 听到答复,傅砚观没再逗留,抱着沈辞回了卧室。在傅砚观怀里睡的安稳,结果一沾床瞬间就把眼睛睁开了。 他本能的搂住傅砚观脖子,不自觉的撒娇道:“怎么不抱了?” 傅砚观无奈,笑道:“你是小婴儿吗?一放下就醒。” 沈辞将头埋在傅砚观肩膀处,似乎有些不满的张嘴,在对方脖子上留下个牙印。 困意来袭,沈辞抓着傅砚观身上的衣服,强撑着问道:“你怎么不上床?” 怀中人浑身都软乎乎的,让人爱不释手,傅砚观当下就想什么都不顾的抱着爱人睡觉,可又不好放另一个小朋友鸽子。 毕竟是他先提出来的。 傅砚观伸手揉了把沈辞头发,轻声道:“你先睡,我去跟沈唯一说些话,过会儿就回来。” 沈辞确实是困了,也不知道傅砚观在喵喵什么,只看到对方的嘴一张一合,他忍不住又一口咬在对方嘴唇上,仔细尝了味道后才作罢。 哄睡沈辞,傅砚观披了件外套,用来遮脖子上的牙印,但嘴上的红肿就实在没办法了。 走到书房时沈唯一已经站在门口了,像是小学生罚站一样规规矩矩的站在那,显然已经等了有一会儿了。 没有主人的命令,沈唯一不敢独自进去,这点分寸感也取悦了傅砚观。 他扫了眼与沈辞有三分像的人,打开书房门。 他不是个喜欢说废话的人,所以上来就直奔主题,他先是告诉沈唯一沈长余夫妻的去处,又敲重点说了沈辞的雷区。 他将一部崭新的手机递给沈唯一,而后道:“这里面有新的手机号,你可以用来注册微信,明天我会让助理去办一张银行卡,每个月的生活费我会打到里面。” “你的微信可以加任何人,但是我不希望你去联系沈长余,如果你想你的父亲母亲了,可以来找我,我会替你联系他们。” 傅砚观语气平淡,却让沈唯一不知不觉也跟着认真起来。 “我的爱人不希望再见到他们,这点我想你知道,所以如果可以我也希望你不要在沈辞面前提起过去的事。” “我们不会限制你的行动,也不会要求你做什么,你可以放松些。” 沈唯一点头道:“我明白,我不会做让哥哥不开心的事。” “嗯。”傅砚观将一个档案袋递给沈唯一,语气依旧没有变化,“这里面有五所学校,你可以仔细看看,对哪个感兴趣告诉你。生病的这段时间应该也落下了不少功课,过两天我会请家教过来,先帮你复习一下。” 沈唯一再次点头,他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最后只能干巴巴的说了“谢谢。” 傅砚观把该交代的事都交代完,也没什么想说的了,他一向不喜欢废话,但对于沈唯一也爱屋及乌的多了点耐心。 怕沈唯一被他吓着,傅砚观语气放轻松了些。 “是不喜欢喝牛奶吗?” “啊?”沈唯一微愣,随即想到茶几上的那杯牛奶,他摇了摇头,有些后悔,觉得自己辜负了别人的好意,“对不起,不是不喜欢,我只是有些……有些不敢。” 傅砚观了然,伸手拍了拍沈唯一的肩膀,道:“给你时间适应,如果你要是有空可以收集下关于车场的各项数据,你哥正需要这个。” 刚到一个陌生环境,相处的还是不太了解的人,沈唯一正处于一个非常缺乏安全感的时候。 这个时候需要让他知道,他也是被需要的。 而沈辞,一个项目书拖了这么久,也确实需要一个帮手,能不能帮上忙不说,但能在一旁陪着也是好的。 - 二人世界突然变成了三个人,虽然说也会有不适应,但大多时候相处还是很愉快的。 沈辞重新泡在了书房里,最开始他与傅砚观是公用一个书房的,但后来资料总是混在一起,沈辞就搬到了另一个书房。 他不务正业了太长时间了,要是再抗拒写项目书,估计这辈子都看不见他的车场了。 傅砚观上次在南边出差有些事情没处理好,还需要再飞过去收下尾,这次沈辞没跟过去。 他开始认真研究项目书,并且问了很多专业的人。 沈唯一刚开始只是将他统计好的数据发给沈辞,后来干脆跟沈辞一起泡在书房里。 兄弟二人都是忙起来顾不上其它的人,有时都能忘记吃饭,没有几天人就瘦了。 “真是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祈江市竟然有这么多车场,每年盈利的数额也是参差不齐。这排名最高的这家,和倒数第一竟然差了一千万。” 沈唯一咬着嘴唇翻看昨天统计出来的数据,在计算器上加了几个数额后皱眉道:“哥,中间这几家其实不用写在项目书上,要是全写上占的地方大,而且也不好突出对比。” “这里简洁一些,多留些地方写咱们的优势,这样看起来也方便一些。” 沈辞对数字不是特别敏感,听完后也觉得有道理,便按照沈唯一说的做,随后夸赞道:“这么厉害呀,这几项数据我愁了好几天了,幸亏有你,不然我估计要疯了。” 沈唯一愣了下,随即心里的小花又挺直了腰杆,不由得笑了下。 这是沈辞第一次看见沈唯一发自内心的笑,忍不住打趣道:“不过我记得我也说过要好好休息,这些数据可不是一天两天能查完的,不光要核对数值,还要整理到一起给我。所以,实话实话,是不是熬夜了。” 沈辞用的是肯定句。 沈唯一看到沈辞板着脸,瞬间紧张起来,小花重新耷拉下去,人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对不起哥哥。” 沈辞语气又严肃了不少:“犯了错是不是应该挨揍?” 沈唯一惶恐的抬起头,随后在沈辞冰冷的目光下伸出双手,但对方似乎并不满意。沈唯一咬着嘴唇,拧着眉经历了一番思想斗争,最后俯身趴在书桌上。 之前考试没考好的时候,梁兰就是这么罚他的,差一分一戒尺。 虽然知道自己错了,但在摆正姿势撑好后还是红了眼眶,他有些委屈,可又不知道这委屈哪来的。 沈辞伸手按住沈唯一的腰,见人绷紧身子,肩膀微微颤抖,原本想继续逗人的心淡了几分。 “噗嗤……”他忍不住笑出声,将沈唯一从桌子上拉起来道,“想什么呢?我可不是不讲理的人,你帮了我这么大忙,哪有挨骂的道理。” “走吧,今日咱们出去吃,在医院的时候一直忌口,现在不用了,想吃什么我请客。” 沈唯一瞬间红了眼眶。 沈辞微愣,有些手忙脚乱。 “你,你别哭啊,我吓着你了?” 沈辞有些后悔,下回可不能这么逗人了,不然真是随即吓死一个小孩儿。 然后他还得哄人。 第59章 我们一起变好看 项目书是在三月底交上去的, 经过沈辞这段时间的学习和调研,最终版连傅砚观看了都有些意外。 没有走任何后门,董事会的人用一个早会的时间最后全票通过, 可能有人会因为沈辞两个字而多加一点情感分, 但大部分还是因为内容。 投资这个项目以目前来看那就是稳赚不赔的。 至多两年投出去的钱就能回来了, 如果发展好,甚至可能用不到两年。 项目通过,就开始走正常流程了, 没过多久前就打到了沈辞账户。关于车场的选址,沈辞其实纠结了很久。 如果选在市区,可能照成的噪音会对周围人有不小的影响,可如果太偏了,又需要担心顾客上门的问题。 毕竟服务人群不全是那些富二代。 就在沈辞绞尽脑汁也没想好时, 李教练的微信弹了出来,沈辞拿起手机回消息, 突然间灵光一闪。 李教练所在的车场就是已经荒废许久的车场,所有的设施都很全面,如果他将位置选在哪, 在装修上就能省不少钱。 有了想法沈辞立刻行动, 他抓着车钥匙出了门,当天下午就把事情谈妥了。 李教练也没了叫沈辞吃火锅的心思,对于安静日子要过到头的事有些无奈,却又隐隐有些兴奋。 他吐槽道:“以后我这好日子算是没喽,一大把年纪还要被你折腾。” 沈辞嘿嘿笑着,拍了拍边牧的狗头,于装修公司约好了时间。 虽然大体上不用怎么改动,但还是要重新修缮一下, 毕竟是新开业的车场,必须要给人焕然一新的感觉。 - 日子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在新车场快要完工时,傅砚观也过去了一趟,忙的连轴转的傅董事长终于能腾出一天时间了。 他见到了在车场撒欢的边牧,这只黑白花的狗已经被李教练养的胖了不止一圈。 跑去追飞盘时都没有那么灵敏了。 “真是白瞎一只牧羊犬了。” 傅砚观给出结论。 他没有去摸边牧,只是站在远处看了看,毕竟他是实打实的狗毛过敏。小时候做的最叛逆的一件事就是把邻居家的狗牵到了自己家里。 导致最后因为过敏严重休克而进了医院。事后他挨了结结实实的二十皮带,虽然疼,但也不委屈。 边牧在跑道上撒欢,这几天有太多人到车场来了,所以它对于陌生人已经不是很敏感了。但在跑了一圈后还是来到傅砚观身边嗅了嗅。 人类对于这种蠢萌蠢萌的大狗是没有抵抗力的,要不然傅砚观小时候也不会因为偷狗而挨打。 只是出于对生命的尊重,他还是没伸手去摸。 沈辞瞧见便替他吗。 傅砚观道:“它叫什么名字啊?” 沈辞放在狗头上的手僵了一下。 而就在这时,李教练从屋内出来,对着边牧喊道:“老傅过来!” 边牧瞬间立起耳朵,朝着李教练就冲了过去。 傅砚观眯起眼睛,看向沈辞。 “宝贝,我觉得你应该给我个说法。” 为什么这个狗会叫这个名字,他想沈辞一定与这件事脱不了干系。 - 傅砚观曾经送给沈辞的摩托车就停放在车间里,旁边还有李教练上次入手的几辆已经绝版的车。 沈辞被一路拉到车间,还没等解释就被傅砚观圈在怀里堵住嘴。 这吻来的突然,丝毫没给沈辞准备的机会,让他还没等反应过来就已经丢失了所有的主动权。 车间的门只被轻轻关上,傅砚观更是连要锁门的意思都没有。 沈辞自知理亏也就由着傅砚观胡来,可这人并不收敛,不光亲的越发狠了,就连手也不老实。 在皮带解开的那一刻,沈辞脑子嗡了一声,下一秒一只手就伸进去捏住了他身后的肉。 “唔……” 像是惩罚沈辞的不专心,傅砚观更加用力,疼的沈辞整个人都贴在了对方怀里。 “傅砚观你不讲理!”好不容易得了片刻喘息,沈辞连忙抗议。但他被亲的有短暂的缺氧,所以分开后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从而说出来的话也没有什么气势。 傅砚观推了下挂在鼻子上的眼镜,最近由于工作强度大,他已经很久没戴隐形眼镜了,为了节约时间,每次都是随便拿一个近视镜。 今日不在公司上班,傅砚观也没穿西装,依旧是上次陪着沈辞去比赛时的黑色大衣,此时他朝着沈辞步步逼近,倒是有点斯文败类那个劲了。 沈辞退无可退,最后撞到了摩托车上。 嘴唇被咬的比平时红了一个度,裤子更是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一副被欺负惨了的样子。 傅砚观抬眼,不客气的抓住沈辞手腕,道:“我还有更不讲理的,沈先生见识一下?” 没等沈辞说话,下一秒就是一阵天旋地转。等到沈辞反应过来时,已经头朝下的被按在了摩托车上,还没等反抗,屁股上就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下。 巴掌打在牛仔裤上的声音格外沉闷,可架不住车间空间大,这一声甚至会有回音。 沈辞瞬间挣扎起来,可腰上的手就像是大山一样,让他怎么也挣不开。 “傅砚观,你到底要干什么?” “严刑逼供。”傅砚观丝毫不被沈辞影响,此时正不轻不重的揉着刚才打过的地方。 “什么时候给狗取的这个名字?” 沈辞闭了嘴。 他才不要告诉傅砚观,这种丢人的事才不能从他嘴里说出来! 对于沈辞的沉默,傅砚观自然不满,而不满的后果就是刚刚不疼的地方又挨了三下巴掌。 沈辞忍不住哼出声,只是喊疼的声音刚到嘴边就被门外响起的脚步声吓了回去。 大脑瞬间空白,沈辞抬起头看向门口。 外面显然是装修工人正在干活,而车间的门并没有锁,也就是说别人如果想进来,轻而易举的就能拉开门,然后看见他像小孩子一样挨打? 想到这,沈辞瞬间炸了,他像是刚被扔进油锅里的鱼,疯狂挣扎起来,力气大到差点把摩托车掀翻。 还是被傅砚观拽了一把才没大头朝下的栽下去。 “傅砚观你是不是有毛病!” “你这是家暴!” “外面还有人呢……” 沈辞声音越说越小,最后干脆闭了嘴,只用漂亮的眼睛瞪着他。 傅砚观依旧没有愧疚心,他再次将沈辞圈进怀里,这次更加过分,牛仔裤以及最后的一层遮羞布全部被扯了下去。 沈辞瞪大眼睛,而还没等说话就又被抱到了摩托车上面,只不过这次是坐着。 滚烫的皮肤接触了冰凉的车座,沈辞立刻挣扎着要起来,结果最重要的地方就被人按住了。 “嘶……你他妈的是不是……有病?” 虽然说这段时间他和傅砚观各忙各的事,是有很长时间没做了,可是也不至于饥渴成这样吧?这还是在车场啊,而且就算是他同意,可是在哪做? 难不成要在摩托车上面吗? 沈辞胡思乱想间,傅砚观已经咬住了对方脖子,铺天盖地的吻落了下来,沈辞避无可避,最后到也不想避了。 有些事不需要原因,甚至不需要任何措辞,想做就做了。 只是让沈辞没想到的是,有生以来还能在摩托车上来一次。 情动时,傅砚观在沈辞耳边低声问道:“是我听话,还是那只边牧听话?” “嗯?”这是什么走向? 沈辞累极了,在摩托车上面他感觉他的腰已经要碎了,实在没有心情回答傅砚观那些奇怪的问题。 只是对方仍不死心的问着。 “喜欢我还是喜欢那只边牧?” 沈辞掀了掀眼皮:“傅总好厉害啊,和一只狗比,你这脑回路,不去当编剧可惜了。” “是吗?那是我听话还是听话?” 沈辞算是发现了,一在这种时候傅砚观总能语出惊人说出各种他想象不到的荤话。 被吵的烦了,沈辞敷衍道:“它听话,它能去捡飞盘,还能看家护院。” “哦。”傅砚观挺身,同时凑近沈辞,但手也没闲着,稳稳的托着沈辞的两条腿,以免对方从摩托车上掉下去。 唇瓣碰到耳垂,沈辞感觉到些许热情打在耳朵上。 “那它,也能叫主人吗?” “!!!”几乎瞬间,沈辞就交代在傅砚观身上了。 他脱力的第一秒,沈辞就发誓,如果以后再有人说傅砚观不会谈恋爱,他一定第一个冲出去打他! 从车场离开时沈辞几乎要将头低到地底下去了,他俩在车间的动静可不小,也不知道有没有被人听见。 李教练去盯着工人干活了,只有边牧跑过来送两人离开,但沈辞现在根本不敢去看边牧,更叫不出名字了。 “你真的很混账。” 傅砚观挑眉,将沈辞搂的更紧了些。他来时拿了围巾当装饰,眼下天冷了,便干脆将围巾摘下来戴到沈辞脖子上。 现在虽然回暖了,但倒春寒也不容小觑,所以在上车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空调。 沈辞忙了小一个月,今天又付出了不少体力,已经累的不行了,所以在车里温度正好后,便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眼睛。 在沈辞忙车场的时候,沈唯一已经在家教的帮助下学习的差不多了,他确实天赋高,脑子也好用,再加上肯学,很快就跟上学校的知识了。 估计再修养一段时间就能上学了。 到家时,沈辞依旧没有要醒的迹象,傅砚观也没舍得叫人,小心翼翼的把人搂进怀里,抱回了楼上。 沈唯一也知道沈辞最近太累了,便没有去打扰,安静的在自己房间做老师留的数学题。 情爱什么的一向是耗费体力的事,尤其还是从来没有过的姿势,再加上时长,简直就没有比这更废腰的了。 沈辞睡的并不安稳,时不时嘴里就要骂两句,再胡乱摸一翻,直到摸到那串戴着佛珠的手。 “揉揉腰。” 撒娇而不自知。 傅砚观抱着人,一直揉到沈辞睡着,只是这晚又没有一觉到天亮。 沈辞是被饿醒的,中午就没吃多少,晚饭更是连口水都没喝。他的记忆还停留在车场,所以在睁开眼睛时还有些恍惚。 哦,已经回家了。 “咕噜~”肚子不给面子的叫着。 沈辞瞥了眼床头柜上的闹钟,看到上面已经显示凌晨一点,在下楼觅食和睡觉间选择了前者。 他实在是太饿了。 楼下客厅和傅家一样开着一盏暖黄色灯光。 沈辞原本是想直奔厨房,结果在路过沈唯一房间时,看了抹亮光。 这么晚竟然还没睡?都说了不能熬夜。 房间门没关严,沈辞推开门,正想催促沈唯一赶紧睡,结果和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撞了个正着。 “卧槽……” 沈唯一也没想到这个时候沈辞会下来,怔愣过后又是一阵尴尬,他拘谨的捏着睡衣,非常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沈辞盯着沈唯一的脸,纠结好半天才道:“沈长余给你上错性别了?其实你是妹妹?” 沈唯一这下更尴尬了,他连忙摆手,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兄弟二人大眼瞪小眼,谁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只见沈唯一脸上贴着张黑色面膜,头发上还有些湿,显然是刚从卫生间出来。 沈辞对沈唯一的印象还停留在乖巧上面,他还从不知道,原来他弟弟这么爱美的吗? 大男生敷面膜,怪精致的。 “那个……没事,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况且保养皮肤也正常。” “嗯……”沈唯一低着头,心情有些失落。 沈辞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说错了,总觉得他弟弟好像有点蔫吧,像霜打了的茄子一样。 肚子又叫了两声,沈辞准备继续去觅食,结果刚动了想走的念头,袖子就被沈唯一拽住了。 “哥哥,我……我最近有变好看吗?” “啊?”真上错性别了?弟弟变妹妹了?! “唯一,你……” 沈唯一慢慢松开抓着沈辞的手,低声道:“是哥说的,只喜欢长得好看的小孩儿,你说我不好看。” “我什么时候……”沈辞一时语塞,想了好久才想到他送沈唯一回家的那次,确实是说了不喜欢沈唯一,只喜欢漂亮小孩儿的这种话。 可是那是为了气沈长余的啊。 况且沈唯一这长相,都已经不是漂亮能形容的了。原先有病痛折磨,看起来脸色不是很好,可是现在有了血色,不光好看,简直就是养眼。 在基因上,沈长余唯一能值得人夸赞的就是长相了吧。 沈辞闭了闭眼睛,这件事确实是也理亏,可他也没想到一句气话能让沈唯一记到现在。 “小祖宗,我那是瞎说的,这种话你也当真,你对自己这张脸这么没自信的吗?” 看着自家这个已经快要自闭的小孩儿,沈辞感觉要是不哄哄,估计沈唯一能胡思乱想一晚上。 他勾住沈唯一肩膀,大方的夸赞道:“我弟弟长得最好看了,这张脸谁看了不喜欢啊。” 沈唯一闷声道:“那哥喜欢吗?” “喜欢啊!”沈辞笑道,“我弟弟长这么好看,我骄傲死了。” 沈唯一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开始变粉,他仍然低着头,但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耷拉脑袋的小花再次昂首挺胸。 沈辞道:“你这面膜管什么的?最近换季我脸有点干,要是补水的给我也来一片。” “有的!”沈唯一立刻跑像卫生间,随后拿了好几盒面膜出来,“补水的、修复的、祛痘的,我都有。” “嘶,这么牛!”沈辞将头顶的碎发再次扎到一起,而后加入了沈唯一的护肤大队。 - 凌晨两点,傅砚观从楼上下来时看见的就是沙发上的黑白双煞。 沈辞怀里搂着沈唯一,兄弟二人脸上一人一张面膜,一个白色一个黑色。好像生怕吓不死谁。 客厅里依旧没开大灯,只有那盏暖黄色的灯。电视里放着电影,只是时不时会传出些渗人的声音。 傅砚观走近才发现,这二人看的竟然是鬼片。 “大半夜不睡觉,跑这来看鬼片了?”傅砚观轻轻踢了下沈辞小腿,语气中还带着些困意,“你不睡还不让唯一睡,他现在不能熬夜你不知道?” 沈唯一立刻想要解释,但电视屏幕上突然出现的鬼头,吓的沈唯一又缩回了沈辞怀里。 “没事没事。”沈辞像模像样的拍了拍沈唯一肩膀,而后抬眼看向傅砚观,“我饿了,下楼找吃的来了。” 傅砚观道:“怎么不叫我给你煮面?” “你也累一天了。”沈辞扬了扬下巴道,“正好今天想吃零食了,那吃零食总得看点电影才有感觉。” 见傅砚观依旧皱着眉,沈辞再次开口,堵住了大家长要说出口的话。 “你晚上也没吃饭,咱们一起吧,这个蛋糕可好吃了,我再去给你拿盒新的,还有你这脸,累的皮肤都粗糙了,唯一,给你哥也拿贴面膜。” 傅砚观想要拒绝,但唯哥是从的沈唯一已经答了收到,并且飞快的跑回了房间。 原本只是想下楼找老婆的傅总硬是被这兄弟二人按到了沙发上,一个开蛋糕拿薯片,一个贴面膜。 沈辞甚至又将电影调回了开头。 最后三人并排坐在沙发上,沈辞搂着沈唯一,傅砚观搂着沈辞,电影里恐怖的声音还不停的在客厅里回响。 傅砚观从没觉得生活这么诡异过,他默默的拿起手机拍了张照,编辑文案,发送朋友圈。 配文,π_π 朋友圈刚发出去,立刻就有了点赞。 秦溯:傅总好闲情逸致啊,是年纪上来了开始保养自己了吗? 傅砚观不想思考凌晨两点为什么秦溯还没睡觉。他眉头紧皱,果断点了删除。 一条朋友圈,最后存在没超过一分钟。 第60章 订婚宴 车场的事办妥了, 在等着营业的过程中,沈辞就显得不那么忙了,有时去傅砚观公司坐坐, 有时就宅在家里陪着沈唯一学习。 他在学校时虽然算不上学霸, 但成绩也是十分优异, 所以给沈唯一讲个题什么的还是绰绰有余。 傅砚观给沈唯一挑的学校各个都是祈江市最好的,但教学水平很高的同时面临的就是高昂的学费。 之前沈长余夫妇为了培养沈唯一也是不惜任何代价的往他身上投资,学校也是尽其所能的选择好的, 不过与傅砚观所选出来的贵族学校就相差太多了。 从前沈长余的每一句都是为了你好,让沈唯一差点抑郁,甚至是拼命的想要逃离,这也让沈唯一害怕别人对他好。 他不喜欢欠别人人情。 所以在听到每年要将近一百万学费时,沈唯一当即就有了逃走的念头。 “哥哥……算了吧, 我在家里也能好好学的。”沈唯一试图说服沈辞,“而且你车场不是要开业了吗, 我还能帮帮你。” 刚给沈唯一办好入学手续的傅砚观正好听见这句话,他伸手拍了下沈唯一后脑,道:“小孩子哪有不上学的道理。你哥的车场不需要你管, 你这个年纪应该好好在学校里, 多交些朋友。” 沈辞赞同的点点头。 沈唯一还想再说,但傅砚观直接开口打断:“一会儿我让助理带你去买生活用品,今天就直接入学,不用担心学费,这点钱你哥就拿的起。” 傅砚观怕沈唯一更加不好意思,没有说这钱他出,而是全部推到了沈辞身上。 更是怕沈唯一心里有负担,开导道:“你现在学的越多以后的路才会更宽, 我知道你想帮沈辞,但是先不说你现在的年龄还不到二十,就算是已经成年了也找不到什么好的工作,工资一个月三千,没有休息没有自由,这样的生活你喜欢吗?” 沈唯一陷入沉思,沈辞挑准时机开口道:“傅砚观说的对,路是给自己走的,学的东西也是给自己学的,而且你这么聪明更应该好好学习。” 沈辞陪着沈唯一去宿舍,一手拽着行李箱,一手牵着沈唯一有些凉的手。 “医生开的药我都给你带过来了,记得按时吃,有事给我打电话,周末我来接你。” 沈唯一最终还是应了下来,他现在好像确实帮不到沈辞什么,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学习,争取有一天能让沈辞在他身上的付出得到回报。 而不是之后想起他这个弟弟,觉得后悔,觉得浪费时间。 “哥,那你要好好休息,晚上不要吃太多零食,那天你就吃的胃疼了。” 沈辞微愣,随即点了点头。 小崽子是长大了,还教训起他来了。 沈唯一想了想,又道:“这里离家不远,我打车回去就行,你别开车了,这里的车位都不太好停。” 沈辞:“……” 很好,又被嫌弃了。 沈辞咬牙,摆摆手,道:“少说两句吧哥,赶紧进去吧,多交点朋友,玩儿的开心点。” 这次轮到沈唯一愣住了,他盯着沈辞看了半天,最后用力的点了下头。 可能这就是沈辞和沈长余的区别,一个始终在歌颂自己的付出,并以付出作为要挟,来让他心里愧疚从而达到目的。 而沈辞却不同,他更在乎的是沈唯一的感受,关心的是沈唯一快不快乐。 往校门口走时,沈辞忍不住感叹,“如果再倒退个一年,我都无法想象将来有一天会和沈唯一心平气和的生活在一个房子里。” 傅砚观侧头,将不知何时吹落到沈辞肩膀上的落叶拿掉:“如果沈唯一从小跟你一起生活,我想你们两个都会很幸福。” 沈辞和沈唯一都有些缺爱,所以童年都是不幸的,如果二人能一起生活,那至少都能从对方身上感受到爱。 沈辞没有说话,不知对傅砚观的话是赞同还是反对。 傅砚观突然说道:“所以我副驾驶上的划痕是你上次划的?” 沈辞抬头看天。 傅砚观继续道:“听唯一的意思,你停车也不太好,驾校是怎么让你毕业的?” “手生而已。”沈辞对自己的车技虽然没有多大的信心,但仍然挺直腰杆道,“是你那辆卡宴太大了,我开着不顺手,要不你给我换辆大g吧。” 傅砚观挑眉:“大g不大?” 沈辞道:“你就说换不换,我就是喜欢。” “换。”傅砚观道,“钱都在你手里,喜欢什么就买。” 沈辞忍不住笑了笑,也不再和傅砚观斗嘴了。此时学生们应该都在上课,只有三两个人在散步。 沈辞注意到远处的一男一女,其中的男孩儿小心翼翼的拉住女孩儿的手,而女孩儿则是害羞的低下头,最后像是鼓足硬气一样踮起脚尖在男孩儿脸颊上亲了一下,随后快速的跑开了。 显然是刚恋爱没多久。 这个时候的小情侣最纯情了,心思单纯,只有喜欢和不喜欢。 沈辞突然看向傅砚观,让自家这个董事长凑过来亲他然后跑开好像有点不太现实。 也太崩人设了点。 所以还是他来代劳吧。 “傅砚观。” 沈辞叫住拿着手机回消息的人,而后学着女孩儿的样子凑上去,他不需要踮起脚就能亲到人。唇瓣贴上脸颊的那一刻两人都愣住了。 他们没有最纯情的恋爱,毕竟最开始就是搞黄色认识的。而此时站在校园里,被喜欢的人亲脸颊,这种感觉是形容不出来的。 傅砚观还在怔愣的时候,沈辞就已经跑开了。因为刚才亲的突然,沈辞的额头还撞到了傅砚观脸上的眼镜,此时正微微作痛。 但这种轻微的疼痛在多巴胺的飙升下已经不算什么了。 他跑了一段路,便放慢了速度想看看傅砚观有没有跟上来,而当他回头去看时,就正好撞上对方带笑的眼睛。 真好看啊。 这个人从上到下都让他喜欢的不得了。 “你喜欢我吗?”沈辞突然开口。 “喜欢。”傅砚观不假思索。 - 将沈唯一送到学校后,三人世界又变成了二人世界,只是在傅砚观白天上班的时候,沈辞难免有些无聊。 明明家里只是少了一个人,却好像冷清了不少。 也就是这时,沈辞接到了医院的电话。 贺子渊的腿没有问题了。 在去往医院的路上,沈辞才想起来原来他还有一个倒霉弟弟在医院里,也不知道这医院是个什么好地方,一个两个争着抢着往里进。 贺子渊不愿意回家,沈辞也不好真的将他打包送回去,毕竟二十多岁了也是个成年人了,腿长在他身上,就算是送回去了,也保不准这人会再回来。 无奈之下沈辞只好在市中心给贺子渊租了套公寓。 “你这腿真没问题了吧?” 贺子渊原本还在参观公寓,听到沈辞这话立刻凑过去原地跳了两下,随后指着自己道:“我这身体怎么可能有事,而且不就是断条腿吗,我都习惯了。” 沈辞嘴角抽了抽,他并不想了解这个二货弟弟口中的习惯是什么意思,毕竟在他印象里,贺子渊除了打架就是打架。 学习听话和他不挨边,打架惹事他倒是第一个。 “这里我会定期付房租,也会给你拿一个月的生活费,但是后续的费用要你自己去赚。” 贺子渊愣了下,随后道:“我才不稀罕花你的钱呢,工作小爷自己会找!反正你就不要总是想着把我送回去就行了。” 沈辞哼了声,觉得贺子渊这话并没有什么可信度。 “你不稀罕花我的钱吗?我怎么记得你隔三差五就会管我要钱,难道是我记错了?” 听到沈辞提起以前,贺子渊脸色有些难看,耳朵也跟着红了起来,他生硬的差开话题:“反正老子自己会赚钱!” “哦。”沈辞不想接着话,将刚买的日用品归置好,随后看向坐在沙发上跟大爷一样的贺子渊道,“我给你找了个文员的工作,每天统计一下资料就行,地址我一会儿发你,明天就能去上班了。” 贺子渊闻言皱眉:“什么工作啊?工资有多少?一般的工作我可不干!我妈说了我以后是要干大事的。” 沈辞眼底闪过一丝烦躁。 “你要是连现在的温饱都解决不了别说以后,没有一个月你就要饿死了。这里是祈江市,光租这套公寓一个月就要四千,你是我弟弟,房租我可以给你付,但如果在生活上你都不能养活自己,就趁早回去。” “给你找的工作早八晚五,每周休息一天,实习工资三千,转正后加上满勤能开到五千,好好干也有晋升机会。” 贺子渊瞥了眼沈辞,不满的道:“你不是傍上大款了吗?就没有个总经理让我当当?” 沈辞心里的不耐烦又多了一些,他皱眉道:“现在是我给你付房租,你最好懂点礼貌,再跟我说话的时候好好说,放尊重点。” 贺子渊张了张嘴,最后咽下了到嘴边的话,不情愿的道:“知道了,你把位置发我吧,然后赶紧走,看见你我就烦。” 贺子渊从小就是这副德性,沈辞早就习惯了,有跟他拌嘴这功夫还不如回家多看两个比赛视频呢。 “有事给我打电话。” 沈辞将公寓钥匙放到桌子上,没有再嘱咐什么直接离开了。他自认管贺子渊到这个份上了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只希望这人后续不要再惹出什么麻烦。 - 助理一大早就登上了傅家门,将前些日子傅砚观定制的戒指送了过来。 一对很普通的素戒,没有什么多余的装饰,但看上去却很好看,尤其戴在手上,更加衬的这戒指简单高贵。 沈辞有些起床气,今日被傅砚观叫醒的时候难得没发脾气,但还是在对方手上咬了一口,半点没留情。 傅砚观也由着他闹,摸了把柔软的头发后,将人从床上拎起来。 “往常都由着你,今天订婚宴可不能再睡过头了。” 订婚宴?哦,订婚宴! 沈辞低头,看着自己无名指上的戒指,缓了好半天才道:“我不是在做梦吧?” 傅砚观警觉起来,二话不说将人圈在怀里,问道:“什么意思?后悔了?” “哪有。”沈辞顺势搂住傅砚观,笑道,“我就是觉得太不可思议了,我们竟然要订婚了。你说如果有一天我恢复记忆了,是不是要开心死,之前只是个被包养的金丝雀,结果竟然转正了。” 傅砚观并不喜欢提起以前,虽然那是他和沈辞来时的路,但以前的沈辞并不快乐。 “可能等你恢复记忆,就不想要我了。” 两人无名指上的戒指闪闪发光,傅砚观却没了刚才的开心,他轻咬了下沈辞耳垂,道:“医生说,像你这种只忘掉一段记忆的,是触发了自我保护,在伤心到一定程度所以会选择遗忘。” “小辞,你说我现在和你订婚是对的吗?在你还算是‘病人’时,如果你想起来……” “想起来也喜欢你。”沈辞到底是没忍住打断傅砚观,语气中带着点无奈,“别闹了傅总,怎么一大早的还伤感起来了?要对自己有点信心啊,就算我恢复记忆了,那也不是说这段时间的记忆就忘了。” “你总是说以前对我不好,可好不好的总得让我自己判断,你现在说了不算。” 过去如何谁都无法替沈辞诉说,就连傅砚观也不行。 至于恢复记忆什么样,那都是以后的事的。而现在,沈辞知道,他非常在意今天的订婚,也非常在意傅砚观。 突然多加了一个安抚总裁的戏码,倒是让沈辞彻底清醒了。他快速洗了个澡,收拾好自己后换上助理刚取回来的高定。 订婚宴自然是比较重要的场合,所以沈辞和傅砚观都穿着比较正式的西装。 沈辞很少穿这样的衣服,倒是有些不适应,而傅砚观却从沈辞穿上衣服后,那视线就没离开过。 越是正经的沈辞,他越是想说些不正经的话。 订婚宴的场地是在傅家。 今日傅颂清和赵倩都留在了家里,傅砚观到时,二人已经再和宾客说话了。 作为祈江市有头有脸的人物,傅家的宴会来的人自然不少,更有人挤破了头想要往里面进。 管家看见傅砚观后立刻迎了上来,恭敬的道:“少爷,小少爷,夫人说宴会的事有她和老爷顶着,让您先带小少爷去吃点东西。厨房给小少爷顿了排骨汤。” 傅砚观点头,看向远处和贵妇们交谈的赵倩,牵着沈辞绕路去了厨房。 沈辞没好好参加过宴会,上一次误打误撞的进去还差点丢了一只手,导致沈辞对这种场合都有点发怵了,要不是这是自己家,他可能会更拘谨。 “阿姨怎么这么好啊,竟然还知道我没吃早饭。” “阿姨?” 沈辞不好意思的笑笑,换了称呼:“妈妈。” 他能遇到傅砚观可能真的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在这个家庭中,他感受到了久违的爱。 简单的吃完早饭,沈辞自然不能再犯懒,他换上得体的笑,和傅砚观从新走回宴会场地。 不少合作方都上前打招呼,傅砚观笑着道:“周总,久仰。前些日子我还打算去拜访您,城西的那块地,有机会咱们聊聊。” 周总哈哈大笑,伸手拍了拍傅砚观肩膀,又看了沈辞一眼:“好说好说,那块地知道你爸看上很久了,等你们俩结婚,我送给你当新婚礼物,到时你愿意给谁给谁。” 这就是往后拖的意思了。 傅砚观脸上笑意不断,当场和人打起太极:“谢谢周总好意,不过我们结婚还早,而且肯定不能占你这么大便宜,还是公私分明比较好。” “今日是我和我爱人的订婚宴,就不谈工作了。客人多,可能会有照顾不周的地方,周总多担待。” 周总原本还要再说些什么,但被傅砚观这样一堵也不好再说了,他哈哈笑着,夸赞了一番沈辞,而后就转头与别人闲谈去了。 沈辞连忙跟上傅砚观,伸手抓住对方胳膊,利用酒杯挡住嘴唇,小声道:“你们这个圈子的人真是不放过任何场合,什么时候都能聊工作。” 傅砚观道:“因为平时想约谁见一面都比较难,而今天大家都在这,自然是能多说一句话就多说一句话。” “刚才的那个周总手里有一块地,二叔看上很久了,这段时间我爸一直在交涉。但那人是个比较圆滑的人,知道那块地是块肥肉,不肯轻易放手,一直在抬价。” 沈辞不太懂这些,只能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宴会场上他认识的人很少,几乎都是冲着傅氏来的,沈辞找了一圈也没看到秦溯,便顺嘴问了句:“秦溯怎么还没来?” 傅砚观将沈辞手里的酒递给佣人,替他换了杯果汁,道:“宴和今天上午有场竞标,他估计要下午才能来了。” “哦。那咱俩订婚,他是不是得出点血?” 傅砚观道:“听说前两天他花重金买了辆摩托车,应该是给你的。” 沈辞原本只是开玩笑,但听了这话后眼睛瞬间亮了,忍不住道:“什么样的啊?你看见了吗?前两天我还在想要不要再买一辆。” 傅砚观瞥了眼沈辞,语气有些微酸:“也就那样吧,不如我给你的。” =_= 大哥,这也要醋啊。 心里吐槽,但沈辞面上还是道:“对对对,肯定是你的最好,我以后比赛都只骑你送的,我最最喜欢那辆摩托车了,不光喜欢车,还喜欢送车的人。” 傅砚观面不改色的道:“是吗?那你最好说到做到,比赛你要是不骑那辆……” 沈辞顺嘴问道:“不骑那辆你怎样?” 傅砚观嘴角上扬,淡定的喝了口酒:“你不骑,那回来我就骑你。” 沈辞:“??!” 操,这他妈说的都是什么东西啊! 第61章 你凭什么过的好 与傅砚观斗了会嘴后, 沈辞脸色成功从正常变成了爆红。他到现在都不是很理解,为什么傅砚观能一本正经的说出这些荤话。 这种话,再配着那张严肃认真的脸杀伤效果竟然更大。 沈辞无奈, 不想再听这些让他面红耳赤的话, 他换上副得体的笑, 朝着赵倩走去。大学时他上的最好的就是表演课了,只是没想到之后是用在了这些地方。 在阿姨和妈妈之间沈辞纠结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小声的喊道:“妈。” 赵倩在沈辞过来后就伸手牵住了对方, 大方的跟正在聊天的贵妇们介绍,那些人也很给面子,目光温柔的打量沈辞,并真心夸赞。 “真是一表人才,和你家砚观很相配, 我听说大学学的是表演专业是吗?怎么没进娱乐圈?有傅家做后台,沈先生一定会大红大紫的。” 这是连他在哪上学都知道了。果然能参加这种宴会的没有一个蠢的。估计在场的人都把他的底细调查的一清二楚了。 “娱乐圈那种地方可去可不去, 相比于在前面赔笑,我喜欢做背后的资本。”与赵倩颇为亲近的贵妇笑看着沈辞,道, “再说了, 也没有硬性规定大学学了什么,之后就要从事这方面的工作。” 最开始说话的贵妇赞同道:“也是,毕竟看咱们倩姐这在乎的样子,也肯定舍不得沈先生出去工作。” 赵倩抬了抬眼皮,倒是与傅砚砚平时的表情有些相像。 “孩子喜欢做什么咱们这种做长辈的还是少参和比较好,而且以小辞的本事就算是做演员也不需要我们插手。” 赵倩拍了拍沈辞的手背,道:“你去找砚观吧,过一会主持到了还需要走一些仪式, 如果累了就先上楼歇一会。” 对于沈辞的私事赵倩并不想和别人说太多,而沈辞也明白赵倩的意思,当即就笑着点头,立刻离开了这种修罗场。 他不要习惯应对这种事情,好在他的后盾足够强硬。 目睹这这一切的傅颂清,趁着身旁人再聊其它的空挡叫来了家里的佣人。 “你去拿瓶雪碧,把里面的气泡都搅匀,今天给小少爷的酒都拿饮料代替。” 作为商场上的老油条,没有人比傅颂清更清楚这些人的弯弯绕绕。今天一定会有不少人接近沈辞,并且试图灌酒。 毕竟有些事在他和傅砚观那不好下手,就会找个什么都不懂的小白。 “傅董,这是在看谁啊?”与傅颂和之前合作过的李总上前,顺着傅颂和的目光看过去,忍不住打趣道,“究竟是有多大的魅力,能让你连孙子都不想抱了?砚观跟着胡闹也就罢了,怎么连你也赞同。” “我打听过他的家世,父母离异从小在舅舅家长大,一直生活在小县城里,大学的时候才来的祈江市,就这么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傅颂和懒的再听下去,嘴角的笑也有些虚假:“小辞的家世我比你清楚,我都没说什么,你就别替我抱屈了,孩子人不错,我很喜欢。” “那你这喜欢的标准也太低了。” 傅颂清脸上的表情没变,但语气越冷了不少:“那你养儿子的标准也很低,听说贵公子最近搞大了一个女孩儿的肚子,那女孩儿也是在小县城长大的,你们家准备怎么做?逼着人家姑娘打胎?” 李总脸色铁青,不再说话。 要是拿儿子比,自然没有人能比的过傅颂清,毕竟谁都生不出像傅砚观这样的儿子。 沈辞逃离人群的时候不知不觉就加快脚步了,他自问自己的脑子还是挺好使的,可不管是在学习里成绩优异,还是毕业后对所有事情的应对自如,此时他站在这些人面前就像是一座小山突然遇到了比自己高千百倍的高山一样。 他们各个人精,每句话都在试图把他往圈套里引。 沈辞没去找傅砚观,他确实觉得有些累了,想上楼找个地方躲躲清闲。 只是才刚刚踏上二楼,就听到了一道熟悉但是又有些陌生的声音。 “沈辞?” 那人似乎有些惊讶,沈辞也朝着声源处望去。 见到林慕时,沈辞还有些惊讶,他是知道像这种宴会会有很多资本甚至明星过来的,刚才在楼下他就看见了几个一线明星。 但林慕,算不上一线明星还被公司雪藏,能出现在这个地方也是有点本事。 林慕见沈辞没说话,便朝着他走了过来。 沈辞感觉林慕好像比上次还要轻减不少,本来就没什么肉的脸现在更瘦了,身上的西装也不是很合身,但即便这样,林慕也挺着脊背。 没有爬到一线,却有一线的傲气。 沈辞不知道该和林慕说什么,见他过来只能善意的笑笑,而后迈动步子。但林慕却还是挡在了他身前。 “毕业之后你不是没有进娱乐圈吗,怎么也来参加傅家的宴会了?” 沈辞抬了下眼皮,对于林慕的问题觉得有点冒犯。 在大学时,林慕就性子古怪,因为家里没什么钱,所以像是仇富一样看不惯家底殷实的学生。 刚开始林慕有意结交他,因为当时的沈辞家境甚至比林慕还要差一点,但是后来在赵阳和张呈山和沈辞交好后,林慕就开始疏远了沈辞。 他没有对赵阳和张呈山说什么,但却有意无意的挖苦沈辞。甚至是时不时蹦出来一句“我没有你们的好家庭。” 久而久之他便以一己之力孤立了全寝室的人。 回忆结束,沈辞道:“我没有打算进娱乐圈。来参加宴会的人这么多,也不全是娱乐圈的。” 见沈辞仍是想走,林慕再次挡住沈辞的路,道:“这么久不见,我们不叙叙旧吗?” 叙旧?大哥,我们之间有什么旧可叙的。 沈辞依旧兴致缺缺,他婉拒道:“我有点累了,想先去休息,改日吧。” 林慕见沈辞朝着卧室的方向走去,目光变了变,他还想再说点什么,但一道身影却打断要说出口的话。 傅砚观? 沈辞显然也没想到这个时候傅砚观会过来,他停下脚步,等着傅砚观走到他身旁。 “听妈说你累了。”傅砚观视线落在林慕身上,问道,“这位是?” 沈辞道:“我大学同学,刚才碰上就说了几句话。” “你在楼下应该也喝了不少酒,要不要也休息一下?” 傅砚观见沈辞没有介绍的意思便明白了,他牵着沈辞的手,准备和对方一起回卧室。而林慕在看见这一幕后心里的波动几乎要表现在脸上了。 他再也没有了能参加傅家宴会的喜悦感。 傅砚观他自然是认识的,经常出现在财经频道上,也是不少人背后的讨论对象。这样像是月亮,本应该在天上的人,怎么会和沈辞有关系呢? “傅总,您……您和沈辞是?” 沈辞见林慕又跟上来心里的烦躁感又加深了不少,他努力维持着脸上的笑,开口道:“林慕,你来参加宴会,难道不知道傅砚观的订婚对象是谁吗?” 一句话让林慕愣在原地,直到沈辞二人离开他才慢慢回神。 而反应过来后是不甘和无措。 凭什么? 凭什么沈辞可以轻而易举的有家世好的朋友,现在还要和傅家订婚。明明都是穷人家的孩子,为什么他和沈辞的处境却是天差地别? 林慕的目光落在傅砚观背影上,心里默默盘算着。 他明明不比沈辞差。 - 刚进卧室的沈辞顿住脚步:“赵阳和张呈山到了,我得下去接他们。” 沈辞说完便想出去,却被傅砚观抓着按在墙上。 傅砚观凑近沈辞,低声问道:“刚才那个怎么回事?” 沈辞偏了偏头,躲开傅砚观炙热的视线,关于林慕,他并不想多说,只能简单的道:“大学时候跟我们一个寝室的,但是性格有点古怪,相处不来。” “就这么简单?” “那不然呢。”沈辞道,“他现在应该是被公司雪藏了,前段时间山子过生日他也去了,来傅家估计也是想找找人脉,能让他有个翻身的机会。” 傅砚观“嗯”了声,对于林慕并没有多大兴趣,了解了一番,见自家这个没被欺负就行。 不过此时,老婆已经在怀里了,就断然没有放手的道理了。 “想下去接朋友?” 嗯?这叫什么话? 沈辞茫然的道:“他们来找我了,那我肯定要……” “不准。” 沈辞:“什么?” 看着傅砚观一副不讲理的样子,沈辞身上推开这人又凑过来的脸,拧眉道:“你发什么疯?这是在楼下喝多少啊。” 傅砚观说话间确实有酒气,但也没到醉的那一步,他单手抓住沈辞的手举过头顶,在对方挣扎前一口咬在耳垂上。 力度不大,但是也让沈辞拧起眉有些吃痛。 对于自家男朋友的亲近,沈辞自然不会抗拒,奈何这人咬了之后还不算完,根本就没有松口的意思,牙齿反复咬着耳垂,呼出的热气喷洒在沈辞脸上。 让原本平静的心跳快了好几倍。 “傅砚观……” 握在手里的手机不适时的响了起来,沈辞瞥了眼屏蔽,见到是赵阳打来的便伸手推了下压在身上的人。 “你别闹了,晚上再让你欺负行不行?” 沈辞话音刚落,傅砚观就伸手按下了还在响的手机,下一秒赵阳的声音就从听筒里传出来。 沈辞:“……” 他以前从来没觉得傅砚观这么狗过。 “辞哥,给你发微信怎么不回啊?”赵阳道,“我和山子已经到了,在楼下找了你一圈,你是去和主持对流程了吗?” “哎,我跟你说,你猜我在宴会上看见谁了。竟然是林慕!他能摸到傅家来也真是他有本事。” “问问沈辞在哪。”张呈山的声音也从手机里传出来。 赵阳连忙道:“山子问你现在在哪,我俩都给你带了礼物,快过来迎接你爹。” “我……”沈辞呼吸有些不匀,稍微喘了口气才道,“我有点事要忙,你们稍微等我……唔!” 话未说完,嘴唇便被堵住了,瞬间整个卧室都安静下来了,就连手机里也没了声音。 突然的亲吻让沈辞伸手推了下人,但傅砚观就像是一堵墙一样,让他躲不开,也推不开。 “别……别闹了。”沈辞趁着换气的功夫轻声道,但声音再小估计手机里也听个一清二楚。 由于傅砚观喝了酒,连带着沈辞的嘴里也有了些酒味,他无奈的看着身前格外粘人的傅董事长,倒是有几分新奇。 他抬手搂住傅砚观的腰,而后对着手机道:“你们等我一下,我哄个人。” 电话里的赵阳没有说话,反倒是张呈山说了句“好”随后电话就挂了。 没有外人在了,沈辞也不用顾虑了,他抓住傅砚观衣领直接用力调转两人的位置,反过来将傅砚观按在墙上。 “你到底想干什么?” 傅砚观目光落在沈辞唇瓣上,道:“想亲你。” 沈辞:“晚上不能亲吗?我人都是你的,就差这么一会儿?谁让你接电话的,当着别人的面也不知道害臊。” 傅砚观道:“宝贝,你知道有一个词叫占有欲吗?” 两人的位置从墙边挪到了床上。 傅砚观重新吻上沈辞,道:“离仪式还有一会儿,我们还能再做些别的。” 这个‘别的’在沈辞心里就有待考量了,也许真的是喝酒的原因,今天的傅砚观比平时更粘人,沈辞几乎要招架不住了。 铺天盖地的吻再次落下来,沈辞也不再推拒,配合的搂住对方肩膀,和人在床上滚了好几圈。 身上的西装是高定,一会儿还需要见人,所以两人倒是都留了点分寸,只是这分寸在欲望面前就显得有些渺小了。 大手伸进从不见日光的地方,包裹住紧致的臀肉。 两人你咬我一口,我咬你一口,等从卧室出去时腿都有点发软。 沈辞不知道傅砚观为什么发疯,而傅砚观也没告诉沈辞他的这身衣服太惹人犯罪了。 如果不是理智在线,他甚至想将衣服撕碎,再自己尝尝里面的光景。 沈辞再出来时耳朵上多了个红色耳钉,刚到一楼就看到了赵阳和张呈山。他与傅砚观低语几句,便走了过去。 赵阳脸都快要皱到一起了,他盯着沈辞道:“咱就是说,太重色轻友了辞哥,你说说你们俩……就不能注意一点,什么时候不能亲啊!” “嘘!你小点声。”沈辞双手合十的看着二人,压低声音道,“他可能是喝了点酒,所以有点粘人,抱歉抱歉,改天请你们俩吃饭。” 赵阳打趣道:“哦,粘人。还是头一次听说有人把粘人这两个字放到傅砚观身上。” 沈辞无奈笑笑。 张呈山一直未语,目光落在沈辞红肿的耳朵上,随后又打量了一下这身西装,道:“可能也怪不了人家,你辞哥这身衣服,直男看了可能都会有非分之想。” 沈辞闻言立刻低头,盯着自己的衣服有些疑惑:“这衣服怎么了?” 黑西装配着腕表,这不是挺正常的吗? 赵阳立刻明白了张呈山的意思,凑到沈辞身边,用力的拍了下对方屁股,道:“可能就是太正常了,所以想让你不正常一点。而且……这身衣服太紧了点,屁股太翘了。” “??!”沈辞伸手捂着身后,耳朵比之前更加红了。 他低声问道:“这身衣服……这么紧吗?” 张呈山和赵阳同时点了点头。 沈辞无奈的捂住脸,他就说怎么早上傅砚观看他的眼神就怪怪的,他还以为是他的错觉。 可是一件西装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威力?难不成比那些黑丝渔网还吸引人吗? 在沈辞走神之际,赵阳将两本房产证放到沈辞手里,并在沈辞询问前解释道:“你现在和傅家订婚了,这里都是傅家的人,但也不能让他们小瞧了咱们。” “我和山子一人送你一套房子,一个是郊外的两层别墅,另一个是市区的大平层。不管你和傅砚观以后怎么样,都能有地方可去。” 沈辞微愣,拿着手里的房产证有些无措,而就在他想把东西还回去时,张呈山开口了:“沈辞,我们拿你当兄弟,都没跟你客气,你也别推来推去的,咱们之间就不整那些虚的了。” 张呈山和赵阳虽然家世都不错,但和傅家几乎是没法比的,所以出手就是一套房子,沈辞不敢收。 这不是随个礼几千几万,而是实打实的房子。 可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沈辞也不好再推辞,只能暂时收下。 十八岁那年冒然来到祈江市上学,除了在学校学到的那些知识外,唯一让沈辞觉得值得的就是结交了赵阳和张呈山。 “那我就不跟你们客气了。” 赵阳道:“本来就不应该客气!” 几人说说笑笑。订婚宴开始后,沈辞和傅砚观按照流程在主持人的指挥下上台交换戒指,致辞。 因为不是结婚,所以没有太多的步骤,但等宴会结束时,沈辞还是累的有点直不起腰。 宴会现场还需要收拾,再加上人都没走完,傅砚观怕沈辞休息不好,直接带着人回了家。 沈辞几乎是靠着傅砚观进的家门,他有傅颂清贴心准备的假酒,所以只是累,但没有醉。可傅砚观就不那么好了。 从开始喝到最后,现在脚步都有些虚浮了。 “老婆,亲一下吧。” 两人谁都没有开灯,进门后就直接在玄关处开始撕扯对方的衣服,沈辞配合着仰起头。 回来的路上他就盘算好了,既然已经订婚了,那晚上按理说也应该做点什么。 想到张呈山和赵阳的话,沈辞低声道:“你想干嘛就干嘛吧,干我也行,但是衣服别撕坏了,挺贵的。” 高定啊,能不值钱吗。虽然欲望上头,但是沈辞还是挺心疼钱的。 傅砚观醉的确实太厉害了,所以只听见了那句“干我也行” 他向来行动力很强,当即就解开了西装扣子。很快昂贵的衣服从玄关开始扔了一地。直到沈辞身上只剩下一件纯白色内裤。 傅砚观轻声哄道:“叫个好听的称呼。” 沈辞喘着粗气,笑道:“爸爸。” 下一秒所有的理智都离家出走了,留下的只剩下无尽的浴火,傅砚观吻住沈辞的唇瓣,而就在内裤刚扯下去一个角时,客厅的灯却突然亮了。 二人被灯晃的同时闭眼。 沈唯一尴尬的站在卧室门口,盯着沈辞和傅砚观,好半天才张开嘴:“哇哦。”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都有些愣住了。 良久,沈唯一才道:“哥哥嫂子,新婚快乐?” 他是知道沈辞今天订婚的,所以才请了假特意回来送祝福,只是这个祝福送的,他们好像并不开心。 头顶的小花慢慢捂住脸,羞的不停摇晃。 沈唯一最终僵硬的转过身,同手同脚的朝着卧室走去,并掩耳盗铃的道:“我其实什么都没看见。” “真的。” 卧室门关上,沈辞又呆了好久才缓缓转过头,他推开傅砚观,道:“给我裤子穿上。” 傅砚观此时的酒也有点醒了,他轻咳一声,僵硬的去捡地上的衣物。 一件、两件、三件、四件…… 直到所有西装都抱到怀里后,傅砚观看向还在客厅中间站着的沈辞,道:“都穿上吗?” 沈辞哼了声,直接抢走傅砚观手里的衣服就往楼上跑:“以后少干点少儿不宜的事吧!带坏了我弟弟,我们以后就分房睡!” 眼看着沈辞消失在楼梯口,傅砚观动作缓慢的整理好衣服,而后敲响了沈唯一房门。 随着房门打开,沈唯一小心翼翼的露出小半张脸,疑惑的看着门外的傅砚观。 对方原本有些呆愣的直视着房门,等到门打开后也没看到人后才缓缓低下头,他盯着只有半个头的沈唯一,开门见山的问道:“你没被带坏吧。” “啊?”沈唯一有些不解,随后就闻到了浓烈的酒味,他眨了眨眼睛问道,“嫂子,你是不是喝多了?” 傅砚观伸手拍了下那半个头,道:“叫哥。” 沈唯一缓缓开口:“嫂子哥?” 傅砚观胃里隐隐有些绞痛,头也一阵一阵的发晕,平时思考很快的脑子,今天就需要思考很久。 但就算醉成这样,他也知道他到嘴的老婆没有了,并且险些被别人看光。 他瞥了眼沈唯一,道:“回来了也别耽误学习,把语文书抄一遍。” 沈唯一愣了下,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一本?” 傅砚观道:“一本。” 沈唯一就这样看着傅砚观半点情面都不讲的离开了一楼。 哥哥订婚光是祝福还不够,竟然要他手写一本书才能表示诚意吗? 真是有人滥用职权,有人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第62章 不要脸的疯子 订婚的喜悦还没有维持几天, 沈辞就接到了贺子渊公司的电话。 以贺子渊的学历想要在祈江市有一份差不多的工作并不容易,在这座花销大,又处处看家世学历的地方, 有很多人都难以生存。 所以给贺子渊找工作就不得不走后门。这分工作是他找张呈山安排的。张家虽然不是什么大家族, 但是在祈江市也算是有头有脸的家族。 张呈山是张家独子, 安排个人当然没问题,但沈辞也提前告知了贺子渊的德行,所以张呈山想来想去才给贺子渊安排了个职位。 事少, 钱多,简直就是许多大学生最羡慕的工作。 可就是这样的工作,贺子渊还能捅出篓子来。 “沈先生,您弟弟递交了辞职信,我们已经将这几天的工资结算给他了。贺先生对这份工作似乎不是很满意, 嗯……整理的资料大部分也都是错的……所以我想他可能也不太适合这份工作。” 沈辞按了按太阳穴,有些无奈的道:“我知道了, 实在不好意思给你们添麻烦了。” 听筒里连忙传出歉意的声音,同时还有些试探:“没关系的,其实贺先生也还是很优秀的, 嗯……是我们没能留住他。另外沈先生, 您看看能不能麻烦您跟我们小张总说一下,他让我们好好照顾贺先生,但是……” 听到这沈辞也明白了这通电话的意思,他应了声,对方连忙表示感谢。两人又客套了两句就挂了电话。 今日外面的阳光正足,透过窗户照射进来将整个客厅都照的暖洋洋的。 傅砚观原本正在厨房热牛奶,在沈辞挂了电话后便朝着他走过去,伸手帮人揉着太阳穴。 “怎么了?” 沈辞不太想提起贺子渊, 但又不吐不快,只好将刚才发生的事说了。 而这时张呈山的消息也过来了,沈辞看了眼,更加觉得不好意思。 张呈山:你弟弟的事我听说了,我再给他安排其它岗位。 沈辞没再麻烦张呈山。 毕竟贺子渊这样的,就算给他一百个职位也没有用。 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烂泥扶不上墙。他现在觉得贺子渊就是这摊烂泥,被从小娇惯的不成样子。 傅砚观道:“要不让他去我那,不喜欢整理资料,做游戏应该会感兴趣。” 沈辞想也没想便拒绝道:“算了吧,他能会干什么,估计除了打架就没有他感兴趣的了。” “不管他了,爱干什么干什么。”沈辞道,“我一会儿要去趟车场,李教练说前段时间买的那批摩托车到了,应该再过一段时间就能试营业了。” “昨天我想了一下,李教练曾经是给赛车手当教练的,底子过硬。所以我们是不是可以搞个那种课时,给那些没有车队还想参加比赛的业余选手。” 傅砚观闻言认真想了下,道:“想法是好的,你可以今天出个方案,晚上我回来帮你看看。” 沈辞点了下头:“好,一会儿我去车场弄。哦对了,车场的名字我选了几个,已经发你邮箱了,你抽空看一眼,帮我挑挑。” 两人坐在沙发上说了会话。 吃过早饭后沈辞蹭着傅砚观的车去了车场。最先跑过来迎接沈辞的还是边牧,经过上次傅砚观的抗议,最终边牧的名字成功从老傅变成了胖球。 而胖球似乎也很喜欢自己的这个新名字。 “你可算是来了,看看这些怎么样,是不是外型都不错?”李教练拍着摩托车,十分得意的看向沈辞,“我都试了,速度也够,零件全部没有问题。” “五十多辆都试了?”沈辞有些震惊。 李教练道:“那当然,我可是试了一早上呢,不光试了车我还买了火锅。要不要喊上傅砚观,或者你那个朋友,咱一起庆祝一下。” 沈辞道:“我喊赵阳吧,傅砚观今天上午要参加个发布会,估计是过不来。” 李教练不挑,他的目的是吃火锅和庆祝,所以谁来都一样。 只是让两人没想到的是,这顿火锅到底是泡汤了。 - 这是沈辞第二次接到秦溯电话说傅砚观进了医院。秦溯电话打过来时,沈辞正和李教练准备火锅食材,当听见医院那两个字时脸都白了。 他想问问为什么会又进医院,但秦溯却说情况有点复杂,电话里说不清。无奈之下沈辞只能打车到医院。 去的路上,他不断告诉自己应该不是大问题,可脑子还是忍不住往坏的地方想。 沈辞是在急诊看见的傅砚观,早上还好好的人,现在脸上挂了彩,身上的白衬衫也全是血。 几乎是一瞬间沈辞就软了腿,还好旁边的秦溯扶了一下。 傅砚观也瞧见了沈辞,不知是医生处理伤口时碰疼了他,还是不想看见沈辞来医院,总之傅砚观的脸色并不好看。 并且对于秦溯将这事告诉沈辞的做法持反对已经。 “不是说了不让你告诉他吗?” 秦溯耸了耸肩道:“你受伤了,我不告诉他难道还帮你一起瞒着?再说了你看看你这脸,瞒得住吗。” 傅砚观闷声不语,良久对着沈辞抬了下手,道:“过来。” 沈辞腿还有些发麻,他缓了好一会儿才稍稍挪动步子,不知不觉间由于紧张害怕,脸上已经出了一层冷汗。 他走到傅砚观身边,看见对方露在外面的胳膊,以及上面的血口子后腿再次软了。 “怎么弄的啊?你不是去参加发布会了吗?” 替傅砚观拿着西装外套的秦溯道:“发布会没去上。” “为什么?” 沈辞实在想不通,早上还好好的人,现在怎么就一身伤了,而且看胳膊上的伤口明显就是用到划的,皮肉都绽开了。 医生没空了解事情起因,他仔细处理伤口,等到包扎好后道:“一共缝了七针,一个星期后过来拆线。注意伤口别碰水,饮食清淡一些,这几天胳膊能别动就别动了。” 傅砚观点头,稍稍活动了一下手腕,便朝着秦溯要外套:“发布会推迟了半个小时,咱们现在过去能赶上。” “都这样了,还去什么?!”沈辞有些恼怒,他还沉浸在傅砚观出事的恐怖中,所以情绪有些失控。 而就在这时,一个同样一身血污的男人站在了诊室门口:“沈先生,好久不见啊。” 熟悉的声音像是雷一样在沈辞头顶炸开,他僵硬的回头,垂着的手下意识握紧。 郎玉城。 自从上次被带去赌场后,沈辞有一段时间一直在做噩梦,那种冰凉又带着些玩味的声音伴随着他。 让他每每想起都会忍不住发抖。 他以为只要回了祈江市,他就安全了。这辈子都不会再看见郎玉城。 到底是他想的太多了。 郎玉城身上也是件白色外套,此时脸色和傅砚观一样都白的吓人。 沈辞仔细打量了下,果然对方也是一身的血,那再联想到傅砚观,沈辞算是明白了大半。 应该是两人起了冲突,可是怎么就动了刀了呢? 沈辞没有搭理郎玉城,傅砚观也不想在这种地方久留,只是当他刚想牵着沈辞离开时,郎玉城却先他一步。 只见那人走到沈辞身边,没等对方反应就抓着沈辞的手放到他小腹上,几乎是瞬间沈辞就沾了一手血。 郎玉城道:“我以为我们已经是朋友了,结果我伤这么重,沈先生都不说关心一下。” 沈辞连忙将手抽出来,看向郎玉城的目光中含着几分怒意。 “我不太喜欢和疯子做朋友。” 傅砚观上前,沉着脸隔开两人,道:“郎总,请你注意一点。沈辞是我的人。” 郎玉城挑眉,虽然脸色苍白,但嘴角依旧带着笑,似乎并没有受这些话的影响。 眼见着沈辞要走,郎玉城道:“这么久不见,沈先生给我个机会,单独和我说说话?” 沈辞被傅砚观拉着,脚步没停。 郎玉城又道:“这么胆小做什么?你都敢拿枪指着我,说两句话就不敢了?” 走廊里已经有不少患者在观看这场闹剧。沈辞看了眼傅砚观衣服上的血,停下了脚步。 傅砚观微愣,明显没想到沈辞会不跟他走。 他错愕的回头望向沈辞,道:“你要跟他走?” 傅砚观脸上没什么表情,声音也依旧平淡,但沈辞却从中品出了无措和怒意。 他轻轻捏了下傅砚观的手,道:“你等我一下,只说两句话。” 傅砚观并没有放手的意思。一旁的秦溯显然也持反对意见,他凑到沈辞身边,压低声音道:“虽然这里是祈江市,但他要是想做点什么也还是轻而易举,你别闹,咱们先走,我和傅砚观会处理。” 沈辞道:“走了之后呢,再天天躲在家里。” 傅砚观盯着沈辞看了一会儿,随后松开手,道:“十分钟。” 沈辞看着傅砚观离开的背影,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和郎玉城去了人工通道。 郎玉城腹部的伤口似乎有些撕裂了,但他却依旧笑看着沈辞,并再次抓着沈辞的手,放到了小腹上。 “帮我揉揉。” 这一刻沈辞算是明白了,郎玉城真的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并且是完全不顾自己,且越是看见血就越兴奋的疯子。 但这次他并没有把手抽出来,而是顺着郎玉城的意用力按了上去,下一秒就看到面前的男人皱起眉。 想必是疼极了。 但就算如此郎玉城也依旧笑着,他摸着沈辞手腕上的那道疤,道:“脾气真不好,你这是在给姓傅的报仇?” “我跟他打架,他受伤了,我也受伤了,沈先生也太厚此薄彼了,好歹对我怜爱几分。” 沈辞抽回手。郎玉城往后退了几步,靠着墙,腰也弯了几分。 “傅砚观不是冲动的人,你们为什么会打起来,难道你不知道吗?”沈辞一想到那一身的血语气就不自觉的沉了几分,“你在南边发疯就算了,又来祈江市干什么?!” 郎玉城腿有些发软,干脆任由自己顺着墙面滑落,坐在地上。 他抬头看着沈辞,道:“你猜的都没错,我就是奔着你来的。” “所有人都说我是疯子,我肯定要疯给他们看,沈辞,我看上你了,我要追你。当然,这不是在问你同不同意,而是在通知你。我已经在祈江市买了房子,在你同意之前我会一直住在这边。” 闻言,沈辞几乎恨不得直接踹死这个死病娇,他闭了闭眼,也懒得跟郎玉城再多说什么。 “我和傅砚观已经订婚了,并且现在未来都没有换男朋友的打算。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话说完,沈辞直接离开了人工通道,他没再看郎玉城一眼,对于郎玉城的喜欢,他没有觉得有一丝开心,只觉得烦躁。 他想,估计任何人都不想被一个疯子喜欢上吧。 重新回到急诊时,沈辞一眼就看见了傅砚观,那人正在跟秦溯说着什么,脸色难看,但背脊却依旧挺拔。 他快步走过去,对方显然也看见了他,最先迎上来的是秦溯,他看见沈辞手上的血,连忙问道:“他没动你吧?有没有受伤?” 沈辞摇了摇头,道:“没事。你们要去的发布会是一定要傅砚观参加吗?” 秦溯道:“也不用,只是他上台讲话会更有说服力。” 沈辞道:“那换个人吧,他这个样子我不想让他去。还有之后的工作也都推了吧,帮他请一个星期的假。” 秦溯看向傅砚观,后者微微低头,道:“听他的。” 回去的路上,傅砚观坐在车里闭目养神,没有说话的打算,沈辞也没吵他,而是在手机上询问秦溯具体的事情经过。 秦溯很快就发了一堆文字过来。 秦溯:我和傅砚观在去发布会的路上被郎玉城的人拦下来了,郎玉城说要和傅砚观谈谈,我和司机在车上等着,等听到动静过去时,他俩就都浑身是血了。我估计他们谈的是你的事情。郎玉城可能真的是盯上你了。 秦溯:不过你刚才又跟郎玉城说什么了?你手上的血是他的?他对你好像确实容忍度比较高。对了,记得回去好好哄哄你家这个,他可比谁都能吃醋。 沈辞:知道了﹏ 傅砚观的醋劲自然没有谁能比沈辞更清楚了。 手机不断有消息弹出来,有李教练的,也有赵阳的,甚至还多了一条好友申请。 对方是谁不言而喻。 沈辞挑着重要的回了两条后便按灭手机。 司机先将傅砚观和沈辞送回家后,才送秦溯去发布会。反正已经晚了这么久了,也不差这一时半刻了。 “这几天就在家好好休息吧,公司那边有我,项目方面都不需要你操心了。至于朗玉城也不用担心,这里怎么说也是祈江市,他不敢对沈辞做什么。” 傅砚观点了下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发布会那边虽然已经迟到了,但还是挺重要的,所以秦溯也没再多说,匆匆交代两句后就离开了。 沈辞先去厨房给傅砚观倒了杯水,而后扶着人上楼。 “我给你擦擦身子吧,好换件干净衣服。” 傅砚观抬眼,咽下嘴里的温水道:“我想洗个澡。” 沈辞本想拒绝,可看着面前这人也确实太狼狈了些,不让洗澡好像是有点说不过去。 他从衣柜里找出傅砚观睡衣,轻声道:“我去给你放洗澡水,除了胳膊,身上还有破了的地方吗?” 傅砚观摇头。 得了肯定的答案,沈辞也就没了顾忌,他走到浴室里忙活,调试水温,拿毛巾沐浴露,等到水温正好准备去叫傅砚观时却发现对方一直站在他身后。 “你怎么不出声啊,想吓死我啊。” 傅砚观顺从的抬手,配合沈辞脱衣服,想了又想,他还是没忍住低声道:“是你要吓死我了。” 温热的水漫过胸口,傅砚观将胳膊搭在浴缸边上,扫了眼完全没打算离开的沈辞,道:“要看我洗澡?” 沈辞搬了把椅子坐到浴缸边,道:“是帮你洗。没听医生说吗?伤口不能沾水也不能用力。” “你说说你,没事跟他打干什么,那就是个疯子,他愿意说什么就说什么呗,现在好了,胳膊弄出这么大一条口子,脸也青一块紫一块的。” 傅砚观抬眼:“我也捅了他一刀。” 沈辞无奈:“捅他一刀有什么用,最后不还是两败俱伤吗?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那你心疼谁?” 沈辞替傅砚观擦身子的手一顿,倒是直接气笑了。 果然这满满的酸味,虽迟但到。 沈辞居高临下的看着傅砚观,伸手捏住对方下巴,凑过去在唇角的青紫处落下一吻。 反问道:“你说呢,我心疼他。冒着更加得罪他的风险去给他伤口上撒点盐。” 傅砚观被沈辞亲了下,眉头立刻舒展了几分,但还是撇过头,有几分别扭的道:“以后离他远点。” 沈辞立刻点头,他比谁都希望郎玉城能在他眼前消失,那种危险的人他连想起来都觉得一股寒意直冲面门。 换上干净睡衣后,傅砚观倒是恢复以往的神态了,只是脸色依旧苍白,他躺在床上,目光落在捧着手机回消息的人身上。 沈辞什么时候有这么多消息要回了? 傅砚观闭上眼睛,原本不想说什么,可没过十秒,他便又睁开了眼睛。 “小辞,疼。” 言外之意,你该放下手机,来看看我了。 而沈辞果然没让傅砚观失望,他连忙走回床边,问道:“是不是麻药劲过了,我去问问医生能不能吃止疼药。” “不用。”傅砚观拉住要走的沈辞,面不改色的道,“有一种止疼药最管用,还没有副作用。” “什么?”沈辞连忙问道,而下一秒他的后脑就被按住了,随后唇瓣就被咬了一下,迫使他张开嘴迎接敌军入城。 亲吻来的太突然了,沈辞一边配合着傅砚观,一边注意着别压到对方胳膊,可就算他尽量乖巧的由着他胡作非为,傅砚观似乎也不满意。 这种带着满满占有欲的吻最让人吃不消了,沈辞趁着换气的功夫推开他,瞪着眼睛道:“你不疼是不是?” 傅砚观唇瓣也有些红,他抬眼看向沈辞,刚缝好针的胳膊在沈辞没看到的地方用力碰了下伤口,随即眼眶就开始泛红。 “因为太疼了,所以想亲亲你。” 眼睛泛红,声音委屈,沈辞哪里见过这样的傅砚观,刚才的那点气一下子就消失了,他连忙凑过去亲了亲嘴唇、脸颊,轻声道:“对不起,我刚才没有怪你的意思,你要是想亲,我们就再亲亲。” 傅砚观低垂着眼睛,声音很低,他将头埋在沈辞肩膀里,闷声道:“在医院的时候我也想亲你,其实医生打的麻药没有什么作用,缝针的时候……可疼了。” 傅砚观的每一句话都没有抱怨,可却让沈辞心都跟着一紧,他轻轻抱着傅砚观,道:“我知道,伤的这么重,怎么可能不疼呢,一会儿还是吃一片止疼药,然后我陪着你睡一会儿好不好?你想怎么亲都行。” “嗯。”傅砚观抱着沈辞,在抬眼时眼睛哪还有半点红,甚至抱沈辞的手都是伤着的右胳膊。 “好了好了,你躺下好不好?我去拿药,很快就回来。” 傅砚观点了下头,按照沈辞的意思躺回床上,只不过握着沈辞的手却没松开。 “不想吃止疼药,你抱着我躺一会儿吧。” 这个时候自然是傅砚观说什么沈辞就答应什么。今天这种情况他肯定也没办法再出门了,所以干脆也换了睡衣,小心翼翼的抱着傅砚观。 他轻轻拍着傅砚观的背,想哄着人睡觉,只不过哄着哄着把自己给哄困了。 眼看着眼皮越来越沉,沈辞用力晃了下脑袋,可惜作用不大。而就在他拼命忍着别睡时,一只手却突然环了上来,轻轻拍着他。 几乎是瞬间,沈辞就撑不住了,他闭上眼睛,嘴唇一张一合,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而傅砚观则是稍稍撑起身子,目光落在沈辞脸上,他替人调整了下姿势,而后缓慢凑近。 “老婆,再亲一下。” “唔……好。” 沈辞还没睡熟,听到傅砚观的话就配合着张开嘴,等到对方亲了一通后,又嘟囔道:“不疼了,亲亲就不疼了。” 傅砚观轻笑:“是啊,亲亲就不疼了。” 沈辞本能的在傅砚观怀里寻了个舒服的位置,没过多久就逐渐呼吸均匀。显然是已经睡熟了。 傅砚观一手抱着人,另一只手拿起手机,用力时还有些疼,但也在可以忍受的范围内。 他先是问了秦溯发布会的情况,而后又联系了助理,让人挑两个靠谱一点的保镖。 虽然是在祈江市,但难保郎玉城不会做出什么事来。 所以还是多做些准备比较好。 第63章 你们俩过吧! 沈辞晚上醒时并没有在身旁摸到人, 被子里的余温已经散了,显然傅砚观并不是刚离开。 身上还有伤呢,怎么不告诉他一声就走了。 沈辞晃了晃还不算特别清醒的脑袋, 下床找人。只是还没等他开灯, 就在阳台上看到了些许亮光。 “傅砚观?” 被对着他的身影僵了僵, 而后亮光就消失了。沈辞打开房间里的大灯,朝着阳台走过去。 恰巧这时傅砚观也转过身。 原本想训人的话突然间有些说不出口了,因为面前人眼眶依旧是红的。沈辞连忙上前, 伸手碰了下对方脸颊,轻声问道:“怎么跑这来了?” 傅砚观微低着头,闷声道:“疼的睡不着,怕吵到你就过来站一会儿。” 沈辞感觉心脏又开始疼了。 他连忙揉着傅砚观脸颊,先是将人搂进怀里, 而后又在嘴边亲了亲。 “是我不好,哄你睡觉, 结果自己却睡着了。你是不是饿了?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傅砚观视线从沈辞眼睛一直扫到嘴唇,最后落在喉结上。 他想吃的好像并不需要怎么加工。 沈辞也注意到了傅砚观视线, 他轻轻拧了下对方胸口, 警告道:“少想些有的没的,你现在好好养伤,伤没好之前别想碰我。” 傅砚观面无表情,但沈辞却知道这人在不高兴。 被傅砚观按灭的手机突然闪起两条消息,沈辞瞥了眼,而后在对方想要再次按灭时抢了过来。 秦溯:发布会一切顺利,你要的文件也发你邮箱了。 秦溯:刚才提交的方案下面已经开始实行,报告过两天写就行不用着急。 秦溯:我说你还真是工作狂, 都缝针了还不给自己放假,沈辞不说你? 傅砚观开口叫沈辞:“宝贝,这件事其实……” “闭嘴。”沈辞打断傅砚观说话,直接当着人的面查了一遍手机,最后脸色直接黑了。 最上面的一份文件处理的时间是在下午三点,也就是说傅砚观压根就没睡觉,甚至是在他睡着后这人就开始工作了。 沈辞抬眼看向傅砚观。 都能在这不要命的工作,还跟他喊什么疼。 “疼的睡不着?” “怕吵到我?” “伤口疼?” 傅砚观抿紧嘴唇,没说话。 两人四目相对,沈辞也懒的训人,将手机扔回傅砚观怀里,转身就走:“喜欢工作你就站在这工作吧,最好一晚上都别睡了!再心疼你我就是狗!” 沈辞说完就下了楼,独留傅砚观一个人站在卧室里。 虽然生气,但这个时间还是要吃点东西的,傅砚观胳膊伤了,那自然不能再让他做饭了。 沈辞心里怄着气,却还是做了傅砚观喜欢的饭菜,他不太记得没失忆前他都做些什么,可就是觉得他做的这些,傅砚观一定是喜欢吃的。 受伤的人难免会心情不好,沈辞重操旧业,拿鸡蛋、揉面团,烤了两个小蛋糕出来。 而当所有饭菜都做好,就连厨房都收拾完后,也没见傅砚观下来。 沈辞踢了下椅子,将东西放到餐盘里,无奈的端上楼。 他还闹上脾气了,让他休息,明明就是为了他好。 再次回到卧室时沈辞依旧臭着脸,只是在进去后却又无奈的笑了。他从下楼到做完饭上楼,怎么也有一个半小时了,而这么久过去傅砚观竟然还站在阳台。 甚至于连位置都没变。 向来雷厉风行的董事长,此时竟然像小学生一样罚站。 傅砚观从沈辞进来后就一直在盯着他看,见沈辞望过来,便开口道:“老婆。”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叫了沈辞一下。 而偏偏这人就有那种光是一个称呼就让你消气的本事。 沈辞忍不住笑了下,干脆直接把饭菜端到了阳台旁的矮桌上。 “叫你站着就站着,傅总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 傅砚观道:“我不是一直都很听你的话吗。” 沈辞被噎了下,这次算是彻底破冰,与傅砚观一起坐下吃饭。傅砚观许久没有吃到沈辞做的饭了,就算没有胃口也还是多吃了些。 就连平时不怎么吃的小蛋糕都吃了一个。 工作被抓包后,傅砚观就真的不再管了,虽然他还惦记着那些没处理完的文件,和项目进度,但他并不想再惹老婆生气了。 所以不再工作后,这一晚两人还是度过的挺愉快的。 - 没有工作,没有任何小插曲,沈辞头一次和傅砚观什么都不做的腻在一起这么久。 而时间长了,沈辞却从中品出了点什么。 傅砚观好像有点太粘人了。 他做饭这人要跟着,他打电话回消息这人在旁边看着。就连他上厕所,傅砚观都站在门口陪着。 说是要过二人世界。 沈辞对此表示持怀疑态度。 眼看着快到拆线那天了,伤口恢复的不错,也可以稍微吃一些口重的东西了。 沈辞在询问过医生后起了个大早,昨天傅砚观提过一嘴,说是想尝尝沈辞老家那边的西瓜酱。 为此沈辞特意买了两个大西瓜,准备给傅砚观抄酱吃。这确实是他们那边的特产,用西瓜熬制成酱,再加肉沫翻炒,做出来的酱格外好吃。 只是计划远没有变化快,他才刚把西瓜切开,就接到了派出所的电话。 警察在询问了他跟贺子渊的关系后,委婉的表示他需要去警局捞人,并且还涉及到赔偿问题。 那一刻,沈辞很想说他根本不认识什么贺子渊。可最后还是看在了贺程的份上去了警局。 早上的空气还有些凉,沈辞从没想到他会在早上六点出现在警局门口。在与警察了解完前因后果后,沈辞看向一旁青紫着脸丝毫不觉得自己错了的贺子渊。 他真想掰开这人的脑子看看里面到底装的什么。 怎么会有人蠢成这样。 这段时间沈辞都没联系贺子渊,谁曾想这人一声不吭的给他作了个大的。 在从张氏集团离职后,贺子渊先是潇洒了几天,但随着钱包里的钱越来越少,贺子渊只好自己找工作,但他的学历和工作经验摆在那,能有什么好工作要他。 最后无奈之下,只能去应聘保安。可就连保安他都没干明白。据说是有一个顾客,没有预约被贺子渊拦住。对方委婉的想让贺子渊帮他跟前台沟通一下,结果说来说去最后把贺子渊给说烦了,直接动手赶人。 最后就成了这样。 那顾客的牙被打掉了一颗,直接报了警,并且要出了十万的精神损失费。 “明明就是他硬闯,我还没管他要精神损失费呢。”贺子渊依旧不认为自己有错。 警察扫了他一眼,冷声道:“不管什么原因都不应该动手。” 贺子渊闭了嘴。 最后经过警察的调节,沈辞付了医药费,和两万精神损失费,这件事其实可以找律师来协商,但毕竟是他们不沾理,最后的结果都是大差不差的。 等到走完流程后,沈辞都感觉要是再来两次他都能知道下一步该干什么了。 “要我说那钱你就不应该给,就是他问题,而且不就是掉颗牙吗,有什么大不了的,我还没骂他菜呢。” “沈辞,你那两万都不如给我,你还真是个软柿子,对方让你赔钱就赔钱。一点骨气都……” “啪”的一声打断了贺子渊的话。 沈辞甩了甩发麻的手,忍不可忍的骂道:“贺子渊你能不能长点脑子,从小到大就知道惹是生非,我给你擦了多少次屁股?舅妈说你聪明,说你以后一定会有出息你就当真了是吗?” “我给你找好的工作你不干,跑去做什么保安,你是从来不知道人情世故这几个字怎么写是吗?” “做保安也行,那你能不能做好你的本职工作,每天除了打架你还会干什么?是不是非得有一天你把自己作进去才算完?” 这是沈辞头一次骂贺子渊,也是头一次打他。贺子渊捂着脸颊,怔愣的盯着沈辞,等到反应过来后立刻爆发,大声骂道:“沈辞!你反天了!你怎么敢打我?!” 沈辞推开过来抓他的贺子渊,声音更冷了些:“我为什么不敢?我知道因为我住在你们家,所以你们都觉得我是欠你们的,我感谢舅舅养我这么大,以后我会给他养老。但是你,贺子渊,你从小到大有叫过我一声哥吗?” “这么多年,我管你管的还少吗?不好好学习,不好好工作,做什么都是一事无成。不知道过几年舅妈会不会后悔生下你。” “沈辞!”贺子渊愤怒的抓住沈辞衣领,扬起拳头。 沈辞抬眼,目光中只剩下失望。 “想打我?打吧,只要你敢打,我就是豁出这张脸也要把你送进去。” 不知是沈辞的话吓到了贺子渊,还是目光中的失望太明显。贺子渊松开沈辞,愤怒的道:“我还不稀罕你管呢,沈辞,以为我都不用你管了,我就是死外面,都不会再给你打电话!” 贺子渊抻着脖子喊了一通,可沈辞面上依旧没什么表情,甚至并没有被影响。 他懒得再看贺子渊,直接开车离开了。 留贺子渊一个人站在原地望着沈辞的车发呆。而在沈辞走后没多久,另一辆价值不菲的车停在了贺子渊面前。 两个保镖从车上下来,面无表情的看着贺子渊。 “贺先生,我们爷想见你,跟我们走一趟吧。” 话音落,没等贺子渊说话就一左一右的将人架到了车上。 下一秒车子扬长而去。 - 沈辞回到家里时傅砚观已经醒了,他看着情绪明显不对劲的沈辞连忙走过去。 “怎么了?一大早的人就不见了,发生什么事了?” 沈辞不想把外面的情绪带到家里来,他轻轻抱住傅砚观,沉默了好久才缓缓抬起头,道:“没事,又去警局捞了下贺子渊。” 傅砚观闻言有些意外,对于贺子渊的印象更加一落千丈。 他想了想贺子渊,又想了下沈唯一,最后发现在这几个弟弟里,还是他家的这个更乖一些。 傅砚观没具体问发生了什么,他看沈辞并不想提及的样子就知道了,估计是不太愉快。 “我煮了面,先把饭吃了。”傅砚观搂着沈辞往餐厅走,轻声哄人,“李叔说今天准备在车场烧烤,正好唯一也放假了,下午咱们买点东西去学校接唯一,然后去车场。” “李教练怎么这么懂我啊。那咱们在订一只羊吧,我想吃烤全羊了。” 傅砚观对此并没有意见,毕竟他早就知道自家这个是个小吃货精了。 沈辞不开心时就喜欢吃东西,各种好吃的都吃一遍之后心情就会有所好转。所以当他如愿吃到烤全羊后,糟糕的心情终于好了不少。 贺子渊不让他管了正好,反正他也懒得管了,最好这个麻烦精永远都别出现在他面前了。 - 经过一段时间的装修,车场终于在五月份开始试营业。赵阳和张呈山第一个为沈辞宣传。 由于他们的社交圈子都是有钱有势的人,所以在车场开业后二话不说的就过来冲了钱。 荒废许久的车场再次热闹起来。 李教练也比以前有精神了,带着边牧在车场里溜达。 车场的名字是由傅砚观最后确定的,他在沈辞发过来的那些名字中选了‘创世神’虽然可能有些张狂,但莫名的就和这里很配。 沈辞也没有意见,他其实也比较倾向于这个名字,只是这是他的第一份工作,也是他创业的开始,在各方面都十分谨慎,生怕哪做的不好。 好在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摩托车训练的课可以不用排那么多,把六月份空出来,青延市夏季的比赛定在七月了,我给你报名了,咱们六月加练。” 沈辞从电脑前抬起头,看向李教练,忍不住揉了揉眼睛。这几天他核对各种数据看的眼睛都要瞎了,理智告诉他,他该招人了。 “时间真快,青延市竟然又举办比赛了,这次还和上次一样吗?我一会儿打电话问问赵阳参不参加。” 李教练道:“他是上一场的冠军,肯定会参加。前两天他跟我说要来咱们这训练,到时候正好你们俩一起。” 沈辞点点头,突然问道:“我的号码牌是多少?” 李教练道:“49号。” 沈辞皱了下眉,有些可惜的道:“是因为车神不再参加了,所以这个号码又可以使用了吗?我听说之前这个号都没有人用的。” “上次的友谊赛我就是这个号码,当时忘了问了。” 李教练看了沈辞一眼,有些奇怪:“你还不知道49号是谁?” “谁?”沈辞道,“不就是车神吗?百度上能查到,但是没有他的具体姓名,估计是对方并不想别人知道他吧。” 李教练盯着沈辞看了一会儿,最后笑出声,他拍了拍沈辞肩膀,笑道:“没事,可能哪天你就见着了。” “啊?” 沈辞搞不懂李教练是什么意思,但也没继续追问,他虽然敬佩车神,但其实并没有特别感兴趣。 毕竟一个是传说里的神,一个是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人,也许见了面反而缺少了那种神秘感。 所以还不如让神活在神话里。 沈辞从室内走出去,准备到车场放松一下。今日的阳光很足,照在人身上特别温暖,沈辞伸了个懒腰,准备等人少点就骑一圈放松一下。 “沈老板,我记得你也是赛车手,要不要赛一场?” 一个与沈辞差不多大的人直接将摩托车骑到了沈辞身边,他摘下头盔笑着问道。 沈辞对面前这人有些印象,好像是张呈山的朋友。 “王先生好,感觉玩儿的怎么样?有没有需要改进的地方?” 王宇摇了摇头,道:“都很好,赛场够大,服务周到,休息室也很不错,就是床有点硬。沈老板空了改进一下?” 沈辞点头,应了下来:“行,明天就去换个更软的床垫。” 王宇哈哈笑道:“那不急,沈老板先跟我赛一场吧,一个人骑怪没意思的。” 沈辞本来也打算骑一圈,犹豫着正想答应王宇的比赛,结果余光却看见傅砚观正朝着这边走来。 沈辞眼睛瞬间弯成了月牙状,里面是无尽的温柔,他拒绝了王宇的请求,道:“改日吧,我男朋友来了,我想过去跟他谈会恋爱。” 闻言王宇也看向走过来的傅砚观,他自然没有胆子敢阻止傅总谈恋爱,连忙点头,随后骑车进了赛场。 而沈辞则是朝着傅砚观走去。 两人抱了一下,傅砚观自然的牵起沈辞的手,但目光却是落在王宇身上,他轻轻转着沈辞无名指上的戒指,状似无意的问道:“那个人是谁?” 沈辞没擦觉到那股酸意,想了下答道:“好像是叫王宇,山子介绍过来的。前天在这充了个年会,十万呢。” “嗯。”傅砚观道,“张呈山没过来玩儿?” “山子?他不会骑摩托。” 傅砚观没再说下去,他牵着沈辞到一旁的休息区坐着。 “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工作不忙?” “想你了。” 傅砚观似乎想了想,又补了一句:“胳膊也有点疼,找你帮我揉揉。” 沈辞扫了眼傅砚观,见对方已经不要脸的将胳膊伸了过来,只能无奈的握住。 “刚伤着的时候没喊疼,现在都快过去一个月了才疼?” 傅砚观面不改色的靠近沈辞,下巴也跟着靠在沈辞肩膀上:“就疼。” 语气霸道的让沈辞品出些别的意思。 由于车场上的人多了,所以边牧不再上跑道上玩儿,但休息区还是随便跑的,大家也都知道这是沈辞养的狗,没人敢嫌弃,甚至闲暇时还会上前逗逗。 而胖球此刻也发挥出了边牧的特性,他开始看家了,每天当车场关门时,它都会去车库数一遍车,前前后后绕好几圈,确定车都在后才放心的回去啃骨头。 此时胖球正在休息区嗮太阳,沈辞莫名觉得现在的傅砚观和胖球有点像。 不知道从哪激发的大狗狗属性。 沈辞有一下没一下的给傅砚观揉胳膊,对方一本正经的靠着他,可另一只手却搭在他腰上,时不时捏一下腰窝。 “我应该招两个保安,把你这种耍流氓的人扔出去。” 傅砚观挑眉,道:“如果是摸别人是耍流氓,可要是摸男朋友,应该不能叫耍流氓。” 沈辞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再讨论下去,他轻拍了下胡作非为的手,警告对方收敛一点。 傅砚观有些失落的收回手,不再折腾沈辞,安静的靠在他身上。 此时阳光正好,沈辞眯了眯眼睛,感受着久违的惬意,只是没过多久,他的好心情就彻底烟消云散了。 一个身穿白色衬衫的人从门口走进来,沈辞只扫了一眼就坐直了身子。距离上次傅砚观胳膊受伤进医院已经过去一个月了,这段时间他一直在忙车场的事,每天核对各种账目,并且沉浸在数钱里。 日子顺的让他都快忘记郎玉城这个人了。 对方很快就走到了面前,高大的身影挡住阳光。沈辞微微皱眉,开口问道:“你过来干什么?” 他看了眼郎玉城身后,没看到保镖才算是把心放回肚子了。 应该不是来砸场子的。 郎玉城耸了耸肩,目光紧盯着沈辞,丝毫没管沈辞身边的傅砚观。 “来车场当然是骑摩托。” “……”沈辞抬手指了下停放摩托车的区域,道,“车在那边,去骑吧。” 郎玉城并没有要走的意思,而是继续看着沈辞:“我不太会骑,你们这有教练吗?” 不会骑应该上驾校,来他这干什么? 郎玉城注意到沈辞翻了个白眼,就知道这人肯定没说他好话,但他半点不恼,而是继续说道:“我刚才充了五十万,能不能请沈老板教我一下?” 沈辞张了张嘴,结果刚想拒绝,对方就先把他的话给堵了回来。 “都说顾客是上帝,沈老板是不是应该一视同仁,而且只是教我骑车,也不让你做别的。难道这也不行吗?” 沈辞有些骑虎难下,他看着郎玉城伸过来的手不知道是该继续怼,还是妥协去教一下。 就在他陷入两难境地时,一直没说话的傅砚观却突然站了起来,他直接握住郎玉城的手腕,嘴角上扬:“来者都是客,沈辞不太会,我教你。” “你?不好意思,我这人……” “走吧。” 郎玉城话没说完就被傅砚观拽走了,他始终抓着郎玉城的胳膊,完全不给对方回头找沈辞的机会。 “郎先生放心,我技术很好,保证能教会你。” 郎玉城硬是被傅砚观拽到了车边,他甩开被握着的手腕,拧眉道:“你是不是有毛病?谁稀罕你教。” “不稀罕你滚啊。” 两人视线对上,火药味十足。 而远处的沈辞则是上前几步,扶着护栏观察着傅砚观二人。毕竟他们俩有前科,他可受不了再进一次医院了。 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只见原本火气十足的人突然消了火,郎玉城坐到摩托车上,傅砚观讲着需要注意的事情。 沈辞默默的又往前走了两步。 郎玉城并不怎么想听傅砚观说话,直接打火给油,下一秒摩托车就冲了出去,而郎玉城到底是高估了自己。摩托车歪歪扭扭的,最后连人带车直接翻了。 傅砚观眼疾手快的扯了一把,抓着郎玉城衣领把人拽了下来,但由于速度太快还是摔到地上,而摩托车已经撞到了远处的墙上,车头整个都掉了。 郎玉城被傅砚观拽下来,才算是没什么大事,不然最次也的见点血。 沈辞连忙跑过去,他本想问问都怎么样了,结果在看到二人的姿势后,皱起了眉。 郎玉城压在傅砚观身上,而傅砚观有一只手垫在郎玉城身下,看起来就像是抱着郎玉城一样。 沈辞看了看皱着眉的郎玉城,又看了眼没说话的傅砚观,实在是气不打一处来。 他开口问道:“都没事吧?” “没事。” “没事。” 二人异口同声,这下沈辞的脸更黑了。 他冷声道:“那既然没事还不起来等什么?用不用我在给你们俩送个祝福?” 一个嘴上说喜欢他,然后抱他男朋友,另一个天天防着情敌,结果现在跟情敌抱一起了。 拉黑,全部拉黑! 第64章 苏栀回来了 和情敌躺在一起的感觉实在不好, 傅砚观见沈辞动了要走的心,连忙抽出被郎玉城压在身下的胳膊。 郎玉城脸色也十分难看,快速从地上爬起来, 并比傅砚观先一步追上沈辞。 且十分欠揍的道:“你看, 我就说他不会教。” 郎玉城抬着手腕, 上面是一大块擦伤。沈辞扫了眼,压下心里的不快,客气的道:“实在不好意思先生, 给您带来了不愉快的体验,大厅里有医药箱,楼上的休息室也可以随意使用,或者需要赔偿医药费您也可以和工作人员说。” 郎玉城沉了脸,还想再说什么, 傅砚观却已经搂住了沈辞的腰,看都没看郎玉城一眼。 “老婆, 咱们回家吧。” 此时天色还早,但由于郎玉城的原因,沈辞也不想在车场继续呆着了, 便由着傅砚观将他牵走。 只是让沈辞没想到的是, 郎玉城竟然能不要脸到这个地步,他以为今天躲过去就行了,谁曾想这人之后的每天都准时准点的出现在车场。 美名其约是来骑车放松,可每天来时都会抱一束骚包的玫瑰。 沈辞看了不免头疼。 他原本是想躲着郎玉城的,可就算他已经在家躲的长毛了,郎玉城也照去不误。 最后沈辞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只能照常去车场,并把郎玉城当空气。 由于去的次数太多了, 一直在车场当老大每天巡逻的胖球先一步投了降。它是一只很聪明的边牧,平时虽然对谁都很温顺,但也仅限于是温顺。 可沈辞慢慢却咂摸出来一丝不一样的味。 胖球对郎玉城格外的纵容,并且已经到了那种主动露出肚皮让摸的程度。 这可不是好现象。 沈辞没心思再核对各种账目了,他走到正在逗狗的郎玉城身边,直接用飞盘将边牧骗走,但这次沈辞明显看到胖球犹豫了一下才跑出去的。 “郎先生,我想有些话我们需要谈一谈。” 这是郎玉城来车场报道这么久沈辞第一次主动过来找他。虽然沈辞脸上的表情依旧是冷冰冰的,但郎玉城还是笑着看着他,道:“想谈什么?” 沈辞开门见山道:“我订婚了。” 言外之意就是,不管你干什么,我都不会有任何回应,并且希望你能快点滚蛋。 这段时间因为郎玉城,他和傅砚观的生活已经不太和谐了。自己家这个虽然看起来是个禁欲系的,可其实占有欲比谁都强。 郎玉城每天都去车场,这无疑是在傅砚观雷区上蹦迪。所以每天晚上,沈辞都能收获一个在床上疯狂不做人的傅砚观。 这对他的腰以及屁股都不是很友好。 郎玉城淡定的坐在椅子上,仰头看着沈辞,嘴角笑容依旧没变:“我知道啊,看到你手上的戒指了。” 很好,油盐不进。 沈辞深吸一口气,道:“我想我上次就已经说清楚了,我没有换男朋友的打算。你天天到这来……” 郎玉城打断道:“沈老板,我到这来是骑车,你是老板,我是顾客,这有什么问题吗?” 沈辞拧眉:“你就没有别的事要忙吗?” 郎玉城手底下的产业多到离谱,就光沈辞知道的就有好几个,蓝庭、射击馆、地下赌场,而这么多必定需要付出精力去管辖。 傅砚观一个宴和就忙的脚不沾地了。 但郎玉城却晃了晃头。 “没有,每个地方都有专门的人管理,我只需要坐等收钱就好了。”郎玉城秀了一下自己的财力,同时踩了傅砚观一脚,“难道傅总平时很忙吗?哦……也是,忙着工作,忙聚会,就是没有时间陪老婆。” “上次在蓝庭,陪在傅砚观身边的那个人看起来和他关系很近啊,好像是叫什么苏栀。” 沈辞:“……” 一场谈话最后没说两句沈辞就走了,他自认为脾气很好,只要不真的惹到他,他都很少放在心上。 可偏偏郎玉城是个例外,每次看见这张脸,他就根本没办法和颜悦色。 谁让他是个记仇的人呢,只要想起在赌桌上发生的事,沈辞就恨不得找机会砍死他。 沈辞失忆后给傅砚观定的第一条家规就是晚上七点之前必须到家,傅砚观也一直严格遵守,只是最近稍微有一点变了。 从七点到家,变成了七点准时到车场。 原本沈辞是每天自己开车回家的,但自从郎玉城扎根在车场后,傅砚观就开始接送沈辞回家了。 不管工作做完没,晚上七点都会准时出现在车场门口。 刚开始沈辞还劝过来着,毕竟从宴和到这也得用不少时间,他不想让傅砚观再把休息时间一压再压了。可惜他并没有劝成功,还得到了一个冷脸男朋友。 所以沈辞也就不再说了,能下班就看到男朋友这对他来说简直不要太爽。 回去的路上。 傅砚观脸色依旧不算太好,他看了眼副驾驶正在咕噜咕噜喝奶茶的沈辞,盯了半天也不见对方有开口的意思,只好自己先一步道:“郎玉城什么时候走。” 这话问出来的时候沈辞明显感觉到了怨气。 他咽下嘴里的珍珠,也有些无奈:“他现在是客人,我又不能撵他。好像除了这么挺着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想到郎玉城,沈辞也有点无奈,就连嘴里的奶茶都不甜了:“他真的是南边的老大吗?怎么这么幼稚,我昨天还看到他在和胖球抢飞盘。” 傅砚观握紧方向盘,没有言语。 宴和跟南边或者郎玉城都没有什么牵扯,他们混的圈子不一样,一个正道,一个□□,这怎么看都不像是能牵扯到一起的样子,如果没有沈辞…… 傅砚观再次看向沈辞,难得有了一丝危机感。 他缓缓开口道:“小辞,你可不能跟他跑了。” 沈辞一噎,喝到肚子里的奶茶差点没吐出来。 他白了眼傅砚观,道:“我是有毛病吗?” 好好的日子不过跟郎玉城跑了,那他两个耳朵中间夹着的可能就不是脑袋了,而是一团浆糊。 见傅砚观脸色依旧紧绷,沈辞伸手挠了挠对方下巴,柔软的指尖在傅砚观脸上胡作非为。 “别醋了。郎玉城就是个疯子,估计坚持不了几天就走了,你要是不放心,我把车场交给李教练几天,我去宴和陪你。” 傅砚观道:“倒也不用这样。” 他是在吃醋,但也不能因为自己吃醋就拘着沈辞。自从车场开起来,他能看出来沈辞是喜欢的,而且现在都沈辞越来越自信了。 车场也在沈辞的经营下越来越好,所以就更没有因为个郎玉城就不让沈辞工作的道理。 “李叔不懂这些,他只能教教别人赛车,不然之前也不会守着一个废车场。” 沈辞咬扁吸管,目光落在傅砚观一张一合的唇瓣上,趁着等红灯的空挡,他遵循本能凑上去亲了一口。 果然下一秒男朋友眼里的冰雪都消融了。 傅砚观瞥了眼沈辞:“干嘛?讨好我?” 沈辞笑道:“哄哄你。” 不得不说傅砚观确实好哄,虽然爱吃醋且占有欲强,但只要沈辞服个软,顺毛哄一哄,下一秒这人准保就好了。 而亲亲则是沈辞屡试不爽的。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着,车场的营业额直线飙升,每当核对账本时,沈辞都笑的合不拢嘴。 要是可以一直有这么好的收益,相信过不了多久,他就可以不用傅砚观,自己养弟弟了。 “沈老板,我买了烧烤,要不要一起吃点?” 郎玉城记得,沈辞喜欢吃这些不怎么健康的东西。 他将袋口敞开,很快香味就飘到了沈辞面前,果然对方动了动鼻尖,目光很快就投了过来。 由于郎玉城每天准时报道,久而久之沈辞也懒的再管了,甚至是硬生生的把这人给看习惯了。 烧烤都是沈辞喜欢吃的,并且有很多都是两人第一次吃时点的种类。 沈辞抬眼打量着郎玉城,不由得感叹,这人心也是够细的。 可惜了不是个正常人。 “我说郎总,我到底是哪入您的眼了,你家大业大的,何必跟我过不去呢。” 沈辞试图劝一劝,不然他的家庭和谐可能会不太稳定。 郎玉城像上次一样并没有吃多少,只是安静的陪在沈辞身边,听到他又开始赶自己,也没有恼怒。 “沈老板,你要相信自己的优秀,并且允许自己有一两个追求者。” 沈辞微愣,无法否认他确实被这句话触动了,但他依旧不喜欢郎玉城的死缠烂打。 他再次开口贬低自己:“郎总,你神通广大,肯定知道我和傅砚观是怎么开始的,我是被他包养的,现在好不容易转正了,您就大发慈悲让我的感情稳固一点行吗?而且我真配不上您。” 朗玉城抬眼:“是他高攀了。” “如果你们的感情因为我在追你就出现问题,那不用犹豫,直接甩了他跟我。” 沈辞叹了口气算是妥协了,他根本就和这人讲不通道理。 吃完午饭,沈辞又到车场去走了一圈,一边消食一边看看今天的客流量,他总感觉这两天的人似乎比前几天多了不少。 在跑道看完,沈辞又溜达到了保安室,正好看到了自言自语的李教练。而此时的保安室堆满了鲜花,就连床上都是。 看见沈辞,李教练宛如看见了救星。 “小沈呐!你能不能跟那个郎总好好说一下,或者你就把花收下吧,你不要他都堆到我这来了。” 李教练指着这一屋子花,抱怨道:“你看看啊,这哪还有我呆的地啊!” 沈辞尴尬的摸了摸鼻尖,连连保证会去和郎玉城说才算是稳住了李教练。 “那这些花怎么处理?”李教练问道。 沈辞想了想道:“送给顾客吧,来的顾客一人送一束,不然也白瞎了。” 李教练想了想,觉得这倒是也是个招:“成,正好今天人多,我都给它送出去,不然我今晚没地方睡了。” 沈辞没再参合,让李教练自己处理。 他觉得刚才谈的不算深刻,他应该再找郎玉城谈谈。 一般这个时间,郎玉城都会在休息区陪胖球玩儿,果然沈辞刚走到那就把人找到了,只是还没等说话,就又看见了桌子上的玫瑰花。 沈辞:“……” 还是改天再谈吧,一天看见郎玉城太多次会疯的。 沈辞刚想灰溜溜的逃走,但奈何胖球已经发现他了,并朝他跑了过来。 郎玉城笑道:“本来还想晚上再去找你,没想到现在就碰见了。” 沈辞僵硬的回头,果然看见郎玉城抱着那束花朝他走过来。对于这一幕他已经看见过多次了,毕竟这人一天一束,风雨无阻。 “郎总……” 沈辞对于郎玉城都有点词穷了,该骂也骂了,还拒绝也拒绝了,他实在是没有话说了。 郎玉城脸上的笑依旧不变,只是当他要把花送出去时,另一道声音先一步响起。 “郎总真是好闲心啊,不管自己的产业,每天变着法的追别人老婆。” 傅砚观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沈辞身后,等到沈辞反应过来时就已经被搂进怀里了。 沈辞抬头看了眼身旁的男人,不免有些心虚,虽然这花他没收,可还是有点被抓包的感觉。 “你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傅砚观看向沈辞时眼里带了几分笑意,他低头亲了下沈辞嘴角,道:“想你了。” 郎玉城脸色变了变。 而就在他想说点什么时,手机铃声打断了即将发生的修罗场。 郎玉城走到旁边接起电话,几句话的功夫,再回来时却变了脸色。他盯着傅砚观,冷笑道:“你真有本事。” 傅砚观挑眉:“不然你以为我这么多天都在忙什么?” “很好。”郎玉城看了眼沈辞,从没觉得这么窝火过,他将手里的话拍到傅砚观怀里,道,“送你了,谢谢傅总给我上一课,你等着。” 这话说完,郎玉城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而沈辞还有些发懵,他看了眼傅砚观怀里的话,疑惑的道:“他怎么了?” 傅砚观耸了耸肩,心情似乎不错:“估计是回南边了吧。” “嗯?”沈辞不解,问道,“你说详细点。” 傅砚观搂着沈辞,带着人坐到椅子上,给好奇心十足的老婆解惑。 “蓝庭下面的地下赌场被端了。” 沈辞眨了眨眼睛,一时没反应过来,好半天才从震惊中找回自己的声音。 “你做的?” “嗯。” “所以你这段时间都是在忙这件事?” “嗯。” 傅砚观将沈辞抱紧,道:“不给他找点事做,估计要一直赖在这了。现在好了,等他处理完那边再回来,怎么也要一年以后了,到时候咱俩孩子已经满地跑了。” 沈辞:“谁要给你生孩子!” 傅砚观揽住在怀里乱动的人,顺手拍了拍屁股,开始揭沈辞的底:“不是你说的吗,说自己怀孕了,然后骗我回家。” 沈辞:“……” 旧事重提,沈辞脸颊都在发烫。 他暗骂了一句,随后强硬岔开话题。 只是现在的两人谁都没想到,郎玉城是不会回来了,但有一天沈辞回去找郎玉城,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今日傅砚观心情好,沈辞也没什么事,便决定早点回家,他们很久没好好的过过二人世界了。 “上次你戴的那条尾巴,回家戴给我看。” 才刚上车,傅砚观就开始不做人了。 但沈辞也有点动了心,便没拒绝,只是车才刚开出郊外,傅砚观就接到了秦溯的电话。 “砚观,苏栀回来了,我去机场接他,今晚咱们可能要一起吃顿饭。” 沈辞的脸瞬间垮了。 刚走个郎玉城又来了个苏栀,这日子没法过了。 第65章 你在浪费我时间 在去往餐厅的路上, 沈辞想了又想还是没忍住问道:“苏栀不是在南边的医院上班吗,这次回来应该也呆不了几天吧?” 傅砚观照常开车,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应该吧, 医院还是挺忙的。” 两人随意聊了两句, 而还没等这个猜测落实, 秦溯的另一条消息就过来了。 秦溯:苏栀辞职了。 秦溯:他准备回祁江市发展。 傅砚观手机还在沈辞手里,所以这两条消息第一时间就全被沈辞看了去。 这下本来只是烦躁的人,算是彻底沉下脸了。 苏栀回来了, 且要长期的留在这边。这对沈辞来说可不是个好消息。 秦溯订的餐厅是一家中餐厅,里面包含各种川菜粤菜,算是环境和菜品都不错的店。 沈辞和傅砚观到时,秦溯已经点好菜了。 苏栀在傅砚观走进房间时,脸上立刻就挂上了笑:“砚观, 好久不见。” 沈辞没说话,直接落座。 秦溯在和沈辞接触下来, 也了解了一些沈辞的口味,所以面前已经端上来的饭菜几乎都是他喜欢吃的。 沈辞不动声色的看向对面坐着的秦溯,而秦溯也正好看向他, 并笑着挑了下眉, 那意思就好像是在说。 怎么样,是不是表现的不错? 沈辞眼里有了些笑意。 傅砚观坐到沈辞身边,并没有如苏栀所想走煽情一路,而是随意的道:“不是前段时间才见过?” 不过才一两个月没见,实在算不上是好久不见。 苏栀愣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过来,脸上依旧挂着笑。 “听说小辞的车场开业了,我一直忙着医院的事, 也没来得及回来祝贺,但是红包我准备了,算是一点心意。” 苏栀说完就将提前准备好的红包递给沈辞,而后者也没拒绝,顺手就接了过来。 “谢谢苏先生好意,既然你是傅砚观朋友,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等以后苏先生订婚,我也会包个大红包的。” 苏栀笑笑,看了眼傅砚观,道:“我还没有找对象的打算。” 傅砚观淡定的将剔除骨头的排骨放到沈辞碗里,道:“还是应该早点成家。” 这个话题苏栀显然不想继续下去,三两句话就岔了过去。 他们三人是大学同学,能聊的话自然会多一点,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苏栀提起的都是大学时候的事,那些回忆也都是沈辞没有参与过的。 可能是想让沈辞插不上话,但沈辞却听的津津有味,傅砚观的大学生活,他还是很感兴趣的。 一顿饭一直到晚上九点才散场,几人中只有沈辞没喝酒,只能担起送他们回家的义务。 他车技不算特别好,时而快时而慢,将本来就喝醉了的人搞的脸色更白了。 苏栀没有报家的位置,在多次看向傅砚观对方也没有挽留了意思后只能报了酒店名字。 沈辞也不客气,直接将人送去了酒店。 对于苏栀他是不太想接触的,但秦溯现在已经可以被划为我方阵营。 “今晚先在我家住吧,正好前两天家政刚收拾过客房。” 秦溯已经坐车坐的有些呆滞了,他看向沈辞,好半天才点头道:“行,去哪都行,只要不坐车。” 他是头一次做沈辞的车,估计也是最后一次了。 三十多岁正是好年纪,他还没有找老婆,并不想英年早逝。 秦溯的话让沈辞垮了脸,他捏紧方向盘有些不悦。虽然说他开车是差点意思,但是也没有那么差吧。 小脸拉拉下来后,沈辞看了眼一直没说话的傅砚观,见对方脸色惨白,唇瓣被咬出不少牙印后,算是妥协了。 他好像开的是不咋地。 行吧。 将两个喝醉了的人带回家安置好后,沈辞又贴心的煮了锅醒酒汤,一杯放到秦溯床头,另一杯哄着自己家男朋友喝下。 “你在大学时和苏栀的感情很好吗?” 借着傅砚观醉酒,沈辞还是问出了一直困扰他很久的问题。 一碗醒酒汤下肚,傅砚观也出现了短暂的呆滞,不知道是太难受了,还是在思考沈辞的问题。 两人一站一坐,沉默许久。 甚至久到沈辞以为傅砚观不会再开口。 “还算好吧,他大学时……”傅砚观微微皱眉,又沉思了片刻:“算是个温柔的人吧,和他相处起来挺舒服的,我和秦溯他们打球,他会偶尔过来给我们送水。” 沈辞抿紧唇瓣。 一个送水一个打球,这种剧情怎么看都像是发生在情侣身上的。 沈辞盯着面前的人,很想再细致的问一问。 可是,他又有些怕,如果真的是他想的那样又该怎么办?而且谁也没有规定傅砚观不能有前男友。 现在纠结这些好像也没什么用。 傅砚观确实是喝的有些多了,刚开始可能没想喝酒,但都是男人,说话聊天怎么都会喝两杯。 尤其苏栀讲的都是些回忆杀。 这更需要喝酒陪两杯了。 沈辞脸色有些不太好看,傅砚观抬起头,盯着沈辞看了半天,最后伸手搂住对方的腰,又下意识往下滑了几分,搂腰改成了搂着屁股。 “老婆,你是在审问我吗?” 沈辞眨了眨眼睛:“你喝醉了之后,明天还会记得吗?” 傅砚观摇了摇头:“不会。” 沈辞眼睛一亮,想问的问题已经要秃噜到嘴边了,但看傅砚观现在条理清晰的样子,怎么也不像是会断片的样子。 “算了。” 这种莫须有的事还是少问吧,他们都已经订婚了,就算苏栀跟傅砚观之前有什么,现在这个人也只是他的。 “赶紧睡觉吧,明天好要上班呢。” 沈辞去换睡衣,傅砚观依旧盯着沈辞,上床的动作有些迟缓。 “不问了吗?”傅砚观给自己盖好被子,想从混乱的脑子里找出沈辞要问的问题,但最后并没有什么卵用。 最后还是抵挡不住酒精带来的困意,沉沉的睡了过去。 - 苏栀回来似乎并没有影响什么,但沈辞依旧觉得怪怪的,尤其在接触下来,沈辞总是觉得会在苏栀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 说话的时候像,笑起来的某些角度也像。 次数多了,沈辞甚至有点忘了苏栀在南边的时候是什么样了。 但不管苏栀想干什么,沈辞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让傅砚观离他远一点。 本来他并不想在这件事情上上纲上线,毕竟人家好歹是同学,也不能因为他吃醋就不让来往。 可苏栀去宴和的次数越来越多,听秦溯说,苏栀这架势好像是要转行。 这怎么能行。 在苏栀又在宴和呆了整整一天后,沈辞坐不住了。 当晚,他就在傅砚观进门时发了难。 “听秦溯说,傅总最近特别辛苦,开始带徒弟了?” 傅砚观:“?” 将近六月的天已经越老越热了,傅砚观脱掉外套,随手擦掉脸上的汗,问道:“你说的是苏栀?” 对于苏栀放弃医院的工作改做游戏的事傅砚观是知道的,只不过他并没有干涉。 苏栀有问题要问他,他就回答两句,这是作为同学应该做的。 至于他有没有这方面的天赋,或者是为了游戏放弃学医很可惜,这些劝告的话他一句也没说。 换言之,这关他什么事。 这段时间苏栀确实是往宴和跑的勤了些,看沈辞这架势估计是已经知道了,并且在吃醋。 吃醋…… 傅砚观眉眼弯了弯,但面上不显,甚至是故意道:“他想要学习做游戏,那我肯定要帮一帮,可能过几天还会来宴和工作。” “虽然他没做过游戏,但是天赋确实不错,怪不得是做医生的,学习能力很强。” 沈辞:“……” “你公司这么多人,不需要招人了吧。”沈辞跟着傅砚观往厨房走去,在对方打开冰箱门拿了一罐可乐后,直接上手把东西抢了过来。 “他学游戏干什么?在医院好好的突然回来,还要转行,也不知道是奔着谁回来的。” 傅砚观居高临下的看着沈辞,见对方气的脸颊的肉都鼓起来了,也不舍得再逗人了。 “苏栀最近确实来的次数比较多,你要是不喜欢,我去告诉他别再来了。” “什么叫我不喜欢。”沈辞嘴上不依不饶,但脸色确实好看了不少:“他是你朋友,来找你问问题,你肯定要帮。就是……还是要稍微保持一点距离,我都没去那么多次。” 也许是不禁念叨,沈辞这边说着苏栀,那边苏栀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沈辞瞥了眼,脸色立刻沉了下来,他把可乐随手放到吧台上,转身便要走。傅砚观自然不能让他如意,单手将人搂回来,并在沈辞气愤的目光中按下了接听键。 “砚观,你现在方便吗?我有一些问题没太弄懂,可以请你帮我看看吗?” 沈辞在苏栀开口时就一口咬在傅砚观肩膀上,力气大到就连一向能忍痛的傅砚观都皱了皱眉。 他抬手在沈辞屁股上扇了一巴掌。 清脆的声音传出来,沈辞愣住的同时,手机对面的人也愣住了。 “嘶……”傅砚观明显感觉到肩膀的力道更大了,他连忙将人抱紧些,而后道,“去问秦溯,他都明白。” 苏栀并没有立刻挂断电话,而是道:“是沈辞不想让你出来吗?没事的,那你先忙,改日我在……” “不是。”傅砚观有些不耐烦的打断:“我是觉得你有些打扰到我了,作为同学我可以帮你,但是有些事不能得寸进尺,我没有那么多时间去浪费。” 苏栀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砚观,你什么意思,你是觉得我浪费了你的时间?” 傅砚观道:“你最近来宴和的次数不少于二十次,每一次我都要花几个小时给你讲东西,你认为这不叫浪费时间吗?” “况且,我现在已经订婚了,秦溯都没有和我走太近,我们之间更应该有些分寸感。” 原本咬着傅砚观肩膀的沈辞,慢慢松开了嘴,并用指尖轻轻揉着。 傅砚观更没有心情打电话了,他眉头紧皱,准备速战速决。 “就这样吧,你有事去找秦溯,我确实没有时间。” 电话挂断,傅砚观无暇顾及苏栀的情绪,而是直接搂着沈辞,将人放在了吧台上。 “有什么想问的,现在问。” 沈辞依旧用指尖揉着刚才咬过的地方,纠结半天,开口问道:“你喜欢苏栀吗?” 怕傅砚观误会,沈辞又解释了遍:“不是现在,是大学的时候,秦溯说你创业是因为他,你们那个时候的关系应该很好吧。” “而且我总觉得我们之间有些想象,你包养我的时候,是因为他吗?” 沈辞就差把‘我是不是替身’给写脸上了。 傅砚观无奈的叹了口气:“你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大学时候我确实对他有些好感,因为和他相处起来很舒服,他是那种很温柔,能很快安抚你不好情绪的那种。所以我挺喜欢和他在一起的。” “包养你的时候,其中确实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但和替身半毛钱不挨着,你当时安静的站在包间里,和他很像,身上都有一种可以让人静下来的磁场。” “我觉得,你不应该出现在哪。” “都是因为他才包养的我,还说不是替身。” 傅砚观捏住沈辞的脸,道:“苏栀最开始是出国了,不是死了,我要是喜欢他喜欢到非他不可,为什么不直接出国去找他。找个替身干什么?上演白月光和替身争奇斗艳的戏份?” 沈辞皱着眉,依旧不是很开心:“那你和他在大学时候在一起过吗?” 傅砚观反问:“在一起过什么?” 沈辞道:“睡过没有?” 傅砚观脸黑了一瞬。 “没有,没有牵过手,也没有在一起过。” 他叹了口气道:“要是睡过,我能不知道之后需要清理吗。沈辞,我只包养过你,也只和你一个人谈过恋爱。” 关于苏栀的小插曲算是短暂的过去了。 沈辞乱吃飞醋,最后被傅砚观压在吧台上教训了一顿才算完。 腿都在发软的人缩在沙发上,神色恹恹的盯着电视。 夏天的天黑的会晚一些,此时已经八点了,外面才见黑,沈辞吃着傅砚观刚挖好的西瓜球,觉得脚趾有些发凉,便伸出毯子搭到了傅砚观腿上。后者会意,立刻用手暖着。 “唯一说这周要跟着学校一起去参加夏令营,我怕他手里的钱不够,你记得再给他转点。” 傅砚观应了声,有一下没一下的捏着沈辞脚心。 “一会儿我就给他转,他夏令营是哪天?” 沈辞想了下,道:“好像是这周六。” 傅砚观道:“好,知道了。” 像是想到什么,傅砚观问道:“那你呢?这周六有时间吗?” 沈辞点了下头。 “我肯定没什么事,现在车场已经不太需要我管了,就是这个月有场比赛,过几天要去车场加练。” “怎么了?想约我过二人世界?” 傅砚观眼睛弯了弯:“是有点事,周六电影节,主办方请我爸去做颁奖嘉宾,他没有时间,我得去顶上,想问问你要不要去。” “颁奖呀。”沈辞从沙发上坐起来,身后的异物感还没消下去,让他皱了下眉,但很快就被兴奋取代。 “那是不是有很多一线明星?程亦安会去吗?他前段时间演的那个电影特别好看,能不能帮我要个签名?” 傅砚观扫了眼沈辞,用了些力的捏着沈辞脚心。 “嘶……别闹,痒死了……” 沈辞抽出脚,而后将自己整个塞到傅砚观怀里,带着些讨好意味的道:“别醋,我肯定还是更喜欢你,等到时候我给你拍照片,你肯定比那些明星还要好看!” “傅砚砚,我最喜欢你了!” 傅砚观轻哼,没有说话。 但虽然他没说什么,可还是被哄好了。毕竟他最受不了的就是某人一边抱他一边喊他名字。 - 颁奖典礼当天,沈辞跟着傅砚观坐在了第一排。这是他第一次参加这种典礼。今天这个奖项含金量很高。而在场的能被邀请的人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沈辞环视一圈,果然看见的都是一线明星。而那些不认识的人估计全是有人脉的资本。 只是…… 沈辞顿了下,目光落在角落里的林慕身上。这种场合,林慕的咖位能来吗? 不知道为什么,沈辞突然觉得林慕越来越奇怪了。虽然上大学的时候就很奇怪,可现在的奇怪和那时候并不一样。 大学时,沈辞能看出来林慕只是别扭,并且自尊心强,但现在的林慕他越来越看不懂了。 上次他能参加傅家的订婚宴,这次能参加含金量极高的颁奖典礼。 如果说林慕背后没有人,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怎么了?” 傅砚观见沈辞脸色有些难看,便开了瓶水递过去:“是会场里太闷了吗?要是觉得难受,出去逛逛也行。” 沈辞摇了摇头,没有拒绝傅砚观的好意喝了口水,“我没事,就是有些奇怪。你不用担心我,一会儿我还要给你拍照片。” 傅砚观仔细打量着沈辞,见对方确实没什么问题后才放心。 傅砚观做为特邀嘉宾,主办方自然给足了面子,随着主持人演讲完毕,傅砚观被请到了台上。 与此同时,大屏幕上立刻出现了傅砚观的资料,傅氏集团以及宴和就足够在场的所有人尊敬。 沈辞跟着旁人一起鼓掌,看向傅砚观的目光中满是骄傲。他可以确认,没有人能比傅砚观更优秀的。 而这么优秀的人是他的。 “这么有钱又有颜的人,要是我的就好了,傅家要是能做后台,在娱乐圈的路肯定会更好走。” “是啊,可惜了,这么早就订婚了。” 第66章 贺子渊丢了 身后的那些讨论声自然都被沈辞听了个一清二楚, 他很想回头看一眼,又是谁打起了他家男朋友的主意。 但出于礼貌还是没回这个头,他的目光依旧落在台上的傅砚观身上, 聚光灯下, 那人身材修长, 不苟言笑的脸再配着精致的五官,直接碾压一众明星。 他一直都知道傅砚观好看,却不知道这么好看。 今日的造型是造型师精心设计的, 甚至为了不艳压一众明星,还特意留了几分。头发没留任何刘海,直接用发胶全部梳起来了,原本是想多增加些年龄感,可惜这样弄完反倒更像是事业有成的大佬了。 那身亮眼的黑西装, 比任何一个明星的礼服都要更加好看,而只有沈辞知道这身衣服下包裹的身体是什么样的。 颁奖时, 傅砚观按照事先彩排好的将奖杯递给艺人,再与艺人握手拥抱。做动作时手腕上的佛珠不免会露出来。 这次活动会有几位全程直播,在沈辞被傅砚观吸引时, 网上也炸开了花。 【今年这个颁奖的人是谁啊?怎么这么好看?这么一对比好像比我家哥哥还好看啊!】 【对不起, 安安宝宝,姐姐是颜控,要先爬墙了!太他妈帅啦!】 【好像是宴和传媒的董事长傅砚观,听说他还是傅氏集团的少爷。】 【天哪,这不妥妥的太子爷吗,你们看到他手腕上的佛珠没?太欲了吧!!】 【受不了了,我要先去微博关注一波了。】 一次颁奖典礼,傅砚观的微博倒是涨了一百万粉丝, 各种神图在超话里满天飞,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新出道的明星呢。 当然这些沈辞目前都不知道。台上的颁奖暂时告一段落,在傅砚观安静的站在主持人身边时,沈辞拿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 毕竟是答应过的,不能说话不算数。 他没学过摄影,拍出来的照片自然没有专业的好看,但好在傅砚观颜值抗打,就算了原相机直出也依旧好看。 沈辞连修都没修自己设置成了屏保。 而这一举动,让刚坐到他身旁的人忍不住出声问道:“你也喜欢傅总啊?今天全场都要疯了,全都盯着颁奖人看。” 沈辞下意识看了眼身后,果然那些人的目光都在看傅砚观,他扫视了一圈,最后看向依旧站在角落里的林慕。 那人没动过地方,但目光很显然是在看傅砚观,从那眼神中,沈辞察觉到了一丝古怪的味道。 林慕不太对劲。 坐在沈辞旁边的人见沈辞没说话有些不悦,他咳了一声,道:“年轻人,我在跟你说话。” 沈辞回神,有些不好意思。 “抱歉,我是很喜欢傅总,毕竟像傅总这样年纪轻轻就事业有成的人已经很少了。” 沈辞直白的夸奖让男人有些怔愣,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他对沈辞似乎有些成见,说话时也带了几分嘲讽的意思。 “年轻人还是要脚踏实地一点,傅总已经订婚了。你应该是刚出道的艺人吧,还是多努力,少想一些可以走捷径的事。” 捷径? 沈辞打量着面前的男人,这人看起来大约四十岁左右,好像并不是娱乐圈的艺人。 如果不是艺人却能出现在这个场合的估计就是资本了。 这人估计是把他当成想要走捷径的艺人,想要通过爬床来找后台。而傅砚观明显就是一个非常稳固的后台。 在两人说话间,颁奖已经结束,傅砚观下台,在众人的目光下径直走向沈辞。 刚才还对沈辞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男人瞬间熄了火。 “傅总……您和这位先生是?” 傅砚观抬眼,扫了男人一眼,虽不太想搭理但还是道:“我爱人。” 男人愣住,立刻笑道:“原来是沈先生,失敬失敬,我就说怎么会有人和傅总长的这么像,原来是夫妻相。” 沈辞:“……” 这还是他头一次见这么虚伪的人,明明上一秒还不是这么说的。 果然不管是哪个圈子都乱的很。 沈辞突然就觉得眼前的会场有些闷,他无心理会旁边献殷勤的男人,对着傅砚观道:“我出去透透气,一会儿回来。” 傅砚观问道:“用我陪你一起吗?” 沈辞摇了摇头:“一会儿可能还需要你上台,我自己出去就行。” 会场附近都是保镖,安保系统指定没话说,只要不走远就不会有危险。想到这傅砚观也没再多说什么。 沈辞径直走出会场,刚到外面呼吸一口新鲜空气,手机就响了一下。 发消息的人沈辞比较陌生,对方微信昵称一个郎字,头像是一张纯黑色图片。 沈辞微微皱眉。他怎么不记得什么时候加过这么一个人了。 郎:沈老板,真是越来越好看了,今天的红色宝石胸针很不错。 沈辞低头看了眼胸口的胸针,神色变了变。 几乎是一瞬间,他就猜到了给他发消息的人是谁。 沈辞:你监视我? 郎玉城:沈老板不免把我想的有点太坏了,你和姓傅的去参加颁奖典礼,这么多直播的机位,我想看不见都难。 沈辞盯着手机没有回复,似乎是在思考郎玉城这话的真实性。 但对方并没有管他回没回,依旧是我行我素的说着话。 抛开那些没有营养的话,其中一条引起了沈辞的注意。 郎玉城:你是不是有一个弟弟,叫贺子渊? 沈辞连忙打字:“你做了什么?” 郎玉城能直到他的家人都有谁这并不稀奇,让他疑惑的是为什么会突然提起贺子渊。 手机上方显示正在输入中,沈辞等了许久,对方的消息才过来,只不过却是一些无关痛痒的话。 郎玉城:我能做什么,就是随口问问。 聊天到这两人都没有再说话,沈辞眉头紧皱,扶着一旁的护栏,思绪越来越乱。 直到傅砚观的保镖察觉异样上前。 “小少爷,发生什么事了吗?” 沈辞认识这两个保镖,闻言立刻爆出贺子渊公寓的位置,道:“去这个公寓看看,如果见到贺子渊就回来告诉我,但如果没见到人就在那等一等。” 保镖对于沈辞的话当然没有意义,立刻动身前往贺子渊的公寓,而沈辞也在等人的过程中不断的给贺子渊打电话。 但结果都是无人接听。 这个二货弟弟,虽然他嘴上说再也不管他了,可也不能真的不管了。毕竟贺子渊是贺程唯一的孩子。 颁奖典礼彻底结束时已经是晚上了,沈辞见傅砚观出来连忙迎上去,他没有提贺子渊的事,毕竟现在什么情况还不知道呢,等他先了解清楚了再说。 “怎么又喝酒了?” “嗯,只喝了一点点。” 这种场合难免要喝一点,但傅砚观也确实说的都是真的,只在结束时喝了一口香槟。 他胃不好,为了避免让沈辞担心,现在他已经收敛很多了。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沈辞见不是自己的手机,便看向傅砚观。 而瞥见苏栀两个字后,沈辞整张脸都要皱到一起了。 傅砚观本来不打算接,却架不住苏栀一个又一个电话打过来。 最后无奈之下,只好按下接听键。 刚接通后,手机里就传来苏栀虚弱的声音。 “砚观……我出了车祸,现在在南郊长宁路159号,右腿被卡在车里,有异物贯穿……出血……止不住,我已经打了120,能不能……能不能麻烦你过来帮帮我……” 苏栀声音似乎有些哽咽。 “我给秦溯打电话了……他没有接……我不是想麻烦你,但是……我已经没有人可以找了,抱歉。” 这个时候让一个生命垂危的人道歉显然不太合适。傅砚观应了声,道:“我会尽快到,你别怕。” 电话挂断,傅砚观牵着沈辞朝着停车的地方走去,司机已经懂眼色的将车开了过来。 就在要上车前,保镖的信息发了过来。 保镖:没有找到贺先生。 沈辞顿住脚步,他松开握着傅砚观的手道:“你自己可以去吗?我有点事。” 傅砚观微愣,问道:“怎么了?车场的事吗?” “不是,是贺子渊,他那边出了点问题,我需要过去看一下,你去找苏栀吧,路上的时候再给妈打个电话,问一下这种情况,虽然苏栀是医生,但是医者很难自医,还是问一下比较稳妥,以免出什么意外。” 傅砚观点头:“好,等他那边处理完我就回家,你注意安全,有事给我打电话。” “嗯,快去吧。” 沈辞不喜欢苏栀,但这种时候也不是争风吃醋的时候,况且,他并不觉得苏栀能影响什么。 他随手拦了辆出租车,去了贺子渊公寓,沈辞到的时候保镖已经利用特殊手段开门进去了。 而里面一团乱,茶几上都落了不少灰,显然已经很久没有人住了。 “小少爷,我问了隔壁邻居,贺先生已经很久没有回来过了。” 沈辞现在算是彻底意识到了不对劲,郎玉城的那条消息一定有问题。 “先在祈江市里找找,去调一下小区附近的监控。对了,这件事先别告诉傅砚观。” 两个保镖互相看了眼,有些为难的道:“找人的时候难免会动用一些关系,少爷很难不知道。小少爷,这件事为什么要瞒着少爷?” 沈辞疲惫是按了按太阳穴,道:“他这两天有很多应酬要参加,不想再让他分神了。你们先找,不用刻意告诉他,要是他知道再说,不知道就先瞒着。” “是,那我先送您回家,然后我们再过来调监控。” 天色已经见晚,沈辞也没拒绝的道理,毕竟他就算在这也帮不上什么忙。 这件事他不想告诉傅砚观,也确实是这人最近的行程太满了,他不想让他再分出心思去操心别的事,而还有一个原因就是,这件事是郎玉城捅出来的,他不知道和郎玉城有没有关系。 他不想让傅砚观和郎玉城有过多的接触。 毕竟那人干的都是很危险的事,而知法犯法都不会有好结果。 到家时已经快要十点了,沈辞简单吃了口东西后上楼洗了澡。等到收拾妥当后,给傅砚观发了条消息。 沈辞:苏栀怎么样了? 消息发出去并没有立刻得到回应,沈辞也没放在心上,照常去书房核对今天的账目。 车场越做越好,现在所有的东西都已经自成一套体系,运转的非常不错。估计再过一段时间,他就能把宴和投资的钱赚出来了。 如果放在以前,他跟本想都不敢想有一天自己能赚这么多钱。 最近沈辞甚至在想要不要把旁边的地也买下来,到时候再建一个跑道,用来模拟比赛时的那些赛道。 他核对了各项数据,发现来车场单方面骑车的人很少,一般都是想参加各种比赛的选手。 而针对他们,明显可以再完善一套体系,再赚一份钱。 不知不觉间,沈辞已经有了几分傅砚观的影子。要是再耳濡目染一段时间,估计他也可以成为一个合格的商人。 在表格数据统计完后,沈辞伸了个懒腰,揉着发酸的眼睛,坐在电脑前发呆了一会儿。 直到外面传来脚步声。 傅砚观推门进来,脸上的神色有些疲惫,原本做好的发型也乱了。西装外套不知所踪,只穿了件衬衫。 沈辞眼尖的发现衬衫上带着些血迹。 “苏栀怎么样?” “没什么事,就是腿骨折了,需要住一段时间的院。”傅砚观走到沈辞身边,将手里拎着的草莓放到桌子上。 沈辞瞥见后,之前的疲惫立刻一扫而空,他想要抱住傅砚观,却被对方避开了。 “太脏了。”傅砚观伸手戳了下沈辞额头,道,“你先吃草莓,我去洗个澡,之后再抱。” 沈辞弯了弯眼睛:“之后可就不能只是抱抱了。” 傅砚观弯下腰,在不碰到沈辞的情况下仅用嘴吻住对方的唇瓣,浅浅亲了一口。 “等我洗完澡,随便沈先生处置。” 沈辞眉眼更弯了一些,道:“那洗完了去床上等我。” 傅砚观轻笑,又在沈辞唇瓣上咬了一口,随后才离开。 沈辞也没在书房久留,等到将刚写完的方案雏形发给李教练后就关了电脑。 他吃完了傅砚观带回来的草莓,一颗颗饱满多汁的草莓让他的心情好了不少。 他没再思考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而是决定短暂给自己有放个假。 回到卧室时傅砚观还没洗完,也许是沾了血的原因,傅砚观今日洗的格外慢,沈辞也没有催,安静的坐在床上等着。 直到浴室的水声停下。 沈辞抿紧嘴唇,慢悠悠的拉开床边的抽屉,随机拿了个小尾巴出来,但在看见尺寸后又默默的换了一个。 他并不喜欢让自己太遭罪的东西。 傅砚观从浴室出来时沈辞正在看书,只不过脸上有一丝不正常的红。 脚步声响起,沈辞抬眼,而后只觉得血压飙升。 他拧着眉,道:“你怎么不穿衣服?” 不穿睡衣就算了,可好歹要围个浴巾吧? 傅砚观面色不改的走到沈辞身边,握住对方手腕,很容易的就将人扑倒压在身下。 头发上的水珠滴到沈辞脸上,让他偏了偏头。 “你……你是不是有毛病?头发也不擦,衣服也不穿,要上天吗?” 傅砚观挑眉,故意甩了甩头发,让水珠落到沈辞脸上。 “傅砚观!”沈辞被欺负的恼羞成怒。 而傅砚观依旧一脸笑意。 “别生气,你不是说让我想要点不一样的吗,反正一会儿也要脱,还不如现在就脱干净。” 沈辞:“……” 很好,他已经不想说话了,要论变态,谁能比的过傅砚观啊。 身上的人已经开始上下其手,很快就将他也剥了个干净。 而就在裤子掉到地上时,傅砚观眼尖的看见了沈辞腿间的那条白色的尾巴。 “宝贝……” 沈辞明显感觉到有东西在戳着他。傅砚观对他的欲望几乎从来不忍着,他们之间的花样也越来越多,很明显今晚要玩儿的会更花。 但沈辞并没有抗拒,他看着傅砚观凸起的喉结,和手感明显不错的腹肌。 水珠顺着身体的线条流下去,最后滴落到沈辞身上。 最后一丝理智在两人脑子里断开,而后发生的事情就有些不受控了。 - 凌晨三点,沈辞疲惫的趴在床边,怀里抱着枕头,垫着有些绞痛的肚子。而这姿势使的屁股翘的更高。 傅砚观仅看了一眼,刚消下去的火就又涌了上来。 沈辞:“……”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沈辞忍不住骂道:“别太畜生了,我真的不行了。” ……………… 等到仔细清理过后,沈辞泡在热水里才觉得他好像活过来一点了。 有了些精神后,沈辞才想起来苏栀。 “秦溯不是说苏栀的家在这边吗?怎么会没有亲人呢?还有他刚回来时,好像住的还是酒店。” 傅砚观给沈辞倒了杯水,又拿了吸管,而后尽职尽责的拿着,方便头都不愿意抬的人能直接喝到。 “他家里已经没什么人了,他爸赌博进去了,他妈不知道改嫁到哪去了,上学的时候也是因为成绩优异有助学金。” “之后出国也是拿的补助。后来的事我就不太知道了,但我猜他去南边大部分原因是想让自己过的更好一点。” 众所周知南边很乱,但却很好捞钱。 对于苏栀的想法沈辞其实能猜到一点,家庭无法选择,而既然已经深陷泥潭就总要让自己更努力一些,好能找到一条不错的出路。 就像他当初选择影视行业,也是因为这条路拼一把能拿的钱比较多。 沈辞揉了下有些不太舒服的嗓子,问道:“那你回来了,他自己在医院可以吗?” “我找了护工。” 沈辞愣了下,随后闭上眼睛不再询问,他现在脑子不太好,好像竟问一些傻问题。 这一晚很快就过去了,生活好像又恢复了平静。 傅砚观再次忙碌起来,沈辞也一边管着车场,一边查贺子渊的事。 但不管怎么找,这人就像是在祈江市消失了一样。 就在沈辞在想要不要报警时,郎玉城的消息又发了过来。 郎玉城:别再这么找下去了,没有用的,有这时间不如去城南看看。 郎玉城说完就发了个位置过来。 沈辞:? 沈辞:你到底想干什么? 郎玉城:我能干什么,这不是在帮你吗。 像是知道沈辞在想什么一样,郎玉城又发了条消息过来。 郎玉城:你可别误会,贺子渊的事跟我没关系,我只是好心提醒你人失踪了,至于要不要找的选择权在你。 这句话说完郎玉城就没了动静。 沈辞盯着郎玉城发的位置沉思半天,最后还是妥协了。 好像现在摆在他面前的只有这一条路了。 他找不到贺子渊了,那前面就算是个坑,他好像也得跳。 沈辞决定去看看,但他也没有那么傻自己一个人去。他找了赵阳,两人直接骑着摩托车去了目的地。 等到了导航显示的位置后,赵阳脸色变了变。 “怎么会是这……” 沈辞察觉到赵阳的变化,连忙问道:“这里怎么了?这看起来就是个废弃的工厂。” 赵阳看向沈辞,心里有些纠结,最后还是为了安全道:“辞哥,我觉得这件事不是咱们两个能解决的,咱还是回去吧,贺子渊怎么说都是你弟弟,傅砚观肯定能管的,你回去把事情跟他说了吧。” 沈辞不解:“为什么要告诉他?这里……不对劲是吗?” 赵阳生了退意:“哪是不对劲啊,是太不对劲了,你知道这是哪吗,这……” “两位,是来看比赛的吗?怎么到了门口反而不进来了?” 赵阳话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迎面走来的是几个身材魁梧的壮汉,他们将沈辞和赵阳围住,面色不善的看着他们。 沈辞与赵阳被迫跟着这些人走进去,而进去后,沈辞就发现这工厂越来越不对劲。 越往里面走越变得奢华,人也越来越多。 等到走到门口时,又是沈辞熟悉的验资。几个壮汉警惕的盯着他们,直到资产验过后才换了副表情。 “贵客,里面请。” 沈辞戴上对方给的手环,跟着赵阳走进去,他有些好奇那些人为什么突然变了态度,也好奇这里到底是干什么的。 在他们走进来后,那些人就不再跟着了,赵阳回头看了一眼,给沈辞解惑。 “这里是个地下拳场,见不得光的那种。你应该听过地下赌场,就前些天南边有一个赌场不就是被端了吗。这里的拳场和那里差不多。” 差不多? 沈辞脸色白了一分。 他没搞懂什么叫差不多。是指一样的黑色产业链,还是指这里也会动不动就砍人手? 那贺子渊…… 他不会找到贺子渊的时候,他那二货弟弟已经东一块,西一块了吧? 沈辞甚至已经开始脑补,贺子渊误入这里,然后来这里赌拳,结果输了跟别人打架,最后被砍的碎了一地…… “赵阳,那咱们赶紧报警吧!” “报什么警。”赵阳按开手机,示意沈辞看向已经显示无信号的地方。 “你猜这里为什么不收手机,在这你别说报警了,就是发消息都发不了。” 沈辞拧眉:“这里到底是干什么的?” 赵阳道:“我其实知道的也不是很多,都是听车友说的,山子了解的会多一点,可惜现在联系不上他。” “说白了,这里其实就是一个巨大的赌场,和真正的赌场不一样,这里是在赌拳。两个拳手在台上打,下面的人赌谁会赢。” “听说这里每天都会有大额的资金流动,一天就高达千万,而且背后的老板据说很厉害,但是谁都没有见过,很神秘。” 沈辞整张脸都皱到了一起,他不想管神不神秘,他只想知道最重要的一点。 沈辞:“这个老板会杀人吗?” 赵阳:“应该……会吧。” 沈辞松了口气:“不会就好,不会就好,不……等下,你刚才说什么?” 赵阳脸色有些难看,他点了下头道:“我说,应该是会杀人。能来这里的人并不是说只有有钱人,咱们手上的手环就是一个分类,咱们是红色的,出事也不会有生命威胁,但其它颜色的就不一定了。” “而除了咱们这些观众,那些拳手也是刀尖上舔血,那些人都是这个拳场的人,据说是签了合同,赢了没有奖励,输了却有惩罚。所以他们在场上都会拼尽全力。” 沈辞跟着赵阳在拳场里晃悠,目光下每个人脸上都停留了一阵。 “那贺子渊很有可能是误入这里,也不知道他赌了没有。要是让我抓着他,我一定要揍他一顿,再让他这么放肆下去,早晚出大事。” 赵阳不认识贺子渊,但也听张呈山说了不少,对贺子渊的印象并不是很好。 “确实应该揍一顿,弟弟不听话,多半是惯的。要是真在这找到人了,我帮你一起揍。” 拳场很大,分为几个区域,沈辞和赵阳在一楼转了一圈,同时听到了一些人在聊今日的拳手。 “我还是准备押01,今天上场的那个虽然是个黑马,但是到底是新人,对上01赢的几率不大。” “我也准备押01,这场比赛胜负一眼就能看出来,明显就是给咱们送钱啊。” “比赛好像快开始了,咱们赶紧过去吧,好能占个好位置。” 几人说着就已经往观众席走了,沈辞顺着他们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而后跟着赵阳又去了二楼找人。 而此时拳手已经上了擂台,其中一个青年脸上布满了青紫的痕迹,他被人摆弄着戴上拳套和护具,疲惫的站在一边等着开始。 而这人正是已经失踪了好几天的贺子渊。 第67章 我要留在这 一楼擂台上打的激烈, 观众的呼喊声震耳欲聋。在这种嘈杂环境下找人基本上就是难上加难。 赵阳有些泄气:“辞哥,我感觉咱们这么找不太现实,这里人太多了, 而且贺子渊已经失踪好多天了, 还不知道现在……” 赵阳没说的太明确, 但沈辞也听出了赵阳的意思。如果贺子渊真的进了这个拳场,能平安的出去好像不太现实。 看出沈辞情绪有些低落,赵阳连忙道:“但……但是我觉得也不用太担心, 说不定他根本就没进来呢,咱们今天回去之后找山子研究一下,你再跟你男朋友说一下。要是能有傅家帮着找人肯定会容易很多的。” 沈辞叹了口气,目前来看好像也只能这样了。 “那咱们先走吧,这里太乱了。” 赵阳自然没什么意义, 他对这个拳场可没什么好印象,并不想多留。 只是两人还没等走出去, 就有两个保镖拦了上了。 保镖面无表情的盯着二人,直奔主题:“二位贵客这么快就要走了吗?” “一把都没玩儿是觉得我们的拳手打的不精彩吗?不如去玩儿一把吧。” “我们还有……”赵阳刚开口,就被沈辞抓住了手腕, 硬生生的打断了到嘴边的话。 沈辞扯了扯嘴角, 道:“我们第一次来这种地方,还不太懂,不然二位指个路。” 两个保镖看着沈辞,随后抬起手,指向一楼的擂台处。 “比赛已经开始,二位现在押注还赶趟。” 沈辞点头,连忙拉着赵阳离开。 赵阳还有些不解,见保镖没有跟上来后, 便低声问道:“辞哥,咱们真要玩儿啊?” 沈辞无奈的道:“看他们的意思不玩估计不行,你想想,两只鸭子飞到嘴里了,连味还没尝着呢,怎么可能会让飞走。” 赵阳恍然大悟,但还是有些为难:“那咱……花多少钱合适啊?” 沈辞看向人挤人的擂台,眉头紧皱,一番思索下,拿了张卡给赵阳。 “你帮我去押,押谁都行,金额的话……在其他人押的数额里取个中间值,咱们不出这个风头,能平安出去就行。” 赵阳接过卡,也没多说,示意沈辞在原地等他,便去了押注的地方。 擂台处人挤着人,各种味道混合在一起,颇有些刺鼻。沈辞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呆着,但看到四周的保安后又改变了想法。 既然装就还是装像一点吧。 沈辞也学着这些人的样子往前挤去。他并不怎么喜欢看打拳,尤其是这种地方的打拳。 太血腥了。 “棒!01,打他!打死他!你要是打赢了,下次我还押你!” “这个新来的果然不行,还得是01,以后看见有01的比赛直接押01就行了!” 周围的人都在讨论着比赛的情况,沈辞无心这些,但也朝着台上看去,只是这一看却傻眼了。 擂台上那个被揍的鼻青脸肿的人……怎么好像是他那个二货弟弟? 眼看着那个被称呼为01的疯狂的抡着拳头,沈辞这下不用假装看戏了,他奋力的往前挤着,目光落在拳台上。 “等……等一下!” 他想过一百种情况,有贺子渊误入这里赌拳的,也有贺子渊特意来的,就是没想过这人会出现在拳台上。 他记得赵阳说过,这里的拳手都是归那个幕后老板所有,相当于卖身给这里了。 他突然间觉得,贺子渊不光是个闯祸精还是个倒霉蛋,沈辞给他擦屁股的次数多,但看着他受伤的次数也多。 周围人太多,沈辞根本挤不过去,就连他的声音也被各种嘈杂声淹没。 擂台上的比赛接近尾声,最后在主持人举起01的手而告终。 周围瞬间爆发起热烈的掌声,不少人叫着好。但也有押了贺子渊的人在叫骂。 “什么啊,早知道就不该押他,看着挺壮的,结果还是被吊打!呸!这么弱还出来打,这不是骗钱吗?!” “我看这就是故意的!你们拳场是不是想骗钱!” 几人的声音越吵越大,而还没等沈辞看过去,那几个人就被捂住嘴带了出去。 小插曲并没有被其他人发现,或者说是并没有被在意。毕竟在这个场子上敢闹事,那简直就是不要命了。 沈辞没心思管其他人,他只想快点挤到擂台边,去看一眼贺子渊。这么半天,贺子渊都没有动弹,沈辞甚至有一瞬间以为这人已经没了。 “让开,你们让一让!” 一场比赛结束,底下的观众都已经疯了,有开心的有失望的,但是没一个关心台上拳手的。 沈辞挤不进去,只能换个法子,他准备换个方向,从另一侧绕到擂台边,而就在这时,一直站在擂台旁边的保镖已经上前去将贺子渊拉了起来。 沈辞亲眼看见贺子渊被那保镖拖走,就像是……拖一只死狗一样。 这是……活着还是死了啊? “真是活该,害我输钱,死了才好!” 沈辞看向小声嘀咕的人,拧眉问道:“输了比赛会怎么样?” 他记得赵阳说过,赢了没有奖励,输了却有惩罚。 很显然,这是大家都知道的规则。 刚输了钱的人不爽的抬眼,咬牙道:“挨鞭子呗,要我说也就这点拳场办的还是人事,要不然真是难解我心头的这口气。” 沈辞脸色沉了下来,冷声道:“既然是赌,那就有输有赢,你自己赌不起,那就别来玩儿。” “你!”那人被沈辞说的有些气恼,但在看见沈辞手腕上的红色手环后,还是压下了心头的气。 这种资产的人,他得罪不起。 沈辞跟着保镖一路七拐八拐,在观众越来越少后,沈辞便看见有两个保镖守着的大铁门。 他抬脚走过去,两个保镖很显然也看见他了,其中一人立刻驱赶。 “这里不是玩儿的地方,这位贵客还是去前面吧。” 铁门关的严丝合缝,沈辞看不见里面的情况,也听不到任何声音。他眉心处染上几分焦急,说话时也变得冷硬起来。 “你们带走的人是我弟弟,放了他。不然我报警了。” 保镖在沈辞提到报警时,脸色就变了,他们一前一后围住沈辞,似乎随时都准备动手。 “贵客在这砸场子可不是个明智的选择。报警?我劝您还是三思而行。” 若是抡单打独斗沈辞肯定打不过他们,但贺子渊他也不能不捞。 眼看着保镖朝着他走过来。 沈辞尽量稳住自己,开口道:“报警不行,那找傅家呢?” 傅家二字一出,沈辞明显看到保镖顿了一下,似乎是在思考沈辞这话的真实性。 其中一个保镖开口问道:“你和傅家是什么关系?” 沈辞道:“傅砚观是我男朋友。” 这下两个保镖脸色是彻底变了。 沈辞心下一喜,再次把自家男朋友搬了出来。 “我只是想要回我弟弟,不会给你们找麻烦。一个拳手对于你们来说少一个多一个都没什么影响,但如果,这件事一直僵持着,再闹大点就不好了,或者说,我让傅砚观亲自来跟你们谈?” “正巧,他前段时间刚端了一个赌场。” 言外之意就是战绩可查! 这番话算是彻底让两个保镖打了退堂鼓,最后其中一人让了路,并替沈辞开了门。 “人在里面,你进去吧。” 沈辞扫了眼保镖,抬脚走进去,而在走进去后,身后的门立刻就关上了。 门外的保镖看向另一个道:“去问一下二爷,验验里面那人到底是不是真的。” 他们不是傻子,光凭三言两语就信了沈辞,怎么也需要再验证一下。 保镖继续守在门口,而沈辞也不顾上其它,因为他瞧见了贺子渊。 眼前这间屋子只点了几盏昏暗的小灯,与小黑屋基本上无异,而墙上、桌子上都放满了各种刑具。 有的沈辞甚至叫不上来名字。 这简直就是一间妥妥的行堂。 屋子里只有贺子渊一个人,他跪坐在地上,像是在罚跪,也像是在休息。沈辞缓慢走进,一眼就看见了那人背上的上。 有的地方青紫肿胀,明显是打拳的时候伤的,而这些并不严重,真正让沈辞倒吸一口凉气的是那些皮肉绽开的伤口。 真是鞭子抽的…… 许是听到脚步声,贺子渊喘了口气,慢慢挺直背脊,声音有些许虚弱。 “对不起,我有些撑不住了……能不能让我缓一缓?” 说出的话并没有得到回复,贺子渊并不意外,他试图让自己跪的更直一些。 直到看见身后那人的面容。 “沈辞?” 贺子渊几乎在看见沈辞的那一刻就呆住了,他一眨不眨的盯着沈辞看,在看见对方走近后,又连忙别开头,狼狈的擦了下眼睛。 “你来干什么!知道这里是干什么的吗?感觉滚!”贺子渊抓着沈辞的手就想把人往我推,但刚走了一步就想起来了,他有些落寞的道,“我怎么忘了,你是沈辞啊,傅家的少夫人。你来这是视察工作?还是来玩儿?刚才押了谁?” 沈辞没说话,只是定定的看着贺子渊。 “反正不管押谁,也都是你傅家的钱,赶紧走。要谈恋爱就好好谈恋爱,别来这些地方。” 贺子渊抓着沈辞的手很用力,脸上也是沈辞所熟悉的不耐烦,可在这不耐烦下沈辞察觉到了一丝委屈。 “我说话你听到没有?沈辞,你……” “闭嘴。” 沈辞打断贺子渊说话,很想揍一顿眼前这人,但看着这张鼻青脸肿的脸,又下不去手了。 他总觉得贺子渊跟以前好像不一样了。 房间里很冷,又冲刺这很多刺鼻的味道,沈辞能看觉到贺子渊浑身滚烫,显然是在发烧。 不管是揍弟弟,还是安慰人,都应该先离开再说了。 沈辞反握住贺子渊的手,沉着脸去踹门。门外的保镖听到声音,立刻将门打开了。 他看向沈辞,道:“小少爷,我们爷想见见您。” 沈辞抬眼,敏锐的捕捉到了称呼上的变化,再联想到贺子渊刚才说的话。这下他算是断定了。 这里是傅家的产业。 他已经猜到了一个人,一个他应该尊敬,现在却有些埋怨的一个人。 “拿条毯子过来。” 保镖愣了下,随即连忙叫人去拿,很快就拿了条最好的羊绒毯。 “小少爷,我们爷在楼上等您。” 沈辞没理会保镖,他将毯子披到贺子渊身上,等到将人裹好,才重新看向保镖。 “带路吧。” 保镖点头,对沈辞的态度恭敬了不止一点。 贺子渊跟着沈辞,脸色惨白如纸,他试图挣开沈辞抓着他的手,但现在他没什么力气,只能任由沈辞抓着。 “你放开我,沈辞你是不是听不懂话?我说了让你走你不明白吗?” “闭嘴。”沈辞声音更沉了些。 贺子渊没当回事,继续道:“我说让你走,你脑子里都是水吗?谁要你管我,你……” “啪!” 巴掌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响起,贺子渊头歪向一侧,耳边是一阵阵的嗡鸣声,左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起来。许是皮肉磕到牙齿,也许是力气太大导致撕裂,总之有血从嘴角缓慢的流下来。 这是沈辞第二次打贺子渊,但这一巴掌比上次重了十倍不止。 “你……” 沈辞看着有些站不稳的人,声音更冷了些。 “抬头,看着我。” 贺子渊难得有了些惧意,他咬着嘴唇沉默着,而沈辞也这么陪着他耗,直到贺子渊再次将头摆正。 果然下一秒,又一巴掌落在了脸上。 “唔……” 还是一样的力度,一样的位置。贺子渊身形不稳的要摔倒,还是扶了一把旁边的墙才勉强站稳。 带路的保镖扫了一眼,默不作声的站在旁边,安静的当空气。 贺子渊伸手抹了把嘴角的血,眼泪“吧嗒”掉了下来。 沈辞掌心有些发麻,脸色依旧没有变化,他缓缓开口道:“从小到大没管你,又让舅妈把你纵容成这样,是我的错。” “贺子渊,今天这话我就说一遍,但如果你记不住,我就打到你记住。” “不准在叫我名字,就算我不是你亲哥但也是哥。跟我说话的时候少说一些混账话,再没大没小,我不介意帮你改一改这身臭毛病。” 似乎是不满贺子渊现在的样子,沈辞没忍住又踢了一脚:“我说话听见没有?” 贺子渊重新咬住嘴唇,好半天才抬起头应了一声:“知道了……” 声音很小,但沈辞却听见了。 他重新抓着贺子渊的手,由保镖带路,走到了三楼休息室外。 “小少爷,二爷就在里面,您进去就行。” “嗯。” 沈辞没有犹豫,直接推门进去,一眼就看见了坐在沙发上的人。 果然是傅颂和。 “傅总。” 沈辞礼貌的问好,但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与上次见傅颂和的紧张完全不同。 傅颂和挑了下眉,笑着道:“生气了?有什么话坐下说吧。” 沈辞没动:“不是您有事找我吗,我没有话要跟您说。” 傅颂和笑容不变:“砚观见过你这样吗?坐下吧,你不坐,你身后的小朋友也需要休息一会儿,他看起来不太好。” 沈辞捏紧拳头,道:“他为什么不太好,傅总难道不知道吗?您上次见过他,一定知道他是我弟弟,为什么?” 他不信贺子渊是自己闯进这种地方要来当拳手的。 傅颂和再次拍了下旁边沙发,语气温和的道:“过来吧。” 沈辞不知道傅颂和是什么意思,但瞧着贺子渊确实不太好,只能妥协。 “您到底要干什么?” 傅颂和好脾气的倒了两杯水,一杯递给沈辞,一杯放到贺子渊面前。 见沈辞接了水,他才继续道:“上次我就说了,你弟弟身手不错,我觉得我这份工作很适合他,一个月五万,难道不比外面的工作好吗?” “这叫什么工作?” 沈辞拧眉:“天天被人打,输了还要进楼下那间小黑屋,一个月五万是多,但如果命也交代在这呢?” 傅颂和道:“小辞,你要清楚,一个月五万,一年六十万,以贺子渊的学历和阅历在外面最多一个月三四千,两者一比较聪明人都知道要怎么选。” “你弟弟是块好料子,留在我这发光发热不好吗?” 沈辞态度不变:“我不同意。” 傅颂和道:“也许你应该问问这位小朋友的意见。” 沈辞闻言看向贺子渊,他坚信贺子渊来这里不是自愿的,但却没想到对方并不想跟他走。 “我想留在这……” “你说什么?” 沈辞眉头紧皱,眼睛死盯着贺子渊,想从他脸上看出一丝不愿意,可结果却是,贺子渊是真的愿意留在这。 那他今天的一番折腾算什么? “贺子渊,我看你才是脑袋进水了。” “我没有。”贺子渊看着起身想要离开的沈辞,有些失落的低下头,泪珠子再次掉下来砸在腿上。 他抬手擦了下,开口道:“我没有比现在更清醒过。我知道你们都不喜欢我,我也确实很差劲。” “在外面我只会惹是生非,在这……反而不会再麻烦你了。沈……你不用怪傅总,我真的是自愿的。” “我学历不好,什么都不好,在外面就是个人渣败类,在这我还有点用。而且一个月五万,我就可以养活自己了,也能养活我爸妈了。” 傅颂和喝了口面前的茶水,温声道:“小辞,贺子渊成年了,他可以自己决定,而且你也找不到比这更合适他的工作不是吗?” 沈辞脸色依旧很难看,他很想一走了之,可在看见贺子渊哆嗦的身子后,又无奈的叹了口气。 现在好像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他重新走回贺子渊身边,半搂半抱的把人拽起来,道:“傅总,我要带他回去,这件事情我需要考虑一下。” 傅颂和点头,笑着道:“可以,我派人送你们。” 沈辞瞥了眼贺子渊,权衡了下还是点了头。 重新回到拳场后,沈辞看到了等着他的赵阳。 对方紧张的迎上来,沈辞简单把事情说了一遍,而后与赵阳一起扶着贺子渊离开。 外面的车已经准备好了,沈辞刚坐到车上,一直安安静静的手机便开始疯狂响了起来。 “小少爷,咱们去哪?” 沈辞把公寓的地址告诉司机后,就开始翻看手机上的消息,而一旁的贺子渊已经撑不住歪倒在赵阳身上昏睡了过去。 沈辞最先点开傅砚观的微信。 他和赵阳来时还是下午,现在天已经黑了。 傅砚观给他发了很多条消息,最后一条是两个小时前发的。 傅砚观:我要晚点才能回家。 沈辞回了个表情包,没有把贺子渊的事告诉傅砚观。 这件事牵扯到傅颂和,他想还是要当面说比较好。 消息实在是太多了,沈辞从上到下翻了一遍,直到看见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名字。 林慕。 沈辞有些疑惑。他和林慕是真的说不上几句话,就几乎没有联系过,这个时候怎么会给他发消息呢? 沈辞点进去,林慕发的都是照片,而且还是尺度很大的照片。 呼吸几乎瞬间停了,沈辞不可置信的看着上面的人,拿着手机的手抖了抖。 图片中是两个男人,准确的是是赤身露体的两个人。 一个人是林慕,而另一个则是他的枕边人,傅砚观。 拍摄角度全部都是林慕的视角,只见他趴在傅砚观身上,得意的笑着。 甚至还有一张是十指相扣的照片。 林慕:你男朋友很厉害,把我折腾的都差点招架不住了。沈辞以后我们可能要一起生活了。他说他会给我最好的资源。 沈辞脸色几乎要比旁边的贺子渊还要难看。 他按灭手机,示意司机停车。 赵阳不解的问道:“怎么了?” 沈辞道:“赵阳,麻烦你先帮我照顾一下贺子渊,我会叫家庭医生过去。我有点事,会尽快回来。” 赵阳点点头,有些不放心的道:“那你小心点,有事给我打电话。贺子渊这边你不用担心,有我呢。” 沈辞点头,快速的下了车。 而在沈辞走后没多久,贺子渊就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他费力的撑着眼皮,拧眉道:“他呢?走了吗?” 赵阳解释道:“沈辞有点事,我先送你回去。” 贺子渊问道:“他还回来吗?” 也许是发烧的原因,贺子渊头很涨,也很昏,他迷迷糊糊的说着话,却可能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什么。 赵阳道:“回来,他说很快就回来。” 得到回答,贺子渊重新歪倒在赵阳身上,闭上眼睛。 而此时的沈辞,已经直奔傅砚观应酬的地方。 第68章 林慕该死 傅砚观这几日有应酬沈辞是知道的, 但他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在去往酒店的路上,沈辞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 只要一想到照片中的两人,他就烦躁的像是快要失去理智了一样。无数个问题围绕着他。 林慕怎么会在那, 他们做了没有?林慕发照片给他, 傅砚观又知不知道。 无数个问题环绕着他, 险些就要将他逼疯了。 硕丰酒店。 沈辞到时,很轻易的就找到了傅砚观所在的房间,原以为会上演一场‘捉奸’名场面, 结果刚出电梯,就看见了守在房间门口的保镖。 沈辞脑袋嗡了一声,腿也像灌了铅一样,有些迈不动步子。 在看见照片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傅砚观被算计了, 毕竟他实在想象不出傅砚观因为什么能跟林慕搞到一起。 所以他认为林慕的那些照片一定是在傅砚观睡着时拍的。但眼前的保镖又狠狠打了他一巴掌。 有保镖在这守着,又怎么会不知道里面有外人呢。 保镖能无动于衷的守在这, 那就只有一个原因,傅砚观允许林慕存在。 沈辞既然已经看见保镖了,那保镖肯定也发现沈辞了。 原本目不斜视的二人突然有些心虚, 连忙迎了上去。 “小少爷, 您怎么来了?” 眼前的保镖名叫刘安,是经常跟在傅砚观身边的人,也是上次帮沈辞去找贺子渊的人。 沈辞跟他接触的次数比较多,还是比较能信的过他们的。 “傅砚观在里面吗?” “呃……”保镖有些为难,头一次拦在了沈辞身前,“小少爷,我先送您回家吧,少爷晚点会回去的。” 什么叫晚点会回去的? 沈辞眼睛里的冷意更甚, 他推开刘安拦着他的手,再次开口:“里面除了傅砚观还有谁?” 刘安道:“只是些无关紧要的人,您还是先回家吧。” 如果说在来之前沈辞还是相信傅砚观的,那现在他就开始动摇了。 林慕在里面,保镖却在这拦着他。 所以,傅砚观真的和别人……而且还是自愿的。 沈辞拿出手机,拨通那串熟悉的号码,可铃声只响了几秒就被挂断了。 沈辞不死心的又拨了过去,这次在响了数秒后被接通了。 电话那边有些嘈杂,沈辞自己都没发觉,他握着手机的手在发抖。 “傅砚观……” 对方似乎心情不是很好,即便是极力隐藏,也还是被沈辞发觉了。 “我这边还有事要忙,你自己先睡,不用等我。” 傅砚观的声音两个保镖自然也听见了,他们谁都没有说话,面面相窥,最后低下头。 沈辞挂断了电话,抬眼看向刘安,道:“我要进去。你们让开,我不想闹的太难看。” 刘安叹了口气,无奈的侧开身子。 房间门并没有关严,沈辞轻轻一推就开了,只是预想中的香艳场面并没有。取而代之的是一大片红色。 沈辞愣了一下,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这是间普通客房,推开门就能看见床,而此时的床上布满了红色,一个男人赤身裸体的趴在上面,身上各种骇人的痕迹。 而除了他,还有四个男人也同样在床上,做着什么不言而喻,只是这画面并不会让人面红耳赤,反而还会引起恐惧。 床上的人已经是一个血人了,各种看不出是怎么造成的伤口横在身上。而远处的沙发上,傅砚观面色冰冷的看着这一切。 他淡定的抽着烟,手上沾满了血。 门口的响声惊动了屋内的人,所有人都齐齐的望向门口。 原本默默注视着这出好戏的傅砚观脸上出现了一丝裂痕。 他根本没想到沈辞会过来,在看见人的那一刻就快步走过去,利用身体挡住沈辞的视线。他原本想把人抱进怀里,但一想到这双手都干了什么,又放弃了这个想法。 他将手背到身后,第一次脸上出现了一丝慌张。 “你怎么过来了?咱们先走。” 傅砚观想带着沈辞出去,但沈辞却并没有动,反而还关上了门。 “你在做什么?” 沈辞直直的看着傅砚观,目光在男人的身上来回打量,最后落在脸上。 身后的那些人也意识到了什么,立刻拽着林慕的头发,把人从床上拽下去,拖去了阳台。 而林慕显然也发现了沈辞,他颤抖着身子,朝着沈辞伸出手。 “沈……救我……救救我……” 上一秒还发照片耀武扬威的人,下一秒却在向沈辞求救。 房间留给了二人,沈辞依旧看着傅砚观,而傅砚观也依旧挡着沈辞的视线。 不管是沈辞失忆前,还是失忆后,傅砚观在沈辞面前都是无害的,他始终维持着的都是拼命工作的傅董事长的形象,任何不好的一面他都没在沈辞面前暴露过。 就算是对付郎玉城,他也没跟沈辞明说过。 今天这一幕,他并不想让沈辞知道。 他怕沈辞会害怕。 “我们能回家再说吗?” 沈辞拒绝道:“就在这说清楚吧。” 房间里到处都充满了血腥味,沈辞扫了眼带血的床,站在阳台上的保镖立刻冲进来将那些染血的被子团成团,也一股脑的丢进阳台。 傅砚观见避无可避,只能让开身子。 “沙发是干净的。” 沈辞哪有什么闲心找地方坐,他只是换了个地方站着,继续打量着傅砚观。 “你和林慕是怎么回事?” 傅砚观去卫生间洗了手,而后在与沈辞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后,解释道:“我去参加应酬,被人算计了,他想爬床。” 沈辞问道:“然后呢?你们……做了?” 傅砚观拧眉:“没有。他有动作的时候我醒了。” “那你现在……” 沈辞视线落在傅砚观腿间,暗叹药效的强大。 “需要去医院吗?” 傅砚观摇头。 沈辞松了口气,但一想到林慕刚才的样子,又问道:“你要弄死他吗?” 傅砚观道:“不会,我不沾人命。” 留口气,剩下的就难说了。 沈辞点点头,看向阳台,道:“你让他们把人弄出来,我有话要说。” 傅砚观似乎有些迟疑,他自然知道林慕现在是个什么鬼样子,如果是正常的,沈辞要是想看也就看了。 “很为难?”沈辞扫了眼傅砚观,径直走向阳台。傅砚观跟了两步,被沈辞叫住。 “你就在这站着,我要单独跟他说。” “……嗯。” 见傅砚观没再跟上来,沈辞打开阳台的门,而后示意几个保镖出去。 这些人都是傅砚观的人,自然不会不听沈辞的话,所以在沈辞进来的那一刻,他们就准备出去了。其中一人还讲手里的被子扔到林慕身上,挡住大片血色。 林慕身上没有任何能藏东西的地方,又被折腾成这样,早就没有还手能力了,到不担心这人会翻出什么浪来。 沈辞居高临下的盯着呼吸都有些微弱的人,见林慕看过来后,才慢慢蹲下身子。 “现在你还觉得以后要跟我一起生活吗?” 林慕动了动眼皮,有气无力的道:“这下……你高兴了?” 沈辞弯了弯眼睛,嘴角微微上扬,可惜笑意并不达眼底。 “我当然高兴,你算计我男朋友,又跑到我面前来炫耀,最后搞成这个样子,只能说是你活该。” 沈辞继续道:“我记得你被雪藏很久了,这段时间用力折腾是想找条出路,可惜路走错了。你愿意爬床换取资源我不拦着,毕竟是你自己的选择,和我无关,只是你却算计到我头上。” “林慕,你明知道傅砚观和我订婚了,还凑上来,只能说明你是故意的。” 林慕没有力气支撑自己的身体,只能狼狈的靠着身后的墙壁。 他盯着沈辞,承认道:“我是……故意的……那又怎么样?凭什么?凭什么啊!沈辞……你明明跟我是一样的……你凭什么比我过的好?!” 林慕此时的状态已经有点疯魔,他怒瞪着沈辞,笑道:“虽然……他没碰我……但是身材真好啊,手感,也……不错,你……唔!” 拳头落在林慕脸上,让已经辨认不出五官的人彻底昏死过去。 沈辞身体微微颤抖,他站起身,看着面前的林慕,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涌。他从没觉得一个人可以恶心成这样。 眼前这人与张显成倒是格外相配。 他走出阳台,手上还沾着林慕身上的血。傅砚观立刻迎上去,目光落在沈辞手上。 “洗个手吧。” 沈辞点头,走进卫生间。 等到水声停止,沈辞再从卫生间走出来时,傅砚观已经等在门口了。 “回家吧,这里脏。” 整个客房充斥着血腥味,沈辞也确实不愿意再多呆一秒,他应了声,与傅砚观一前一后的走出去。 刘安还守在外面,傅砚观扫了眼,轻声道:“处理干净。” “是。” 沈辞走的很快,没留意到身后的傅砚观说了什么,他心里始终憋着一口气,直到出了酒店,这口气才稍稍散了一些。 参加应酬难免会喝酒,再加上被下了药的原因,傅砚观头脑有些发昏,出了酒店后也依旧觉得头昏脑涨,但现在最要紧的并不是休息,而是沈辞。 司机去开车了,沈辞背对着傅砚观站在台阶上,听到脚步声也没打算回头。 即便是没做,即便是被算计,他也依旧有些生气。 “有烟吗?” 傅砚观沉默几秒,递过去一支,有些无措的道:“小辞,我没有和他发生什么。” 打火机的声音在晚上十分清脆,而就是这种响声,让傅砚观的心也跟着颤了颤。 沈辞相信他,但沈辞也在生气。 第69章 你们玩儿的挺花呀 酒店时不时就有人会经过, 傅砚观虽然身上没有什么明显的痕迹,但看起来还是有些凌乱,尤其是那张脸, 红的吓人。 沈辞也不想站在这丢人, 便顺着傅砚观的意上了车。 这次应酬傅砚观并没有开他那辆卡宴, 而是让司机开的商务车,眼下正好方便了两人说话。 车内挡板升起,隔断了前后。 虽然前面已经听不见声音了, 但司机还是懂眼色的下了车。 沈辞将抽完的烟按灭在烟灰缸里,长出一口气。 “你叫司机上车吧,我还有事要忙。” 不知道今天是不是水逆,沈辞感觉这一整天的事都极其不顺。而贺子渊的事还没解决呢,傅砚观就又出问题了。 沈辞感觉自己现在一个头两个大, 即便是没让林慕讨到便宜,也还是让他觉得烦躁。 他闭了闭眼睛, 再次吐出口浊气。 傅砚观没有动作,更没有叫司机上车,而是一眨不眨的盯着沈辞看。 两个人自从确认关系后像现在这样沉默的次数很少, 尤其是沈辞, 简直一眼就能看出来反常。 他想跟沈辞解释,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毕竟他该说的都已经说过了,沈辞也没有不相信。现在就是单纯的在生气。 良久,傅砚观叹了口气,道:“小辞,你要是心里不舒服就发泄出来。今天这件事是我的疏忽。” 沈辞没应。 他盯着窗外,任由傅砚观怎么盯着他看也没回头。 车内氛围越来越诡异, 直到外面开始掉雨点。细小的雨滴还不足以让人撑起伞,但被风吹到车窗上后,还是密密麻麻的阻挡了视线。 傅砚观早在沈辞不理他时就闭了嘴,但目光依旧落在沈辞身上。许是这人莫名带着几分委屈的脸让沈辞有些心软。 在雨逐渐变大后,两人稍微破了些冰。 林慕目的很清晰,在药量上下的格外的大。而能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清醒的做完这些,只能说傅砚观的毅力已经到了一个可怕的程度。 但有毅力和身体会有反应并不冲突。沈辞看着依然挺立的地方,觉得要是在不帮忙,可能这人就要憋死了。 - 司机上车里,两人还是有些奇怪。挡板并没有升起,依旧隔绝着前后。 沈辞用纸巾擦着手,又淡定的清理车内的痕迹。 自从和傅砚观在一起后,沈辞发现自己的脸皮也越来越厚了。 他瞥了眼傅砚观,见男人一脸餍足的靠着车座,忍不住道:“别以为这就完了,回去洗澡,不用十遍沐浴露不许出来。” 这点傅砚观自然不会反驳,他比谁都觉得脏,在没洗澡前他连沈辞都不想碰,所以刚才他们也只是奔着缓解的目的去做这些事,全程连亲吻都没有。 只是他还是从沈辞的话中品出一丝别的意思。 “已经这么晚了,你不跟我回家吗?” 他依稀记得,沈辞说他还有事要忙。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豆大的雨滴拍打着窗户。 沈辞将纸巾团成团攥在手里,无奈的说了贺子渊的事情。 傅砚观也没想到贺子渊会和他二叔扯上关系,但他对贺子渊并不感兴趣,也不想掺和进去。 “贺子渊去二叔那也好,不会给你添麻烦了,也能磨磨性子。” “你想去照顾他,也没必要去公寓,把人接家里去吧。我请家庭医生过来。” “不用。”沈辞果断拒绝,道,“这几天我在公寓住。” 傅砚观皱眉:“小辞,你要跟我分居?” 沈辞抬眼:“不行吗?” 傅砚观:“……” 这个时候哪还有行不行,不管是有没有碰林慕,他在这件事上都理亏。 车子最终还是在公寓前停下,沈辞拒绝了傅砚观要送他上楼的请求,直接将人打发回去了。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别扭什么。 也许就是单纯的占有欲在作祟,他将傅砚观当成他的私有物,别人一但染指他就浑身不适。 到楼上时,贺子渊已经睡着了,赵阳守在床边,正无聊的盯着贺子渊的睫毛数数。 家庭医生已经走了,赵阳看了眼好不容易睡熟的人,压低声音道:“没什么大事,伤口也没发炎,好好养两天就行了。” 沈辞点头,将床头灯关了与赵阳一起坐到沙发上。 “麻烦你了,我守着他就行,时间不早了你快回去吧,改天再请你吃饭。” 赵阳笑笑,道:“没事,吃不吃饭都无所谓,对了,你那么着急跑出去,是出什么事了吗?” 沈辞摇了摇头,不想谈论这件事。 赵阳也没继续追问,看出来沈辞不想说后果断换了话题。 闲聊一阵后,赵阳再次看向床上的人,轻咳一声感叹道:“山子跟我提过他,听着是挺混账的,但今天接触下来感觉也还好,就是小孩儿性子,莽撞了点。不过别说,你这弟弟长的还挺好看的。” 贺子渊虽然混球了点,但长相确实是没有任何问题。他不像沈辞皮肤白,许是从小到大在外面瞎混的原因,肤色稍微有些黑。 但五官精致,反而会有一种特别的感觉。 但往往沈辞会因为他爱惹祸的性子,从而忽略他这张脸。 赵阳走后,沈辞站在床边一眨不眨的盯着贺子渊看。他突然发现这人安静睡觉时还是挺乖的。 看着看着,贺子渊那双原本闭着的眼睛突然睁开,两人四目相对。沈辞连忙直起身,轻咳一声用来掩饰尴尬。 而贺子渊也没想到一睁眼就能看见沈辞,他做了噩梦,出了一身汗,此时喉咙干涩,急需喝口水来润润。 他撑着身子坐起来,目光落在沈辞身上,开口时颇有几分小心翼翼。 “我……想喝口水。” 脸颊还疼着,是不碰时都能感觉到的肿胀感。这是贺子渊第一次挨这么狠的巴掌,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沈辞。 沈辞没必要在这方面为难贺子渊,起身去倒水时还不由得感叹了一下赵阳的贴心。 这屋子有一段时间没住人了,已经落满了灰尘,而现在各种地方都一尘不染,水也都烧好了,很显然是赵阳都收拾过了。 将水递给贺子渊,沈辞坐到床边,觉得还是有些话要说清楚。 等到杯中水见了底,沈辞才开口道:“拳场你想去可以,但是每天忙完要按时回家,要保证我能联系到你。” 贺子渊将杯子放到床头柜上,应了声。 他不知道该跟沈辞说点什么,明明有很多话想说,却又说不出口。 这些日子,他每天的压力都很大,从经常打架,变成了厌倦打架。虽然打拳对他来说不算是难事,可其实他也怕疼。 在精神压力到达极致时,看见沈辞,这些又通通化为了委屈。其实就连他自己也感觉到了他跟以前不一样了。 “沈……” 贺子渊低着头,嘴唇颤抖半天也没说出来话,这个称呼对他来说太陌生了,他和沈辞的关系一直都是呼来喝去的。 从前的他太恶劣了,导致他和沈辞注定不能好好说话。 贺子渊重新缩回被子里,将被子挡住脸,闷声道:“我要睡觉了。” “嗯。”沈辞没在意,甚至是伸手摸了下对方额头,确认不烧了后才放心。 “早点休息,我今晚留在这,有事喊我。” 听到沈辞要留宿的消息后,贺子渊明显放松了许多,就连心情也在不知不觉间好了不少。 沈辞在床边坐了一会儿,等到贺子渊再次睡熟后才回到沙发上。他拿了床新的被子,准备在沙发上将就一晚。 只是还没等躺下,他才认为已经睡熟的人却说话了。 “沙发冷,你来床上睡吧。” 沈辞:“你不是睡着了吗?” 贺子渊翻了个身,声音发闷:“疼,睡不着。” “那还非得留在拳场。” 沈辞也不是扭捏的人,相比于舒适的床,沙发就显的不那么好了。 这是两人第一次心平气和的躺在一张床上,贺子渊面朝着沈辞,许久才开口道:“留在那挺好的,能赚钱养活自己,也能养活父母。你现在是有钱,但我们总不能吸你一辈子血。” “其实……”贺子渊仰面,叹了口气:“沈辞,你也只是在我家生活了几年,我爸妈是养你了,但你付出的也很多,所以你不用再管我们这些拖油瓶。” “既然已经跟傅砚观订婚了,那你就好好过你自己的生活吧。就像你上次说的那样,不用管我。” 沈辞安静听着,等到贺子渊说完才道:“把你不带脑子的话收一收。你现在不清醒我不跟你计较,明天要是再说这些混账话,我指定揍你。” 贺子渊脸垮了一瞬,再次翻了个身,背对着沈辞。 “你怎么……变得这么喜欢打人?” 沈辞哼了声,替贺子渊掖了掖被子道:“因为我发现,有一些不听话的人就得打一顿才行。” 贺子渊:“……我要睡觉了。” 因为身上的伤所以怎么也睡不着的人这次是真的有了困意。 只是贺子渊睡了,沈辞却有些失眠了。 听着身边均匀的呼吸声,沈辞按开手机,无聊的翻着社交软件,最后点开傅砚观的微信。 偏巧对方显示正在输入中。 沈辞盯着看了会,却始终没有消息过来。 就在等的不耐烦时,一张照片突然发了过来。 沈辞愣了下,而后快速的看了眼贺子渊,见对方是这次是真的睡着了才放心。 他拧着眉点开图片,上面的人自然是傅砚观,只是这个傅砚观他……他没穿衣服。 沈辞放大图片,目光不受控制的落在那处,最后脸烧的通红。 真大啊…… 沈辞:什么意思? 傅砚观:老婆,已经洗的很干净了,明天回家吗? 沈辞:滚。 得亏是微信,不然这样一张照片过来,沈辞都怕封号。不过……倒是很白。 沈辞咬着嘴唇,忍不住又将照片点开,看着看着嘴角就忍不住上扬。 傅砚观的身材太好了。 “你们平时玩儿的挺花啊。” “操!”几乎是瞬间,手机飞了出去,沈辞坐起来,紧盯着贺子渊,咬牙道,“你不是睡了吗?” 贺子渊耸了耸肩:“又醒了。” 沈辞直接下床,将医药箱翻了出来,道:“哥给你找两片止疼药,这么折腾下去对咱们都不好。” 贺子渊应了声,眼睛却还在往手机上瞟。 随后口出狂言道:“挺大,你们上床的时候应该挺疼的吧,你疼哭过吗?他人怎么样?听说同性恋过后要好好清理,你……” “贺子渊!”沈辞感觉自己离爆炸就差一点了,他将止疼药喂到贺子渊嘴里,而后快速按灭手机,道:“你赶紧睡觉,少打听这些!” 再说下去,他真的要红温了! 第70章 比赛摔车 好不容易哄睡贺子渊, 为了避免刚才的事再发生,沈辞又回了傅砚观两句就直接关了手机。 还是专心睡觉比较安全。 这一晚过的很快,但也算是相安无事。这是沈辞和贺子渊相处过最平静的一次了。 之后的几天贺子渊在家养伤, 沈辞白天去车场练车, 晚上回到公寓。 直到迎来比赛那天。 “我要出去几天, 你有事给我打电话,或者去找赵阳也行,就那天送你回来的那个。” 贺子渊对赵阳没有什么太深的印象, 但还是点了点头,见沈辞已经收拾东西要走,别扭的盯着他。 最后纠结再三,才把早就到嘴边的话说出口。 “……比赛加油。” “什么?”沈辞抬起头,有些没听清贺子渊的话。 对此, 贺子渊别开头,再也说不出来第二遍了。 “我说, 你比赛的时候注意点,要是摔了车可没人去给你收尸。” “昂。”沈辞没放在心上,毕竟这句话已经算是贺子渊说的好听的话了, 而且他也能从里面听出关心的意思。 “我走了。你放心我摔不了车, 就算是摔车了,也有傅砚观帮我收尸。” 这次的比赛是李教练帮他报名的,准备到今天其实沈辞一直认为准备的不够充分。因为这次不是友谊赛,而是实打实的比赛。 再加上上次他陪着赵阳来看过比赛,那些选手的速度有多快他至今还记得,所以不免有些紧张。 只是让沈辞没想到是,赵阳竟然不参加这场比赛了。 原本沈辞以为是赵阳不想和他比赛,故意让他, 还别扭了好一阵。 但赵阳却道:“真不是,青延市的比赛我已经参加过很多次了,那赛道我都熟悉了。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什么意思了,我报名了世青赛,还要准备这场比赛,它可比青延市的比赛含金量高多了。” “辞哥,你就放心冲!别想太多了,我跟山子等你拿奖杯回来哦!” 有了赵阳的话,沈辞才算是放心,不过放心归放心,但还是紧张的。 “喝杯奶茶暖暖。” 休息室内,傅砚观将提前准备好的奶茶递给沈辞。眼下距离比赛开始还有几个小时,主办方贴心的准备了热茶。 但沈辞不喜欢喝那些带苦味的东西,也幸亏傅砚观有所准备。 “你好像对这个赛场也很熟悉。” 沈辞吸了口奶茶,看着正在给他洗草莓的人,心里的疑惑越来越多。 “傅砚砚,你喜欢赛车吗?或者说,你赛过车吗?” 傅砚观洗草莓的动作不断,他看向沈辞,唇角带着几分笑意,故意曲解沈辞的意思。 “宝贝,原来我在你眼里这么全能,什么都会。” “滚。” 沈辞哼了声,接过草莓后就不想理人了。这是自从林慕的事发生后,两人第一次见面。满打满算已经有一个星期了。 傅砚观并不满意沈辞的态度,他伸手捏住沈辞下巴,强迫对方抬起头。 沈辞嘴里还嚼着草莓,被傅砚观一捏嘴角流出些草莓汁。他瞪着傅砚观,但也并没有反抗。 “干什么。” 傅砚观用指腹擦掉沈辞嘴角的汁水,而后弯下腰不由分说的吻了上去。沈辞微愣,下一秒配合着张开嘴。 草莓汁在两人嘴里绽放,酸甜的味道一直持续到这吻结束。 沈辞被亲软了沈辞,额头抵在傅砚观身上微微喘息着。 傅砚观伸手揉了把沈辞脑袋,对柔顺的头发爱不释手。他轻声道:“拿个奖杯回来,然后就原谅我好不好。” “嗯……嗯?”沈辞抬眼,对于傅总的不要脸深感佩服。 他感觉傅砚观的脸已经厚到了一定程度。 “我拿奖杯,然后还要原谅你,你想的是不是太好了?” 傅砚观笑道:“没办法,想要老婆,就不能要脸。宝贝,我自己一个人在家真的很可怜,唯一也想你了。” 沈辞嘴角上扬,没戳破傅砚观的谎话。沈唯一快要放暑假了,但是报了数学竞赛,最近一直在家里准备比赛,哪有空想他。 但面前的男人实在是有点可怜。沈辞勾起嘴角,算是默认了自家男朋友的说法。 也冷了这么久了,和好就和好吧。但是……他还是要讨点利息。 “傅总,想让别人原谅总得拿出点诚意来。” 傅砚观挑眉:“比如?” 沈辞勾起唇角,伸手勾住对方脖子,凑过去道:“比如,你买的那些东西,让我在你身上用用?” 倒反天罡。 傅砚观顺手拍了下送到手里的翘臀,板着脸,但声音中却带着一丝笑意。 “先赢了再说。” 外面适时的响起广播声,沈辞歪头,整理着并不凌乱的衣服,并在出去时顺走了颗草莓。 看向傅砚观的目光就好像在说,等着我拿奖杯回来兑奖。 今天这场比赛和上次一样,各种机位对着比赛现场。傅砚观戴着口罩走到上次沈辞看比赛的位置。 “嗡~”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傅砚观扫了眼名字,见是秦溯才拿出蓝牙耳机接通。 对面传来略带歉意的声音。 “我也不想现在打扰你,但是你知道的今天的竞标很重要,我需要mo和na的竞标数据,你看看能不能抽时间给我弄一下?” 傅砚观拧眉,看了眼还没开始的赛场,压低声音道:“你把东西发我邮箱,我给你做数据。” “行!” 耳朵里传来嘈杂的声音,很快邮箱就收到了文件。傅砚观深吸一口气,道:“秦溯,你欠我一顿饭。” 秦溯笑道:“别说一顿饭,沈辞要是赢了,你们俩一个月的饭我都包了。打扰你看老婆是我不对,但是咱也得兼顾一下工作是不是。” 傅砚观没应声,专注的处理工作,只是手机操作到底比不上电脑。不光费眼睛,还比较浪费时间。 电话并没有挂断,秦溯还是那边说着没有营养的话。傅砚观敷衍的应了两声,手下的动作越来越快。 只是就算是再快,也到了比赛开始的时候。傅砚观再抬眼时,所有赛车手都冲了出去,他很快捕捉到49号车手,见沈辞一切无碍并且稳居前三才重新将视线投回到手机上。 “na的一向数据有误,你重新查一下,然后发给我。这个参数……这是谁整理的数据?很多都对不上。” 秦溯道:“那我现在去召集他们开会,要在下午前把数据整理好。” “嗯。”傅砚观道:“你电话别挂,我跟你一起开会,这次的竞标明知道时间,还能出现这么大的纰漏,全组扣百分之二十的奖金。” 秦溯笑道:“活阎王啊,不怕你的员工背后骂你?” 傅砚观道:“赏罚分明。” 秦溯那边应该已经到了会议室,正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傅砚观安静听着,适时提出意见。就在数据快要做完就差一个收尾时,赛场上突然响起警报声,以及人群的大声尖叫。 “摔车了,摔车了!快打120啊!!” “我的天哪,那个是人疯了吗?就这么直接撞上去了?!这飞出去得有二十多米吧!” 嘈杂声显然传到了耳机里,秦溯疑惑的问道:“砚观,你那边出事了吗?” 傅砚观抬眼,人群开始骚动,各种声音围绕在耳边,他快速的在场上寻找沈辞的身影。 所有赛车手都停下了比赛,但挨个看过去没有一个是他熟悉的人。 直到…… “沈辞!” 傅砚观快速跑下看台,耳机因为动作过大掉到地上。秦溯听着听筒里的声音怔愣片刻,随即宣布会议暂停。 市中心医院。 这次的事故不算是意外,本来一切都好好的,谁知其中一名车手突然像是发疯了一样撞上来,不少车手堪堪避开,只有沈辞的那个位置没来得及躲避,硬是被撞飞了出去。 由于速度太快,沈辞当场昏迷,身上大面积出血,直接染红了防护服。 “傅……傅总,这件事是我们的问题,那个车手赛前服用了兴奋类药物,是我们没有检查到。您放心所有医药费我们都会承担。” 主办方都等在抢救室外,看着一言不发的傅砚观谁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在这个时候,所有的言语都显的太苍白了。 傅砚观低头坐在椅子上,看着手上的血,只感觉心跳跳的越来越慢。 沈辞出事了。 还是在他的眼皮底下出的事。 明明上一秒他们还在休息间说话,只是一场比赛就变成这样了。这些比赛是有一定的危险性,但那种危险并不包括这种。 “傅总……” “滚。”傅砚观面无表情的开口。 主办方还想再说些什么,他们得罪不起傅砚观,只能尽量的弥补:“费用问题我们会全权承担,如果……” “我说滚。”傅砚观直接打断道,“你们是觉得我差这点钱吗?有时间在这说这个,还不如尽快弄清楚,给我个交代。” 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也没办法继续说下去了。主办方只能离开,很快原本站满了人的走廊只剩下傅砚观一人。 他孤零零的坐在抢救室门外,盯着那亮起的红灯。 而此时的抢救室内,虽然一切都在稳妥的进行着,却不难看出医生脸上的紧绷。 “病人大出血,立刻通知血库,送b型血过来。” “病人存在颅内出血的可能。心脏骤停!准备除颤。下发病危通知书,让家属签字。” “告诉家属,病人求生意识很弱,可能需要做最坏的打算。” 抢救室的门打开,傅砚观立刻站起身,但他并没有等到沈辞,而是等来了一张病危通知书。 “麻烦您签下字。” 第71章 恢复记忆 一天一夜的抢救, 沈辞最终依然没有脱离危险,但好在是下了手术台,需要在重症监护室观察几天, 确认不会再有生命危险了之后才能转入普通病房。 而这个期间沈辞一点苏醒迹象都没有, 医生也不止一次委婉的告知傅砚观, 让其有个心里准备。 重症监护室一天只能探视十分钟,傅砚观见不到沈辞,只能隔着厚重的玻璃, 看里面那个插满了管子的人。 秦溯在沈辞昏迷时也飞了一趟青延市,但他除了能安慰傅砚观几句外,其它什么也做不了。 由于比赛是全程直播,这次的事故在网上引起了不少风波,更是直接冲上热搜。 赵阳和张呈山也来了医院, 但人在重症监护室,他们也没有办法, 最后只能无功而返。 傅砚观将工作都带来了青延市,就坐在医院外的长椅上办公。短短几天,人就瘦了一圈。 这可能啊傅总最狼狈的一次了。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 在一个星期后, 沈辞成功转入普通病房,只是依旧没有苏醒的迹象。 医生不知道怎么宽慰家属,只能如实道:“傅总,沈先生求生意识依旧十分薄弱,如果有时间您尽可能的多讲一些有趣的事,能不能醒过来,就看沈先生自己了。” 傅砚观应下,也不再管什么工作, 每天就守着沈辞,把发生过的事一遍又一遍的讲。 由于没有自理能力,沈辞所有都需要傅砚观去照顾。而从没做过这些事的傅总竟将人照顾的格外的好。 他看起来不再冷着脸,而是多了些笑意,总是坐在床边,一讲就能讲一天。 只是沈辞看起来依旧没有什么反应。 入夜,傅砚观将窗户打开条缝隙,又打了盆水帮沈辞擦洗身子。 一向不怎么爱说话的人变的话越来越多。 他嘴角上扬,一边用毛巾擦洗身体,一边道:“宝贝,你要是再不醒就要变臭了,到时候我可能就不要你了。” “昨天唯一还打了电话,你不在家他数学竞赛都没考好,小孩儿在家哭了好久,也不知道是没考好哭的,还是因为担心你。” “那个撞你的人已经被终身禁赛了,他再也不能比赛了,主办方没有检查到位,也罚了款。他们都很怕你再也醒不过来了。” “沈辞啊沈辞,你是不是因为不想原谅我,所以故意不拿奖杯,但是你这种方式真的很让人生气,你要是再不醒,我就要揍你了。” “我……” 傅砚观低下头,抓着沈辞的手,声音有些发闷:“小辞,你该醒过来了。” 这些日子他说了很多话,可是却一次都没有得到回应。病房里始终回荡着的只有傅砚观的声音,而床上的沈辞甚至连睫毛都没有颤动一下。 晚风吹进病房,在傅砚观没看见的地方,沈辞动了动手指。 他是能听见傅砚观说话的,只是这声音对于他来说太过遥远,他陷在了过去的回忆里,那些……对他来说既陌生又熟悉的记忆。 - 祈江市第一会所。 “我跟你们说,一会儿要见的人都是咱们得罪不起的权贵,你们一定要把人陪好了。只要客人满意了,钱肯定少不了,但要是客人不满意,不用我,你们自己就得受一番磋磨!” “一个个的都给我精神点,笑的自然一点,哭丧着脸给谁看呢?!” 管事的领着十多个小男孩儿走进包间,而里面坐了很多人,瞧见这么多漂亮的小孩儿,一个个的都笑的咧开嘴。 而也有上道的,刚进包间就主动投怀送抱。只有一人始终站在那一言不发。 十八岁的沈辞还很青涩,他攥着衣袖不适的看着面前的画面,空着的胃里翻江倒海的恶心。 他亲眼看见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扒了一个男孩儿的裤子,就这么当着所有人的面硬生生顶了进去。 他害怕的后退了几步,眼里被男孩儿腿上的鲜血占尽。 他开始寻找管事的身影,只是还没等找到人,就先被人盯上了。 “那边那个,过来给我倒酒。” 这种时候的倒酒并不是普通的倒酒,沈辞看见对方已经解开的皮带,咬着嘴唇不肯上前。 而这种反应,很显然直接惹恼了对方,酒瓶子就这么砸了过来,同时伴随着的是谩骂。 “今天找的都是什么人?这么不懂事!信不信老子弄死你?” 沈辞才刚到祈江市,对于这种情况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应付,就在他不知所措时,一道身影挡在他面前。 对方也喝了酒,但味道却不难闻,沈辞一眨不眨的盯着他,见他缓缓开口,说出改变他一生的话。 “这个人,我要了。” 这个时候的傅砚观事业才刚有起色,但顶着傅家的名头,还是没有人敢呛声的。 更没有人会儿为了一个小情人而得罪他。 傅砚观握住沈辞胳膊,带着人走出包间,在走到门口时,还回头看了眼脏乱的环境,烦躁的道:“以后这种局别再叫我了。” 沈辞跟着傅砚观回了别墅,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房子,可他根本就不敢乱看,只能站在门口,不知所措的盯着自己脚尖。 傅砚观喝的有些多了,此时头嗡嗡的疼,他的理智只能支撑自己把人带回来,其余的已经什么都顾不上了。 创业的路一向艰辛,就算是有傅家兜底,也少不了各种应酬尤其是傅砚观的宴和与傅氏集团走的完全不是一个路线。 就算是想帮忙也帮不上。 所以这段时间傅砚观的应酬越来越多,几乎是脚不沾地的在忙,今日酒醉过后第一念头就是好好休息。 已经不太灵光的脑子全然忘了屋子里还有一个人。 沈辞就这样站在门口,没有主人的命令,他根本不敢乱走乱看。最开始他以为傅砚观是去洗漱了,所以他安静的等着。 像是等待判决的犯人,紧张又无措。 独自一人来到一个陌生的城市,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可他……实在没有办法了。 他想上学,而上学就需要钱。 傅砚观能在那种环境下带他走,他相信他不是坏人。可是估计也不会太好。 但他现在好像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沈辞望着楼梯口,从害怕到不解,再到绝望。 就这样硬生生站了一夜。 以至于第二天一早傅砚观瞧见沈辞站在门口时还愣了一下。他不至于忘了昨天带回来一个人,但他却没想到这人能这么蠢,就这样一直站着。 “你……在这站着干什么?” 沈辞猛然听到声音还有些恍惚,等到对方已经走到面前时才后知后觉的开始紧张。 “您没说让进……” 傅砚观皱眉,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简直蠢死了。 傅砚观在给沈辞找鞋和让人离开间纠结,最后看着小孩儿白净的一张脸,还是从鞋柜中那了双新的拖鞋。 只是刚换好鞋,沈辞就朝着旁边栽了下去,还是傅砚观手疾眼快捞了一把,才没让人真的摔下去。 “对不起……” 傅砚观眉头皱的更紧了,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已经在一声声的响,估计是公司的电话。 傅砚观难得没有立刻去接,而是扶着走路腿都软的人到沙发上坐好,随后才拿起电话一边处理工作,一边走进厨房。 沈辞很明显是低血糖,以及缺少睡眠。傅砚观简单冲了碗麦片,又洗了些水果。 等到沈辞脸色好转了之后,才问道。 “你缺钱?” 沈辞小心翼翼的点了点头,他不敢看傅砚观的脸色,只能低着头,指尖不停的抠着腿上的牛仔裤。 傅砚观问道:“用钱干什么?看你年纪应该不大吧?” 沈辞答道:“我……要上学。家里……家里没有钱拿给我。” 这个理由倒是不常见。 手机再次响了起来,傅砚观明显很忙,没有多余的时间浪费在沈辞身上,他拿起手机,在按下接听键前道:“我可以给你钱,也能给你住的地方。但是……你今年有十八了吗?” 沈辞微愣,随即点了点头。 傅砚观应了声,道:“我不是慈善家,我给你钱,你替我解决生理需求,能接受吗?” 生理需求…… 沈辞眼眶泛红,其实昨天晚上他就已经想到了,只是在真的发生后,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可惜他没有别的办法了。 “好……您想怎么样都行,我都能接受。” 傅砚观瞥了眼有点可怜的人,是想安慰几句的,但在不断响起的电话铃中还是选择了放弃。 各取所需罢了。 之后的日子沈辞便在别墅住了下来,他尽量让自己少一些存在感,并且包揽了傅砚观的衣食住行。 只是在外面累了一天的人再回到家难免会变得暴躁,而沈辞总会受些委屈。 就比如在床上。 傅砚观连着应酬的那一个星期,每天回来都会拉着沈辞疏解欲望,最后沈辞到底是撑不住连发了两天高烧。 在烧的浑身难受时,沈辞鼓起勇气给傅砚观发了微信。 沈辞:傅总,您现在能回家吗? 我好难受啊。 可惜得到的只有冰冷的文字。 傅砚观:出差。 沈辞不知道自己烧了多久,总之在傅砚观再回来时依然能做到笑脸相迎,没有任何抱怨。 他其实是个知足的人,小时候舅舅买了三块糖可以分给他一块他就很开心了,但不知道为什么,在傅砚观这,他就想得到多一点的在乎,明明他们只是各取所需的关系。 可傅砚观会去学校帮他开家长会,也会在他过生日时给他买一块带有很多草莓的生日蛋糕。 作为金主,他做的真的很好了。 沈辞越来越在意他,甚至大胆的认为他们的关系已经更近一步了,可惜在第二年,傅砚观彻底忙起来后,他们之间就开始越来越冷。 没有了生日时的蛋糕,也没有了一些细节上的关心。甚至是连床上都没有一个吻和一个拥抱。 沈辞就这样守着这栋别墅,每天数着日子,盼望着等到生日时会不会有一个蛋糕,但是都没有。 从没得到过并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最开始拥有,而在你期望值拉高后又没有了才是让人伤心的。 第六年的第一个生日,沈辞自己买了蛋糕,又给傅砚观发了信息,只不过消息石沉大海。 在过了十二点后,他吹了蜡烛。 许愿,不要再在意傅砚观了。 而后他吃完了半个蛋糕,喝了酒,却在上楼时踩空摔了下来。 再醒来时,他愿望实现了,他忘记了傅砚观是谁。可却在又一次见到他后,坚定的认为那是他的男朋友。 多么戏剧性的结束和开始啊。 第72章 别扭的两人 半个月后, 沈辞身上的伤在逐渐好转,同时看上去气色也好了不少,只是依旧没有醒过来。 期间傅砚观多次找过医生, 但得到的回答都是看天命。他们该做的都已经做了, 现在沈辞能不能醒过来就看他自己了。 傅砚观以肉眼可见的瘦了下去, 沈辞被照顾的珠圆玉润,可健康的那个却越来越颓废。 秦溯到底是放心不下,打来电话安慰。 “我没事。公司那边就拜托你了。” 其实这种时候什么安慰的话都是比较苍白的, 秦溯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但又不得不劝上两句。 “砚观,我知道你现在一定不好受,要不你给沈辞办转院吧。你一直在青延市呆着也不是办法,说不定等回来他就能醒了。” 傅砚观拒绝道:“先不折腾了, 等他身上的伤养好了再说。” 秦溯叹了口气,没再多说什么, 最后只能又劝了几句,但他知道傅砚观肯定没听进去多少。 晚上,在处理完助理发过来的邮件后, 傅砚观坐到床边, 他看着没有一点苏醒迹象的沈辞,慢慢红了眼眶。 他活了三十多年,从没觉得人的生命是这么脆弱的,就好像随时都会消失一样。 傅砚观握着沈辞的手,又开始讲起那些已经讲了很多遍的回忆,甚至是把之前那些不美好的都拿出来说了。 只是说着说着,眼睛就合上了。 他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睡过一次觉了。 护士按时查房,在看到营养液空了后, 又给沈辞换上了新的营养液。由于一直扎着滞留针,手背已经有些肿了。 护士轻轻按了按,拿了片消肿贴,贴到了肿起来的地方。做完这一切后就转身出了病房。 而在护士走后没多久,沈辞就疼的皱起眉,随后缓缓睁开眼睛。 “唔……” 长久的昏迷让他头疼的仿佛要炸开一样,尤其是脑海中各种记忆不停的闪来闪去,让他缓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他好像是……摔车了。 手背上有些湿意,沈辞看了眼床边熟睡的人,在注视了几秒后,轻轻将手抽了出来。 傅砚观怀里还抱着电脑,此时已经有要掉下去的趋势。沈辞想要撑起身体,但因为躺的太久了,身体有些无力,硬是尝试了好几次才成功。 他小心翼翼的扶住要掉下去的电脑,而后轻轻抽出来,只是即便他再小心,在电脑离怀后,傅砚观还是醒了过来。 坐直身子的男人脸上还留有泪痕,尤其是在起身后,一大颗眼泪从眼尾滑落。 两人四目相对。 沈辞松开握着电脑的手,有些尴尬。 “那个……我,我看你睡的香,电脑要掉了。” 沈辞话还未说完,就被傅砚观一把搂进怀里,他撞上男人坚硬的胸膛,听着对方隐忍的哭声。 傅砚观,哭了? 沈辞轻轻抬起手,想要拍拍对方后背,可在要碰到时,又犹豫着放下手。 傅砚观没抱太久,理智回归后连忙按下呼叫铃。 得知沈辞醒后,医生立刻来了病房,一番检查下,高兴的道:“已经没什么事了,剩下时间只需要好好养着身上的伤就可以了。” 这个消息对傅砚观来说,无疑是天大的喜讯,在医生护士都离开后,傅砚观再次握住沈辞的手,问道:“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伤口疼不疼?头晕吗?” 沈辞皱起眉,对于傅砚观的亲近突然有些不适应。 他抽出手,轻咳一声道:“傅总,我想喝口水。” “好。”傅砚观连忙起身,但在去拿水杯时身体僵了一下,他看向沈辞,不解的问道,“你叫我什么?” 沈辞别开目光,沉默几秒后扯了抹笑道:“傅砚砚。” “我想喝水,你快去啊。” 傅砚观盯着沈辞看了一会儿,直觉告诉他不对劲,可又说不出是哪不对劲。最后只能先去倒水。 沈辞醒了无外乎是天大的好事,傅砚观跟那些关心的人报了平安,而后彻底放下工作,将沈辞圈在怀里。 “你知不知道,我快要被你吓死了。” 从摔车到现在,傅砚观没睡过一天好觉,也没正经吃过一顿饭。眼下把沈辞整个人都抱在怀里才算是松了口气。 “我都在想等你醒了就把你带在身边,不许再碰任何危险运动,也不许再离开我的视线。” 沈辞安静的听着,他刚醒,其实还有点累,但被傅砚观抱着,又根本不舍得睡。他抬起头,看着说着说着眼圈又红了的人,心口泛着疼。 他想,这次车祸可能也伤到了心脏,不然为什么会这么疼。 “傅总的意思是想囚禁我?” 傅砚观吻上沈辞嘴唇,没有深入,只浅尝了下,而后不舍得松开。 “如果可以,我确实很想这么做。” “不可以。”沈辞乘胜追击又亲了傅砚观一口,而后道,“等伤养好了,我还是要去参加比赛,还要去车场。我不要在呆在家里。” 守着一个空荡荡的别墅,等着一个不在乎他的人回来。 沈辞寻了个舒服的位置,有些疲惫的闭上眼睛,问道:“傅总,你喜欢我吗?” 傅砚观眼中的疑惑又深了些。 他答道:“喜欢。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 沈辞摇了摇头:“没什么,就是确认一下。好了,我才刚醒有点累了,想睡了,你……你去那边的床上睡吧。” 傅砚观皱眉道:“你不想我抱着你?” 沈辞已经缩到被子里,他背对着傅砚观,道:“我身上疼,不想抱。” 这话到是真,因为摔车,有一身的擦伤,甚至还开了刀,虽然这半个月已经养回来不少,但该疼还是疼的。 只是傅砚观知道,沈辞不想让他抱并不是这个原因。 “好,那你先睡,等你睡着我再去睡。” “嗯。” 沈辞没有多说,直接闭上眼睛。曾经他等过傅砚观多少次,那些委屈和眼泪都打碎了往肚子里咽。 其实在第六年的生日那天,他是想要离开傅砚观的,甚至是已经收拾好了东西。却没想到一场意外让他们相知相爱,还已经订了婚。 而偏偏他现在恢复记忆了,那些美好的记忆也都还记得。 老天爷还真是残忍。 让他想走走不了,想留又不能好好留下。 - 回到祈江市时已经八月份了,天气正是热的时候,沈辞怕热,但由于刚出院还是不能吹风,傅砚观还是给搭了件外套。 是沈辞喜欢的红色。 一路上,沈辞时不时就会低头看看身上的衣服,再看似无意的问上一句。 “这件衣服不会太显眼吗?看起来并不乖巧。” 沈辞曾经穿了六年文静乖巧的衣服,也乖了六年,现在睡了一觉,不再按照傅砚观的喜好来了,其实还有点不适应,以及……会有些嫉妒。 而他嫉妒的对象说出来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他在嫉妒失忆后的自己。 他不理解,为什么他呆在傅砚观身边六年,最后什么都没有,还只落了个被包养的小情人名头。而失忆的这大半年,他却什么都拥有了。 爱人,事业。 他有了车场,有了傅砚观,还被傅家的所有人喜欢,甚至是就连贺子渊和他的关系都变了。 可明明失忆后的他那么作。 一杯奶茶递到面前,沈辞抬眼,并没有接过来,他别扭的道:“我不爱喝。” 傅砚观闻言并没有什么太多的反应,他淡定的收回手,回答沈辞刚才的问题。 “衣服乖不乖取决于人,你看起来也不是很乖。” 傅砚观笑着揉了把沈辞的头。 而这个答案并没有取悦沈辞,相反还让他更加陷入到一个怪圈中。 由于沈辞才刚刚出院,身体并没有恢复彻底,所以傅砚观并没有立刻去公司,而是把工作挪到了家里陪着沈辞。 沈辞的右腿摔伤比较严重,在恢复期时医生不让吹空调,但架不住夏天实在太热。 傅砚观只能在其它事情上给沈辞降温。 “宝贝,用凉毛巾敷敷脸会好一些。” 傅砚观把毛巾递给沈辞,而后又去厨房挖了个西瓜球。寒凉的东西医生不让多吃,傅砚观也只能出此下策。 一个西瓜上,挖出最甜的心,然后弄成小块给沈辞解馋。 “西瓜已经冰好了,尝尝看甜不甜。” “辛苦傅总了。” 沈辞看了眼面前的西瓜,并没有吃的意思,他无聊的换着电视剧,目光却有意无意的落在傅砚观身上。 “你不去工作吗?我已经没什么事了,而且因为我不去工作是不是损失太大了?” 傅砚观这些日子早就习惯了沈辞的阴阳怪气,虽然他还没想明白到底是哪惹到了这人,但现在也只有哄着的份了。 “公司的事有秦溯呢。” 沈辞瞥了眼想要抱他的人,立刻起身,把遥控器摔到茶几上,朝着楼上走去。 “我要午睡了,你别过来打扰我。” “……哦。” 傅砚观望着沈辞的背影,直到对方消失在楼梯口后才拿出手机。 他点开秦溯的微信。 傅砚观:你觉得我这段时间表现怎么样? 秦溯:? 秦溯:你发错人了?这话你不是应该问沈辞吗? 傅砚观:小辞这几天怪怪的,看什么都不顺眼,尤其是看我。摔车会发生穿越的情况吗?我看那些电视剧里总是摔一下就穿了。 这次对面过来很久才有回复。 秦溯:哥,我看不对劲的是你,你才是被穿越的那个吧? 傅砚观:滚。 秦溯:嗯,这回对了。嫂子不对劲你就直接问他呗,或者抱上去就亲,保证亲完什么都好了。 傅砚观再次打下一个滚字。他现在觉得确实是问错人了,有问秦溯这个功夫,还不如他去抽个签。 第73章 公司账目出现问题 沈辞的别扭一直持续到傅砚观回公司工作。期间他也去过自己的车场, 但是不管是面对李教练,还是那些客人,沈辞都有些不自在。 就好像这车场并不是他一手创建起来的一样。 熬夜写项目书的不是他, 和李教练一起训练的不是他, 去参加比赛的也不是他。 他将自己分成了两个人, 完全不接受失忆后的自己。 因为在车场呆的不自在,沈辞干脆直接回了家,他像傅砚观一样将工作带回家去做。 只是却有些手生。 傅砚观之前为了照顾沈辞几乎是把能推的工作都推了, 现在回了公司,所有事都压了上来。 应酬不断,出差不断。 以至于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虽然会跟沈辞报备,但却总有些不对劲。 两人的日子就好像又回到了从前。沈辞甚至觉得傅砚观根本不喜欢以前的他。 他喜欢的是失忆后开朗阳光的沈辞。 别墅里到处都是两人的回忆, 这一年间,美好回忆就已经把之前的六年全部填满了, 可是沈辞却执拗的认为这记忆不是他的。 像是肌肉记忆一样,沈辞在快要六点时去厨房做好了晚饭,甚至再次烤了蛋糕, 还是非常复杂的样式。 从前他就喜欢在这些上面花费心思。 傅砚观胃不好, 他就一直细心养着。他明明对他那么好,那么在乎他,为什么那人就从来不看他一眼呢? 精美的饭菜端到餐桌上,沈辞无神的望向门口,这一坐就是一个小时。 傅砚观是正好七点回来的,连着几天出差开会,已经不光是身体,就连精神都有些疲惫了。 刚一进门, 就闻到了饭香,他看向走过来帮他解领带的沈辞。眉头下意识皱起。 “今天没去应酬吗?” “嗯。”傅砚观应了声,伸手圈住沈辞的腰,凑近闻着对方洗发水的味道,“做吗?” 沈辞指尖微顿,自认为将眼里的失落掩饰的非常好。 “我都可以。” 傅砚观抱着沈辞去了楼上,将人放到床上后关了灯。 而在灯灭的一瞬间,沈辞就红了眼眶。 他明显感觉到了傅砚观的变化,这人回家的次数少了,跟他的话少了,就像以前一样,回来只是为了发泄欲望。 并且还关了灯。 与从前一样,那人抓着他的手,没有亲他也没有抱他,只是一次又一次的要他。 甚至于连半点安抚都没有。 沈辞咬着嘴唇,不想让自己发出声音。他任由傅砚观摆弄,此时他竟然有些庆幸。 幸好灯是关着的,不然他的眼泪就藏不住了。 一次不带任何欢愉的情事结束。傅砚观并没有立刻开灯,而是摸到打火机点了根烟。 黑暗的房间中,亮起火光,沈辞仰面躺着,心口密密麻麻的泛着疼。 “去洗干净吧。” 沈辞微愣,再开口时的声音就带了哭腔。 “我……我自己吗?” 傅砚观握着打火机的手紧了紧,道:“嗯。” 沈辞抓起掉落在床边的衣服,狼狈的爬下床,朝着浴室走去,等到摸到浴室后立刻打开水龙头,而他就直接站在花洒下面崩溃的大哭。 他突然不想恢复记忆了,恢复记忆后的后果他承担不住。 浴室的灯没开,沈辞就这样蹲在地上,丝毫不管身后疼不疼,他甚至在想是不是只要再摔一次就能再失忆了。 浴室的门被拉开,下一秒刺眼的光就照了过来,还没等沈辞反应过来,他就已经被抓起来按在了墙上。 随后强势的吻就落了下来,根本不容沈辞去躲。 花洒的水突然停了,在两人都尝到血腥味后,傅砚观才松开沈辞。 “洗冷水澡,不知道自己刚出院?” “不用你管!” 沈辞伸手去推抱着他的人,因为冷而不断发抖的身体本能的寻找热源,在心理和身体的互相抗议下,沈辞无奈自能任由傅砚观抱个满怀。 他张嘴咬住对放肩膀,力气大到很快就尝到了血腥味。 傅砚观一手圈着沈辞,另一只手去调水的温度。他自然是疼的,但此时此刻并没有他的心脏疼。 等到沈辞发泄完,傅砚观才将人小心翼翼的抱起来,他坐到椅子上,用浴巾把人裹了个严严实实。 “小辞,是不是我没给够你安全感?” 沈辞闷声不语。 傅砚观吻了下沈辞发顶,轻声问道:“恢复记忆怎么不说呢?” 沈辞抬起头,看着近在咫尺的人,泪珠子一颗一颗的往下掉。他突然伸手搂住傅砚观脖子,难过的吻上对方的唇瓣。 这次的亲吻不带有任何侵略性,而是极尽温柔。傅砚观拖着沈辞后脑,配合着对方的动作。另一只手朝下探去,帮人疏解欲望。 等到沈辞慢慢平静下来,两人才算是能安静的说会儿话。 “你……只喜欢失忆后的我。” 心结说出口后,沈辞瞬间感觉轻松了不少,只是刚才的委屈还存在心里。 傅砚观轻轻拍着沈辞后背,开口道:“宝贝,不管是失忆前还是失忆后不都是沈辞吗?你自己跟自己较什么劲?” “从前我一心扑在工作上,委屈你了,那这也是我的错,你恢复记忆了,要打要骂也应该是对我。把自己搞成这样多不划算。” 沈辞一眨不眨的盯着傅砚观看,心里依旧委屈的冒泡泡:“你刚才……就是跟以前一样,你连灯都不开了。” “那我做错了你应该骂我啊,怎么反倒把自己委屈成这样?” “小辞,我知道你是因为刚恢复记忆,所以还不适应,但是你不应该把自己分成两个人,不管是失忆后的沈辞,还是失忆前的,都是一个人。我对失忆后的沈辞好,也是因为他是沈辞。” “你什么样我都喜欢你。不许再钻牛角尖了。” 沈辞倒是不掉眼泪了,只是眼睛依旧红红的,他看着傅砚观,一直困扰着他的心结倒是消失了不少。 “我知道了……”他闷声回复,想将头埋到对方肩膀上,但却被傅砚观拒绝了。 “宝贝,叫个好听点的称呼。这段时间天天听傅总,实在是让我有点难受。” 什么叫好听的? 沈辞试探着开口:“傅砚观?” 话音刚落,下一秒屁股上就挨了一巴掌。 倒是不怎么疼,只是听着声音让他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再叫。” “……傅砚砚?” “唔!!” 又一巴掌落在身后,这次让沈辞直接绷紧身子,想伸手过去揉,却被傅砚观握住按在腰上。 “再给你一次机会,如果还是不好听我就揍你了。” 你现在没揍吗?!! 沈辞有些苦恼,我是恢复记忆了,这一年的记忆也没忘,明明他一直都是这么叫的。 两人都淋了水,此时脸上还有水珠滚下来,沈辞盯着这些水珠,在它们滴落后又将目光移到傅砚观唇瓣上。 他突然凑过去,快速的在唇上亲了一口,而后轻声道:“爸爸。” 果然这招十次试十次成功,傅砚观立刻松开手,不自然的移开目光。这人害羞的样子让沈辞心情也跟着愉悦起来。 而心情好后,脑子想事情的方向就跟着多了。 他开始学会反省自己了。 “我可能是刚想起以前的那些事还有些不适应,我缓两天就好了。你也别再躲着我了,不然我可能会胡思乱想。” “嗯?”傅砚观有些疑惑,他看向沈辞,反应过来后无奈的道,“宝贝,我没有躲着你,是真的忙。公司最近的账目有点问题,我哪舍得躲着你啊。” “是这样吗?那现在解决了吗?” 傅砚观道:“还没有,但是没关系,会尽快解决的。现在那些都不要紧,我先抱你去泡泡澡,然后清理一下。省的某个小孩儿自己一个人偷偷哭鼻子。” “……我才没有。” 沈辞别过头,耳尖有些发红。傅砚观笑了笑,没戳破。 两人在浴室里呆了将近一个小时,等到再出来时沈辞身上布满的红印子,显然被欺负惨了。 他疲惫的躺在床上,抓着傅砚观的枕头抱在回来,打了个哈欠:“你都做过一次了,怎么在浴室里还……果然还是那么畜生。” 傅砚观轻笑,没给沈辞穿睡衣,直接将被子盖到人身上:“床上的那次不能算,那是我故意的。” “某个小孩儿太倔了,不逼一把根本不说实话。” 沈辞拧眉,傅砚观发觉对方有发火的征兆,连忙伸手揉了把手感不错的脸颊,轻声哄道,“我买了草莓,要不要吃一点?” 火还没发出去就被一盆冷水浇灭,沈辞“嗯”了声,裹紧了被子:“我要不带草莓尾巴的草莓。” 傅砚观道:“哪次给你洗的草莓带尾巴了?只有你才会戴尾巴。” “!!!” 沈辞连忙将被子蒙过头顶,他还是不够变态,不然为什么听到这种话会浑身滚烫呢! 傅砚观下楼洗草莓,而与此同时被扔到床头柜上的手机已经没电关机了。 秦溯在两个小时前发了不少消息过来,但傅砚观那时正忙着哄沈辞,导致一条都没看见。 秦溯:砚观,我发现有点不对劲,咱们好像被人算计了。近三个月的账全部都不对,有大额资金进出,公司里指定有内鬼。 秦溯:你明天来公司的时候我再跟你细说,咱们宴和肯定是被人盯上了,我甚至怀疑有人拿咱们洗钱。 消息石沉大海,由于太晚了秦溯也没给傅砚观打电话。原本想着等明天再商讨,却没想到第二天还没等到傅砚观,就先等来了调查组。 第74章 傅总进局子 傅砚观被带走时, 沈辞正在车场查账。虽然说现在的车场已经可以自主运行,但作为老板肯定还是要把账目查清楚。 所以在接到秦溯电话时,沈辞忙的焦头烂额。他似乎有些没听懂, 又反复确认了好几遍才知道, 他的男朋友出事了。 沈辞连忙放下手里的事情, 去找了秦溯,在了解完前因后果后,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怎么可能会洗钱呢?” 就算是傅家根基再深, 触犯法律也不好解决,尤其是洗钱这种事。 想到之前傅砚观对付郎玉城的手段,沈辞有些紧张:“你们不会真的洗钱了吧?” 秦溯连忙给沈辞吃了个定心丸,道:“怎么可能,宴和的产业链白到不能再白了, 傅砚观就是被人算计了。” “沈辞,你也别太担心, 我先联系一下朋友,再找找律师,砚观他什么都没做, 会没事的。” “嗯。”沈辞应了声, 但也知道现在只能尽快想对策才行,担心着急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可是说的倒是容易,昨天还好好的人,今天就进了那种地方,他怎么可能不担心。 沈辞想要进去探视,但由于傅砚观涉及的话题比较敏感,所以警方拒绝了探视申请。 一时间宴和成为了众矢之的,甚至还牵连了傅氏, 网上骂声一片,股价大跌。 曾经因为颁奖典礼而被傅砚观吸引的那些粉丝也分分脱粉回踩。而与此同时又营销号放出几张模糊的图片。 #宴和传媒董事长利用职权欺辱十八线男艺人。 #资本太可怕了。 各种词条占据微博热搜。沈辞挨个点进去,气的脸都红了,但在看完那些照片后,又有些心惊。 因为照片里的人是林慕。 而此时的林慕已经不是之前活生生的人,他浑身是伤,脸色惨白,显然已经被泡成了巨人观。 这几张照片的威慑力很大,简直比洗钱还要引起众怒。 【我就说这些有钱人没有一个白的,估计钱都是这么来的吧,求求了能不能让这种资本尽快下线啊。】 【就是啊,平时趾高气昂也就罢了,竟然还敢杀人,我听说是因为林慕想要爬床,所以傅砚观就让人把林慕杀了,听说杀之前还折磨了很久。咱就是说爬床是不对,但你有资格杀人吗?】 【一人血书,求重判,这种人直接死刑吧!】 众多网友的谩骂,导致微博直接瘫痪,沈辞气的连手机都拿不稳了,他立刻联系了傅砚观助理,让宴和尽快公关。 好歹把那些词条降下来,别再让事情往严重了发展。 距离傅砚观出事已经快要四十八小时了,这段时间,沈辞憔悴了很多,他眼底布满血丝,眼窝青黑,显然是失眠焦虑的原因。 不少人在知道新闻后都打来了电话,赵阳和张呈山推荐了很多律师过来。 沈辞谢过之后问道:“你们就不怕网上说的那些事是真的吗?” 对面沉默了好一会儿,最后才道。 “沈辞,就算我们不相信傅砚观,难道还不相信你吗?” 他们和傅砚观没有什么太多的交情,但他们相信沈辞。至少沈辞一定不会和违法乱纪的人在一起。 正所谓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难。 傅家一出事,很多人都开始避之不及,那些曾经上赶着巴结的人也都没了消息。 警局那边不允许探视,这无异于让沈辞的担心达到了一定的高度。他每天都在胡思乱想,担心傅砚观过的好不好,有没有人欺负他。 精神高度紧张的情况下,沈辞甚至连入睡都十分困难。好在秦溯联系的人回来了。 三人约在沈辞家里见面,对方一身黑色大衣,面容冷峻,在见到沈辞后没有过多的话,只是打量了一二,而后自我介绍道:“你好,许谨。” 沈辞连忙伸手去握,礼貌的道:“沈辞。许先生,我爱人的事还要麻烦您了。” 许谨点了下头,见沈辞状态实在不好,勉强扯出些笑容试图安慰一下。 “砚观和我是朋友,帮他是应该的。但这个案子我没办法审理,因为是熟人,所以需要申请回避。” 许谨说完,沈辞才后知后觉的想起,这人他见过。 在傅砚观办公室的照片上,有一张三人的合照,上面就是傅砚观秦溯和许谨。他们大学是一个学校的。 傅砚观小时候叛逆,偷偷牵回家的那只金毛狗也是许谨的。 秦溯帮许谨倒了杯水,问道:“砚观的事很多律师都说比较严重,胜率不大。但是绝对都是冤枉,我们宴和有没有参与洗钱怎么可能自己不知道。” “一定哪个杂碎陷害!妈的,看不得别人好,都他妈该死!” 许谨翻看着秦溯递过来的资料,眉头紧蹙,开口道:“凡事都讲证据,这件事无非就是两点,一、有没有参与洗钱,二、林慕的死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林慕出事的前一晚,他确实是出现在和砚观的同一家酒店,最后也是被砚观的人带走,这个有监控为证。除非有证据证明林慕的死确实是别人所谓,不然很难辩护,光是这一件事就够判刑的了。” “尤其林慕还是公众人物。” 沈辞攥紧手里的杯子,问道:“那现在需要怎么办?” 许谨道:“去查林慕之后的动向,法医那边已经在安排尸检,等结果就能知道死因了。更棘手的是关于洗钱。如果我没猜错,能做到让你们三个月都没察觉到,对方的手段一定沾了见不得光的地方,只要把这件事解决了,林慕的证据好找,就算是杀人的再高明,尸体也不会骗人。” 送走许谨后,沈辞只觉得一阵恍惚,他扶着玄关处的鞋柜,缓了好一阵也没抵挡住阵阵眩晕。最后昏了过去。 等到再醒来时已经是在卧室里了,手背上打着点滴,胸口闷的难受。 沈辞转了转眼睛,还没等疑惑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卧室里,赵倩就端着煮好的粥过来了。 沈辞微愣,随即眼眶迅速泛红,他强忍着情绪,道:“妈……您怎么来了?” 赵倩看起来也比之前沧桑了不少,她坐到床边,有些心疼的道:“我要是再不过来,你就要把自己折腾死了。砚观出事了,你也得顾好自己啊。” 沈辞低下头:“对不起……” 赵倩叹了口气:“先把粥喝了,然后好好睡一觉,这件事傅氏会解决的。” 沈辞知道,这话是赵倩在安慰他。如果傅氏真的能解决,就不会到现在还是这个局势了。 眼下事情越来越糟,谁都不好过。 沈辞安静的喝了粥,并保证一定会好好休息的。等到赵倩走后,他立刻订了去南边的机票。 还是许谨的话点醒他了,对方一定用了见不得光的手段。那既然如此,他是不是也可以用些手段把人逼出来。 祈江市现在一团乱,网上也乌烟瘴气的,沈辞直接屏蔽了那些乱七八糟的消息。他还在病中,本应该在休息几天,可躺在床上的每一刻都烦躁的不行。 既然如此还不如尽早解决这件事。 到达南边时,沈辞直接打车去了蓝庭,距离上一次误打误撞的过来,已经有几个月了。 沈辞根本没想到他还有主动送上门的时候。 门口的保镖似乎对沈辞会过来并不意外,他恭敬的带着沈辞进去,此时蓝庭里依旧有很多来休息放松的人,对于网上的那些舆论,大多都抱着看戏的姿态。 沈辞头一次深刻认识到什么叫,你好时身边都是好人,你不好时身边都是恶意。 见到郎玉城时那人正坐在沙发上品茶,看见沈辞后,笑着倒了杯可乐递过去。 “沈老板,你来的比我预想的晚了些。” 沈辞此时的脸色已经很不好了,他接过那杯可乐,盯着郎玉城,直接开门见山的道:“宴和的事你应该已经知道了,能不能帮帮我。” “行啊。”郎玉城痛快的道,“收拾几个杂碎对我来说还是挺简单的,但是沈老板,我从来都不会白干活。” 沈辞了然,问道:“有什么条件说吧。” 郎玉城道:“我自始至终都只有一个愿望,甩了傅砚观跟我。” “不可能。”沈辞脸色越发难看,他拧着眉,转身便走,“既然郎总不帮忙,那就算了。” “沈辞,是你在求我。你知道的,我想弄死一个人轻轻松松,我也不怕死,更不怕添把火把姓傅的也搞死。” “你要是同意,我立刻就去办,保证傅砚观平平安安的出来。要是不同意,我也保证他出不来了。” 沈辞脚步顿了下,他捏紧拳头,突然笑了:“行啊,我同意。” 沈辞的转变让郎玉城愣了一下,而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大杯可乐就泼了过来,下一秒沈辞的拳头就落了下来。 “同意你奶奶!你除了让我跟你还会说什么?口口声声说喜欢我,你的喜欢就是强迫吗?” “郎玉城,你可以弄死傅砚观,你权利大,你厉害。你能保证,我也可以保证,你弄死他之后,我就去陪他,或者咱们都下去陪他,谁都别活!” 沈辞拳头毫无章法的落在郎玉城身上,两人扭打在一起,远处的保镖想上前,但纠结再三还是默默退了出去。 屋子里只剩下两人后,郎玉城也不甘示弱,揍了沈辞几拳,直到都筋疲力尽之后,郎玉城才道:“我头一次见到这么求人的。” 沈辞仰面躺在地上,喘息过后抬手遮住眼睛,紧绷了这么多天的情绪终于忍不住了。 “凭什么啊……他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郎玉城,我真的没有办法了。” “你帮帮我。” 第75章 揪出幕后的人 沈辞从没在郎玉城面前哭过, 就连被按在赌桌上的那次都没掉眼泪,而如今这般模样确实是另郎玉城有几分惊讶。 只是他心里很清楚,沈辞的眼泪没有一滴是为了他掉的。 可他……心里竟然有些酸涩和心疼? “好了。不就是帮个忙吗, 很好解决。”郎玉城把沈辞从地上拽起来, 感受到对方不正常的温度后, 道,“你留下来陪我一天,这件事我帮你。” 沈辞脸上还挂着泪痕, 他不喜欢在外人面前露出脆弱的一面,听到这话后连忙擦掉眼泪。 “你说话算话。” “我什么时候不算过?” 沈辞盯着郎玉城,见对方确实没有戏耍他的意思后才放心。 郎玉城忍不住伸手拍了下沈辞脑袋,道:“我没有你想的那么不靠谱。虽然我确实挺想让傅砚观死在里面,但是你哭的样子太丑了, 我不想再看见了。” 就算沈辞心里没有他,或者利用他也好, 总之他无所谓,只要他别再哭。 “既然来了,就好好休息一下吧, 你看起来挺憔悴了, 别傅砚观出来了,你死了。” 沈辞:“……” 有时候真的挺想把某些人的嘴缝起来的。 虽然对蓝庭的印象不是很好,但对于现在的沈辞来说能休息一会儿其实是好的。他身体本就还在恢复中,刚才又打了一架,体力早就透支了,现在浑身上下冒虚汗。 “辛苦郎总帮我安排个房间。” 蓝庭虽然底下干着见不得人的生意,但上面还是很好的,第一休闲山庄并不是白得来的名头。 占着郎玉城心上人的位置, 保镖自然不敢怠慢,安排的房间算是整个蓝庭最好的,白天阳光明媚,晚上能看见整个蓝庭最漂亮的地方。 但沈辞现在确实无心欣赏这些,他刚到房间,就将自己整个摔到了床上。没有傅砚观在,他其实睡不太着,可此时的头像是要炸了一样,只能硬逼着自己睡一觉。 不知数了多少只羊,沈辞才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虽然不是深度睡眠,但也算是睡着了。 等再醒过来时,精神状态就好了不少。 只是脸色依旧难看。 郎玉城一直在楼下等着沈辞,见人醒了立刻叫人拿来了吃的。各种各样美食,并且大部分都是沈辞的喜好。 “睡了一天了,先吃饭吧。” 沈辞没什么食欲,但还是坐了下来,在猛灌了一大口可乐后,开口道:“我要回祈江市了。” 郎玉城拿筷子的手一顿,刚吃到嘴里的龙虾没了味道。他放下筷子,挑眉道:“这案子一时半会儿也结束不了,为什么不多住几天?” 沈辞拧眉,只是还没等他说话,郎玉城便先一步堵住了他要说出口的话。 “沈老板,我不是做公益的,虽然答应你帮忙,但是你拍拍屁股就走,这会让人非常不爽。” 郎玉城没了陪沈辞吃饭的念头,他站起身,瞥了眼一言不发的人,道:“我到游戏室等你,吃完饭过来。” 沈辞依旧没理会郎玉城,他安静的吃完面前的饭菜,等到肚子填饱后,站起身看向保镖,问道:“游戏室在哪?” 保镖指了个方向,有些欲言又止。沈辞没心思注意保镖的心思,他朝着游戏室走去,此时外面已经黑了,所有彩灯同时亮起,将蓝庭照的犹如人间仙境。 “倒是挺美的。” 短暂的放空了下自己,沈辞推开游戏室的门,此时不知是清场了还是什么原因,整个游戏室只有郎玉城一个人。 沈辞走近,将手里的可乐扔给郎玉城,而后自己打开另一瓶喝了一口。 “打一把?” 沈辞坐到郎玉城身边,不太熟练的选了角色,感叹道:“我小时候最羡慕的就是那些可以拿着很多游戏币去游戏厅随便玩儿的小朋友,没想到这个愿望是在成年后才实现。” 郎玉城没碰那瓶可乐,也同样选了角色后,道:“那咱俩其实差不多,我也是长到才实现的。” 沈辞疑惑的看向郎玉城。 “怎么?”郎玉城直面沈辞的目光,道,“觉得我是有钱人家的小孩儿,所以就可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你家那位倒是可以,但我不行。” 沈辞趁着郎玉城走神,操作着游戏里的英雄,给了郎玉城一拳。 “讲讲?” 郎玉城再次愣住,在被沈辞拿了一血后,道:“郎家能在南边有这么大的势力不是因为我,我只不过是继承我爸的位置,并且折腾的大了点而已。” “哪有人是生下来就想过这种日子的,我从八岁开始就被迫学枪,我爸有五个老婆,我虽然是名义上的那个,但并不代表郎家就会给我。所以只有去挣去抢。” 沈辞问道:“那你的那些兄弟们呢?现在……” 郎玉城道:“坟头的草应该已经有半米了吧。” 沈辞:“……” 郎玉城忍不住笑了下:“怎么?怕我?” “没有。”沈辞道,“你们家的事我无权干涉,况且我相信每件事情发生都是有原因的,我没有资格去评判别人的过去。” “你在傅砚观面前也是这样吗?” 沈辞摇了摇头,道:“我不会给他讲这些,相比于讲道理,我更喜欢他让着我。” 郎玉城没说话,也没再讲以前的事,他只是看着沈辞,然后跟他一起把所有游戏都打了个遍。 两人通了个宵,等到第二天太阳升起后,郎玉城道:“回房间休息吧,好好睡一觉,等你病好了再回去。” 许是一晚上下来,沈辞也对郎玉城有了不一样的看法,他没在拒绝,而是点了点头,拖着疲惫的身体朝着楼上走去。 郎玉城叫住沈辞,道:“等你和傅砚观结婚告诉我一声,送你个礼物。” 沈辞应了声,摆了摆手道:“谢谢郎总了,多送点金子,保值。好了,我真的要去睡觉了。” - 在蓝庭休息了一个星期后,沈辞的病彻底好了,当晚就订购了回祈江市的机票。 秦溯已经找好了律师,林慕的尸检也有了新的结果,确实是溺水身亡,但在发现林慕尸体的地方并没有看见傅砚观的人。 所以林慕是不是傅砚观杀的这点是存疑的。 在案子开庭的前一天,郎玉城发来了新的证据。 涉嫌洗钱的人是公司财务部总监朱峰。 这人是在宴和刚成立开始就跟着傅砚观,一直到现在已经七八年了,为人又忠厚老实,所以秦溯怀疑了所有人都没怀疑到他身上。 沈辞对这人没有印象,他只在意结果。 郎玉城给的证据非常详细,一个朱峰自然不能办成这些事,所以一定还有幕后主使。而沈辞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幕后主使竟然是张显成。 这人用张氏整个集团兜底,就是奔着搞死傅砚观去的,就连林慕也是张显成做的。 而朱峰只是被发现后的一个替罪羊。 有了完整的证据,警察立刻去了张显成家,只是等过去时已经人去楼空了,这无疑坐实了张显成犯罪,并且知道被发现后畏罪潜逃。 事情来来回回折腾了一个月,在案子清晰后,傅砚观终于无罪释放。 监狱门口。 沈辞独自一人站在外面,他提前了很久过来,在等了将近半个小时后,那扇铁大门才缓缓打开。 在看见傅砚观的第一秒,沈辞就掉了眼泪,他原本想一定不要哭,就像在郎玉城面前一样。可是他只是看了傅砚观一眼,就已经控制不住了。 “沈辞。” 两人四目相对,傅砚观朝着沈辞走过来,轻轻擦掉那流不完的眼泪。 虽然是在监狱里,但傅砚观依旧和以前一样,就连胡子都刮的干干净净,唯一不一样的就是头发有些长了,并且没用发胶弄造型。 傅砚观有些无奈,他捧着沈辞的脸,心疼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能说些话想分散对方注意力。 “怎么只有你一个,秦溯他们呢?好歹也是出狱了,都不说接一下吗?” 虽然是问秦溯,但傅砚观的目光还是始终落在沈辞脸上。 “是我没让他们来。”沈辞用手胡乱擦着脸上的眼泪,而后抓住傅砚观的衣领凑过去,“因为,我想在看见你时就吻你。” 话说完,沈辞就堵住了对方嘴唇,还未等傅砚观反应,就已经攻城略地。 监狱的大门还没来的急关,看见了全过程的狱警捂住脸,跑了回去,并且叫住了其他要过来的狱警。 两人亲了许久,直到傅砚观被咬破了嘴唇,沈辞才缓缓松开他。 “在里面有人欺负你吗?” 傅砚观笑了下,道:“只有你刚才欺负我了。” 冤情洗刷,自然要大家一起吃顿饭来压压惊。 所有好朋友都聚集在一起,就连傅颂清和赵倩都来了,这种场合肯定要喝酒,但这次谁都没扫兴,等回家时全部醉醺醺的。 赵倩原本想让傅砚观今晚回家,但在看到小情侣眼睛都快粘在对方身上后,就幡然醒悟过来。今晚他们可能还有更重要的事。 聚会结束后,傅砚观扶着摇摇晃晃的人先一步走了,傅颂清也没拦,只是静静的看着沈辞的背影。 等到都走了后,他才感叹道:“这次的事多亏了小辞,听说他为了砚观去找了郎玉城。” 赵倩道:“咱们家应该准备婚礼了。我之前跟小辞说过,他和砚观差一点,现在这一点消失了,可以准备之后的事了。” 那时候的沈辞只是傅砚观包养的人,就算是互相喜欢也差很多,两人身份不对等,所以赵倩说还差一点。 而现在,沈辞有了自己的工作,又和傅砚观经历了大起大落,两个人现在才是真正的站在爱人的身份上。 傅颂清道:“那我回去写请帖,婚礼办的大点,不能委屈了小辞。或者……让砚观入赘也行。” 赵倩看了眼傅颂清,笑了笑没说话。 第76章 过生日 几天后, 网上有人爆料,畏罪潜逃的张显成死在了海上,和发现林慕时是一个位置。只是张显成的死并没有引起什么太大的轰动。 张氏是仅次于傅氏的集团, 而张显成一死, 整个集团打乱, 已经半点不如以前。 而听说傅氏已经准备要吞并张氏,如果真的吞并成功,那到时候傅氏算是彻底没人能撼动的了了。 可能南边的郎玉城算是一个, 只不过最近的郎玉城也收敛了不少,但这些沈辞都不太关心。 他就只想呆在傅砚观身边,好好过日子。 卧室里,沈辞裹着浴巾坐在傅砚观腿上,这几日跟着傅砚观参加了不少聚会应酬, 每天都要喝不少酒,成功让某人变成了小酒鬼。 进了一次局子似乎并没有对傅砚观有什么影响, 沈辞曾经问过,万一他们没找到幕后的人该怎么办。 傅砚观只是笑笑没说话,后来沈辞才知, 原来在刚发现有不对劲的地方时, 傅砚观就已经留了后手,也猜到了那人是谁,只是没有证据,所以才没有生张。 就等着对方自以为得逞了好露出狐狸尾巴。 他甚至还提前联系了郎玉城,在调查组将他带走前把一切都安排的明明白白了。 这也是为什么郎玉城能那么快的就把证据拿出来,也是为什么会跟沈辞说,你来的比我想象的要晚一些。 只是傅砚观什么都算到了,就是没算到沈辞会因为他而折腾出病来。 在失忆后, 沈辞一直被养的好好的,原本为了讨好他而刻意保持的细腰已经长了不少肉。只是这么一折腾,这肉又都掉了下去。 傅砚观将人搂在怀里,像哄小孩儿一样轻轻拍着沈辞的后背,怀中人酒劲还有些没过,被傅砚观哄的昏昏欲睡。 “宝贝,我要是出不来了,你会怎么办?” 傅砚观心血来潮的问道。 但现在这种话题是沈辞雷区,他不允许傅砚观说任何不吉利的事情。 所以在对方话刚说出口时,沈辞就迷迷糊糊的抬起头,而后一口咬在傅砚观嘴唇上,等到身下人举手投降,沈辞才算是放过他。 但在重新被傅砚观搂到怀里后,沈辞还是开口说道,只是声音很低:“如果你要是出不来了,那我就继承你的财产,霸占你的位置。” “那听起来挺爽的。” 傅砚观将沈辞裹到被子里,唇角上扬,忍不住亲了亲老婆发顶,轻声道:“快睡吧,你今天喝了不少酒,再不睡明天要头疼了。” 沈辞很想睁大眼睛,但奈何实在困的不行,他抓着傅砚观的手,小声道:“我们不做吗?” 傅砚观声音依旧温柔,同时将沈辞搂的更紧:“不了,你赶紧睡觉。” “……怎么一直不做啊?你在里面看上别人了。”沈辞说完便推开傅砚观,转身将自己蒙到被子里。 而傅砚观也没有立刻去哄,等到沈辞睡着,才将人从被子里剥出来。 从出来后,傅砚观就一直处理后事,再加上每天的应酬,两人已经很久没有性生活了,每次都是亲亲嘴,抱一抱。 最开始沈辞还挺满意的,觉得只要能保住傅砚观就可以了,但时间长了,光是这种亲近已经喂不饱他了。 他想要更多的,比如痛快的发泄一场,将两个人的距离拉到最近,让他们彼此都属于对方。 可傅砚观似乎总是在回避。 两人腻在一起一段时间,等到这股不舍劲过去后,生活又回归正轨了,傅砚观重新调回到为了工作拼命的状态,沈辞也按时按点去车场报道。 由于上次车祸的伤还没好利索,所以段时间内沈辞也没了继续参加比赛的念头,正好最近事多,他也就当好好养身体了。 那次车祸让他恢复了记忆,后来光顾着跟傅砚观怄气了,也就忘了问车祸原因调查的怎么样了。 他不太相信一个车手会莫名其妙的去服用兴奋剂,毕竟这可不像是什么其它比赛,不用药都是危险的。 沈辞没去麻烦傅砚观,而是问了赵阳,可结果却令他有些震惊。 “你是说……那个车手在比赛前私下联系了苏栀?” 赵阳点了点头,尽量委婉的道:“电话号码和监控都有记录,应该就是苏栀干的没跑了,我听说这个苏栀曾经可是和你家那位一个学校的,不会上演一些什么白月光的戏码吧?” 沈辞眉头紧蹙,缓了好半天才从震惊中反应过来。他确实有一段时间没见过苏栀了,上一次知道他的消息还是他找贺子渊的时候。 所以苏栀现在在哪? 他都能知道的事,傅砚观不会不知道的。 一些乱七八糟的猜想涌入沈辞脑袋里,为了不让自己继续胡思乱想,沈辞干脆直接杀去了傅砚观公司。 尽管极力掩饰,前台也一眼就看出来了沈辞的脸色不对劲,她立刻一个电话打到了董事长办公室,汇报沈辞过来的事。 所以当沈辞到达顶楼时,所有员工都有些不对劲,看他的眼神就好像他此刻不应该出现在这一样。 什么情况? 他径直走向办公室,结果半路就被秦溯给拦下了,他勾住沈辞肩膀,把人带去了自己办公室。 “我相中了一款摩托车,很想入手,但是对方要的价太高了,你帮我看看,能不能买。” 沈辞不解的看着秦溯,尤其当对方慌乱的随手找了一个网图后,就更加确定了傅砚观有事瞒着他。 “你到底想干什么?” 秦溯尴尬的笑着,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借口。而就在这时,沈辞已经转头走了,任秦溯怎么挽留都没理会。 办公室门口,秘书和助理站在外面,看见沈辞时都有些不自然。 “傅砚观在里面?” 沈辞不愿为难两个小姑娘,便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对方似乎还在拼命找借口准备阻拦,但身后的门已经开了。 傅砚观站在门口,沈辞一眼扫过去就知道了对方的不正常。以往傅砚观在公司都是穿着西装打领带,能多正式就多正式。 可现在……这人穿了件极其不合身的衬衫,身上还有一股甜腻腻的味道。 “你们去忙吧。” 傅砚观打发走两个小姑娘,侧身让出位置让沈辞进来。 而一进办公室后,这股甜腻的味道更重了,只是办公室内依旧像往常一样整洁,根本找不到这股气味的来源。 沈辞扫了眼傅砚观,突然开口道:“你发情了?” 傅砚观:“什么东西?” 原本还有些心虚的人,被沈辞一句话说的重新有了底气,他伸手捏住沈辞后颈,气的直接笑了。 “在哪学来的这些词?” 沈辞挣扎了两下,都没把身后的手甩掉,无奈之下只能没好气的道:“本来就是,小说上都是这么写的,这种叫abo,alpha和omega都会发情,发情的时候会散发信息素。” “你这味道这么浓,不是发情是什么?” 傅砚观一噎,倒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反驳沈辞了,无奈之下,只能硬着头皮承认了这个说法。 “那你就当我是发情了吧,沈老师要帮帮忙吗,你看到那种小说,什么欧美噶是不是应该帮a缓解一下?” 傅砚观从来不看小说,但是他敏锐的捕捉到了那句a,所以也就合理的认为a应该就是他的体位,那沈辞就应该是o。 “怎么样?沈老师帮帮我?” 沈辞被傅砚观闹了个脸红,到也算是把这味道给岔过去了,只是这股味道可以暂且不提,但苏栀他还是要问清楚的。 “我知道害我出车祸的是苏栀了,他人呢?为什么这么久都没见他了?” 傅砚观听到苏栀并没有什么太大反应,他圈着沈辞的腰,开口道:“你亲我一口,我就告诉你。” 沈辞:“……” “你最好赶紧说,不然我们就分房睡。”反正一起睡也什么都不干,天天睡素的,他都要营养不良了。 傅砚观轻笑,将沈辞抱的更紧,被人瞪了一阵后,无奈的道:“你既然知道他是指使的,那犯了错总要付出代价。警方已经将他带走询问了,至于后续的事是宴和的律师在跟进。” “进去了?”沈辞有些不可置信,但是这又非常符合傅砚观的做事风格,他便没再继续询问。 现在已经是十一月份了,天气又开始降温,办公室里开着窗户,很快就散尽了那股味道,但同时沈辞也打了个哆嗦。 “你还没告诉我那味道是怎么回事。” “……我都说了,是我发情了。” 未免沈辞再问下去,傅砚观直接堵住人的嘴,将沈辞亲的七荤八素的,又押在办公桌上亲近了一番,最后才让对方短暂的忘记了这件事。 - 11.14日,下了冬天的第一场雪,沈辞今日没去车场,他裹着毯子缩在沙发上。外面已经越来越冷了,他怕冷,一到冬天就不想动。 去年刚失忆的时候他彻底释放天性,又是酒吧又是车场的来回跑,而今年,他就只想缩在家里,看看电视,吃吃水果。 而今天他不出去的原因还有一个,那就是今日是他的生日。 去年生日他摔坏了脑袋,今年他需要一个不一样的生日来填满之前那些生日的委屈。 只是傅砚观今日依旧去了公司,神色与往常一样,沈辞甚至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他的生日。 反正傅砚观要是真的忘了,那他就死定了!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但屋里空调开的足,即便是只盖着毯子也不会觉得冷。 沈辞握着遥控器,只感觉眼皮越来越沉,他想,今天的电视剧还真催眠,他才刚醒没多久就又困了。 在挣扎一番后,他闭上眼睛,彻底任由自己睡了过去。 “傅砚观……记得我生日……” 第77章 终章 沈辞睡了很久, 久到脖子都有些酸痛了,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外面的天已经黑了。屋子里只开了一盏暖黄色的灯。 墙壁上的挂钟已经显示五点了。 沈辞任由自己放空了一会儿, 不由得开始想傅砚观为什么还没回来。 而还没等脑袋清晰起来, 就又闻到了那股甜腻腻的味道。 “既然醒了, 怎么还不起来啊。” 突然传出的声音吓了沈辞一跳,他几乎只用了一秒钟就从沙发上弹起来了,看到身后的傅砚观时还有些意外。 “你怎么……什么时候回来的?” “早就回来了。” 由于沈辞醒了, 傅砚观就将客厅的灯换成了明亮的大灯。沈辞还有些迷茫,他跟着傅砚观一起走到餐厅,刚想说点什么,就看见桌子正中间摆放着的生日蛋糕。 蛋糕看起来并不是很精美,相反还有些歪歪扭扭的, 沈辞几乎是瞬间就想到了这段时间经常在傅砚观身上闻到的那股甜腻腻的味道。 所以……这蛋糕是他做的? “你……” 傅砚观从身后圈住沈辞,轻声道:“知道你今天生日, 秦溯他们都想来给你庆生,但是我没让。我说我想单独跟你过。” “沈辞,我不该把你带回家后, 只陪你过了一次生日, 之后让你受委屈了。” 傅砚观也知道,如果从来没得到过那还不会难过,但一旦得到过,再失去就会很难过很难过。 他第一年的时候对沈辞太好了,以至于后面他的疏忽和冷淡让沈辞承受不住。 “那你以后要一直陪我过生日。” 沈辞觉得眼睛好像要尿尿了,他拼命的忍着,并不想在这个时候哭出声,只是就算忍的再好, 眼泪也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两人交换了一个带着泪水的亲吻。 等到情绪稳定后,沈辞才重新看向蛋糕,面前的蛋糕真的称不上好看,甚至还有点丑,沈辞盯着看了一会儿,突然笑道。 “我觉得这个蛋糕一定很甜。” 沈辞点上蜡烛,闭上眼睛许愿。 这次的愿望不再是悲观的,他许愿,要和傅砚观长长久久,所有人平安喜乐。 愿望许完,蜡烛吹灭。 沈辞笑着看向傅砚观,再次夸赞起面前的蛋糕,只是他还有些疑惑。 上面的花朵和图案他大致都能认识,但这两个有四条腿一个脑袋的生物是…… “傅砚砚,为什么要在上面画两个王八?” 傅砚观:“……” 沈辞注意到傅砚观难看的脸色,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不是王八吗?” 傅砚观只觉得两眼一黑,他抿着嘴唇,别扭的道:“是你跟我。” 这次轮到沈辞说不出话来了。 他咬着嘴唇,试图岔开这个话题。只是没想到还没等他说话,嘴就被堵住了。 傅砚观搂住沈辞的腰,将人提起来放到桌子上,一边亲吻一边把豆腐吃到极致。 为了吹蜡烛刚才已经关了厨房等,此时只有客厅的一点轻微光亮。昏暗的环境中沈辞只觉得世界都安静了,只剩下两人“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沈辞微抬着头,配合傅砚观张开嘴,但对方却像是有意吊着他一样,他张嘴傅砚观就去亲他的喉结,他闭嘴,傅砚观就又开始咬他嘴唇。 虽然这人原先就很能撩人,但不知为何,这次好像又精进了不少。 很快沈辞就有些招架不住了,他轻轻推着紧压着他的人,道:“别,别闹,蛋糕还没吃呢。” 傅砚观不为所动,他更加恶劣的抓住沈辞的两只手,都反扣在腰上后,俯身上前咬住沈辞耳朵。 “嘶……你……”沈辞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稳些,但还是忍不住大口喘着粗气。 “你别闹,傅砚观……” 话说完后沈辞就闭了嘴,原因无它,只因现在的他说话的声音都已经变了。 “想吃蛋糕?”傅砚观抱紧沈辞,笑道,“别着急,今天肯定让你吃饱。” 沈辞还没来得及思考傅砚观这话的意思,就被人按在了桌子上。 还没来的急吃饭的人,自己反倒变成了饭。 - 十二点的钟声响起,沈辞瘫在椅子上,面无表情的吃着仅剩的半块蛋糕。他眉头紧皱已经没有控诉的力气了。 他是厌倦了吃素的日子,可也不能一口气吃这么多肉啊,他现在看见傅砚观已经有些应激了。 很想咬死他的那种。 “宝贝,别这样,我抱你去洗澡?” “不用。” 沈辞干巴巴的拒绝,想了又想还是没忍住骂道:“我发现你现在玩儿的挺花呀,你是不是这几天都不碰我就是为了今天吃个大的?” “傅砚观我跟你说,未来的半个月你都不要想了。” 傅砚观挑了下眉,顺嘴说道:“然后再吃个大的吗?” “滚。” “一起滚吧。” 傅砚观不要脸的凑过去,不顾沈辞的挣扎,将人抱回到楼上,光溜溜的人手感很好。傅砚观笑道:“宝贝,蛋糕好不好吃?” “……” 沈辞别过头不想说话,现在只要一想到蛋糕两个字他就浑身发烫,实在是……回答不了这个问题。 浑身酸痛且疲惫的人在洗完澡后终于有了些精神,他跨坐在傅砚观身上,一边把玩那串佛珠,一边问道:“昨天我生日,没有礼物吗?” 傅砚观笑笑,故意逗人:“我亲手做的蛋糕不算礼物吗?” 原本傅砚观只是想逗逗沈辞,却没想到沈辞真的听进去了,他认真的点了点头,趴到傅砚观身上,轻声咬耳朵。 “肯定算呀,这是我收到最好的生日礼物。” 里面有满满的心意,让他忍不住想掉眼泪。 “这么好满足呀。” 傅砚观拉开抽屉,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礼物,那是一罐用纸折的星星,他递给沈辞,道:“这些星星里面都有我写好的话,以后我要是惹你生气了,你就拆一个。” 沈辞有些惊奇,他看着面前的星星罐,恨不得现在就拆开看看。 “你都写了什么?” “用八种语言写的我爱你,以及哄你的话。” 这次是真的愣住了,沈辞一眨不眨的看着傅砚观,而后轻声开口:“jet''aime。” 傅砚观道:“ich liebe dich。” 以后的每天,我都会用各种语言述说我爱你。 “沈辞,ilove you。” 以及…… “我们结婚吧。” 一直忍着的眼泪到底是掉了下来。 沈辞无奈的笑了,他捧着傅砚观的点,用力的点了点头,而后道:“好,我们结婚。” 以后的每一天,我们都会陪在彼此身边,长长久久。 我们的爱如果玫瑰一样,带刺却美丽,执着且热烈。 傅砚观,我爱你。 (全文完!)